「爱依梨,虽然不好意思……但两星期后把你调到仙台支部那边去可以吗」
我被既是社长也是大学时代朋友的祠堂司在开工前叫了出来。像这样被叫来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虽然并没有特别做什么心理准备就来到了社长室,但听他这么说后我没能立刻反应过来。
「…………诶,仙台……?」
好不容易做出反应这么说道。我现在异常混乱。
「啊啊……姑且说一下,这可不是降职啊。要在仙台支部开始新的项目,希望你能当总监」
司用和平时一样的平稳语气进行着说明,虽然我的大脑能听懂他所说的意思,但还没能顺利消化。
调动?为什么是我?在这种时候?
既然司这么说的话虽然也能想象到一定是有什么非我不可的理由,但就算这样我也没能立刻理解。
「等项目顺利开始,培养好下一任领导之后希望你能再回来」
「……为什么是我呢」
「没有其它手头有空的干部了」
「我,我现在监管着的项目,也有好几个啊……?」
我像是不肯罢休似的这么说后,司带着含糊的表情点了点头。
「我知道。不过,那些会好好让留在东京总公司的干部们接手的」
像是事先准备好似的回答,让我说不出话来。
我……对于司拜托我的工作基本上一直都会说YES。把工作放在第一位专心致志而顾虑不上自己的私生活。
这样的我对于这个请求,实在是不能只靠“现在不想离开吉田君”的理由拒绝。
「…………我知道了。两星期后对吧」
「真的抱歉」
司老实地低下头后,表情放松了下来。
「但,你能接下我就放心了」
虽然是带有慰劳意思的话,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是露出迎合的笑容点头后离开了社长室。
关上门的同时,有种胸口被勒紧似的感觉。
……为什么,我的人生一直都是这样呢。
决定全力倾注于和吉田君的恋情的时候——虽然拖到这么晚全都是自己的错——沙优酱回到了东京,光是这样就已经思绪万千了……像是要进一步追击似的,传来了这种没有拒绝余地的调动安排。
吉田君和沙优酱留在东京,只有我去到别的地方,实在是太过分了吧。
果然我的恋情是不会结出果实的吗。难道这就是自己的命运吗。
思考不断延展到这个地步,我独自一人重重地摇着头。
……首先,应该先从放下这种思考方式开始。
已经发生的事是无可奈何的。
这里要是和平时一样做出一副被害者的样子退出的话,就是在逃离说好会等着的吉田君和自己下的决心。
加油,后藤爱依梨。
虽然我像这样鼓舞着自己……但果然,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算说要加油,要做什么,要怎么做?
我不在的期间,沙优酱会在东京……。
我想起了,在那个放晴的休息日,沙优酱来找我时发生的事情。
「过得还好吗?」
我和站在公寓前的沙优酱一起,去散了步。
「是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我这么回答后,沙优酱带着纯粹的笑容说了声“太好了”。
白色偏薄的连衣裙上,披着棕色羊毛衫的沙优酱。尽管是让全身上下尽显可爱的服装,却能突显出她原本就有的大人氛围。
化的妆也是自然风格,和以前见到时相比有种“熟练掌握了”的感觉,很好地融合到了一起。
本来就很可爱……又变得更加文雅了。我不禁微微张开嘴。觉得她真的是个毫无破绽的女孩子。
「沙优酱你呢?高中生活,怎么样了?」
对于我的询问,沙优酱虽然带着苦笑但还是明确回答道。
「啊哈哈……确实,虽然发生了很多事,但还好。只要试着去做的话还是能有办法的呢」
这么说着的她的侧脸,在我眼里看起来有种和苦笑相反的凛然。这孩子的成长一定还远远不会止步于此的吧,我这么觉得。
「虽然是逃离过一次的高中生活……但因为是彻底逃避过了之后,我没有再逃走的打算了」
「这样啊……变坚强了呢」
「不,并不是这样……」
虽然是我真心的回应,但沙优酱摇了摇头。停顿了一拍后,她说道。
「我想这只是因为知道了自己的弱小,而感到轻松了一点而已」
这句话让我没能立刻呼出吸进的那口气。然后,我在吐气同时露出了自嘲的笑容。
「……你一定,已经是个比我还成熟的大人了」
「诶?不,完全没有这种事!」
「哈哈,你对我的评价很高呢」
我也能明白沙优酱并不是在谦虚的意义上感到慌张。但如果是真心觉得我更成熟的话,那就是评价过高了。
「难得的机会,去咖啡厅吗?」
我这么问后,沙优酱像是有些不确定似的看着这边。
「不但是……我突然就这么过来,你没有预定吗……?」
「没有,只是打算一个人去购物。比起这个,我现在更想和沙优酱聊聊。不行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务必……!」
不停点着头的沙优酱特别可爱,我不禁表情舒缓了下来。
情敌,虽然有着这层认识但还是会对她敞开心扉,我觉得果然是因为她天性就能给人留下好印象。
稍微走了会儿后,抵达了休息日偶尔会一个人去的咖啡厅。因为这家店充满着老年男性一人因兴趣经营的氛围,所以休息日也不会有太多人,这么想着而选了这里,看来预想是对的。
只有一个桌子上有客人,看来能静下心来聊聊了。
「需要点什么」
虽然不是像连锁店那样友善的接客,但发出带着些温情的声音,挺直后背的老爷爷来确认了点单。
我点了咖啡拿铁,而沙优酱点了冰咖啡。
侧眼看了看走进柜台的店主的背影后,我开口说道。
「喝的东西也变成熟了呢」
我像是在开玩笑似的这么说后,沙优酱像是有些害羞似的笑着,含糊地回答说“嗯,确实……”。
「在高中,交到朋友了吗?」
「嗯。虽然没有交到很多……!」
「我觉得就算只有一个也就足够了」
「……是呢,我也这么想」
「进大学了吗?」
「是的,总算!」
「太好了。很努力呢。有两年份的东西要学吧?」
「确实呢……但那算是自作自受」
沙优酱谦虚地说着近况。留级一年后回到学校,一直努力进入了大学,我觉得就算多少沉浸在成就感里也没什么问题。
听她说着高中时的话题,没多久饮料就被端了上来。
沙优酱把吸管插入玻璃杯里,啾地吸起了冰咖啡。我装作没有看见她一瞬间皱了一下眉头的动作。好不容易才忍住没让自己嘴角上扬。
我喝了一口温热的咖啡欧蕾后(注:根据原文前面点单是咖啡拿铁,到这里就变成了咖啡欧蕾,我也不知道中间发上了什么),特地把方糖加到杯子里让她看到。我瞥了沙优酱一眼,她注视着我搅拌杯子内部。然后,注意到我视线的沙优酱像是小动物似的游移不定地移动着视线,又喝了一口冰咖啡。这次不知道是不是在逞强,没能看到什么特别的表情变化。
愉快地观察着沙优酱一会儿后,明白了她的表情略微发生了改变。我也平静地,做好了心理准备。
「后藤小姐」
「什么?」
「……那之后,和吉田先生之间怎么样了」
对于预想到的提问,我内心想着“来了啊”并眯细了眼睛。
我缓缓吸了一口气后,回答道。
「向他传达了我的心意」
这是事实。传达了我的想法。但是,也能说就只是这样。
听到我的回答后,能明白沙优酱的表情突然黯淡了下来。一定是想到了比实际发生的事情更进一步的情况吧。这也没错。如果我处在沙优酱的立场上的话,也会这么想的吧。
「是这样啊……那么」
沙优酱虽然把话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但很容易就能想象到后续。我在她特地开口前摇了摇头。
「还没有交往」
「诶?」
沙优酱像是被趁虚而入了似的抬起了头。那个表情只显露出纯粹的“惊讶”感情,一点点高兴的样子都没有。是啊,她就是这样的孩子,我想起了这点。
我没有什么意义地用勺子搅拌着咖啡欧蕾说道。
「因为我知道……你会回来的」
虽然我这么说,但沙优酱一瞬间露出了像是很困惑的表情,然后立刻像是注意到了什么似的屏住了呼吸。
之后,她的嘴唇微微重复着开合。
「那是……」
像是终于决定好了措辞,沙优酱说道。
「在顾虑我,的意思吗……?」
果然,她的表情很严肃。不如说,看起来像是“正在生气”。真的是能深切感到,她是个成熟的孩子呢。一般,知道自己的意中人没有和其它女人交往的话,安心或者高兴之类的感情会率先涌现出来的吧。
「并不是顾虑哦」
我确切地否定了。因为我知道如果不这样的话,我和她都没法继续前进。
「虽然会有点长,你愿意听吗?在你回到北海道之后的事情」
我这么说后,虽然因为犹豫的间隙而停顿了一拍,但她立刻带着认真的表情对我点头。
我缓缓说起了在沙优酱离开东京之后自己和吉田君之间发生的事情。
和吉田君的距离逐渐接近的事情。在神田小姐和三岛小姐的推动下,做到了和吉田君一起去旅行的事情。然后在那里背叛了他期待的事情。
再次向他传达想法之前……拜托他重新审视他内心的“沙优酱”这一存在的事情。
我按照顺序全都做了说明。
在我把话说完之前沙优酱没有插入任何一句话,只是认真地听着。
「我……只希望他能在所有的选择项中,选择我」
听到我这么做出结论后,沙优酱慢慢地呼出了一口气。
然后,像是在选择措辞般移动着视线后,缓缓开口。
「后藤小姐……是觉得吉田先生,有可能会带以恋爱的眼光看我对吗?」
这句话,还有,笔直注视着这边的眼眸,不知为何让我感觉背后流下了惹人厌恶的冷汗。
「嗯……不管怎么样,对于吉田君来说你毫无疑问是“特别的纯在”。然后,在你比以前更成熟的现在,我觉得就算那变成恋情也不奇怪」
听到我像是在隐藏焦虑似的这么说后,沙优酱小声说了句“是这样啊”。然后,用有些平稳的声音说道。
「在我看来……这种事情应该是不可能的」
「诶?」
意料之外的话让我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吉田先生他……只关注着后藤小姐。我能明白,因为有半年多,都在一起」
「这种事……」
没有这种事,虽然想这么说,但和沙优酱对上视线后我一时语塞。
因为我明白她并不是为了安慰我才这么说的。
「确实,吉田先生很重视我。我也喜欢他的这些地方。但是……那份“重视”,我觉得和对于恋人的那种是不同的」
「这只是,那个时候的情况」
「是的,是那个时候的情况。但是,我又从吉田先生的生活中消失后,这期间,他都和后藤小姐在一起没错吧」
胃的附近,有种像是突然发冷似的感觉。
虽然她可能并没有这个意思,但我有种像是被叱责「一年多,都做了些什么」的心情。然后,光是从年纪更小的女孩子那里体会到这种心情,就让我领悟到果然自己精神上还很幼稚。
「后藤小姐……你,特别温柔」
「……诶?」
「虽然后藤小姐可能并没有这个意思。就像刚才对我说的那样,对我和吉田先生的关系性感到恐惧,说不定就是这么想的。不,也许有一半,真的就是这样。但是」
沙优酱从口中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她的视线都没有动摇。像是要看穿我似的注视着我。
「但与此不同另一方面……我觉得一定,是有在顾虑着我吧」
「这种事情……」
「是因为知道我会像这样回到东京,在这之前,不想变成像是自己把吉田先生夺走似的形式吧?是因为害怕通过自己的手铲除我的恋情吧」
「…………」
我咬紧了牙关。
像这样,清楚地化作话语后也有能重新审视的部分。
一定……就像她说的那样。
我无法舍弃对吉田君的恋爱感情,与此同时也喜欢沙优酱。想对她表现出大人样子的想法,一定也藏在内心某处。
结果,又是,“没有勇气”。这让我在任何方面都显得很不像样。
而且……她早就看穿了我的这一部分。
「后藤小姐的这种温柔,我并不讨厌。但是……」
沙优酱在眼神中注入了力量,说道。
「还请,别再这么做了」
我屏住了呼吸。没能做出任何回应。
「我,并不是想要妨碍别人的人生。只是,借用了许多人的力量,想要全力度过好不容易成功修正过来的人生。我就是为了这么做才回到了东京」
我以为沙优酱会回到东京,是为了再见一次吉田君。不,实际上就是这样吧,我现在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我可能,在某种程度上小看她了也说不定。
不管是进入东京的大学,还是和吉田君相见,都只是沙优酱人生的一部分,并不是全部。
她已经,是带着主动性在面对着“自己的人生”了。
我叹了口气。
「你……」
对于我的小声嘀咕,沙优酱歪过了头。
「怎么了吗……?」
「不……对不起,我说不上来」
我老实回答。
像个大人,或者,变得成熟,之类的……这样的话一直涌到喉咙口,但我还是闭上了嘴。因为我感觉不论哪个都比实际状态要浅薄,并不贴切。
沙优酱真的是,变得比我想象当中还要更像个大人并回来了。与此相比,我却没有任何成长。
如果要说现在有什么能做的话,就只有诚实,正直地回应这点了。
「……就像你说的那样呢。我一定,是想对你也摆出友善的态度吧。结果,明明没有放手的打算」
这么说着,越发厌恶起了自己。被沙优酱指出,并承认了那点后,明确感受到自己丑陋的部分。
只是……我也,已经做好了觉悟。
「但是呢……我是真的,觉得吉田君说不定会选择沙优酱,现在也是这么想的」
「诶……?」
「只有这点,是我毫无隐藏,真正的心情」
听我这么说,沙优酱的眼神像是有些困惑似的动摇了。
「你很有魅力,很像个大人,是个十足的美女。而且……我觉得你有着能轻松融入到别人身边的独特沟通能力」
「不,这种事……」
沙优酱一副半是惊讶,半是害羞的样子视线游移不定。
「这样的人,完全有夺走他的心的可能性。我,并不是确信能赢并等着你回来的」
「但是,这样的话……」
「所以你,全力以赴“去渴求”也没关系的」
沙优酱深深吸了一口气,甚至能让人听到声音。
「我装出了大人的样子。你现在告诉了我这一点。所以……你也,不需要再装作大人了」
我接着这么说后,沙优酱像是动摇了似的晃了晃眼睛,用手指摸了摸头发。
之后,困扰似的笑了。
「啊哈……该怎么说呢……」
沙优酱惹人怜爱地眼神向上看着我。
「果然,被看透了呢」
「我也完全被看透了。一定是……因为各自关注的地方不一样吧」
「人,还真是复杂呢」
「是呢」
感觉到紧张的气氛变得松弛了下来。
「牛奶和糖浆,加进去也行哦」
我指着摆在沙优酱前面的冰咖啡的玻璃杯说道,她有些害羞地笑了。
「那边也暴露了吗……」
沙优酱红着脸急忙向玻璃杯里倒入牛奶和胶糖蜜。在大人面前喝黑咖啡装成熟……这一行为和沙优酱平时成熟的举止相比实在过于惹人怜爱,我禁不住笑了出来。
沙优酱重新用吸管喝起了冰咖啡,露出像是松了口气似的表情。变得很容易入口了吧。
我也像是停顿了一拍似的喝了口咖啡拿铁(注:原文这里又变回了咖啡拿铁),慢慢地咽了下去。食管慢慢变得暖和起来,感觉内心也略微冷静了下来。
「……我真的,没有要顾虑你的打算」
这么嘟囔后,我明白沙优酱的视线转向了这边。
「但是,就像沙优酱说的那样,我内心某处有感到亏欠于你也说不定」
说到这里,我咬紧牙关。到了这个份上,知道内心深处还是有些微的“恐惧”存在,我变得厌恶起自己来了。
「所以……今后,我会有意识地丢掉那个想法」
听我用些微颤抖的声音这么说后,沙优酱吸了口气。
在那之后,她把吸入的部分缓缓吐出,放松了表情。
「……好的,听到这句话我就安心了」
沙优酱这么说后,有些刻意地露出牙齿笑了出来。
「多亏这样我也,能全力追求自己的恋情了」
「哈哈,是呢。我会支持你的」
「不能支持我的吧」
「虽然会支持,但我没有输的意思」
「啊哈哈,我也没有能赢的感觉」
沙优酱虽然说得很轻巧,但我知道说这句话的同时她的视线突然移向了右下。虽然嘴上是在笑着,但眼睛深处的光芒却有些虚幻。
啊啊,我明白了这孩子真的,只是和说的一样在做出实际行动。
没有放弃恋情的打算。但是,也不觉得会有结果。
和我的情况完全相反……正因为这样,我明白这并不只是个带着随意的觉悟就能做出的决定。我理解了。
真的是,赢不过她呢。
虽然觉得赢不了,但沙优酱本人,对于吉田君会选我这点深信不疑。
不管哪里都对不上,我没有做出了正确判断的感觉。
但是……我该做的,并不是所谓的“正确判断”,而仅仅是,直面现在位于眼前的人生和恋情。
而沙优酱——以帮助对手般的形式——告诉了我这点。
我一直,都只是被别人在背后推着,就算当场心情变得积极起来,结果还是没有大的行动。
因为不作为就像是日常一般,只要有微小的变化就会高兴起来,觉得这样就满足了。
我要比想象中还更胆小,要比想象中还更不善于行动。
正因为这样,才有必要试着做出甚至会觉得是太勉强了的努力。说不定只有做到这个份上,才能取得和别人差不多的变化。
我确实有想要支持沙优酱的恋爱的心情。然而,就如她“像那样”断然决定一样……我应该也能让支持她恋爱的心情,和推动自己恋爱的心情并存。
那之后我也和沙优酱聊了很多和吉田君有关无关的话题,到傍晚解散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已经做好了要让自己的恋爱得到结果的觉悟了。
……但,重新下定决心的几天后,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离开社长室,没有特别想些什么就迈步走向了化妆间,我对着镜子注视着自己的脸。
焦虑,困惑。这样的感情起伏着。注意到无意识用牙齿轻轻咬了下嘴唇,我慢慢吐出一口气,重新涂上了唇膏。
就算继续这样瞪着镜子也没用,无可奈何地面向办公室里自己的办公桌,在出勤人数还稀稀疏疏的状态下我慢慢开始做起了准备工作。
虽然进入为了开始工作的常规行为后感觉内心稍微冷静了下来,定期会像杂音般产生“真的会调动吗”,“要怎么和吉田君说”,“这个年纪远距离恋爱还可能吗”这样的负面思考。
「早上好」
在办公室听到吉田君的招呼声后,视线下意识就朝向了那边。条件反射还真是恐怖。
他的视线也朝向这里,正好四目相对。那个瞬间,心脏扑通跳了一下,我慌忙移开了视线。
虽然能感觉到吉田君稍微看了这边一会儿,但他没多久就向自己的办公桌走了过去。
快速撇了那个背影后,我终于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
明明知道像那样移开目光的话又会让他感到不安的。但是,这次真的是没法控制住自己。
我该怎么样整理自己的心情,又该怎么样把话告诉他呢。
要在晚上说。这种事情向后拖的话就会和以往一样越来越被动。
我这么想着,工作中并没办法好好和吉田君沟通……在工作结束之前,我一直就像是在回避着吉田君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