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觉得我们这样行动就行了,但实际上布雷希洛德藩侯家又是怎么想的呢?
明明未成年却能使用那种程度的魔法,考虑到未来性,自然应该会想先下手为强。不如说若做不到这点,就算被人说没资格当大贵族也无可奈何。
不过,现任布雷希洛德藩侯在这方面应该非常优秀才对。
他在我刚出生不久,就当上了布雷希洛德藩侯家的当家。
因为至今仍常被老一辈的家臣提及的那起悔恨的失败。
他在二十岁前就继承了因远征魔之森失败而战死的前布雷希洛德藩侯的地位,一面忍耐统治其他领域的大贵族,或周边那些从以前就相处得不融洽的附庸们的干扰与干涉,专心统治领地,这也为他赢得了比上一代还优秀的评价。
然后,关于魔之森远征失败的事情,其实很少人真的相信布雷希洛德藩侯家是基于鲍麦斯特家的请求,这种表面上的原因。
在传来前代当家战死,其他军队干部和军队也几乎全灭时,听说还有人在听了报告后吐血。
那就是现任布雷希洛德藩侯的哥哥,长男丹尼尔大人。
拥有天才般的头脑,受到前代当家宠爱的他,似乎得了不治之症。
病情已经十分严重的他,在收到报告后大喊『明明布雷希洛德藩侯家只要有阿玛迪斯在就不会有任何问题!父亲这个笨蛋』,就这样猝死了。这真的是只能用悲愤而死来形容。
然后,是关于据说能治疗他的疾病,由可能住在魔之森的古代龙血制成的灵药的传闻。
写到这里,应该谁都能猜到完整的剧情。前代当家为了拯救罹患不治之症的长男进行无谋的远征,并利用宗主的立场,请求鲍麦斯特家派出援军。
在这种情况下,其实已经可以说是强制了。从家的实力来看,根本就不可能拒绝。
然后,远征彻底地失败了。
虽说是不属于国军的诸侯军,但在这个没有战争的时代居然出现近两千名的战死者,王宫和其他贵族们不可能不谈论这件事情。更何况在战死者中,还包含了现任当家。
当然,为了大贵族的尊严,他们必须尽可能隐蔽事实。
布雷希洛德藩侯是基于鲍麦斯特家的请求,才会接受这场远征,只是错估在魔之森栖息的魔物实力,才会造成莫大的牺牲。
只要对事情有一点了解,马上就会发现这种说明是谎话。
不过,这种谎话偶尔会变成事实。
对王宫而言,统括南部的布雷希洛德藩侯家的混乱,只会对南部平稳的统治造成妨碍。
所以他们什么都没对布雷希洛德藩侯家说。
无论是曾进行远征的事情、鲍麦斯特家主动要求的谎言,还是这一切都是为了重病儿子的事实,他们都既不肯定也不否定。
而且也没打算对被迫背黑锅的鲍麦斯特家给予任何惩罚。
大家虽然都隐约知道真相,但绝对不能说出来。
看在仍是孩子的我的眼里,这就是所谓骯脏的政治世界的事情。
尽管可怜的是鲍麦斯特家,但据说布雷希洛德藩侯大人也因此在给士兵们的补偿金和交易上给了他们一点方便。
虽然损害了他们的名誉,但仍不忘以金钱和现实的利益加以填补。
因此布雷希洛德藩侯家的家臣或士兵,应该很少有人对鲍麦斯特家心怀怨恨。毕竟许多事情就算说了也没用。
偶尔似乎也有只能将失去家人的愤怒矛头指向他们,或是真的愚蠢到连真相的传闻都不知情,认真非难鲍麦斯特家的人。
我对鲍麦斯特家的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心结。
就算跟我讲那种刚出生时发生的事情,坦白讲也只会让我感到困扰。
父亲和哥哥们因为失去了几十名道场的弟子,所以心里或许还有点疙瘩也不一定。
至少我从来没听他们公开谈论过这些事。
我的老家,希伦布兰德家是以枪术师傅的身分,代代侍奉布雷希洛德藩侯的家系。
作为骑士修养的武艺,如同贵族在被任命时宣誓的话一般,平常看起来体面的剑术受到非常大的重视。
平常参加仪式时,身分高贵的人物也会配戴既昂贵又美丽的剑。
不过在实际的战场上,还是较为重视能远距离使用的弓,和攻击范围较长的枪。
战场上绝大部分的死伤者,都是由这两种武器造成的。
故事里常提到的骑士间用剑一对一的对决,平时根本没那么常发生。
因此,实际上指导枪术的武官,地位和待遇都比较高。
不过,家里的状况还是没富足到能让三女悠闲生活的程度。
三女就连嫁到相同的陪臣家都很难,所以我从小就为了自立而学习枪术。
幸好我似乎算是有这方面的才能。连父亲也常遗憾地说「要是你是男的就好了」。
虽然技巧方面仍敌不过父亲,但其实我拥有比一般人略多的魔力。
只要稍微训练,一天就能产生几杯分的水。
尽管效果不大,但其实这个魔力非常有用。
只要让这个魔力一点一点地在自己的体内流动,就能强化我的身体能力。
拚命训练这项技术后,我在实战形式的模拟比赛中已经不输给父亲或哥哥们了。
不过,这同时也产生了另一个遗憾的结果。父亲和哥哥们开始疏远我。
我知道他们仍将我当成女儿或妹妹疼爱。不过,在枪术道场的弟子方面的关系却日渐疏远如果我是男性,至少还能选择靠这个技术留在老家当师傅。
遗憾的是,我是女性。
身为三女,我并不算是个优秀的新娘,而枪的技术和嫁人又完全无关。
倒不如说,因为谁都不想被人笑是比妻子弱的丈夫,所以反而没人会想娶我。
因为这些原因,我——伊娜·苏珊·希伦布兰德进入冒险者预备校就读。
我靠自豪的枪术,参加了资优生考试。
再来只要想办法和露易丝一起以冒险者的身分独立,就不会给家里添麻烦了。
因为我还是非常感谢他们至今养育我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