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兰塔克那边似乎没什么动静,应该不会对我们造成影响。」
「他是要回旅馆喝酒吗?」
「其他组有在监视,但没有发现艾弗烈的身影,他应该没和布兰塔克会合。」
「那就好。只要别让上级魔法师聚在一起对付达特•斯坦就好。」
我们今天也按照主人布鲁格公爵的命令,监视住在王都的知名魔法师。
这是因为替布鲁格公爵家带来许多资金和人脉的达特•斯坦,在前天遭到暗杀者袭击。
虽然达特•斯坦不常被暗杀者盯上,但每隔七、八年就会发生一次这种事。
他是个优秀的魔法师,所以派来杀他的人也必须具备相当的实力,这种人没那么好找。
他平常都躲在巴塞尔子爵领地内的广大森林里,那里也有士兵在戒备。
目前要暗杀他可说是相当困难。
只要警戒上级魔法师聚集在一起的状况就好。
虽然对我们这些监视的人来说很麻烦,但这也是工作。
「艾弗烈•雷福德会单独过来吗?」
「谁知道。除了他以外,还有很多有名的魔法师。其他组的人也都在监视,但目前还没收到有魔法师聚集在一起的报告。如果只派一个人去,一定会反过来被打倒。」
「达特•斯坦会开心地切碎暗杀者吧。」
「虽然是那种家伙,但还是能为全体带来利益。我们的薪水也有一部分是靠他,所以只能保护他了。」
为了保护杀人魔监视别人,虽然这不是什么能告诉家人的工作,但如果没有布鲁格公爵家,我们就要失业了。
* * *
执行暗杀的那天晚上,在下与艾弗烈大人站在巴塞尔子爵领地内的森林入口。
「如果只有一个上级魔法师,果然就不会被严密监视。」
我们接下来要潜入森林深处,找出躲在某间小屋的达特•斯坦解决掉他。
「计画本身并不复杂,只要杀了他就行了。虽然也可能反过来是我们被杀掉。」
「在下会努力不让事情变成那样!」
「说的没错。我也还想继续享受人生呢。」
艾弗烈大人和在下明明只差五岁,却已经被誉为最强的年轻魔法师。
真是太厉害了。
不对,现在应该专心和他一起讨伐达特•斯坦。
「不晓得达特•斯坦躲在哪一栋小屋?」
「这点我师傅已经帮忙调查过了。他也是单独行动,所以没被严密监控,有名的魔法师偶尔会进入危险的魔物领域,布鲁格公爵家的人没办法跟进去监视。」
他假装在那里工作,趁机调查达特•斯坦的所在地吗?
看来艾弗烈大人的师傅也是个厉害的魔法师!
「他现在应该在自己的旅馆房间里喝酒发牢骚,但这也算是分工合作。不如说我们这边的状况在各方面都比较严苛。」
「那么,出发吧。」
说完后,我们开始走进森林。
然而没走多久,我们就在前方察觉到人的气息。
「真奇怪……我明明完全消除了气息……」
而且艾弗烈大人前进时,应该完全避开了配置在森林各处的士兵。
我们摆出警戒的架势后,发现对方是认识的人。
「嗨──艾弗烈先生,小壮,你们好吗?」
「「坎蒂大人!」」
「因为来不及替你们送行,所以人家就努力追来了。」
努力追来……坎蒂大人明明不是魔法师,居然有办法在不被敌方士兵和我们发现的情况下来到这里?
「你果然也是个狠角色?」
「被好男人称赞了。虽然人家不能跟你们一起去,但想把这些东西交给你们。」
坎蒂大人带来了一件内衣和大量魔法药。
「这件穿在小壮的长袍底下。就算是威力强大的魔法,应该还是能挡个几次。」
「真方便!」
只是这件内衣会突显出身体的线条。
反正是穿在长袍底下,所以完全没问题。
「你从哪里得到这个的?」
「嗯──这是少女的秘密。」
「那就没办法了。」
艾弗烈大人,你也放弃得太乾脆了吧?
「再来是能立即生效的治疗用魔法药。只要洒在身上就行了。」
「这个也很贵吧。」
「这都是为了提高胜算。反正人家会向霍恩海姆枢机主教请款。」
「真是好主意。」
艾弗烈大人笑著回应坎蒂大人的说法。
在下也想看霍恩海姆枢机主教被高额请款书吓到腿软的样子。
所以得活著回去才行。
「人家也试著调查了一下,达特•斯坦擅长所有系统的魔法,通常在让对手动弹不得后,就会开始用『风刃』凌虐对手。」
「用来享乐的魔法啊。品味真糟。」
艾弗烈大人说的没错。
「他好像还会使用某种从未见过的魔法……但人家也只打听到这些,对不起喔。」
「光是知道要提防未知的魔法,就能稍微提高胜算了。话说你拥有不错的情报网呢。」
「少女可是有很多秘密呢。你们两个都要平安回来喔。」
收下坎蒂大人的饯别礼后,我们继续朝森林深处前进。
* * *
等我们按照艾弗烈大人取得的情报前进,抵达达特•斯坦潜伏的小屋时,没想到他已经在小屋外面等待了。
「嗨,我等你们很久了。」
「这真是出乎意料的展开呢。」
「这家伙就是达特•斯坦吗……」
「没错,我就是达特•斯坦。」
眼前是一个将花白头发往后梳,一看就让人觉得很精明的细瘦中年男子。
这让艾弗烈大人难掩惊讶。
「我还以为会有人监视你。」
「喔,你是说他们啊。」
负责警备和监视的士兵,都倒在离这里有段距离的地方。
「你杀了他们吗?」
「怎么可能,只是让他们睡一下而已。我现在还没那么饥渴。」
原来如此,他平常不会随便乱杀人啊。
「大概两天前,我才杀了一个有活力的少年。虽然让另一个活著逃跑了。」
「你是说布鲁诺吗?」
「虽然不知道他的名字,但那个年纪的少年与少女的肉真的很棒。很多人都误以为用『风刃』切割不会有感觉,但那是因为那些魔法师还不够火候。到了我这种水准……啊啊!果然又开始想割肉了!接下来就割你们的肉吧。」
「他已经完全脱离常轨了呢。」
「是个精神异常的家伙!」
「的确,我自己也这么觉得。但我没有胆量自杀,而且只要活著就会想割肉。唯一一个阻止我的方法,就是杀了我!」
「克林姆先生!」
在听见艾弗烈大人声音的瞬间,在下几乎是出于本能地跳了起来,在下原本站的地方居然长出了「岩刺」!
如果没有闪躲,现在就变成串烧了!
「反应不错呢。」
达特•斯坦接著放出巨大的火鸟,那团火焰就像是有生命般袭向我们。
「逃跑也没用喔。」
「就算闪躲也会跟上来!」
「那就这么办吧!」
为了与其对抗,艾弗烈大人用水魔法做出许多小鸟,冲撞那只火鸟。
双方互相抵销,化为大量的水蒸气。
「真有本事。至于另一个人……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达特•斯坦突然露出困惑的表情,向在下问道。
「当然是来讨伐你。」
「就凭你那个魔力量?你是阿姆斯壮伯爵家的次男吧。」
「你认识在下?」
「饲养我的人是布鲁格公爵。他的情报非常灵通。而且你的父亲也曾经派刺客过来。我记得他当时应该已经被布鲁格公爵警告过了……这次换你这个儿子带著少到可笑的魔力过来啊。」
「这跟你没有关系!」
就算想用这种话动摇在下也是没用……
「克林姆先生!」
「糟了!」
这个男人不可能坦率地与人对话!
等注意到时,在下已经被火柱包围!
「啊哈哈,烧得真旺。最好是能刚好把你杀到只剩半条命,不然就无法享受切割的乐趣了。」
「实在是无法理解你的特殊嗜好呢。」
「放著他不管没关系吗?」
「我一点都不担心。」
没错,在下的魔力量和达特•斯坦可以说是完全不能比。
但在下还有艾弗烈大人的帮助与坎蒂大人的饯别礼。
为了替布鲁诺报仇,在下会不择手段地……活用这些优势!
「哼!」
「冲出来啦。看起来没被烧得很严重?」
「有破绽!」
看来在下受到的伤害比想像中少,让达特•斯坦开始焦急了。
在下趁机拉近距离,用灌注魔力的拳头赏了他的脸一拳!
但不愧是达特•斯坦。
他立刻振作起来,快速和在下拉开距离。
「噗!原来如此。把魔力灌入自己的身体揍人啊。这是魔力量少的可悲魔法师常用的手段。你已经不可能再打中我了,快点死心回去吧。要是你死在这里,会对你的父亲造成困扰。趁现在快逃吧。我可以只放你一个人走。」
这家伙,想必也对即将落败的艾加•崔达说过一样的话吧?
眼见自己即将被杀,那家伙说著为了下次能够赢,必须先活下去,然后就丢下布鲁诺逃走了。
所以他才能拖著那么重的伤成功逃回去。
虽然他的心灵后来也被彻底破坏了。
「你比外表看起来还要有想像力呢。他确实说过那样的话。那两个人实在太年轻,让我羡慕不已,所以就忍不住挑拨了一下。逃跑的那个被我割得很惨,但还是勉强能走路。另一个少年则是被我割到连站都站不起来。所以我就说『这家伙已经没救了,只要你丢下他逃跑,我就不会去追你』。至于另一个少年在看见他逃跑时的绝望表情,实在太令人愉快,让我忍不住兴奋起来,又继续割下去了。」
「你这败类……」
「即使是败类,我这个优秀的魔法师还是活到了现在。无论是什么样的败类,只要能派上用场就能活下来。而且藏匿我的人还是王族,这世界一定是哪里有问题。所以我这个有问题的人也能继续活著。」
「哼!那也只到今天为止!你就背负著过去的罪孽,乖乖受死吧!」
「即使没有积极地支援我,还是有许多贵族默认我的行为。这个国家的支配者都是败类,和我这个败类不是很搭配吗?上次暗杀我失败后,那些人都害怕再被布鲁格公爵盯上,就这样放著我不管好几年了,既然你是那种人的儿子,回去一定会被父亲骂,还是早点放弃暗杀我吧。我愿意放你一马。」
你的意思是要在下舍弃艾弗烈大人吗?
怎么会有这种败类!真是个人渣!
「你这个人性格还真差呢。」
「本来就是这样吧?艾弗烈•雷福德。无论是人类、动物还是魔物,都是狡猾又讨人厌的家伙能活得比较久。怎么样?阿姆斯壮伯爵家的次男,快点舍弃他,回去依靠父亲吧。以你的魔力量,只会被我折磨到死。」
的确,如果一对一单挑,在下一定会被单方面虐杀。
但在下还有艾弗烈大人在。
而且……
「你比在下听说的还要喋喋不休呢!你就这么害怕同时应付在下与艾弗烈大人吗?」
「怎么可能。我只是很纳闷,为什么你只有这点实力也敢来这里。是基于贵族的义务吗?」
「你还真会开玩笑!在下早已离开家!家族的事情根本不构成理由!在下只是无法原谅你杀了在下的好友!所以绝对要杀了你!还需要其他理由吗?」
「原来如此。那等被我切割时,你再慢慢后悔吧。在那之前,要先让你变得无法动弹。」
在下突然有股不好的预感!
「克林姆先生!」
「艾弗烈大人?」
「太慢了!」
「什么!」
在下和艾弗烈大人周围突然被水包住……怎么回事!
这水有股奇怪的味道!
「……」
「喔,不愧是艾弗烈•雷福德,没有用火魔法抵销。不过,这种水很容易挥发燃烧呢。」
艾弗烈大人察觉包围自己的水不太对劲,所以没有用火抵销。
然而,达特•斯坦一放出火魔法,这个味道奇怪的水就立刻著火了。
「可恶!」
虽然好不容易摆脱火焰,但在下的手脚与脸都烧伤了,所以连忙洒上魔法药治疗。
艾弗烈大人也做了相同的事。
「这下不妙。会燃烧的水……嗯,好像在哪儿听过……」
「水会燃烧吗?」
照理说不会燃烧的水居然烧起来了。
那种难闻的水到底是什么!
「我能使用所有系统的魔法,只要善用这点,就能做出『会燃烧的水』……」
「又是针对我!」
达特•斯坦自由操纵那些水,让那些水改变形状钻进艾弗烈大人的长袍。
然后,达特•斯坦再次点火。
这次艾弗烈大人就连长袍底下都被火炎包围了!
「艾弗烈大人!」
「虽然我立刻做出冰块抵销,但还是无法完全防御呢。」
艾弗烈大人似乎就连长袍底下都被烧伤了,开始对自己施展水系统的治愈魔法。
「这样下去情况会愈来愈糟。」
「等你们失去战斗能力后,我会只治好你们的皮肤然后再切开。这次有两个人,真令人期待。」
达特•斯坦这家伙,已经开始觉得自己赢定了。
但这样下去确实不妙……
「会燃烧的水……总觉得有印象……是巴拉湿地吗?」
「正确答案。我结合水系统和火系统的魔法,重现了那种难闻又会燃烧的水。这可是费了我不少工夫。」
「你真的是魔法天才呢,只是其他部分都很糟糕。从王都往西走一大段路后,就是巴拉湿地。那里有个地方会喷出难闻但可燃的水。因为只能拿来当提灯的燃料,所以只有当地人会去取。」
他用魔法重现了那种水吗?
「这很方便呢。就像这样。」
「可恶!」
能够燃烧的水变得像蛇一样卷住在下的身体,达特•斯坦一点火,在下的身体就第三次被火炎包围。
在下连忙把火拍熄,用魔法药浇头。
「只能用『魔法障壁』防御吗?」
多亏坎蒂大人给的内衣,在下才能撑到现在,但不晓得还能抵挡几次。
这件内衣已经保护了在下身体的重要部位三次,差不多快到极限了吧。
「这下麻烦了。如果只能用『魔法障壁』防御,会让我们陷入不利。」
「艾弗烈大人,这是为什么?」
「因为对方能自由控制点火的时机。如果用『魔法障壁』防御,魔力会消耗得很快。」
用「魔法障壁」防御水也没有意义,但达特•斯坦能决定何时点火,所以很难在节省魔力的情况下展开「魔法障壁」。
艾弗烈大人已经花了很多魔力在治疗烧伤上。
在下也不晓得坎蒂大人给的内衣还能撑几次。
或许是看穿了我们的困境。
达特•斯坦露出从容的笑容。
「能够自由操纵,钻入任何地方,在任意时刻点火,而且一开始还无法抵销。那么,差不多该结束了。我会在你们活著的时候切割你们。」
尽管为了替好友报仇鼓起勇气来到这里,但在下难道要在无法报一箭之仇的情况下被杀掉吗?
在下才刚这么想,艾弗烈大人就从后面轻拍在下的肩膀。
「(对方终于决定要给我们最后一击了。)」
「……」
「(其实这种时候才是最好的机会。他大意了。)」
艾弗烈大人小声对在下说道,同时让在下的右手握住某个东西。
「(这是什么?)」
「(是有点特殊的魔晶石。里面蕴含了从这个尺寸难以想像的庞大魔力。)」
为什么艾弗烈大人要给在下这个?
「(只要握紧这个赏他一拳就行了。虽然这有点像在赌博,但我相信克林姆先生必能成功。)」
「(可是在下……)」
虽然刚才成功打中一次,但在下实在不觉得能成功第二次。
「(他不可能犯下这种失误。)」
「(这我会想办法。请你用最快的速度一口气接近他,再使出全身的力气赏他一记右拳。那么,五……四……三……二……)」
已经开始倒数了!
可恶!只能拚拚看了!
「(……一,开始。)」
艾弗烈大人再次轻拍在下肩膀,在下什么都没想,开始全力冲向达特•斯坦。
「突击吗……虽然不是不能理解你们的心情……但真是太鲁莽了!」
来了!
这次他没有耍小花招,强力的火炎魔法像是想把在下烧成灰般逐渐逼近。
但应该还能再撑一次。
在下完全没有减速直接突破巨大火炎,继续冲向达特•斯坦。
「居然撑住了!坎蒂大人,太感谢你了!」
这样下次被达特•斯坦的魔法打中时,恐怕就没救了。
在那之前,必须先赏他一拳。
「你那特殊防具也差不多失效了吧。」
啧,被看穿了!
但在下已经停不下来了!
「光靠那件长袍,绝对无法抵挡我的攻击。」
达特•斯坦再次用能够燃烧的水做出两条蛇,对在下发动攻击。
如果被他在近距离点火,在下就会严重烧伤……
「别想得逞。」
在那之前,艾弗烈大人抢先点燃了达特•斯坦的水蛇。
「没用的。只要补充新的可燃水,然后当成火蛇使用就行了。」
「不过变成火蛇后,就能用我做出来的水蛇抵销。而且看来可燃水只要被点燃一次,就连你都无法把火熄灭呢。」
原来如此,因为无法对点燃前的水蛇出手,所以艾弗烈大人才会抢先点火。
一旦可燃水被点燃,就连达特•斯坦都无法灭火。
若只是普通的火蛇,就能用水魔法应付。
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现这点,真不愧是艾弗烈大人。
「克林姆先生,相信我全力冲刺吧。」
「知道了!」
在那之后的短暂期间,两人展开壮烈的魔法对战。
达特•斯坦企图用「风刃」砍伤在下,但不知何时来到在下后方的艾弗烈大人也放出「风刃」弹开攻击。
达特•斯坦一发射大量「冰弹」,在下面前就出现「火之壁」将「冰弹」融化。
才刚发现在下脚边稍微隆起,地面马上就恢复原状。
艾弗烈大人妨碍了对方做出「岩刺」。
「你已经逃不掉了!」
「哼,你也只会这样冲过来,只要能够躲开……什么!」
艾弗烈大人瞬间在达特•斯坦的后方与两侧做出「岩壁」,让他无法后退。
「既然是二对一,当然是我们比较有利。因为可以像这样携手合作!」
布鲁诺他们办不到这点吗……
「算了,凭你的魔力,就算被你打中。」
达特•斯坦运用庞大的魔力瞬间提升防御力。
切换得还真快……但在下的右拳!
「可是真的完完全全!将一切都赌在这一击上了!」
「防御!」
达特•斯坦将双手交叉在胸前,并将庞大的魔力注入双手。
这是上级魔法师才能做到的坚实防御。
「贯穿吧!」
在下要用剩下的所有魔力,以及握在右拳里的艾弗烈大人特制魔晶石内的庞大魔力,贯穿达特•斯坦的胸口!
「要防住你这种程度的魔力还不容易……怎么可能!」
在下使出浑身解数的一击,先是打断了达特•斯坦的双手,然后直接贯穿他门户大开的胸口。
在下的拳头,在完全贯穿达特•斯坦的身体后停顿下来。
再怎么优秀的魔法师都还是人类。
只要肺和心脏被破坏,就会构成致命伤。
「怎、怎么可能……为什么?」
「有什么好不可思议的?」
像你这样的高手,应该不可能没发现在下的右拳握著特殊的魔晶石。
「以你的……魔力……不可能会有……这种威力……」
胸口被贯穿的达特•斯坦,已经无法继续开口说话了。
在下一拔出贯穿他身体的拳头,他就直接倒地不起。
「成功了。不过……」
达特•斯坦死前似乎还是无法理解为什么会被在下的拳头贯穿。
「在下用了艾弗烈大人特制的魔晶石。达特•斯坦应该能够预料到加上这些魔力后,就有可能粉碎他的『魔力防御』才对。」
「不,这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
「我简单说明一下。假设你的魔力量是一魔力,那借给你的魔晶石能储存的魔力量就是几百魔力。然而,即使你将里面的魔力注入拳头,正常来讲也只能从魔晶石里获得一魔力。从你剩下的魔力量来看,实际上应该会小于一吧。」
原来如此。
按照常理,在下无法从魔晶石里提出超过在下最大魔力量的魔力。
「如果不是这样,你的身体可能会被魔力撑爆,所以你无法从魔晶石里提出超过最大魔力量的魔力,攻击力也无法突破这个限制。达特•斯坦发现了这点,所以选择防御你的攻击。」
他本来以为能轻松防御,结果在下却使出了超越那个限制的一击吗?
在下看向借来的魔晶石,发现里面的魔力已经清空变成灰色。
别说是突破限制,根本是把全部的魔力都提出来了。
「我本来就觉得你有点特别,而且几乎是抱持著确信。所以我才给你这颗魔晶石,指示你用全力攻击他。这有点像在赌博,关于这点我必须向你道歉。但结果真是出乎我的预料。」
「不,艾弗烈大人不需要道歉……」
如果艾弗烈大人当时没有赌这一把,我们应该已经被达特•斯坦杀掉了。
「感谢你的体谅……」
「你们两个!」
我们好不容易才能享受一下胜利的余韵,结果突然有人不解风情地跑来妨碍。
「毕竟都过了这么久。」
「艾弗烈大人?」
「老大现身了。」
在下看向声音的方向,发现那里有十几名士兵,以及一个外表将近七十岁,明显是个大贵族的男性,而且他看起来非常震怒。
他就是藏匿了达特•斯坦三十年的布鲁格公爵吧。
其实在下以前也没见过他。
另外在布鲁格公爵旁边还有一个不起眼的中年男性贵族,他应该就是布鲁格公爵的女婿巴塞尔子爵吧。
比起对我们感到生气,他似乎更忙著窥探岳父布鲁格公爵的脸色。
「你们两个!居然敢对达特•斯坦动手!」
「达特•斯坦?我记得叫这个名字的魔法师,应该在三十年前就死了。」
布鲁格公爵朝我们怒吼,但艾弗烈大人毫不畏惧地挖苦回去。
他表示达特•斯坦在正式记录上已经死了,所以倒在我们面前的男子不可能是那个男人。
「区区平民和伯爵家的次男!你们别以为能活著回去!」
布鲁格公爵一下令,他带来的士兵就一齐拔剑。
同时,从森林各处赶来的巴塞尔子爵的手下们也开始包围这里。
仔细想想,刚才那一击已经几乎用尽了在下所有的魔力。
「艾弗烈大人?」
「这点程度是还没什么问题……但该怎么办才好呢?」
「什么意思?」
「要突破这些人逃跑是很简单,但布鲁格公爵一定不会就此罢休。他好歹是前任国王的弟弟,被他怨恨在各方面都会很麻烦。霍恩海姆枢机主教还真慢呢……」
「哼!老夫才不会迟到!而且你应该早就发现了吧!」
此时传来一道和布鲁格公爵不同的声音,在下看向声音的来源,发现霍恩海姆枢机主教就站在那里。
他周围也同样有十几名骑士……他们应该是隶属教会的圣堂骑士团吧。
除此之外,还能感觉到有一群像军队的人,包围了布鲁格公爵和他的士兵。
「霍恩海姆枢机主教……原来你就是这次的幕后黑手!」
「现在才发现也太晚了,达特•斯坦已经下地狱了。」
霍恩海姆枢机主教用鄙视的态度挑衅布鲁格公爵,看向倒在地上的达特•斯坦的尸体。
「即使是这种家伙,死了还是得好好祭拜,就送他进无名公墓吧。」
「你这家伙──!」
布鲁格公爵变得更加激动,但霍恩海姆枢机主教依然一脸从容。
「杀了这个臭神官!」
「笑话。就凭你和巴塞尔子爵养的走狗,怎么可能打得赢圣堂骑士团的精锐?」
霍恩海姆枢机主教只用这句话,就制止了那些士兵。
就算是他们,也不会想与知名的教会守护者,堪称精锐中的精锐的圣堂骑士团为敌吧。
「你们没发现自己已经被军队包围了吗?无论是人数还是士兵的素质,你们都没有胜算。」
「臭神官,为什么是你在嚣张。」
「父亲!」
另一个出现在霍恩海姆枢机主教背后的人,是在下的父亲阿姆斯壮伯爵。
「克林姆,好久不见了。」
「父亲一点都没变呢。」
「克林姆,是你打倒他的吗?」
父亲看著达特•斯坦的尸体,向在下问道。
「是在下和艾弗烈大人一起打倒的!」
「这样啊。干得好。虽然无法公开赞扬,但我对你这个儿子感到很自豪。」
「阿姆斯壮伯爵──!你这家伙──!明明八年前被我警告时完全不敢反抗──!」
「所以我现在才在这里。而且当时是因为前任国王还在。因为前任国王对你有所顾虑,我这八年来一直拚命隐藏自己的悔恨。今天看见达特•斯坦的尸体,真是舒畅不少。」
「阿姆斯壮伯爵!还有霍恩海姆枢机主教!今天的事情,我一定会上奏陛下!」
「你是笨蛋吗?」
布鲁格公爵一说要向陛下控诉,霍恩海姆枢机主教就用鄙视的表情说道。
「不过是一个早就离开人世的家伙死了,能造成什么影响?」
父亲似乎也难以抑止轻蔑布鲁格公爵的心情。
同样以鄙视的表情看向他。
「姑且不论圣堂骑士团,你以为我会擅自率领警备队包围你吗?」
「这是什么意思?」
「真迟钝呢。换句话说,就是连陛下都对你忍无可忍了。」
「不可能!」
「你其实是前任国王的哥哥,有可能是真正的国王?真是无聊的传闻。」
霍恩海姆枢机主教表现出对那种传闻毫不在乎的态度,让布鲁格公爵更加震怒。
「居然敢说无聊!我可是!」
「你也稍微冷静想一下。如果是同一时间出生的异母兄弟也就算了,从同一个肚子里出生的双胞胎兄弟,有必要刻意调换排行吗?刚出生的婴儿,有可能表现出让人想那么做的能力差距吗?明明身上流著相同的血。」
「我……」
「居然被反体制派的戏言给迷惑。无论是前任国王,还是现在的陛下,都不是对你有所顾虑,只是在警戒以你为首的势力,还有担心那些传闻造成的影响。如今达特•斯坦已死,你的人生也差不多该落幕了。」
霍恩海姆枢机主教一举起手,几个在圣堂骑士团中也算是特别高大的士兵,就将布鲁格公爵包围了起来。
然后,他们强硬扳开布鲁格公爵的嘴巴,喂他吃了一个像药的东西。
「唔!这是什么?毒药吗?」
「答对了。布鲁格公爵,只要你死在这里,我们至少还会让你儿子继承男爵家。巴塞尔子爵家也不会被解散,只是领地会被没收。」
在下现在才发现,巴塞尔子爵也同样被几个魁梧的圣堂骑士团成员架住,被迫服下相同的药物。
他直到最后都很不起眼。
「霍恩海姆枢机主教!你居然敢对真正的国王做出这种事……」
「不对吧?你只是因为二分之一的机率没当上国王,一直在心里忿忿不平,所以才会利用那个传闻与贵族结盟,并且在包庇达特•斯坦的同时利用他累积财力。人真是可怕,明明本来只是想利用传闻,结果不知不觉就开始相信那才是真相。老夫说的没错吧?哎呀,你差不多开始想睡了吧?那是毒药的效果。」
「我……没有错……我才是……真正的国王……」
布鲁格公爵说到这里,就像睡著般咽下最后一口气。
巴塞尔子爵也一样,但不幸的是完全没人注意到他。
「真是愚蠢。」
霍恩海姆枢机主教最后丢下这句话后,就开始指示圣堂骑士团逮捕布鲁格公爵和巴塞尔子爵的士兵,还有搬运三具遗体。
圣堂骑士团默默完成被交代的工作,但他们只有今天戴上奇怪的面具,让人无法辨识他们的身分。
毕竟是这种行动,所以这也算是必要措施。
「那么,可以请艾弗烈和克林姆大人跟我们一起走吗?」
「是要封我们的口吗?」
艾弗烈大人对霍恩海姆枢机主教还是一样很不客气。
「谁会那么做啊!老夫才不想被阿姆斯壮伯爵杀掉!」
「嗯,我会杀掉这个臭神官。」
如果他打算杀害艾弗烈大人,在下一定会阻止,这样就只能连在下一起收拾掉。
即使是霍恩海姆枢机主教,也无法当著在下父亲的面这么做。
「陛下传唤你们。要赶紧过去才行。」
「明白了。我这种人只要能领到报酬就好。包含封口费在内,应该能拿到不少钱吧。」
「从你那张温柔的脸,真的很难想像你是这么厚脸皮的家伙。」
「再过几年应该就会变稳重吧。」
「希望如此。」
在父亲与霍恩海姆枢机主教的带领下,在下与艾弗烈大人一起前往王城。
总之最后我们成功讨伐达特•斯坦,替布鲁诺报了仇,这样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