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在青山公寓的客厅里,在空中画着五芒星,高唱神名‘IHVE’,然后大脑变得一片空白。
从神秘研究家那里学到这个仪式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而且我的记忆力很弱。为了节约记忆空间,九九乘法表也只记了一半。
但是只要有手机就没问题了。
我一边在网上搜索仪式的顺序,一边吟唱着呼唤Rafael或者Gabriel等有着好兆头的四大天使,最后又划了一遍卡巴拉十字结束了仪式。
“完成了。感觉做的还不错”
青山一副困惑不已的表情。
“这、这是在做什么?”
“看就懂了吧。驱逐五芒星的小仪式,西洋魔术里的基本动作啊。那部黑暗幻想的杰作《剑风传奇》中,可爱的魔女史尔基也做过同样的动作”
“你说的这个动作……有什么意义吗?”
“我必须得和附在你身上的幽灵战斗。在和幽灵,也就是鬼怪的战斗中,魔术仪式能够产生作用是常识吧”
“才没有那种常识,我也没被什么鬼怪给上身了”
“所有被附身的人都会那么说。但这正是被附身之后失去了理智的证据”
“别说那么过分的话。我要生气了。我绝对没有被鬼怪附身!”
“好了好了。总之来除灵吧。一下子就结束了”
我尝试触碰青山的以太躯体。
“都说不要了”
青山拂开我的手,展现出了对除灵的不信任感。
“…………”
现代人本身对‘幽灵’这个概念就会从理性上表现出抗拒的反映。
可以想见针对青山的理性进行富有逻辑的议论争辩,去尝试证明幽灵的存在是出下策。
我放弃了正面说服,做好了打长期战的准备坐在沙发上,打算营造出一种神秘暧昧的氛围。
因为在交流中氛围正是比什么都该重视的地方。
“话说回来青山,你有见过UFO吗?”
青山小心翼翼地坐在我的旁边,摇了摇头。
“没有,怎么可能有啊”
“我有见过。想忘也忘不掉,那是在小学四年级,举办夏日祭典的日子……”
2
那天,我去了母亲的老家玩。
为了清洁前往神社的花车道路,家门前的车道上用盐画出了一条白色的线,那条线一直延伸到山上的神社里。
天差不多要黑了。
到了晚上,人们会在神社中跳起献给神明的舞蹈。神社里摆起了鳞次栉比的夜市小店,在耀眼的灯光下聚集着身着浴衣的孩子们。
很快我也混入其中,享受着挑形或是捞金鱼等游戏。
Ø 挑形:即カタヌキ,节日庆典的一种游戏。用牙签或其他工具把扁平且易碎的像橡皮泥一样的糖果按印的形状完整挑出来,成功即可获得奖励。
还是小学生的我一边感受着这混杂了神圣与欢闹的祭典气息,一边站在黄昏下空无人烟的车道上,不经意间望向了紫色的天空。
“那个时候突然!”
坐在我旁边沙发上的青山被吓得浑身一颤。
“发、发、发生什么了”
“在那个夏日祭典的上空,有三架UFO,组成三角队列浮在空中”
“怎么可能……反正肯定是飞机吧”
“那不是飞机。因为那三个发出粉色光芒的物体,几乎静止在屋脊上方的天空上中”
“那就是直升机吧”
“直升机一看就知道了,而且应该也能听到螺旋桨的声音。但是那三团光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像是在俯瞰着我一样漂浮在黄昏的天空中。我到现在都还不明白那到底是什么,因为……”
“因为什么?”
“好像是听到了噌——的一声,我的记忆到那里就中断了。之后连有没有去庙会都想不起来了。”
“等、等等,别吓我啊。你难道是想说被UFO拐走然后记忆被消除了吗?”
“因为没有记忆,所以我也什么都不知道。总之我想说的是,看到了神秘飞行物然后失去了记忆这件事”
能够感觉到青山被实验体故事的分量渗透了。而且,根据我从网上学来的知识,女人这种生物似乎本质上就喜欢恐怖故事。
“那你说那三个飞行物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未确认飞行物啊”
“那不就是UFO”
“定义上是那么回事。然而这个故事还有后续。小学初中都在老家上的我,升入高中的同时开始了在函馆的独居生活”
“嘿,还挺早就开始一个人住呢”
“虽然有不少开心的失去,但也有让人害怕的时候”
“害怕什么?鬼怪吗?”
“高中二年级的夏天,总算适应了一个人租房住的时候……我把电视和录像机结合的电视录像机的电源关上之后,躺在床上。但是那天很难入睡,深夜的时候醒了过来。那时……有道尤为明亮的银白色光芒,从窗外照进了我的房间里”
“是不是车灯”
“我也这么以为,然后也没在意就想继续睡。但是闭上眼睛就听到一阵低沉的嗡嗡声”
“因为夏天到了所以有蚊子吧”
“可能是那样吧。但是那个声音越来越大,甚至传到了我的脑中。就连眼睑之外、窗户外也有道耀眼的光不知多少次闪在我身上”
“是不是窗外有人在来回开关车头灯。或者是街灯出毛病了才一闪一闪的”
“可能是那样吧。我坐起身来,往窗外看了过去”
“有、有什么东西吗?窗户外面”
“我也不知道。因为我的身体好像被麻痹了一样无法动弹了。但是,眼球勉强还能看向窗户”
听到青山咽了一下口水。我继续用低沉的声音讲了下去。
“我盯着窗外,额头冒汗,有个什么人以闪烁的银白色光为背景,一步、两步、三步地,朝着我房间地窗户靠近。你是谁?在这种三更半夜的。虽然想像这样质问,但是发不出声音。我凝视着窗户,但是除了盯着那个逐渐靠近的人影之外什么也做不到”
“谁、是谁?在窗户外面那个?你快说啊!”青山摇晃着我的肩膀。
“嗯……我也不知道。不过肯定不是普通的人类、因为我的房间在二楼。没有人能步行接近那个窗户。但是那个人影却在缓缓地靠近,终于他的手碰到了窗户”
“然、然后……”
“我的记忆像是崩裂的绳子一般到这里就中断了。我连第二天有没有照常醒来去学校都想不起来了”
“……”
“不过有一点是真的,在那个夏天之后,我开始变得不想上学了。就算勉强进了大学,也越来越不想去,最后还是退学了”
“难道是……宇宙人的错?”
“怎么会有那么不科学的事情。我想要去这么思考。但是,我在小的时候是个富有朝气的活泼少年。却在两次经历与未确认存在的邂逅之后,像是换了个人格一样成为了一个闭门不出的男人。难道这不会让人觉得都是因为宇宙人的植入体的原因吗”
“你说植入体……你被植入什么东西了吗?”
我轻轻敲了敲头盖骨。
“通常都认为宇宙人会往脑袋里放些东西”
青山睁大了眼睛凝视着我的光头,然后小心翼翼地伸出了手。
“可以稍微摸一下吗。有什么东西被埋进这里了吗?”
青山来回摸着我的脑袋,与此同时我则继续讲解着宇宙人的恐怖植入体。
“如果是性格不错的宇宙人的话,应该会把有好效果的植入体埋进去。但如果是坏外星人的话,肯定就会迈入有坏效果的植入体。而且更可怕的是,通过外科的方式无法将其去除。因为这UFO一样,都是超过了人类物理性认知的,可以说是精神性的植入体”
“那、那不是很不妙吗!要是被植入了那种东西的话”
青山眼睛闪闪发光地跟上我的神秘系话题。我的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网上说女生喜欢恐怖故事果然是真的。
尽管如此,一直一脸认真地说着‘精神性植入体’这种词也很难行得通。我为了让它听起来有理有据,一边在脑中搜索着相关的信息一边继续讲下去。
“精神性植入体……它是个自古以来就在多个文化圈中被不断传承下来的概念,古代中国也多少理解了其存在。例如在道教中用‘三尸之虫’将它形象化了。据说这种虫子每隔六十天,会从人体中脱出,将那个人的恶行报告给天帝。搞不好那个天帝就是通过植入体来支配人类的宇宙人”
Ø 三尸之虫:道教认为,三尸是被驻派人体的监察神。这三位身份别名叫彭踞、彭踬和彭蹻。每到庚申日那天,三尸就会趁宿主熟睡时暂离人体,进入冥界将他们宿主当月所作的事情一一禀报,而冥界则根据这些记录对人类的安危做出裁定。
“真梦幻啊!我喜欢这个故事!”
“顺带一提,听说那个三尸之虫会让人产生本来没有的欲望或是执着,从而缩短其寿命。所以为了成为仙人,也就是超人,无论如何都要将它去除”
“能去除掉吗?”
“一般来说不能。就算是身居高位的企业家或是政客,对上宇宙人的精神性植入体,也会像婴孩般无力。但是对我来说,类似那样的东西不管是什么我都有着将其去除的力量。无论是宇宙人的精神性植入体,还是鬼怪的诅咒,都是在人类心灵中筑巢的寄生虫。着有解读人类实存危机《旁观者》的柯林·威尔森。他在自己的书里写到,人类要获得自由的精神,就必须去除‘精神寄生体’。此外,改变了电影史的《黑客帝国》中也有描写,要想摆脱压抑着人类的精神控制、让人获得自由,首先要将自己内部的精神寄生体抽离出来破坏掉。还有《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里也写了,人要成为超人,必须卸下束缚自身精神的一切重荷,成为狮子为自由而战”
“突然又回到超人的话题了”
“五万元”
“诶?”
“给我超人研讨会这个月的学费。然后我就把束缚着青山你的精神的东西去除掉。去除费包含在授课费里。只要五万元就行”
青山将我的脑袋远远推开,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所以说!什么妖魔鬼怪啊、植入体啊、精神寄生体啊,我怎么可能会被那种东西给操纵了啊!”
“你还是没明白啊。自己到底被多少东西束缚着。唉也没办法。人会被束缚自己的枷锁层层封锁。从家人、朋友、社会、还有自己身上不断溢出的信息洪流,让你在无意识之中产生了一块疙瘩,就像被威廉·巴勒斯称作语言病毒的那东西一样,能从OS层级操控你。在这种作用之下,你会像被注入了铁线虫的螳螂一样,自己跃入无法生存的水中,被鱼啃食殆尽。无数的这样的铁丝、印记会刺穿你的心,像操纵提线木偶一样控制你。所以你只有将那污秽印记的束缚去除掉。为了成为自身命运的支配者、为了成为超人”
Ø 语言病毒:由美国小说家提出的假设,即语言是从宇宙侵入的病毒,并不是人类掌握语言,而是语言潜在影响人类的思维。
Ø 铁线虫的螳螂:铁线虫是寄宿在螳螂上的寄生虫。在螳螂濒死的时候,铁线虫会通过操控视觉蛋白质诱导螳螂跳水,从而繁衍和寻找下一个宿主。
即便被她的怒气压倒,我还是一边盯着青山不放一边说,接着她看起来终于稍微有了一点兴趣。
“会怎么样?那个……如果去除的话……”
“有很多好处哦”
“具体来说?”
“比、比如说……能够发现自己真正的本质什么的……”
我含混地说出好处之后,青山好像立马就失去了兴趣。我赶忙强调适合她自身特质的好处。
“总之工作速度会变快。脑子也能转得更快,决断力和作为决断力基础的直觉也会飞跃性提升”
“这是什么道理?”
我配合青山的知性层次更进一步地向她说明。渐渐地,青山开始希望了解鬼怪和精神性植入体、还有精神寄生体,以及其他诸多从出生开始就一直伴随着她的所有外在影响,开始期望能够消除在无意识层面上束缚着她的行动的限制。
毕竟不管怎么说,青山都是个意识很高、能活用自身能力全力工作,希望不断提高自己的人。
她无法抵抗启发自身的欲望。
我像是要静默地点燃那份欲望般刺激她,然后从某个时刻开始,青山似乎再也无法忍耐,开始主动要求‘去除鬼怪’。
“那就开始吧”
我朝青山稍微靠近了一点然后伸出手,发动了过去从神秘研究家那里学到的神秘的秘仪,开始了除灵。
过程并不是很困难。
根据到现在为止和青山的交流,让寄宿在她内部的鬼怪暴露在日光之下。然后只要对露出的患部施予适当的处置就结束了。
使用我过去学到的各式各样的治疗技巧……基于量子力学的什么量子的什么技术,或是以究极大宇宙的创造主的力量为基础,无论什么病都能一瞬间治好的什么治愈的什么技术,净化了青山。
“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困了”
“就是这样。所谓除灵,就是和驱除渗透电脑的病毒差不多的事情。在差不多除干净的现在,很有必要重启一下”
我催促着青山就这样在沙发上睡下,没过多久就听到她安稳的睡眠呼吸。
我从壁橱里取出毛毯盖在青山身上,进行了除去她身上除开鬼怪之外不需要的东西的非接触式作业,然后回到了川崎的公寓。
3
再之后我所听到的是,青山睡了将近一个星期然后复活了。接着她辞去了体力劳动的打工,重新开始了能够活用自身才能的工作。
她最近在那个公寓住宅的工作间里,一天有九成的时间都一心扑在建立新事业上。
靠近下北泽那间荒废的公寓也已经被拆除了。青山把她饲养的铃虫和YouTube频道一起转让给了我,由我继续运营。
因为频道登录人数已经超过一千人,所以能够收益化。虽然不足以充当生活费,但补贴铃虫的饲料钱还是够了。
“要不要把铃虫放归呢。附近有个与弘法大师有些渊源的公园,我经常去那里做广播体操,在那里的话铃虫应该也能悠闲自在地生活吧”
Ø 弘法大师:即第二话的川崎大师公园,弘法大师即空海。
川崎站的咖啡厅里,在举办过数次的‘超人研讨会’的最后我这么说到,青山一边将笔记本收进包里一边瞪了我一眼。
“你在说什么呢,不行!请你好好经营铃虫频道。泷本先生不要光是依靠小说的收入,也培养一下多样的收入渠道比较好。就像往田地里播种一样,要有耐心”
“是那么回事吗”
我一边从位于四楼的咖啡厅向下俯视着车站的主路,一边含糊地点了点头。
在行人来来往往地主路正中央有座钟楼,是个汇合点。
已经从咖啡厅的沙发上站起来的青山又重新坐下。
“就是那么回事。虽然我的九成的收入也都是依靠主业,但同时也撒下了许多种子悉心栽培。我说……已经是最后了,让我给你点建议吧”
青山仔细地询问了我的收入明细,然后讲了些像是,这里该多花点功夫啊,那里该少消磨点时间啊之类的,上位视角的建言。
虽然伤害到我作为年长男性的自尊心,但是在赚钱这方面确实是她更胜一筹。
我老实地听着青山的赚钱建议。
这段时间也很快就结束了。
“不过……抱歉啊。你明天就要出发去英国了吧。明明我该再多教你些超人化的技法,但最近一直是你在教我”
“没关系啦。泷本先生已经教了我很多东西了”
感觉是在委婉的说“你已经没什么好教我的了”。
“那最后来测验一下吧。能给我讲讲至今为止都教了什么给你吗?”
“好啊。首先超人是……”
青山开始讲述超人的定义,以及为了成为那样的存在每天需要做些什么。
她讲述的内容比我教的还要更加洗练,并且为了适配于青山的日常生活、能够发挥出实际效果而被提炼过。
“不、不错啊。对超人的小乘层面有相当理解了。在自身内部培养超人因子,提高意识力,用这种力量创造期望的世界。这就是超人的生存方式。同时超人必须要去除束缚自己的心灵障碍,必须清晰地听取自身内部的超人之声并且跟随那个声音不可”
青山点了点头。
“是啊。在开始参加这个研讨会之前,英国的朋友问我要不要去那边的初创企业帮忙。我对留在日本继续打工还是去英国很是迷茫。但是现在我能明确地知道自己想怎么做了”
“要变得寂寞了啊”
“你又来了……真的?”
我没有回答,打算稍微聊一些会超出这三个月来的研讨会的内容。
“那么……如果要唤醒自身内部的超人的话,会不可避免地遇到称作‘服务他人’的大乘侧面。总有一天青山你也不得不面对它。我来给你些简单的应对指导吧”
“泷本先生在服务他人之前,还是先想想怎么照顾好自己的生活吧”
我不高兴地继续说下去。
“为了不被外界的摩擦压垮、无阻地用最高的效率服务外界,还是要以自身为出发点。在心中培养这样的印象。每个人都为展现自身最大的可能性而生。每个人都要将阻碍这一过程的任何障碍从心中消除”
“做不到做不到,我想象不出来那种事情”
“放心吧。像这种内在工作自古以来都是伴随着具体的身体感觉进行想象的。例如西藏密教就会使用这样一种呼吸法”
我坐在咖啡厅的沙发上俯视着车站主路的钟塔然后深呼吸。
在从天窗中投下的阳光里,有怀抱期待地等待着的人、有汇合后拥抱在一起的人。与之相反,也有舍不得分别,挥着手的人。
“人生中有悲也有喜。把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们的那份悲伤,看作黑色的烟雾。把那团模糊不清的黑色,伴随着呼吸引入胸腔。将这条街道、这个国家、乃至全世界的痛苦聚集起来,吸收进自身之中。把痛苦都集中在我身上吧”
“这种呼吸法能行吗。好像会生病的样子”
“别担心。这种呼吸法是要吸入天下万物的痛苦,用慈悲之心净化之后再将之送回。生病才好。就是抱着会变抑郁的觉悟在实行的”
青山的脸染上了苍色。
“泷本先生你一直都在用吗,这种呼吸法”
“没啊。最近感觉这样会生病所以没在做了”
“那就别教我这个!”
“我想教你的是另一件事情。这个世界上还有着诸多的黑暗,但是要驱除它们并不需要牺牲自己。能够拔除它们的是光明,而如今光明无处不在。比如说那里……”
我指向主路上的钟塔。
“试着想象一下光芒倾注在那个人们汇合的地方。实际上,那可能是从车站上方天窗投射下来的日光,也可能是只有用心眼才能看到的光柱。那份光芒现在正向四面八方扩散,将黑暗消融”
“这倒是可以想象出来。这光会扩展到什么地方?”
“直到你想象的尽头。甚至到地球的背面”
“那我就在英国想象吧。从我住的伦敦开始,到泷本先生在的川崎。我会时不时想象光芒扩散开来,把泷本先生的烦恼都消除了这样的景象”
青山喝完了剩下的咖啡然后站起来,一边挥手一边离开了咖啡厅。
过了一会儿青山出现在下面的主路上,眯着眼凝视从天窗投下的光芒,用手轻轻碰了下钟塔然后消失在检票口中。
“……”
我也将咖啡喝光站起身来。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发出震动。打开一看出现了下面的文本。
丽的锦囊 第十五部分
‘积极面对分别’
和青山道别完了吗?
应该非常悲伤吧,变成独自一人。
人与人之间,就算分别了也并不意味着结束。
在分别之后,也能够通过电话、信件、电报等取得联络。
一年一次或是两次,还能简单交流一下双方的近况,度过一段美好的时间。
当然,也有连那样微小的交流都断绝了,这辈子都没再进入对方半径一千公里内的强烈的分离吧。
反之也会有此世与来世之间,次元级别的分离吧。
但是泷本先生请不要哭泣!
与人交流之时获得的美好事物,会一直留存在泷本先生的心中。
在愉快的交往中所发现的光辉,无论何时都会照耀着你们。
所以就算在分别之后,也请好好珍惜那份交流的记忆。
然后请向记忆中的那个人时常表达自己的谢意。
这样做的话一定可以消除分离的悲伤,变得能够向前迈进。
就算无法消除悲伤,没有了向前迈进的气力,我也会一直陪伴在陇本先生的身边。
所以今天请早点回家吧。
我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