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校庆只剩一个月多一点,莎琉要做的事情可多了。
除了要进一步克服社交恐惧之外,还要背电影女主角的台词,排练记者行程等等。
为了有效运用有限的时间,莎琉每天都努力训练。
莎琉进入米兰模式,站在熟悉的社办正中央,头戴双马尾假发却没有穿平常的女仆装,而是穿白衬衫配直条纹窄裙,还戴一副黑框眼镜,一副知性大姊姊打扮。
莎琉的表情就像新闻主播或家教老师一样严肃。
莎琉眼前的萤幕上是nico直播,播放下一段题目。
『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
莎琉立刻朗诵。
「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补爬头皮!好了!」
差一点,下一题。
『和尚端汤上塔,塔滑汤洒汤烫塔』。
「和尚端汤烫塔!塔滑塔烫汤洒洒!……应该,有过关吧?」
她应该知道自己出局了。下一题。
『山前有个崔粗腿,山后有个崔腿粗,两人山前来比腿,不知是崔粗腿的腿粗,还是崔腿粗的腿粗』。
「山前有个崔腿粗!山后有个腿腿粗!两人山前来比腿!崔腿粗粗腿粗,大家腿粗粗──咿~!咬到舌头了!」
谁教你作弊……
社办里不知传出了多少哀号。
就算打扮很有智慧,不行的还是不行。
要当个好记者与好演员,就需要好口条,所以莎琉正在接受nico直播观众出题念绕口令。
「额哦,阿矮袄澳呃……(舌头,差点咬掉了……)」
我早知道口齿不清的莎琉会陷入苦战。
「选简单一点的比较好吧……」
观众们发问:『怎样的简单?』莎琉望向天花板,思考最佳答案。
莎琉缓慢的搜寻引擎,终于选出最佳解答。
「我看看喔……中华凉面开卖,好不好……?」
『这哪算绕口令啊──』『天然傻妞噗嗤笑惹』『这才赞!』
面店的夏天广告词,还是被她拿来当绕口令。
「中华凉面开卖,中华凉面开卖,中华凉面咖滋……啊呜……」
『『『『『笑惹~』』』』』
莎琉完全失去信心,垂头丧气,如果有对狗耳朵肯定垂到地板上。
「中华凉面卖不出去了啦……」
比平时更渺小的莎琉看起来真惹人疼,一旁的金太似乎也有同感。
从镜头外面拋出毛巾,nico直播结束。
我和金太两个场外助理,立刻冲向莎琉。
除了拆掉她的耳麦,也拆掉她的假发。
「莎琉妹来,啊──」
「啊──」
不是要拔护齿,而是往她嘴里放一颗小冰块,成功在舌头肿胀之前完成冰敷。
「莎琉,我帮你擦擦。」
「谢谢……」
拿毛巾也不是要擦汗或擦血,而是要擦她湿润的眼眶。她被我一擦似乎很开心,笑盈盈地给个「♪」,我就放心了。在受伤之前成功疗愈。
莎琉仰著头任我擦,让我联想到饲主用毛巾擦拭淋湿的小狗。
「要怎么让舌头变长呢……?」
她本人超级认真,拚命伸长她小小的舌头,还用斗鸡眼盯著舌尖。
蠢得真可爱。
「用门夹住舌头,然后全力往后跌倒怎么样呢?」
「省省吧,你只会把舌头拉断挂点而已。」
「咿……!」
「不过呢,你们班拍的电影也不会多正式,现在这样不就好了?至于记者走访,不过吃几颗螺丝,观众肯定会放你一马啦。」
金太安抚莎琉,但莎琉听了却摇头。
「不行啦,莎琉不能扯班上同学的后腿啦。」
嗯嗯,莎琉这时候还有心情担心班上同学,真是了不起。
「而且莎琉希望走访大成功!」
担任妈妈的金太不禁擦擦眼角。
「这孩子真是长大了呀……!那就加油训练个呗!」
这已经不是妈妈,是远房大伯了。
「知道了♪」莎琉对远房大伯投以亲切笑容,重振旗鼓开始训练。
「太郎大人太郎大人太郎大人太郎大人太郎大人太郎大人──「这怎么念得这么顺!」」
太郎大人念起来超绕口的好吗?
「最爱的太郎大人,放在嘴里绝对不会咬到舌头♪」
OH……听起来也是有那么一点色……
意外发言听得我面红耳赤,金太突然指著我啊了一声。
「太郎,你肯定在想色色的事情!低级!骯脏!不要靠近莎琉!」
「扁你喔!」
「等你出拳了再讲大话吧!」
我打算给金太一记全力右钩拳,此时莎琉忸忸怩怩。
「莎、莎琉很开心喔……?可是可是,还是很害羞啦……」
「害羞的是我啦大白痴!绕口令练习结束!换下一个训练,快点换衣服!」
我拍手两下准备进行下一堂课,莎琉举手敬礼:「遵命!」然后转身冲进后面的房间。
我最近都已经把青梅竹马当异性看了,哪里撑得住这样的波段攻击?
换个地点,来到网球场边的长凳。
米兰模式的莎琉改穿制服,说来也怪,只不过戴顶双马尾假发,看来就好像某个高水准的角色扮演。
我、莎琉、金太三人并排坐在铁丝网外的长凳上,进行第二堂课。
一个记者的好坏,取决于碰到意外状况是否能够随机应变继续报导。
所以我们打算让她转播网球社的练习比赛,锻炼她的应变能力。
男社员使出高速发球,笔直打进对手的球场,对手瞬间读出轨道,就像算好了一样挥拍反击回去。回击发球得分。
莎琉立刻讲解。
「打、打回去了!球咻过来,被乓回去了!」
傻妞啊你。
「米兰酱啊,我示范一次,你要听好喔?喔!梅野选手堂堂一个学长,发球竟然被学弟回击得分!今天失常是呗~!难道是昨天发现喜欢的女生有男朋友,所以今天失常是呗~!梅野选手没礼貌!往这里比中指啦──!就像这样喔米兰酱!」
「有参考价值!」
「不要参考这种垃圾实况!不要抄笔记!」
仔细一看莎琉的笔记内容:『梅野选手的网球跟私生活似乎都不顺。』快住手吧。
「这样太抽象了,不然你就试著直接描述现在发生什么事吧。我想只要这样就会好很多,冷静点慢慢讲。」
莎琉干劲十足,双手紧握在胸前。「我、我试试看。」说完用力点头,紧盯隔壁球场准备转播女生的比赛。
双方对打来来去去,莎琉两只不同色的眼睛也跟著左左右右,双马尾摇摇晃晃,不断擦过我跟金太的脸,超痒痒der。
「啊呜……啊呜……」
莎琉想说却说不出口,想必是没有懂网球的朋友,才会缺乏资讯;但就因为缺乏资讯,才算是最好的训练。
「米兰加油!」「米兰酱加油!」
莎琉听了我俩的加油,靠著当下仅有的资讯开始讲解。
「两边一直啪啪啪,啪来又啪去!球啪的好进去,她一直追著跑,好厉害喔!捏捏!捏捏晃得好凶!咦?啊,我、我看到内裤了!粉红色的──「你想被女网宰掉啊?」」
我连忙摀住莎琉的嘴阻止她讲更多,勉强过关。
危险啊……幸好男子球场就在附近……不过男球员全都往女子球场看就是了。
「米兰不行喔,你要是在校庆当天搞这种讲解看看,保证马上没办法在学校继续混喔。」
莎琉嗯嗯啊啊,我放开她的嘴,她认真一百分地呢喃说:「姆……好困难喔……」
讲解运动赛事可能有点困难吧。
附近有没有其他活动刚好可以拿来讲解实况的?
左顾右盼,看来上天还是有保佑我们,旧校舍转角出现一群跑步中的柔道社员。
队伍最后传出粗犷的吼声,足以压过社员们雄壮的呼喊。
「慢下来啦浑球──!再加五圈──!」
身穿柔道道服的中年男子一声怒吼,社员们大喊「「「「「喝剎──!」」」」」自暴自弃地加快脚步。
柔道社顾问岩田老师,也是我们的天敌。
岩田老师一行人跑远了,但至少还会绕五圈回来这边。
「米兰啊,岩田老师讲解起来就简单了吧?」
「讲解岩田老师吗?可是可是,一群人只有跑步,讲解很困难啦。」
「嗯……这也没错……好,那就加点设定吧。」
「加设定啊?」
「现在那个已经不是人,是猩猩了。」
「是猩猩吗?」
莎琉大吃一惊,但金太看出了我的用意。
「没错,那是一只从动物园逃出来,闯进学校的大猩猩,而且还在发春,打算攻击柔道社喔。」
「所以还是母猩猩吗?」
「甲甲猩猩也行喔。」
嗯,有这样天霸王分量的设定,讲解起来肯定简单了。
「好!米兰,你现在就是个第一线的实况主播!等柔道社下一圈跑过来,你就开始实况讲解!」
「知、知道了!」
莎琉立刻鼓起勇气起身,望穿秋水等著岩田老师过来。
几分钟之后,柔道部的呼喊声慢慢靠近,一行人即将现身……
喝!莎琉双眼圆瞪,立刻开始讲解。
「出、出现了!逃跑的猩猩来了!」
母猩猩降临,莎琉拚命回想在新闻上看过的现场记者。
「闯入高中校园的猩猩正在追赶柔道社社员!最惊悚的是,它为了融入柔道社之中,竟然还穿著柔道服!可是这简直欲盖弥彰,明显就只有一只特别突兀!」
这一圈跑了过去,一行人无法停下脚步,继续拐过转角。
「很好!真是身历其境,栩栩如生啊!」
「米兰酱保持下去!」
莎琉点个头,继续保持注意力,等著猩猩再次现身。
第二圈。
「又出现了!哎呀!有个社员跌倒了!看起来似乎不算重伤,可是脚似乎抽筋了!这样下去──咿……那、那个社员被猩猩背走了!」
竖耳一听,岩田老师说:「我马上带你去保健室。」
莎琉脸色铁青。
「各、各位观众听到了吗?社员要被带去保健室了……!少年要走上成年的阶段了……让我们怀著哀悼的心意,为社员诚心祈祷吧。」
我等三人双手合十。
好厉害啊莎琉,这下岩田整个就成了猩猩啊。再配上你胆小怕事的个性,那股焦躁和恐惧也传染给我们啦!
第三圈,或许是因为岩田老师不见了。
「各位观众请看,社员们的表情一派轻松,跑步速度也十分悠哉,可见是逃出了猩猩的魔掌。可喜可──唉呀!」
「浑球──!你们这群兔崽子打什么混啊──!」
岩田老师骑著脚踏车再次出场。
莎琉惊慌失措。
「咿啊啊啊啊!猩猩骑脚踏车过来了!」
「嘘!白痴喔!你太激动了……」
嘎嘎!脚踏车发出刺耳的煞车声,停了下来。
OH……
网球场对面盯著我们的已经不是猩猩,而是恶鬼了。
「谁是猩猩啊──!」
岩田老师骑著脚踏车狂奔逼近?
「啊哇哇哇哇……!骑著脚踏车的猩猩也到这边来啦!」
莎琉惊吓过头,坏掉了。
「一股强烈的寒气从旧校舍方面往米兰直扑而来,太郎大人方面降下大雪,金太方面也降下大雪,网球场积雪最深达到十九公分,刷新当月积雪最高纪录啊……」
「你是报天气的大姊姊喔!不要再讲解了,快溜!嗯?怎么啦?」
原本站著的莎琉,不知何时跌坐在地。
「米、米兰的腿似乎灰飞烟灭,片甲不留了……」
「还讲什么屁话──!」
回想起盛夏时分的游泳池畔,人家不要!不要再被骂得那样狗血淋头啦!
但是这次并没有两个人都动不了,只有一个伤兵,扛著应该逃得掉。
前提是要有时间可以逃。
「……」「……」
我跟金太互使眼色,两个人想的一样。
多么痛的领悟,最后答案就是你壮烈牺牲吧。
没时间争执了,解决方法只有一个。
靠拳头分输赢!
「「剪刀石头布!」」
我石头,金太剪刀。
「YES!我赢啦!」「妈的咧──!」
我扛起莎琉,温柔地拍了金太的肩膀,在网球场前许下誓言。
「金太,你就当另类社的人柱吧。」
「好呗……」金太呢喃,然后哭喊,打从心底哭喊。
「吼啊~!这边啦!加帕利公园的臭猩猩──!」
我无法见证死党的末路,只能全力逃往旧校舍。
多谢金太,火化的时候,我会把你的婆人偶一起放进去。
考虑到岩田老师有可能追过来,所以我没有回另类社社办,而是先流亡去RAIN DANCE的社办。
走在走廊上,熟悉的乐曲声音愈来愈清晰,总算来到社办门前。
「好啦,没事了,下来吧。」
我对扛在肩上的莎琉说话,莎琉手脚瘫软无力,对我道谢之后又花了几分钟才能落地。
就在走进社办的前一刻。
「学姊,不要因为你贝斯独奏就乱改编啊!你一定是想抢镜头对不对!」
「咦──可是人家是独奏啊,秀自己的时候让我尽量秀咩。王华也这样想对吧?」
「小樱也靠吉他独奏来抢镜不就好了?比方说趁机快嘴吃西瓜这样。」
「谁要抢这么丑的镜啊!」
团练中?短剧中?你们几个搞啥鬼啊?
开门一看,眼前是团练中的校园顶尖偶像,小樱、月学姊、朝雾同学。
「啊♪是太郎──♪跟你说喔~~」
月学姊一发现我就跑了过来,发挥小恶魔的本事。「月现在超烦恼der~」好撒娇的口气,跟刚才判若两人。
她还用两只手指扣住我两只手指。
「小樱想在校庆上二连霸,啰哩啰唆的啦~」
「嗯,喔,这样啊……」
「哎,太郎你也念她两句~说她炒饭啊。」
「应该是超烦吧!而且我只是热心不是烦!」
一线之隔,一字之差吧。
「月同学,请不要跟太郎大人黏紧紧!」
莎琉才不管小樱跟学姊争执什么,拚命挤进我跟月学姊之间,既视感。
「嗯~?」
「烦喔,现在没心情玩啦──」月学姊双手抓住双马尾,使出绑头带的诀窍在莎琉的后脑勺打个结,成功阻绝了莎琉的视线。
而且还抓著莎琉转圈圈,往背上轻推一把,排除成功。
「咿咿~!黑漆漆又头晕晕啦!太郎大人!太郎大人在哪里~!」
「假发拿掉啊……」
月学姊把莎琉处理掉之后,继续挑小樱毛病。
「不需要去计较那些小细节,月跟大家还是会二连霸啊~再说,每天早上团练太累了啦──」
「我跟王华一直都是早上练喔……」
「啊哈☆」
「不要装傻!」
嗯,看来不是整个RAIN DANCE,而是小樱一个打算靠著万全的准备来夺取校庆最优秀大奖。练习行程感觉挺紧凑的,之前狂摸鱼的月学姊肯定觉得很不耐烦。这只能请你节哀顺变,不过RAIN DANCE就是要全力取胜,才值得我们去打赢。
没错,要赢过这个绝对偶像集团是很困难,但我们家的偶像也有毫不逊色的潜力。
「咿咿~……绑太紧了打不开啦……」
就算解不开打结的假发,还是有潜力。
「莎琉集合!」
「什么事?」莎琉还有点晕,不过依然回到我身边,我抓紧了莎琉的肩膀,一把转个半圈。
「要跟RAIN DANCE说抱歉啦,这届校庆是我们另类社要拿冠军!」
「?莎琉妹有要做什么吗──?」
不愧是自恋狂魔月学姊,然后可以多看得起莎琉一点吗……
「莎琉要扮成米兰,全天实况转播校庆。」
「咦~?害羞鬼莎琉妹要玩这么大~?」
月学姊用手指疯狂乱戳莎琉弹嫩的脸颊:「我戳我戳~♪」
「啊哈♪这下校庆日不就变忌日了~?」
平常这时应该要出来挺我家小孩,不过今天的莎琉可不是省油的灯。
因为她刚刚才升级学会新技能了!
「莎琉上!用刚才的天气预报大招回敬月学姊!」
模仿free style饶舌,来个free style天气预报。
莎琉站到月学姊面前,支支吾吾。
「呃,那个……月学姊的笑脸上空有厚厚的谎话云层,推测真面目要拨云见日的机会不大──「嗯~?」」
月学姊勉强保持笑容,捏了莎琉的屁屁一把。
「真面目出来了!黑漆漆的太阳跑到蓝蓝的天空里了!呜呜啊啊!屁屁要烂掉了~!」
「月学姊对不起!请住手!」
报天气的大姊姊不怕风,不怕雨,但是被月学姊台风给吞了。
「屁屁……太郎大人,莎琉的屁屁怎么了──「不要掀!」」
痴女喔你!
还想说月学姊结束攻击,这下换小樱双手扠腰站定莎琉面前。
「校庆绝、对、是我们赢!」
以其人宣战还治其人宣战。莎琉现在也顾不得屁屁,加入战局。
老样子,对小樱就是这么强悍……
「另类社才会赢!莎琉要把小优点秀给太郎大人看!」
「这、这跟太郎又没关系!然后不要讲得色色的!」
「说人家色色的才色!小樱闷骚鬼!」
「你……!」小樱却步,「原来小樱色色的~」月学姊落井下石,「呵呵……!」朝雾同学憋笑。
「莎琉会靠爱的力量得冠军给你看!」
莎琉比平时更强硬,我听得都脸红了。
是说你们有没有公私不分啊……?
莎琉无视我的担忧,再次练习发声。
「最喜欢太郎大人。最喜欢太郎大人。最喜欢太郎大人。最喜欢太郎大人。」
然后哼!莎琉对小樱摆了个得意的脸色。
「这我也会讲啊。最喜欢太、太、太……谁要讲啦白痴喔──!」
你应该是另外一种不会讲吧……是说羞答答粉可爱!
莎琉出乎意料地赢了前哨战,对我比出胜利手势。此时……
「啊哈☆」
「呃,月学姊?」
挂著天使微笑的月学姊,竟然一把扑向我的胳膊?手臂的感觉完全被软绵酥胸给征服了。
「月就会讲喔──♪最喜欢太郎♪最喜欢太郎♪最喜欢太郎♪」
喔、喔喔喔……!校园顶尖偶像的最喜欢宣言……??啊呼?另外一只空著的胳膊,被朝雾同学贴上来了?
「呵呵……最喜欢桃山。最喜欢桃山。最喜欢桃山。」
搭上恶作剧便车的冰山美人也发出最喜欢宣言……!
我比谁都清楚这两位根本没那个意思,但是话不能这样讲啊!我现在不只脸烫,全身都烫!超想泡冷水澡!而且这根本不是绕口令好吗!
莎琉斗志高昂,瞄准我这边空著的胸膛飞扑而来?
「可以贴紧紧的只有莎琉,然后小樱勉强加一!最喜欢太郎大人。最喜欢太郎大人。最喜欢太郎大人。」
「我、我要羞死啦!饶命啊!小樱救我啊!」
「~!最喜欢太郎!最喜欢太郎!最喜欢太郎!最喜欢太郎~!」
小樱不对啦……
眼看小樱也逼上前,我身边成了帝王后宫,这天打雷劈的幸福是怎样……我肯定活不到明天的啊。
「最喜欢太郎大人。最喜欢太郎大人。最喜欢太郎大人。」
「最喜欢太郎!最喜欢太郎!最喜欢太郎!」
「最喜欢太郎♪最喜欢太郎♪最喜欢太郎♪」
「最喜欢桃山。最喜欢桃山。最喜欢桃山。」
左边是美少女,右边是美少女,前后两边还是美少女。
美少女、美少女、美少女、美少女、美少女、美少女、美少女……
突破容量极限了。
「哇啊啊啊骯~!四个女生欺负我啦──!」
我甩开这四个人逃离流行音乐社,前往洗手台要给脸降温。
血气根本降不下来,我无法降低火烧脸的温度,但至少可以洗去泪水。
※ ※ ※
距离十月初的校庆还有三星期。到了这个节骨眼,愈来愈多班级放学之后留下来做准备了。
除了讨论之外,还要装潢,订做服装。我们班决定要办女仆咖啡,也是有慢慢做准备,主要分成准备组与当天执勤组来各司其职。
莎琉班上也开始正式筹拍电影了。
校舍后面的树丛边,趁著夕阳的背光,一群穿著黑色连身衣的男同学跳来跳去,发出噫噫噫的怪声。他们身上的服装之廉价,一看就知道是唐吉诃德买来的,叫嚣的姿势更是笨拙。
这当然不是什么邪教仪式,而是在拍摄「战斗员们闯进市区」的戏份。
莎琉班上要拍的电影,内容就是司空见惯的战队英雄片。
摄影剧组架著摄影机(应该是跟电影研究社借的),扛著反光板,拍摄跳舞叫嚣的战斗员们。剧组后方还有等著进场的演员,以及大批看热闹群众,每个人都乐不思蜀。
这群人并不向另类社或RAIN DANCE一样要拿冠军,整个就是来玩的,就算口条念稿,走位出镜也不担心。很明显他们并不追求品质,而是要打造班上同学的回忆,这也是一种有意义的校庆活动。
「哎哎,太郎大人……」
莎琉怯懦地坐在我拿来的折叠凳上面等进场,突然找我说话,口气有点抖,可见她有多紧张。
那么我和金太的使命,就是全力让莎琉放松。
先给莎琉按摩,然后迅速送上饮料。
「莎琉没事!来,喝个热可可冷静点!」
「不、不是这个,还有金太同学也是……」
金太拿毯子披在莎琉肩上,迅速撑开阳伞。
「太阳刺眼是吧?我来撑伞,你坐著就好!不然我还有墨镜,你快戴上!」
「莎……」
「「莎?」」
「莎琉一个人这么享受,会害羞啦!」
她就像是父母同时参加教学观摩,羞到无脸见人的女孩,只能胡乱挥舞手脚大叫。
但是我和金太当下的定位不是她的父母,而是当红演员的经纪人啊!
战斗员叫嚣的镜头结束,导演喊卡。剧组后方的同学开始准备拍摄下一幕,总算轮到莎琉上场了。
莎琉直到最后一刻都还在拚命背台词,她站起身,检查戏服有没有哪里皱了。在这段时间内,金太忙著打理莎琉的发型仪容。
「妈妈,不对。金太同学,我可以自己来啦。」
金太的老妈度爆表,让莎琉都误以为是亲娘上阵。服装完美,发型完美,一切准备就绪,出击成功。
「尼克逊同学──」剧组的导演挥手,莎琉吓得跳了起来。
「好,莎琉上,加油。」
「呃,遵命……」
真看不出来莎琉是在发抖还是点头,但她并没有逃走,一步一步走上前,这模样让我回想起森林学校的泳装选美大赛。
「「「呀──!敲口爱──!」」」
莎琉班上的女生们看到莎琉华丽的打扮,尖叫打气。
「咿……!」
当事人莎琉好像被按喇叭一样过度反应,小跑步同时点头致意,可能是把高中女生错看成等红灯的汽车了。
就我看来,女同学跟看热闹群众会抓狂也不是没有道理,莎琉现在身穿满是花边的萝莉套装配鹅黄宽边帽,最震撼的就是背后那只鲜红色小学生书包。
没错,莎琉演的是小学生,是被坏蛋抓走的小小女主角。
新版莎琉,萝莉模式诞生了。
我想确实没有人比她更适合演小学生,除了身材娇小,长相更是稚气。
就算脸被浏海跟帽子双重保护,还是很稚气。
我看看剧本,要掌握莎琉演出的戏分。
放学回家的路上,怪人巧克力香蕉男现身绑走莎琉。
这是哪门子怪人啊……
莎琉似乎知道班上同学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嘴巴不停开开合合,应该是跟导演做最后确认吧?我还是搞不懂她在点头还是发抖。
确认完成,莎琉往前入镜,走起路来同手又同脚,配上音效就是喀锵……喀锵……
嘎嘎嘎,莎琉生锈的脑袋转了过来。
「咿……!哇哇哇……」
镜头和灯光就像枪炮一样对准自己,后面还有一群看热闹的好奇宝宝,身边是面露凶光的巧克力香蕉男与战斗员们,打算绑走莎琉。
导演一声令下,开麦拉。
巧克力香蕉男挥舞著披风,从后方小跑步接近莎琉,追上的那一刻迅速说出用食物拐骗小孩的名台词。
「小妹妹,来吃我的巧克力香蕉──?」
从我这边看不到莎琉的表情,但是巧克力香蕉男看了莎琉,反应明显不对劲。歪七扭八的香蕉装吓得往后退三步。
「哎,太郎……」
「喔……」
我跟金太有同一个念头。此时……
「?莎琉?」
莎琉刚才僵硬的机械舞烟消云散,全身无比流畅地转向我这边来。
然后……
莎琉就像拒收纸钞的贩卖机一样,吐出可爱的小舌头出来跟你说早安。
「~!」
她要使出全力咬舌了?
「嘎啊啊~!快住口──!」
管不得机器正在转,我连忙拨开人群赶向莎琉。
「巧克力香蕉闪开──!莎琉?莎琉──!」
赶到的时候莎琉已经断气……没那么严重啦,不过整个晕死了。
「伤口不深!莎琉,振作点啊莎琉──!咦?你、你们……!」
英雄翩翩来也,红、蓝、绿、粉、黄的战队五人组扛著担架过来,熟练地将莎琉送上担架,直接送往保健室。
不愧是正义的伙伴!急难救助一把罩!
在前往保健室之前,得先跟导演与剧组鞠躬道歉才行。
「对不起!莎琉的镜头请往后延吧!」
我这模样宛如替出包下属赔罪的长官,人家要抱怨吐槽也是在所难免,不过呢……
「不用担心啦,反正还有时间。而且真不好意思,下次我们会清场,帮我们跟尼克逊同学讲一声喔。」
「导演……」
「反正大家从头到尾就不觉得莎琉妹会演得多好,结果还是全班通过让莎琉妹当女主角喔!没有人会生气啦。」
「巧克力香蕉……」
「「「「「噫──!」」」」」
「连战斗员们也这么客气……谢谢各位!」
好一群为莎琉著想的好朋友啊。看来我是太低估莎琉的人气度了。班上同学已经了解莎琉的角色设定,也接纳她成为班上一员了。
现在只剩莎琉自己的问题,就看她对自己有多少信心。
我再次感谢继续拍摄的同学们,离开校舍后侧。
走在通往保健室的走廊上,我心想,现在不是烦恼自己爱情路难走的时候。
有这种闲工夫,还不如多想想让莎琉成为女神的练习课程。
※ ※ ※
当天晚上我骑脚踏车送完面要回家,莎琉就坐在货架后面。
河岸是回家的捷径,我在路上踩著踏板,等距的路灯描绘出圆滑的曲线,看来颇为奇幻。这条路人烟稀少,顶多只能听见河水潺潺的声音。
这条路肯定充满了情侣散步的气氛,但如果有变态经过,肯定也最适合发生攻击事件。
「小妹妹,来吃我的巧克力香蕉吧。」
「老、老师有教我们,不可以收陌生人的东西。」
「没关系,我跟红豆面包很熟,你认识红豆面包吗?」
「认识啊,是爱与勇气的好朋友喔。」
「那叔叔给你香蕉,你要抓紧它,我们一起……!这是叫我家小孩干什么啦──!」
「太郎大人?」
我们现在骑著脚踏车回家,顺便练台词。
我还以为他们是好心人,真是错大了妈的!
「竟然想对莎琉性骚扰……!」
一定要叫他们改台词……!
莎琉不知道自己即将成为猥亵的五流电影女主角,径自念起后面的台词。
「巧克力香蕉好好吃──!……」
台词突然中断。
「?莎琉?」
难道她现在才发现自己正在念猥亵台词?
看来也不是,是她发现前方有个老伯牵著小狗在散步。
可见是害羞才不敢念台词。
我们即将跟老伯擦身而过的时候,感觉莎琉的体温飙高了。
「啊,喂!」
莎琉紧紧贴著我,软绵的脸颊、胸脯,全身都抵著我,从后面把我抱个老紧。我是没能听见她的心跳声,但肯定跳得很快。
莎琉微微发抖,对我说起悄悄话。
「巧克力香蕉好好吃……」
她的嘴唇擦过我耳际好几次,搔痒难耐,色度更上一层楼……!
莎琉一说完就把脸埋到我背后,透过薄薄的上衣,可以轻易感受到莎琉满脸发烫。
「被太郎大人之外的人听见好害羞……」
「你很拚了啦……不过刚才也只是跟陌生老伯擦身而过不是吗?」
「就是陌生的老伯才更害羞啊。人家搞不好会想说『难听,闭嘴!』对吧?要是错身的时候听到老伯不爽咂舌,莎琉就要咬舌了……」
不要吧……回家转头发现人已经死了这样。是说如果有这种老伯,肯定是老不修吧?
是说这也算有进步,如果是刚回到日本的莎琉,肯定整天死抓著我不放,更别提念台词,最惨的状况搞不好真的就挂了。
我可以断定莎琉的社交恐惧已经减缓。情绪已经有了小小的放松,还萌发了要为班上同学贡献的心意,代表莎琉就是这么努力。她就是想回应同学的期望。
好啦……她怕得不敢在大众面前讲话,这该如何是好?
骑出河岸的当下,莎琉的手机铃声响起。
但是莎琉没反应。
「莎琉?手机响喽?」
「手机响了?……!啊,真的响了!孤单太久,听到手机响都以为不是自己的!」
就算你只跟我讲电话,这听起来也太哀伤了……
莎琉惊慌失措对我说:「讲个电话,失陪!」一定要来个无意义的申请才愿意接听手机。
月学姊?吉泽同学?我还以为只有二选一,没想到。
「喂喂?!妈妈!Da quanto tempo♪(好久不见♪)」
真是出乎意料,看来莎琉的妈妈,俗称莎琉妈打电话来了。
我可以感受到一股怀念,以及莎琉妈的爱。因为女儿住日本,她考虑到时差才打电话来,跟哪个我家老母真是差多了。
我妈应该也有跟莎琉妈报告近况,莎琉妈主动打来可真是罕见,我不禁竖耳偷听,但是双方讲义大利话,我整个听不懂。
根据莎琉的口气,以及不时传出的笑声,应该是在闲聊?
是说偷听人家和乐融融的家常话,真不像样。
正当我下定决心安全驾驶的时候,莎琉的笑声突然断了。
不仅如此,连口气也沉了下来。
「Voglio che la risponsta e aspettare un po ' piu a lungoBuona notte.(请让我考虑一下再回答……晚安了)。)」
莎琉对著电话那头的妈妈行礼,又给我抱上来。
「莎琉?」
光从她抱我的方式,就能感觉出莎琉心情很低落。
莎琉大大深呼吸,似乎藉此放心下来,小小的鼻子磨蹭著我的上衣。
我不像刚才那样害羞,而是开始担心,不经意停下脚踏车回头。
「怎么了啦?」
莎琉听我一问抬起头,隔著烦人的浏海,见到她眉开眼笑。
「没事啦。」
一个平静的微笑,莎琉的演技还是那么烂。
我才不相信你的没事,肯定就有什么事。
你以为我们青梅竹马混多久了?但就因为我看得穿,莎琉迅速低下头来,我就知道她的意思是「不要再问了」。
只有心有灵犀的关系才有这种烦恼,不过要是莎琉有难,我还是想拔刀相助。
我回头看著前方。
「如果我知道是什么事,一定会插手的喔?」
莎琉抱在我腰上的双手微微颤了一下,过阵子「……呵呵!」传出熟悉的笑声。
「遵命♪」
莎琉稍微恢复开朗,继续抱紧紧。
我踩下踏板的同时心想,问题就一个一个解决吧。
※ ※ ※
我试著整理出目前莎琉最需要什么,结果碰到一个大障碍。
那就是她需要能够抬头挺胸,在群众面前讲话。
目前莎琉对nico直播的观众几乎可以正常说话,但是对真人又是另外一回事,只要众人目光集中在她身上,她就会变得更废。
因此我想出能让莎琉脱胎换骨的妙计。
为了让这条妙计成功,就必须有某人的帮忙。
午休时间,我按照托育准则将莎琉交给金太照顾,独自前往楼上。
原因是去见那个完全不知恐惧为何物的校园顶尖偶像,月学姊。
没错,某人指的就是月学姊。
既然月学姊已经成了莎琉的朋友,我相信她一定会爽快答应帮忙。就算她认为自己是全世界第一可爱也会帮。
……应该会帮吧?
我有点七上八下,走到月学姊的班级三年A班。
在门边探头寻找月学姊,就算我神经再怎么大条,也没胆子闯进高年级教室,更别提要外找顶尖偶像了。
「哎呀?这不是月的学弟吗?」
「啊,你好。」
在最前排座位聊天的三人组是月学姊的朋友,我们之前聊过。
「月不在喔──说是去社办开会了──」
内心被人看穿老实说有点不畅快,然后是要开什么会?
我记得小樱她应该在教室吧?
有股不祥的预感……
但是我也没有不去找她的选项,只好向学姊们道谢之后离开教室。
在前往RAIN DANCE社办的路上,不祥的预感得证了。
「……是,月学姊吧……?」
午休时间的旧校舍空无一人,我爬上楼梯,在目标楼层上一楼的楼梯间,听到一阵喃喃的诅咒。
竖起耳朵听个清楚。
「不够啊……不够啊……不够啊……不够啊……不够啊……」
皿屋敷(注:数盘子的女鬼阿菊的怪谈)?
「妈的妈的妈的……臭小樱每天每天都绑著月……月好想被大家捧捧捧捧捧……现在不够捧啦……」
原来如此,练习太忙,被大家宠的时间爆减,所以烦到不行。不幸中的大幸,就是她没有嫉妒到走火入魔。
可是啊……恐怖的还是很恐怖啊……
就像稻川淳二(注:日本以说鬼故事闻名的男艺人)说的,恐怖鹅,恐怖到了极点鹅。要是我走到楼上,突然看见有人在写郁日记,那就讨厌了……
我不想让心脏负担太大,所以从楼下喊了声。
「喂──月学姊……」
就像在喊厕所里的花子一样没反应,没办法,不想说也得说……
「……郁日记 ? 咿……!」
我才刚说了那个晦字,月学姊就从楼梯间冒出来,双眼血红。
「哇嘎啊啊啊!」
吓得我屁滚尿流软了腿,都还没站起身,月学姊竟然四脚著地爬了下来?超恐怖!恐怖到喷尿!THE咒怨!
「咕恶……!」
月学姊骑到我丹田上,抓紧我的领口疯狂乱甩。
森林学校的那一晚,您回来啦!学姊整个错乱啦!
「记忆删掉删掉删掉删掉~!脑细胞坏掉坏掉坏掉坏掉~!」
「嘎吧吧吧吧!月、月学姊你冷静!是我!是少数知道你内心颓废的桃山太郎啊──!」
「桃、山、太、郎……?」
我后脑勺感觉就完全感觉Dreamer,月学姊停止攻击之后,狐疑地定睛凝视,这下总算搞懂状况了。
「……呀哈☆哎哟,原来是太郎啊♪一时失手请见谅喔──!」
「……哪里哪里。」
恐怖鹅……
不愧是顶尖偶像,刚才那愤怒狂乱交织的表情,一起身瞬间转为天使微笑。
「那,什么事呀──?」
你对著被你打趴在地的人可真悠哉啊……
但是眼看月学姊囤积大量压力,我更确信她会帮忙。
同时也重新体认到这人脑袋坏掉。
放学之后,变身米兰模式的莎琉在社办里练发音。
「太郎大人甲乙丙丁,太郎大人子丑寅卯。」
「不要用这种怪句子练发音好吗?」
凑齐一甲子就有六十个我是吗?
「只要加上太郎大人,什么绕口令都讲得清清楚楚喔。」
莎琉双腿张开与肩同宽,双手后摆,自以为是厉害的广播社社员,继续练习。
「吃太郎大人不吐太郎大人皮!不吃太郎大人倒吐──「恶心爆啦!」」
赏一记弹额头,莎琉「啊呜……!」按著额头,内八跌坐在地。她发现眼前有美少女抱枕,就抱著给我一个讨拍眼,双马尾假发露出泪汪汪的异色瞳。
妈的真可爱啊……
「离拍摄日剩没多久了……这样下去会给班上同学添麻烦啊……」
电影拍摄进度因为自己而延宕,似乎让莎琉有点焦急,所以她最近老是在练发音与绕口令。延宕的原因是心理因素,所以问题不大,但是她不做点什么来补就冷静不下来。
就因为我们两个携手打拚过来,我特别理解她心中的焦虑。
所以今天就让我卸下她肩头的重担吧。
「抱歉来晚喽──♪」
我久等的人物姗姗来迟,笑容一如往常,小手轻轻挥舞,校园偶像到来让莎琉目瞪口呆。
「月……同学?」
「是月喔──♪」
没错,正是今天的特别来宾月学姊。莎琉搞不懂为什么月学姊会来,无言以对,但我和月学姊径自行动。
「月学姊,服装在壁橱里。」
「好──♪」
「不能偷看喔──?」月学姊故意多说一句进入里面的房间,莎琉拉拉我的袖口。
「太郎大人,接下来要干什么啊?」
「今天你就跟月学姊一起玩吧。」
「跟月学姊,一起……?」
莎琉脑袋里塞满问号,过了几分钟,我久等的纸门终于拉开了。
「喔──」
不禁脱口赞叹。
「啊哈♪久等喽──♪」
月学姊身穿女仆装降临,感觉有人要放可爱的啾比音效。
她跟莎琉一样穿著黑底绣花边围裙,但是呈现出不同于莎琉的可爱。
莎琉是双马尾加异色瞳,像个在女仆咖啡厅上班的萝莉店员;月学姊则带点辣妹味,像是女朋友被男朋友逼角色扮演。
不愧是金太制造,校庆女仆装提案人小觑不得。
月学姊心情大好,金光闪闪,将室内的湿气一扫而空。
「超可爱的吧?讨厌啦……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月学姊陶醉在自己的可爱之中,欣喜若狂,嘴角翘个不停。
然后,就爆了。
「怎么办啦──!如果上传IG,又要有更多人追踪啦──!」
「呃,小的明白确实很可爱,不过差不多该走了──「莎琉妹也来入镜!我们合照人气会比较高!」」
或许找来的不是特别讲师,而是麻辣鸟师……
月学姊脚步轻盈,莎琉步履蹒跚。
「呃,请问,太郎大人跟月同学,不好意思,现在应该练习演技而不是玩才对……」
「咦──为什么──?」
「因为开拍日──「嗯──?」」
「月、月同学?脸贴太近──「嗯──?」」
「咿──!恐吓面试啦!」
恐吓面试不是这样好吗。
月学姊笑里藏刀,莎琉的心灵瞬间折服,乖乖被月学姊给带走。懦弱菜女仆被女仆学姊抓走的光景,看来还真有意思。
抵达第一目的地,教室。
「烹饪……教室?」
莎琉停下脚步,念出教室门牌上的字样,月学姊用力开门,好像呼吁大家快点看过来。
「打扰喽──♪」
烹饪教室平时就不缺人在,现在放眼望去更是人山人海。
校庆迫在眉睫,为了举办餐饮类摊位的班级与社团,放学之后的烹饪教室依然保持开放。
所有人同时聚焦在两位美少女仆身上。
「是米兰酱跟月学姊!」「双份女仆?」「这个合演太狂了吧!」
尖叫爆表。所有人都停下手大呼小叫。
「谢谢大家──♪」不愧是月学姊,使出演唱会练起来的神对应,努力挥手答谢观众。相较之下,莎琉则是啊啊呜呜,东张西望。
莎琉不习惯受人瞩目,现在明显就像泳装选美、拍电影那时候一样,脑袋一片空白。
不过这次不一样,我可是有带帮手来的。
「来来来,米兰酱也要亲切打招呼才行喔──」
「月、月同学等一下……请不要拉我啦。」
莎琉就像个不想看牙医的小朋友,硬是逃到我背后不肯进教室。
「米兰,你已经知道不用怕月学姊了吧?」
「可、可是可是……」
莎琉七上八下,月学姊上前对她伸出手。
「来吧,我不会再拉你了啦。」
莎琉从我背后凝视月学姊的手,烦恼的眼神紧紧盯著不放,这个状态如果是以前的莎琉,代表要投降了。
但是现在不一样,她凝视学姊伸出的手,拚命思考学姊有何用意。
仔细考虑过之后,莎琉怯生生地握住月学姊的手。
月学姊心满意足的表情想必一点不假。
「走吧♪」
两人换穿室内拖鞋,手牵手走进烹饪教室。
月学姊左右张望,前往附近一群男生面前。
「大家安安♪啊,在烤章鱼烧啊──月最喜欢章鱼烧了,校庆当天会去买喔──♪」
月学姊上前搭话,男生们哪有不开心的道理?全都紧张嗨翻。
「港、港卸您!」
「别客气,学姊现在就吃一口吧!请稍候!」
超贵宾待遇,面对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月学姊,大家做起来都是心甘情愿。男同学迅速烤好章鱼烧放上托盘,后面接力上酱汁、洒海苔粉、洒柴鱼片,一眨眼就完工了。这肯定比校庆当天更迅速。
月学姊先道谢,接过章鱼烧,优雅地吃上一口。
「♪真好吃~♪」
如果我也学她说「真好吃~♪」肯定会飞来一记右钩拳,但学姊可是女仆装美少女,男同学们痛哭流涕,女同学们欢天喜地。
莎琉几乎要被众人的视线给淹没,月学姊把章鱼烧递给她。
「米兰酱来,啊~♪」
莎琉沉思中,应该是在想她根本不认识这些同学,甚至一句话都讲不出来,好意思吃下去吗?
月学姊不耐烦,直接把章鱼烧塞进莎琉嘴里。
「~!啊、啊呼……!~!」
猫舌莎琉大危机。她跌坐下来双脚猛踢,扭来扭去。
我看得出她泪眼汪汪。
月学姊用SNOW程式拍摄莎琉,同学们惊慌失措。
有个女生拿了塑胶袋来,但是莎琉拚命摇头不肯吐掉。
莎琉过一阵子总算冷静下来,吞下了章鱼烧。
「大、大家好心给的食物,怎么能吐掉呢?就算烫烫,还是很好吃啦……」
众人肯定都是同样感想。
好个坚强又可爱的女孩啊。
其他旁观的小组心生同情,也都采取同样行动。
「我们班的甜甜圈也吃一口吧!」
「糖苹果好吃喔!」
「来份美式热狗!」
众人争先恐后,邀请莎琉和月学姊到自己这一桌来。
盛况空前超乎想像,莎琉慌了,但月学姊可是看过大风大浪。
「好好好──♪大家不怕,照顺序来──!米兰酱对不对?」
「都、都对……」
莎琉发现气氛融洽,在紧张之中总算稍微扬起嘴角。
就像抹去了脸上的担忧。
「哈……♪好久没这样充个电了……真是爽爆啦……」
月学姊走在走廊上喃喃自语,脸色红润,看来她真的很缺捧成分,都离开烹饪教室了还是轻飘飘的。
至于莎琉,则是不断搓揉自己的肚皮。
「肚子吃撑了……」
虽然都是两人平分吃,但分量对女生来说终究是太多了。莎琉很犹豫,却不好意思拒绝,硬是笑盈盈的全程讲解美食,真是了得。
「但是很开心对吧?」
莎琉想到刚才心不甘情不愿,似乎害羞起来不敢说话,对著笑咪咪的月学姊点个头。
然后……
「哎哎,月同学?」
「嗯──?」
「那个……月同学怎么会有那么多朋友啊?」
「嗯……」月学姊想了想,用手指抵著桃红色的嘴唇。
「问我我也不是很清楚啦──应该是,朋友多比较开心吧?」
「你要找陌生人讲话的时候,都不会怕吗……?」
莎琉就是怕,才不敢找人讲话,所以下定决心问学姊,该如何踏出第一步。
「怕啊。」
「咦……?」
莎琉似乎作梦也没想到月学姊竟然会说出负面的话,吓得停住脚步。
「哪有可能不怕?但是啊,不去跟人家讲个话,怎么知道会不会变成朋友?所以要先从找人讲话开始喽。」
我很清楚月学姊跟莎琉一样是个脆弱的人,就像兔子,如果孤单没人理就会死掉。所以才要不断保持开朗接触他人。
月学姊话说完,轻盈地迈开脚步。
「那、那如果喔!如果人家拒绝,要怎么办才好呢?!啊、啊呜……!」
莎琉愣在原地,这也难免,因为月学姊迅速逼近,一脸眉开眼笑,但是明显不耐烦。
「米兰酱啊?人家正舒爽的时候不要啰哩啰唆啰哩啰唆,吵死啦──等你真的被拒绝了再、来、谈,好呗?」
「可、可是可是……呼咪~!」
莎琉的脸被拉得像莫札雷斯起司一样牵丝,月学姊不准她废话。
仔细一看,月学姊表情正经八百。
「我有听说你在义大利是多孤单了,不过别老是念念不忘的啊。悲剧女主角早就过气了,而且你要是不跟我好,我会很头痛,懂吗?」
「鸡、鸡叫了(知、知道了)……」
知道就好。月学姊停止攻击,继续迈进。
她头也不回,口气一样剽悍。
「米兰也好,莎琉也好,我可没听过有人讨厌你喔。」
学姊撂下一句话,就直接走下楼梯。
刚才这句话,肯定代表她也是喜欢莎琉的其中一人。
月学姊的鼓励似乎奏效,莎琉感觉站得比平时更挺了。
有点不识相,但我还是问了。
「最后再跑一个点,你行吗?」
「行的喔……!」
莎琉就是有过受伤的经验,才比一般人更内向,但往后已经不能继续内向下去。如果目标是成为校园女神,必须有主动出击的准备。
莎琉的步伐,变得跟月学姊一样轻盈了。
※ ※ ※
一星期之后是电影补拍日,莎琉班上同学在校舍后侧拍摄最后一幕。
穿著香蕉装的男生,被战队五人组团团围住,还吃了关节锁定技。
「咯啊──输啦──」死念稿的巧克力香蕉男与战斗员们撤退了。听说导演似乎很想做个爆炸特效,但是缺乏技术,只好哭哭选择撤退而不是打爆。
五个英雄各自摆出超俗的姿势,此时一名背著小学生书包的女孩跑上前,就是演小学生的莎琉。
「各、各位谢谢,我不会再跟陌生人走了。」
这是莎琉目前最高段的演技,而这种烂演技也很适合这部五流电影。
长发的蓝战士,以及后背包上插著海报卷的绿战士走向莎琉。
「有人搭讪不可以跟去的ZE☆」
「哈……哈……那、那不然,我来带小妹妹回家好啦。啊──超想舔舔舔der……」
「喂,绿战士你马上就搭讪了YO?」
「「「HAHAHAHA!」」」
剩下三人大爆笑。
「好卡──!」
导演大喊一声,周遭同学欢天喜地,鼓掌叫好。看来这部片平安杀青了。
什么垃圾结尾啊。
「呜呜……好一段佳话啊……」
金太,你的泪腺有病啊。
「好!太郎我们去找莎琉!太郎?」
我摇摇头,作势望向莎琉,金太一看也停下脚步,感慨点头。
「是啊,看来已经不需要我们啦。」
「又不是嫁女儿的老夫妻。」
就在我们眼前,莎琉被众人团团围住。
莎琉卸下重担,开始泪汪汪地鞠躬,为了摄影延宕而道歉。
没有人责怪莎琉,大家不是开心笑,就是好心安慰。
那当然,你们是全班一致通过由莎琉演女主角,或许进度比预期更晚一点,但莎琉终究还是达成使命了。
这下莎琉也该发现,自己的归宿并不局限在我们两个身边了吧。
拍摄结束,放学之后我们回家,一如往常努力帮家里做生意。
莎琉已经习惯了梳包头穿旗袍,直到打烊都还是精神饱满,嘴里哼著熟悉的电视广告歌,手拿抹布到处擦桌子。
她心情这么好,是因为电影拍完一身轻,还是因为胆量更上一层楼?我想以上皆是。
正在熬明天汤头的老爸也是精神饱满到很瞎。
「嘎哈哈哈!今天莎琉精神好,赞!我赏你个芒果布丁吃!今天可以收工啦!」
「芒果布丁是我做的吧?」
「谢谢伯父♪莎琉先失陪了。」
莎琉鞠躬道谢,从冰箱里拿出芒果布丁坐上柜台,正对著厨房里的我就开始享用。她挖了一小口放进嘴里,立刻发出陶醉的赞叹。
「莎琉有这一口就够活了……」
「加班完喝啤酒啊你?」
是说我做得也值了。
莎琉才刚赞叹人生美好,突然放下汤匙鞠躬道谢。
「今天真是感谢太郎大人了。」
「呃,怎么这么突然啊。」
「太郎大人给莎琉机会,体会莎琉是自己筑墙隔开大家,所以要道谢♪」
莎琉的优点就是有话直说,毫不遮掩。
「以后莎琉不会一直被动,要努力当个主动的女人了。」
柜台对面的笑容超犯规,看得我真是又怜又爱。我为了装酷,只是冷冷说声「喔」就继续洗碗盘,结果一支盛著芒果布丁的小汤匙靠过来停在我嘴边。
「太郎大人啊──♪」
抬头一看,莎琉从柜台伸长了手过来。
「啊,啊什么啊!」
「是感恩今天,还有最喜欢的啊──♪」
「……不要讲得这么直白好吧。」
我羞到炸开,莎琉还是依然故我。
「就是最喜欢有什么办法♪莎琉手酸了,快点啊啦。」
我这下哪还酷得起来,只能张嘴。
张嘴一吃,莎琉甜甜的心意与我精心打造的甜点在嘴里化开,整个就是心满意足。
「太郎,我也给你啊一个。」
「……咦?」
有人呼喊升天的的我,正是店里剩下的最后一个客人小樱。
没错,小樱一直坐在莎琉隔壁。
「……那是啥?」
小樱怎么也给我一匙不知道什么鬼东西?
「这不是你自己做的麻婆豆腐吗?」
哪有哪有哪有,我不记得自己做过这种鲜血淋漓的麻婆豆腐喔……
那很明显加满辣椒跟山椒好吗?是平常的十倍好吗?
「你给莎琉啊不给我啊,那就不公平啦。来啊──」
「呃,这个实在有点……」
「啊──」
皮笑肉不笑超恐怖的……
「不吃啊,那我拆你下巴好了?」
「……啊──?啊啊啊啊辣辣辣辣──!」
张嘴一吃,小樱热辣的醋意与我精心打造的麻婆豆腐在嘴里化开,整个就是椎心刺骨。
从天堂直达地狱啦!
水龙头转到最大急速冷却舌头,眼前的小樱使出龇牙咧嘴恐吓攻击。
我辣得流泪眼花,依稀可见天使与恶魔在眼前争执。
「不要因为吃醋就欺负太郎大人!」
「?我、我哪有吃醋!」
「明明就有!现在都打烊没人了,请你回家!感谢您今天的惠顾!」
「我才不回家!是说你收工了才应该快点回家!」
我拿毛巾拭泪,定睛一看已经没有天使与恶魔,而是拚命掀裙子的笨蛋,以及拚命掀浏海的白痴。
「嗯嗯嗯……!浏海怪快放手……!」
「哼奴~……!二号请放手……!」
「嗯嗯嗯……!」「哼奴~……!」
两人你来我往,我打算上前调停,老爸却搭上我的肩。
「太郎啊。」
「怎样啦。」
「我以你为荣──「啰唆啦臭老爸!」」
这辈子第一次给老爸一记腹拳。
就寝时间,我躺在阴暗的房间里思考。
臭老爸只会讲风凉话,不知道我有多烦恼。
我躺在床上阖眼想睡,眼前却浮现出老爸的嘻皮笑脸,怎么能不烦心?翻来覆去就是睡不著。
如果要睡,就得消除这阵心烦。一说到心烦的原因,两个女孩的脸就浮现在左右两眼之前。
回想起两人递汤匙给我的景象。
莎琉递出汤匙,要我跟她一起吃。带著醋意的小樱一手托腮,一手递汤匙给我。
「~~!」
妈的……这下更难睡啦,去你的……
一旦烙印在眼前就消不掉。现在烦恼买一送一,客人要不要买全套?
烦恼,我是喜欢莎琉呢?还是喜欢小樱呢?
这阵子我都在考虑校庆的事情,莎琉和小樱都努力追求校庆的好表现,所以对我发动攻击的次数比暑假少。
距离校庆只剩不到两周,校庆结束之后会变成怎样呢?
我必须在仅剩的时间内提出答案,因为莎琉可能在校庆上成为正牌女神。
「……白痴啊我……」
比任何人都希望莎琉成为女神的我,怎么现在开始祈求这晚点发生呢?
莎琉在森林学校的河岸边说了。
要是她成为红人,我可能就会不见。
我为了让她放心,说现在别去想以后的事情。但当时想放心的或许是我、我说服自己那些事情都还早,一直忽略莎琉的告白。
而且状况急转直下,连小樱也跟我告白。
我一清二楚,没有一件事情可以往后延。
就算咒骂愚蠢的自己,也找不出答案。
想到最后周公终于来访,我还是一点都不高兴。
睡著之后,不知道过了多久。
「嗯……?」
我的身体在摇晃?
真想说大半夜的不知道是谁,不过就算我半梦半醒,答案也太简单了。
「哎……哎。」
这人的低吟我当然装作没听到,最佳解答就是继续装睡混过去。区区夜袭吓不倒我的。
就算摇得更用力一点也不怕。
摇啊,摇啊,摇啊,摇啊……
忍住忍住。
摇咧摇咧摇咧摇咧摇咧摇咧……
……嗯,我收回,这下真的火了。
我张开眼睛吸饱一口气,准备发出怒吼的时候。
「咕恶……!」
没想到对方也已经不耐烦,整个骑到我肚皮上,强制排除我体内囤积的空气。
「呜恶恶……要害,要害啦……莎琉,你在搞啥──「(嘘──!不要太大声啦!)」」
哎呀?我家的莎琉口气这么差?叛逆期喔?
不对,这个声音是……
身体难以动弹,但我还是伸手打开了台灯。
眼前的是……
「……嗄?小、小樱──「(就叫你安静了啦!)」」
不是莎琉,而是小樱穿著老套的乐团T恤配短裤骑在我身上?
难以置信,竟然凭著你知道钥匙藏哪里就私闯民宅?
是说我也没资格怪小樱啦。
我点头表示不会再大叫,小樱才把摀在我嘴上的手拿开。
但是还是没从我身上下来。
「你、你这么晚在干什么啦?然后不要在我身上扭来扭去……」
平时的小樱早就给我粉拳招呼,但现在似乎没那个兴致,在昏暗灯光下显得相当紧张。
「……哎,下次放假啊,我们要去录音室练习说……」
「……?啊,是喔……」
为什么要主动跟我报备呢?我这个青梅竹马的控制欲没那么强吧……?
仔细一想。
「难道,你是要我帮什么忙……?」
小樱她们之前也找我帮忙过练习还是录音什么的,所以我去过好几次录音室,这次也要找我帮忙吗?
是说今天我有租借月学姊,要帮啥忙都是义不容辞啦。
可是这就怪了,平时她不会用这么伤身体的方法找我帮忙啊。
「……」
「那个……要帮忙我义不容辞,你差不多该下来了吧……?」
「……不是。」???不是要帮忙……?
这下更是一头雾水,不禁要想,难道真的只是来报备?
「……约会。」
「……啥?」
「练习之前跟我约会吧。」
「……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