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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某间民宅的房里,在油灯的微弱光线下,有着两名男子的身影。
“席恩似乎是去叫醒睡美人了。”库比多说道。“下次就换本大爷的睡美人了。我可得一次叫醒两个,辛苦得很呢。”
“两个?”弗尔格问。
“就是洁诺和爱尔雯啊。现在的爱尔,八成是处在丧失自我的状态下才对。”
“爱尔雯可不是你的东西。”
“重要的是心意,无所谓啦。”库比多苦笑道。“要是这样讲的话,洁诺薇亚也不是我的东西啊。她们不属于任何人,只属于她们自己。你的意思是这样吧?”
“对。”
“不认为自己属于自己,那才是最不幸的。”
库比多解开头巾,原本一直被布料压在底下的尖尖耳朵便露了出来。他的一头金发就跟女性一样长。
“那样的不幸最好尽量从世上减少。我会跟年轻人一起动身。”掀开头巾,库比多用布条绑起了头发。“说起来也挺奇妙,那家伙似乎跟我是同类。我们都是为了女人在战斗,而要救得两个女人,都与我们有关系。相救亲人与情人的我们,也同时是众神的道具,这实在是巧到让人头痛的程度。”
弗尔格若有深意地笑了。“我和你也很像。”
“哪里像?”
“都为了不会青睐自己的女人而着迷。”
“这方面像就非常不好玩了。”
重重地坐到椅子上之后,库比多改了个邋遢的姿势,然后在细长的烟斗上点了火,开始吸起用药草调配的烟草。“你女儿是个好孩子。”
“对吧,你可别对她出手。”
库比多露出了可怜兮兮的表情来回答。“讲什么可怕地话,她爸也太吓人了。”
“我说啊,库比多。”弗尔格把身体靠到窗框边说道。“我觉得,我们犯了许许多多的错,却又打算对那视而不见。你、我、还有迪欧克雷斯都是这样。结果我们这一代的人,似乎都汲汲营营在追求伟大的目标,反而让自己、以及自己周围重要的人牺牲过了头,你不这样认为吗?”
思索了一会,库比多闭上眼。
“我们恐怕是太习惯把过错推卸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了。这些过错不断累积起来,等到无法再推卸的时候,就全部回到自己身上了。今天会有这些问题,我觉得都是这样来的。那个,库比多,我是在听你说了之后才突然领悟到的,像我女儿,麦斯玛留下的遗物、还有你的堂妹。他们都逐渐从我们一手导致的扭曲中挣脱出来了。知道这一点,实在让我很舒坦,感觉就像他们在导正我们的过失一样呢。”
“是啊——”库比多闭着眼睛点点头。“就像你说的一样——”
“所以我们绝对不能让他们死。我是没办法去了,但库比多,拜托你守护他们。这个国家的世界会变得怎么样都无所谓,你一定要把他们带回来。”
“这点我了解。”库比多眯着一只眼点头。“顺带一提,弗尔格,你可以借我一把弓吗?”
“借弓?那当然没问题,你就从武器库里面挑一把自己喜欢的走吧。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啊?”
“之前你提到的‘箭’,要放在这里当抵押品。”
库比多咂舌。“你实在很难应付。”
“还不是因为你把自己想的事全写在脸上。”
“如果要我拿那玩意来抵押的话,你可不能用普通的弓来打发我喔。”就在这个时候,库比多灵光一现,他的脸颊上扬了起来。“你以前和黑暗妖精的勇者单挑的时候,不是有赢来一项战利品吗?我记着那是用象牙、云母、海龙青、以及千年木做的一把弓。把那把弓借给我吧。”
弗尔格慌张了起来。“蠢蛋,那可是我的宝物。”
“蠢蛋是你才对,真是蠢到了极点了你。”将了对方一军的库比多笑道。“本大爷是‘神弓’耶,你敢叫我去拉武器库里那种小家子气的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