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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章 是呆毛还是翘毛都没所谓

呆毛女孩被夺走莫查子的翌日放学后。

我来到分配局的房间,没看到三岛学姐的身影,反而有个一年生在里面。

他是个有着赤红色的头发,似乎擅长从远方狙击的家伙。

是个做事的敷衍态度凌驾于我的人,炉端隼人。

他只有右耳戴着耳环,对于执着于对称感的我来说,只会觉得碍眼而已。偏偏长着一张端庄脸容的炉端在女生之中极有人气。

炉端以愉快的闪耀目光望着我。

“呀,樱几。好像发生了挺有趣的事情对吧?”

炉端是个只是以‘似乎会很有趣’这种搞笑的理由加入分配局的有趣家伙。

这个炉端患有惊险病。

虽然只是偶然间听说的,据说曾经发出过这样的事。

国中时代的炉端是棒球部的王牌投手。

在全国中学棒球大会的决赛上,炉端的队伍以一分领先进入第九局。先阵的炉端站到投手土台上。直到最终局都展现出完美投球的炉端,由于压力所致而投出了连续三个坏球。

而且,接下来面对的是四棒打者。对方是个将来被寄予厚望的远打者。即便这时炉端也是投出三个坏球。接下来投不出好球的话比分就会被追平。要是投球稍有不妥的话,很有可能会被打出本垒打而一发逆转。

身处这种绝望的状况中,炉端朝正中位置投出九发的快球。

这九球将四棒,五棒,六棒的打者全部三振出局——漂亮地获胜。大家都对从绝望中振作起来的炉端那强韧的精神力给予赞赏。

我也想要称赞他。因为这家伙是故意投出坏球,自导自演出有趣的状况,他就是患有这样的惊险病。

“怎么办呢,樱几。没有缴纳金的话,分配局就陷入危机啰。搞不好的话,就会引起战争呢。嗯,这下子就只能爆发全面战争了吧?”

“我说,分配局是采取和平主义的。不会像甘地饲养的金鱼那样作出粗暴的事情。而且,我们势单力薄。”

“对,这样不是挺好的嘛。颠覆绝对不利的状况——那种刺激性真是让人欲罢不能呢。”

“你自个儿欲罢不能吧。刺激过头可是会让人筋疲力尽的。”

“说笑而已,樱几。今天我也来帮忙。来,别客气尽管开口。”

“是吗?那么,待会要去执行局和公安局申请延长缴纳期限——”

“明白。我要去图书馆搜寻秘宝<小黄本>啰。那就交给你了。”

“嗯,拜托你是没用的。你那只是装饰的耳朵是什么都听不进去的。”

“根据占卜来看,我的前世好像是喜欢被鞭打的抖M伯爵夫人的手套。寻找秘宝是我的拿手好戏。”

我哑口无言地目送着这个边吹着口哨边走出分配局的家伙。这个叫炉端的男人,是个将我的‘敷衍’和小唯的‘我行我素’相互结合的家伙。唔,感觉斗不过他。

与炉端错身而过的小唯走了进来。

“呀,晃同学。”

“好,出发吧,去干活了。”

我带上小唯,去解决缴纳金的事件。

那么,公安局采用的是分散型的权力系统。虽然确实有名为局长的权力顶点,不过除非有何事故之际,否则局长并非掌控一切。

因此,公安局有好几个据点,那些据点都拥有对等的权力。总言之,只要能让其中的一个据点领导者答应延长期限就行了。之后就是那里的领导者的责任。

公安局内有个三岛学姐中学时代的相识。而那个朋友正是现在公安局的领导者之一。即便立场上无法公然帮助三岛学姐,至少延长期限左右的事还是做得到的吧。

这下子公安局那边就解决了,问题是执行局那边该如何呢?

小唯提议直接去跟大鸟局长谈判。说是因为我和他是相识。不过正因为和他是相识,就让我先说好了。

执行局和公安局不同,权力的流向是由上到下。

而大鸟则君临于顶点。

话虽如此,大鸟当然也不是统揽一切。负责收取分配局缴纳金的是监查部。只要能让监查部妥协的话,就能让事情不传入大鸟耳中让期限延长。

监查部位于南栋的五楼。在前往那里的路上,小唯不停地摆弄智能手机在帝释学院专用SNS上捣鼓着些什么。真是悠哉的家伙。

有传闻说这个帝释SNS里面有着两个组织秘密的暗号文。不过基本上要在帝释内共享情报和传闻之类都是使用这个东西。

小唯每次输入文字,呆毛就会往左右摇来摇去。看着她摆弄着这个,让人有点犯困起来。为了驱散困意,我开口询问。

“你在拼命地打些什么啊?”

“在打着人家的呆毛状态。也就是呆毛观察日记。”

“人类历史满是无意义的事情啊。与核战争同样的无谓。”

“你在说什么呀,晃君。要这样不断地写文也是需要才能的喔。”

“要什么才能?”

“对于懒到不行的晃君来说,要这样不断发文是不可能的吧。也就是说,晃君是跟不上SNS潮流的人!”

我对此感到不爽,朝小唯的脑门赏了一记手刀。

“咿呀!”

我从口袋取出智能手机,登陆帝释SNS。

“即使是我,也是会玩SNS的潮流人。”

“会说出潮流人这句话,就已经完全没有潮流感啦。而且,晃君会看的只有庄家的发文吧。”

说起来帝释还是庄家的温床。

莫查子法则并没有禁止赌博。所以有不少人在SNS上公开赌博的内容和赌注。

赌博的内容本身,上至运动部的练习比赛结果,下至个别教师当日的领带颜色都有。还有甲子园班的活动,所有的比赛都会成为赌博的对象。

“说起来晃君,你有听说过这样的帝释传说吗?”

“怎样的帝释传说?”

帝释传说是都市传说的帝释版。只要是历史悠久(而且怪异)的学园,都会不乏这样的传说。

“这里存在狩猎庄家的魔物,就是这样的帝释传说喔。”

“魔物?”

“是呀。这个魔物的猎物并不只是庄家。据说还会狩猎进行赌博的学生。被狩猎的学生就会不敢再次赌博什么的。”

“不过,也有没被狩猎到的庄家喔?比如说,这个人。是我在关注的庄家。”

“在关注对方的那时开始,晃君就已经完全是个帝释学生呢。”

“要你管。不管怎样,这个叫洛斩的是个三年级的女生。从一年级的时候开始就当起庄家,现在也做得如火如荼。如果真的有魔物,她为什么会没事?”

“谁知道。比如说魔物就是那个洛斩学姐饲养的,会不会呢?”

就在聊着这些话题期间,我们终于来到监查部。

我敲了敲挂着赤色帷幕的房门。稍过一阵子之后,房门咔嚓地被打开。

出现了一个从领结的颜色可以看出是二年生的女孩子。

这个女生把琉璃色的头发剪成了短发。碧绿色的瞳孔里带有伶俐的光彩。纤细的肢体,能与小唯分庭抗礼的,略微起伏的胸部。

“分配局。”

她瞄了一眼我和小唯的制服,语气生硬地说道。

以理想来说,还是希望对方可以更加温柔点。能怀有更多的爱与希望就更好了。

“我叫樱几晃,她是手芭唯。”

“我是西崎实夏。”

能从眼前那碧绿色瞳孔中感受到如刀刃般的尖锐。就像马上就会斩过来似的。难道我惹火她了吗?

我推着小唯的背。“喂,由你来说。”

“啊哈哈,晃君不会应付强气的女孩子呢。”

要你管。虽然说的没错就是了。

小唯面对着西崎同学,清楚地说道。

“请您延长缴纳金的上交期限!”

西崎以冰冷的视线盯着小唯。“为何?”

“缴纳金被抢走了。”小唯把身体靠向西崎同学。“就是在我身后的晃君,他没头没脑的。”

看你身后的晃君怎么教训你。

“喂,别把罪状套到别人身上,你这根呆毛。”

西崎同学以冰冷的视线望着小唯。亏你承受得住这种视线啊,小唯这丫头。那么说来,小唯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对于三岛学姐是例外就是了。

“因为失去缴纳金,所以希望延长上交期限。是这样吗?”

“是的,就是这样!西崎学姐!”

“这无法允许。”

呆毛女孩惊讶地张大嘴巴。若以剪断红线能解除炸弹来比喻,就是剪错了电线那样的表情。

“失去缴纳金是你方的问题。我不认为我们有对此作善后的必要。”

“啊。可是缴纳金被夺走了。”

“我们设定了宽容的期限。你们无论如何都必须遵守那个期限。这是约定的事项。”

小唯凝视着西崎同学。

“怎、怎、怎、怎么这样……”

“唯,也许让人无法接受,不过西崎同学说的没错。现在就先撤退——”

小唯以难掩打击的表情,朝我回过头来。

“晃君!这位叫西崎的学姐是个机器人!肯定没错的!”

“哈?”

“因为,她居然对可怜的呆毛这么冷酷!肯定是个没血没肉没灵魂没处女膜的机器人!”

处女膜!至少要把处女膜留下来!

要是西崎真是机器人,就这个瞬间,就已经切换成杀人模式了。攻击目标是‘可怜的呆毛’。

“啊!”

感到生命危险的小唯立马转身就跑。

不受多余的杂念所扰,只是一心想着逃离危险地奔走。这是狩猎民。从人类的祖先继承而来的生存本能。受这种纯粹的遗传因子驱使,拼命地逃走。

这是俗话所说的,脱兔呆毛模式。

进入脱兔呆毛模式的时候,小唯能发挥超越极限的速度。没人能追上现在的小唯。因为那是超越人类领域的速度。

“话还没说完。”

西崎同学冷淡地说着,奔跑了起来。要追上脱兔呆毛模式的小唯是没可能的。

可是。

西崎同学已经见识到小唯的速度。而且还飞身追赶,也就是说——莫非她有胜算吗?

从这里到走廊尽头大约有一百米。现在小唯几乎走到尽头了。西崎同学和小唯之间已经拉开绝望的距离——然而,西崎同学却在不断缩减这段距离。

最终发生了不可能的事。西崎同学宛如疾风,超过了小唯。

可是她并没减缓速度,这样下去就会正面撞上尽头的墙壁。

对此西崎同学跳跃起来,脚踢墙壁。在空中回转一周,着地。她连大气都没喘,转身面对小唯。

小唯惊慌地踩下急刹,在打磨得发亮的走廊上滑行起来。她的身体飘到了空中。这时,小唯的天然脑袋大概是这么想的。

‘好,我也要西崎学姐那样空中回转!’

小唯保持着这个势头,在空中回转起来——在转到180度的时候掉落下来。也就是脑门朝下坠落。

“噗呀!”

小唯的双脚痉挛了一阵子之后,噗咚地倒了下来,晕迷过去。

“唯,你挂了么?”

西崎同学把我和小唯请进了监查部。

这还是初次进入其他局的房间。

一进入室内,我们马上就被紧张的气氛包围。虽然知道是因为敌人进来而引发杀气,不过情况是在很奇怪。室内大概有十名部员,不过却没任何人将视线投向我们。如果是我和小唯的话也能理解,可是难道也包含西崎同学在内吗?不过西崎同学应该是他们的同伴才对。难道是错觉吗。

西崎同学对此并没怎么在意的样子,打开了深处的房门。那是间三坪左右的房间,里面放着对待沙发。

西崎同学指着沙发,“坐。”

“谢谢。”

西崎同学还端来了茶水。对于分配局来说,这可谓是破格的待遇。“没有点心吗?”地说着这种话的呆毛女孩,你还是更加心怀感激吧。

“我不是机器人。是有血有肉的人类。”

“哈啊。我知道的喔?”

西崎面无表情地点头。

我看了看小唯(正在嘶嘶地喝着绿茶)之后,“西崎同学的脚程好快啊。竟然能追上脱兔呆毛模式的小唯。难道是田径部的?”

“对”

“肯定获得过短跑比赛的冠军吧”

这可不是恭维话,而是老实的感想。

然而西崎同学却露出复杂的表情。单纯只是掩饰害羞的话,大概也不会这样子。

我在内心感到奇怪,决定不再追问下去。

换做平时的话,小唯这时肯定会不看气氛地追问下去的——然而小唯却又在盯着帝释的SNS。

接着她冒失地叫嚷起来。

“哎呀,晃君。请看一下。是西崎学姐的发文。”

“诶?西崎同学也玩SNS的吗。”

“虽然九成都是‘机器也是有心灵的’这样充满热情的发言就是了。”

“居然介意到不断发这种文章吗!”

“不过,昨日下午四点半发的文就不一样了。说是在东栋二楼的楼梯平台遇到两名男生。刚好就是我被抢走之后的事喔!”

“你说什么?”

“就是说,西崎学姐就是目击者!”

“竟然有这种偶然!”

“就是说,只要西崎学姐让我们看视觉数据记录就行了!这样就马上能知道犯人!”

“好了你就闭嘴吧,呆毛发什么文。”

我向西崎同学探身过去。

“西崎同学,看来你昨天遇到的人,就是把我们的缴纳金抢走的犯人。我想拜托你帮个忙。”

“遗憾的是,我没能记录视觉数据。”

“人类本来就无法记录视觉数据。请你清醒过来。”

“知道了。”

“对了,西崎同学遇到的人手上有没拿着提包呢?”

“拿着。”

那个提包里面装着的肯定是预定要上交到执行局和公安局的莫查子。

“样貌是怎样的?”

“很年轻,肯定是高中生。穿着帝释学园的衬衣。”

就好像在炫耀自己的观察力似的,西崎同学这么回答。

“那个,西崎同学,这个地方穿着帝释衬衣的学生可是很多的。应该说,就是由这样的学生构成的吧。”

西崎同学猛然一惊。

“盲点!”

“这是重点吗!”

哎,总之对方就是穿着衬衣。这也是个新情报。

“呃。那么,衬衣是什么颜色?”

现在帝释学生的衬衣分别是三年生的青色,二年生的绿色,一年生的赤色(领带和领结的颜色同样)。因为‘颜色’是三年间都不变的,所以来年的新生就会是青色。

“绿色。”

听到西崎同学的回答,小唯的表情闪耀起来,戳了戳我说道。

“成功了呢,晃君。这下子就知道犯人是二年生了呀。”

这下到底会怎样呢。

“西崎同学,回到正题吧。关于缴纳金这件事,可以再等一天吗?小唯也会向你下跪请求的。”

“不要,人家才不想下跪啦。”

“跪下,赶快。只要你肯下跪的话就能宽限一天了。”

西崎同学露出意外的表情。这时就要以气势闯过去。

“来,小唯。展示一下。让你骄傲的呆毛发出呻吟,将这样的下跪展示出来吧。”

“真是的,这到底是什么状况。居然说让呆毛呻吟——”

小唯猛然翻身,三指并拢跪在地上。

也许是心理作用,感觉呆毛和头都深深地垂了下来。

“是这样子吗!有在呻吟吗?呆毛有发出呻吟吗?”

“是说,让呆毛发出呻吟的,到底是什么状况?”

“原来不知道吗!”

西崎同学不知为何在凝视着小唯。接着好像微笑了起来。因为是转瞬间的事,所以我的处理能力还跟不上。

西崎同学从座位上站起来。

“明白了。就多等一天。”

我们离开了监查部。原本是去请求延长缴纳金的上交期限,没想到还获得了意外的线索。

那么。在将这个线索铺展开来之前,还有要先去确认的事情。

“去图书馆啰。”

“那里有种一触即发的感觉,我并不怎样喜欢呀。”

我无视小唯的发言,朝着图书馆——唯一的永远中立地带走去。

帝释学园的占地内,几乎都是执行局或是公安局的支配领域。在那之中,唯有图书馆是例外。

由于两个组织都会使用图书馆,因此那里被作为恒久的中立地带。

所以管理图书馆的图书委员会被认为是中立组织。只不过,即使是中立但也并非独立组织。公安局和执行局双方的所属学生会被指明成为图书委员。

图书馆就是这种情况,不过尽管是中立地带,敌对的学生之间可不会和乐融融。非但如此,由于必须得与平时相互敌视的对象‘共事相处’,因此图书馆内总是充满异样的紧张感。

话说回来,尽管两大组织的关系如此恶劣,不过原来竟然是同一个组织。

这个事实也算不上什么秘密。学生手册上都有着记录。昔日帝释社会是由一个组织统治的。可说是完全的独裁政权。

那个组织名为帝释局。

不过学生手册上的情报到此为止。更详细的情况只能向熟悉帝释社会的人询问。以我和小唯的情况,问的人就是三岛学姐。

据三岛学姐所说,正是帝释局开展莫查子经济的。起初是出于善意。为了让帝释学免因家世而受到差别待遇,度过平等的学园生活。为此而生的就是莫查子。只要致力于学业和社团活动,就会被分配相应的莫查子。

然而,莫查子经济却逐渐地变得歪曲。帝释学生不会过问彼此的家世。不过相对地,莫查子的富裕却成为展示那名学生权力的手段。于是便出现了无论使用怎么肮脏的手段都要赚得莫查子的家伙。

如果莫查子经济正常的话,那样的学生会落得受他人轻蔑的下场。

然而,如今莫查子经济已经完全失常。

尽管暴力被禁止(因为名为暴力的力量,从正面违背了莫查子的力量),不过除此以外,不管做什么都可以。

于是,莫查子自然地集中到权力者的手上。更正确来说,是当时的权力者(帝释局)修改成这样的系统。

不久后,这个扭曲的制度是错误的,帝释局中开始出现发出这种呼声的人。于是,帝释局被一分为二,成为了公安局和执行局。

事到如今已经无法得知发出呼声的究竟是哪边的党派。而且也有些无谓的事情发生。帝释局并非单纯的一分为二。组织还很快就腐败起来。正义之声也马上被湮灭。

而这正是执行局和公安局之间开展的,永无终结的残酷争斗。

在那之中,只有图书馆为了让双方的学生都能使用,成为了恒久的中立地带。而且为了维持中立,还制定了某条莫查法则。

那就是无论执行局还是公安局,双方都不能从图书委员会手上收购图书馆(的权利书),这样的法则。管理图书馆的是图书委员会。既然这样,无论哪边的组织都不可能抢先出手。

然而这个条例却与莫查子经济的根基,‘没有莫查子无法买到的东西’相违背。

于是,莫查规则中便产生出两个矛盾的规则。

某种意义上,图书馆带有革命的象征。因为那是超越莫查子经济的存在。偏巧的是,大部分学生似乎都联想不到这点。

当然公安局和执行局的上层都不可能将这种中立认为是好事。

以莫查子经济获得力量的人都有深厚的欲望。他们都想支配一切。对那些家伙来说,图书馆是收之而后快的‘象征’吧。

现在的两个局长也是这样,而且大概也不会改变。既然存在莫查规则,要破坏图书馆的中立是不可能的。不过嘛,也不是没有抄近道的办法就是了。

那么,上述的图书馆位于校舍和中庭之间,是栋哥特样式的庄严建筑物。有趣的是,建筑物各处连一个窗户都没有。取而代之地有个巨大的天窗,一踏进去就会受到阳光的照射。

有好几个书架高达天窗附近(大约十米左右),上面的书籍要以移动梯子来拿取。图书馆的中央并没有地板,而是直通到地下。因此中央部的书架是从地下耸立而上的,宛如一株巨木。

其他地方还有刚开始‘生长’的书架。这些书架都是四米左右的高度,杂乱无章地排列在馆内各处。而没有收纳在书架上的书籍则如同塔楼一样耸立。

“感觉好混乱啊。”

“创造是由混沌而生的,晃君。”

“突然间说些什么啊,你这丫头?”

我把手贴在小唯的额头上。

“没有发烧啊……啊咧,温度突然急剧上升了。”

满脸羞红的小唯把我的手拍落。

“喂,晃!你是确信犯吗?是确信犯对吧?”

“虽然不知你在说什么,不过容我否定。”

“刚才那是图书馆的训词喔。就贴在那里不是吗?那里写着‘创造是由混沌而生的’。”

“噢噢,还真是。”

而且训词还有后续。

‘这并非不作整理,根本不是的。而是以呈现混沌来刺激图书馆使用者的创造力。完全不是因为胡乱排列书架,不断增加书本才变成这样的。真的。这可是真的。

BY 图书委员长·洛斩圭’

“呃,只是蹩脚的狡辩而已!”

咦,那个叫洛斩的委员长,难道就是庄家?

不管怎样,目的达成了。我来图书馆是想要确认目前帝释的支配领域。特别是,小唯受袭击的那个楼梯平台究竟属于哪个组织所有。

如果是图书馆,理应会有记录支配领域的地图。

“哎呀,是炉端同学喔。”

“啊啊,是那个闲人。”

炉端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过来,嬉笑着说道。

“我可不想被闲人这么说呢,樱几。”

小唯询问炉端。

“话说炉端同学。你认识叫西崎实夏的学姐吗?是个能追上神呆毛模式的我的人喔。”

“手芭在那种状态下的速度,可是有如沟鼠一样快的呢。”

小唯带着吃惊的表情望着我。

“这是在表扬我吗?”

“这不是要苦恼的地方喔,唯。”

“叫西崎的学姐,”炉端点了点头,“啊,是有的。她在中学时,可是有名的短跑选手喲。”

“现在也很有名吧。如果是她,高中短跑比赛上都无人能出其右吧。”

“如果她参加比赛,就会是这样了吧。”

“你这口气就像是说西崎同学不会参加比赛啊?”

对于我的疑问,炉端耸了耸肩。

“这个嘛,是无法参加。”

“为什么?”

“田径部是公安局旗下的嘛。换言之就是公安局的‘东西’喔。”

“这个倒是知道。公安局持有运动系,执行局持有文科系的社团。喔,也有例外就是了。”

“那,西崎学姐是执行局的人吧。所以田径部是不会让执行局的人参加比赛的喔。”

“可是,这样违反帝释精神了不是吗?莫查规则的根本。‘没有莫查子买不到的东西’。学生的能力也能以莫查子买到才对。”

比方说,学生最大限度活用自身的能力,这样就能增加与能力相应的莫查子。理应是这种公平的结构才对。

“谁也不会去打破莫查规则啊。‘没有莫查子买不到的东西’。反过来说,不想用莫查子买的东西不买就好了。”

“所以西崎同学不能参加比赛?”

就因为组织不同,就要受到这样的惩罚吗。要是知道帝释学园如今的状况,创立莫查子经济的毕业生会很失望吧。

“而且,西崎学姐在局内的也受到打压呢。原本她好像是受大鸟学长赏识的。不过最近就未必会是这样呢。因此西崎学姐就受到内部的排挤了。”

因为不再受到大鸟的赏识吗?监查部里面的奇妙气氛就是这个原因么。问题是大鸟为何要舍弃西崎同学。

“话说,炉端。你消息还真灵通啊。”

“我擅长打探流言嘛。这可不是我自大哟。说起来樱几,你来这里干什么?”

“想找支配领域的地图啊。都不知道放在哪里,让我们三个分头去找吧。”

我往中央部附近,生长着‘巨木’的方向走去。试着在周边的书架寻找,不过这附近似乎是古典文学的区域。

“在找什么呢?”

“唔?”

回过头去,眼前站着一名三年级女生。

她正以温柔的表情望着我。是个会让人联想到日本人偶的人。散发出凛然气质的氛围,黑色的长发——让人一下子联想到三岛学姐——,如雪般的肌肤,平静的眼光。似乎并不是图书委员的样子。

“你好像有困扰吧,后辈君?”

“后辈君的名字是樱几晃。”

“看你先前好像在找什么的样子,所以我才向你搭话喔。”

看来没有介绍自己的意思。

这个高年级生(就叫她凛然小姐吧)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笑容。在我为这个笑容而变得心神荡漾的同时,脑内的一角还响起了警报声。如果想要在帝释留存下去,对于展现出迷之亲切的对象要有所提防。

“其实我是在找地图。就是两个组织支配领域的示意图。”

“是吗。确实是有这种地图。不过,支配领域会以月为单位出现细微变化,所以要找最新版本的才行。”

“那最新版的地图在那里?”

凛然小姐婉然地微笑着,用手指了指。这种微不足道的动作为何会呈现出如完成绘画般的感觉呢。

凛然小姐指着的地方是图书馆的柜台。那里有几名图书委员正在忙碌地办理借书的工作。在那旁边,炉端和小唯正带着苦恼的表情紧盯着摊开的什么纸张。

“最新版的地图,通常是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图书馆的话,就是一进来的地方。也就是图书柜台了。”

“很感谢您,前辈。承蒙您对我这种分配局的人如此亲切。”

凛然小姐脸上浮现神秘的笑容,摇了摇头。

“我并不喜欢如今帝释的做法。将学生分成各个组织什么的。”

“真的吗?我也是这么想的啊。”

“是吗?你的目的是将组织解体?”

“倒不算是什么目的。不过,我认为还是别强行让人加入组织比较好。”

“为什么?组织能培育集团意识吧?”

“谁知道,为什么呢。我不会这么想。组织虽然是个集合体,不过却是与同伴意识相去甚远的东西。那只是以‘权力’将人控制住而已。”

我耸了耸肩,

“要是出到社会,也不能不从属组织吧。不过,至少学生要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我们应该要活得更加自由才对吧?”

凛然小姐不知为何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么,我就告辞了。有缘的话会再次相见的吧,樱几君。”

我目送迈着优雅的脚步离去的凛然小姐。

并不喜欢如今帝释的做法,么。

没想到这个帝释中居然还有她这样的人。如此感慨过之后,我注意到凛然小姐的话有两种意思。

不要把学生分成各个组织。

为此而将组织本身解体。

又或是,由一个组织支配所有的学生。

看到我往图书柜台走去,小唯和炉端对我投来责难的视线。

“你快看,炉端同学。我们在卖力地进行搜寻,晃君却居然和学姐在调情呢。”

“是啊,手芭。居然光顾着和学姐调情而怠慢工作。”

…………………让人火大。

“噢呀噢呀,晃同学。事到如今才对搜索有兴趣吗?真是的,你还真是个阿漕的人呢。话说,阿漕是什么意思呢?”

“所谓的阿漕,指的就是你的呆毛。”(注:这里用的是原文,本意是厚脸皮的意思)

“啊,这是夸奖的话吗。”

我从小唯和炉端手上抢过地图,在自己的身前摊开。

“你表演倒立的地方,是在东栋二楼的楼梯平台吧?”

“对。现在那里的支配领域是——”

黑白的地图上,执行局以赤色,公安局以青色作出划分。

顺带一说分配局的领域被涂成了黑色,图书馆还是雪白的。那么,问题是东栋的楼梯平台,那里是紫色的领域。

“紫色啊。”

“紫色是哪个组织的呢?”

“什么组织都不是。紫色是执行局和公安局双方承认的临时中立地带。”

最新版地图的角落印着细小的发行日期。是前天。

“发行日前的旧地图在哪里?”

“那里好像有保管的柜台喔。”

我从保管的柜台找出了目标的地图。看完后,果然正如预想。这张地图上的抢夺现场是公安局的颜色。

抢夺现场在前天被定为中立地带。而且恐怕在近期这个中立协定就会被取消吧。

是执行局为了作案而将那里定为中立地带吗?或者是公安局为了作出误导,而将那里定为中立地带呢?

还是说——虽然不想这么认为,莫非是两个组织协力进行抢夺才将那里定为中立地带吗?

不管怎样,既然设定成中立地带,那就是权力者的所为。

“事情变得越来越麻烦了啊。”

虽然并非让人惊讶的事,不过帝释学园里有两个购买部。分属执行局和公安局。

我首先前往执行局的购物部。购物部内以超市的方式将学生的生活必需品和娱乐品陈列在货架上。当然所有物品都是以莫查子购买。

我径直往部长走去。从所站位置就能知道他是购物部的部长。他正站立在可以环视整个房间的地方。说来部长是个二年生。

我将一捆莫查子(里面是新闻报纸)放在收银台上。

“能让我看一下近期的贩卖记录吗?”

部长皱起了眉头,单手将莫查子拂落。“下贱的分配局走狗。以为我会接受你们的贿赂吗。”

“喔,还真清高呢。”

我把莫查子收回口袋,调转脚步离开购买部。稍过一会,身穿执行局的制服,打着三年生领带的一名男生走进购买部。

这名学生的天然卷发非常显眼。我决定躲在走廊上窥视一下情况。

天然卷发同学以威胁的语气对购买部部长说道。

“刚才分配局的人来了吧?他应该是说想看购买记录。”

“嗯。没错。您是?”

“混账,你是执行局的却不认识本大爷吗?”不认识的话会被枪杀的哟,天然卷发以像是想这么说的语气说道。

部长的脸色变得铁青,“不、不是。我、我认识。”

“分配局不知在图谋着什么。把贩卖记录暂时借给我。”

“可、可是,这得遵循正规的手续——噫!”被天然卷发同学瞪视一眼之后,贩卖部长惊慌地取出贩卖记录。

天然卷发同学将贩卖记录夹在腋下,迈着傲然的脚步离开购买部。

我拉开数米的距离,尾随着天然卷发同学。

不久后来到没人的地方,他把自傲的天然卷发摘了下来。从里面露出的是赤红色的头发。

“炉端。你没有取下耳环吧。要是被识破的话怎么办。”

“这个耳环是我奶奶的遗物哦。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取下来。”

“诶,是这么沉重的物品么。”

“其实是我在奶奶闪到腰的那天,从第五个女友手中收到的礼物啦。”

“可以扯下来吗?喂,可以让我从你那只耳朵上扯下来吧?”

小唯小跑着追了上来。

“晃君,炉端同学。事情还顺利吧。不过竟然会被这种手法欺骗,执行局的人也没什么了不起呢。”

“毕竟人会被制服所欺骗。你看到警察制服也会紧张吧?这是相同道理。那个部长是二年生也正方便。他会不认得三年级的执行局员也不奇怪嘛。”

炉端脱掉执行局的上衣。“不过,没想到分配局会有敌对组织的制服耶。”

“是三岛学姐以备这种时候而准备的吧。炉端,快让我看贩卖记录。”

“别这么催人啊。”

我接下贩卖记录,打开来看。粗略地浏览过,马上就发现‘正中红心’。

“你们,过来看看。前天有个叫田边的三年生购买了两件二年生的衬衣。”

小唯感到不解。

“会不会是亲切的前辈帮后辈去买的呢?”

“如果是一件的话,就可以这么考虑。不过一次买两件,那就实在太可疑了。”

“确实说的没错。”

“抢劫犯会穿衬衣的理由有两个。第一个是看制服就能马上认出执行局或是公安局。正如大家都知道的,两个组织的制服是不同的。”

“衬衣也是这样呢。”

“另外一个是为了作出误导。只要穿着二年生的衬衣,嫌疑人就会被限定在二年生中。犯人是这么考虑的吧。”

“那么,犯人就是二年生以外,对吧。并且,犯人应该是在购买部购买二年生衬衣的。就是那个叫田边的人,是这样子的吧?田边买下了自己用和同伴用的两件衬衣。”

“啊啊。购买时刻也证明了这点。就在抢夺事件的前一天。”

炉端点了点头。“那个田边前辈,看来觉得自己头脑很好,拜此所赐让我们有了犯人的头绪了呢。那么樱几,接下来怎么做?要找出田边前辈的同党吗?”

“不。不管是田边还是那个同党,都只是执行犯而已。这个事件有黑幕。必须要找出那家伙。”

问题是,用何办法。

我想起分配局里面的‘玩具’名单。

“那么说来,三岛学姐有个有趣的东西啊。就试着用用吧。”

田边前辈一进入置物室,就以审视的目光盯着我和小唯。

这里是执行局暂时存放废弃物品的置物室。门是锁着的所以被我们撬开,非法入侵了进去。接着再给田边发邮件(邮箱能以正规的手续购入。没有东西是莫查子买不到的)把他叫了过来。

田边一开口就“我可没抢缴纳金。这是含血喷人。”

特意来到分配局指定的地方,主张自己的清白。这种行为就和在说“没错是我干的”没什么两样。

“嘛,总之先在那里坐下吧。”

我用手指着铺满尘埃的椅子。在那前面放置着一张铁制的桌子。田边粗暴地抓过椅子,坐了下来。

“我已经知道是你抢走缴纳金的。”

我举起一只手制止想要提出反驳的田边。

“好了,好了。听我把话说完。如果你是清白的话,就和我玩个游戏吧。要是我赢了游戏,你就把真相告诉我。反之,如果是我输的话,我就把这些莫查子都给你好了。”

我把三捆莫查子放在桌面上。嘛,里面是新闻报纸就是了。先前田边都在担心抢夺事件会否暴露。他为了掩饰自己的焦躁,才会表现出愤怒。而在这里他开始有了种其他的感情。

也就是,欲望。

“喔,那好吧。毕竟我是冤枉的。那么要玩什么游戏?”

“围棋之类的?”

“扑克吧。”

“不错啊,克洛斯特扑克。”

“印第安扑克。”

噢,还真容易操控啊,这个人。田边同意参加游戏,但不想采用我会擅长的种类。于是他拒绝了我所提议的围棋。同时田边的目光落到了某样东西上。那就是放在我身后的废品堆上扑克牌。

他完全不知道那是我事先准备好的,一下子就咬住诱饵。以卡牌游戏一对一的话,扑克可谓是惯例。不过,当看到我对卡洛斯特扑克感兴趣,‘这家伙擅长玩这个吗?’田边就会有这种考虑。于是他就换成运气要素较多的印第安扑克。也就是说,我原本想要玩的游戏就是印第安扑克。

“那么,由你先洗牌。”

我把扑克推到田边面前。田边洗完牌之后,将扑克推了回来。这时,田边身后的废品堆发生崩塌。他立刻往后面望去。见此我迅速将扑克用另一幅扑克替换掉。

“唯,你搞什么啊?”

“哎嘿,因为发现有只像小黑球的东西就追上去啦。于是就不小心撞到废品堆上了。”

被废品掩埋的呆毛平安生还。

田边面带焦躁的表情,把视线转回我身上。

“那么,我就洗牌了。”

我把扑克拿在左手上。用左手的食指将下半的扑克推向手腕,再用右手拿起下半的扑克牌,通过左手的扑克牌上方,放置在桌面上。将留在左手的剩余扑克牌换到右手上,重叠在桌面的扑克牌上。我以闪电般的速度完成这套动作。

“顺序已经打乱了。”

“不用你解说。”田边神情焦躁地说道。其实,刚才的切牌并没有打乱顺序。表面上看来是已经交换了。我将并未打乱顺序的扑克牌往左边摊开。在田边看来,是往右手那边。

“由我先抽可以吗?”

“我先。”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还有,为了防止作弊请把没拿牌的手放在桌面上。”

我把右手放在桌面的右边。田边也不情不愿地把左手放在左边。

“那么,开始吧。要是我获胜,就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要老实的。相对地,如果我输了,你就拿走一捆吧。”

“好。”

田边抽出一枚卡牌,将其贴在自己的额头上。我也同样地这么做。

印第安扑克是不能看自己牌的游戏。接着去看对手的牌,以此来分出胜负。也就是从对方的表情来判断自己的卡牌。

不过,这次玩的是更简单的,以双方的卡牌那边点数大来分胜负。

顺带一说,田边现在正得意地笑着。那是因为我的牌点数是‘3’吧。很不凑巧,田边。因为你的点数是‘2’。

确信自己胜利的田边,看到自己的牌后变得哑口无言。

“好了,是你输了。请回答我的问题。不过,我是以你是抢劫犯为前提来提问的。可以吧?”

“随便你。”

“那么。抢劫事件的命令,是执行局上层的哪个人下达的?”

应该不是大鸟。对现在的分配局作出攻击,应该不是大鸟所期望的。

原因就是,会打破力量的平衡。

执行局和分配局的领导者都不希望铲除现在的分配局。确实分配局是他们的眼中钉。不过分配局也已经有将近两年的历史,制造出了作为第三势力的实绩。

将这样的分配局击溃的行为不会是两个局长所欣喜的事。

“哼。我可没从执行局上层接过这样的命令。”

我的裤袋里放着设定成震动模式的智能手机。

刚才震动了二次。

这是预料之外的事。刚才本应是震动一次的时候。

我边在内心感到些许动摇,边继续这场比试。话虽如此,因为是100%的作弊田边根本没可能会赢。我连战连胜,每赢一次就提一个问题。

“该不会是公安局上层的命令吧?”

“开、开什么玩笑。根本没可能的吧。”

“是被握住弱点了么。啊,刚才的并不是提问。这个才是提问。该不会是公安局的局长直接下达的命令吧?”

“别胡说八道。我的回答当然是‘不是’。”

“看来就是公安局的上层呢。不过,如果不是局长,那么是干部级别吗?”

“喂!给我适可而止!我不都说和公安局没关系吗!”

“慢着。请把手好好地放在桌面上。我怀疑你作弊喔。”

接下来就是机会了。最后的对决当然还是我获胜。

因为是最后一次了,所以要好好考虑问题。确实是干部级别的人么。

那么,是有某种程度权力的人吗?

这个幕后黑手能将作案现场定为中立地带。

“向你下达抢夺命令的,是公安局的NO.2是吗?”

看到田边似乎想要逃走,我把自己的拳头放在他的左手上。

“快回答!”

“不是!不是!有完没完!我要投诉你们!”

田边甩开我的拳头,快步离开了置物室。

目送着田边离去的小唯露出困扰的表情。

“如果被投诉的话怎么办?”

“他不会投诉的吧。他只是个被握住弱点,成为公安局走狗的家伙。炉端,可以出来了。”

炉端从我身后的废品堆中爬了出来。

一直躲藏起来的炉端手上拿着一个细小的机器。从这个机器上延伸出一条软线。软线沿着桌脚,延伸到桌面的内侧某处。

那个地方是桌面的角落。正好是田边的左手放置的地方。

其实只有这个地方被做过手脚。那里有个带有传感器的金属板。人类撒谎的时候手会出汗。这个金属板能检测出那时候的细微电阻变化。

我们把本来搁在分配局房间角落的测谎桌搬到了这里。如果是在分配局的房间,田边肯定会起疑的吧。不过这里是执行局的置物室。因此他深信那张桌子本来就是放在这里的。

我不认为田边对我的提问都会老实回答。这时就轮到测谎桌出场了。炉端躲起来,用机器对田边的回答‘是真还是假’进行确认。检测结果以手机的颤动来传达给我。

震动一次是谎言,震动两次是真实。

所以那时我才会感到惊讶。对于‘是执行局上层下达的命令吗?’这个问题,田边的回答是“NO”,而震动两次(真实)的时候是——

“炉端,最后的提问回答的结果是什么?你还没告诉我。”

“是‘谎言’哟。田边前辈在撒谎。”

也就是说幕后黑手是公安局的NO.2吗?

“话说回来,公安局的NO.2是谁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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