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会举行各部门第一战的第一到第三场比赛。
地点在学园的训练场。
光是今天就会有半数以上的参赛者在第一战被刷下来,无法晋级第二战。
由于参赛者人数非常地多,从今天早上起赛程就排得满满的。
与第二战之后的比赛比起来,一场比赛的时间很短。
因此在第一战采取速战速决的战法可能会比较有利吧。
「终于要展开初战了,爱拉同学。你的状况……看来不用担心。」
我与爱拉同学站在休息室门前。
「嗯,我的体力很充足,也不觉得疲累。再来就只剩——发挥至今训练的成果了。」
「好的,首先就先稳稳地拿下第一场比赛的胜利吧。对手就是我刚告诉你的那样。」
「谢谢你告诉我比赛对手的情报。」
「姑且还是注意一下对方所擅长的步法。」
「嗯,我知道了。」
对手是三年槌师班的男候选生——比特斯•博怀德。
小圣位排名第四十九名,其他学生对他的评价是以华丽步法自豪的剑士。
「啊,时间快到了。那么,我要走啰?」
「爱拉同学。」
爱拉同学一听到我在叫她,就回过头信心十足地点了点头。
嗯,那样子就没问题了。
我看著爱拉同学离开后,就先一步进入要举行该场比赛的第八训练场,找了角落的位置准备观战。
刚才我刻意先不讲到赢了这场比赛后大概就会碰上的对手——贝欧札•法隆特萨。
爱拉同学当然也应该明白到自己有可能遇上贝欧札学长。
但是,她也没有主动讲出这件事。
没错——首先得把注意力集中在这场初战才行。
爱拉同学想的也和我一样吧。
晃著一头红发的爱拉同学现身了,她以轻盈的步伐走向训练场中央。
从表情与步伐来看,感觉不到她有一丝紧张。
看来就如本人所说,身体状况还不错。
比赛对手比特斯•博怀德是位有张狭长面孔的男生,带给人彪悍的感觉。
在他所散发出来的贵族气质中,漂泊著些许野性,那是在攻略圣遗迹与战斗训练中所培养出来的吧。
小圣位排名在前五十名,可以说是名高手。
综观无学年部门,以三年级生居多。
一、二年级生看来几乎都是报名各学年的部门。
所以像爱拉同学一样还是一年级生,就参加无学年部门的学生很少见。
「你是霍伦家的女儿啊,你哥哥是圣树骑士团的诺德•霍伦阁下吗?」
「是的。」
爱拉同学在取出自己所选的训练用剑的同时,点头说道。
「我将来想要成为超越哥哥的圣树士。」
两者准备完毕后就站在场上互相对峙,而判定员也就定位了。
比特斯露出无畏的微笑。
「你的小圣位并不高,不过——」
比特斯把腰放低,举起剑摆出架势。
「毕竟是个还是一年级生却刻意来参加无学年部门的对手。是单纯的有勇无谋?还是有著真本事?无论如何,我都会使出全力来对付你。」
对于想要加入圣树骑士团的三年级生而言,似乎都会想在毕业之前尽可能多留下一点成绩,因为这会让入团审查变得更有利。
虽然听说因为四凶灾的缘故而让圣树骑士团的入团志愿者变少了,但即使如此还是会有一定数量的人想要成为圣树士。
加入骑士团成为圣树士后,能够得到并非只有名誉。
国家会赐给圣树士各式各样的福利,其中有几项福利在退团之后也能适用,而似乎有许多人都想要得到这些福利。
对三年级生来说,在这场圣武祭中如何挑选参加部门是一项重点。
看是要在基本分数虽低,但没有什么强敌的三年级部门想办法获得较佳的名次。
还是要挑战基本分数高,但强者云集的无学年部门。
而想要试试自己实力的候选生们,似乎都一致地表示要参加无学年部门。
这些未来的圣树士们的志气,也让索久特团长非常高兴。
我环视了一下围绕住训练场的四面墙壁。
观战者包含我在内,总共有六个人。
报名参赛圣武祭的人数,据说占了所有学生的八成。
由于许多参赛者要准备自己在第一战的赛事,所以参赛者很少会来观战。
但即使如此,由于没有参赛的学生与一般王都居民都能够来观战,所以学园里已经聚集了一定数量的观战者,比平常还要热闹许多。
但是因为比赛场次极其之多,因此除了参赛者的关系人以外,会挤进许多观众的比赛大概就只有两位会长、贝欧札学长与赛希莉同学的比赛了。
在离我有些距离的位置讲著悄悄话的两人组看来是对战者的亲人朋友,他们好像也没有参赛的样子。
那两个人的对话传进了我的耳里。
「这么说来,你为什么没有参加圣武祭?」
「因为在圣武祭的比赛中不是会抑止术式的威力吗?说到底,听说这次不参赛的人几乎都是擅于使用术式的人耶?」
「毕竟武器方面虽然能打造出训练用的,但术式里可不存在训练用的种类啊……不过我不参赛的理由是因为脚受伤了。」
两人组的其中一人斜眼偷看我。
「说到不参赛,据说禁咒使与裘莉叶•贝尔斯汀也没有出场呢。」
「听说那两个人因为拥有能够与四凶灾过招的实力,所以学园方判断要是他们参加的话,大赛就比不成了,才不让他们参赛的。而他们就算不参赛好像也还是能拿到分数的样子。」
「不过我觉得这是个正确的判断。因为那两个人与其他学生力量差距过大,比赛根本就无法成立嘛。从他国远道而来的客人若看到实力差别这么悬殊的比赛,应该也会觉得很扫兴吧。」
「不过那两个人不参赛,就像是间接证明了四凶灾其实是他们打倒的耶。」
「就是说啊。无论如何,那个叫相乐•黑彦的人真的很厉害耶,听说他的左眼也是在与四凶灾战斗时弄瞎的,想必是经历了一场我们所无法想像的壮烈战斗吧。」
「不过那么厉害的禁咒使为什么会跑来看这种比赛?」
「会不会是因为那个红发女生和他是同班的?」
「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他不是应该去看赛希莉•亚克莱特的比赛吗?大家都公认他们交情很好。」
「就是啊,你知道那个女生是谁吗?」
「唔……抱歉,我不知道。」
「嗯,不过……不觉得她还满可爱的吗?」
「哎呀,这个我是同意啦……」
我担任爱拉同学的教练一事,好像没有传开的样子。
在学园内与禁咒使有关的话题,感觉始终都是独独集中在禁咒使与学生会长的比赛上。
不过总比因此被对手们盯上要好得多了。
接著——比赛终于即将要开始了。
比赛开始前,双方都把嵌有水晶的臂环型魔导具戴在手臂上。
嵌在那块臂环上的绿色水晶若变成红色又发出声音的话,就会被判为失去比赛资格。
是否会变色与发出声音,是由圣素量来决定的。
考量到擅于使用术式的学生,在比赛中算是许可使用术式。
但是圣素量过多的话,就有可能让对手受到致死性的伤害。
圣武祭的比赛形式终究只是模拟赛,虽然比赛的本质还是战斗,当然得做好会受到一定伤害的心理准备,但这并非是以互相残杀为目的的大赛。
尤其在攻击术式中有许多强力的术式,所以为了让参赛者只吸取至一定量的圣素,学园就准备了这种特别的臂环。
附带一提,也因为我不会使用术式,所以在为了圣武祭所做的准备中,与术式有关的事我几乎都让爱拉同学自己去处理。
「臂环都戴好了吗?那么双方各就定位——」
比赛时间是九分钟。
判定员高高地将手举起,再气势十足地挥了下来。
「——开始!」
「嗨,你们两位。」
比赛结束后,与走到走廊上的我们打招呼的,是蕾伊学姊。
「蕾伊!」
爱拉同学高兴地跑了过去。
「你的比赛已经结束了吗?」
「嗯,总算是过关了。」
「不愧是蕾伊,恭喜你!」
「谢谢。那你的比赛如何?」
爱拉同学露出牙齿笑著,并比出了大姆指。
「嗯!我赢了!」
「是哦,你的对手小圣位排名还满高的,我本来有些担心,但看来是杞人忧天了。」
爱拉同学两手的指尖戳来戳去。
「是、是托了黑彦的福啦……」
蕾伊学姊以温和的视线看向我。
「她说是因为有个优秀的教练耶?」
先不管是不是因为有个优秀的教练,爱拉同学的确打了一场漂亮的比赛。
她在踏著快速的步伐回避对方攻击的同时,还以短促的攻击动作连续取得了有效打击。
就我来看,对手似乎也没预料到她的动作会如此快速而伤透脑筋。
虽然事前透过情报得知比特斯•博怀德擅于步法,但爱拉同学却反倒以对方所擅长的步法压制了比特斯。
结果比特斯直到最后都无法跟上爱拉同学的速度,而结束了比赛。
爱拉同学在比赛中所踏出的步伐,也是为了让她活用自己擅长的直线轨道剑技,我们两个人努力地研究出来的。
而我们的努力获得了成果,真的是令人打从心底高兴。
「但是——重头戏现在才正要开始。」
「是啊。」
蕾伊学姊已经瞭解了状况。
「贝欧札的第一场比赛,似乎是在让对手见识到压倒性的实力差距的情况下获胜的。因为之前大家都在说圣武祭对术式使不利,所以私下谈论贝欧札这位知名的术式使会如何应战的声音从来都没有停过。但听说贝欧札在第一场比赛完全没有使用任何术式,是光以剑术获胜的。」
据说贝欧札的华丽剑技让所有观战者都讶异得说不出话。
比赛结束后,讨论会的人向贝欧札学长问道『为什么至今为止你几乎都没有施展过剑术呢?』的时候,他好像是这么回答的:
『这是十分简单明瞭的事,在两者之间比较的话,当然是使用术式比较美丽。』
爱拉同学握紧了拳头。
「但是我也不能逃避,我会全力以赴地与贝欧札战斗。」
「你很有拚劲哦,爱拉。」
「我就是为了要与比自己强的对手战斗,才选择参加无学年部门的。所以得到了与期望的对手战斗的机会,反倒应该觉得幸运呢。」
「哈哈,爱拉也变得很可靠了呢,这也是托了黑彦的福吗?」
「我只是在她背后推了一把而已。」
「你还真会说。那么为了不要输给爱拉,我的下一场比赛也得拿出干劲啰?」
「蕾伊学姊也请多加油。」
「没问题啦。」
蕾伊学姊举起手回应我后,便离开去参加下一场比赛了。
我与爱拉同学看著蕾伊学姊离去后,也走到了第二场比赛的赛场。
「那么,我就直接去观战席啰。」
「……嗯。」
「这次的对手是贝欧札•法隆特萨。就以像是在打决赛的心情面对这场比赛吧。」
「你说、得对……」
「爱拉同学?」
「啊……抱、抱歉。」
「你果然会紧张吗?」
「欸嘿嘿……还不可以去想自己输掉的可能性不是吗?啊,呃——啊哈哈,抱歉,怎么感觉自己真的紧张起来了。」
掩饰性的笑容。
在她的笑脸之下,夹杂著在第一场比赛时所没有的不安与紧张。
这也难免。
这次的对手是优胜候选者的其中一人。
我以双手执起爱拉同学的手。
「黑、彦?」
「我自己所思索出来的针对这场比赛的作战,已经在刚才告诉你了,再来就是看贝欧札学长还剩多少尚未发挥出来的实力……但是你首先得要确实地发挥出你过去的训练成果,先把这当作是你在这场比赛的第一优先目标吧。」
她的手在微微颤抖。
手温也很低。
「爱拉同学你经历了至今为止的训练,已经变得十分强大,像是脱胎换骨似的。至少我知道爱拉同学你一路努力过来的历程,所以……就是说,呃……」
哎,感觉好像不太能够激励她。
为什么我就是这么不会激励人呀……!
「总、总之——」
我直直地盯著爱拉同学的眼睛,用力地握住她的手。
「直到圣武祭的最后一刻,我都只会帮爱拉同学加油!」
她的瞳孔好像恢复了光明。
不安的表情也逐渐淡去。
手也不再颤抖。
「——啊哈。」
从她的嘴里发出了笑声。
「虽然我想要变强的心情是千真万确的……但看来在这关键时刻,却是另一种心情给了我勇气。」
爱拉同学用力地回握住我的手。
现在她的脸上再度涌现出了战意。
「谢谢你,黑彦!我以最棒的方式重新确认了自己是为了什么而努力至今的!」
「咦?这、这样呀。」
我刚才的话似乎撼动了她的心。
回想起来,感觉也不是什么像样的建议……不过反正只要能缓和她的不安与紧张,一切就都OK了。
「那我走啰!」
爱拉同学踏著坦荡荡的步伐,走到了训练场中央。
我到了观战席,找位子坐了下来。
与第一场比赛不同,这座训练场有高低差可以让人坐下。
接著——过了一会儿后,学园最强的术式使现身了。
「哦哦,来了!是贝欧札!」
这场比赛的观战人数远比爱拉同学的第一场比赛还要来得多。
我偷听了一下观战者的交谈内容,两位会长的第二场比赛现在似乎正在举行中的样子。
要是没有与两位会长的比赛重叠到的话,应该还会有更多人来观战吧。
两位对战者都选了同种类的长剑后,就于场地中央对峙。
比赛开始的时刻,即将到来。
——爱拉同学。
我将开始冒出手汗的双手紧紧地交缠在一起,咽了一口口水,等待著比赛开始。
◇
「居然会在这样的形式下与你交战,我作梦都没有想到。」
贝欧札•法隆特萨一边戴上臂环,一边向爱拉•霍伦说道。
「是呀,我也这么觉得。」
「与巨人讨伐作战时比起来,现在的你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我也觉得贝欧札你看起来与那时不同了。」
贝欧札露出自嘲的表情,发出「呵」的笑声。
「在巨人讨伐作战那时,我几乎没派上用场,可能是对自己当时的不中用感到悔恨吧,我现在有一股强烈的想要变得比以前更强的情绪。所以才觉得参加无学年部门来试试自己的力量到哪个水准,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一开始我听说你不太可能会参加无学年部门,而你这次参加无学年部门的理由,真的就只有想要试试自己的力量而已吗?」
贝欧札微笑著,他的眼镜反光了。
「真正的学园最强到底是谁……就在这场圣武祭里分个清楚明白,我觉得也是一桩美事。」
他参加这场圣武祭的目的。
「这样子呀。」
是为了与同样拥有《最强》称号的学生会长作出了断。
「不过,对不起。」
爱拉切换了态度,握起剑摆出架势。
可能因为感觉到对手的变化,贝欧札散发出的氛围也不同了。
「请你放弃与学生会长比赛吧。」
不断地看向手中怀表的判定员,将手举了起来。
「因为这第二场比赛……会由我拿下胜利。」
贝欧札依然保持著落落大方的态度,摆出战斗架势。
「我接受你的挑战,爱拉•霍伦。」
就在判定员喊出开始口号的同时,双方都动了起来。
◇
终于开始了。
比赛一开始后,爱拉同学马上就照著预定计划,为了扑进贝欧札的怀里而冲了出去。
依照这场圣武祭的规则,术式使虽然无法发挥所有实力,但那是指一般擅于使用术式的学生。
贝欧札学长在第一场比赛完全没有使用自己擅长的术式,而是以比在平时上课所使出的还要高超的剑技获得胜利。
所以他在这场圣武祭中不会使用术式——这样的想法是错误的。
就算威力会减弱,但他可是在这座学园的候选生中比谁都还要擅于操作术式的人。
他一定会使用术式攻过来。
因此——为了不让他轻易地使用术式,就要钻进他的怀里好让他腾不出空描绘术式,以速攻分出胜负。
只要钻进他的怀里后,就一直持续贴著他直到比赛结束。
以拳击来说的话,就是要随时贴近对方打近身战。
这就是我想出的作战。
要在对方所擅长的术式领域一决高下虽然很难,但在剑术领域的话应该就有胜算了。
反过来说,贝欧札学长为了让自己能使用术式,应该会采取保持距离的对策。
我是这么预测的,但是——
「……什!?」
贝欧札学长居然——也冲上前去。
被弄了个措手不及的爱拉同学反射性地劈出斩击。
但可能是因为预测失误而受到动摇,脚步踏得太浅。
贝欧札学长躲开攻击后,向爱拉同学的手臂打出一击。
「有效打击!」
贝欧札•法隆特萨的有效打击算入一次。
——被摆了一道。
他的脑袋真是灵光。
贝欧札学长预料到了我们的动作,于是就冲过来反将我们一军。
爱拉同学在警戒著追击时,本来打算先暂时拉开距离。
但她马上就改变想法,再度冲上前去,也不管贝欧札学长已经进入了追击动作。
——非常好,爱拉同学。
在此要是顾虑著对手的追击而拉开距离的话,就会是一步完全的坏棋。
要是拉开了距离,难保之后对手不会接连不断地施展术式,在时间到之前都近不了身。
如果只有一击的话,因对方的追击而吃上有效打击也无妨。
作好可能会有风险的心理准备而持续拉近距离,是个正确的判断。
——没问题,爱拉同学现在很冷静。
另一方面,贝欧札学长的追击动作其实是假动作。
他取消动作,快步跳到了后方。
不过——以敏捷而论,是爱拉同学占优势。
可能是因为爱拉同学的速度超乎贝欧札学长的预料,他的脸上露出些微的焦躁。
贝欧札学长以左手的剑挡住爱拉同学挥下的斩击。
贝欧札学长的剑被爱拉同学往下压制。
——糟糕。
「爱拉同学!」
我不由得叫出声来。
贝欧札学长现在正空著的右手——的指头发出了蓝白色光芒。
——不,这不可能的。
不可能在那近距离的攻防之中腾出空间描绘术式——
「呜、啊!——啊啊!」
电流窜过了爱拉同学的身体。
观众发出了「哦哦哦!」的惊叹声。
从贝欧札学长的右臂延伸出去的闪电色尖针,贯穿了爱拉的身体。
那是……攻击术式的《雷针》吧。
威力虽然减弱了,但似乎还是有著能以电流让对手动作一时停止的效果。
原来如此,他打算积极地施展就算攻击力降低,却还是有别种用法的术式啊。
这种战法与我并用禁咒与剑技的综合战术有些类似。
但是有个重要的问题。
非咏唱型的术式——略式可能会有如此快速的施展速度吗……?
爱拉同学受到了术式的伤害而脚步不稳,但马上就重整了架势。
贝欧札学长则是——没有深入追击。
「在这场圣武祭中,存在著对术式使不利的规则。」
贝欧札学长一边调整变得短促的呼吸,一边阐述道:
「因此在参赛者中几乎没有人会为了圣武祭而去磨练自己的术式吧,在擅于使用术式的人当中,甚至还有人基于这个因素而不参赛。不过请反过来想想看?要是能够掌握住以有限的圣素量施展术式的作战技巧的话——」
他的右手手指再度开始描绘略式。
「不觉得比起其他放著术式不管的参赛者,还能够更有利地进行比赛吗?」
略式是高难度的术式施展法。
听说愈是缩短描绘术式的过程,圣素量的控制就愈是困难。
意即术式的正常长度,是为了防止施展失误的长度。
控制只要有些微误差,术式就会无法顺利发动而变成空包弹。
但要是——能够几乎百分之百地成功的话,比禁咒的咏唱方式还要快速,不如说能够以近似于无咏唱的感觉击出的术式就完成了。
诺伊丝就是做到了近乎完成这种术式。
施展术式的贝欧札学长脚边出现了冰块,伸向艾拉同学。
爱拉同学虽以步法避开,但冰块还是不停息地追击过去。
我记得那个是叫《走冰缚》吧。
若是没有臂环的话,一旦击中就能够冻结住对手身体八成部位的上级术式。
这个术式的威力也经过减弱。但即使如此,只要脚被那冰块击中,爱拉同学的速度就会确实地被封住。
「就算被剥夺了杀伤力,术式仍旧有著无限的使用方式。」
贝欧札学长三度以右手手指描绘略式。
「以我的角度来看——在这场大赛中无法活用术式?才没这回事。」
接著施展出的术式是《破岩球》,那是能够射出岩块的攻击术式。
爱拉同学现在还是照著当初的计画,想要拉近距离打近身战。
她憨直地,不断尝试著。
她相信我提出的对策。
但是,我的作战是以速攻拉近距离到能够打近身战的程度,所以得要先封住贝欧札学长的术式才行。
我不谙于术式。
我曾抽出空档时间来学习术式的相关学问,多少算是有一些临阵磨枪的知识,但这些知识的程度还不足以想出实战中的应用对策。
而最关键的原因还是因为这是自己所无法使用的技术,所以没办法像剑技与禁咒一样,先由自己实地演练看看。
所以就只有这个部分,我没办法教人。
——可恶。
只要无法破解那由略式所发出的术式暴雨,爱拉同学就——
「哦哦哦!?喂喂喂,你有看到刚刚的吗!?那个女生刚才的术式发动速度是不是超快的!?」
观众的这串喊声把我的意识拉回了比赛。
刚才的光景我还是有看到。
——刚刚的是、怎么回事?
爱拉同学她……把贝欧札学长的术式抵销、了……?
◇
在单独训练时,爱拉•霍伦几乎都是在做术式的训练。
她在黑彦指导她剑术时,一直不断地在磨练剑技。
要让剑技有所成长的最佳时机,就是与他一起训练的时候。
但是术式就无法依赖他了。
『不好意思,我疏于术式……所以术式要如何在圣武祭上应用,可以交给你来想吗?』
当他说出「交给你」的时候,感觉自己有些开心。
爱拉从以前就不断地在锻炼术式。
自从黑彦说交给她以后,她就一直磨练著自己的术式。
圣素量的控制、描绘术式的速度。
与黑彦的训练结束之后,直到深夜的日期变更时刻之前,她都是一个劲儿地专心锻炼术式。
有时也会因为疲劳到了天亮仍未消除,而不小心睡过头。
就为了想要令他大吃一惊。
想要让他看到自己的努力成果。
从很久之前开始,爱拉就很憧憬著黑彦相互使用禁咒与剑术的战斗方式。
就算只是模仿也好,能不能够交错地使用术式与剑术来战斗呢?
若是要实现的话,术式则必须——
「好……好强啊,那个女生!她又以同样的术式抵销掉贝欧札的《破岩球》了!而且她也同样以略式与贝欧札对抗!」
没错,若是要实现的话——必须要能使用略式。
而且需要让自己到达使用时不会失败的水准。
所以她每天都在练习略式。
不断地练、不断地练、不断地练。
爱拉曾经有几天目睹了在两个人的训练结束后,黑彦单独练习剑技的样子。
一开始虽然感觉不太顺利,但随著日子的经过,自己也看得出来他在练习的招数变得有模有样。
他的如此姿态,给予了自己勇气。
黑彦之所以强悍,其源头就在于他一心一意力求上进。
只要持续地默默努力耕耘,就必然会开花结果。
于是现在——
「又来了!喂喂,那是真的吗!?能在术式上与贝欧札•法隆特萨拚得势均力敌,这有可能吗!?」
严格地说,并非势均力敌。由于臂环的效果,彼此间能够吸收的圣素量几乎相同。
因此双方的术式在威力上差异并不大,能够分出高下的,就是应用能力与放出术式的速度。
若是没有限制圣素量的话,贝欧札的术式想必能够压下爱拉的术式。
又,描绘略式的速度也是贝欧札更胜一筹。
而不同于贝欧札,爱拉施展术式的目的并非是要打中对方。
意即她一开始就是为了抵销而施展术式。
因此就算比贝欧札慢一点施展也能来得及。
若要再进一步补充的话,只要不是特殊术式与古代术式,术式当中并不存在尚未发现的术式。
由于术式已经整理出了一整个体系,所以想要预测对方会击出什么术式,也变得较为容易。
从这点来看,就算爱拉在术式上的力量劣于贝欧札,也还是能够做到抵销。
若是防御术式会被攻破的话,就以同样的攻击术式来做出抵销。
爱拉以《炎斧》抵销了追击而来的《走冰缚》。
「唔哦哦超猛的!那个女生把贝欧札打过来的攻击术式全部抵销掉了耶!而且还是在移动的同时施展略式!她的名字……呃,是叫爱拉•霍伦吗!?」
爱拉与贝欧札之间的距离逐渐拉近。
从现在开始需要更加集中精神。
因为距离愈是靠近,后发的优势就会愈少。
贝欧札为了避开爱拉的近身而往旁边移动。
「居然能够如此巧妙地边移动边施展略式——真是太让我吃惊了,爱拉!」
贝欧札虽然劈出威吓用的剑击,但在集中力已提升至极限的爱拉眼中,已经——能看到剑击的轨道。
和黑彦的剑击比起来,缺乏烈劲!
「咕!没想到、你成长……到了这种、地步!而且、你——」
贝欧札的呼吸开始混乱了。
但爱拉的呼吸却还没有混乱。
这是每天持续把自己的身体操到早上起不了床所产生的副产物。
爱拉已经获得了能够耐住那样长时间训练的体力。
而到了现在,体力的差距所产生的结果,在此显现出来了。
「咕,糟——」
——进去、了。
这次终于完全地扑进贝欧札的怀里了。
贝欧札以右手的剑稳固住防守,并再度以左手描绘起略式。
在爱拉一开始受到术式的反击时,还不知道贝欧札描绘略式的最快速度。
但是现在的话——
「在这场比赛里,我不会让你再度使用术式了。」
爱拉施展出攻击,这一击的目的是为了让对手没有闲暇描绘略式。
攻击发挥效果,使贝欧札的术式没有成功施展出来。
就是现在。
更加深入、他的怀里。
在这种贴身状态下,贝欧札的剑术无法完全发挥。
爱拉加快速度,以剑柄撞向贝欧札的腹部。
「咕、嗄!」
「有、有效打击!」
因为爱拉使出的这记打击,贝欧札的身体稍微被击飞到后方——然而,爱拉依旧缠著他不放。
就这样持续贴著他直到最后。
贝欧札虽然也尽可能尝试反击,但爱拉的剑速比他的所有动作都还要快。
——就和黑彦说的一样。
『贝欧札学长在使剑时似乎有个习惯,我猜想他每次转换动作时,可能有个会先重整姿势的习惯。』
『重整姿势的习惯?』
『我觉得这大概是他无意识下的动作……呃,贝欧札学长不是一个不知为何很执著于美的人吗?』
『啊哈哈……经你这么说,他的确是有那样的一面呢。」
『所以我想他可能在不知不觉之间,发动攻击时会意识到自己的架势得让旁人看了都觉得美。我将看到贝欧札剑技的人所说的话分析之后,就猜想也许有这样的可能性。』
『经你这么一说,赛希莉好像也有一种《赛希莉自己独特的动作》呢,跟这个类似吗?』
『是的,所以比赛开始之后,你在拉近距离的同时,顺便观察看看贝欧札学长的攻击架势。如果他的习惯如我所料,那么你就能比较容易预测出对手的动作——』
——也就能比较容易抢先攻击。
意识于美观的架势。
在使用术式时,空隙等同若有似无。
但在这超近距离战之下——那空隙就会成为致命伤。
这不到一贝乌(一秒)的空隙,将会决定胜负。
一旦养成习惯,是无法立刻改正过来的。
在毫不间断地劈出斩击的同时,爱拉如此想著。
要是能摆出让旁人都觉得美丽的架势,让黑彦看到的话,我也一样会很高兴。
但若能让他看到自己赢得比赛的身姿——我会更高兴!
所以现在就先别管架势美不美观。
为了胜利,我要施展出所有的剑技。
「有效打击!」
第二次的有效打击。
「喂喂喂!这样搞不好会是爱拉•霍伦会赢耶!?」
第三次、第四次——
「没想到居然会、强到这种地步——!」
本来专注在防御的贝欧札,最后打算转守为攻。
但爱拉经过一瞬间的判断后立刻击溃贝欧札反击的机会,并朝著他空隙变大的腰部左侧,打出用尽全力的一击。
第五、次——
「——到、到此为止!胜、胜利者为……爱拉•霍伦!」
就在判定员讶异地说出胜利者的名讳时,观战者们发出了大大的欢呼声。
「唔哦哦哦哦哦哦!?真不敢相信!贝欧札居然在第一战的第二场比赛就输掉了!?」「那个女生是一年级的吗!?」「就是霍伦家的人啊。」「若是已经毕业的圣树八剑中的诺德•霍伦,我倒是知道……他、他有妹妹吗!?」
爱拉一直站在原地,呆呆地看著肩膀上下起伏喘著气、满脸大汗的贝欧札。
「呼、呼……、——唔、呼、呼……!」
她对于因为胜利而被叫出自己名字的情况,缺乏现实感受。
「呼……」
贝欧札以手臂擦掉下颚上的汗水,捡起受到最后一击时而落下的眼镜。
贝欧札戴起眼镜,微笑道:
「是你赢啰,爱拉•霍伦。」
「……啊……」
经过比赛对手贝欧札的告知,爱拉才终于产生了真实感受。
「没想到你居然成长到了这样的地步……我败给你了。」
「啊,哪里……我,呃……再说,要是没有臂环的限制的话,应该会是你的压倒性胜利……」
「呵呵,这可难说呢。」
「咦?」
「我刚刚对你的剑术,感到恐惧。」
——恐惧?
「也就是说,你的剑术就是有这样的水准。虽然我可能还无法到达那种境界……但无论如何——」
贝欧札的笑容中似乎隐藏著什么深远的意义。
但同时也有著赞颂胜者的快意。
贝欧札为了握手,伸出了自己的手。
「恭喜你,爱拉。」
◇
赢、了——爱拉同学她,赢过了贝欧札•法隆特萨。
让我感到惊讶的,还是她所放出的略式。
在术式方面我几乎帮不上忙,所以我向她说在准备圣武祭的过程中,这一部分就交给她处理。
结果想不到爱拉同学居然给了我那样的惊喜。
当然能够与贝欧札学长对抗,主要的因素还是在于圣武祭的规则。
然而成功达成这一连串过程的,靠的还是爱拉同学现在的力量。
扑进贝欧札怀里后的贴身战术,她也是漂亮地完成了。
虽然这件事我瞒著爱拉同学……但其实关于贝欧札学长架势上的习惯一事,是某个人告诉我的。
而那某个人的名字就叫多利斯特斯•奇露西拿。
爱拉同学的第一场比赛结束后,就在我单独一个人时,于走廊撞见了多利斯特斯会长。
那时多利斯特斯会长叫住了我。
『你很关注的爱拉•霍伦接下来的比赛对手,好像是贝欧札•法隆特萨呢?』
『……会长知道我在当爱拉同学的教练呀。』
『呵呵呵,关于你的情报我可是收集得很彻底哦?」
『你对我这么有兴趣吗?』
『你、你可别有些奇怪的误会哦!?』
『你眼睛一睁开后,果然就变得可爱了……』
『哎呀?你刚才说了什么吗?』
『不,我没说什么。』
『那么,我可以在这里自言自语一句话吗?』
『自言自语?』
『贝欧札•法隆特萨有个独特的习惯。他这个习惯在使用术式时并没有什么需要在意的地方——但若是在斗剑时,就等同于有机可乘了。』
『你是……在给我建议吗?』
『我很不会应付那个人,所以要是他在碰上我之前,就被其他人给奇迹似地打倒的话,那可就谢天谢地了。不过,一般的高手可是赢不了他的吧。』
『原来如此,我明白你的用意了。』
『呵呵,习惯可是很可怕的哦?因为无法轻易地更改过来。』
『我要向你道谢,多利斯特斯会长,谢谢你的建议!』
『笨——你、你也太老实了吧!哎唷!我还要去比下一场比赛,就先告辞啰!下……下次再会吧,相乐•黑彦!』
可以说多利斯特斯会长的建议成了最后的关键,让爱拉总算能够拿下胜利。
改天得好好重新向她道谢才行。
我看著在训练场中央与贝欧札学长握手的爱拉同学。
不管如何,首先——
「恭喜你了,爱拉同学。」
「黑彦,让你久等了。」
爱拉同学换好衣服后,来到我与她约好碰头的餐厅。
「今天辛苦你了,爱拉同学,尤其是第二场比赛。」
我把双手拿著的杯子伸出其中一杯给她。
「来,这是我对你晋级第二战的贺礼。讲是这么讲啦,不过其实也只是平常的托诺亚水啦。」
「谢谢,我就不客气啰。」
在这种时候她的态度变得比较不拘谨,也算是已经在一起训练多日,彼此距离拉近的证据吧。
我们两人找了座位坐下之后,就一直不停地聊著第二场比赛的事好一阵子。在与贝欧札学长的比赛中,有许多事情很值得一边检讨一边交换意见。
这么说来,在圣武祭举行前,我们训练完毕后好像也经常像这样子,在思考战术的同时到餐厅喝托诺亚水……
一想到这样的时光会随著圣武祭一同结束,就感到有些落寞。
「第三场比赛也是碰上小圣位名次优异的对手,但你也是稳稳地拿下胜利了。」
「嗯、嗯……因为嘛,既然我都已经和贝欧札比过了,就会把他的强度拿来当基准了呀。」
以这种角度来看的话,很早就碰上贝欧札也许算是种幸运。
「而且,以前……裘莉叶在与四凶灾战斗时,我不是就在现场吗?当脑袋里一浮现当时的光景,想要急著有表现的心情就会很不可思议地被冲淡了……」
她目击过四凶灾的战斗。
会刚好在现场虽然只能说她运气不好,但也许算是因祸得福吧,已目睹过当时光景的她,心中对于战斗的基准似乎已大大地改变了。
「在我的脑里已经有了目标,那就是要强到能够参与那样的战斗,并且帮上裘莉叶的忙。」
爱拉同学一边回想著自己所遭遇到的死斗光景一边说道。
她所订下的目标,是在与四凶灾级的强者战斗时,足以担任辅助角色。
她所望向的,是在这场圣武祭之后的遥远风景。
爱拉同学将杯子放在桌上,说出了她的决心:
「现在虽然还没有办法——但总有一天我想到达到那样的境界。」
「而达成目标的第一步,就是先全心全力投入这场圣武祭吧。只要愈往上爬,你所得到的收获应该也会愈多。」
「目标要放高——但要先从眼前的事情开始做起,一步步地登高对吧?」
那是在过去的训练中,我偶尔会说出口的话,也算兼作自我警惕。
是的,在这场圣武祭中挡住去路的墙壁可不是普通的高,首先得先越过眼前的高墙才行。
「没错,第二战也继续赢下去吧。」
「嗯。」
把杯子放回原位后,我们走出了餐厅。
到了夕阳西下时,今天所举行的第一战比赛结果已经全部出炉了。
在一年级部门中,吉克贝尔特•基尔耶斯与希尔吉丝•叶梅拉尔达两位展露出压倒周围参赛者的实力差距,一路获胜。
这两位的实力应该也适用于无学年部门,但他们经过讨论之后,似乎决定避免碰上赛希莉同学。要是他们两人就这样晋级到决赛的话,吉克与希尔吉丝同学就会在决赛碰头。
听说吉克因为他朝思暮想的对象会来观战,所以干劲十足。
在一年级生中好像还有几位评价很高的高手,让希尔吉丝同学说出了「还大意不得」这样的话。
再来是在第一天的第一战就备受瞩目的无学年部门。
就如同大家的事前预测,两位会长在第一战的所有比赛都拿下了胜利。
她们两人都没有使用特殊术式。
不——正确地说,是没有使用的必要。
克德尔卡会长在第二场比赛时,虽然碰上了与自己的小圣位第三名名次相近的对手,但只用了约一分钟就结束了比赛。
多利斯特斯会长则是在第三场比赛时,对手受到第一次有效打击后就投降了。
考量到评分会视比赛过程而变动,一般来说在这场圣武祭里是不会选择投降的。
意即对手感到与会长之间的实力差异大到难以望其项背,才会想要投降的。
而说到与事前预测相同,赛希莉•亚克莱特在这点也是十分惊人。
赛希莉同学的第三场比赛是在爱拉同学比完所有比赛之后举行,所以我也有去观战。
第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是观众人数之多。
在赛希莉同学的第三场比赛里,观战者多到甚至需要出动几位教官来整理人流动线。爱拉同学在第二场比赛赢过贝欧札•法隆特萨后,在第三场比赛中虽然一口气增加了许多观战者,但其人数顶多也只有赛希莉同学在第三场比赛的一半。
在与大圣场比起来狭窄许多的训练场里塞进了如此多的人数,就算参赛者的精神状况受到影响也不足为奇;然而赛希莉同学就算受到万众瞩目,却还是保持著从容不迫,不愧是在平时就惯于受到他人注视的人物。
相反的,对手就完全被训练场上的热气与氛围所吞没,让人看了都觉得不忍。
结果比赛不到一分钟就结束了。
从判定员做出首次的有效打击判定之后,只经过了数秒就又再度取得了有效打击,这场比赛的内容就是这样。
比赛结束后,观众席上的气氛还变得更加热络。
人称学园最强的学生会长。
人称学园无败的风纪会长。
人称天才的美少女双剑客。
以及颠覆周遭的预测,击败小圣位第一名的红发一年级生。
第二战之后会是谁对上谁,会打出怎么样的比赛,大家都开始互相讨论,说出各种五花八门的见解。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
接下来就是后天的第二战。
而突破第二战后,就能晋级至举行准决赛与决赛的第三战。
我现在就好期待看到会在明天下午张贴出来的对战表。
第一战的次日是休息日。
爱拉同学今天除了早上为了调整身体状况的训练以外,其他的时间我就请她专心让身体歇息。
昨天在第二场比赛里连发略式应该多少消耗到了她的体力。
所以我希望她今天好好休息,为第二战作准备。
接下来——今天上午我被玛奇娜小姐叫到了学园长室。
「在第一战里,爱拉击败了贝欧札呢。」
一开始的话题是与第一战有关的事。
「为了观看赛希莉比赛而爆满的观众人数虽然也成了话题,但关于爱拉•霍伦击败了优胜候选者之一的贝欧札•法隆特萨一事,则是因为几乎都没人预料到,似乎也带来了很大的冲击。」
「那场比赛我也是看得心惊胆跳的。」
因为关于贝欧札学长的事前情报比两位会长还要少嘛。
「也因此,整个圣武祭的气氛被炒得十分热烈哦?因为本来大家都笃定在无学年部门里,多利斯特斯、克德尔卡、贝欧札、赛希莉这四个人一定会晋级到第三战,但贝欧札却输给了一位几乎没有受到瞩目的一年级生。」
在过去的巨人讨伐作战当时,成为话题焦点的似乎都是裘莉叶同学与赛希莉同学,而担任队长的爱拉同学则好像几乎没给人留下印象。
「我本来以为与亚克莱特家有著宿敌关系的霍伦家女儿应该也会备受瞩目,但可能因为周遭大众都认为在过去迪亚列斯•亚克莱特与诺德•霍伦,已经在圣遗迹攻略对决上为两家之间的竞争关系作出了一定程度的了断,所以才冲淡了观众的兴趣也说不定。」
也就是说大家都觉得这两个家族间的敌对关系,已经在上一个世代分出了高下吧。
「但对爱拉来说这样可能比较好吧,因为并非是因家族的关系,而是以个人的立场得到瞩目。不过——」
玛奇娜小姐脸上浮现微笑,向我眨了眨眼睛。
「要是事前大家都知道担任爱拉•霍伦的教练的人是禁咒使的话,也许受瞩目的程度又会大大不同了。」
「我们选在几乎没有什么人会经过,位置较为隐密的老旧训练场里训练,大概也收到了一定的效果。」
「看来就是这样。」
「那么,今天找我过来就是为了聊圣武祭的话题吗?」
玛奇娜小姐来找我聊天或是发牢骚的时候,大致上都是她自己来到我家。
相反的,若是把我叫到学园长室的话,则大多是有重要的事。
看来就如我所料,玛奇娜小姐的脸色起了变化。
「你真是细心。」
从她身上散发出了目前所没有过的严肃气氛。
「其实有件事非得告诉你不可,而这件事就是——」
从一脸肃穆的玛奇娜小姐的口中所得知的是——
「末日女帝的信奉者们,觊觎著各国贵人的性命?」
说到末日女帝的信奉者,让我想到来杀害诺伊丝•迪斯的七罪终牙……
「是为了复仇吗?」
「严格一点来说,应该是因为颜面扫地,而来洗刷污名的吧?」
「请等一下,若是要复仇的话,对象应该是冒用末日女帝名讳的诺伊丝吧?」
「诺伊丝当然也算在对象之内吧,但他们似乎只单单认知到前往露诺史蕾德的七罪终牙遭人杀害这个事实,而判断露诺史蕾德也是有罪的。」
「怎么可能,这太奇怪了,诺伊丝冒用末日女帝名讳这点是无法辩护,但对于在场的人来说就只是单纯为了自保而已呀?」
「对他们来说,那似乎就是个极为正当的理由。」
根本就是在迁怒,而且杀了七罪终牙半数以上成员的还是希比加米。
「对那些人来说,把责任推给七罪终牙遭到毁灭的场所是最轻松的吧,而且被迫背起责任的人也是容易掌握到居处的有名人士。只要单方面地咬定几个代罪羔羊,就不用拚命地去四处调查真相了。」
「未免也太任性妄为了。」
「他们也许是把复仇当作藉口,而真正的目的是要来宣扬自己的力量吧?」
「太自以为是了。」
「是啊,对我们来说就像遭遇到不幸事故一样。」
「袭击的日期时间——当然也无法得知吧……」
「这个嘛……其实袭击日期已经知晓了。」
「咦?你已经知道袭击日期了吗?」
「将这项情报透露给我的,是洛齐亚的部下——」
玛奇娜小姐取出一张有折痕的羊皮纸,放在桌上。
「洛齐亚似乎是打算向我回礼的样子。你回想一下,在搜索诺伊丝时,我不是默认了他们在学园内的行动吗?所以他是来为了这件事回礼,他的部下是这么告诉我的。」
好像是前几天玛奇娜小姐单独一人走在学园内的路上时,身著学园制服的洛齐亚部下就现身向她接触的样子。
「我现在觉得只因为对方穿著学园制服就放下警戒心也是挺危险的。在那个人透露自己是洛齐亚的部下之前,我丝毫没有任何警戒……看来我会只因为对方穿著学园制服,就自动把对方归类为没有危险性的人物。明明过去就曾经有洛齐亚等人扮成候选生,混进学园里搜索诺伊丝的事情发生过的说。」
就算是学园长,也不可能记住每一位候选生的长相与名字。
既然如此,能够作为判断依据的,自然就只剩对方是否穿著制服了。
玛奇娜小姐把下颚靠在十指交扣的双手上,叹息道:
「是不是有必要强化警备与身分确认规则呢?唉,可是这样就又增加麻烦的工作了……因为圣武祭而延后处理的案件都还有好几件耶……」
玛奇娜小姐把额头贴在桌上,发出「叩」的一声。
「好累哦……」
疲惫感从她软弱的声音中散发而出。
但玛奇娜小姐立刻就把脸抬了起来。
「一想到未来的事虽然觉得很累……但丧气话之后再说吧。现在得先向你说明袭击者的事情才行。」
「有确认过情报源的真伪吗?」
「首先,我想那个人应该确实是洛齐亚的部下,因为他提出的好几项证据都是与诺伊丝战斗时在场的人才会知道的事。」
如此思虑周全,的确是有那个男人的风格。
玛奇娜小姐摇晃著自己的手说道:
「若要把那位部下传达给我的洛齐亚留言完整重现的话,就是『这件事是我依著自己的礼节而来向你通知的,至于信不信就随你了』。」
「关于袭击者的情报已经知道了多少呢?」
「信奉者集团的名称为《终之十示军》——他们似乎是信奉末日女帝的集团。洛齐亚回到末日乡后,似乎有试著去调查七罪终牙的事,结果就发现了躲在末日乡暗处蠢动的少数精锐集团。」
「洛齐亚至今都没有发现这个集团的存在吗?」
「好像是叫……《九歼终将》吧?他虽然从以前就知道这个自称直属于末日女帝之下的九人团体,但好像并不知道终之十示军这种大集团的总称。不对……似乎是洛齐亚之前就有发现到其存在,但也只把他们当作九歼终将杂七杂八的部下们罢了。」
嗯——
「对那终之十示军来说,末日女帝就像是神一般的象徵吗?」
「我想是吧,所以七罪终牙才会因而出动来杀害冒用末日女帝名讳的诺伊丝。」
到这里我有一个不解之处。
末日女帝就像是个并不实际存在的神。
没有人看过她的真面目。
然而诺伊丝自称末日女帝现身于末日乡时,末日乡的居民们却真的相信她是末日女帝。
也就是说——在末日乡居民们的心中,是把末日女帝当作实际存在的人物吗?
并不实际存在的人物突然有了身形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会这么容易地就相信吗?
我把这个疑问告诉玛奇娜小姐后,她回答我:
「根据我所知道的传闻——据说末日女帝是会归来的。」
「归来?」
「在过去确实存在著末日女帝的居城,但就在某一天,她离开了末日乡。在出发当日,她告诉部下『我一定会归来,等到那一天吧』——传闻是这么记述的。」
「这是很有名的故事吗?」
「这可是连末日乡外的国家都广为流传的有名神话传说,然而这并不能证明末日女帝实际存在。」
「然而末日乡的信奉者们却相信这个传说,不断地引颈盼望著她的归来?」
「你可以这样理解。」
玛奇娜小姐把手放在小小的额头上。
「现在想想……可能有许多末日乡的居民冀望著有个至尊般的存在,来统一末日乡也说不定呢……他们也许只把末日女帝的归来当成一个出发点而已……」
可以解释成他们冀望改变吗?
「那些居民们对于末日乡的现况抱持著不满吗?」
「回想起来,最近末日乡对外较为积极的动作,就只有在之前袭击赛拉姆碉堡,算是很安分的了。以某种意义上说,目前的末日乡也许算得上是平静。」
「举例来说,那传闻中的三大组织没有发生纠纷什么的吗?」
「关于这件事,实际上有发生纠纷的似乎是《愚者王国》之外的两个组织。洛齐亚还说被他人擅自列为三大组织,让他很困扰。」
看来玛奇娜小姐向前来接触的洛齐亚的部下问出了许多事情。
不会简简单单地放人回去,的确有她的风格。
虽说如此,对方可是洛齐亚。
他应该事前有交待部下哪些情报可以透露,哪些情报则不可透露吧。
「三大组织与那叫九歼终将的团体又是怎样的关系呢?」
「九歼终将似乎在表面上默认三大组织的存在,大概是因为《愚者王国》以外的两个组织有定期缴给他们贡品的关系。洛齐亚的部下是这么说的……」
「洛齐亚这次会特地透露出情报,搞不好是企图藉我们的手来削减终之十示军的战力也说不定呢。」
我们这边要是做好迎击准备,就算是终之十示军也无法全身而退。
当然还不知道对手有多少力量就是了。
「那个男的是有可能在打著这种主意。」
「但若是洛齐亚的话,关于他说要向你回礼一事,我想应该不是谎言。」
「讲谎话要七分真三分假才容易让人相信是吧。」
「说到底,七罪终牙遭到毁灭时,洛齐亚也在现场,如果他真心想要回报你的话,那他就设法将对方的矛头单单指向诺伊丝与希比加米就好了。」
「其实我也对他的部下说了类似的话,但洛齐亚好像已经预测到我会这么问,而如此答道:『就是因为那群家伙只听得进自己想听的真实,才会变成狂信者的;对他们来说,与自己想法违背的真实等同于不存在。那些家伙的脑袋想的只有——要如何制造出能够将信仰态度化为仪式展现出来的状况。对那群家伙来说,持续不断地以行动来表示信仰,就是为了让他们心目中的神能够归来所必要的仪式。换句话说,露诺史蕾德因为七罪终牙一事而被牵连,不幸地被选为活祭品了』。」
玛奇娜小姐以一副头痛的表情摇著头。
「那还真是一群麻烦的对手呢……」
「附带一提,洛齐亚对终之十示军的评价是『以「道理无法通融的邪恶」这层意义上来说,也许和黑彦算是同类喔』。」
「为、为什么把我比作一丘之貉啊。」
……嗯,果然不能信任洛齐亚。
玛奇娜小姐的表情上,浮现了阴影。
「你怎么了?」
「然后呀,我现在要说的有点难以启齿——」
犹豫了一会儿后,玛奇娜小姐说道:
「这一次终之十示军所指定的杀害对象中,似乎也包括了你——也就是相乐•黑彦在内。」
「我吗?」
「看来对方擅自把杀害七罪终牙的人认定为禁咒使了……可能是想把在露诺史蕾德里赫赫有名的圣树之国的禁咒使拿来作为活祭品吧。那个集团似乎认为对象愈是有名就愈适合拿来当活祭品。」
「如果他们想找知名对象的话,在四凶灾还活著时去挑战他们不就好了。」
「根据洛齐亚的情报,终之十示军好像本来是想在最近去杀害四凶灾的样子,但本要作为活祭品的四凶灾却在不久前被杀了。」
也就是以终之十示军的角度来看,就像是我抢了他们的活祭品吧……
「而作为替代品,就找上了圣王、各国的贵人与圣树之国的禁咒使——也就是我,事情就是这样吧。」
真的是很会给人找麻烦。
不去调查真相,就顾著自己的方便把他人作为活祭品。
「而且我现在要说的还更加诡异哦?他们不用暗杀手段——而似乎打算从正面堂而皇之地攻击过来。」
「从正面堂而皇之地攻击过来?怎么可能……这项情报会不会是个陷阱?」
「洛齐亚的看法是『看来他们很注重自己的形式表现。七罪终牙会以那种像是在作戏的方式登场,可能也是因为他们很注重形式。所以终之十示军这次会选择从正面袭击,应该也是那些家伙所期望的仪式形式吧。我想想……从正面以压倒性的力量重挫露诺史蕾德的家伙,使其陷入绝望深渊——他们的想法大概就是这样吧。反过来说,就是那些家伙对自己的力量很有自信』。」
「我觉得你在讲洛齐亚所说的话时,可以不用每一句话都要刻意模仿他的表情与声音啦……」
「咦?」
因为还满可爱的,所以我直到刚才都没说。
「有、有什么关系!?我觉得这样子比较好让你明白嘛!」
面红耳赤的玛奇娜小姐把头别了过去,生起闷气来了。
但她立刻就把脸转回正面,为了切换心情而「嗯哼」地乾咳了一声。
「好啦,再来是……关于袭击日期,其实已经没有多少准备时间了。」
「怎么回事?」
「如果情报正确的话——袭击日期,是明天。」
「明天……是、明天吗?」
咦?可是、明天是——
「没错,可以想见他们可能会向在举行圣武祭的大圣场发动袭击。我之后预定要与圣树骑士团加紧研拟出对策,而在我们讨论对策的时候,若可以的话希望你也能——」
「袭击、圣武祭……」
「是的,以洛齐亚的见解来看,刻意选择在大多数观众面前光明正大地杀害各国贵人,这对他们来说应该具有重大意义——呃,黑彦?」
因为终之十示军的袭击,而使圣武祭被搞得一团乱的可能性很高。
在最坏的情况下,也有可能中止整个活动。
我的脑中浮现了爱拉同学满心期待第二战的脸色。
当我听到自己被列为终之十示军的活祭品对象时,一点都没有动摇。
就只有「这样子啊」的感想。
但是现在——我却是如此地动摇。
为了圣武祭,爱拉同学拚命地一路训练过来。
不只是爱拉同学。
吉克和希尔吉丝同学也是。
蕾伊学姊、克德尔卡会长、多利斯特斯会长也是。
以及,赛希莉同学也是。
大家都为了圣武祭而不断努力至今。
而这样的大赛,却可能会因为那些像垃圾一样的家伙们的垃圾念头而被破坏。
——不可饶恕。
关于此次的袭击事件,我本来想提出请求让自己当夏娜小姐的护卫。
在所有客人之中,我想保护的就只有她而已。
而若是向我袭击过来的话,我随时都接受挑战。
我本来,是这么想的。
但是——我,改变主意了。
「我明白了。你们在研拟对策的时候,我也会到场参加,你刚刚说到一半的是想说这个吧?」
「咦?对,没错。谢谢你了,黑彦。」
玛奇娜小姐为了调整对策会议出席者的人数,先暂时离开了。
在学园长室门前与玛奇娜小姐告别后,我一个人走在走廊上。
终之十示军。
不知为何,瓦拉加所说的害虫一词,浮现在我脑海里。
没错。
——害虫一定得驱逐才行。
为了侵蚀圣武祭而来的《敌人》,我会一个不留地——消除、击溃。
◇
一个小小的人影踏进了昏暗的拘留室。
「哎呀,玛奇娜妹妹。」
她不知何时开始如此称呼玛奇娜了。
「我有件事情想要问你,诺伊丝•迪斯。」
「好呀?因为我很中意你,只要能帮上你的忙,不管问几件事都行。」
长长的紫色波浪卷发与放出妖异光彩的瞳孔,身体虽然被拘束器夺去自由,但她散发出来的感觉却没有不自由这三个字。
像魔女一样的宽缘帽是玛奇娜送她的礼物,看来她十分中意。
她——诺伊丝•迪斯是曾经为这座王都带来灾厄的人物。
然而现在则因为玛奇娜的意愿,将她视为近似于协助者般的存在,而置身于此。
玛奇娜也对诺伊丝的知识与见识刮目相看。
玛奇娜立刻就把终之十示军以及洛齐亚对这件事的见解告诉了诺伊丝。
她想要听听诺伊丝对此一事件会有什么见解。
「你觉得终之十示军真的不会耍小花招,会正大光明地袭击过来吗?」
玛奇娜问完后,诺伊丝放松了姿势,缓缓开口道:
「就我的角度来看……对那些人而言的最佳结果,可能就是如预定计划所示的正面突破吧。」
「他们应该也知道我们这里有禁咒使与《黑圣树士》在吧?」
「呵呵,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有意义呀。虽然很令人生气,但洛齐亚似乎也看穿了这点。」
「以你来看,他们不会选择在各国贵人们移动时发动突袭,或者是混在观众里趁隙暗杀吗?」
「应该不会吧?」
「面对防守坚固的敌阵却刻意选择正面突破——会不会太不合理了?不管怎么想,都只觉得是陷阱——」
「呵呵呵,没错哦?所以这样才好呀。」
玛奇娜感觉丧失了自信,作了个投降的手势。
「真是的……我没办法理解呀。」
「比起合情合理的行动,在人们都感到不可能的情况下达成一件激进的事,会更让人们留下深刻印象——意即不合理的行为,才能够剧烈动摇人的感情。若想要让不特定多数大众认知到某件事的话,普通的作法是不行的。更何况听你所说,那个终之十示军还是个很重视仪式表现的集团,不是吗?既然如此,他们应该会希望尽可能地不变更当初预定计划,而完成行动目的吧。」
「也就是说,你的意见与洛齐亚相同啰。」
「虽然我很不情愿就是了。不过,他们应该还是有准备万全之计。」
「这样不就舍弃了他们所重视的仪式表现吗?」
「因为呀,你以一般常识想想看嘛?若是贯彻自己的主张,但结果却是『唉,太可惜了,我们输了』的话,也未免太傻了吧?得像我一样,能够临机应变地改写剧本才行嘛?虽说如此,我即使慌慌张张地改写了剧本,也还是输给了禁咒使就是了。」
玛奇娜发出了低沉的「哼唔」声。
「不管如何,还是有必要派人保护杀害目标啊。」
虽然会使战力分散,但还是得想办法对付诺伊丝所说的万全之计。
还是说这战力分散的情况,也是在对手的计算之内呢?
「对了对了,玛奇娜妹妹,圣武祭终于即将开始,也就是说——那个男人……瓦拉加已经到达这里了吗?」
「他前几天已经与公主一行人一起进入王都,现在则是滞留于我们所准备的住宿用宅邸。」
「呵呵呵,你最好小心那个男人哦?」
「他与你和希比加米同样是第6院出身者,我自然会提防著他。不过到目前为止,他给人的印象倒不像是个危险人物……」
「因为只要不去踩蛇的尾巴,那头蛇就只会微微地张开眼睛视察自己的领地而已。他平常是很安分啦,不、过、呢?要是踩到他的尾巴,阻碍他的安眠的话——在最坏的情况下,搞不好一座城市就会遭到毁灭了呢?」
「一座城市?他的力量有大到这种地步吗?」
「当时希比加米认为最接近他的宿敌候选者的人,就是瓦拉加。我想想……虽然他因为希比加米的存在而变得比较不起眼,但在纯粹的战斗能力上,我觉得那头《蛇》就算是在第6院之中,也是十分突出的。以希比加米的角度来看,裘莉叶拥有出类拔萃的成长潜力,而瓦拉加则是与生倶来的强者;大概就是这样吧?」
瓦拉加•奥鲁穆德。
若连希比加米对他的评价都与裘莉叶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话,那想必他也是位有相当实力的高手了。
「但是……不管他有多强,我们露诺史蕾德身为招待客人的地主国,还是必须调派随扈保护赫儿公主才行。虽然分散战力会造成损害就是了。」
「呵呵,真是个老实守礼的国家呢。欸,玛奇娜妹妹……要是你需要我现在被封印住的力量,而你又愿意相信我的话——」
诺伊丝脸上浮现像是在试探人的微笑。
「这次的事件……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