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策会议决定在圣树骑士团的总部设施里召开。
从学园望过去,在圣树右手边的是大圣场。
而位于左手边的白色与浅绿色交杂的设施,就是圣树骑士团的总部设施。
虽然之前已经看过了好几次,但我这次还是头一遭实际踏进里头。
在太阳即将下山的时候,我乘坐著玛奇娜小姐所准备的马车向总部设施出发。
玛奇娜小姐似乎已经先进入总部设施了。
到达建筑物的前方后,马车就度过城门吊桥,来到了设施用地里。
「相乐•黑彦阁下,欢迎你来到骑士团总部。」
出来迎接的人是索久特团长的妹妹——莉莉•希古姆索斯。
「这么说来,像这样直接与你交谈倒还是第一次呢。」
似乎是为了让对方放下警戒心,就算自己不擅于做这种事,莉莉小姐还是挤出了笑容。
「我是莉莉•希古姆索斯。」
「我是相乐•黑彦。」
我握住了她伸出来的手,彼此握手。
「你会紧张吗?」
「有一点。」
「到了会议室就会看到你熟悉的面孔了,在那之前就忍耐一下吧。」
「谢谢您的关心。」
虽然表情有些冷硬,但看来是位好人。
莉莉小姐带著我走过走廊,走廊上头是漆成白色的墙壁。
建筑物的内部陈设不会让人感到粗俗,而是漂泊著一种洗练的优雅感。
莉莉小姐打开了会议室的门。
「就是这里。所有人都已经到齐了哦。」
里头是一间长方形的房间。房间里没有多余的装饰,令人感到乾净整齐。
在房间里头不知道在谈什么的索久特团长,与坐在椅子上的玛奇娜小姐注意到了我;其他团员的视线也朝这里看了过来。
迪亚列斯先生也是其中一人,他朝著我发出微笑。
「你来啦,黑彦,好久不见了。」
回应迪亚列斯先生的招呼后,我就在莉莉小姐指示的座位上坐下。
我瞥向靠在墙壁上的凡修托斯先生,他就向我点头示意。
我也对他点头示意。
我的视线接著看向位在凡修托斯先生相反的位置,同样靠在墙壁上的——裘莉叶•贝尔斯汀。
裘莉叶同学与我对上视线后,对我点了一个头代替打招呼。
我也对她轻轻地点了头。
应该是玛奇娜小姐请她来的吧。
因为裘莉叶同学也没有参加圣武祭,姑且算是有空闲。
莉莉小姐坐下了,这时场面暂时沉静了下来。
隔了一会儿后,索久特团长开始说明关于这次的袭击事件。
而在他的说明中,有些部分我是第一次听到。
这次袭击的原因,变成了之前在收复赛拉姆碉堡时与末日乡居民战斗,因而产生的报复行动。
似乎是玛奇娜小姐与团长事先说好,把袭击理由设定成这样的。
恐怕是为了不让其他人把矛头指向与七罪终牙战斗过的裘莉叶同学,以及被指名为复仇对象的我,所做的考量吧。
情报的源头,也变更为是从位于末日乡附近,且已经收复的赛拉姆碉堡所得来的,而并非经由洛齐亚。
「以上就是事件目前的来龙去脉,有人要提出问题吗?」
对于团长的询问,没有一个人举手。虽然只是隐约的感觉,但一部分团员似乎已经发觉到团长刚才的说明,是为了某种理由而随便编造出来的。
而没有人指出这点,则是证明了团长就是如此受到团员们的信赖吧。
「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就直接来讨论明天的对策,而这个议题就由玛奇娜•露诺史菲亚来主导。」
玛奇娜小姐把上半身往前靠,主持转交过来的场面。
「我是玛奇娜•露诺史菲亚。关于本次袭击的防范对策,刚才我与团长已经先交换了些意见。」
玛奇娜小姐一边检查手边的文件,一边开始说明:
「根据情报指出,敌人可能会在圣武祭举行的时间内发动攻击。」
一位红发的团员举手了。
「如果目的是杀害来宾的话,那应该是趁来宾移动时攻击才有道理吧?」
「移动中的警备当然也不能怠慢,因为我也不打算完全相信这项情报。虽说如此,要是在移动中没有攻击过来的话,之后——也就是到达大圣场之后,各部人员应该如何调配,现在必须先决定好。首先圣王一行人、奇雅思王子一行人、赫儿公主一行人要配上随扈并分批移动。进入大圣场之后,也请随扈随时待在各个贵人身边警备,敌人也可能企图混在观众之中实施暗杀。」
玛奇娜小姐看向团长后,团长接著说道:
「关于随扈的人选,悠古德大人有提出要求。」
悠古德大人?
这名字我第一次听到。可能是因为我的疑问显露在表情上,坐在我旁边的莉莉小姐小声地告诉我说:
「黑彦阁下你来到我们国家的时日尚浅对吧,悠古德大人是我们国家的第二王子,他之前在各个地区游山玩水了半年,但在前几天回到了王都。」
莉莉小姐摆出了不知该不该说出口而有些迷惑的动作,继续说道:
「因为身为第一王子的罗第亚王子身体虚弱,所以很多人都在臆测下一任圣王会不会就是悠古德大人,所以悠古德大人现在有很强势的发言力道。」
也就是不能将续任圣王的要求置之不理吧。
悠古德王子的名字一被念出来后,玛奇娜小姐表情上的疲劳感就变得浓厚了。
这虽然只是我的推测,但我猜玛奇娜小姐可能在与我分开之后,就为了调整袭击日当天的行程安排而出发前往王城,直到黄昏时刻。而悠古德王子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候向她提出要求的吧。从玛奇娜小姐的反应来推测,第二王子可能是位有点麻烦的人物。
这么说来,以前玛奇娜小姐曾经暗示过有位王子非常钟情于赛希莉同学,不知道那是哪一位王子呢?
团长不情愿地叹息道:
「我被指名要去保护圣王一行人。进入大圣场后,我与数名团员会随时跟在圣王陛下的身边。」
感觉团长似乎有些不服气。
「这次瓦格纳斯阁下与盖登阁下都预定会与圣王陛下同行。老实说,我觉得有那两位随时在陛下身边警备就十分足够了……但既然是悠古德王子的要求,那也就没办法了。再来则是来宾们的随扈——」
奇雅思王子一行人的随扈由凡修托斯先生与数名团员担任。
赫儿公主一行人则由被新选上为圣树八剑的数名团员担任。
随扈啊。
虽然还不明白终之十示军有多少力量,但奇雅思王子有夏娜小姐与《铠战鬼》罗兹•克雷沃尔,赫儿公主则有瓦拉加•奥鲁穆德陪在身边。
感觉只要有他们在的话,来宾身边的警备就十分足够了。
不过这毕竟还关系到地主国的面子问题。
虽然从他们的话里听起来,王子的意愿似乎也占了不小的份量……
「现在我要宣布其他还没被念到名字的人的布署。」
玛奇娜小姐滔滔不绝地念著人员名字与其分配布署。
「莉莉•希古姆索斯负责圣王一行人;相乐•黑彦与裘莉叶•贝尔斯汀负责奇雅思王子一行人;诺德•霍伦负责赫儿公主一行人;请你们各自担任这些重要人物的随扈。但是我刚刚念出来的这几位在到达大圣场后,要请你们各自去守护东西南北四个门。」
玛奇娜小姐依序把视线投向刚刚叫到名字的人脸上。
「如果事前所得到的情报正确的话,敌人应该会在圣武祭开始后发动攻击。由于大圣场的天花板上有坚固的防护膜,所以实质上的侵入口就只剩东西南北四个门。只要能守住这四个门,应当就能完全防止敌人的入侵。」
「在观众入场后到当天所有比赛全部结束为止,大圣场一律禁止出入。至于周遭的疏散工作,也会尽可能地实施。」
「真的会这么老实地从正面攻过来吗?」
红发团员——诺德先生插嘴进来提出自己的疑问。
在玛奇娜小姐刚才念出各人的分配布署时我才发现,那位红发团员好像就是爱拉同学的哥哥。
诺德先生环抱双臂,露出苦涩的表情。
「以一般常识来想,是不是应该把那项事前情报,看作为了操作我们的行动而布下的陷阱呢?」
「所以我才没有忽视警戒,而让随扈随时跟在每个客人身边。但要是事前情报正确的话,就应该将所有人员投入于四个门的防守。」
诺德先生看起来直到现在都无法接受事前情报。
「我是怎么想都没办法接受啦,要是末日乡的家伙们真的打算从敌地中央正面突破的话,那他们的脑袋果然不正常,简直就是疯了。」
要是被知道情报出处是来于末日乡三大组织的头目的话,在场人员恐怕就会更难相信了。而且要让在场所有人员接受终之十示军是一个执著于《仪式》形式,到了狂信程度的集团,大概得花上不少时间。
再加上又不保证所有人员都能接受,也没有确实证据指出终之十示军就是这样的集团。
尤其是在这情况下也不能透露出洛齐亚的存在,就更加棘手了。
诺德先生耸著肩膀摇摇头。
「又不是四凶灾。」
「也许——这次的敌人与四凶灾是同等程度的威胁……这样想说不定比较好。」
莉莉小姐的一句话,让场面空气变得更加沉重。
不只是七罪终牙,连四凶灾也死在露诺史蕾德的消息,十分有可能已经传到了对方的耳里。
而就算这样也还是要从正面攻来的话——即使是要贯彻自己的作风——就表示他们相当自负于自己的力量。
看来现在最好先做好对手的力量可能就是如此强大的心理准备。
「啧……怎么可以让那些脑袋有病的家伙,破坏那家伙重要的圣武祭呢……」
诺德先生看来难以接受,心烦意乱地自言自语著。
他所说的《那家伙》,应该是指他的妹妹爱拉同学吧。
「呃,不好意思。」
这时轻轻举起手来的人,是迪亚列斯先生。
「在刚才的说明中,都没有念到我的名字耶?」
「不用说你也知道吧,你是悠古德王子的专属随扈。」
迪亚列斯先生用手托著脸颊说道:
「哎,这我是明白啦……」
「悠古德王子也直接来说『叫迪亚列斯来当我的随扈』,你可要好好干啊,迪亚列斯。」
「是是,我会好好干的。」
这时室内的气氛变得和乐融融。
莉莉小姐又小声向我说明道:
「悠古德王子很中意迪亚列斯,在这骑士团里能够应付那位脾气暴躁的悠古德王子的人,大概也就只有他而已。就算王子没有直接指名,应该也会由他来负责当王子的随扈。」
我还在奇怪圣树骑士团的第二把交椅怎么没有被念到名字,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迪亚列斯先生果然是位能手呢……
之后的会议,则是在说明与确认明天各部人员的细部行动。
于是——到了圣武祭举行第二战的日子。
「……时间到了啊。」
从昨晚到今早,我都抱著《狂樱》靠在墙壁上坐著。
因为终之十示军不是没有可能趁著睡觉时来偷袭。
我保持著这个姿势适度地短暂睡眠,但同时也准备好让自己可以随时将思考与动作切换为战斗状态。
虽说如此,直到要准备离开家里时都没有受到攻击。
尽管结果是我杞人忧天,但疲劳都没有残留在脑袋与身体里。
现在充满在我的脑袋与身体里的就只有——愤怒。
我拿起刀子,离开家里。
「……咦?」
一出家门后,就发觉有人靠在房子前面的栅栏上。
「啊——黑彦!」
是爱拉同学。
她躂躂躂躂地朝我跑了过来。
「你、你起得真早啊。你的状况——嗯,看来不错。」
「嗯,状况绝佳哦。」
爱拉同学握住拳头展露朝气。
昨天我去女生宿舍时,已经告诉了她今天我不能去看比赛。
「其实啊,呃……昨天晚上呀,裘莉叶她,告诉了我今天会有人发动袭击。」
爱拉同学露出一副做了不该做的事的表情,由下往上地看著我。
「还有、啊……也告诉了我袭撃者的目标是黑彦。」
「裘莉叶同学告诉你的?」
看来玛奇娜小姐把我是杀害目标的事也向裘莉叶同学说了。
「啊,你不要误会啰!?是我硬逼著不想透露的裘莉叶说出来的!因为昨天黑彦你的样子很奇怪……所以,就……错、错不在裘莉叶身上哦!?」
……我完全没有想要责怪裘莉叶同学。
而且既然她认为可以说出来的话,就一定不会有问题。
「抱歉……其实我并没有想要隐瞒今天这件事……呃,但我不想让你在比赛前作无谓的操心。」
「不,没关系的。你这么贴心,我是很高兴的哦?只是,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爱拉同学转过身去,背对著我说:
「你一定,要平安无事回来哦。」
她努力地压抑著自己,不让不安的感情透过声音散发出来。
「爱拉同学……」
「裘莉叶说这次的敌人不容小觑,你们恐怕也无法安然无事……还说敌人有可能比四凶灾还强。」
在没有确实证据时,不会随便说安慰话,裘莉叶同学就是这样的人。
「在这种时候没办法帮得上忙,果然还是会让我很不甘心……」
爱拉同学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她的肩膀微微地颤抖著。
「但我现在知道自己的斤两在哪里,所以现在我更要去好好地完成自己眼前的事。」
爱拉同学用力地握住了拳头。
「我绝对会晋级到第三战的,为了让黑彦你看到我出场第三战,今天我绝对会赢。所以呢——」
爱拉同学咽下口水后说道:
「黑彦你也一定,要获得胜利归来。」
「…………」
「我还想再让黑彦多看看——我成长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为了这一天,她夙夜匪懈地不断努力,使她的意志变得坚定不移。
但现在——她的意志却因为不必要的操心而有所动摇。
「——我向你约好,我也会赢的。」
我伸出拳头后,爱拉同学也回应我,将拳头击在我的拳头上,发出「叩」的一声。
「然后,我也一定——会去看你的第三战。」
「……绝对要赢哦,黑彦。」
「绝对会赢的。」
「……嗯。」
我们彼此收回了拳头。
「那就……再见啰,黑彦!」
爱拉同学没有回过头,就这样跑著离开了。
看著爱拉同学奔跑著离开的背影,我心中的怒火产生了改变。
感觉像是熊熊燃烧著的赤红烈火,变化成了静静烧灼著的苍蓝火焰。
「…………」
终之、十示军。
与裘莉叶同学会合后,我们坐上了来迎接我们的马车,向圣树骑士团总部出发。
「你来啦,辛苦你了,黑彦。」
玛奇娜小姐人已经在总部里了。
据她所说,今天早上终之十示军正式向圣树骑士团总部发出袭击宣言。
还特地用高级的羊皮纸写上宣言文,直接扔进本部里。
上面所写的内容与洛齐亚的部下所传达的消息几乎一模一样。
反倒是,整体文章的感觉,比较像是强调终之十示军几乎把握住了我们最近的动向,也知道袭击情报已经外泄。
「这该用堂堂正正来形容吗?我还是无法理解他们的想法。」
「他们认为自己是在打一场国家之间的战争吧。」
重于形式的宣战布告。
对他们来说,这次的袭击就像是基于信念而发起的复仇战吧。
之后团长就发出指示,将圣树骑士团员们分配到各个警备小组。
我与裘莉叶同学也跟著团员们一起行动。
奇雅思王子一行人的警备小组从总部出发,前往王子等人所住宿的宅邸。
团员一拉响门铃后,准备完毕的奇雅思王子、夏娜小姐、罗兹先生就从宅邸里现身了。
其实应该还有其他从路维尔卡尔加而来的同行人,但今天要前往圣武祭的人数似乎有经过删减。
以漆黑铠甲包覆著全身的罗兹先生一现身后,担任警备的团员们全被他的气势所震慑,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团员开始向奇雅思王子说明今天的行程。
我拿出怀表确认时间。
现在是观众大致入场完毕,第二战的开场典礼已经开始的时候吧……
「今天还请多多指教了,光荣的圣树骑士团的各位!」
奇雅思王子听完说明之后,就一个接一个地与团员们握手。
「哎呀,真是令人放心呢!想不到在到达大圣场之前,连禁咒使都来当我们的护卫啊!嗯——真是赚到了!」
奇雅思王子完全没有显露出半点不安的感情,到了异样的程度。继王子之后,重量感十足的罗兹先生也踏入了马车。
接著夏娜小姐握著从马车里所伸出的套著漆黑手甲的手,边喊著「唷咿咻」边搭上了马车。在马车门关上之前,夏娜小姐向我们搭话:
「要是有你们负责警备的话,在移动中也能大大地放心了哪。不过我们身边也有罗兹在,不用太紧张没关系哦?特别是黑彦,感觉你今天好像有什么心事哪?」
「我,无论如何都希望这场圣武祭能平安无事地落幕。所以——」
因为愤怒的缘故,力气自然而然地贯注在我的手与声音里。
「……对不起,一没注意,情绪就变得激动了。」
「没关系,不用道歉。只要没有弄错对象,愤怒也能化为力量。不过,裘莉叶好像在担心现在的黑彦哪?」
「嗯?不,我没有在担心黑彦的状态,因为他的怒气都是来自于他想要保护重视的人。我担心的是袭击者……总觉得有种忐忑不安的感觉。所以,黑彦——」
裘莉叶同学伸出拳头顶向我的胸口。
「多少还是小心一点。」
我点了点头。
骑著马的骑士团员带领著两辆马车,朝向大圣场出发。
我则是自告奋勇,要以第五禁咒从天空巡视周围。
我将上衣脱下交给夏娜小姐,施展第五禁咒。
一双翅膀从地面与我的背部长了出来。
我留下一脸感动的奇雅思王子等人,立刻飞上天空确认周围。
从天空看下去的视野较为宽广,也能够望得见远处的动向。
不过,我还有别的目的。
终之十示军现在潜伏在这附近的可能性很高,所以我刻意显露出自己的身姿,让他们注意到我。
也就是为了让敌人的意识集中在我身上。
首先让敌人看到我这样子,使他们认知到禁咒使是真实存在的。
而若是可以顺便让他们警戒起我这能够在天空飞翔的能力,那就更好了。
顺利的话,也许对方就会开始更加警戒禁咒使的力量,而将较多的战力分到我的所在地点也说不定。
这就是我的目的。
要是敌人趁我飞在空中时,以弓箭与术式攻击过来的话,从攻击的方向就可以多少判断出他们的所在位置。
若是如此,也许在到达大圣场之前就能减少敌人的数量。
然而——结果在抵达大圣场之前,袭击都没有发生。
其他的警备小组似乎也没有受到袭击的样子。
「袭击活动中止——应该没有这种好事吧。」
裘莉叶同学仰望著传出欢呼声的大圣场。
「要是中止的话,至少今天的圣武祭就算是平安无事了啊……」
这时我们与圣树骑士团先分成警备小组与防卫小组。
玛奇娜小姐一一发出指示。
「那么剩下的警备小组,请直接进入大圣场。」
在我们到达大圣场之前,包含悠古德王子在内的圣王一行人与赫儿公主一行人都已经进入了会场,所以团长与迪亚列斯先生现在也在大圣场里。
大圣场外的防卫小组就由玛奇娜小姐负责指挥。
「各个门的布署配置就与行前说明相同,目前敌人的战力尚为未知数,请各个小组提高警觉。」
北门是以莉莉•希古姆索斯为中心所组成的防卫小组。
东门是以诺德•霍伦为中心所组成的防卫小组。
南门是以裘莉叶•贝尔斯汀为中心所组成的防卫小组。
而最大的正面西门,则是由我负责。
无法调度圣树骑士团最强的三个人到各个门的防卫小组,在战力上虽然有所不足,但这次光是敌人没有在移动中发动袭击,可能就算是幸运的了。
「那待会见,裘莉叶同学。」
「好,她们的圣武祭,就由我们来守护。」
「好的!」
「还有,赛希莉要我传话给你。」
「赛希莉同学吗?」
「她说『要是我得到优胜的话,黑彦就要来亚克莱特家的宅邸住一天』。」
「哈哈……看来赛希莉同学还是和平常一样,我安心了。」
「还有一句『所以请你一定要平安无事地让这次事件落幕』。」
「……生存下来果然是必要条件呢。裘莉叶同学你也务必要平安无事。」
「哼,别操心,我想在这块大陆上不会有多少人的威胁程度在四凶灾与希比加米之上,何况我经历了最近几场战斗,也变得比以前更强了。」
之后,其他小组就移动到了各自的岗位。
我则是没有移动,就这样与十二位骑士团的圣树士们留在西门。
——要来的话,就来吧。
而就在其他小组离开后,经过约二十分钟的时候。
我看到三个人影,朝著这里走了过来。
这三人组身著白色装束。
装束的基本样式虽然都一样,但装饰与一部分的配色则有不同。
「那就是、终之十示军吗……?」
其中一位团员将手放在剑柄上。
「没想到他们真的会这么老实地从正面过来——各位,上吧!」
「请等一下。」
我制止了拔出剑来,想要一股作气攻上前去的团员们。
「为、为什么?」
「呃……你们恐怕——赢不过那三个人。」
「什!?」
尽管不像裘莉叶同学那么厉害,我还只能从对手的举止与散发出来的气势,模模糊糊地粗估——但最近我也开始稍微能够评估出对手的力量了。
「哦哦?你能明白呀?明白我们与那几个圣树士的力量差距。」
「不愧是禁咒使,值得赞赏一下。」
这次的对手与现场的圣树士们的力量差距,明显到连我都能明白。
对方是一名留著刺蜻头,眼窝凹陷的男人;以及另一名肌肤黝黑,绑著头巾,目光锐利的男人。前者的发色是蓝色,后者则是金色。
蓝发男手持双剑,金发男则拿著十字枪。
「我是终之十示军——九歼终将其一,维斯怀司。」
「同样为终之十示军——九歼终将其一,塔那堤斯。」
九歼终将。如果冠在名称上的数字代表构成人员人数的话,那么其他的门应该也各有九歼终将的几个人过去了。
塔那堤斯像是在夸示自己那把刃部发出翡翠绿光芒的十字枪般,把枪挥舞了几圈后,摆出架势。
「刚刚我看到你飞在空中的样子啰,禁咒使?」
「…………」
「其实呢,要把你打下来也很简单——但总不能这么快就把我们精心准备的仪式给破坏掉。不过——」
维斯怀司将两把红色剑刃的剑大大地拉到身后,摆出前倾的姿势。
「这下你明白了吧?意即我们随时都可以杀了你。」
维斯怀司的声音中带著绝对的自负。
这时……
「那可难说呢,维斯怀司。」
维斯怀司将视线转向后方。
「你打算出面了吗?巴尔迪亚斯。」
一位将浏海染成红色的白发男人,出现在维斯怀司身后。
他的双眼是绿色与金色的异色双瞳。
被唤为巴尔迪亚斯的男人从宽松的厚长袍里,优雅地取出短剑。
巴尔迪亚斯以手指玩弄著短剑,优美地微笑道:
「初次见面你好,我们是终之十示军——九歼终将。而我的名字是巴尔迪亚斯•诺托莫特,你可以把我当作是负责统合九歼终将的人物。」
巴尔迪亚斯的口气虽然客气,但我能够明白。
从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是强者的味道。
「击败四凶灾的圣树之国的禁咒使……当初本来打算是充当消遣,也兼作测试实力,由我们依序一个人一个人地攻击过来的——但这次我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所以才改变了主意。呵呵,我的直觉可是很准的哦?」
巴尔迪亚斯眯起眼睛。
「而现在与传闻中的禁咒使正面对峙之后,我才明白了那个预感代表著什么意义;我亲自到了这里来,似乎是正确的。禁咒使正如其名,是个危险的对手……看来有必要完全歼灭。」
巴尔迪亚斯把短剑丢到空中,啪的一声,以反手重新握住。
「我终之十示军,九歼终将之一,《歼见》之巴尔迪亚斯——」
巴尔迪亚斯就像是在介绍含自己在内的九位男人,典雅地张开双手。
「今天就将禁咒使的一切存在,加以歼灭吧。」
——好像有种,忐忑不安的感觉。
裘莉叶同学之所以会忐忑不安,是因为这个男人的缘故吗?
但不知为何,我也感到安心。
幸好那个叫巴尔迪亚斯的男人不是出现在其他的门。
他轻轻地动起嘴来。
「难得有这个机会,请务必让我听听传说中的禁咒使阁下现在有什么感想——」
「——第九禁咒,解放。」
次元的裂缝出现在巴尔迪亚斯的周围。
「哈哈!没想到没想到没想到!这是多么地、无礼啊!看来禁咒使阁下不知道战斗的礼仪呢!」
禁咒锁链袭向巴尔迪亚斯。
但是他在瞬间与追击过来的锁链拉开了距离。
禁咒锁链不断地猛追目标。
巴尔迪亚斯的短剑发出了混杂著紫色的刺眼绿光。
接著在他的周围出现了一片斑纹花样的紫绿色薄膜。
禁咒锁链一碰到那片膜后,就破碎崩解,掉了下去。
「这就是传说中的禁咒吗?原来如此——并非无法防御的攻击。」
那把短剑……是圣魔剑吗?
「你明白了吗?只要碰到这种毒,一切事物都会被腐蚀溃烂。而能够给予人体解毒素的,就只有我而已。虽然没有试过,但这种毒——应该也能够腐蚀杀死那位不死身的《魔王》吧。」
不死身的《魔王》——是指洛齐亚吗?
「好了,接下来你要施展哪种禁咒给我们看呢,禁咒使?」
那片毒膜的确是很危险,但可不能因为这样而畏缩起来。
「——第九禁咒,解放。」
这次我向其他两人放出第九禁咒后,就马上疾奔起来。
右手拿著已经拔出刀鞘的《狂樱》。
三位九歼终将准备迎击。
看那样子……他们似乎不打算攻击聚集在入口附近的骑士团员们。
不过要是他们将矛头指向骑士团员的话,面对这种水准的对手,我也没有余力保护团员;只能祈祷敌人保持现况不去攻击骑士团员。
幸好他们的目标就是身为禁咒使的我。
那么只要把他们的注意力集中到我身上就好了。
维斯怀司将逼近自己的禁咒锁链一条条地劈落。
那个男人的双剑也是圣魔剑吗?
光刃像是在漫反射似的,在维斯怀司的周围交错飞舞著。
锁链陆续地被四处乱飞的光刃劈开。
另一位塔那堤斯拿著的十字枪上的刃部发出淡淡的光芒,那看起来像是施晶刃——但却不是。
那把枪的十字形刃部是,三把圣魔剑的剑刃。
「白炎、白冰、白雷……这白色三重奏——你能耐得住吗?」
塔那堤斯将击落锁链的工作完全交给维斯怀司,自己则转为攻击架势。
三把圣魔刃放出了光芒。
白色火焰像是一头张开血盆大口的狼,向我袭击而来。
我将姿势放低,钻过了火焰。
头上有种异样感。
抬头一看——是冰之牢笼。
「——第八禁咒,解放。」
虽然一时被落了下来的牢笼困住,但我以因第八禁咒而产生变化的野兽手臂,击碎了冰之牢笼。
塔那堤斯一边挥开破碎的冰块碎片,一边如滑行般直接向我逼近。
这时——我从背后感到了凶猛的气息。
回过头去,就看到被击碎的白冰聚集汇合成了狼形。
而且还不只一只。
冰之白狼发出了怒吼声,朝我袭击过来。
我以左手粉碎了一只,再以《狂樱》挡住另一只的利爪。
以目前尚未吸血的《狂樱》的锋利程度,还无法切开冰狼的爪子。
虽然以刀刃挡下冰狼的攻击,但我整个人也被击飞了。
「——第五禁咒,解放。」
我在被击飞的姿势下直接张开翅膀,让整个身体转成螺旋状,同时摆脱冰狼的攻击领域。
接著就利用螺旋状的势头,以左拳将追击而来的冰狼打个粉碎。
「你的动作还挺俐落的嘛,禁咒使。」
粉碎冰狼之后,在完美的时机插身到我眼前的是——挡下了第九禁咒所有攻击的维斯怀司。我急忙地转换方向——然而彷佛像是等著我这么做似地,已经绕到我的移动方向前头的是——握著枪的塔那堤斯。
嘶啪!
响起了切开肉块的刺耳声音。
「————唔!?」
无数的黑色羽毛于空中飞舞。
我左边的黑色翅膀被切开了一半,噗咻的一声,喷出了红黑色的鲜血。
「嗯……禁咒使若只有这点水准的话,那么靠我们也能歼灭四凶灾了。」
「————」
目前情况非常危险。
以单一个人的战斗能力而论,远远及不上贝修加姆。
要找个基准的话,大约是比马索还要差一点点。
但在这一对多的状况下,人数较多的一方战斗能力会暴增好几倍。
而若对手联手起来攻击的话,就还要再加算上去。
与四凶灾战时的一对一、诺伊丝的巨魔像等情况都不相同。
只要稍微大意——就算没有大意但运气不好的话,就很可能被打出致命伤。
他们是难以同时对付的对手。
不只是人数占优势而已,彼此间的默契也有很高的水准。
再加上两个人都是相当惯于战斗的老手。而且——
「你分析完了吗?禁咒使!?」
我躲开了塔那堤斯在说话的同时,突刺过来的十字枪。
由于十字枪有横向的刃部,所以很不好躲避。
巴尔迪亚斯现在还是张开毒膜保护著自己,并观察著维斯怀司与塔那堤斯和我之间的攻防战。
维斯怀司从我后方带著交错飞舞著的闪耀光刃,逼近了过来。
他露出昂然自得的神情,张开双手并以缓慢的步伐逐渐向我靠近。
而另一边塔那堤斯的背后则出现了白色火焰形成的巨鸟。
那与冰狼同样都是圣魔剑的能力吗?
塔那堤斯的身体与白炎巨鸟重叠之后,巨鸟就被他吸收了。
啵的一声,塔那堤斯的背上长出了白色火焰形成的翅膀——同时一口气开始加速起来。
我在千钧一发之际将上半身后仰,躲过了急速而来的十字枪后,塔那堤斯就冲到了我的眼前,拉近了距离。
塔那堤斯现在打算要做的,并非透过十字枪来攻击。
另一方面,为了要对付从背后逼近的维斯怀司,我将《狂樱》——
「——一旦被白雷之蛇缠上了,可就麻烦啰?」
突然出现了一条带著雷光,发出凌厉电流声的白雷之蛇,缠上了我的右臂。
啪叽!
电流在我的手臂上游走,这使人麻痹的冲击让我松手掉下了《狂樱》。
再转眼一看,塔那堤斯张开了嘴巴朝我接近。
囓咬——而且他的牙齿起了变化。
他整片牙齿都变得尖锐,还发出光芒。
不知为何,我的直觉告诉我被那牙齿咬到会很不妙。
但我才刚以左臂代替《狂樱》甩开后方的维斯怀司,也没空以右手去捡刀。那么——
「——咕、嘎!?咕啊!?咕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你——」
我迅速地伸出右手手指,刺进塔那堤斯的眼睛里。
一瞬之间的判断。
塔那堤斯反射性地按住眼睛,身体后仰;而我就一鼓作气,由下往上狠狠地踢了他的下颚。
我以单片翅膀的力道将身体转了一圈,让差点无法保持住的平衡感恢复过来。
在恢复平衡感的同时,我扭腰抬起《狂樱》,向维斯怀司发动攻击。
我的刀刃要砍向的目标是——他的咽喉。
维斯怀司以咽喉为中心,将光刃聚集起来作为防盾。
此时,他下半身的防御在一瞬间门户大开。
我没有错过这个空隙,朝著维斯怀司的下腹部由下往上用力踢去。
「叽耶啊!?」
维斯怀司因睪丸被踢中而满脸痛苦,身体往前倾斜。
可能是因为受到攻击的反射行动,他这次为了保护下腹部而将光刃往下方移动。
我紧接地将《狂樱》的刀身砍向维斯怀司的咽喉——然而他却勉强回过了神来,一脸拚死命地向我反击。
不愧是九歼终将,就算要害被直接打中,也很快就能恢复过来。
不过——维斯怀司过于注意《狂樱》了。
叩嚓!
随著破空轰响,我的左拳陷进了维斯怀司的颜面里。
「噗诟……!?嘎……!」
我迅速将伸出去的左臂抽了回来。
在刚才攻击时,本来还在我的周围交错飞舞的光刃之中,有几道从我的脸颊上擦了过去。
一抹鲜红,从脸颊流向半空。
只要眼球没事的话,这点小伤没什么。而且——
——好,行得通。
我刚才的动作,是模仿贝修加姆出拳的打法。
这招是以贝修加姆独特的扭腰动作与全身重心移动所施展出来,可称之为《凶击》的强烈拳击。
由于禁兽在被禁咒王束缚之前,把这一招吃了个饱,所以我现在才能自然地模仿出贝修加姆的攻击动作。
所以现在我滑向旁边躲避塔那堤斯(他已从被插眼的动摇中恢复过来)以冒著白炎的拳头所打出的一击,并同时放出——凶击!
「咕哦!?诟、呼!?」
打向塔那堤斯颜面的左拳,漂亮地正中红心。
从维斯怀司与塔那堤斯的脸孔所飞散出来的鲜血在空中飘舞。
两位九歼终将虽然被我的攻击直接命中,却还是展现了他们惊人的回复力。
两人都在一瞬间与我拉开距离。
我把《狂樱》往空中挥动,让它吸收在飘散于半空的敌人鲜血。
——这样子应该多少能提升点锋利度。
「这个男人,很异常哦。」
「是啊,他不会害怕自己受到伤害。」
「而且,他的战法简直毫无美感,没有形式与美学可言。我听闻圣树士的品德人人称颂,但看来这个男人不一样。」
「真是野蛮,那种战法就只像是单纯的野兽。」
「可能不太适合作为献给末日女帝的供品。」
「他的精神大概被禁忌咒语给侵蚀了吧,哎呀,真是可怜。」
——呼。
我吐出了一口气。
——跑来破坏圣武祭却还在目中无人地胡说什么,这些家伙。
「谁管你们的美学。」
「唉,真是可叹,无知且不堪入目。」
「战法没有美感?野蛮?可怜?无知?不堪入目?哼……你们尽量说吧,而我只管愤怒就够了。」
我将腰放低,握紧《狂樱》。
「没错……我就只是愤怒发狂到不堪入目,进而扑杀眼前的害虫罢了……面对害虫,我没有美学可谈,也完全不打算谈。只需要——击溃、杀灭。」
维斯怀司的眉头抖动了一下。
「你说我们是、害虫?」
「——我要驱逐你们,九歼终将。」
你们正打算做出,绝对不可以做的事。
正打算践踏,圣武祭参赛者们的奋斗与努力。
正打算侮蔑,她的努力。
「怎么能够饶过你们呢?」
谁管你战法是美丽还是龌龊。
「你们——」
绝对、不能饶过你们。
「选了一个绝对不能出手的日子,作为袭击日。」
我再度施展第五禁咒。
我背后的地面隆起了翅膀,自己的背上也长出了追加的翅膀。
和被砍断的翅膀加起来,合计有四片翅膀。
「禁咒使……多么阴森邪恶的身姿啊,与这美丽的国家真是不相衬。」
重新生了出来的冰狼放低姿势发出了低沉的威吓吼声。
咕唦的一声,我将刀刃刺入黑色翅膀。
「你——到底、在做什么!?你疯了吗!?」
发出无法理解的声音的人,是维斯怀司。
我就在与三位九歼终将对峙的同时,以《狂樱》刺进了——右边两片翅膀的其中一片。
这把《狂樱》吸的血愈多,就愈加锋利。
「唯有一件事,我要向你道谢。」
那个名叫巴尔迪亚斯的男人。
若是实力强大的裘莉叶同学所负责的南门也就算了,但还好这种水准的对手没有去北门或东门。莉莉小姐是个好人,而诺德先生是爱拉同学的哥哥。
这样的对手没有让那两个人碰到,真的是太好了。
「谢谢你来我这里。」
巴尔迪亚斯听了我说的话后,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这看扁人的说词还真是令人莞尔呢,禁咒使。」
巴尔迪亚斯送了我一阵有如寒空般冰冷的鼓掌。
「……我没看扁你们。」
当我前进一步时,冰狼彷佛按捺不住,张牙舞爪地朝我跳过来。
我以左拳发出凶击粉碎冰狼。
破碎四散的冰雨登时打在我的脸上。
尽管四周出现了雷蛇,我也用《狂樱》一只不剩地全部劈落。
看来这把妖刀吸了血后总算苏醒了。
但刚才冰狼与雷蛇的攻击,只不过是召唤者为了引开我注意力的幌子。一
眼球流著血的塔那堤斯绕到了我的背后,以十字枪向我攻来。
我预测到塔那堤斯的攻击,便抢先一步转身给他一记扫堂腿。
吃了扫堂腿的塔那堤斯身体浮空,我不让他有防御的机会,马上向他的颜面施展——凶击。
凶击的重心移动的感觉,我也大致抓到了。
随著皮肉搅烂与骨头碎裂的声响,塔那堤斯重重撞向地面。
就在我打算就这样直接以《狂樱》向塔那堤斯刺去的时候,光刃有如守护者般包覆住了他的身体。
是维斯怀司的圣魔剑的光刃。为了阻止我给予塔那堤斯最后一击,维斯怀司增加了身上光刃的数量,朝我接近过来。
因攻击动作而产生的空隙,没办法完全消除。
无法回避。
我把翅膀伸向前方,以翅膀包住上半身。
接著——直接冲向光刃形成的暴风雨之中。
就算翅膀会被光刃劈裂,但砍不进翅膀里头。
看来那光刃会随著数量的增加而降低威力。
不过现在我的视野被作为防御用的翅膀遮住。
维斯怀司随时都能以任何角度朝我攻击过来。
——咔铿!
「——你、看得见吗?」
「不对喔?我不是用看的。」
在光刃的乱击停息的同时,我张开翅膀。
映现在我右眼上的,是浮现惊愕的表情并抬头看著我的维斯怀司。
而我的《狂樱》确实地挡住了维斯怀司的圣魔剑。
——不要用眼睛去追踪。
「若光是以气息来说——」
与多利斯特斯会长比试时所培养出的察觉气息的战法,现在在此开花结果了。
「与《培尔康透》比起来,你们的气息要来得好读取多了。」
「培尔……什么?」
没想到不会消失的气息,是这么地容易读取。
呼——
「咕、喔……!?」
当维斯怀司正想站起来反击的瞬间,我送了他一记凶击,将他打飞到数公尺之外。我慢慢地,把身体转了过来。
「接著——」
——终于要过来了吧。
那个男人,有了动作。
巴尔迪亚斯到目前为止,都把战斗交给维斯怀司与塔那堤斯,一直在观察著我的战斗。
他的脸上浮出了胜券在握的表情。
「透过刚才的攻防后分析完毕——我已经把握住禁咒使的战斗力了。」
巴尔迪亚斯的瞳孔发出了红光。
那是……术式眼吗?
毒膜的能力来自于短剑型的圣魔剑。
而那术式眼则是——巴尔迪亚斯•诺托莫特的,特殊术式。
巴尔迪亚斯嘴角上扬,笑了起来。
「——胜率为,十成。」
……这是我从他这句短短的话所做出的推测。
他那眼睛的能力可能是类似以术式眼所获得的情报为基准,而计算出胜利方程式的能力。
因为巴尔迪亚斯一直都没有亲自参与战斗而把注意力放在观察上,所以我在某种程度上已猜测到他可能会采取分析型的战法——结果原来这是他的术式眼的能力。
意即那是与《极空》不同类型的预见未来。
已经从伤害中恢复过来的维斯怀司与塔那堤斯,在离得稍远的位置重整架势,并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会老是让那两人的攻击得逞,有部分原因是因为我要一边注意巴尔迪亚斯的动静,一边与他们战斗的缘故。
若只需对付维斯怀司与塔那堤斯的话,我想我在迎击他们时的起始动作,应该可以比在与使用《极空》的克德尔卡会长过招那时还要更快。
所以巴尔迪亚斯身上所飘散著的某种东西,就是让我感到如此的危险。
咏唱、开始。
——我一开始就明白那个男人是最棘手的。
分析敌人战力,计算出通往胜利之道的强力术式。
——但是,他也有弱点。
所以我才把这招保留到现在。
若是首次看到的招数,就不在分析范围之内。
「——第三禁咒,解放。」
我的右眼在发出巨响的同时所放射出的红黑色光线——贯穿了确信自己会赢得胜利的巴尔迪亚斯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