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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刀 千刀·铩 敦贺迷彩

二章——敦贺迷彩

敦贺迷彩是一名高挑的女子。

从外表看不出她的年龄——似乎有些年轻,却有些说不出的威严。将茂密的漆黑色的头发留得很长,分成两束扎起来。

以及黑色的巫女装束。

可能因为是首领,所以设计有些不同。

“敦贺迷彩是之前管理这个神社的神主的姓名。我只是为了方便才自称的。以前的名字?忘记了。好像是,没有过吧。因为山贼是不需要名字的。”

她爽朗地如此说道。

结果,因为没事可做,于是七花便找个地方坐下来。他决定把阶梯当成椅子,坐到了刚刚登完的千级阶梯的第一千级上。正好处于三途神社的大鸟居——比位于阶梯中途的那些鸟居要大一两圈的石制鸟居——的正下方。无例外的,七花和烟一样喜欢高处,所以有一瞬间想过“干脆爬上鸟居坐在上面吧”(目前他没有足够的知识让他意识到这种行为是个多么遭报应的事),能笔直的俯瞰一千级阶梯的风景就让七花十分满足了,所以他觉得没有那样做的必要。

忽的,回头。

可以看到不逊色于一千级阶梯和巨大鸟居的雄伟祠庙。是个被精心维护的漂亮的权现造。所谓权现造就是用石屋将本殿和拜殿连接的,别名八栋造的建筑样式,虽然刚才咎儿如此告诉过七花,但他已经忘了那种事,只是一心觉得好漂亮啊。看来他至少还有这种程度的感性。只不过,就算被直到最近对建筑物的全部知识只有不承岛上的挖地式小屋的他表扬说“好漂亮啊~”,谁也不会觉得开心的。

奇策士咎儿,以及前山贼的巫女——敦贺迷彩,两个人,仅仅两个人,正坐在那座本殿之中。

他们在——交涉中。

“……呒呒嗯。”

当然。

七花知道在交涉的场面里就算自己一同出席也不会产生任何利益的——不对,基本上七花只能捣乱吧。明明帮不上忙却乱插嘴,把对话搅乱罢了。所以他知道咎儿为什么会说,“七花,你就到那边去玩儿吧”——叫我一个人玩什么呀,怎么能偏偏这样说我呢太过分了。虽然心里这样想,哎,他还是能理解的。

只是,掠过他脑海中的是上个月的事件。

下酷城城主,宇练银阁。

拥有绝对领域的,拔刀斩高手——

他在交涉中,竟然满不在乎地砍向作为幕府的人的咎儿——还好七花在紧要关头及时发觉才没有出事,可是如果当时七花不在场的话,咎儿一定会被一刀两断的。

自夸自己比窗户纸还弱的咎儿。

不佩戴一切武装的,奇策士。

之所以如此像七花这样的存在应该是必需的,而且他认为就算在交涉的场合下也不应是例外——。

四季崎记纪的刀之毒。

一旦持有,就想要砍人——

——不。

这点事情,咎儿也应该明白。咎儿不可能想不到连七花都能想到的事情——就算如此,经历过上个月的事件,仍要让七花离席,应该有什么确实的战略才这么做的吧。

——说来,她是一个人来不承岛的——所以胆量方面可以为她打包票。

就算七花担心也没有用处。

咎儿她大概,就算像这样和七花两人进行征刀之旅——她在心态上应该一直是在一个人旅行吧。迟钝的七花也能明白这种事。

而且,他觉得这样就可以了。

自己是一把刀。

鑢——名为虚刀流的,一把日本刀。

出席重要的会议时,从腰间卸下刀是应该的——七花想起在不承岛进行交涉的时候,姐姐的七实将咎儿例外性地佩戴的刀收起来了。上个月在下酷城只能算是个例外。

——确实,不同啊。

宇练银阁和敦贺迷彩,他们是不同的。

宇练,他可以说是一把亮出刀身的刀——和他所使用的剑法正相反,他自身的存在就像是失去了刀鞘的刀一样。可是迷彩却不同。说到底——

——对了。

她没有佩刀。

如果她不是像真庭蝙蝠那样把刀收进自己的体内的话——可以说她身为一千把刀的所有者,却连其中的一把都没有持有。

——毒。

像她那样的话,就不会被刀的毒性侵蚀的。

实际上,从阶梯的第八百五十级开始越过现在被七花坐在屁股下面的第一千级,直到境内,七花以及咎儿和她同行了——被迷彩目睹到公主抱的咎儿当时已经放弃了一切,到了最后都没有让七花把自己放下来——对着立刻表明身份的七花和咎儿,她仿佛是在迎接十年未见的朋友一样,爽快开朗地接待了他们。

“啊哈哈。”

像这样快活地笑着。

“是幕府来的啊——原来是这样啊。哦不不,我相信你们哦。因为像这种话题,相信的话会更有趣的嘛——。”

咎儿恐怕在到达境内的一百五十级之内,已经定下了交涉的方针。虽然不至于在一百五十级之内就完全理解了迷彩的本性,但为了决定对话的流程这样就足够了。

最坏——也要争取到一对一。

她如此说过。

——不过看起来不强嘛。

虽说她的个头高,但那只是在女性当中——在七花眼里,她不算高。她看起来也没有严格锻炼过的样子。当然了,对人经验稀少的七花是没有一见面就能推测出对方战斗力的能力的——

不过,既然她不佩刀。

不佩刀——即无刀。

“虽说是个神社,如今也只是形式上罢了。”

她在阶梯的途中说道。

“连一位神官都不在。这个神社只有包括我在内的巫女——就像佛教的尼姑庵一样。”

七花向迷彩提起了在下界看到的黑巫女们的,奇妙的打扮。没有佩刀,也没有在面部贴上咒符的迷彩的模样,除了本应是红色的裤裙变成了黑色之外,便没有奇怪之处——所以与她相比之下,更能凸显下界的黑巫女们的奇特。

“不止是下面,在上面也有哦。”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迷彩仿佛在岔开话题一样,向七花回答了有些偏离原题的台词。

“大约有五十人吧。毕竟,这里算是个武装神社——所以下界的安保也是工作之一。嘛,因为我们神社要养活的人数太多了,所以不让她们分散开的话会挤爆的。”

七花在听着咎儿的话的时候,模糊地认为一千名巫女是迷彩山贼时代的同伴——但看样子他错了。据说在七年前,她继承这个神社之际——她就完全洗手不干山贼的勾当了。而且再也没和当时的同伴们见过面。

虽说如此。

即使是这样,七花还是觉得这个神社有些奇怪。

偏离主流——好像是这么说的。

“捏~~……。”

思考的问题明明不难,但七花已经觉得脑袋快要炸开来了,于是他就咕噜一下放倒上半身仰面躺下。如果鸟居是个断头台的话,他的姿势正好是面临死刑的死囚了。摆出这种姿势的他的视野中——映入了数名巫女。

黑巫女。

和在下界看到的是同样的打扮。

全身黑衣的——巫女。

以七花的人类识别能力,实在是无法区分开穿着同样的衣服,同样佩着刀,同样地贴住咒符的她们——看起来所有人都一样。不对,在这种情况下不止是七花,大部分人都会这样吧。咒符正好遮住了脸部,而且所有人都留着差不多的发型。

“映像化的时候应该会很简单吧。”

迷彩这样说道。

七花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

要是做成写实风格的话怎么办啊,咎儿如此回答她,这句话七花也同样地听不懂。嘛,就算不懂也没关系。而且这也许是不应该懂的东西。(译者:难道西尾早就知道这小说会拍成动画!?)

虽然如此,即使她们看起来是同一个模样,七花觉得她们的地位大概比在下界一带做着安保工作的黑巫女们高吧~。

——说来,还有一件事。

除了雇主的咎儿单独和敌人交涉一事让他担心——先不管它(既然交涉已经开始,那就没有自己插手的余地了),还有另一件让七花在意的事情。

那就是千刀“铩”。

在境内好像在做着什么工作的五十名黑巫女——虽然还没有见到她们所有人,但她们应该都是佩刀的——她们都将刀插在腰际。偶尔能看到插在右侧而非左侧的,这种人大概只是左撇子罢了。

总之——那就是,千刀“铩”。

咎儿如此说过。

可是——七花却对此没有切实的感受。

同样是上个月。在下酷城打瞌睡的宇练银阁插在腰际的斩刀“钝”——看到它的瞬间,七花凭直觉看出那把刀就是四季崎记纪的完成形变体刀中的一把。

他可以确信。

而他的直觉是正确的。

当时认为那只是个毫无根据的想法——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应严禁冒失的判断,当时这样认为。

只是,过后将这件事告诉了咎儿后,她说也许作为剑士的七花能够从四季崎记纪的刀感受到某种东西。

虽然灵魂会寄宿在物品上什么的是个非现实的想法,但七花觉得这或许会真的发生——

——可是,感受不到。

完全无法从黑巫女们所持的刀得到像上个月一样的某种感觉——不论是下界的黑巫女的刀还是这个境内的黑巫女的刀,均感受不到。

让人觉得——只是普通的刀。

不禁如此认为。

——哼。

那只是在消遣时说的话。咎儿她肯定已经忘记了七花提起的这件事吧——不对,以她的记忆力应该是不会忘记的,所以那个记忆大概被放在了不怎么重要的位置吧。如果不被提起便不会想起来。可能感觉到了某种东西——连他自己说出的这句台词,恐怕只是随便说说的。

但是,七花却认为这是个有趣的想法。

虽然是个非现实的。

七花觉得这或许会真的发生——而且确实觉得如果这种事发生就好了。

灵魂寄宿在物品上。

灵魂寄宿在刀上——这也是。

名叫鑢七花的,一把刀的问题。

——只是,哎。

咎儿断言的时候是那么地确信,所以绝不会有其实黑巫女手中的刀不是变体刀这种真相的。所以斩刀那次的感觉只是没有根据的误会吧,于是七花不再去想它。

“哟~—。”

碰巧有一位黑巫女走到七花的身边——她并不是找七花有事,只是为了下阶梯而走过七花的身旁罢了——七花心血来潮地向她搭话。心想如果顺利的话,就能问问她“脸上贴着那种咒符还能看清前面吗”之类的。

“…………!”

她吓得缩起身子,一溜烟儿沿着原路跑回去了。

目瞪口呆的七花。

如果是男子,被搭话的女孩逃走应该会相当难受的,可是七花却没有这种感受。只是,她的态度奇妙到连这样的七花都觉得奇怪。敦贺迷彩,虽然是一名巫女,但也是这个神社的首领。既然如此,她对上司的“敌人”的七花感到恐惧也不是不能理解——可是,就算这样也太奇怪了。

——与其说是敌对的态度——

不如说是单纯的害怕着。

可是,害怕七花的什么呢?

七花连对迷彩都没有说过自己是虚刀流——所以黑巫女不可能知道自己的。佩刀的她,为什么会害怕一个未佩刀,仅仅躺在地上的男子?

——好怪异的神社。

说来,如果只有巫女的话,从一开始就不能构筑起作为神社的体系——迷彩自己也是这么说的。

一边怀念着在京都被咎儿拽去参拜的八幡神社,七花缓慢地闭上了眼睛。

他决定睡一觉。

醒来的时候,交涉应该已经结束了吧。

被带到了铺有地板的房间。在走到这里的途中,以及在本殿的走廊上看到了几名黑巫女,不过这个房间却是空无一人的。咎儿可以确信,迷彩至少有单独和自己两人对话的意思。其实她原本有些戒备对方的伏击来着——

——虽说如此。

这名女子有这种气质——因为有这样的确信,所以虽戒备但并不担心。

“哼哼,好了。”

连坐垫都没有铺,先进入房间的迷彩就盘腿坐下了。然后催促咎儿坐到自己的面前。听凭她的话,咎儿正坐到迷彩的正前方。

“好有趣的头发啊,小姑娘。”

迷彩一开口便如此说道。

咎儿的头发从根部就是白色的——这不是染色也不是脱色,而是以某个事件为起因,变成了天然的白发。以咎儿的年龄就一头白发,让她显得非同寻常。所以,她已习惯了被他人对此说三道四。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任何感受。不过。

“我没有年轻到被你叫成小姑娘。”

清清楚楚地这样说道。

已经被她看到了公主抱这个丢人模样,不能再被她轻视了。虽然迷彩在嘴上说着相信她是个幕府之人,但谁也不知道实际是怎样的——正在被她度量也说不定。

“就是小姑娘啊。在我的眼里。”

可是,迷彩却这样说。

“原来如此,小姑娘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年轻呢——我也是,没有外貌般的年轻。”

“……我想也是。”

还说什么外貌般的——和七花不同,连对人类观察力有自信的咎儿都看不出敦贺迷彩的年龄。虽然能肯定比咎儿和七花要年长——但是,怎么都无法确定年龄。连推测都很难。

——前山贼。

实在看不出来。

不,她那可以说是爽朗的氛围,跟以自由、阔达、放荡、无赖为卖点的山贼似乎有些相似之处——不过又有点脱离世俗的感觉。

——又不是岛上长大的不谙世事之人。

位于一千级阶梯之顶的神社。

正所谓脱离了世俗。

只是,既然作为武装神社,负责出云大山一带的安保,是无法真正脱离的。

“迷彩小姐——。”

“好了,不要这么着急——哦,来了来了。”

迷彩委婉地制止了想直接进入主题的咎儿。还以为她要干什么呢,拉开房门,有一名黑巫女走进房间中。手里提着一盖大酒壶——她什么都不说,就把那个酒壶文静地交给迷彩,然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快步走出房间。

拔出塞子,迷彩咕咚咕咚地豪爽地对嘴喝起酒来。然后迷彩在咎儿的面前放下了那个酒壶。

“喝吧。”

“…………。”

“我的主义就是,只和肯跟我一起喝酒的人谈重要的话题。”

如你所见里面没有投毒——迷彩说。咎儿不发一语地用双手拿起酒壶,一口气喝下酒壶里的液体。

好像是神酒。

据说——没有讨厌喝酒的神仙。

只是,既然备有作为供品的神酒,那么看来三途神社并非完全没有发挥神社的功能。就算没有神主,还能做些最低限度的事吧。

“喝得痛快。”

“哼。”

听到迷彩似乎好笑的说辞,咎儿咚一声把酒壶放到了地板上。轻轻擦拭了嘴角后,

“这样就行了吧。”

如此说。

依旧是高傲的语气。

看来虽说是交涉,她根本没有谄媚或奉承的打算。

“当然。这样一来我们就是朋友了。可是把那个男孩排挤出去不太好吧?这不是跟他也有关系的话题吗?那应该是小姑娘的男人吧?”

“那是我的刀。”

咎儿说。

“戴着刀和一个没有佩刀的人对话,有违我的主义。”

“哼~。是刀啊。”

迷彩笑道。

……被她目睹了被公主抱的模样还说什么装酷的台词,可能确实缺乏说服力吧,咎儿如此反省。那个果然是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挽回的失分。

“嘛,小姑娘。其实我已经猜到了你打算说的内容——是关于四季崎记纪的,变体刀吧?”

千刀“铩”。

四季崎记纪的十二把完成形变体刀之一。

“……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幕府对这个自治区出云出手,在历史上,在事实上,只有一次——不用说就是旧将军的刀猎令的时期。”

“…………。”

“在我当山贼的时候,上一代的那帮人经常提起过当时的打打杀杀——都是吹牛皮的话。无聊之极,又不是您们自己跟旧将军战斗的——。”

迷彩,仿佛正在想起自己的山贼时代一样眯起眼睛。

“何况,听说你不是军所的总监督吗。那么十有八九是关于千刀‘铩’的事啦。”

然后,看向咎儿。

“怎么。有颁布刀猎令了?可是只有两个人的旅途,还真是不让人放心哪——。”

“似乎很近但你错了——不过可以说几乎是正确的。既然你已经看破我们的意图到这种程度,那么话就好说了。”

在爬阶梯的时候,原以为是自己在试探着对方,但情况似乎并非如此,对方也是——不是也许也不是现在才开始,而是从最初的阶梯就开始打探咎儿他们。若非如此,她是无法像这么准确地看破咎儿他们的目的的。

“我们的目的,如你所料是征刀——职责就是征缴连旧将军都未能收集的,四季崎记纪的十二把完成形变体刀。”

“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国家的安宁。”

“哼~。”

将咎儿做作的话,迷彩做作地听取了。

产生了互相欺骗——互相嘲弄的空气。

咎儿感觉到对方和宇练银阁——以及在不承岛上与七花和七实岁当对象的时候完全不同——当然了,敦贺迷彩可是站在千人之上的组织的头领。不过,作为交涉对手,这样会更好办。

说实话,奇策士咎儿并不是带着可靠的措施进行交涉的——不像七花相信的那样,拥有着实的策略。

反而可以说她什么都没有想过。顶多,反而认为不这样就无法进行交涉了。

如果不着样——就无法应付。

四季崎记纪之刀的所有者。

应该毫无例外的——坏掉了。

为了应付任何发展,必须摆好架势——

“我们已经得到了十二把当中的,两把刀。”

“哦?”

这是迷彩第一次做出了显得意外的表情。明显是开始对话题感兴趣的样子——和咎儿算计的一样。这个情报先作为伏笔,过后就会起到作用的。

咎儿继续说道。

“从美浓的泪磊落将绝刀‘铇’——从因幡的宇练银阁将斩刀‘钝’,已逐个完成了征缴。若你是千刀‘铩’的所有者的话,至少听说过刀的名字吧——”

“拥有绝对之坚固的永久机关绝刀,世上不存在无法斩为两半的斩刀——啊啊,知道呀。哼~——好厉害啊。”

迷彩好像在直率地佩服。

“连旧将军都没能收齐的刀,已到手两把了——吗。了不起。”

顺带一提,美浓的泪磊落是,这个时代的一开始的绝刀“铇”的所有者。与真庭蝙蝠协作,咎儿从这个磊落处确实得到了绝刀——但是在其后因蝙蝠的背叛而遗失了一次这件事,这时是不说为妙。这个是没有必要向交涉对象提供的情报。当然,也不会特意公开在其后虽得以征缴到越后的伤木浅虑的薄刀“针”,但又因为日本最强的剑士锖白兵的背叛而遗失。

征缴的过程中,瞄准两把便得到两把。

这个印象很重要。

接着,咎儿说道。

“你的千刀‘铩’就是第三把。”

“原来如此——可是啊,小姑娘。小姑娘你也是——那个男孩也是,并不是采取了正当的手段征缴到那两把吧?依我猜如同刀猎令的——。”

“我们没有蛮横到刀猎令的程度。时代已经不同——虽然我确实无法否定你的说辞,但至少我是希望可以的话用和平的方式在台下办事。”

“可以的话,吗。”

“是的。”

咎儿无视迷彩讽刺的反应。

这一点她已经有所觉悟了。

“毕竟我是幕府的人——虽然是个自治区,但我也多少通晓这个出云的情况。包括出云大山,三途神社——其承担的情况以及背后的情况。敦贺米迷彩小姐——如果你肯让出千刀的话,幕府可以接手那背后的情况。”

“哼~。”

那又怎么了,迷彩的态度就像在这样说似的。

不知那是虚张声势,还是处于本心。

前山贼——如今为神职。

不管是那一边她都不是个能用理所当然的交涉说通的性格的对手,也许是这么回事吧。不,所白了,不只迷彩,住在自古以来就是自治区的出云的人们,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幕府或将军家之类的权利。

自治区——虽然听上去好听。

事实上,等于是国家基本放弃了管理。

说什么明哲保身。

幕府对出云插嘴的只有刀猎令那一次——如果这样想的话,再一次认识到了旧将军的天不怕地不怕。

虽然他是位生活在咎儿出生前很久的人物。

不禁让人想知道他其实是怎样的人物。

“我觉得——是个不错的提议。”

“确实。我也觉得很不错哦。只不过——事情太简单了,不够好。”

“太简单了?”

“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认为,世上会有不伴随觉悟就能得到的东西——话说回来,小姑娘。”

迷彩忽然说道。

“刚才,你说过吧——‘戴着刀和一个没有佩刀的人对话,有违我的主义’。”

“……?”

“说过吧。”

“那个——是说过。”

“这句话,一半正确——还有一半是错误的。不过,在错误的地方又有一半是正确的——就结果而言是个完全正确的判断。”

“……你在说什么?”

“莫名其妙的话。”

迷彩从咎儿的面前拽走酒壶,和刚才一样豪爽地喝了起来。

“我想问一件事。”

“什么事。”

“不用说,是关于那个男孩的——小姑娘为什么没有佩刀,唉,看得出来。小姑娘的身体怎么看都不适合战斗——就跟身上没长肌肉似的。只是,那个男孩不知是怎样的?小姑娘说了那男孩是一把刀——可是他看上去没有佩刀嘛……藏在哪里了吗?”

“他就是那种性质。”

虽然内心有点犹豫。

咎儿决定现在表明七花的身份。

“他的名字是,鑢七花。虚刀流第七代当家,鑢七花。”

“虚刀流……第七代。”

看样子迷彩也听说过,她就像这样重复着咎儿的话,沉默了少许。然后又说了一遍“虚刀流啊”。

“原来如此——所以才说是一把刀哪。”

“只是有点锋利过头了。”

虽然是个为了交涉的说辞,但这却是她以此为接口的真心话。

“就用那把刀,斩了泪磊落和宇练银阁。”

“斩了。”

咎儿没有停顿地回答了对方试探自己姿态地提问。在那两人中,七花实际上用虚刀流地招数斩杀的只有宇练银阁,葬送了泪磊落地是真庭蝙蝠——既然七花斩杀了蝙蝠,那么这时点头应该不算什么谎言吧。

这样,威胁的效果更佳。

“可是,不要误会了。两边都是双方同意的决斗。说实话我也难以理解——所谓剑士,看样子是只能以刀交谈地生物。”

“双方同意的战斗……明明依仗着权利,还真能说哪。不过,嘛——如果是争夺四季崎之刀的话,这种方法也许最合适。”

“我希望能以和平的方式在暗地里办事。这是不带半分虚假的真意、真心话。请你相信。”

“……大乱之英雄,虚刀流。无刀的剑士——。”

不知迷彩她有没有在听咎儿的话,这样嘟哝着。

“我对他感兴趣了——不对,该说是我地血液在骚动吧。不管怎么说,我对他很在意。如果那个男孩的虚刀流和我的千刀流碰撞的话——赢的会是哪一边呢。”

“嗯?”

千刀流?

那是——什么?

“看来我要在刚才的那句话后面再加上一句。一半正确——还有一半是错误的。不过,在错误的地方又有一半是正确的——就结果而言是个完全正确的判断。可是——看来在根本上还是错误的。所以——对我来说更省事。”

“……到底,你在说什么?”

“我说过,是莫名其妙的话哦。”

敦贺迷彩说道。

“好,知道了。小姑娘——不,奇策士咎儿小姐。以下是我作为出云大山三途神社的首领的结论——只要你答应我小小的条件……我就可以把千刀‘铩’让给你。”

“嗯……。”

听到向自己走来地脚步声,七花睡醒了。

咎儿站在头顶。

敦贺迷彩站在她的身后。

看样子交涉已经结束了。

“怎么样?”

七花单刀直入地问。

很遗憾,咎儿不高兴地如此说。

“是最坏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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