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城里的作战会议之后,我跟白雪就用雪撬载著行李,前往巨人族会经过的路线。
一抵达我们的目的地——没有树木的雪原之后,我们火速著手准备发射迫击炮。
我们首先从雪撬载运的行李当中拿出铲子。
起初从寻找平坦地面进行整地开始。
将地面整地过后,就把底座谨慎地压在上头。
接著开始组装运来的迫击炮。
将枪管对准目标,再装上瞄准具就完成了。
之后只要等看到目标(敌人),再做细部调整就行。
我拍掉手上的脏污向白雪搭话。
「怎么样,白雪?能顺利滑行吗?」
「嗯,不要紧。毫无问题喔。」
在准备迫击炮的期间,我让白雪练习滑雪。
由于我也做完准备,于是就稍微练习滑雪。起初因为很久没滑,所以忘记身体要怎么动,但在练习的期间找回了感觉。
白雪也如同她本人所说的,毫无问题地滑了起来。她的运动神经真是出类拔萃。
「滑雪练习就先到此为止吧。巨人族差不多要来了吧,我们必须要随时都能够行动起来。」
「我明白了,可是能够再滑一下下就好吗?我想最后再一次确认滑雪的感觉。」
「好啊,不过不能滑得太入迷喔。」
「我知道啦。」
白雪答道,她在让身体记住滑雪的感觉。
我瞄了一眼那样的她,接著为了慎重起见,再一次对准备好的迫击炮进行检查。我们的肩上,可是担负著住在诺尔地波登上万居民的性命。再怎么神经质也不为过。
顺带一提,迫击炮也分成好几种,一般口径为六十公厘等级的迫击炮,会由五至六人左右的分队进行射击。
观测手(通常是指挥官)会测量跟目标之间的距离和方位等射击所需的情报。
瞄准手则根据给予的情报进行瞄准。
跟著装填手将炮弹(弹药)装填到长筒里发射出去。
剩余的两至三名则是供弹手,为了补给弹药而待命。
这次我们使用的迫击炮是「M二二四 六十公厘轻型迫击炮」。
规格如下所示。
口径:六十公厘
枪管长度:一百一十公分
重量:二十一•一公斤
发射速率:每分钟连续二十发
最快每分钟三十发
射程距离:最短七十公尺 最长三千四百九十公尺
这是美军以越战的经验为基础,所开发出轻巧又强大的步兵武器。
口径是六十公厘却拥有跟「M二四A一 八一公厘迫击炮」同等的攻击力。并且「M二二四 六十公厘轻型迫击炮」最大的特色就是,在紧急状况下可以单人手持发射。
做法是不用脚架,底座也使用专用的铝制M八型。
用戴上手套的左手抓住炮管,以右手操作扳机。
把射击选择钮切换到S(安全)装填炮弹。
射击选择钮切换到T(扳机发射)以后,就握住附在炮管底部的扳机发射出去。
「M二二四 六十公厘轻型迫击炮」除了攻击力高,关键时刻也可以一个人使用,因此便让梅亚协助我制作了。
这次因为有白雪在,所以没必要独自单手握持射击。
白雪练习完滑雪以后回来了。
她把雪杖跟板子插在离迫击炮有些距离的地方。
「滑雪会流不少汗呢。」
「是啊。虽然也是因为穿很厚的关系,衣服底下都被汗水弄湿了。」
「咕噜。」
「……白雪小姐,你为什么喉咙发出声音?」
「没、没关系吧。这里只有我们两人。在雪原上不会有人看见,我可以久违地闻闻你的气味吧!」
白雪的眼神一变,喘著粗气逼近我。由于十天以上没见面,所以出现戒断症状了吧。
她真的是从孩提时代就完全一个样没变过!
「不,白雪,好歹巨人族应该很快就要来了,还是老实点待命比较好……」
「一下下,只要让我闻一下下就好!就一下下!」
「你也太拚了吧!」
白雪忽略我的吐嘈,逼近我想闻我的气味,但震动让她停下了动作。
「嘶……嘶……嘶……」还一并听到宛如打雷的声响。
以诺尔地波登为目的地猛冲的一群巨人族现身。
「来了、来了、来了!白雪,准备炮弹!」
「收到!」
白雪依照指示将手伸向迫击炮的炮弹。
我再次察看进攻的巨人族身影,调整准心。
如果是在前世的地球上,可以用GPS跟弹道电脑进行准确的炮击,但这里当然没有那种东西,所以全都必须由我们自行处理。
白雪把炮弹递到我手中。
「来,琉特,炮弹。」
「谢谢。」
我将接过的炮弹一半送进炮管里头。
这次使用的炮弹不是美国的东西,而是采用德式来制作的。
那就是三九式弹跳迫击炮弹(Bound Bomb)。
一般的迫击炮会在地表爆炸,但当地表是泥土或雪地的状况下就会深陷进去失去效果。因此要用时间引信让其在空中爆炸。
然而对于场上的士兵来说,在战场上要仔细设置引信,还要在射表跟复杂的计算等等上头花时间并不受欢迎。
他们当然是喜欢装填完炮弹后就发射出去。
于是德国陆军开发了划时代的炮弹。
那就是三九式弹跳迫击炮弹——Bound Bomb。
乍看之下外表类似传统型炮弹,但三九式弹跳迫击炮弹分为弹头部跟弹体(胴体部分),弹头部透过插硝跟弹体互相结合。
弹体使用的是短延发引信(调整为著弹后经过极短时间便会爆炸的引信),但头部则使用推进药和触发引信(瞬发引信)。
在著弹的同时,就会启动弹头部的瞬发引信,让推进药爆炸。
弹头部跟弹体相连的插硝遭到破坏,弹体便会飞到空中。
当弹体飞到某个高度之际,就会透过短延发引信使弹体(主要炸药)爆炸。
所以即使不用复杂的时间引信,也能得到期望的空中爆炸。
考量到花费的工夫,比起时间引信还是尝试三九式弹跳迫击炮弹比较明智。
「那我们要上喽!做好觉悟了吗?」
「当然了!随时都可以喔!」
耳闻白雪的回应,我也用力地点点头双手放开弹药。
「发射!」
咚的一下响起发射声,炮弹向著一公里前方正在进攻的巨人族发射出去。突飞猛进在地面上引起一次小型爆炸,接著本体被带到空中引发主要爆炸。
作战开始的爆炸声响彻了云霄。
然后接下来炮弹「咚!咚!咚!」地发射出去。
三九式弹跳迫击炮弹本体抬高到适当高度后爆炸。
进攻诺尔地波登的那群巨人族遭到爆炸的冲击波吞噬。
爆炸声奏响,细雪飞扬。
因为实在飞舞得太夸张,一时之间遮住了那群巨人族。
但我完全不在意,只是重复把炮弹放进炮管、回避、压住耳朵。
为了将一群巨人族吸引到我们这边,我投入目前拥有的所有炮弹。我不认为这些炮弹能打倒所有的巨人族。
只要能吸引对方的注意力,让它们改变前进路线就好。
砰轰!
岩块通过我们的正上方,而后著地。
虽然我们距离掉落地点有一大段距离,但汽车大小的岩石丢过来,还是让我感到胆战心惊。是其他巨人把遭到迫击炮破坏的同伴身体丢了过来。
此地不宜久留,风险实在太高了。
「白雪,撤退!撤退!」
「收到!」
我们把迫击炮放在原地,踩上雪板手拿雪杖滑了出去。
拉开好一段距离后,岩石掉在我们原本待的地方,诱爆了剩余的炮弹。
「「——————!」」
背后响起了爆炸声。
我跟白雪简直就像是好莱坞电影的爆破场面那样被逼著出发。
一回头望去,只见巨人族如同计画般了解到我们是威胁,改变了前进方向。
引诱失败的巨人族,在群体的后方大约有二十尊。这二十尊朝著丽丝她们所在的诺尔地波登去了。
透过迫击炮的三九式弹跳迫击炮弹,击倒了大约十尊。
剩下大约七十尊的巨人族追著我们跑。
虽说是按照计画,但那幅景象简直就像是恶梦。
如果是在梦中,被踩扁就会清醒过来,但这是现实。要是被追上,肯定会被杀掉。
「白雪!要再加快速度喔!」
「我明白了!」
我们把雪杖刺进雪原里加快速度。
幸亏有肉体强化术的辅助,又是个缓坡,每当雪杖一动,都会更加提升速度。如果不是用滑雪,想必老早就被巨人族追上了吧。它们的步幅压倒性的大,因为不是生命体也不会感到疲累。是极为难缠的对手。
不过,我原本以为再这样继续冲也不会被追上,应该能抵达目的地,但——
「琉特!是长矛!它们拿著长矛喔!」
我听见白雪的声音回头一望,看见它们把手上的巨矛高举过头。
跟著顺势丢出去!
只要一支想必就能轻松粉碎普通城墙的质量武器,有几十支同时扔了过来。
长矛以我们为目标迅速逼近,那种魄力别说是胆寒了,根本是恐怖到会结冰。
「白雪,躲避!躲避!」
我光是大喊就已经拚尽全力了。
那不是我这种程度的盾牌挡得住的级别,我看准倾泻而下一大堆长矛的影子专注躲避。
我只能持续强化视力,从洒落的长矛雨的阴影看出轨道后专心闪避。
大多数的长矛在到达我们这边以前便已失速,掉落在后方,但并非全都是如此,插进我们身旁的长矛扬起雪花,把视野染成一片白。在穿过白色雪帘以后,长矛溅起的雪花又再次封闭视野。
我切实感受到背后的冷汗犹如瀑布一般直流。
「呀啊!」
长矛在白雪身旁著地。
体重轻的她无法耐住冲击,整个身体悬空。
「白雪!」
「琉特!」
她飞的方向正好。
由于肉体强化术跟魔力量的多寡,她的速度要比我来得更快,因此滑行在我前头。飞上天的方向也恰巧是我的前方。
我紧紧抱住从天而降的白雪!
顺利地用公主抱住了她。
「谢、谢谢你琉特,得救了。」
「似乎没有受伤呢,你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
我打从心底松了一口气。
白雪如今放开了雪杖,右脚的雪板也或许是因为四散的石子而断掉了。这下子就不能滑雪了,然而马上就要变成陡坡。那么还是就这样抱住比较好吧。
当我要开口告诉她那些话时,突然之间会让人误以为是震度五地震的冲击袭向我们。
「…………!」
巨人族投掷的巨大岩石掉在前方,堵住前进的方向。
由于加速过快,我们没有余力绕从左右闪避。
再这样下去要不是直接撞上,就只能抵销冲劲停下来了。
无论如何都会被巨人族追上杀掉。
「琉、琉特!怎么办!」
我的大脑全速运转。
「白、白、白雪!用冰冻!你把我们滑行的地方冰冻起来!」
「!收到!」
白雪理解我这番指示的含意,伸出手行使魔术。
「冰雪之龙,回应我的召唤吧。在我眼前创出冰河的世界!永久冻土(Permafrost)!」
是冰与水的复合魔术。
我们滑行的行进路线遭到冰冻。
简直就像是前世地球上所说的滑雪跳台那样的状态。我就这么抱著白雪,注意保持平衡滑上挡住去路的巨石。
我们就这样乘势从现成的滑雪跳台上一跃而下!
「哇啊啊啊啊啊!」
「啊哈哈哈哈!这还真厉害!」
我的口中发出没出息的尖叫声,白雪则是发出开心的笑声。
请想像一下。
虽说有用魔术辅助肉体跟视力,但是一个外行人从奥运用的那种滑雪跳台飞上天。
会感到害怕也是无可奈何的吧。
我把全身用魔术强化短短数秒。
为了不让白雪咬到舌头,我留意膝盖保持缓冲,顺利在雪原上著地。
这种事我再也不想做第二次,对心脏太不好了。不过也不全都是坏事。
多亏这种「I can fly!」的状态,让我们跟巨人族拉开了一大段的距离。
从斜坡下滑的速度也已经加速到跟汽车一样。
在最后的转角向左弯。
之后只要照这样直直滑行,就会抵达预定地点的深谷。
接近目的地时速度渐渐变慢,最后彻底停下。
我们在距联系深谷的桥梁有些距离的地方拆掉雪板。
如果停下的地方太过靠近,有可能会失误坠落,因此拉开了一段距离。
有座用木材跟坚固绳索搭出的桥,联系著不见底的深谷之间。
深谷之间大约相隔一百公尺。
我放下白雪之后,为了在过桥以前打出信号,于是拿出为了不致掉落而装在腰间的「GB一五」四十公厘附加型榴弹。
GB一五可以未经加工装在AK系列上,也可以单独使用。
「琉特,快一点!总觉得天气变差了喔。」
白雪催促著花费一番工夫准备的我。
的确天气从刚刚开始就不对劲。开始刮起轻微的暴风雪了。
要是真的刮起来,即使发射当作信号用的照明弹搞不好也无法观察到。
「抱歉,再一下下就完成了。」
我嘴巴一边动,手上的动作也没停。
我伸出右手用手臂压住一边耳朵,另一边则用左手压住。
右手手指握住GB一五,扣下双动扳机发射。
照明弹顺利升空,周遭一时之间覆盖在一片强烈光芒之下。
由于下起暴风雪与强烈光芒的缘故,我一瞬间反应迟了一下。
「琉特,快趴下!」
「!」
白雪注意到飞来的岩石,整个人压在因为射击完毕松懈下来的我身上。
岩石随即飞过上空。
是巨人族朝我们丢来的。
多亏有滑雪跳台,我们跟巨人族之间还隔著好一段距离。
要是先前那么大颗的岩石,是丢不到这边的吧。
然而它们如今把比先前还小颗的岩石丢了过来。
用人来打比方的话,先前的岩石是篮球尺寸,但这次丢过来的是棒球大小。尽管质量大幅变轻,但也因此拉长飞行距离。
明明相隔好一段距离,还能丢到我们这边。
「谢谢你,白雪。得救了。」
「不,不客气。话说琉特,你看后面。桥因为刚刚那颗石头坏掉了!」
「咦咦咦!」
我听见她指出的事回头望去。
正如她所说的,刚才攻击的岩石跟桥撞个正著。
主要使用木材的桥梁,轻易地遭到破坏了。
要到别座桥就得移动数十公里,深谷之间相距约一百公尺。
用肉体强化术辅助身体,加上助跑跳过去,搞不好勉勉强强能够过得了,但是我们必须专心闪避巨人族丢过来的岩石攻击,因此没有那种余力。
再加上开始刮起暴风雪,视野很差、侧风又强,是最糟糕的状况。
我们总而言之用肉体强化术辅助身体。我跟白雪一起集中精神闪避岩石。
「琉特,怎、怎么办啊!」
「总之还有活路!克莉丝会引发雪流,巨人族会一起被冲走。届时它们应该就没空丢岩石了。我们再趁机跳过深谷!」
我出声答覆焦急的白雪。
无论如何,没有引发雪崩我们就没命了。
负责雪崩的是PEACEMAKER的狙击手——克莉丝•甘史密斯。她绝对会引发雪崩。
不单单是克莉丝,我跟白雪也信任著保护城市的丽丝跟席雅、梅亚她们,在倾泻而下的岩石之前,只一心一意地闪避。
▼
作战开始后,克莉丝一准备完毕,便跟白狼族的男性们一起登上雪山。
他们是为了克莉丝猎杀「王绒鸭鸟」的猎人身手著迷,自愿担任这次作战的志愿者。
年轻人们每个都是魔术师,因此他们让克莉丝坐上雪撬,一鼓作气冲向目的地。
那种身影有如是前世地球上的雪撬犬。
大约三小时后,克莉丝等人抵达了目的地。
那里是在半山腰,突出的一块大空地。
视野极佳,倘若是晴天便是最适合在登山途中吃便当的地点。
可是现在也因为下著暴风雪的缘故,视野很差,总而言之很冷。
这次负责当年轻人们的头头、护卫克莉丝行动的人物,唯独他跟其他年轻人不同,是稍有年纪的中年男性。要说他为何会跟来,是因为他是在白狼族当中最熟悉雪崩——雪流的人物。
他带著克莉丝走到山崖,凝望著要引发雪崩的山峰。
时间过了大约五分钟……他掌握了引发雪崩的地点进行说明。
「在那座雪山的山峰,积雪跟积雪之间有接缝对吧。请引爆那边再前面一点的接缝处。那样一来就能一击引发雪流。」
『我明白了。谢谢您。』
克莉丝用迷你黑板道谢,随后便拿出堆在雪橇上的M七〇〇P。
不是半自动式的德拉古诺夫狙击步枪(SVD),为了尽可能提升准确度,她使用旋转后拉式枪机步枪M七〇〇P。
「…………」
克莉丝就这么手拿M七〇〇P,再次盯著目的地看。
距离约为一公里。
M七〇〇P的有效射程为九百公尺,不过最大射程有一公里以上。
有效射程就是子弹能保有十足的能量破坏或伤害物体的距离。
最大射程则是指「子弹发射出去直到落地为止的距离」。
丢铅球、远投也等同视之。换句话说M七〇〇P发射出去的子弹,到掉落地面为止的距离有一公里以上。
这次使用的子弹是「7.62×51公厘炸裂魔石弹」。
一旦著弹,其中小粒的魔石就会破掉引起小型爆炸,是特殊子弹。
克莉丝从折叠式的袋子里只拿出一发炸裂魔石弹装进膛室里。
带她来到雪山的白狼族人盯著她的后背看。
在作战计画上,克莉丝的任务至关重要。
如果这次失败,引开巨人族的琉特跟白雪就会死。
「可恶,真的开始刮风了。」
一名白狼族年轻人发起牢骚。
如同他所指出的,真的开始刮起暴风雪了。
大朵的雪花让视野变得很差,强烈的侧风跟吹袭的风势必会让弹道弯掉吧。再加上必须在恶劣的天候当中,让著弹控制在目的地三公分以内。
要是位置打偏,难得积起的雪就会以流得不够彻底告终。
就是那样的一击定胜负。
即使是克莉丝这种能够猎到两只王绒鸭鸟实力坚强的人,会担心也是很自然的事。虽说如此,事到如今没有时间登上那座雪山,他们也已经没有可以代替她做的工作了。
当场他们能做的,就只有相信并守护著克莉丝而已。
过了一会儿,他们察看到远方的光芒。
那是琉特跟白雪按照计画,将那群巨人族引到深谷前方的信号。
一名白狼族年轻人大叫。
「看到信号了!克莉丝小姐拜托你了!」
克莉丝听见喊叫声之后,暂且闭上眼睛集中精神。
她身穿白色的御寒衣物,暴风雪吹得金色的秀发摇曳,双手抱著特殊的白色M七〇〇P专注的身影,简直就是降临雪山的天使一般。
或许是受到那样梦幻的光景吸引,有不速之客闯入。
「白、白龙!」
爪子、尾巴、手臂和羽翼,就连能从口中窥见的牙齿,全都如雪一般白皙的龙现出身影。
「不、不会吧!白龙应该是要更深入北大陆内陆才会现身吧!」
它的体长,算上尾巴的话足足有二十公尺以上。
脖子很长,不仅有四肢,尾巴跟肢体上长有羽翼,是典型的龙族体型。
白龙跟红龙不同,它的口中不会吐出火焰,而是会让对手结冰的暴风雪,虽然克莉丝等人不知道,但巨人族的群体因为禁术开始移动,使得白龙受到刺激,来到了他们身处较为浅山的地方。
即使是白狼族,一旦在平原遇上这敌人,也得做好赴死的觉悟。
因为对手在空中飞翔,在雪原上想要逃掉非常困难。
进入森林的话,能够提升获救的机率,然而现在他们所在的地方,是雪山山腰的空地。无法逃走也无法藏匿。受到攻击的话,可说是不堪一击。
就算白狼族的年轻人们是跟来当克莉丝的护卫,但对手实在太险恶。他们因为讶异与恐惧当场慌乱地跪倒献上祈祷,仅仅祈求自己能够平安无事。
白龙优雅地在上空飞翔。
简直就像是在玩味接下来要食用的他们的状态。
与惧怕的白狼族相反,克莉丝用严厉的视线望向妨碍自己的白龙。由于白龙在空中盘旋扰乱风向,光是暴风雪就已经是最糟的状况了,外加还被盯上更是吃不消。
「嘎啊啊啊啊啊啊!」
白龙也许是看不惯克莉丝的态度跟视线,将她当成目标张开血盆大口。大到可以一口吞下娇小的克莉丝。
「克、克莉丝小姐,快逃!」
忽略白狼族人近乎惨叫的声音,克莉丝把目标从雪山切换到白龙身上。她重新举起M七〇〇P对准张开血盆大口逼近她的白龙。
哒——!
「!」
「克、克莉丝小姐!」
在炸裂魔石弹发射的前夕,白龙或许是本能上感到有危机,吐出冻结一切的气息,因为是瞬息之间,威力只有平时的一半以下,但那种威力已经足够冰冻克莉丝一人了。
身为护卫的白狼族人聚集在克莉丝身边,在气息袭向她之前,三个人合力张开盾牌。由于威力是平时的一半以下所以防住了。
「嘎啊啊啊!」
发射的弹头在白龙的眼窝著弹爆炸。白龙头部溅出鲜红的血液,坠落谷底。由于谷底覆盖在浓浓乳白色的雾里,跟白龙的白色体表合在一起看,一下子就不见踪影了。
「克莉丝小姐,您没事吧?」
『我没事,感谢各位保护我。可是枪……』
白狼族人为了保护克莉丝一起跑向她张开盾牌。但因为那时用撞飞的气势撞上去的缘故,M七〇〇P从她的手中飞出去了。
克莉丝离手的M七〇〇P,因白龙的气息而结冰。或许是由于撞到冰砾,枪管呈现扭曲。即使把冰弄碎将它取出,也实在不是能够开枪的状态。
「克莉丝小姐!预备的魔术道具也被刚才的气息给吹飞了!」
克莉丝在乘坐的雪撬上堆著预备跟护身用的枪械,然而因为刚才的气息,行李都被吹飞了。
克莉丝跟白狼族人连忙回收四散的枪械,但偏偏当预备带来的德拉古诺夫狙击步枪(SVD)掉进了谷底。
因为白龙闯入的关系,克莉丝丧失了能够引发雪流的方法。
「怎、怎么办?再这样下去无法制造雪流!」
「试著用魔术展开攻击的话……」
「从这么远的距离要打中那样沙粒大小的地方是不可能的!要是办得到老早就做了,要是打中的地方不恰当,难得的积雪最终只会流得不够彻底!」
白狼族即使惊慌失措仍在讨论解决对策,却想不到什么好点子。
「………」
克莉丝把他们吵吵闹闹的谈话当成背景音,摸索起没有狙击步枪也能引起雪流的方法。
动作不快点的话,比起自己更重要的琉特跟敬爱的白雪就会被一群巨人族杀掉。光是想像就觉得胆战心惊。为了让焦急的情绪冷静下来,她冷静地让思考加速运转。
手边剩下的枪械有冲锋枪「MP五K」、突击步枪「AK四七」、四十公厘附加型榴弹「GB一五」,还有几颗手榴弹。
尽管克莉丝的手边尚有狙击步枪用的炸裂魔石弹,但无论是MP五K、AK四七或GB一五都用不了。虽说理论上MP五K跟AK四七的子弹能飞到雪崩发生的地点,不过光是小铅球无法引发雪崩。
就算是克莉丝,要把手榴弹丢到那个定点也是不可能的。
唯一有可能性的是GB一五。毕竟是榴弹,只要能让它在定点著弹,引发雪流的爆发力道更在炸裂魔石弹之上。
唯一的问题是飞行距离。GB一五的射程大约只有四百五十公尺。
目标在约一公里前方,还不够大约五百五十公尺。
「…………」
克莉丝俯瞰白龙坠落的深深谷底。乳白色的雾跟暴风雪互相交织,制造出分明是白色却相当复杂的纹路。
她下定决心,重新面向持续在讨论的白狼族们。
『各位,我想到能引发雪流的方法了!请各位协助我!』
「真、真的吗,克莉丝小姐?」
她将想到的点子告诉白狼族人。表情从绝望转变成充满希望的男人们,在听完她一番话后,这次脸色则是转变成惊讶、畏惧。
「太、太勉强了!那种事不可能办到!基本上跟自杀没什么两样!应该再想想其他办法!」
『可是只有这个方法了。』
「但、但是……」
『现在这时候,那群巨人族还在追琉特哥哥和白雪姊姊。还请各位一定要帮忙!』
「我明白了。我们是为了护卫与协助克莉丝小姐而来的。既然克莉丝小姐需要我们的力量,我们很乐意帮忙。」
『谢谢各位!』
然后克莉丝便事不宜迟开始进行作战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