Ⅶ
位于车站北边的商店街、在我小时候就已经显得凄凉了。前辈前往的正是、那凄凉的商店街的凄凉的街道。
这还是我出生以来第一次走进这街道。
不知这儿是住宅区还不是商店街、在道路两旁耸立着的是,关着门的店铺啊、古老的公寓啊、基本上没有人通过。冬日太阳渐渐地倾斜着、西北侧的建筑物都化了轮廓。路灯都还没有点亮、被零散设置的自动贩卖机发出着微弱的灯光。
总之、这儿并不是穿着制服的女学生在这种时间该来的地方。但是、森川前辈可能忘记了现在这身体是女生的事情、径自走着。
他走进了、位于街道外侧,外壁瓷砖都已脱落的、古老的五层楼大厦。在进去前、随着他仰头看的时候、我也看到了、一楼到三楼,还有五楼都是暗着的、唯一有灯光的是四楼。
不经意间我明白了为什么这儿会这么荒凉了。和建筑数相比、灯光的数量是可怜的少。
看来这个建筑物应该就是前辈刚才电话里所说的那个大厦了吧。因为没有电梯、我朝着昏暗狭小的楼梯走去。没走多久,气就喘了起来。
[混蛋、这家伙真没体力啊]
边爬着四五楼间的楼梯边说着、是对我身体的不满。那当然是、和足球部队长—森川前辈的身体比较的话、我这身体当然就像是没有体力的身体。第一、我是弱女子啊。
上到五楼、想在往前走的时候、楼梯口横着〈禁止进入〉的绳子,前辈挽起裙子(喂、喂、快停下啊!没被人看到吧?),跨过了绳子、继续往上爬去。
打开爬满铁锈的大门,到达屋顶了。
眼前尽是混泥土。橙红的夕阳、把照到的东西都染成了橙红色。周围立着四角形的铁丝网、被太阳照着变成菱形映在水泥地上。
角落放着一个不知意图的木制长椅。会爬到这种地方的人,应该没有几个吧。
我坐到在长椅上,抱着包,等着对方的到来。因为风平了下来,所以并不觉得很冷,但身体偶尔还是会颤抖一下。
等了大约二十分钟了吧。太阳都快沉下去了、现在屋顶上只有几根柱子的倒影而已了。
有谁来了——当我这么想的时候、身体也是这么反应的,让我错以为是我的意志让身体这么反应的。说是感觉——可能是有什么细小的声音吧。思考着事情的我和前辈,一同发觉到了。
门被打开了、在那儿出现的是个,身材苗条的高个子女性。
和我目光相遇。
二十岁左右。全身被大衣包着、看不到体现,不过漂亮的脖子微微露出着,头发是染成栗色的波浪卷。白净的脸上没有粉状,是因为寒冷吗,还是因为爬了楼梯,她的脸颊有点儿红晕。
这就是叫做森川真纪的女人吗?和森川前辈到底是什么关系?
真纪、朝着我走了过来。前辈,砰地就站了起来。
走到离我一米左右的时候,我和她对上面了,她比我高了十厘米左右。
[你是……谁?]
真纪皱着眉头,一脸惊讶状的问到。
此刻的我,注意到身体起了变化。胸中变的有点苦闷,身体发热。
[真纪]
颤抖着的声音终于发出来了,但后头的话却出不来。
我试着读取前辈的感情。这混乱的波形到底是什么?心中一片波动的感觉。
各种感情混杂在里头,怀念、放心、还有不安。
[真纪、是我啊、达郎啊]
望着对方的眼睛、前辈说到。
[等下、那是什么啊?到底怎么回事?]
真纪咽了咽口水,问到。
[你是谁?]
我再次的注视着对方的眼睛。
[这个——]
边说着边护着胸。
[——这身体是个叫御子柴里美的身体,但是里面的是我。虽这么说,你也不会轻易相信吧……这是真的,真的真的,不是谎言。是我啊、达郎啊。昨天夜里,被搬到医院的时候,当认为自己已经不行的时候,但是下一个瞬间,却已经在这身体里了……。该说是转生了吧]
前辈边摆着手,边拼命地说着。内心的我,边听着前辈的话,边观察着真纪的表情。她的表情越变的僵硬了。
[完全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真纪微微地摆着脸,说到。
[你说的话很奇怪]
边摆着头,边一步、两步、的后退着。
[等下]
前辈慌忙的在胸前张开双手,
[抱歉。突然这么说的话、果然是不行啊。……好吧、那么这么说吧。你对我提问题吧、只有森川达郎才知道的事情。]
[提问?达郎才知道的事情?]
[嗯、所以呢、怎么说呢……比如、两个人不是一起去了Rabbit Boy吗?]
前辈刚说完这话、真纪就变的一脸的生气相了。
[那个孩子说的?]
咬着牙齿说到。
[诶?]
[达——达郎说的吧。……对吧?]
[不、不是的——……要怎么说你才会相信啊?]
我叹了口气,要怎么做啊。
这一次、是真纪发出的提问。
[你和达郎是什么关系?]
被提问的前辈有叹了口气。
[不、就是你向这御子柴提问、回答的还是我啊。因为,我完全不知道啊。不是那样的、在向我、问些关于森川达郎的问题吧。想刚才那样、我这头虽然说了很多,当会被你认为是从达郎那里听来的吧?所以,无论我怎么说你都不会相信的吧。所以才要你来提问——嗯、无论你怎么问刚才那样的问题、我都是没有办法回答的、因为我是本人啊]
当我这么说完后、她沉默了十秒。
内心的我、如同看热闹般的看着他们的论战。明白两个人想说的事情,从各自的立场来说的话,也就只能那么问和说了。但是,一直那么问的话、就只会是不会交叉的平行线而已。
比起那个——
(前辈和、这个叫做真纪的人是什么关系啊?)
我比较想问这个。
[明白了]
真纪、用放弃般似的口气说到。我急忙地侧上耳朵。
[总之、你不过是主张自己转生成森川达郎这件事情的吧?]
我点了点头。
[要是关于达郎的提问的话、什么都能回答?]
我又点了点头。
[那——嗯、总之、达郎的生日?]
[一九八三年四月二十五号]
[血型?]
[A型]
[星座?]
[金牛座]
[十二生肖?]
[猪]
向着真纪的连续提问、前辈是不假思索地就回答到。
[父母的名字?]
[父亲是正助。老妈是政子。也顺便的说吗?上面的哥哥是贵弘、真纪的老公。下面的哥哥是信由。……那个、光是这种问题的话、是成不了证据的]
嗯、内心的我想着,都是我无法回答的问题。
原来啊。真纪是前辈哥哥的老婆啊。
[那、还记得我买给你的书吗?]
[买给我的书?诶?我有从真纪那儿得到过书来着?]
真纪无表情的、一直盯着我的脸。看着看脸、我就想。
这个、该不会是陷阱问题。
前辈一脸思索表情、望着天空思索着。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
[啊、是那个啊,在广哥结婚前。中岛屋的地下。对对、是那个吧?山本文绪的文库版本的——嗯、那个……书名叫什么来着?啊、那个、嗯——]
真纪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似的、冻住了。嘴巴微微动了动。
[Sleeping——?]
听了那个的我、嗯嗯的点了点头
[对对。就是那个、『Sleeping Razpunzzel』……对吧?]
[……还记得内容吗?]
[嗯~。住在住在区的妇人是主人公、和隔壁家的老公搞外遇、而那期间和那家的中学生儿子也变成了那种关系之类的]
我在那儿听的耳朵嗡嗡地叫
[——话说、现在回想起来的话、真纪、你给了我一本相当厉害的书啊。该不会是、那时候起就一直在想着那种事情?]
[那种事情?]
[所以啊、想做那种事情什么的]
真纪无语。
等下、什么事情?我混乱这、从话的内容来看的话、那二人——森川前辈和那个叫做真纪之间、该不会是做了……义理姐弟间、所不能想象的、不可以打破的禁忌了吗。
那、那种……不道德的事情
前辈一直注视着真纪的反应、我也一同看着。她的眼眶渐渐变的湿润起来了。
[但是……还是无法相信啊]
边说着、真纪有微微地摆了摆头。
[那种事情、不可能发生的]
[相信我]
我张开双手。
[还是无法相信啊]
边说着、真纪边、一步、两步地靠近着、快到眼前的时候、两手抱着我的脸。
我的眼前就是真纪的脸。那双眼一直注视着我、像是要看穿我心底的眼神似的。
[真的……?真的是、小达吗?]
距离都近的、真纪的呼吸呼到我脸上的程度。
[嗯。是我哟、这个……内心]
我笑着说到。
[肯相信我了吗?]
被我这么一问、真纪边流着泪边摆着头。
[真纪……闭上眼]
边说着、我边把身体前倾——。
等、等下。前辈、该不会是想Kiss吧。等下、为什么向女生。
啊—。我的初吻即将……。
[啊、等下。喂、等下]
只剩下不到五厘米的时候、因为真纪的『等下』。我的脸被按住了。
[唔嗯、为、为什么]
[因为……这、不都是女生嘛]
就要成功的时候、被拒绝掉。前辈一脸不爽相。
[是吗。那、真纪是讨厌我咯?]
[不是那样的]
[里面可是我哟。……那么、真纪只是喜欢我的外表而已咯?]
[不是那样的、但还是觉得]
[所以只要闭上眼睛的话、就看不到脸了嘛。这样一来、感觉还是一样的。]
[那种……等下!]
这一次还是就要成功的时候、我的脸被真纪的手掌给按住了。
[都说等下了!如果你真是小达的话、现在就不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吧?]
[唔嗯唔嗯……诶?]
我睁大着眼睛。
[怎么回事?]
[所以啊——]
真纪叹着气。
[你不是被杀掉了吗?总之、先告诉我,你是被谁杀掉的。警察也是在调查犯人的时候,没有任何进展。你是被谁杀掉的、不觉得不甘心吗?不想报仇吗?那才是首要的吧?]
真纪对着我、热情地说到。那热情里面,多少也包含着相避免和女生的Kiss的心情吧。
[啊、是吗]
被这么一说的前辈好像终于想起来似的、说到。
[我果然是被杀掉的啊]
Ⅷ
森川前辈和真纪到底是什么关系?——这正是我在意的事情、趁着这个时候,正好可以把它弄清楚,如果真如我所想象的话、那就是不可原谅的。前辈真是不干净啊。
……当我还在在意这些的时候、话题却突然一转、二人正在谈论前辈的被杀事件。——这也是我不能漏听的事情。所以、静静地等待对话的再开。
先开口的是我这边。
[那么说——的话、就是说、里面被下了毒……?]
[对、你受到的那如山一般的巧克力里面]
[毒……?]
前辈复述着那句像是孕育着危险性的话。但实际上、确实没有用到神经的复述。这会儿、神经都集中在思考上了。
他一把神经集中到脑袋的话、视线就会变的模糊、没有明确的焦点。公用着身体的我、立刻就明白了。
我与前辈一同思考着。
巧克力里面被混进了毒……?
但、那肯定不是我干的。真纪刚才说了[得到了如山一般多的巧克力]。对、前辈不仅长得帅、脑子也聪明、当然受欢迎了。所以、得到的巧克力肯定不止我一个、而是如山一般的多。
而、里面则有一个是被掺了毒的巧克力。
包含着恶意的、死之巧克力。
到底是谁、竞干出这等事……。
[你自己不明白、哪个是被掺了毒的巧克力吗?]
真纪问到。真好我也有点儿想听。
前辈边NO着、边摆着头。
真纪愕然地说到。
[说到底呢、用不着一次性都吃光吧]
[谁叫我喜欢巧克力嘛]
[虽是那么说、也用不着……。义母当初也是觉得、是不是你吃巧克力吃过头了,而医生则已无能为力了、所以才会死掉的。某种意义上、你那也算是自作自受的一种的吧?警察也因为这个原因、搜查起来变的很麻烦。本来是想去调查是谁送的、但是你却全部吃掉了、所以根本就不知道哪个是掺了毒的。……从谁哪儿得到的、心里应该有个底吧?]
[啊、嗯]
[得到了多少?]
[嗯、全部……有十二个左右吧?]
[十二个!这么多、你都一次性吃掉了?]
[嗯]
啊啊~,我都没辙了。在我眼前的真纪也同样的、一脸愕然的表情。
[嘛、算了。……那么?有十二个、就是说从有十二个人送给你?那都是谁?]
[嗯、首先是真纪的一个。然后,还、还有这个孩子的一个。]
[从这个孩子那儿……?]
真纪一脸可疑相地说到、内心的我也。
(从这个女人那儿……?)
彼此彼此了。
[嗯。但不是直接交给我的、放在鞋柜里了。……和一封信一起。但那是那、御子柴什么的——根本就不知道学校里还有这么一个人、所以她喜欢我的事情、也完全不知道。]
[那么……不觉得很奇怪吗?]
再说什么呢。这个身心不洁的混蛋女。
[什么?]
[因为——那为什么、你会在这、这——]
边说着、边指着我的身体。
[昨天为止、你都不知道有这个人?然而、现在你却在这身体里面对吧?]
[就算你这么问我……]
[不是吗?听着?假如、你——不、嗯……啊、真是的、难办死了。嗯、不是指小达的事情、是指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是给你下了毒的犯人、而你就因此死掉了。对吧?但是、那不是很不公平吗?不觉得吗?既然必须有一个人要掉才行的话、比起身为被害人的小达死掉、身为犯人的那个孩子死掉的话还比较好不是吗?所以、那个孩子的灵魂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而小达作为交换的、留在了这个世界上、在这个孩子的身体里。……怎样?]
[怎样?就算是被怎么问……]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生气了。
就算自己是个邋遢的女生、但是被你说出那么的坏、这可真让人不爽啊。你能明白我这样子的女生、这么纯真的女生——孕育着纯真而奇迹般献身的女生吗?
正因为我拥有这天使般的心——而那天使般的心又传达到森川前辈的那儿、所以他才能像这样子、在我身上转生的。
[嘛、这么一想的话、为什么我现在会在这个孩子的身体里面呢、那个说明貌似有点儿谱]
[对吧?]
真纪自满地说到。
真是的、前辈!……连前辈都被那花言巧语所欺骗。
话说、这个叫做真纪的女人、才是犯人吧?
因为、有充足的动机。和老公的弟弟(并且还是高中生)搞乱伦什么的、如果被老公或者家人知道的话、这就不单单是普通的骚乱了。从婆家方面、何止是骂混蛋新娘之类的、肯定是骂鬼畜之类的吧?不存在于时间的话吧。
所以、为了不变成那样子、想单方面的清算掉这不伦关系。……这动机够充分的了。
话说、除了这女人以外、还拥有动机的女生应该没有了才对,这家话、太可疑了。
前辈和真纪、任意地以我——御子柴里美为前提进行着讨论。让本人的我来说的话、那是基于错误而进行着的讨论、所以毫无意义——不过、暂且还是听一听吧。
[因为、如果这个御子柴是犯人的话、而我——如果警察有查到什么证据而把我逮捕的话。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还是被害者的说、却要被逮捕起来。]
[所以啊——如果真成那样的话、你只要主张在这身体里面的不是叫御子柴的人,而是森川达郎不就行了……]
[我是被害者的转生?就算那么说、会有人相信?至多、就是被抓去接受精神鉴定、开出张精神分裂证、然后被扔到医院里——这种结局、不行!]
[你只要说出只有本人才知道的事情不就行了。]
[那个只有真纪能判断真假。……精神科的医生肯定不会承认的。那种——非科学的事情。因为、如果我自己没有变成这样子对话、而谁又在那里说这种事情、我肯定是不会相信的。]
[没有什么、科学性的证明吗]
[所以啊、啊~、真是的。……比如说、我,关于我的这种事情、那种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且都被证明是真的。那一样还是会变成、森川达郎在生前把这些事情都说给了这个叫御子柴的人听过。因为、如果是完全不知道的女生的话——不、从我的角度来说的话、我根本就不认识叫做御子柴的这个女生。但是、我们是同校对吧?所以、有交叉点,又因为是别人在调查这件事情、那么这个女生所知道的事情、肯定是森川在死前告诉她的。而二人的关系又到了那种程度、那么这个女生完全有可能把森川给杀掉——之类的。不觉得肯定会被这么误解吗?]
[变得麻烦起来了……]
[变成那样子的话、可就不好办了]
[诶、为什么?]
真纪皱着眉头,呼地发出了大大的鼻息。
嗯、还真是说了不少啊。
被你放个定心剂吧——不会演变警察来逮捕我这种事情的、因为我不是犯人。
话说、犯人肯定是这个女人——真纪。
啊、真是的,太怨恨了。这个女人太厚颜无耻了。
(前辈、前辈。你面前的这个女人才是犯人啊!)
无法动口,就在心里拼命地呐喊着。但还是无法传达到啊。为什么啊?明明是公用一个脑子的说。
[真纪、你那边就不能做点什么吗?嗯、比如说,这个孩子写的信——已经被警察收走了吧?]
[那是当然的咯]
[是吗-]
前辈发出着遗憾的声音。在别的意义上、我也觉得相当的遗憾。
因为、那是私信啊,包含着我那纯真心情的信、是为了让前辈明白我心情而写的信的说。然而、却要被油光满面的中年(并不确定)刑警拿去读——还要被当作嫌疑犯来看待。
真是超级不爽的说。
[小达……。如果这孩子不是犯人的话、又或者真是犯人的话,而你能不被警察抓住就完事的话、以后的路,怎么打算?]
真纪不经意地提出了这问题。发出了不像声音的呻吟声之后、
[因为、已经没得选了啊]
真纪瞪着眼、
[那就是说……彻底地成为这个孩子、活下去吗?]
前辈默默地点了个头。
[但是……不觉得乱来吗?这样的话、她家人会怎么觉得?]
[现情况下、只有她母亲一个人。还不知道她父亲在哪里。……没事的、一切都会顺利的]
[没事的……你还真下的了这种决心啊]
[因为、我已经没得选择了。要么拼死地演下去、彻彻底底地成为这个人。……要么、被送去医院。]
[没有别的路了?……、比如说,她那边的家人和我们——森川家、就只向这两个家族的人说出实情之类的?……然后、得到两家人的许可,把你接过来当养子之类的。这样的话、义母肯定也……]
[你觉得妈妈会高兴?突然间、变成了女生,然后说着:“妈、我回来了。”之类的、听了的话肯定会发疯的。并且、这孩子的母亲、就算内心不是自己的女儿、但是外表还是自己的女儿啊。你认为她母亲会轻易放手?]
[嗯~]
[话说、我们家——啊、嗯、森川家也不一定会相信这种事情的,就像你刚才不相信我所说的一样。就算相信了我说的话、……但是、御子柴家这头,无论我怎么说我不是御子柴里美,都没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我所说的话。这么一想的话、就算我说出了真话、事态也只会变得更加混乱而已,只会使更多的人变得混乱而已……]
听着二人的对话、就像是无计可施似的。
真纪瞄了一样西方的天空。她的脸早已沉浸在夜色中、口鼻都已经无法看清楚了。
[要回去了吗?]
[是啊。现在为了小达的事情、正乱着呢]
[贵弘哥怎样了?]
[今天请了假、一整天都在老家那头。晚上应该会回来——吧?又或是,我要去森川家?……无论怎样、现在我不再家里是不行的]
[是吗……]
前辈、嗯嗯地点了好几次头。
差不多要分别了吧。
[啊、最后在听我说一件事……好吗?]
前辈、稍微向上看了看对方的脸。什么事?真纪边踌躇着、边说到。
[那个……真纪、我像这样子——变成了女生、你还会继续喜欢我吗?]
被这么一问、做出了一张像是被偷袭了的表情。停止了呼吸、僵了一会儿、发出了呼~的鼻音后、说出
[我……会继续喜欢你的]
之类的。骗人的、肯定是骗人的!还真说的出口啊、这个女人。
明明是觉得有点碍事,就像把前辈杀掉的说。
[那、能亲我一下……?]
喂喂、又是这样啊。
[你不是喜欢我吗?还会和以前一样,爱我对吧?]
用着挑衅似的眼神看着真纪。住手吧、那家伙可是杀掉你的犯人啊。
真纪有点儿招架不住——向后退了两三步。
[等下、小达……虽然明白身体里面的人是你。但是外表——从我的角度来看的话,以前是小达的样子、但是现在变成了女生了。外表完全不同了。]
[那、把眼睛闭上不就好了]
前辈……。刚才你也这么说过了。
不过,身体的状态已经不同了。刚才是想要依靠对方、含糊的感情。但是现在,我的心中毫无迷茫。
前辈、正在考验这个叫做真纪的女人。
我逼近着、真纪突然表情一变。
[那我问你、亲完后,你准备怎么做?能像以前一样爱我吗?你现在的这个身体、带着小JJ吗?能让我高潮吗?有想过吗?]
被反驳了。话说、这可真是露骨的对话啊。
啊~、真是的,耳朵都被弄脏了。别说了。
虽然、我喜欢着前辈、但是有点儿幻想破灭的感觉。为什么、会和这种性恶女扯上关系啊?
嗯、不过还是年轻男生嘛,没有什么抵抗力,难免被大人的女人所勾引。一说要跟你H,马上就扑了上去。一旦尝过一次,随后就渐渐地勾搭上了。
所以、坏的不是前辈,全部都是这个女人的错。竟然去引诱义理的弟弟、然后觉得有点不妙,就想杀人灭口。真是罪恶至极。
这种女人最好忘掉。不要向她倾注爱情了。本来的话、她是你应该去憎恨的人。
[……明白了]
前辈像虚脱似的说到。心中一片虚脱感。刚才好像听到什么断裂声。
[我也……道歉]
真纪道了歉。姑且算是,做了件像大人的事情。
那便是最后的对话了。我们将屋顶置于身后,无言地下着楼梯、在大厦分道扬镳了。
前辈在途中听了下来,后头看了看。
看到的只有,真纪的背影而已,她连头也不回,笔直地朝前走去了。
Ⅸ
到处都是下班回家的人影、我坐着晚班巴士,在夜里七点终于回到了家。虽然、只有早上坐过一次而已、但是前辈确实没坐过站,没走错路,以最短的距离回到了家。这要表扬表扬才行啊。
不过,被真纪那坏女人欺骗的事情、就要减分了。
二月份是一年中最冷的月份。夜晚的到来也是相当的早、下午七点左右的天空都已经涂上一层黑色了。街灯虽然有亮着、但是在回来路上的街灯倒是零星地、显得很凄凉。可能是托身体不能控制的福、心思却变得细腻起来了。看到自家玄关的灯光时、彻底地送了一口气。
前辈也应该感受到身体的疲劳、因为是公用一个身体。但不只是那样、我连精神方面都变得十分疲劳。
前辈今天也是一整天、要装成我的样子渡过的,和我一样的、不,应该比我更加的疲劳才对。
踏进玄关时、
[我回来了]
向着里面说了这话。然后就回到自己房间里,穿着衣服就直接倒在床上了。
虽然房间里面没有暖气、说不上是很温暖,不过和外头那冻死人的气温相比的话、简直就是云泥之差。全身大字张开着、倒在了被子上面,肩膀上、背上、脚上的疲劳就像是被被子吸走一样的舒服。天花板上的荧光灯十分闪眼(可能是)、我闭上了眼睛,貌似直接就能入睡似的。微微的灯光透过被子,照射在脸上,反正都要睡的话、真想把灯关掉、不过算了……。
制服变皱了吧……。
不好好盖上被子的话,会感冒哟……。
…………。
在就要睡着的时候,咚咚咚地、从楼梯那头发出了脚步声、
[里美、晚饭吃吗?]
妈妈从走廊那头问到。
[不吃~了。已经吃过了。]
骗人的、根本就还没有吃。虽然肚子很饿、但是现在更想睡觉。眼睛也都闭上了。我也是相同的想法、好,就这样子睡下去。
但是、妈妈却不让我睡。吭吭地、敲着门、
[里美、我有点话要说……进去咯]
无可奈何地、前辈睁开了眼睛、坐起了上半身。
妈妈打开了门,走了进来。我观察着妈妈的表情、想读取出她的感情。
我穿着制服、坐在床上。两手支撑着上体、头发也变得乱蓬蓬的、因为刚才到还睡着。我以为,看到我这个样子的妈妈肯定是会生气的。
但是、丝毫都看不出生气的征兆。妈妈一点没有注意到我的外表。妈妈的眼睛、像要对我说什么很重要的话似的。
……是什么?
就连不知道平常的妈妈的前辈都从那表情中看出了点什么、而咽了咽口水。
妈妈单刀直入地说到、
[你、真的不是里美?里美学校里的二年级学生、在昨天去世了——听说是被杀死的,叫森川。你是、森川达郎……对吧?]
妈妈、真敏锐。敏锐过头了。
一下子就直指要害、但是前辈依然不为之所动。不单单是外表、连内心都是波平浪静的。真不愧是前辈啊。如果是我的话、这会儿,心肯定是跳的噗通噗通的、汗水流得吧嗒吧嗒的。
[为什么说出这种不着边际的话、妈妈?]
做出一脸惊讶相的前辈、说到。这次也有好好的叫[妈妈]了。前辈,演技太棒了。我在内心啪啪地直拍手。
但好像还是不管用似的。
[森川同学。不用在演戏了。现在已经不是那种场合了。可能你现在还不明白你自己所处的环境。……好好的听我说]
是什么环境……?我被不安所包围着、不为世事所动的妈妈竞说出这番话、那肯定是相当糟糕的环境。
但这不是指我,而是指森川前辈……这是怎么回事?
妈妈跪坐在地板上、和我对视着、说到。
[傍晚的新闻里播放着、一名叫森川达郎死掉了,是被掺了毒的情人节巧克力给毒死的事件。把这个事件和昨天夜里,你的奇怪行动联系起来思考后,我终于明白了。本应该死掉的你、却转生在里美的身体上,而里美则不知去了哪里。……等下、听我说完。要说我为什么会轻易地相信这不着边际的事情的话。其实、我并不是真的御子柴康子、并不是里美的妈妈。而是里美的爸爸]
哈?妈妈……你在说什么呢?
妈妈在说着奇怪的话。等下、等下、快住口。
有种要发生不妙的事情的预感。在那之前、我想要一点儿可以让我冷静冷静的时间。但是、前辈却显得兴趣盎然,倾着身体、想继续听下去。
[三年前、虽然说是爸爸离开了这个家、去了别的地方,那是骗人的、内心正这样子在这里呢。而身体——正沉睡在这地板的下面,是我亲手埋的。我是被妻子杀掉的。]
妈妈、突然地就说出这种话。害我吓得都说不出话了——话说、从昨夜起、我就已经无法发出声音了……。在这种情况下、听着妈妈说的话、对照一看,这不单单是不着边际的话而已、感觉像是无法整理的事情似的……。
外表明明是妈妈的说,却说出[我](日语中为俺、男子用第一人称代词、有点爷们的感觉)什么的。太奇怪了!
啊、明白了。这个是昨天的反击吧。昨夜、我说出[我转生了]之类的。而妈妈因此被吓到了、所以现在正在反击。
妈妈也是的、学一学我吧、别开玩笑了。
一直想那么认为、也一直那么认为着。
但是、总觉得有点儿不同。妈妈的眼神十分严肃。
……这么说来?
妈妈真的是爸爸?
而、妈妈真的把爸爸给杀掉了?
[现在回想起来的话,当时的我、的确是、就算被妻子杀掉了也是没办法的男人。工作基本上都不能好好地完成——啊、我的工作无论是当时还是现在,都是小说家。没写出什么东西、应该说是写不出东西才对。于是、当时和我交往的年轻女性——叫做大石梢、是杂志编辑。和他劈腿、变成半真心的、陷了进去。]
大石啊。有点记忆。为了连载的原稿、有段时间经常来我家的年轻女人、很漂亮的姐姐。那个人和爸爸、果然干了那种事情啊。虽然、当时的我是、好像有又好像没有的感觉。
妈妈的——不、是爸爸的?——告白还在继续着。
[妈妈、当然的,生气了。……是真的真的生气了。但是、我轻看了她的生气。而后、妈妈终于黑化了。在大石家里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回来后,看到的是、一手拿着菜刀、一手拿着平底锅的妈妈、头发蓬乱着、就像是幽灵似的,站在走廊的尽头。]
妈妈在说[妈妈什么什么]的时候、就像是在说自己的事情一样。但实际上在说话的是爸爸。爸爸那双眼睛所看到的、当时的妈妈的事情。消瘦着、情绪很暴躁。原来如此、原因是爸爸的劈腿啊。
[——站在那里等着我。但是我看着那个并没有什么感想。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会被杀掉。那是的我、都做了什么蠢事啊、说着快点做早饭什么的。但是妈妈是来真的、是真的准备把我杀掉的。但是妈妈——并不会使用菜刀。于是我就死得很难看了——被平底锅给拍死了]
妈妈说到这里的时候、停下了嘴。
我回想了一下爸爸不在家的时候的事情。那时、妈妈的内心已经变成爸爸了。这么一假定的话、对的上的事情就有很多了。
爸爸一消失掉后,妈妈就马上整理起爸爸的东西了。那么说、在那之前妈妈所整理的起来的东西是因为不知道爸爸在什么地方而拼命地调查着。
一段时间内,做的料理也是超级难吃的说、连饭都炊不好。菜的味道也是乱七八糟的,虽然向妈妈抱怨过[弄错调味料了]之类的、看来那个时候根本就不是那个程度的不行、是根本不会做菜,而后偷偷地买了料理书、随后做出来的味道才渐渐变好。但还是会时不时的做出一些奇怪的东西。现在被这么一说,就都明白了。
那么、妈妈突然发胖的事情也是这个原因吧?爸爸本来就是大胃口的说,就算是换了个身体,胃口依旧没有换、所以才发胖啊。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当时的我以为是妈妈因为爸爸离开了家而积累了很多压力,所以才发胖。
但实际上确实爸爸跑到了妈妈的身体上。
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就算是有很多奇怪的地方、但是根本就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妈妈继续说到。
[被拍之后、世界变得一片黑暗。下一个瞬间——我已经在康子的身体上了、右手握着平底锅。面前倒着个男人——御子柴徹志、刚才为止的我、我的身体。并且是已经死掉了的。所以说康子把我给杀掉了、自己有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把收尾留给了我。我本应该是被害者的说、但是当我注意到的时候、却变成了杀人犯。]
原来如此。在爸爸身上发生的事情和森川前辈的完全不是一回事。杀掉爸爸的妈妈、在下一个瞬间,爸爸却变成了杀掉自己的妈妈、然后看着自己的尸体。
嗯。这可真是悲惨啊。
[不知道要怎么做——总之、不想因为这种理由被逮捕。收拾掉尸体后、也没有办法向被人说明刚才发生的事情。要是向别人说出、在这个身体里面的不是御子柴康子而是御子柴徹志的话,一旦被问到、“那徹志的身体呢?在哪里?”的话、都没法回答啊。苦于没有其他的选择、我只能装成康子——里美的妈妈、活到了现在。……因此、因为是在自己身上发生过的事情、所以也明白你身上所发生的事情。你虽然在里美的身体里面,但却不是里美。昨天死掉的男子——而这男子是被里美杀掉的。所以,在这么下去的话,你就会被当作杀人犯给抓走的。要是不做点什么的话]
等下、妈妈。不是那样的。
我并没有杀掉前辈啊。
[……怎么会]
前辈发出了无奈似的声音。
[怎样?明白自己所处的环境了吧?……那么,再一次问你、你到底是谁?]
[我——不、我——正如您所说的。我是森川达郎。啊、你好。初次见面——再次向您问好。]
我低下头问候到。妈妈在回礼后说到、
[啊啦、真有礼貌啊]
用着女性用语说到、还用手捂着嘴,呵呵呵地笑着。
要是刚才所说的都是真的话(都是真的吗?还是有点无法相信……)、那么现在的这个妈妈就不是真的妈妈而是爸爸咯(爸爸!啊、好假啊。竟然离我这么近!)、自己的真是身份被曝光后、依旧用这女性用语,听起来就像妈妈桑在说话似的、感觉有点恶心。不过、在这三年间,估计已经形成习惯了吧……。
现在不是考虑这种事情的时候。妈妈也真是的(该说是爸爸吧、不过对我来说还是叫妈妈比较习惯)、竟然说我把森川前辈给杀掉了、一开始就这么想的吧。
[那么、是真的吗?虽然有点突然、这个孩子真的是犯人?]
[没有什么头绪吗?话说、你们的关系有多深?]
[不、多深什么的、完全没有关系可言]
前辈左右摇着头。实际上、正如前辈所以、但是也不用那么认真地否定啊。
[别这么看、我甚至都不知道学校里有御子柴这号人物。知道昨天——正好距离现在二十四小时前左右吧?才第一次知道。但也只是从放在鞋柜里的巧克力和信上得知的,所以也就知道个名字而已、至于长相则是完全不知道——]
[鞋柜里的巧克力和信?身为我的孩子、还用这么古老的方式]
才不想被妈妈(该叫爸爸才对吧)你这么说呢。有什么不好的。
[因此、巧克力都沾上了脚臭味、虽是这么说,到头来不还都是自己的味道]
前辈啊哈哈地笑着。等下、真是的……。
[那么、回归正题。这么一来,森川同学、你有什么头绪吗?为什么自己会被里美杀掉的头绪?]
[嗯、完全没头绪]
[是吗、这么一来的话——]
妈妈一脸思索相的。怎么想都没用的、因为不是我杀的。杀掉前辈的是、那个叫做真纪的女人。
[森川同学、不要生气地听我说……。我家的里美呢、有点儿马虎。所以啊、可能是——话说——应该说肯定是才对吧、里美并没有杀你的意思、只是出了点意外、把毒给混进去了——然后你就被这么杀死了、很有这种可能。嗯、昨天是情人节、星期三来着——那么三天前、星期天的白天——这个家从很久以前就有老鼠窜来窜去的。而那天白天、我下定决心要消灭老鼠,于是准备了很多东西、那个时候,我忘记把放在厨房里的药瓶子给收拾起来了]
等等、妈妈你准备说什么?
听着妈妈的话、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等下、等下啊。拜托了、什么都不要说了。
[——而后、白天是普通地工作着、到了晚上的时候,下到厨房一看、在我不在的时候,里美正稀奇地做着什么似的、水里浸着盆子啊、汤匙之类的东西]
[在做巧克力?]
[对。现在回想起来的话……、然后我注意到放在餐桌上的老鼠药了。本想去收拾起来的、但在时机上就有点儿……]
[那瓶子长什么样子?]
[白色透明的、细小的结晶颗粒,嗯、比沙糖和盐稍大粒一些——有点想粗盐的感觉?]
[是那个啊!]
(是那个啊!)
异口同声地说出——不、是同口同声的说出。
前辈所想到的可能是、自己吃的巧克力表面有疙瘩疙瘩的感觉。
另一方面、我所想的是,那头我的确做了个疙瘩疙瘩的巧克力。那个瓶子,那天的确是放在餐桌上。我误以为那是砂糖之类的东西,便把它涂到了巧克力上面。
那个瓶子里面、装的竟然是毒。
就是说——虽然不是故意的、但前辈还是死在了我的手上。
啊啊、怎么会这样!
并且、御子柴家的女性要是把谁给杀掉的话、被杀掉的人就会转生到杀人者的身体上。所以、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爸爸转生到了妈妈身上、前辈转生到了我身上。然后、从妈妈那里听说的,关于外婆的怪奇事件。这样说的话、我们家族的人都是流着这种血的人类。……看来、外婆在当时也是杀掉了谁吧?
喂喂喂!亲子三代、都是杀人者的家系。这可真是不得了啊。
等下!……这么说来。
我现在还留在自己的身体里面、那么妈妈也留在了自己身体里面?虽然、控制身体的是爸爸、就想我一样只能旁观前辈的行动,那妈妈也应该和我一样留在自己的身体里面,旁观着爸爸的行动。
然而、前辈却不知道我依然还在身体里面,同样的、爸爸也不知道妈妈还在身体里面。
在这儿的两个男人、都认为自己转生之后,原本的主人被挤了出去。
要让他们注意到才行。想和他们说话、如果可以的话,还想问妈妈、真正的妈妈。
为什么要杀死爸爸?
……等下!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就是说、我要是在这样下去的话……就会被逮捕?]
我做着、以前的我从来没有做过的高难度姿势——沉思者。
[不过嘛、因为不是故意想杀死他的,就算被问罪、至多也就是个过失致死罪,并且你还没有成年,肯定是不会被刑事审判的。话虽如此、估计是不能平静地渡过余生了。]
被妈妈这么说、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所以啊、正想着能有什么法子、让你不用去受里美所犯下的罪过。]
门铃响起、妈妈的话被中断了。
我和妈妈对着脸。……是谁啊?
[该不会是……警察?]
妈妈所嘟囔的、正中红心啊。
警察为了调查我——调查御子柴里美——而来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