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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业额……压倒性地不够啊。」
赌场开幕经过一周的午后,镜事先督促所有人配合时间一起午休,包含镜在内,贵琥、库露露、雷克斯、蒂娜、玛瑙、艾莉丝、大卫八个人在贵琥于住宅区旁营业的酒吧里集合。
大家各自就坐吃着贵琥做的料理,唯独镜看着周营业额皱紧了眉头。
「入场人数一天大约八百人……从总营业额和收入扣掉人事费用,还有消耗品的开销……一个礼拜净利才15金币啊。」
其实这也算赚了不少,但以目前营业额来看,不可能在一年内达到目标的一万金币。
一切在起步时都很顺利。赌场开幕后大卫也来帮忙,每天都去城里发传单,还委托了会频繁去其他城市的工会,目的是要让全国知道赌场开幕并招揽客人。大概是因为这番努力,这一周比想像中还要忙碌,称得上是忙到不可开交的状态。尽管如此,结果却和预想中的营业额相差甚远。
「明明就是赌场……赌博的营业额这么低是怎么回事啊。」
「这也没办法啊……虽然有客人,但来的主要都不是贵族,几乎都是一般市民或冒险者。只有第一天有贵族来呢。」
入场人数确实很多。然而八成都是冒险者或城里的市民,而消费大多是到酒馆或酒吧吃东西喝酒,或去赌场内的大浴场泡澡,还有用低注码去赌,稍微玩玩而已。
「居然得和冒险者还有一般市民待在同一空间……这我可没办法忍受!」「好臭啊……这里闻起来有猪臭味喔?要我和这群低贱的人一起待在赌场里,门都没有。」本来应该花钱赌博的贵族等上流阶级一个都不剩,他们嚷嚷着这些话,老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而且既然是赌博,营业额会有起落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有时当然也会有客人大获全胜的时候。」
如贵琥所言,低注码加上也有胜利女神对客人微笑的日子,赌博营业额还输给了酒吧、酒馆以及教堂贩售商品的合计营业额。
「有利益你就该偷笑了呢。说实话,人家本来是抱着会严重入不敷出的觉悟,所以你应该想说能赚到这些已经很不错了。小镜你要感谢大卫先生喔!」
「不过这样的话,没有赌场也没差了呢。」
被贵琥和蒂娜的话直戳痛处,镜「唔!」地露出苦笑。
「对了……抽奖券。我们来做抽奖券吧!发给利用赌场设施的人,然后送一定数量的赌场代币来当礼物。」
「这样做依状况不同,也可能会严重透支喔?」
贵琥望着因烦恼营业额而失去冷静的镜,回想起过去:「以前我店刚开时,应该也是这种感觉吧。」叹了口气。
「如果希望营业额更高,除了招揽贵族客人外别无他法了呢。虽然我有预想过,但第一次经营这类型的店,没料到贵族会这么讨厌一般市民……是我考虑不够周全。」
大卫用像是想将责任全归咎于自己的态度向镜道歉。
「啊……没事,别在意,都、都是我不好。」看到这里,镜本来就没打算要谁出来负责,但却感觉自己逼到了大卫,脸上浮现了带有罪恶感的表情。
「不过这么看来,既然贵族看我们就像看到了脏东西……那就只能弄个VIP房之类的了。」
「那些人……就算想做什么也不会自己动手,只有自尊心很高而已。」
镜无心的一句话,让库露露就像是想起了过去的回忆一脸嫌恶。
「像库露露这样的公主殿下,也会对贵族摆出这种表情啊。」
「当、当然的啊!民为国本,但他们却说出低贱的人那种话……我实在无法想像!请不要把总是替人民着想的我和他们混为一谈!」
库露露嘟起脸颊,露出一副你以为我都没有想法吗的态度逼近镜。看到这幅光景,大卫泛起了似乎很满足的笑容。
「啊──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啦。我知道你的想法,只是觉得你能干脆说出来,不会认为那些贵族是对的,这点很令人佩服。」
「是、是这样吗?抱、抱歉,我一时太激动。」
镜也觉得自己说法不太恰当,一副歉疚的表情,库露露脸颊泛起了一片红晕,立刻慌忙低下头。看到这个动作,大卫这回感觉很不满地表情扭曲。
「大卫先生,你从刚刚开始表情就很有趣呢……发生什么事了吗?」
紧接着,从方才就一直盯着大卫表情的蒂娜趁机说道。
「没事没事,我只是在思考要做VIP室时会有那些问题,所以表情才会有变化而已喔。绝对不是因为忌妒镜先生而变脸。」
说真心话,当大卫看到镜和库露露要好的样子,就隐约有种宝贝孙女被抢走的复杂心情,但他这么回答并顺利把话题带过。
「是说就算弄了VIP室也不知道营业额能成长多少……该怎办呢。总之没有照计划赚到的份,我得去打怪解任务来补足。以防万一,我想比现在赚得更多……这样的话该去哪赚好哩,是不是该远征到萨尔马里亚呢……」
治安管理公会的委托并非无穷无尽,由于其他冒险者们也会去接任务的关系,数量有限。任务主要是在怪物增加太多时发行,但即使是有会和魔族同样向周围释放魔力的蓝恶魔角,或像是玛瑙那样的魔族引起怪物大量出现,也不会马上发布任务,一切要等到危险性被判定……也就是说,只要没有实际因此造成灾害就不会发行任务。
虽然也可以透过玛瑙和艾莉丝的力量,持续让怪物大量孳生强迫任务发行,不过一旦这么做,可能会演变成出现要讨伐打倒问题来源的魔族的任务,更重要的是镜本身不希望有人因此受害。
「拜托小玛瑙,让他大量产生地狱黑鸦怎么样?打那种鸟不是能获得很多钱吗?」
这时贵琥回想起玛瑙以前袭击瓦尔曼城时带来的地狱黑鸦,她以大卫不会听见的音量在镜耳边悄声提议。
然而,大概是已经考虑过这件事了,镜表情凝重地摇摇头。
「这个我也想过,但如果我们不知道地狱黑鸦生怪石在哪的话,应该不可行。而且那又是稀有怪物……」
「这是什么意思?」
「魔族释放出的魔力,会一直飘在空中不会消失对吧?然后被某处的地狱黑鸦生怪石给吸收了,玛瑙只是利用刚好聚集在魔王城的地狱黑鸦而已喔。」
听完后,了解状况的贵琥耸耸肩。
「那不然什么都可以,就让他大量生产怪物,我们再来逐一打倒如何?」
「那样是可以……只不过效率很差啊。」
「咦,为什么?会无限一直涌出来不是吗?」
「你想嘛,生怪石产生完怪物后就会碎掉,然后在迷宫内某处生成新的不是吗?可是要到能产生出新的怪物,好像得花上一天左右的时间。而且生怪石产生怪物必须吸收到相应的魔力,就算有艾莉丝和玛瑙在,生一只出来也要耗费好一段时间。」
若是那样的话,现状最有效率的赚钱方法,就是带着玛瑙和艾莉丝潜入迷宫。然而就算这么做,要在一年内赚到一万金币也不容易。
「镜先生、镜先生。」
就在这时,艾莉丝看向一副束手无策露出困扰表情的镜,她拉拉镜的袖子呼喊他。
「怎么了,艾莉丝?小贵琥特制的儿童套餐要冷掉喽?」
「那不是儿童套餐,是蛋包饭啦!我不是要说这个……!」
艾莉丝狠狠瞪了闹她的镜一眼后,不知为何一脸沮丧,一副欲言又止很犹豫的样子。镜虽然有想到直接开口问她有什么事,但因为她的水汪汪大眼一直变化个不停很有趣,于是镜默默地看着她。
一阵子后她好像终于下定决心了,艾莉丝招手要镜把耳朵靠过来。接着,镜说道「没什么事需要偷偷说吧」后叹了口气,一副无可奈何似的样子将耳朵凑近艾莉丝的嘴边。
「你知道……暗黑龙吗?」
而后,从艾莉丝的口中听到意料之外的名字,镜目瞪口呆。
「暗黑龙」。和魔王不相上下,或是可能拥有更强大力量的最强怪物。据说是存在于这世界某处的梦幻怪物。当然,它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还没有个定数。但是过去没有任何一本书有留下目击的纪录。
「知道是知道……怎么了吗?」
镜一边唤起脑中尘封已久的记忆,一边歪着头。
镜会知道那个,只不过是场偶然。「这个世界有着什么样的怪物呢?」他过去曾有过为了寻找对手来变强,一个劲地收集怪物情报的时期,那时他跟行商人买的古书中,就记载着那个名字。
「你觉得,如果打倒暗黑龙的话……会有多少钱呢?」
「我也不知道。不过……能获得的钱会依敌人强度等比例增加,虽然它不是像地狱黑鸦那样的特殊怪物,但既然被誉为最强怪物,金额应该会很可观吧?」
镜这么说道后,艾莉丝发出「姆姆姆……」的声音,罕见地用手撑着下巴,露出沉思的表情。
「……如果能找到它的话……镜先生会怎么做?」
看着表情不像在说谎的艾莉丝,镜也变得一脸正经,他离开坐着的椅子弯下腰,双眼直视艾莉丝。
「你知道……在哪吗?」
听到这个问题,艾莉丝微微点头。
基于她认真的表情,想来艾莉丝身为统率魔族之王的女儿,她知道这些情报也不奇怪。
「只要给我地图的话,我就知道在哪里了喔。玛瑙他……应该知道更多才是。」
听到这句话的镜看向玛瑙。
「吃吧。这是给你这种低等生物吃还嫌浪费的饲料。」
随便将贵琥做的料理放到玛瑙桌上,半人马用看脏东西的眼神如此说道。对此玛瑙仿佛习以为常,他没有回嘴,只是脸上浮现着麻木的冷淡表情,品尝起贵琥做的料理。
「我们来去个厕所吧。」镜一面觉得彻底被半人马瞧不起的玛瑙很可怜,一面抓住玛瑙的肩膀,将他带到酒吧外面。
「你知道暗黑龙吗?」
一走出酒吧,镜就立刻往酒吧后方走去,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后,他向玛瑙这么问道。紧接着,因突然被叫出来而感到困惑的玛瑙,表情一下子变成了像在思索什么的样子。
「我是知道……也知道传言中它可能会在哪,不过它到底存不存在都还是问题。」
玛瑙大大叹了口气,仿佛在说不要知道比较好一点。
「什么意思?你没有看过吗?」
「没有。关于它的说法有很多不可思议的疑点。我也是从魔王城书库得知它的存在,然后魔王大人大概跟我说明了一下而已……首先,据说我们魔族也不得靠近。」
「为什么?」
「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我一直觉得是因为那地方离王都非常近,为了我们人身安全着想,魔王大人才会说不要靠近……反正,虽然知道它在那里,但却没有人实际去确认过。」
听到这里,镜一脸讶异。既然是在王都附近的某个地点,那么早就被发现应该也不足为奇。尽管实际上不知道明确地点在哪,镜也对王都周边非常熟悉,但目前王都那附近,并没有栖息着像暗黑龙这般强大怪物的迷宫。
「所以呢?为什么要问我那种事?」
「没啊,艾莉丝告诉我你知道地点在哪。打倒的话好像能赚不少钱,所以我想说那就去打倒它吧。」
「劝你还是放弃比较好。魔王城书库里的书上有写到暗黑龙等级500。但那只是以怪物为基准的强度,相当于等级500而已,依暗黑龙的性质或特性可能会有很大变化。」
「这点小事我也知道啊。」
「你还是不明白吧……镜先生!暗黑龙的强大程度……恐怕能与魔王大人匹敌。魔王大人亲口这么说过。」
镜不是不明白那句话的意义。实际上,如果他和魔王认真想置彼此于死地的话,若是镜不用那个能短时间将能力值变两倍,且在那之后会进入濒死状态的限制解除技能,就连他都无法打倒魔王。但换句话说,使用了那招之后,虽然能确实打倒魔王,但那也只限于对手是魔王的情况。
怪物当中,也有打倒后会变强复活的怪物存在。还有打倒后,周围会产生大量其他怪物的怪物。若暗黑龙是那样的类型,镜必死无疑。
镜之所以能打倒魔王,是因为他熟悉魔王。但镜完全不了解暗黑龙。不知道它究竟有什么特性、会使出什么样的攻击,镜要挑战暗黑龙,就如同赌上性命的孤注一掷。
「放弃吧,镜先生……这样的对手对我们太不利了。」
玛瑙为镜设想周到。从那是个还没有人找到的地方来看,很可能是位于一个极其隐密地方的迷宫。既然是迷宫,就算打倒了暗黑龙,限制解除后不能动时,被其他怪物杀死的可能性也很高。这么一来,挑战暗黑龙失去性命的风险就太高了。
尽管事不关己,玛瑙仍马上替自己考虑到丧命风险的这点,让镜感受到他非常重视自己,因而觉得感动。
「但我还是要去。」
但结果他还是要去。没错,他只是有被感动而已。
「就算是要救魔王大人,镜先生因此而死掉的话就全都白费了!你如此想要救魔王大人的心情我很感谢,但会让镜先生丧命也是大问题啊!」
玛瑙出乎意料的话让镜愣住了。他本来以为,玛瑙会说不管用任何手段都想要帮魔王,但却不是如此。玛瑙绷着一张脸直视着镜,镜可以感受到他是真的在担心自己。
「你这么说我是很高兴,但就现况而言,如果我们期望达成魔族和人类共存的世界,没有钱就什么都不用谈吧?没有一万金币的话,不但没办法帮助魔王,也会再次开启战争。那样就没救了。」
「可是……说不定还有其他的方法吧。」
「也许吧,但最能赚钱的方法大概就是去那了。经过这次的事情,我重新思考过了,果然没有钱什么都做不到,也无法处理这样的状况。我已经明白了,到头来要迈向我们理想中的世界,没有钱的话也是无计可施。」
玛瑙无言以对,因为这是事实。
老百姓间也常说,这世界八成的事都能用钱解决,玛瑙自身也从人类社会运作中观察到了这件事。此时又发生像这次一样没钱就束手无策的状况。面对为了魔王想尽办法收集资金的镜,玛瑙无法对此说出否定的话。
「所以,考虑到未来,最好有越多钱越好吧?除了这次的事,我想肯定以后其他能靠钱解决的事都还会增加。不论是说服国王还是拉拢民众,说不定都能用钱来强行解决。金钱的力量就是这么可观。」
语毕,镜脸上隐约出现了寂寞的神情。因为他察觉到,这句话就好像承认了他没钱雇用保镖,进而失去双亲的事实一样。
「再说,就算不考虑钱,我也对梦幻的东西有兴趣,单纯是想去会会它而已。」
「……镜先生,我明白了。那么,就让在下玛瑙我也一起同行吧。」
「咦?可是我打算把你和艾莉丝都留在这喔?」
就像打一开始就没打算带他们去般,镜露出仿佛在说「你在说什么傻话」的表情。
「这种状况下突然带你们两人走会被怀疑吧。难保不是只有大卫在监视喔。」
「嗯,说不定是这样,但我不在的话就不知道正确位置了吧?要是两人一起带走的确可能会被怀疑,不过只有其中一人陪镜先生去的话,还不至于太奇怪。」
被玛瑙这么一说,镜也说了句「确实如此」表示接受,认真思考了一下。
「那我带艾莉丝去吧。」
「你到底是有多讨厌我啊!我绝对不会让你带艾莉丝大人去的喔!就算身为魔族,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我知道啦,我开玩笑的。不过……她一定会说要跟来吧。」
连想都不用想,镜就可以轻易想像到艾莉丝可能会说的台词,玛瑙露出一副困扰的表情。话虽如此,也不能什么都不说就出发,两人边苦恼着该怎么做,边走回贵琥的酒吧。
回到酒吧,感觉所有人都很在意他们讲悄悄话,除了半人马所有人都盯着镜和玛瑙瞧。
看着大家理所当然会有的反应,镜无奈地摇头叹气。
「我刚刚也稍微提过,资金非常不够。这么下去,在一年内集满一万金币的目标,就只会是个白日梦。姑且还是决定请大卫建造新的VIP专用博弈室……不过,这样也不保证能够就此顺利。」
「那你打算怎么做?」
「去迷宫里闭关赚钱。只有我和玛瑙两个人去。」
镜隐瞒了暗黑龙的事,回答蒂娜问题。毕竟要是大卫问起怎么会知道暗黑龙的所在地,镜也无法说明。
「我有意见。我也要去。这样一来还能兼顾勇者的修行。」
接着就像是表达自己不能接受一样,雷克斯用食指指着镜表示自己不同意。
「我、我也要!镜先生,我也要去!」
艾莉丝好似也大感意外,踏着小碎步慌忙跑到镜身边,跳呀跳地同样表示有异议。
「我、我也要去!让我跟随为了变强而进行的修行……这是当初的条件!」
最后库露露推开两人,摇晃着闪亮蓝色长发挤到镜面前。
三人说出了如镜预想的话,他面露纠结崩溃的表情。
在那之后,他开始说明那里是很危险的迷宫,由于状况非同小可,所以不能带没有等级100的人去,并且说出玛瑙已经等级176的事实强迫所有人接受。直到最后只剩艾莉丝不肯屈服,但镜说了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状况,所以希望艾莉丝能尽力帮忙赌场的事」后,艾莉丝虽然一副看起来很寂寞的表情,还是不情不愿地答应了,并决定三天后镜和玛瑙两人前往暗黑龙的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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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先生……牙刷带了吗?回复道具昨天有好好补充了吗?肉干呢?可以久放的食材带够了吗?」
「带了、带了。说起来大卫全部都准备好了。」
「确定没有忘了什么东西吗?由于会是趟长途旅行……要确认就要趁现在喔!」
平时除了旅行商人进出外,只有负责监管大门卫兵的瓦尔曼城东侧门,那天难得一见地相当热闹。
「玛瑙先生不带任何武器没问题吗?镜先生的话应该不需要吧。」
「我会用魔法所以也不需要。至于刀子要用来切水果,所以我连同备用的也带上了,这之外能当作武器的东西不好带,就不需要了。」
看起来出身良好的大小姐两手拿着盥洗用品,和怎么看都是村民的青年难分难舍,两人旁边站着像是执事的中年男性守候在一旁。另外还有外表看似贵族的金发冒险者、很像圣职者且有着微妙魅力的女孩子、肌肉发达身材壮硕的武斗家、惹人怜爱的红发少女,以及向她单膝跪地、会让人以为是王家贵族的银发美少年。
外加两只半人马也参杂在那一行人之中,大门卫兵看向这群过于有特色的人,不禁一脸困惑。
「大家太夸张了啦。从这里走路去王都只要一两个星期,考虑到往返也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不在而已喔?虽然可能会闭关在迷宫里很长一段时间,不过看看差不多我们就会乖乖回来了。」
「你在说什么啊。我们的队长要出发去旅行了。像这样来送行也是理所当然的不是吗?」
贵琥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将包着很有女孩子感觉手巾的两个便当交给镜。
「我又不是什么当队长的料。」接过便当后,镜感觉害羞地苦笑说道。
「镜先生,在出发前我们先来选要走哪条路去吧。昨天事情太多了,还没时间决定呢。」
「说得也是……不过从这里到王都,能选的也没几条路就是了。」
就在两人这么说的同时,镜背起比蒂娜出发旅行时大一号的背包,并从口袋中拿出地图仔细瞧。
本来应该是要在前天讨论好然后直接出发,但因为暂时不会在赌场了,为了他们人不在时也能让其他人代理,一直到最后一刻都还在进行交接作业,所以没有空讨论。
玛瑙花时间预先给予员工指令,好让自己缺席的这段时间,员工们也能确实完成赌场的工作,原先就担任统筹而没有负责区域的镜,将赌场有任何状况时的决策权交给贵琥和大卫,然后就到瓦尔曼城附近讨伐怪物,一一解决任务度过一如往昔的一天。
「就算我不在赌场也不会有任何影响,这点是还挺令人高兴的。不过这样的队长……」
「负责人不是就是那样吗。提出经营方针或主意,重要的是在有个万一时做出判断。这次也是这么回事不是吗?」
用尽各种方法,比任何人都还认真想要集满一万金币的就是镜。这次也是他判断那是最好的方法才会有所行动,就算没有多说什么,这些事贵琥也很明白。
所以这次镜提案时,她没有反对,只是尽她所能提供支援,并迅速接下镜不在期间的赌场营运责任。
库露露和雷克斯最后也接受了镜的说法。平时不管状况如何,镜都会允许他们同行去解任务,然而这次却不愿意。他们认为从这点看得出来,那是镜在乎他们所下的判断,尽管多少有表示抗议,但很快也就放弃了。
艾莉丝也是一样。她知道镜正为了收集一万金币的最终目标而努力着。虽然她是魔族应该不会有危险,但对于即使如此还是判断将她留下的镜,她反而重新反省了想同行只是自己的任性而已,最后便接受了。
不过,艾莉丝还是希望,自己能在镜身旁帮上忙。归根究柢,不得不在一年内赚到一万金币不是镜的问题,而是自己期盼着那样的世界。然而现状她一直依赖着镜,让他协助没什么帮上忙的自己实现愿望,对此艾莉丝已无法忍受。
「镜先生……镜先生不在的期间,真的没有想要我去做的事情吗?」
「嗯──好像没有。啊,健健康康地活着吧?不然回来时玛瑙会很啰唆。」
镜一脸若无其事地这么说道,艾莉丝则露出了不满的表情。
「你不要那么不开心嘛。」
「……可是。」
「我不是在开玩笑的喔?都是多亏有艾莉丝,才会有现在的我。因为有艾莉丝在,我才能继续努力下去。如果你发生了什么事,我就一点动力都没有了。」
镜将手轻放到艾莉丝的头上,像是在安抚她似的温柔轻拍。
但是,看到平常肯定会展露开朗笑容的艾莉丝,罕见地维持着晦暗表情,镜说了句「真是没办法啊」后泛起苦笑,他将视线转向盯着库露露将盥洗用具强行塞进玛瑙包包,露出一脸贼笑的大卫。
「请问有什么事吗?」
注意到那股视线,换掉下流表情的大卫转向镜。
「虽然我昨天也拜托过小贵琥了。不过以防万一,也和你说一声。」
「哦?是什么事呢?」
「我不在的时候……艾莉丝就拜托你了。」
这句话当中的意图,连大卫也不知道。然而,看到镜露出苦笑说出这句话的态度,大卫察觉到,这是镜希望他能摆在第一优先的愿望。
没错,不是请求,而是愿望。像是尽管顾虑到了什么,镜仍向自己提出愿望。那又和拜托亲近的人有着不同意图。但就算这样,正是因为他相信如果是大卫肯定会帮忙,才会说出那句话。镜传达完后,大卫不禁「呵」的一声,当场轻轻喷笑了出来。
「我明白了。您的请托,我赌上自身荣誉接下了。」
「太好了。不只小贵琥,连你也这么说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真的……拜托你了喔?」
很快就接受的大卫,以及他所说的话,让镜不禁泛起了安心的笑容,镜立刻转身往东门大门卫兵的方向走去,请他们帮忙打开门。
看到这个场景,被库露露和蒂娜塞满盥洗用品和各式回复道具,背上背包整个鼓到感觉快爆炸的玛瑙也慌忙跟上。
「那么……我们出发了!」
大门卫兵动手打开门后,镜和玛瑙向来送行的所有人轻轻挥手,接着通过敞开的大门,走入了遍布于城市周围的森林中。
没多久后,为了避免一不小心让怪物跑进城里,大门卫兵开始关门。
「那两个人最后还是走路去了呢。骑半人马或马去不是比较好吗?」
「因为他们目的是去赚钱吧?像是去的路上边走边打怪那样,应该是考虑到骑马或半人马的话不够有效率吧。毕竟会不得不一直停下来。」
从门快关起来的缝隙中,目送两人背着装满生活必需品行李走在森林中的背影,蒂娜和贵琥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说道。
两人之所以不搭乘交通工具,除了要逐一打倒路上的怪物外,还有一个。单纯只是以两人的等级来说,比起交通工具,用走的还更快。
两人打算一边通过有很多怪物的危险地带,一边朝目的地走去,因此考虑到交通工具可能会突然被袭击,反而很麻烦,才会如此判断。
「您看起来……非常不满的样子呢。」
艾莉丝同行时也是同样的状况。那样只不过是多了需要保护的对象,反而会变得碍手碍脚。所以就算她一脸不悦,也没有多说什么。帮不上忙也就算了,唯独拖累镜这点她想要避免。不过,这样一来她希望至少能在其他地方出一份力。她想着要在镜不在的期间,完成自己做得到的事情来帮忙。然而,听到「健健康康地活着」这种听来像是要她安分点的话,她也莫可奈何了。
虽然艾莉丝知道镜说的话不是那个意思,但她还是认为无法像其他人一样成为战力的自己很没用。
「我……就没办法跟大家一样,为镜先生做点事吗?」
「没有这回事喔!镜先生刚才也说过了,艾莉丝小姐的存在本身,就能成为大家的力量。因为艾莉丝小姐如同太阳一般耀眼。」
大卫发出「呵呵呵」的愉快笑声。但艾莉丝依然不满意的样子,多少能理解的大卫观察到后,一脸正经地面向艾莉丝。
「包含我在内,其他人只不过是提供协助,支援镜先生做想做的事而已。然后,并不是只有提供协助,才算得上有帮到忙。」
「……什么意思?」
「有时提出镜先生也没想到的方法,在镜先生不知道的地方发挥影响……做这些事情,引导镜先生到达他一个人到不了的目标,也是其中一种方法喔。」
大卫一副像是在说据自己所知,有很多那种方法的样子露出微笑后,艾莉丝原本不满的表情,变成了沉思的表情。
「比如说……假设被艾莉丝小姐这样的人推销商品,我应该会不小心就买下去了呢。」
「意思是要我去当销售员吗?」
「没错。难得您有着与生俱来的优秀武器。那就只要去想方法,活用那个武器到最大极限就可以了喔。」
「就算你说是武器……我还是不懂啊。」
「呵呵呵!这句话感觉贵琥小姐要是听到了,肯定会跳脚呢。不明白的话,只要实际去尝试看看即可。成果出来时自然就会明白了。恕我冒昧,可否让我来协助您呢?」
感觉有人叫自己名字的贵琥瞥了这边一眼,但大卫流着冷汗,反射性地看向其他地方。
「即使没有武器,也有能帮上忙的方法。就像玛瑙先生这次一样,还有好比现在的雷克斯大人和库露露大人,为了有朝一日能并肩作战而努力也是方法之一。重要的事……并不是只限于现在能做到的喔!」
「……让自己变得有用?」
艾莉丝仿佛在确认似的反覆自言自语,回想起雷克斯和库露露修行时,自己除了递药水外做不出其他有贡献的事,艾莉丝表情突然为之一亮。
至今为止,自己一直都受到镜的保护。到目前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因「这里很危险」的理由被驱离战场。会这样是因为自己弱小无力。但正因为自己没有力量,所以她才会去找自己能力所及范围做得到的事来做。
若是因能力不足而帮不上忙,那就去增强实力。一边去做现在做得到的事,然后一边慢慢增加能做的事就好。艾莉丝想起了因身边有镜这般可靠存在而看不清的某种最基础、重要的事情。
于此同时,她也改变了想法,觉得这说不定是个好机会。是一直依赖镜的自己,证明自己在镜不在时仍能做得很好并有所成长,然后让镜刮目相看的好机会。
「谢谢你,大卫。」
注意到这点后,艾莉丝挂着不满表情的脸庞,回复成平时如太阳般明亮的笑容,看到她的转变,大卫也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接着,艾莉丝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冲了出去,一直线奔向现在依然用寂寞表情看着门口的库露露身边。
「库露露小姐、库露露小姐!」
「咦?怎、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看到一脸慌忙地拉住自己衣摆的艾莉丝,库露露表现出不解的样子。艾莉丝也因为库露露本人就在眼前,有点难以启齿似的发不出声音,但没多久后她表现出下定决心的表情──
「我希望……你能教我魔法!」
艾莉丝一副认真的表情,直视着库露露眼睛这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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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量阅读累积知识也很重要。然后等到对魔法的想像稳定后,才可以算是完成了初步准备。请小艾莉丝要累积更多更多的知识。」
「好的,我知道了。库露露小姐。」
位于赌场休息室旁,指示棒「啪」的一声,指着写在会议室黑板上「何谓魔法?」的字以及图案上。
意气风发拿着指示棒的库露露前方,雷克斯和艾莉丝在会议桌上放著书,仔细聆听着库露露的话。大卫则站在会议室的一隅默默观望着。
自镜出发旅行,已过了十天。
赌场的经营,虽然还没有达到一万金币目标的气势,但有顺利地成长。多亏大卫和贵琥的揽客策略,已经有比镜出发旅行前多一倍以上的来客数造访赌场。两人实施的揽客策略只有两个。分别是发放附有优惠券的邀请函,以及和这座城里的各项设施合作。
拜访赌场,就等同于拜访瓦尔曼城。意即对城市整体都有利,对所有在城里开店的人来说,造访瓦尔曼的客人若能光顾自己的店,那是再好也不过了。看上这一点的大卫,向城里所有设施和店提出合作,实施了增进整座城市来访率的策略。
他请城里各个旅馆发放能半价使用赌场内大浴场的优惠券,并反过来在大浴场发给客人能用于各家旅馆的优惠券。
不仅如此,他们也在城里原本应该视为商战对手的各家酒馆或酒吧,推动发行只要光顾就能获得赌场内酒馆或酒吧的打折优惠券,反之若光顾赌场内设施,就会发放城里酒馆或酒吧能用的优惠券。
或许因为策略的成果,赌场自然不在话下,连城里的酒馆和酒吧都因客人变多而活络了起来,几乎所有的旅馆都客满,甚至到了没有地方过夜的观光客涌入教堂的状况。
除此之外,注意到现状的贵琥,接二连三地用赌场一部分的营收,买入瓦尔曼城本来空无一物的土地,并在那上面盖了旅馆,尝试获得更高收益。
但即使是这样,瓦尔曼的土地大小也有极限。再这样下去,考虑到迟早会无法容纳更多的人进而停滞不前的大卫,前去拜访了管理瓦尔曼城的市长,让他雇用冒险者来担任护卫的同时,雇用营造业的工匠们,在各处实施工程,准备扩大瓦尔曼城的土地。
对于从镜那获得决策权,进而展现优异本领的两人,顺利到蒂娜不禁嘲笑起「镜先生的存在意义是什么」。
「话说回来……为什么今天连雷克斯先生也在啊?」
「我本来就有想学魔法啊。只是时间都花在锻炼身体,没有很认真在读书。难得生下来成为勇者,就算有很多魔力,不用也是白费。虽然我有一招会运用到魔力的剑技。」
听到这句话,库露露和艾莉丝的脑中,浮现了之前那个不需要喊叫也能用的必杀技。
只听成果的话,听起来感觉他们的生活忙碌又紧张,但其实并非如此,由于人员管理得当,所有人依然过着和从前差不多的日子。甚至有空闲能像这样,在工作开始前利用时间,进行为艾莉丝量身打造的魔法课。
「能妥善管理员工,才称得上是经营者。呵呵呵。」之所以能这样,也是因为有大卫露出游刃有余的笑容,说着这段镜要是听到了大概会没脸见人的话,并不惜花费劳动成本,巧妙进行管理的缘故。
「魔法的想像方法啊……库露露经常用的发射冰刃魔法,是用什么感觉去想像的呢?」
「我想想喔……就是想像冷气的粒子,然后操作体内魔力流让它变锐利,再重叠在一起形成的。习惯后就很简单喔。」
雷克斯看着一派轻松说着难懂话语的库露露,说了句「是、是吗」后,一副有听没懂的样子,将视线移回库露露推荐的魔导书上,他一脸纠结,感觉还有很大的努力空间。
艾莉丝大概同样觉得自己可能怎样都学不会了,她两手拿着魔导书,趴在桌上叹气。
「魔法是消费魔力来操纵的力量。有了魔力之后,接下来就取决于努力程度,总有一天一定能成功使用的喔!只要不是像镜先生那样……被技能强行把力量封印的话。」
库露露得意地说道,但两人却毫无头绪。
库露露的话说穿了,就是尽管有再多魔力,没有操作所需的知识和技巧,也只是暴殄天物。实际上,不管是魔族的艾莉丝,还是勇者雷克斯,和其他冒险者相比都拥有很多魔力,但几乎都没在用。
雷克斯所使用的「圣雷.刚烈波斩」虽然有用到魔力,但要说的话体力比魔力消耗得还更多,因此说不上有善用魔力。
艾莉丝在这十天当中,也依照库露露指示读了大量魔导书,然而却不太能掌握魔力操作的方法,没有展现出什么成果。
「难道是因为魔族的魔力和人类的魔力,本质上有差异?」尽管她也曾有过这样的疑惑,但据贵琥所言,魔族魔力只是有让生怪石产生怪物的追加要素而已,本质上没有太大的不同。
运用魔力发动魔法的原理,不论人类或魔族都一样。魔力只不过是燃料,从玛瑙的魔法没有感受到魔族魔力也是这个原因。在变成魔法时,魔力已经被消费掉了。就如同库露露所说,重点在于有没有操纵魔力的知识和技巧。
「我……可能不是那块料。」
「没有那回事。就和库露露大人说的一样,只要有魔力,艾莉丝小姐也一定能变得会使用魔法。」
看着趴在桌上的艾莉丝,大卫像在讲道理般回应道。
「可是,都已经过十天了,还是没有任何成果啊?」
「魔法并非能轻易使用的力量。但是,至少知识应该已确实累积在艾莉丝小姐身上了。不气馁坚持下去这点很重要喔。」
「是吗……说得也是。」
面对为了要自己别放弃而出声打气的大卫,艾莉丝打起精神回以:「好,我会再加油看看!」然后重新读起库露露给她的魔导书。
看到她的样子,大卫也露出满意的笑容。
「那么,就让我提供您一个建议吧。首先,先学会一个您想要用的魔法就好了。从中掌握魔法的使用方法和诀窍后,应该就能理出头绪了。」
「我想要用的……魔法?」
「是的。艾莉丝小姐最一开始,想要先学会什么样的魔法呢?」
艾莉丝大概是早就决定好答案了,大卫这么一问,她马上一副不好意思说的样子,像是想要掩饰似的露出笑容。
虽然她也想学像玛瑙那样能支援战斗的攻击魔法,但回想起在萨尔马里亚一战感受到的艰辛,以及雷克斯和库露露修行时的事情,艾莉丝脑中马上浮现了想第一优先学会的魔法。
「我想要学会回复魔法。我想在大家感到痛苦时……帮上忙!」
正因为想着在重要之人遭遇危机时,希望多少能帮忙减缓痛苦,艾莉丝才会有这个答案。而不知为何,听到这个答案的大卫,瞬间露出了讶异表情,但很快地变得柔和,他轻声说着:「……这是很棒的选择呢。」脸上再次浮现笑容。
「哎呀?到了该开始工作的时间呢。请雷克斯大人、库露露大人、艾莉丝小姐也差不多要做好准备了。」
「唔……已经这个时间啦,那真.刚天地白雷炮就下次再研究吧。」
「……雷克斯大人,请问那个是?那个真.刚什么的。」
「我的新必杀技名称。下次不是剑技,要用魔法喔。」
看着想像完成版不禁笑出来的雷克斯,大卫说完「啊,原来是这样啊」后,便离开了会议室。接续在大卫之后,库露露和艾莉丝也都露出怜悯的表情,走出了会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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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出现了!来了!小艾莉丝啊──!」
「胜利的女神现身了啊!会赢……现在全部赌黑的话,应该会赢!」
「啊,小艾莉丝……你、你是来引领我走向胜利的吗……哈呼、哈呼咿呼、呼哈哈哈哈喔喔喔喔!」
当太阳爬升到正上方的同时,游乐场中因午餐时间,人暂时变得比较少。然而这个人不多的静谧空间里,却瞬间回复了热闹活力。
「小艾莉丝!请给我这个开运商品!」
「好的!两个870铜币。」
「小艾莉丝,我要咖啡。哎呀,能看到小艾莉丝,连输了都觉得心情舒爽啊。」
「听到你这么说我很开心!我马上倒咖啡来喔。」
艾莉丝基于大卫的提案,不只担任赌场的吉祥物,还负责销售的工作。本来只有期望当吉祥物招揽客人的效果,但既然都要做了,她因此开始贩卖被蒂娜强推过来的开运商品,还有进行提供饮料的服务。
结果不只是一般客人,连再次来光顾的客人们也每次都会来买。虽说是魔族,但艾莉丝是个有着亮丽外表的美少女,再加上她总是笑脸迎人,在男女客人中都很受欢迎。
艾莉丝做任何事都全力以赴的态度,给人印象很好,因此不仅有了奇怪的粉丝,包含贵族等各式各样的客人都相当喜欢她。
由于她完全不会有不耐烦的表情,甚至是很开心地提供给客人免费饮料,还会有不在游乐场的饮料吧买,特别跑来找艾莉丝买的客人。
「小艾莉丝……哈啊哈啊……我、我……对你、你……呼、呼咿咿、做什么?咦?啊、啊啊啊小艾莉丝啊啊──!」
这时,剧烈喘息并且做出抓动手势、打算靠近艾莉丝的肥胖男子,被一旁强壮有力的两名员工架到了外面。
基本上艾莉丝的叫卖不只在游乐场内,她会去赌场内的各个地方。「让还这么小的艾莉丝一个人在外面走,会不会很危险啊?」尽管雷克斯曾经这样担心过,不过一旦有奇怪的人跟着艾莉丝时,现场员工就会立即保护她。
「小艾莉丝……讨人喜爱是很好,但还是要小心防备喔。」
「就是说啊,艾莉丝。原本你奇怪的粉丝人数就有在变多了。」
「好、好的。谢谢你们。」
语毕,朝着因担心而靠过来的荷官男女两人,艾莉丝展露如太阳般的笑容。
看到那个表情,两人也不禁露出微笑。
艾莉丝不只受客人喜爱,连在员工之中也是。不仅搬重物时会有人来帮忙搬,只要看到她的话,大部分的员工都会和她打招呼。
多亏如此,艾莉丝也能安心地在赌场帮忙提高营收。
贵琥浮现出满足的表情,默默望着身为魔族的艾莉丝协助人类工作的身影,艾莉丝也感受到,从事这份有着一步一脚印靠近梦想实感的工作是有价值的。
但同时她也感到害怕。
现在,大家之所以会喜欢自己,是因为周围的人都认为自己是人类。心中怀抱着「如果,当我是魔族的事曝光时……大家态度会有多大转变呢?」的不安,让艾莉丝重新绑紧镜买给她隐藏角的蝴蝶结。
而艾莉丝越想,就越对清楚看见自己是魔族,却没有改变态度的大卫感到在意。
「艾莉丝小姐,您正在工作中啊。」
「啊,大卫先生。」
推着叫卖用推车的艾莉丝,经过赌场酒馆区域外的道路时,巧遇了刚好路过的大卫。
「呵呵呵,就和原先计划一样很顺利呢。看来您还收到像是粉丝送来类似信的东西。」
「嗯。应该是城里的人吧?是常客他们给我的!很期待回去拆开来看!」
这么说完,艾莉丝露出感觉很开心的笑容。
「话说回来,大卫先生怎么会在这呢?」
「因为这边有好几个品项都缺货。我正准备要去确认,看进货的商品是不是不小心送到贵琥小姐那去了。」
「这样啊,来的客人变多,消耗量也增加了呢……雷克斯先生他们呢?」
「雷克斯大人和库露露大人正在厨房大展身手喔。酒馆出现失控冒险者的话,雷克斯大人会去制止,若是有员工受伤的话,库露露大人就会协助治疗。」
艾莉丝想像了一下,觉得现场状况比她先前想的还更不得了,她再次感受到负责叫卖的自己还算幸福,艾莉丝露出苦笑。
「能那样也是多亏了贵琥小姐的提议。」
「提议?」
「就是戴上面具把脸遮住喔。因为雷克斯大人和库露露大人露脸的话,辨识度太高了。多亏那个提议,他们才能不用在意他人眼光好好工作。」
听到这个提议,艾莉丝想起了以前她曾不小心搞错,没有走到贵琥经营的酒吧,而是误闯进了俱乐部GACHI★MUCHI,里面那些非比寻常的人们全都戴着面具。随后,她用力甩甩脑袋,立马将那段记忆给抹灭。
「原、原来是这样啊。啊,说起来蒂娜小姐呢?她之前不是说过要去酒馆帮忙?」
「蒂娜小姐现在让她负责当整个赌场的医疗小组。毕竟聚集了形形色色的人,难保不会有人在哪里受伤。绝对不是因为她打破的盘子有点太多,所以才让她去做其他工作喔!」
听到这里,艾莉丝再次露出苦笑。
「对了!你要去贵琥小姐那拿货的话,我也来帮忙吧。只要用这个叫卖拖车来载,就能轻松运货了。」
「哎呀,那可真是帮大忙了。我正好因人手不足觉得困扰呢。那么我们就赶紧出发吧。」
「嗯!」
听到艾莉丝回答后,大卫便开始往贵琥在的酒吧区域移动。
艾莉丝见状也推着拖车,快步拼命跟在步幅不同的大卫身后,但大卫很快就注意这个状况,于是配合起艾莉丝的步幅,脸上浮现柔和的笑容。
看到大卫的行为,艾莉丝露出有点不安的神情。
「嗳,大卫先生……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哎呀?什么事呢?」
「为什么……帮我保密呢?」
然后,一边压抑着忐忑的心情,艾莉丝问出了一直很在意,却不敢深入探询的事情。这单纯是基于艾莉丝往后还想和大卫坦承互动,所以才采取的行动。
「唷……您是指什么事呢?」
然而,大卫没有停下脚步,一副听不懂的样子回答道。
「请不要敷衍我。大卫先生已经注意到了吧?我……怎么说,和一般人不太一样的那件事。」
无视周围零星的客人,两人被紧张气氛包围,继续走在通往酒吧区域的道路上。
「您很……担心吗?」
对于艾莉丝的问题,大卫一时之间面无表情没有任何回答,但就在这时,他头也不回地低声这么说道。
「担心啊……毕竟本来我应该是必须打倒的敌人。」
「或许是这样没错。我一开始知道时,也认为您应该是必须打倒的敌人。」
「……现在呢?」
就在艾莉丝战战兢兢地窥视大卫的脸后,大卫总算和艾莉丝对视并停了下来,露出温柔笑容。
「艾莉丝小姐是如此地品格高尚,只以您是魔族就一语带过实在是太可惜了。至少在这短暂相处时光中……我是这么想的。如果我让艾莉丝小姐觉得我看不起您,进而感到不安的话,请容我先申明,事情并非如此。」
「……大卫先生。」
「更重要的是,您受到库露露大人所认可,也是她重要的朋友。而且以我的角度看来,也认为艾莉丝小姐是一位相当优秀的人。别说轻蔑,甚至令我觉得尊敬……您很温柔,也比任何人都来得率真……甚至更胜于我认识的许多人类。」
原本认为大卫可能不喜欢自己,艾莉丝感到不安的心结缓缓化解,她的表情变得柔和。艾莉丝感觉到连脚步也自然而然地变得轻盈。
「这和您的来历无关喔。因为艾莉丝小姐,就是艾莉丝小姐。」
「嗯,谢谢你,大卫先生!不过,有一点你搞错了喔。」
「喔?是什么呢?」
「不只库露露小姐,大卫先生也是我重要的朋友喔!」
「呵!这真是太令人高兴了呢……!感觉力量都要涌现出来了!」
她应该是很认真在烦恼,并且感到不安吧。看到艾莉丝露出与刚才截然不同、更加开心且灿烂的笑容就能明白了,大卫也多少想起了,过去库露露第一次向他展露笑颜那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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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了,玛瑙!我发现了一件很严重的事!」
「镜先生,你怎么了?突然那么激动。」
「和你一起旅行,一点都不开心。」
「原来如此……这还真是令人心酸啊,特别是听到这种话的我。」
位于目的地王都周边地区。在从王都往南方直直走的小森林深处,镜一副惊吓的表情,惊呼着现在才说也太迟了的事。
离开瓦尔曼城十天后,镜和玛瑙两人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这里通称为「圣之森」。是个徘徊在王都周边平原上的怪物,用来当作秘密巢穴的地点之一,聚集了等级5到20左右、较为弱小的怪物。
而这里也是在很久以前,镜为了变强来过好几次的地方。
「这十天之间,我们除了必要的最低限度对话外,都没说其他话了。像是『怪物出来了』,或是『差不多来休息一下吧』、『交给我』、『在这里』等等,玛瑙你只有说了这些喔?休息时就算我向你搭话,你也只会说『是啊』、『说得也是呢』之类的!」
「不是啊,可是……就没什么特别好说的事啊。事到如今也没什么想问的了。」
「还有很多可以聊的吧!比方玛瑙以前的事啊!如果是艾莉丝的话一定会说更多……『欸欸,镜先生?那是什么那是什么?』或是『镜先生!我跟你说我跟你说喔!』像这样一脸开心,什么都能聊。玛瑙一副超脱世俗的样子,太让我失望了。0分。」
「抱……抱歉。」
玛瑙可不只是不在意没有对话而已,他甚至觉得这样还挺自在的,因此露出多少有点失落的表情。
「不过,这样说不定才是玛瑙的作风吧。」觉得他反应有点有趣的镜脸上泛起微笑,叹了口气后坐到了一旁大小刚好的石头上。
「先不说这个……感觉好像到目的地了,但真的是在这座森林里吗?」
「是啊,魔王城书库里书上记载的地点就是这里。位于王都南方的小森林中央。那里应该是迷宫的入口。」
他们到达圣之森是今天早上的事了。好不容易到达的两人虽然松了口气,但花了半天时间,他们到现在还是没找到应该在森林某处的迷宫入口。
尽管好几度被怪物袭击,两人几乎已找遍了这座森林的每一个角落。但都没有发现像是迷宫入口的地方。
「难道是那个入口很小吗……还是说,那个情报根本就是错误的啊。」
「怎么可能……那可是魔王城里自古流传下来的书喔!你是想说上面写的是假情报吗?」
「可是你看嘛……这里是圣之森喔!即使是在王都附近被怪物拿来当藏身处的地点之中,这里算是聚集了特别多弱小怪物,怪物量也算少的地方。我以前也曾有段时间会来这,但这里一点也不像有厉害迷宫的地方喔!我没看过也没听人家说过。而且这里出现的怪物很弱,也有不少为了提升实力来访的冒险者。」
听镜这么一说,玛瑙脸上出现了困惑的表情。
在玛瑙的记忆中,确实是在王都南方的小森林中央画有记号。他也向魔王本人确认过,是连那个艾斯特拉都承认存在的地方。
然而,他花了一天时间和镜到处寻找那个地点,却怎么样都找不到。不要说找不到了,甚至连怪物都只遇上了一两次。
只有在路上得到的钱币,压得肩膀越来越沉重。即使他们已经绕去城里好几趟,到治安管理公会的银行把钱存进去了,但愈是遇到怪物,钱就是愈是增加,因此每当他们走起路时,钱币之间就会互相撞击,发出「锵铃、锵铃」的声响。
「怎么办?要回离这里最近的城市吗?王都的话考虑到一个不小心会暴露我魔族的身分,希望能不要去那。」
「嗯……再找一下好了。说不定我们看漏了什么地方。」
以防万一,镜开始查找没检查过的树荫处,或是拨开草丛查看。
就这样过了三个小时,镜和玛瑙两人彻底调查了圣之森,但最后还是没有找到迷宫入口,连疑似的可疑场所都没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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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西下,周围变得一片昏暗,在月光与星子照亮黑暗的空间中,镜和玛瑙坐在石头上,一副身心俱疲的样子。
「我们都找成这样了,还是没有找到……本来想说马上就回去的,结果花太多时间了。」
「唔……镜先生打算怎办呢?现在回去的话,到那就深夜了,要先回一趟城里一趟明天再来吗?如果你要露宿,我可以负责把风。」
「先不说王都了,离城市也有一段距离呢……今天已经找半天没成果的地方,再花时间来找也有点说不过去。」
「那就是露宿喽。等明天早上再来找。……会花这么多时间,都是因为我的情报不够清楚。所以把风避免被怪物袭击的事希望能交给我。」
「不了,我们是同伴,而且这种时候就要同甘共苦吧?三小时轮替一次吧。玛瑙你应该也累了,那种事不用放在心上啦。」
镜放下背在身上的行囊,拿出了贵琥为了可能会有这种事发生,事先让他带来的睡袋,着手露营的准备。
「抱歉,镜先生。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了啦,没事了。比起这件事,不如你学着多跟我聊些有趣的事。」
「啊啊……我尽量。」
看着毫不介意地准备睡袋,并立刻把自己包裹起来露出笑容的镜,玛瑙也回以柔和笑容。或许是看到玛瑙那样的表情,镜也感到满足了,他一副放松的样子躺着仰望夜空。
「不过……真的是在这座森林里吗?玛瑙看的书也有胡扯的可能性对吧?如果上面写的是谎话,我们不是也莫可奈何吗?」
「不会的……附近有暗黑龙出没的迷宫,这应该是不会错的。」
「你为什么能那么肯定?」
「我和魔王大人确认书上记载的地点时。魔王大人说虽然他本人没有去过那个迷宫……但他有提到某个地点存在强大无比的生物,而他说的那个地点,刚好就在书上记载的地点附近。」
回想起那时的事情,玛瑙脸色沉了下来。
「他是因为感知到什么才那么说吗?」
「我不知道……我也不清楚他是不是有感知到什么,所以才那么说。艾斯特拉好像也有发现到的样子。不是像魔王大人或艾斯特拉那样有着强大力量的话,可能感知不到也说不定。」
听到这里,镜苦笑想着如果不够强就感知不到的话,那自己感知不到也太奇怪了。
「不管原因为何,我们俩就是感知不到,那就没办法啦。虽然那个可能在某处,若是没办法到那的话,就算它真的在这也没意义。」
「要是我能感知到的话,就能找出那个地方的入口了吧……抱歉。」
「书上除了写说在这座森林外,有写到明确的地点吗?」
「只有在这座森林的中央有个记号而已。但书上有写明那里有暗黑龙。」
「圣之森的中央有记号啊……」
镜望着夜空呈现出思考的状态。
明明有确实写出会在这,但却只有大略在圣之森标上记号,这点无论如何都让镜觉得非常在意。
在王都的书库里,也有记载哪种怪物栖息在哪,会在哪座迷宫的书,一般来说,那种书会详细写出那座迷宫的入口在哪,而不是只标在地图上。
本来人类就不知道圣之森里有迷宫的情报,可能只是魔族写的书,没有像人类的书那样记载详细情报,但即使是这样,应该也会写一下入口的位置才是。
「偷工减料吗?不对……等等?」
但很快地,注意到脑中微妙地耿耿于怀的东西,镜从睡袋里跳起身来。
「突然这样是怎么了,镜先生?看你脸色为之一变。」
「这只是我的猜测喔?说不定会是这样……」
仔细想想,这两个情报有很奇怪的重叠之处。说起来,经常出入这的人类,认为圣之森没有迷宫的情报。以及不知道精确地点,但据说这座森林里有迷宫存在,且里面有暗黑龙的情报。虽然表面上看起来相反,不过这两个情报是能结合在一起的。
「会不会有暗黑龙存在的迷宫……其实根本没有入口?」
「什么意思?」
「你想,暗黑龙会被说梦幻,是因为除了最一开始看过的人之外,谁都没有找到过不是吗?实际上,也没有来到这座圣之森的人找到迷宫的情报。」
「应该是那样没错……但那为什么和没有迷宫入口有关?」
「我们之所以找不到迷宫,是因为本来就没有入口。而玛瑙读的那本书,只有大致标记有暗黑龙存在的迷宫入口,也是因为说到底根本就没有入口,只能写说在这座森林之外别无他法了不是吗?」
「不可能啊……怎么可能会有没有入口的迷宫?这样的话,最初找到暗黑龙的人,是怎么到那座迷宫的?」
被这么一说,镜发出「嗯──」的低吟思考着。如果本来就没有入口的话,也就无法发现那座迷宫的存在。然而,魔王和艾斯特拉说在这里的事,以及书上记载在这座森林的情报,镜不认为是假的。
「难道是要用特殊方法去的地方吗……还是说只是因为看不到?」
「特殊的方法吗,那样就没辙了。如果只是看不到……虽然我觉得可能性很低,但难道迷宫是藏在地底深处……之类的?」
「就是这个!说不定地下深处有迷宫喔?反正现在睡还太早了,我来挖挖看吧!」
镜判断有尝试的价值后,他伸出手臂在空中画圈伸展,接着手贴上地面。
「等、等等,镜先生。你这样随便选地方挖有用吗?」
「这里姑且算是圣之森的中心……要挖的话这里就可以了吧。反正该挖哪里我们也毫无头绪。」
「唔……说得也是。但你要怎么挖?」
「……空手?」
「镜先生你为何会觉得那样可行啊,我觉得直接用手挖会很辛苦喔?」
话虽如此,由于没有携带挖掘的道具,只好把蒂娜塞进来以备护理外伤的布缠在手上,两人徒手挖土。
镜几乎全靠蛮力像地鼠一样挖地前进,而轮到玛瑙时,则是时而会使用爆破魔法对地面挖掘。此外,两人为了避免挖的途中被怪物袭击,同时还轮流交替把风,持续挖了几十分钟的地。
「……这是──」
而后,就在挖到8公尺深左右准备继续往下挖的时候,按顺序轮到的玛瑙手停了下来。
「镜先生!快下来!」
「怎么了?我们才刚交换不是吗?」
「别说了,你快下来!」
觉得激动喊叫的玛瑙不太对劲,镜跳进了挖到8公尺深左右的圆形洞穴中。
「你看这个。」
镜降落到洞穴中后,玛瑙一脸诧异地朝脚底施放爆破魔法,一口气往下挖。
「……真的假的啊。」
紧接着,原本一脸疑惑发生什么事的镜,也马上露出傻眼的表情。
爆破魔法往下开凿的洞,犹如会再生一般,从周围满溢出土块向上隆起,就像在表示不会再让他们前进似的将洞填满。
「这是……怎么回事啊?」
亲眼看到眼前发生神秘现象的瞬间,镜心中升起了奇妙的异样感。镜他很清楚,那宛如事前就设定好会变这样的感觉。
「我也不知道。怎么挖都会再生。就好像……叫我们不要再前进了一样。」
「这个我看了也知道。我是说,是什么情况让它会这样的?」
「你问我我也不会知道吧。这可能是我们不知道的魔法……或者是同类别的某种东西吧。」
「魔法……是吗?」
然而,土地隆起的瞬间,没有感受到魔法发动时会感觉到的魔力。不过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解释了。镜感觉那东西看起来,就和能力值视窗的存在一样,用「这东西就是这样」的方式强迫要人家接受,多少觉得不太愉快。
「土要是能卖的话,说不定就能变有钱人了……不过没有用处啊。」
「……不过,会不会是不论在哪挖,到了这个深度就会这样?」
「没有,不会。以前我为了打倒比自己等级高的大型怪物,有挖过比现在还深的洞来打倒它。但效率太差,所以就没再挖第二次了。」
「准备陷阱打倒敌人……你们等级差别很大吗?」
「没有,只差一级,不过对手等级比较高的话就会有经验值……那时我等级也很低。再说我只有一个人,又是个村民。」
像是回想起什么讨厌的事一样,看到镜的神色越来越晦暗,玛瑙将脸别到一旁。
但话说回来,镜所说的话,反过来的意思就是这是只有此处才有的特殊状况。因此,两人确信「这下面一定有什么东西」。
「可是,没办法前进的话就没有意义了……用这种方法阻止外人从此处入侵,恐怕就代表还有其他能进去里面的手段吧。」
「也就是不准外人用其他手段进入迷宫的意思吗……」
虽然知道下面肯定有东西,但是没有到那里的方法就没有意义,两人对于白白浪费力气一事叹了口气。
尽管如此,明知是白费力气的镜,想着是否还有其他的突破口,用手轻挖和玛瑙刚挖过的不同地方。但却没有起任何作用,他挖下去地方的土地慢慢隆起并把洞填满,回到了原来的样子。
「……哎呀?」
但镜却没有打算停下那一连串毫无意义的动作。
即使知道没有用,镜还是接连反覆「沙沙沙」地挖着再生的地面。
「没用的,镜先生……我们放弃,先回城里一趟……镜先生?」
玛瑙一脸已经放弃的样子低声说道,然而镜就好像注意到什么,不死心地往下挖。就在无限产生的土快覆盖住自己的脚时,玛瑙终于也注意到了那个变化。
土地复原的速度,追不上镜挖地的速度。尽管速度很慢,但镜已经往更深的地下挖去。
「呜哇,不行了,这个一直持续下去好吃力!」
镜停手后,被挖陷的土瞬间补了回来变回原样。
「……怎办呢?看起来镜先生确实是能慢慢往下挖……但不休息继续下去的话,会很辛苦吧?」
「是啦,不过都走到这一步了,就这样回去也太可惜了。我也很在意这下面会有什么……想说来试个有点强硬的方式往下挖。」
「强硬?镜先生,你打算做什么?」
「等等抵达的地方要是有什么麻烦家伙,玛瑙就保护我一下吧,拜托你啦。」
「等等!」
镜向玛瑙展露笑容的下个瞬间,玛瑙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从镜身体便喷发出白光。尽管有考虑到抵达的地方,可能会是个只有高等怪物的可怕迷宫,镜仍然发动了在仅仅三分钟内,将靠自己意志只能发挥30%程度的力量,解放到70%的技能──「限制解除」。
若是使用了这个技能,镜三分钟后会有整整一天都动弹不得。在这个前方充满未知的状况,使用这技能怎么想都很傻,镜心里也很清楚却还是发动了技能。想知道前方存在着什么东西这份纯粹的兴致,驱使他这么做。
「准备上喽,玛瑙 ……不要离开我身边喔!好好跟紧啦!」
「喂、喂!镜先生你等一下!」
「突破极限的一击(超越爆发)!」
看到镜发动技能,知道已经无法回头的玛瑙连忙紧紧抱住镜的腰。随后镜用尽全力朝地面打下去。
镜拳头碰触到地的那一秒,当场发生了会让人误以为是爆炸的冲击,镜打击点的土,连同镜他们周围的土一起都被喷飞了出去。
「要上喽……喝啊啊啊啊──!」
确认方才冲击将脚底的土喷出去1公尺左右后,镜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摆动双手,用刚刚完全无法比拟的速度往脚下挖去。
「哦……恶,头、头昏眼花了。」
他们用宛如在土中游泳一般的速度往下挖去,并接二连三地将满上来的土块往上空抛去,不停向下前进。状况开始发生变化时,大概是开始挖掘过了两分钟之后。
「呜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唔?」
「镜、镜先生?这、这是……掉……掉下咿咿咿──!」
当他们再往下挖了8公尺左右深时,突然地面发出「啵咖」的声音崩解,两人被悬浮感给包围。但那种感觉没几秒后就消失,两人朝地面坠了下去。
「好痛啊……玛瑙还真常和我一起掉下去呢。」
「镜先生……很、很重耶?」
「哦,不好意思。怪不得我觉得没那么痛。」
由于并没那么高,所以两人跌到地面后,立刻就能站起来环视四周。
明明光线应该透不进来,但空间散发一股神圣气息,整体被微弱的蓝绿色光芒照亮。圆形的异样空间,让人搞不清楚这里到底是不是迷宫。
没有任何通道,被发光蓝绿色土块包围的空间中央,有着像是继续往下延伸,同样用类似石头、发出蓝绿色光芒物质做成的螺旋状阶梯。
「这房间……是怎么回事?」
镜边感到疑惑边抬头看刚刚掉下来的位置,向下挖过来的洞穴已经不见,彻底地被填起来了。
「哇……已经填满了。」
「果然……圣之森里有迷宫呢。这么说来,这里有暗黑龙?」
「好像是呢。没想到在这种特殊的地方会有迷宫啊。」
「想回去洞也被填起来了……可能前方会有其他出口也说不定。虽然不知道会有什么,但先往前走吧,镜先生。要小心谨慎……好好留意周遭喔。」
对一脸严肃警戒着周围的玛瑙,镜也回答了句「嗯」后,凝视着位于房间中央的螺旋状阶梯。
而「限制解除」的效果停止,镜趴倒在地面上,是自那算起三秒钟后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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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了……成功了!」
在城外受伤的冒险者和旅行商人所聚集的教会内,响起了喜悦的呼声。
在众人好奇发生何事,而集中视线之处,有着太过开心而振臂比出胜利手势的艾莉丝,以及用同样开心表情看着艾莉丝的蒂娜、大卫、库露露。
「呵呵呵!您这五天的努力值得了呢!我也高兴得像自己成功了一样。」
「谢谢你,大卫先生!」
自艾莉丝下定决心学会回复魔法,已经过了五天时间。
这五天之间,艾莉丝只要工作一结束就跑到教会,在蒂娜和库露露的指导下,进行魔法的学习和特训。
尽管像现在已是星月闪耀的深夜,瓦尔曼城不论何时都充满了生气。连位于北边住宅区外的教会内也不例外,受伤的冒险者们总是像这样不分日夜登门拜访。由于大卫提议,认为去教会的话,在帮忙治疗伤患的同时,能顺便看回复魔法的范例,也比较便于接受指导,所以艾莉丝便开始在这展开特训。
教会里本来就有居民也能来念书的小图书馆,除了实务练习外也很适合学习,因此艾莉丝变得有空时也常会来这。
而艾莉丝刚刚提出了要协助负伤来到这的冒险者,她活用这五天所学,顺利用回复魔法治好了伤患的伤。
「因为你攻击魔法很快就学会了,我本来以为回复魔法也会学得很快……没想到花了不少时间呢。请不要忘记这个感觉喔。」
「嗯,托你的福有掌握到诀窍了喔。这都要谢谢蒂娜小姐呢!」
「嗯……我随时都可以再教你喔?……虽然我也还在修行中。」看着打从心底展露笑颜的艾莉丝,蒂娜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摸摸艾莉丝的头这么说道后,尽全力教授回复魔法的她表情变得柔和。
「大家明明工作结束后都那么累了……蒂娜小姐、库露露小姐、大卫先生,真的很谢谢你们。」
「不要这么客气啦。我是自己有意愿才这么做的。镜先生不在,暂时也没办法修行……还能久违地好好复习一下魔法。」
「我和库露露大人看法一致。而且,一直在镜先生身旁的艾莉丝小姐要是能变强,最后也能帮上大家的忙。」
「嗯,托你们的福,我现在多少能帮上镜先生的忙了喔。」
艾莉丝这五天内,学了三个系统的魔法。一个是产生火焰的魔法,另一个是玛瑙擅长的爆炸魔法,还有一个就是刚刚完成的回复魔法。
魔族当中,有很多不会使用回复魔法,但擅长攻击魔法的人。这就人类的职业来说,大概就像僧侣和魔法师间的差异那样,魔族有着攻击魔法方面的素质。而就如同这个说法,教艾莉丝攻击魔法时,她很快就掌握诀窍并能够使用。
尽管如此,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学会三种魔法,速度也相当异常。连她应该没有素质的回复魔法,虽说还只是初步,但她五天就学会了,连蒂娜和库露露都感到威胁,想着:「这是因为她身为魔族,所以才能够做到的吗?」
继续像现在这样教下去的话,艾莉丝就会连本来应该没有资质的魔法都能熟练,成为不得了的大魔法师,尽管也有考虑到她可能会成为人类的威胁,但库露露和蒂娜仍没有任何一丝犹豫地教她魔法。
因为她们认为就算是魔族,是艾莉丝的话就没关系。两人就是如此信任身为魔族的艾莉丝。这和是魔族或者是人类无关,而是认同艾莉丝她本人的人格。
「雷克斯也说你有才能,很夸奖你喔。他甚至还说了:『为什么我……没办法做到!』本来就不可能什么都拿来和剑技结合发动啊。」
「说起来,雷克斯先生今天没有来吧?这是为什么?」
「他好像有什么事情喔?他有说过『你们先过去』,看他一副慌张的样子,应该是有什么急事吧?」
回想起那时的光景,蒂娜无奈地摇头叹气。
「那么,就趁还没忘记好不容易掌握的诀窍时,来治疗数量还很可观的伤者们吧。」
「咦,由我来没问题吗?我以为只有这次特别开放给我治疗而已。」
「没有喔,你愿意的话,以后也可以来帮教会的伤患们,并借此作为回复魔法的练习喔?这么一来我就轻……对教会或冒险者们来说也都有帮助。」
听到这段话,艾莉丝表情瞬间开朗了起来。
无论哪座城市,都有很多在教会工作的修女,不过她们大多的职业是村民。只要愿意诚心侍奉,不管什么职业都能进入教会。不一定只有生为僧侣的人,才有权利在教会工作。
之所以会如此,其中一个原因是有僧侣职业的人,多数不会想加入教会,而是想成为冒险者,或是从事活用回复魔法的交易。
因此,会使用回复魔法的人在教会中也很有限,免费治疗伤者的教会总是人手不足。
事实上,相较于现在教会里躺在折叠床的伤患,治疗者人数明显不足,修女们手忙脚乱地穿梭于其中。
连在赌场帮忙的蒂娜,在工作结束回到教会后,也会像这样专心治疗教会内的伤患。作为冒险者亦能一展长才的蒂娜,几乎没有必要在教会工作,但过去身为孤儿受过教会照顾的蒂娜,算是带着报恩的心情在帮忙修女们。
「既然如此,虽然我不会用回复魔法有点自不量力,但也请让我帮忙吧。」
看着用回复魔法医治患者伤势的艾莉丝,大卫也轻易地扶起躺在折叠床上的壮硕战士上半身,将他抬到进行治疗的人身边。
「我也来帮忙。」库露露跟着说道,并加入忙碌奔走的修女中治疗伤患们。
「很好,那我们就快快动手治疗,今天早点休息吧!」
以蒂娜的呼声为信号,艾莉丝、库露露、蒂娜三人马不停蹄地四处走动,一遇到来访的伤患便开始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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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大家肚子都饿了吧?这里就交给我,请各位尽情点餐吧。」
「大卫先生!我、我!我可以点汉堡吗?」
「嗯嗯,当然可以。」
大卫用两手拿着写满菜肴品项的菜单,艾莉丝看得双眼闪闪发光。
艾莉丝一行人在教会内开始治疗伤患一小时后,受伤等在一旁的冒险者队伍得到了缓解,剩下人数靠教会内的人就能处理,于是为了去吃有点迟的晚餐,四人来到了中央广场附近的酒馆。
现在,他们正四个人围在一起,坐在酒馆里面的圆形桌子上。
「哎呀?库露露大人和蒂娜小姐什么都没点呢。」
艾莉丝目不转睛盯着菜单上的品项,一旁的库露露和蒂娜面有难色地发出「唔……」的声音,一脸很困扰似的望着菜单。
「因为……已经很晚了,睡前吃东西有点……」
「我和库露露小姐一样。最近常常待在城里,有点吃太多了……所以……」
蒂娜迅速地将视线滑落至腹部,暗自捏起自己的肚子叹气。
「我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不过我能体会两位的心情。但健康的基础就是饮食。由于会影响到明天的状态,轻食也没关系,还是请两位吃一点东西。」
「那,我沙拉就好。」
「我也一样!……还有,再点一杯牛奶。」
其实两人外表上没有任何不同,但停止旅行、生活环境产生变化,让两人感到了不安。
「为什么晚上不能吃东西呢?」
「唔唔唔……好令人羡慕的发言。」
艾莉丝歪着头,完全不理解两人在担心什么。大卫怜爱地泛起微笑看着她。
「说起来……想到再过一阵子我就得离开各位了,感觉有点寂寞呢。」
「咦,大卫先生你要去哪里?」
「我本来就是受命监视库露露大人和雷克斯大人才会来到这里。没多久后任务完成,我应该就会重新回到王都,被交付其他工作了吧。」
「这样……啊。」
才觉得好不容易变亲近,就听到了离别宣言,艾莉丝的表情蒙上了一层阴霾。见状后,大卫不知为何显得很开心地笑了出来。
「呵呵呵,请不要摆出那样的表情。我又不是离开人世了。只要想见面的话,随时都能再见喔。」
「是这样没错……但大卫不在后,还是会觉得有点寂寞。」
库露露也感到遗憾似的低下头。
「我也是。在库露露大人身旁这段期间,让我想起了过去照顾库露露大人时的种种,让我觉得非常怀念喔……您与和那时真的完全没变,我由衷地为您感到高兴。」
这段隐约有异的说法让蒂娜歪了歪头。至少库露露出发旅行不在城里也不过是几个月前的事,很难想像大卫有那么久没看到库露露了,不过蒂娜想着大概是因为大卫也很忙的关系吧,也就不去在意了。
「大卫先生工作很有效率,要是大卫先生不在了,感觉镜先生会发疯。应该说让那个人来负责经营太让人不安了!想到大卫先生不在后的事情,就觉得好恐怖!感觉镜先生好像又会叫我去当教祖!」
想像起到时的状况,蒂娜下巴轻轻磕上了桌子,脸上浮现厌世的表情。虽然相处的时间很短,但看到因他不在而如此感到惋惜的三人,大卫也感到有点寂寞。
「请您不要露出这种表情。有空时我会再来帮忙的。」
看着明显感到沮丧的艾莉丝,大卫像是在鼓励她一般如此说道。
「……嗯,我们约好了喔。」接着艾莉丝注意到,大卫也是用同样难过的表情挤出笑容,她心想再继续这样只会让大卫困扰,于是也撑起笨拙的假笑,和大卫打勾勾。这时──
「你们……居然在这啊!我去教会也没看到你们,所以到处在找的说!」
大概是找他们找很久了,大卫身后出现了上气不接下气的雷克斯。他和平时不同,一副非常激动的样子,四人都对发生了什么事而感到困惑。
然而比起说明原委还早一步,雷克斯强行抓住库露露和艾莉丝的手,将她们拉离座位往店外拖去。
「等、等等,雷克斯先生?」
「发生什么事了,让你急成这样……?而且你到底是想去哪里?我本来以为你忙完就会回去了。」
尽管还没搞清楚状况,两人仍被雷克斯拉着手跌跌撞撞地朝酒馆的大门移动。
「艾莉丝……还有库露露,你们现在立刻离开这座城市。」
「等等,雷克斯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听到这句话,大卫立刻从座位站起,他抓住雷克斯的肩膀要求说明。大卫的表情不知为何不像疑惑发生了什么事,更像是被逼急了而感到焦虑的样子。
「我等等再说明,好了快点逃吧!没有时间了!」
即使如此,雷克斯仍摆脱大卫的箝制,准备朝着酒馆大门前进。
「你不用那么激动也没关系不是吗,雷克斯。她们工作到这么晚,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了……就让她们好好休息吧。」
然而就在此时,一名戴着顶端往下弯曲的三角帽子,身穿暴露魔法服和裙子,从远远看过去仍能看得出她身材玲珑有致,全身散发出冶艳气息的紫发女性挡在大门前。
「……帕露娜小姐?」
库露露像是想仔细确认似的向前端详,帕露娜快速脱下帽子回答:「没──错。」然后一副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轻轻挥手。站在那的是没多久前,雷克斯他们踏上打倒魔王旅程时的同伴──帕露娜.碧欧雷。
「喔喔──帕露娜小姐!好久不见!」
看向挡在门口的帕露娜,蒂娜踏着轻快的小跳步,摇晃着双马尾靠近帕露娜。但和为久别重逢感到高兴的库露露和蒂娜相反,大卫和雷克斯表情十分僵硬。
「为什么……你会在这?」
「你问我为什么……是吗?这你应该最清楚不是吗?」
「不是都……交给我处理了吗?」
「真傻啊。既然我已经知道你没据实以报了,肯定会想好对策啊?」
听到帕露娜的回答,大卫慌了。要说帕露娜会来到这里的理由,肯定只有那么一个。而她会一副自信满满的表情在这时机出现,完全在大卫预料之外。
「外头有其他人吧?」
「你说呢?会不会有呢?」
帕露娜现在正挡着大门口站在那。虽然不知道门外状况如何,但隔着这道门的另一边,大卫直觉有什么东西在那等着。
「帕露娜小姐!好久不见了呢。」
「是啊……」
不明白大卫的警戒心,艾莉丝像和很亲近的友人打招呼一样,上下摆动着亮眼的红发和蝴蝶结,面带笑容靠近帕露娜。
「艾莉丝小姐!不要靠过去!」
「……咦?」
大卫立马出声制止,但却太迟了──
「为、为什么……帕露娜……小姐?」
帕露娜抱紧艾莉丝的身子压制住她后,拔下艾莉丝别在后脑勺的蝴蝶结,并强行扯下包在下方两只角右侧,用来抑制魔族魔力的特殊布料,接着往空中扔去。
随后,从艾莉丝暴露出的角中,魔族特有的魔力朝周遭倾泄而出。
紧接着,没有注意到事情经过,刚好在现场一边嘻闹一边喝酒的冒险者们也感知到突然散发出的魔族魔力,一同看向艾莉丝想一探究竟。
「魔、魔族?为什么这种地方会有魔族!」
「不会吧……喂,那不是在赌场当销售员的女孩子吗?」
突如其来的状况,在酒馆里引起喧骚。而后,就像是将酒馆内的变化设为暗号般,酒馆外身穿厚重铠甲的士兵们一齐闯进了里面。
「「「所有人不要动!」」」
没有任何抵抗的余地,雷克斯瞬间就被十几名士兵给团团围住。
就算想强行突破,远远看过去也能明白,酒馆外还有更多士兵等在那,大卫当下就判断那样太过有勇无谋。更重要的是,王都士兵大多是有能力的职业,且等级超过50的这项事实,阻挡了他抵抗的意志。
「原来如此……果然是这样吗?这样你就无话可说了吧,大卫先生?」
被士兵包围没多久后,从酒馆外头推开士兵群,一位明显看得出有着崇高身分的男子从中现身。那名身穿和祭司极为相似的耀眼白色贵族服饰,一头茶色头发向后梳理得十分整齐,身材纤瘦并蓄有浓密胡须的男性缓缓朝酒馆内移动后,站在大卫的正前方。
「为什么您会出现在这……?」
出乎意料的人物登场,让大卫大惊失色。
那名男性,在握有王都政权的贵族中有着最强权力,是影响力大到只要他一声令下,就能调动许多贵族和士兵的公爵──米利塔里亚.瑞摩特。
他是只要生活在王都的人都会知道,绝不可能认错的人物,大卫额头冒出了冷汗,对于他的突然登场顿时不知所措。
「不过就是曾经加入勇者队伍的魔法师在胡言乱语,身为公爵的我应该不会听信……你是这么想的吧,大卫?」
米利塔里亚逼近大卫的脸,像是在威吓他似的微笑着。
「我是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但就和帕露娜想的一样,你好像也加入他们了呢。你和王谎报那边的少女不是魔族,试图混淆是非来做结……这,可是大罪喔?」
「这是怎么回事……大卫?」
在这一连串难以理解的状况下,唯一因公主立场没有被束缚住的库露露,慌张地逼近大卫。紧接着,大卫犹如放弃般叹了口气,他依然维持着一副让其他人感受到焦虑的表情──
「我说受命监视库露露大人和雷克斯大人,才会来到这里的事……是假的。」
他这么说道。
「假的……?那大卫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在那边的那位魔法使,帕露娜小姐……向我们、包含王,报告库露露大人和雷克斯大人与魔族和谐共处,在这座瓦尔曼城里生活。当然,王认为有着讨伐魔王志向的两位,会愿意和魔族和平相处一事应该是无稽之谈。但是有调查的必要,所以派我来调查。」
听到这段话,雷克斯和库露露都一脸不解的样子。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在更早之前就自己就应该被带走了。
「大卫的任务,是确认库露露大人是否真的和魔族共处。我们听帕露娜说,那名魔族少女是靠头上绑的布来抑制魔力。只不过是确认她是不是魔族,像你这样的人才,应该不需要花那么多时间吧……可以请你说明一下吗?大卫?」
「我应该报告了『现状,没有接触到确定是魔族的存在。会继续监视下去』才是。既然如此……为何您会在这?您不相信我的报告吗?」
「没这回事,你很优秀。过去曾担任照顾库露露大人仆人的你,自告奋勇负责监视时,看重你过去有着无数次优异谍报表现的经历,认为应该不会有什么万一,进而给予许的人就是我。没想到……你居然动了真感情还包庇她。」
「既然您这么说,那又为何这么做?」
「这次的事情,如果是帕露娜之外的人来报告,我应该也会判断王所养育的公主,不可能会做那样的事吧。」
「帕露娜小姐和您有什么关联吗?」
「是啊,我和帕露娜以前就认识了呢,我从一开始就完全相信她所说的话。由于有必要向王报告确认的结果,所以才让你来调查……但你竟然谎报。多亏你,落得现在我不得不亲自来这的窘境。」
看向摇头叹气的米利塔里亚,帕露娜浮现了苦涩表情。米利塔里亚是帕露娜所敬爱、尊敬老师的父亲。
本来想着绝不会再和他扯上关系了,没想到会因为这种事情,再次借助他的力量。帕露娜陷入了像是玷污过去回忆的心境中。但比起这样,帕露娜更无法接受魔族和人类携手合作的现状。
为了歼灭魔族,她甚至不惜借用不想再有任何关连之人的力量。这就是帕露娜的觉悟。
「原本,你只要想着是来迎接敬爱的公主,就不会尝到任何苦头了……你已经被将军了。不仅无处可逃,也没办法再敷衍过去。你就认命地老实说出你的想法吧。理由若我能接受,我就帮你和王说情,多少让你罪刑轻一些。」
「在这之前……接下来你打算对库露露大人和雷克斯大人,还有艾莉丝小姐做什么?」
「会让库露露大人和雷克斯大人先回王都,等候王的发落吧。毕竟他们也有……被魔族洗脑而变成这样的可能性呢。」
听到米利塔里亚带着目中无人的笑容,说出仿佛有弦外之音的这段话,大卫咬牙切齿地说出「果然……!」后,愤怒地瞪着米利塔里亚。
「那边的魔族少女,等我们引出另一名魔族后,两人就得一起受死。」
随后,听到他清楚宣告的残酷结局,现在仍被帕露娜压制住身体的艾莉丝瞪大了眼,脸色沉了下来。
「话虽如此,雷克斯大人,您还真让人困扰呢。毕竟我们无法判断是否是魔族的话,就无法行动了……然而,我们才开口请您协助抓住魔族少女,您就逃走了,看到像您这样的人物被魔族给毒害,真是令人感到十分悲伤啊。」
被米利塔里亚投以失望视线的雷克斯,用饱含怒火的扭曲表情恶狠狠地瞪着帕露娜。
「为什么,帕露娜……你也听到老师的话了。这和是魔族还是人类无关……既然如此,就不该只是杀了魔王,还有其他方法……至少等我们集满一万金币也好不是吗?」
「老师……?喔喔,你说那个村民?说起来没看到他呢……不过不管怎么样,就算他再强,对手是王国的话他也没戏唱了。我想他应该不会想过着被印上犯罪者烙印的生活吧……如果他能直接死心投降的话就好办了。」
「……回答我的问题,帕露娜!」
「因为我对那种事不抱任何期待。」
帕露娜果断说完后,用隐约能感受到恨意的眼神望向雷克斯。
「为、为什么,帕露娜小姐!至少小艾莉丝和玛瑙先生,都很融入城里并努力生活啊!和我们……没有什么不同!」
蒂娜慌忙舞动双手,拼了命想说服帕露娜,但就像在感慨蒂娜死缠烂打般,帕露娜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的想法太天真了,蒂娜。魔族和我们是绝不可能和平共处的。即使像这样很亲近,迟早有一天也一定会被他们背叛的喔……会被他们欺骗,进而失去重要的人。就算假设艾莉丝是善良的魔族好了,其他魔族也不见得都是这样啊?所以,在有任何人伤心难过前……就让我来终结一切吧!」
语毕,帕露娜将艾莉丝交给身后的士兵,接过她让士兵拿着的法杖后,朝着雷克斯摆好架式。宛如在呼应她的行为一样,其他士兵也架起武器。
「看来这下,只能束手就擒了呢。」
在酒馆员工和其他冒险者们都因突发事件而一片哗然之时,库露露像是放弃似的闭上眼后,举起双手表示没有要抵抗的意思。
接续在她之后,大卫、雷克斯、蒂娜也同样高举双手。
无计可施了。武器都放在各自的房间里,想抵抗也无法,更不用说在应该等级颇高、有着有能力职业的士兵们面前,抵抗也没任何意义。
「聪明。不愧是公主大人……全都给我给我抓起来!」
确认四人没有抵抗的意思后,士兵们拿着绳子靠近大卫等人。四人毫无反抗,只是用不安的表情看着自己手被绳子绑住。
「大卫……在被带走前告诉我。为什么你要谎报?为什么……要反抗父亲大人和米利塔里亚的命令?」
这时,没有转动头部,眼神继续凝视着前方,库露露向大卫问道。对于突如其来的提问,大卫露出了有些悲伤的神情。原因在于到头来他的行动也都是白忙一场。
「因为您……又能像从前那样笑了。」
这话令库露露瞪大了眼,犹如想起什么似的浮现出哀伤的表情,她轻声说了句:「是……这样吗?」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然而,就在那之后──
「大卫宝贝!」
伴随着呼喊声,位于酒馆大门相反位置,吧台那一侧的墙壁,发出了巨大声响后突然崩落。
所有人的目光往崩落处看去想确认是什么状况时,从崩落处出现了疑似由外侧徒手破坏墙壁,全身都是尘土、摆出拳头向前挥出姿态的贵琥。
这一瞬间,离贵琥最近的蒂娜,用全身冲撞架住自己双手的士兵,并趁士兵乱了手脚的空隙逃窜而出,奔向贵琥身边。同时,大卫也在眨眼间踢飞周围士兵,朝着帕露娜的方向冲去。
「艾莉丝小姐!请趴下!」
大卫穿越过士兵群,就在他看准抓住艾莉丝的士兵们刚好在正前方时,他瞬间拿出藏在衣服下摆里的针,迅速朝前方笔直射出。
对突袭措手不及的士兵们没能避开针,手被针刺到后痛得不禁放开了艾莉丝。
「贵琥小姐!」
大卫算准那几秒钟的间隙,拉近自己和艾莉丝的距离后,抓紧艾莉丝身上的衣服,使尽全力往贵琥的位置抛过去。
被抛过去的艾莉丝,越过士兵们头顶向贵琥飞去,最后由贵琥在避免冲击的状况下温柔接下。
随后,大卫在被周围士兵压住前,迅速躺地翻滚,远离酒馆大门拉开距离。
「啧……我居然忘了还有一个人呢,没想到会这么乱来。」
「和小镜在一起,这点程度算不了什么喔。不过人家之后会好好付修理费用的。」
贵琥游刃有余地露出笑容,但她的内心却不平静。毕竟我方目前仍是四面楚歌。
「因为我想说小雷克斯样子怪怪的,所以就一直偷偷跟着他,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呢。准备逃跑喽,大卫先生、小艾莉丝、小蒂娜!」
「可是雷克斯先生和库露露小姐呢!」
「那两个人就没办法了……现在也没有余力能帮他们。先暂时撤退吧。再这样下去,我们也会有危险的。」
紧接着比贵琥逃跑还抢先了一步,闯入酒馆内的士兵们一齐冲向贵琥。大卫见状立即将藏好的针朝士兵们脚射去,制止他们前进。
「请逃吧,艾莉丝小姐……至少您要逃出去!」
「什……大卫先生你要做什么?」
「我来争取时间让您逃跑!库露露大人和雷克斯大人倒还不要紧……但艾莉丝小姐您不一样,被抓住的话会被杀死的!……唔!」
不给他时间说太多话,士兵们再次逼近大卫。他随即朝士兵们穿着铠甲的上半身踢去,趁他们重心不稳时扫过他们的脚,让士兵们趴倒在地。然而,即使他打倒一人,士兵们仍前仆后继逼近大卫。
「大卫先生!我也一起来!我们一起逃吧!」
看到这怎么想一个人都无法应付的状况,贵琥放下手中的艾莉丝,准备奔向大卫身边。但贵琥注意到自己身体有种奇妙的异样感,立马紧急煞车。
「这是……怎么回事?」
「没用的,贵琥小姐……除了士兵们,对手还有米利塔里亚大人!在那个人面前……不论什么样的强者都……请您快点逃吧!」
如果是平时,从自己现在的位置贴近到大卫那,根本不费吹灰之力。然而,宛如身体不是自己的一样,身体违背了想要行动的意志,反应不过来。身体相当沉重,现在冲到士兵群中,能轻易想像到会毫无抵抗之力被抓起来。
恐怕,大卫现在应该也是同样的状况。尽管如此,大卫仍能在千钧一发之际不被抓到继续战斗下去,原因在于他超越身体能力的技巧。最好的证据就是,大卫并非直接和士兵较量,而是采取借对手之力使其失衡等方式应付战局。但很明显地这打法无法长久持续下去。因为那虽然制止住了士兵们的脚步,但却没有造成伤害。
「白费力气。在我的技能面前,你们就如同襁褓中的婴儿。不要再做无谓抵抗,乖乖束手就擒吧!」
将发着微光的手朝向这,像是要将他们逼入绝境一般,米利塔里亚缓缓靠了过来。
随后,大卫激动地回头看向贵琥她们──
「蒂娜小姐、贵琥小姐!艾莉丝小姐就拜托了。去与镜先生和玛瑙先生会合……快!」
他宛如失去冷静般大喊,催促着她们逃跑。
从大卫充满信念的眼神中领会到了觉悟,贵琥下定决心后,随即用两手捞起艾莉丝和蒂娜,从自己破坏的墙壁往酒馆外奔去。
当她一踏出酒馆外,就从米利多里亚的技能影响中解放,取回了力量,自此贵琥一口气将酒馆远远甩在身后。
看到贵琥走远后。大卫转向还想追击的士兵,脸上浮现出未曾有过,满溢杀气的表情摆好架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