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朵菈混合我从沙沙•沙沙王国带回来的土壤。法露法与夏露夏则迅速利用雪堆成了雪矮人。
「矮人没有这么圆吧?」
不如说更接近雪人。
「妈妈,雪矮人本来就是这种球型喔。」
「这是下雪地区自古以来传承的民俗。据说也代表避免邪神入侵的守护神之意。」
「原来是这样。对我而言,只要你们玩得开心就好。」
另外莱卡则利用雪与冰制作水晶般的天鹅。
「呼,暂时就这样告一段落吧。」
「好像雪国庆典喔!」
这也太热衷了吧!原来莱卡还有艺术细胞啊……
另外罗莎莉与哈尔卡拉在打「雪仗」。至少罗莎莉坚称这是雪仗。
「罗莎莉小姐,这样太不公平了!我根本没机会赢吧?因为罗莎莉小姐根本没有命中判定!啊,同时做五颗雪球丢过来太贼了!就算有命中判定,无论如何还是作弊耶!」
「哈尔卡拉大姊,打雪仗一直是我的梦想!拜托你!」
「拜托,就算你恳求我,还是很不──噗哇哇哇哇!」
哈尔卡拉遭受雪球的集中攻击。
不好意思,稍微忍耐一下吧,哈尔卡拉……
「罗莎莉小姐,要打雪仗的话,拜托和不怕冷的芙拉托缇小姐打啦……」
可以体会哈尔卡拉的意思。这样应该能和罗莎莉不相上下。
「可是芙拉托缇小姐正在打扫喔。」
罗莎莉歪著头表示。
「真的,好像被附身一样,气氛都改变了呢……感觉好诡异……」
从罗莎莉的反应看来,她似乎也完全认定芙拉托缇「异常」。另外罗莎莉都说「好像被附身一样」,可以知道原因不是灵异现象。
没错,芙拉托缇怪怪的。
我原本以为对芙拉托缇而言,在死者王国的工作让她心满意足。可是自从回到高原之家后,发生了一些问题。
整体而言变得很有礼貌。
◇
比方说,轮到芙拉托缇负责打扫的日子──
「特别认真呢……」
她打扫的彻底程度,连莱卡都不见得会这么仔细。
毕竟连柜子和餐桌都搬开来擦。
搬家前的大扫除再擦不就好了吗?
「一、二、一、二、一、二,饭厅这样就算擦乾净了。主人,房间也要打扫吗?」
芙拉托缇一脸笑咪咪地问我。明明没有穿西装,感觉却像女扮男装的管家。连身上的衣服都比平时更加笔挺,或是有清洁感。
「不,不用了……我自己会打扫……」
平时不当成垃圾的东西,现在的芙拉托缇可能会通通当成垃圾丢掉。乾燥植物有被清掉的危险。
「主人可以不用介意。因为芙拉托缇侍奉的始终是主人。」
果然很有管家的感觉!
「噢,好啦……想到什么事情我会说的……」
轮到她下厨的日子也是,用锅子足足熬煮了五个小时的炖菜。
「我说啊……做点更简单的菜不就好了吗……?还没吃完午餐,你就开始准备晚餐了吧……?」
「不不不,如果每天煮的话很辛苦,但只有轮到自己时才煮就不会。」
她露出爽朗的微笑回答我。
「还有身为蓝龙,一直靠近火源不会很累吗?」
「一下子倒是没关系。倒是主人请好好休息吧。」
微笑!
她的爽朗笑容让人彷佛听见微笑的效果声。
另一方面,我则是见到陌生人般,露出抽筋的苦笑。
人类见到无法理解的事物,除了笑以外无计可施。
真要说的话,就算她变得更好,也很难单纯地感到高兴呢……
「真是奇怪……芙拉托缇竟然变得有礼貌了……所有动作都十分俐落……」
看芙拉托缇下厨实在坐立难安,所以我来到外头。正好莱卡在收衣服。
自从她吐出寒气以来,个性明显产生了变化。
似乎连莱卡都不知道如何应对芙拉托缇的丕变。
「唔……不是平常的芙拉托缇呢,完全找不到怠惰与随便的元素。」
「连莱卡都认为她的情况很奇怪啊。」
「是的。一言以蔽之,很可怕。」
即使觉得这种形容很过分,但我也觉得满恐怖的。
「比方说开门关门这种小事,都变得非常有礼貌,而且静悄悄。一开始吾人不知道还有谁在,始终难以冷静。」
「对啊,房门开关的声音,就像确认某个家人一样的号志呢……」
我与莱卡聊天的时候,芙拉托缇本人来到外头。连在外头的走路方式都稳重又文静,彷佛连尘埃都不会飞舞。
「啊,莱卡。今天要负责接送哈尔卡拉去工厂吗?」
「请不要特别关心吾人!你真的是芙拉托缇吗?感觉好像别人呢!不会受到恶灵附身了吧?」
莱卡会说出恶灵附身论很正常。不过根据罗莎莉的说法,完全不是被附身吧……
「哈哈哈,我芙拉托缇才没有弱到被恶灵附身呢。我和平时一样没变。今天要煮出让你惊讶的美味炖菜,做好心理准备吧。」
「哪有,粗枝大叶的部分消失无踪了喔……以前才不会制作这么麻烦的料理,都是烤个肉就搞定──以这种单纯的菜色为中心!」
光是烤肉洒点盐,其实味道就已经不错。芙拉托缇并不是厨艺差,不过她的料理都很省事。
「嗯,因为在恶灵那边肆虐了一番,或许因此感觉内心好舒坦。」
意思是彻底纾解了压力吗?
我和莱卡说悄悄话。
「欸,芙拉托缇该不会大闹一番,释放压力后就会变得特别『乖』吧?」
莱卡用力点点头。
「很有可能……以前在粗枝大叶又血气方刚的蓝龙村里居住,还能过得这么安稳,代表这可能才是真正的她……」
「不过你希望芙拉托缇保持这样吗?」
我提出最终极的问题。
莱卡则迅速摇了摇头。
「吾人会觉得非常困扰。绝对不要。」
「也对,反差实在太大了。」
「可是她并未受到洗脑,吾人也不能否定她变得认真又稳重。一切都只能让她自行处理。」
「说得对。」
我也不敢断定她完全没机会检讨生活方式。
因为以前活得很随便,就禁止她认真生活,这样也太过分了。
「不过……以前的芙拉托缇比较让人放心……」
莱卡露出不舍的表情,望向回到厨房去的芙拉托缇。
当天的炖菜,肉柔软到入口即化,受到大家的称赞。
◇
──芙拉托缇就这样变得很有礼貌。
「欸,罗莎莉,人类如果达成远大的目标之类,个性会产生变化吗?」
我询问身旁的罗莎莉,由于我从未设定过远大的目标,所以不太清楚。
「我也是恶灵,所以不明白人类的想法。」
糟糕,问错对象了。
「不过没什么大不了啦,我可以保证。」
罗莎莉笑著接受委托。
「根据是我的第八感。」
「是人类无法理解的根据!」
不过罗莎莉说得没错。
芙拉托缇的变化短短一周就结束了。
「啊~忘记洗澡了。反正也没流汗,明天再洗吧。」
「芙拉托缇,你昨天不是也说过相同的话?去洗个澡吧。」
「可是主人,还没有人说我臭啊。」
「等到有人说就来不及了。」
「知道了。那么既然要洗澡,我想先流汗再洗。先做个一千次伏地挺身吧。」
「不用这么拚吧!」
但是见到芙拉托缇的反应,我反而放心了。
啊,斗争心又开始累积,恢复原本的个性了呢。
「啊~好想冷冻哪一座巨大的湖喔。」
一边说著,芙拉托缇做了一千次伏地挺身。
就这样,芙拉托缇又变回了平时的她。
晚餐时她连汤都想用手抓著喝,于是我训斥她用汤匙喝,或者是用面包蘸著吃。
「不用汤匙可以少清洗一点餐具。」
又是这种活像独居大学男生的论调……
然后芙拉托缇朝盛汤的盘子吹出微弱的寒气。
还有一点冷风跑到我这里来。
「好,要喝啦!」
芙拉托缇以嘴凑近盘子,大口大口喝汤。
接著她端起大盘子,上头盛装自己要吃的肉类料理,同样大口吃肉。好像垃圾处理场……
「嗯,这种吃法才过瘾!」
「这样也太难看了。会对法露法妹妹和夏露夏妹妹带来不良影响。」
莱卡提醒了她。训斥她不守规矩是老样子了,可能比以前更不守规矩。
「法露法和夏露夏不会那样吃东西。」
「用餐要以礼为始,以礼告终。」
女儿们也提出抗议,表示不会模仿。
「莱卡,料理最重要的,就是以自己觉得最美味的方式享用。像你这样过度注重礼仪,拘泥小节,搞不懂什么才是真正的目的。难道礼仪会让料理变得更美味吗?」
「又没有提到礼仪这个层次的问题。只是在说既然准备了汤匙就该用而已。」
「而且光是盛装在盘子里就已经很文明了。若是我们蓝龙,甚至会直接端起汤锅来喝呢。」
「太过分了……吾人开始头痛了……」
龙族之间的价值观差异,让莱卡忍不住按著头。
「要不要用寒气冷却一下你的脑袋?」
「不用了。要是一冷却,吾人反而会不舒服。」
虽然莱卡果断拒绝,但似乎松了一口气。
像这样龙族彼此斗嘴,比较符合我们家的用餐光景。
这时候门传来『咚咚、咚咚』的敲门声。
在我开门之前便开启。
别西卜站在门口。
「你们几个之前有去过沙沙•沙沙王国吗?」
她似乎一脸错愕的表情。难道惹出了什么麻烦吗?
「有是有,怎么了?难道对植物生态系造成重大影响会有问题?」
回想起来,不只是植物,遗迹范围内的动物与昆虫可能都死光了……不过仅在遗迹周围,应该是局部问题。
「人类世界紧急出版了这种书哪。还好目前被当成虚构故事或小说之类,没有人相信。」
别西卜将一本书放在桌子上。
的确很有紧急出版的感觉,封面也软趴趴的,给人装订随便的印象。
书名是《旧时代统治者的废墟》。
「啊,难道沙沙•沙沙王国曝光了吗?」
「八九不离十,从这边开始看吧。」
我试著从别西卜指的字行开始看。
──随著我的前进,发生了既不像自然现象,也不像魔法的变化。
深邃森林的气温急速冷却,四周转眼间便笼罩在冰冻刺骨的寒风中。
这片区域在王国中也属于南部的温暖场所,就算必须小心可怕的疫病,冬天也不可能冷到发抖。可是这股不只身体中心、彷佛连灵魂都足以冷冻的寒气,丝毫没有停歇,愈往森林深处前进还愈强烈。
我的心情就像受到某种难以名状的巨大事物般阻止我前进。就算一名魔法师施放冰雪魔法,效果总会消失吧?不可能持续长达十分钟、二十分钟。
那么,难道是妖精的杰作吗?可是冰雪妖精的栖息地应该是严峻的雪山,而不是这种连一整年最寒冷的日子里,连一片雪都不会下的区域吧。
我利用为了走夜路而准备的火把光亮,转移在寒冷中逐渐朦胧的意识,同时继续前进。神奇的是,好奇心超越了继续往前走、有可能会无法回头的恐惧。
在我拨开高耸又宛如树木般坚硬的杂草前进后,再度目睹难以置信的光景。
森林前方出现一座高耸的冰山墙!
惨了!
完全是我们进行作业的那一天!
继续看下去吧。应该没穿帮吧……?
──我吓得放声尖叫。这个世界的气象法则正受到某人破坏。虽然不知道谁在尝试这么做,但是已经冰雪堆积如山。
这座冰山几乎呈现垂直,看起来根本无法攀登,我决定在冰山外头绕行。
冰山彷佛无限延伸,不过有一部分发生了雪崩而崩塌,得以看见冰山的后方。
该处既没有冰也没有雪,而是只能称之为白色发光的墙壁!
是古代魔法!
我继续阅读书的内容。
──那道发光墙壁毫无疑问是人造物。我凑近驱虫兼取暖的火把,但是毫无反应。然后我试著敲敲看,不仅没声音,手上甚至没有痛觉。彷佛另一端是不存在任何事物的虚无,一点反应都没有。
在我心中响起嘀咕,叫我现在立刻回去。我正在面对堪称未知文明的事物。如果知道这后面是什么,我可能会无法维持清醒。
可是,好奇心却不肯接受这种正常的判断。
这是远远在我们人类诞生之前,曾经存在的人类文明之物。这股确信,以及想了解未知文明的欲望让我在此地逗留。不,正确来说,我已经没有掉头离去的体力了。
在冰山的周围,连血液都足以冷冻的寒气从上空呼啸,彷佛要灭绝所有生命般。
每往前走一步,就感到彷佛走了一千步的疲劳,我好几次想停下脚步。但是连小孩都知道,一旦停下脚步就会没命。我只能走在冰山与另一端的发光膜旁边。
就在这时候,我察觉这股寒气其实是由某种东西带来的。推测上空应该有东西。
我战战兢兢地抬头瞧。
遥远上空飘浮著某种事物,张开两片翅膀般的物体,宛如高雅又可怕的巨大龙族。
呃,那不是好像龙族的事物,就是龙族!
不要写得好像未知的怪物一样!
──该生物张开不知道是否该称为嘴的虚空,从中毫不停歇地持续吐出寒气。丝毫没有我认知中的生物该有的模样。
它吹出冰雪的时间实在太长,我甚至产生错觉。以为那只是从虚空以一定强度,持续吐出冰雪的装置而已。但它的身上却有像是生物的无数鳞片。
它并非飞翔在空中,彷佛被人放置在该处。让我认为那是比龙族更加原始,而且更接近神明般的事物。
拜托,那是龙啦!是蓝龙,不是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某种直觉忽然流窜我的全身。
这个世界上存在不知何时出现的冰山,该不会也是这种难以名状的生物造成的吧。
该不会像这片地区,原本是绿意盎然的森林,却在此生物影响下化为一片银白的世界吧。
难道这只披著鳞片,有两片翅膀的生物在人类难以估量的恶意下,正让这个世界陷入死亡吗?
我一见到它,便立刻失去力气,连站都站不稳。可能由于脸部承受了太多寒气,我分不清楚是不是见到理应不存于世界上的事物。
完全将芙拉托缇当成不可以看的超古代生物了……
虽然作者说差点冷死,但既然这本书已经出版,代表作者顺利活著回来了吧。继续看吧。
──可是就在这时候,从上空传来如下不可思议的声音。
「欸,仄样口已了吗?偶浮拉偷提,吼满则了喔,吼九某有,极奇似裂了呢。」
发音与我所知的古代语言都不一样,但是可以肯定并非野兽的叫声。
随后寒气突然停歇。光膜般的东西没过多久也消失无踪。
拜托拜托!那段神秘语言的部分,是芙拉托缇在说「喂~这样可以了吗~?我芙拉托缇很满足了喔!好久没有尽情肆虐了呢!」啦!
──较薄的冰山进一步崩塌。
可以肯定是因为那道光膜消失的关系。
视野彼端,看见了崩塌的冰山后方别有洞天。
我再度怀疑自己的眼睛。该处有许多奇妙至极的建筑物,与任何世界、任何时代的款式都不一样。
近处排列著大批高耸入云般的箱型建筑物。应该是以石头建造的,但是每一面墙壁都十分光滑,不知道是以何种技术切削石头而成。
作者在形容恶灵的集合住宅吧。
老实说,集合住宅也受到了不少损伤喔。不知道作者有点太激动,还是记忆模糊不清呢……
不过作者说与任何世界、任何时代的款式都不同,或许可以说是对的。
──另外还开了几处像是入口的洞,但是在低处与高处都有,大小看似无法让人类进入。
我忽然产生诡异的妄想。
以普通的双脚步行生物住处而言,这种建筑物实在太不合适了。建造这种遗迹的该不会是棒状生物,像海里游泳的鱼一样在空中移动,能钻入细小洞穴中吧?
茫然的我掉落火把的棒子。不知不觉中,火把的火光已经熄灭。
我就像失去理性的丧尸般,步履蹒跚地走在不适合人类居住的箱型建筑物之间。
毕竟是恶灵的家,入口的确没必要设计成人类专用……
看在不知情的人眼里,原来会想像成古代神秘外型生物创造的文明啊。不过的确是古代遗迹,果然还是会受到冲击吗……
我翻到下一页。
──更后方可以见到形状并非箱型的建筑物林立。
该建筑物的每一面都呈现三角形。组成的价值观与概念果然与我所知的任何建筑物都不一样。
气候寒冷到一点也不像温暖地区的森林,冷到皮肤露出的地方冻僵,立刻就失去知觉。实在不像人类能居住的环境,事实上这里丝毫没有人类的气息。好像早已灭绝的死者王国一样。
关于这部分几乎正确耶!
那里的确是死者的王国,就算冷到不适合活人居住也没关系。
──虽然我的脑海中浮现向神求救的言语,但显然完全派不上用场。
我步履蹒跚,同时在某种力量的催促下往前进。
结果我听到类似声音的声响。
「呼噜次库,呼噜次库,卜次帖吼拉噜亚尼。」
这与我所知的任何语言都不一样,也不是刚才上空的鳞片生物语言。
而且发声器官似乎不是咽喉,而是完全不同的部位。一听到这声音,我立刻全身寒毛倒竖,心脏彷佛要分家的感觉朝我扑来。
感觉好像触手钻进肛门,晃动脑袋,以牙齿发出不协调的声音一般。
「这应该不是我们的声音,以消去法来看,应该是对小穆声音的感想。原来小穆的声音听起来是这样啊!」
可能因为小穆的身体损坏,声音无法翻译成现代语。作者才会暂时听到小穆直接发出来的声音。完全变成精神攻击了……
──虽然本能叫我快逃,但是身体肌肉已经放弃了挣扎。
我能感受到,一股巨大而难以名状,甚至无法称之为生命的某种事物正在接近我。
不是生命,正确答案是死者。
──然后,它突然在我面前出现。
天啊,怎么会这样!那是分裂成无数部位,模糊地组成人体外型的某种事物。
它的动作与存在方式绝对不可能是生命,同时它朝我接近。魔族或魔物之类的概念没办法解释。毕竟它甚至不算活著。每一个部位既有类似人体的部分,也有布料的部分,中间则是空荡荡的。
这该不会就是古代文明中受到崇拜的神明吧。我该不会遇见了神明吧。这是我最后的思考。
那种可怕,任何形容方式都难以描述,丑恶又亵渎的事物让我全身所有肌肉与神经抽搐。随著自己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声,我终于晕了过去。
「原来我们之前听到的尖叫声是这样啊!」
见到没打马赛克、状态超恶心的小穆后,作者当场吓晕了!
「你们果然和这件事有关……拜托别再多管闲事了好吗……」
别西卜露出非常疲劳的表情叹了一口气。
「没有啦,那是受到小穆的委托!不是我们的错!」
还是继续看下去吧。
──醒过来后,我发现自己倒在森林中。
撕肉刺骨般的寒气已经消失无踪。我在太阳洒落的森林中晕倒的期间,反而得担心会不会因流汗导致脱水。
但是我的全身却像陷入严冬般浮肿。看来我不得不承认,森林深处的那座冰山,长鳞片在上空飘浮的生物,光膜另一端与任何文明款式都不一样的建筑物;以及无法以生命称之,亵渎又超越的存在都是事实。
在我步履蹒跚,即将不省人事前终于抵达位于森林入口的聚落。这几天内我彷佛失魂落魄般,似乎只能茫然躺在旅馆床上动弹不得。
不过我的内心终于恢复冷静。也为了保持内心的平静,我才会撰写这本连书都算不上的小册子。
我甚至隐约觉得,不该留下这种纪录才对。
那种难以名状又亵渎的事物,以及比现今我们所知的任何文明都更古老,信仰它的古老文明,或许不该告诉任何人才是对的。
但我要维持清醒,就只能忠实记录自己所见的事物。我必须靠这种方式整理思绪。
哦,明明还没天黑,外头却突然变暗了。
有东西附著在窗户上。
那究竟是什么?
窗户上!窗户上!
──防雨板关著没开。
「原来只是防雨板关著而已喔!」
也对,如果窗外真的来了可怕的东西,作者怎么可能亲手记录下来呢……没有摆脱这些威胁就无法出书了。
「小女子也提醒过沙沙•沙沙王国了,希望她们避免太大的动静。」
「嗯,造成惊扰了呢。不过其实是她们要负责吧?我们只是接受委托,让芙拉托缇吐出寒气而已喔?」
既然有这种风险,当初就应该让委托人事先说清楚才对。
「是吗?那就相信你们吧,毕竟你的个性不会撒谎哪。」
暂时取得了别西卜的信任。
「另外去了王国一趟后,还有一件事情值得注意。」
别西卜再度错愕地叹了一口气。
「王国的国王居然摘下脑袋玩耍……那是怎么回事?模仿无头骑士吗?」
「原来她还做出这种事情啊!」
小穆该不会因为身体崩坏,藉机发现了奇怪的兴趣吧……
由于很诡异,拜托千万不要摘下脑袋……
结果我感到桌子下方传来视线。
罗莎莉仅探出头来。
「啊~有实际的身体就能做到这种事啊。我也想试著摘下脑袋一次看看。」
她的语气带有几分羡慕。
「拜托,就算有身体,一般人也做不到好吗!?一摘下脑袋就没命啦!」
包括吐出太多寒气,导致芙拉托缇的个性暂时变化过大。接受委托果然不应该不顾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