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lentkiller再临』。
当地报纸的一面,这几个字明晃晃印在其上。
时为二零一六年四月。
没想到自silentkiller事件结束了一年的今天,宫浦市再次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
「主编!胡桃特派员,前去取材了!」
地点是摄影部的部室——不对,摄影部受去年那场骚动的影响而改名换了顾问,现在是新闻部的部室。
「主编!有在听吗主编!」
「哈,主编是我!?」
从折叠凳上弹了起来的是西园寺朝颜。虽身为西园寺集团总帅的长女,却是个坐不惯权力之座的,非常普通的女孩子。
「这不是当然的吗,因为是部长嘛」
「但,但是我又不是做部长那块料……」
「啊,现在才来说这话?说要创立新闻部的,是朝颜吧?」
竖起食指把脸朝着朝颜贴近的,是山吹胡桃。虽说自从晋级高二跟朝颜分在不同班以来稍微有点失落,最近终于变回往常的样子了。
「呃,那个取材取的是?」
「下个月的特辑,『市里美味的蛋糕店』。首先从学生那儿
做采集调查吧」
「诶——,不是过了不要玩这个梗的吗……我会吃胖的啦……」
「那,特辑怎么办?」
有前科的原摄影部并没有其他学生加入,现在新闻部数来数去就两个人。
不,正确来讲有些偏差。
「——去追踪silentkiller吧」
独具特色的耳机连着的是便携式CD机。播放着她中意的歌手畅销的碟子。
「不不不不不行!这么危险的事作为部长怎么能允许呢~!」
「咱还没交入部申请书」
绘里花从这个月开始,作为高一生正式在这所学校上学。
顺带一提学校有条规定是高一生在四月里可以自由地去参加各种社团活动,哪儿都不去的绘里花被朝颜硬是拉到了新闻部,如此这般。
「说得好绘里卿!跟着前辈走!」
「roger(收到)!」
「哇,等等,等一下啊你们两个~~~」
不靠谱的部长慌兮兮地站起来,紧追着两人。
从敞开的窗户那儿,轻轻地,樱花瓣儿舞入无人的部室。
春日,正值烂漫。
‡
「啊,我黑豆馅蜜」
「蜜瓜味刨冰——鬼盛(巨无霸装)装」
「为什么变成到咖啡厅休息了!?」
「来这儿主编!」「前辈,这里」
「而且还是我拿!?」
这个月手头可是很紧的啊,看了钱包里头(的惨状)朝颜眼泪都出来了。虽说本家是富裕可零花钱却不多。
「朝颜桑,这可是作战会议哦?当做必要经费从部费报销就好了」
「啊,是哦——不是这个,追踪silentkiller本来就很危险还是放弃比较……」
Silentkiller作为话题在社会上被炒的火热。不过朝颜光看
到这些文字就会回想起去年发生的事件,可以的话她不想收到这些情报。
话说回来,胡桃为什么能这么坚强呢。明明她遭受了那样的对待。
「不过看来,这次的silentkiller似乎并没有那么危险哟,看这个」
「诶?」
「这么这犯行的内容」胡桃把声音放低。「偷看女子高中生裙底」
「………………哈?」
「今天的早报上说被害者人数至少有八名。然而犯行的场所跟事件上看并没有共通点,警察也束手无策」
「果然」绘里花念念有词「跟去年很像」
「不像啊,完全不像啊!?天壤之别吧!?」
「女性之敌」「不可饶恕」
「你们两个怎么这么合拍!?」
总觉得那些日子已经成了遥远的过去,朝颜仰望着天花板。
那些日子——四个人追踪silentkiller的夏天。几度走过鬼门关。有的人死了。然后……也有人消失不见了。
说实在的,在这件事上因为自己无能为力而感到了自卑。
所以才帮绘里花入学,创立新闻部作为她新的归宿。
然而看这样子,或许是瞎操心了。
「总而言之,三个女子高中生这样摆着,我想第二killer也不会无动于衷」
「诱饵作战」绘里花两眼放光。「在漫画上看过」
「裙子要越短越好。看,像这样尽量翻折过来——」
「呃……这样……?」
「哇,看到了!绘里花酱看到了!」
「啊,不好意思。我去摘朵花」
「别放着不管啊胡桃酱~~!」
胡桃飒爽地走向洗手间,绘里花下面走着光,继续对着刨冰狼吞虎咽。被称作第二killer的家伙,其实是死要面子吧。
「这些大多是小孩子的恶作剧吧」
「卜兑」「诶,什么?」「不对」
绘里花的左手,圈着新闻的报导。
——『被害者中有人证言,在案发现场犯人以眼睛跟不上的速度绕到了后方』——
「这或许是……健人」
「……啊……」朝颜无语凝噎。
绘里花小指上,指环闪着光。
不再使用力量的绘里花至今还带着这个指环的理由,就连朝颜也能想象得出来。
TAG似乎有通过共鸣感知到其他加速能力者的存在的力量。
作为能力者的绘里花,用确切的口吻说道。
「嗯。绝对是健人」
「嗯……是的话就好了——才不要呢!?健人君是裙底偷窥犯,我才不要呢!?」
「……咱得让他改过自新才行」
啊,这认真的眼神。
「那个,就这么信不过健人君?」
「健人他超色情的」
「虽,虽然也不是没有感同身受……」
「一起住的时候可厉害了」
「诶!?这可没听说过!」
「早上硬邦邦的」
「这,这没办法……毕竟是男孩子」
想不到能跟绘里花畅谈健人话题的日子还会再次来临。听绘里花说他消失了之后像是顾忌说出那个名字的样子,朝颜一直尽力避免谈及他的话题。
当然,自己的的内心也不是毫发无伤。反而已经是千疮百孔了。
「……健人君,吗……」.
西园寺朝颜有个秘密。性格守不住秘密的朝颜,还没向绘里花转达的秘密。
这,是事件之后在被留在口袋里的健人的留言。要转达是不可能的。因为这上面,切切实实地写上了道别的话语。
「也是呢,要是是健人君的话——得捉住他让他下跪才行」
一起去看了那么多想看的电影,尤其是去年那种少见的科幻片大丰收的一年,还想着趁此机会拉近距离来着。那会儿想都没想到汉·索罗{p.s.星球大战千年隼号船长,此处指星战7}竟然会那样——不是这个,连一张照片都没拍到他就消失了。
「健人他……是为了我使用能力的」
不过,到最后他再也没现身过。朝颜是这样听说的。
「——绝对是在某个地方才对」
为何,他消失了呢。
是有什么要消失不可的理由吗,还是说有什么不可见人的理由。
然后,还有个不能忽视的人物。
本该倒在沙滩的——黑须玲奈。
她也一样,在同一时间忽然不见了身影。但听说她并没有加速能力,用来发动能力的TAG也坏掉了才对。
那么,那个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两位久等了!哈,绘里卿已经吃光了!?」
呼的一下,感觉到气氛缓和下来,胡桃能留在新闻部真的是太好了。
「那就出发吧,去惩治第二killer!」
「不,不是去惩治而是去拍证据照片而已吧!?」
「女性之敌」「不可饶恕」
「果然不该跟着你们来的~」
看着整份鬼盛刨冰被吃了个精光而耷拉着肩的店长以及露出营业式笑容的服务员小姐姐,在他们的目送下,三个女子高中生一同走到街头。
「呐,呐,总觉得视线很扎人啊……」
「毕竟是美少女三人组嘛」
「风,有点纷扰」
「话说裙子是不是短过头了?」
「这种算普通的了。再短些会更好来着」
「风,有些喧嚣」
「呜,嗯……」
边养着过路的社畜跟男学生的眼,边走在闹市结队而行了一个小时左右。在春风中心脏悸动不知多少次,可最重要的第二killer却没遇上。
想不到,正要怀疑这是否仅仅是风造成的时候。
「朝颜」
绘里花短短地叫道。
朝颜好歹也是个新闻部长,立马将相机对准绘里花望着的方向。
「……感受到了?」
「大概,在这前头」
加速能力者的移动速度,有时甚至能凌驾于新干线跟飞机之上。理论上讲,快门速度调到最高是可以抓拍到他的身影的,到底他现在是否在这取景器之中呢。
啊啊,要是自己也有感知到健人的能力的话该多好。
「接近了」
汗水,像是要从摁着快门的手指上划过。
——倘若,健人现身了怎么办?
该做出什么表情才好?该说些什么才好?
虽然刚才气势汹汹地说要让他下跪,那怎么可能做得到呢?
不如说该下跪的人是自己才对。因为假如那个时候自己再做得像样一点的话,就不会让绘里花陷入危险,也不会失去健人了——。
「你们两个躲起来!!」
正想着一阵风卷起樱花的时候,被绘里花撞飞一屁股摔倒树荫底下。
「——overclock,两百倍!!」
感觉,绘里花的声音往某处远去。
健人的一句话让自己稍微对他有好感了,这是事实。正因为有健人在才让自己现在也能架着相机,这也是事实。
然而到最后……自己还是没能帮上绘里花的忙。
‡
Overclock——喊出这个词的时候,绘里花感觉到(声音)像是响彻了头脑那般。就好像从漫长的梦中醒来似的。
街上的熙熙攘攘、落樱,来往的车辆都静止了,世界被一片寂静所包围。
这个世界里现在能动的,就只有绘里花和——。
「休想逃」
视界里捕捉到的人影,在四车道大马路的一侧于车辆间的狭缝里跑过。
就如同,那天一样。
跟健人初次邂逅的那天。本该是追着silentkiller的,却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两个人躲猫猫的那天。当时的绘里花,连silentkiller是谁,健人是谁也不清楚,即使如此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很快乐。
在静止了的世界中,在日常的外侧一直奔驰着很快乐。
不是被谁给褒奖了。不是被谁温柔对待了。仅仅是纯粹的,感到快乐而已。
或许,绘里花自那天以来就没变过。绘里花的本质,无论往今始终如一。
……那跟健人度过的日子是毫无意义的吗?
「觉悟吧——silentkiller」
将人影逼至死胡同,冷淡地宣告。
像是认了命那样,慢慢地转过身的人是——。
「哎呀,吓死我了。不愧是绘里酱」
「——莉恩?」
曾经在浦岛相遇过的女性。
「还是那么利索啊。没想到只是两百倍而已就这么简单的被逼得走投无路。」
对着伸出右手像要来握手那样的莉恩,身体反射性地绷紧了起来。
「……到底,来这个城市有何贵干?」
「哦哆,你似乎很讨厌我啊。我们不是一度联手过的伙伴吗」
「并没有那样的记忆」
有过暂时性的利害一致这是事实。但绘里花选择了健人。
选择了健人所做的归宿。虽然健人不在了。
「第二个silentkiller,就是你吗?」
锵,架好小刀。将能力利用在歪道上的不管是谁都是绘里花之敌。
「冷静一下嘛,那个新闻的话只是假消息而已。跟媒体稍稍联系了下」
「……假消息?」
「近来,财团在进行大规模的组织再编。恐怕本部要从瑞士搬到东京吧。上层部门终于意识到这个国家的重要性了,通过去年那件事。因此,想要招揽人手。」
不懂她说的什么,究竟是搞什么名堂?
「财团那边,想要高价买下能将silentkiller逼入绝境的绘里酱,你的才能。要是绘里酱现在有这个意愿的话——」
「……——事到如今,还要我回到财团那边?」
「没啥,就当做是当佣兵那样就好」
莉恩递出个厚厚的信封。
「这是契约书。根据所需,财团会给你联系,要是你能接受其中的内容的话就接下工作,财团会给你支付报酬——简而言之就是这样」
接下信封,浏览其中的文件。
写得意外的细致入微。和绘里花在的那时候的财团相比变得更开放了。
原来如此,所以才没有当做可以信赖的对象进行契约,而特地用这样费功夫的方法来接触。
然后,绘里花的测试合格了。
「别把我当傻瓜。这种话,咱会信吗?」
「然而你还不是这样追着silentkiller到这儿来了吗。是时候对日常感到烦腻了吧?在久违的非日常里很是心跳不已吧?不是吗?」
不对。来这里是觉得有可能会遇上健人而已。要不然管你什么silentkiller。
但是,真的只是这样而已吗?
「看吧,脸上都写着——高兴」
发现信封里还塞了些什么,便拿出来放手上,是崭新的耳环。
「这是最新型的TAG。设计上的最大倍率是绘里酱那个的十倍,两千五百倍」
咚,心潮涌动。
「你——将成为最强的overclocker」
在那闪耀的光辉中,悸动不已。
「刚才也说了人手不够。觉得在这儿能找到个帮手,要是能搭把手的话就很高兴了。」
「这是财团的意思?还是你的本意?」
「问哪边的话是财团那方吧」
「你的呢?」
「我,是呢,我的话——」
莉恩停顿了会儿,然后,
「——我把咖喱赌在绘里酱会接受这边」
边流着哈喇子便说道。
「……咖,咖喱——……?」
「话就说到这儿。有兴趣的话就在文件上签名然后送回去。啊啊,TAG纯粹是我送你的礼物。收下吧」
莉恩转过身。感觉要消失的瞬间——。
「等等!」
捉住了她的手。
「……——健人呢?」
「嗯?」
「——你知道,健人消息吗?」
瞬间,莉恩的表情布上了阴云。
「对不起,我们虽然也去找了……」
「…………是吗」
手,放开了。
手放在其上的,是变得无法运作的盒式磁带录音机已经磨损了的磁带。但她觉得这只是掉进海里的时候坏掉的。
「………………谢谢」
到底,他现在在哪儿呢。
还是说——已经不存在这世上了呢。
「嘛,别摆出这副样子嘛。健人肯定也在九泉之下(草叶の阴)中守望着你的。」
「别随便把人说死啊」
「哦哆,开了个不好的玩笑。失敬失敬」
这女的怎么回事。在这种家伙底下干货是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别这么鄙视我嘛。别看这样,我觉得自己也是有责任的。
不过我也是财团的人,能给绘里酱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莉恩有手指敲了敲文件的封面。
「财团只要给钱就好了。不过回报也是伴随着风险的。
那家伙——健人选择了冒着风险去救你的道路。要是领受他的心意,去讴歌现在的日常就好。咖喱我就放弃了」
「…………」
目光落在手中的文件上。
……不特地说明,我也懂的。
「总之嘛,做出选择的是你自己」
最后这样发言的莉恩,
「——overclock,一千倍」
像一阵旋风那样消失了。
对这个光景楞了一下,然后,迈开步伐。
咔嚓,摁下CD机的播放按钮后让人怀念的音乐开始流淌。
‡
于静止的世界中,莉恩边望着绘里花的背影边发声道。
「那么——是时候该出来了吧跟踪狂」
沙沙,从草丛(草叶の阴)中出现了个人影(光头){p.s.草叶の阴:草叶之下,也有九泉之下的意思}
年龄大概是五十岁左右的初老的男人。左耳上戴着并不相称的银色耳环,他的名字是——。
「健人你真是的,我真是搞不懂你在想些什么」
「……足够了,这样就」
健人细眯着眼,看着绘里花背后的样子。
「……——不是变得跟制服挺相称的样子了嘛」
「呜哇,色老头出现了!」
「啰,啰嗦,我只是发表觉得不错的感想而已」
「那我也说我的好了,那裙子不是短过头了吗?明明还是个学生。我年轻的时候可是更——」
「呜啊,阿婆开始吹往事了!」
「想死吗?我可还是姐姐而已」
「……这也太扯了吧」
「对着救命恩人说什么呢!」
吵吵闹闹的,破口大骂之声响彻了安静的世界。
为什么莉恩老是变成会这样呢……,健人在心里叹了口气。
两个人开始这种关系,始于去年的八月。
收到浦岛的码头有个钓鱼的死了这一报告,派出所的警官一脸发青地飞奔过去,那儿却一个人也没有——发生了这样一件怪事。
当然,带着TAG跑去的莉恩先行一步救出钓鱼人是事情的真相,可奇怪的谣传本来就多的岛上再添多一件怪谈,健人打心底觉得不好意思。
「那走吧莉恩,还有下一件工作呢」
「……真的就这么走吗?」
「知道有我在的话,那家伙也一定会来财团吧。但为了她不能这么做」
「真是自我意识过剩呢。绘里酱才不是那么蠢的孩子」
「就算是这样……岁数就是岁数。事到如今还去跟她碰面也无济于事吧」
「所以说你意识过剩了。差了四十岁还结婚的案例也是有的」
「结,结婚!?」
「嗯?精神上还是高中生吗?」
呃……。
「嘛,也罢。今天只是来工作而已——不管是哪条路都不会再见了」
再次往那个背影投去视线。
刚说的不是客气话。绘里花跟制服真的很配。虽然收到了报告说她还不怎么习惯学校,这些靠时间就能解决吧。
「你就照着你喜欢的去做就好。毕竟近来就要一起工作了」
「不不,怎么看都不会这么痛快地答应吧」
「你还是那么不会看人啊。所以才会陷入一直请人吃咖喱的窘况」
「话说,实际上我的工资几乎都被咖喱给消灭了……你到底有多喜欢咖喱啊」
「比三餐更喜欢?」
「咖喱不是主食吗!?」
「嘛,这次的胜负还是五五开。因为绘里酱还没——」
对,绘里花还有归宿在。
「——穿耳环的洞」
「啊,是这个问题?」
「问题可重要了,你不也很痛吗?」
「嘛……那是那会儿你硬是……不想再回忆起来(不堪回首)……」
想着在码头帅气地跟绘里花道别,而在下个瞬间耳朵传来一阵剧痛,然后被嘻嘻笑的莉恩俯视着。对着救命恩人却没有想坦率地表示感谢的想法也是无可奈何。
不过也有说了,多亏她才能醒来就是了。
「接下来是德克萨斯。又是物色人才吗?」
「至少好好听上头的指示啊,这次是谍报。而且对方是美国空军」
「啊啊……那个UFO事件啊」
「要是绘里酱的话就会两眼放光嚷着要跟来的吧。时机不合真是遗憾」
「和那个家伙来总有一股会跟战斗机开火的预感……」
制服翻飞漫步离去的绘里花。
一瞬间。
朝他的背上,伸出手,
「————我出发了哟,绘里花」
取而代之的,叫出她的名字。
「诶呀诶呀,真是火热」
「啰,啰嗦。走啦莉恩!」
两人,融入了城市的喧闹之中。
接着,时间慢慢地,开始流动——。
‡
「……健人?」
回首望去。
感觉,健人像是在那儿。
不过映入眼帘的净是城市的熙攘。大概,是错觉吧。
CD机开始播下一首曲子了。
往日一去不复返。(过ぎ去った日々は取り戻りせない)
但君亦无需惊惶。(でも怖がる必要はないんだよ。)
有朝一日定再会。(いつか必ずまた会えるから)
粉色的花瓣,从樱花树上纷纷舞落。
春天,是开始的季节。
绘里花的时间,现在也开始了。
‡
一个小时后,健人和莉恩成了飞机上的乘客。从宫浦到休斯顿的飞行时间约十二个小时,旅程才刚开始。当然让飞机overclock的话只需一瞬间,但在到达之前就被空军给盯上了可不妙,而且体感时间不变的话就没意义了。话说去调查UFO的我们反倒成了UFO是闹咋样。
「——那个,为什么财团对UFO那么关心?」
爱丽丝财团涉及的方面确实很广,不过全部都跟基因缺损missing link——人类发祥之谜有关才对。
「你还是那么不用功啊。财团无论过去还是现在都是基于一个哲学问题而行动——人是否从宇宙而来,这样」
「……宇宙?」健人皱着眉头。
「从某个遥远的外宇宙播撒的名为基因的种子。那是否就是长途跋涉到地球绽出人类这朵花的种子呢,上头的人们在思考着」
「不不……无稽之谈吧」
「嘛,我也没有轻信这些。不过,就像是你携有的resonator基因。没了TAG的话自身的时间就会停止,这样百害而无一利的基因」
回想那天的记忆。
TAG破碎散落的时候——健人的时间静止了。
「是这样推测的,这本来可能是为了防止在数万年的宇宙航行中发生DNA劣化而准备的一种机构。像是原理不同的冷冻睡眠cold sleep那样的东西」
所以,为什么到了地球才遗失了呢?
那么……为什么只有健人现在还持有呢?
不,正确的来说不是健人——。
「哦哆,我问你件事儿。你不是久违地回到日本吗?不去见见黑须玲奈?」
「…………啊啊」
经财团之手被回收的玲奈,现在在海上基地的底部沉睡着。
想让她苏醒问出事情的详细的行动也是有的,上层部门的意见分成两派那会儿这事还没有头绪。
「不过,她是你的」「我知道」
思考的时间要多少有多少。
——为什么她要做出那样的行动。
——她的目的是什么。
——她和自己之间到底有何因缘。
即使健人没有亲眼见过,经过三十五年的持续思考也终于
发现了答案。用不着去当面确认。
「那接下来的——就是打发时间的杂谈了」
莉恩的声音,改变了声调。
「最初订立人工resonator计划的,是某个异想天开的宗教团体。对人类起源之谜毫无兴趣,仅仅是一堆依仗着神的废柴」{p.s.鸟巢头?}
「神?」
「库洛诺斯神。掌司时间的神」
那么,依仗着神即是——时间的操控。
「被那些人利用的黑须玲奈,想利用财团去复仇」
……复仇,啊。
「结果,和他们一样毁灭了自身」
玲奈的目的——是得到健人的心脏,让时间倒转。
可究竟,时间回溯后想做的,是从最初开始复仇吗。
亦或是说,是要拯救某个人呢。像是健人曾经所做的那样。
「呐,健人,时间倒转真的是有可能的吗?」
「……诶?」
「你说看见了绘里酱死了。为了拯救她而逆转了时间。但
这全部,会不会都是你空白的三十五年间所做的妄想?」
这不可能。
因为的确是用这双眼——。
「很遗憾我们并没有任何去验证的手段。即使改变了过去多少次我们也认识不到。那么,称这是你自己的妄想有错吗?」
难道,这三十五年都是没有意义的吗……?
「…………」
那么,又怎样?
「……怎么说都好」
放远望去。
窗户之下,浩瀚的太平洋在延伸着。
日本,宫浦,绘里花,在遥远的后方。
「那家伙现在活着——对我来说就是全部了」
这样,就够了。
只要这样,这份人生就有了意义。
「哈哈哈!」莉恩拍腿一笑。「你还是那么开不起玩笑啊,不,听到了句好台词。」
「什……」
「我相信你,不然就不会在这儿了」
莉恩倒在躺椅上,闭上眼睛。
对面,是遥远的海的彼方。
水平线的,更对面的地方——。
「我欣赏你。下次就给我的上司介绍一下吧。是上层部门其中一人,会听到形形色色很有趣的话吧。那个人本来就应该认识你才对」
「那个,是什么意思?」
「西园寺 晓——朝颜的父亲」
「哈!?」
「健人哟,这世界还真小啊」
曾经在这颗行星上诞生的小小的生命,不久之后将要被巨大的骇浪所吞没。
不过这——又是别的故事了。
现在,再稍微讲述一下这个故事的始末吧。
‡
时为,四月最后一天。
地点,是新闻部的部室。
绘里花在文件前,保持拿着圆珠笔的姿势一动不动。
内心,早就下好了决定。
但对未曾见过世面的少女来讲,这份决断沉重得让她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
至少,是谁都好,在这背后推一把的话——。
「糟了糟了,绘里花酱!!」
慌慌张张甩着手冲进来的朝颜,眨巴着眼,视线落到桌子上。
「——啊,终于有这个意向了啊」
「啊,呜,那个」下意识地藏起文件。「比,比起这个,朝颜你怎么了?」
「对对!看这个!前阵子,第二killer事件发生时拍下的照片——」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