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
七草娜可帖将话题这么总结。
「我想要在球季大会上大显身手喔」
在我所通学的私立朝雾桥学园的七大不可思议里头,有著这样的一个传闻。
那就是在保健室里,有一位吸血鬼栖息在那。
「然后,这位就是为您准备好的吸血鬼」
「我被用三分钟烹饪教室的风格给介绍出来了……」
像这样对三次元吐了点槽的吸血鬼本人——虽然被同班同学们与除此之外的人这么谣传,不过她姑且是普通人类的病夜宫美暗。
「『姑且普通』这是什么微妙的描述」
「像你这样轻易读取别人心思的地方,就稍微离普通人远了一点啊」
「就说了,我想之前就说过,考虑对方的事情进行推测这件事,单纯就是个很平常的沟通能力」
「…………」
很平常的沟通能力,呢……
虽说我的记忆中,有见到过明显超越沟通等级的读心术在发挥的场面,但对本人来说不过就是个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吧。
「要说读心术的话,那才是……」
病夜宫有什么话才讲到一半就闭口。
我虽然催促她继续讲下去……
「……什么都没有哟」
但她却这么对我摇了摇头。
她那长长的秀发描绘著漂亮的弧线。
「比起那件事啊……」
这么说著的病夜宫——于保健室的床铺上,只有上半身起来的少女对我微笑了起来。
「今天有什么样的烦恼谘询呢,『病夜宫担当』的甘口同学?」
担任『病夜宫担当』这个职务叫做甘口同学的我…
「那个啊」
我这么回应著,并打算朝书包里翻找烦恼谘询的投书,却在途中将手停了下来。
「为什么你会知道我是为了烦恼的事情来的啊?」
病夜宫发出「啧啧啧」声音,并以得意过头的态度摇晃了手指。
「很简单的推理喔,明智小弟」
「那谁啊」
病夜宫说了「也就是呢」这么一句话,并露出一脸得意的表情。
「就是诱导询问啊!」
「这不是推理!」
啊呀,甘口同学今天的吐槽也很犀利呢——将这句话夸奖话语郑重收下的我,从谘询信件投递的信箱里回收过来的信纸给重新取出来。
「好啦,『饲料』来啰」
虽然病夜宫伴随「哇伊——」的一欢呼声将信纸给收了下来,但她并不是山羊……是山羊吗?
那个吃纸的…是说这怎样都好,她并不是纸张维生的动物。
对于这种烦恼谘询的投书,我跟病夜宫习惯将它称之为『饲料』。
在我接受关于『病夜宫担当』说明的时候,「也就是说,是将饲料给带过来,跟养育干部差不多的东西吗?」以这么一个语感说了出来之后,病夜宫就非常喜欢这样的词来形容。
不知道是为什么就是了。
「我看看,究竟会抽中什么呢」
病夜宫将摺叠起来的纸给摊开。
就内容来说,文字写得言简意赅。
也就是说上面写著「言简意赅」四个字。
这当然是骗人的。
内容是这样的一个文章。
『你好关于这次球技大会的事情,我有问题想要谘询。 可不可以拨空跟我见面?』
在文章的最后,是写下学年以及姓名之后就结束了。
文章简略又很容易懂。
可以知道要过来谘询的对象头脑很好。
「唉,奇怪?」
将文章重新过目一次的病夜宫,在看见文章尾端的文字之后惊讶出声。
「这不是七草同学嘛」
一年一班的七草娜可帖。
是我们的同班同学。
「唉,奇怪?」
对于病夜宫的惊讶出声,我也感到讶异而出了声。
「你是用七草在称呼她的?」
「恩,那是当然……」
「嘿唉~」
「你那『嘿唉~』是什么意思。 那我反过来问甘口同学好了,你又是怎么称呼的?」
「唉? 就普通叫她娜可帖啊?」
对于这么回答的我……
「唉?」
不知道为什么病夜宫一副感到惊讶的样子。
「甘…甘口同学跟七草同学,关系有那么好?」
「关系好……?不,那个,我想就是普通同学的关系而已」
「唉? 不过甘口同学除了白水同学她们以外,基本上都是用姓氏再称呼别人的吧?」
「用姓氏?」
我终于注意到病夜宫误会了什么。
不过在我打断病夜宫的话之前,她就先开了口。
「那、那个啊…要是这样的话,呢」
病夜宫她张开的两手手指在自己的嘴唇面前相互触碰,并像是感到犹豫似地仰望著我。
「我要是也可被用….美暗这个名子称呼,的话,就好了啊——什么的……」
「…………」
「啊,那个,要是不愿意的话就算了……」
「那个——,不,不是……」
在我想要怎么回应的时候,被其他事情给打断了。
空嗯空嗯。
敲门的声音在保健室里头响起。
「抱歉打扰了」
这么说著的一位女学生进来了。
给人冷酷印象的锐利眼神。
反射室内灯光而显得色彩鲜艳的头发。
表示是一年级生的领带颜色。
跟头发同样色彩的眼瞳在环视保健室里的空间之后,视线转移到我们的方向上。
「甘口同学,跟病夜宫同学是吧?」
「啊啊」
我这么肯定地回应她。
并告诉她养护教谕现在正在外面开会不在。
「是这样啊,那这样刚刚好」
女学生笑著这么说。
那是只歪曲嘴唇的样貌,捕食者般的笑容。
「刚刚好?」
我这么问道。
「没错,因为我很讨厌久凪崎老师」
「…那又是为什么?」
「性格让人觉得很烦」
——这句话我非常想同意。
但我没有在身为妹妹的病夜宫面前这么说的勇气。
实际上,因为自己的姐姐被人『讨厌』这么明讲,而稍微受到了点冲击的表情就在我的旁边。
——啊啊,难道说。
我心里这么想。
病夜宫跟久凪崎老师是姊妹这件事,这家伙说不定不知道。
两个人姓氏也不一样,虽说没有故意隐瞒,但也不是要特定去宣传给别人知道的话题。
我考虑到这样辩解的理由。
——不。
这时,我自己在心里头又这么摇头否定。
——这家伙是即使知道这件事,也会将『讨厌』说出口的性格。
女学生踏著优雅的脚步准备要踏进室内,但又突然间止步。
「……我姑且先做个自我介绍好了。 因为今天不是以同班同学的身分,而是做为一个谘询者过来拜访的」
这么说著的女学生以装腔作势的举止行了一礼。
「我是一年一班的七草娜可帖。 今天是有想要谘询的事情而过来拜访的」
一年一班的七草娜可帖。
她的父亲好像是欧洲,还是中东、非洲、亚洲、奥洲、北美、南美其中一国的人的样子,并跟身为日本人的母亲之间所生下的混血儿。
也就是说娜可帖这边才是她的家族姓氏。
虽然像这种情况,依照日本姓名顺序自我介绍的例子也是有很多的,不过她硬是要拘泥在『名子姓氏』这样的顺序。
这也是当然的。
「如果不这样自我介绍的话,就会被叫成『人无完人』小姐了呢」(97注:『无くて七癖』比喻人总有一两个坏习惯,跟"娜可帖七草"顺序发音一样)
「去死」
在解开病夜宫误会的同时,对于以轻挑的态度这么结尾的我,换回来的是娜可帖沉重的一句话。
「去死」
「……为什么要说两次啊」
「如果我再说一次你就可以去死吗? 去死」
「那个,娜可帖同学? 请你正常跟我对话」
「对话? 我不是正在做吗? 啊啊,我知道了,你误会了喔甘口同学。 『去死』这句话不是在对甘口同学说的。 那是我平常说话的语尾喔……去死」
「骗人! 刚刚很明显是为了硬凹才特地加上去的吧!」
「没有这种事喔。 啊啊,不过我想你去死死看说不定比较好喔。 死过一遍之后那奇怪的命名感性说不定就会改善了去死」
「竟然是语尾!?」
「那个……对不起我打岔一下」
病夜宫在对娜可帖这么说完之后 ,拉了拉我手上制服的袖子。
那个呢——她用这么小声的声音这么问。
「甘口同学,记得刚刚说过跟七草同学是『普通的同班同学关系』不是?」
「呜恩? 这很普通吧?」
「……这很普通?」
「啊啊,是啊,你不知道啊。 娜可帖这个家伙对男生大致上都是这样子的态度喔。 所以说,这很普通喔」
「哈啊……原来如此。 还有另一件事」
「什么?」
「甘口同学,记得你是不是说过不认识七草同学?」
「? 哪时候?」
「你看那次啊,在『会跳舞的骨骼标本』事件的时候,我记得你是说『七草同学是隔壁班的家伙』……」
「啊啊。 没错没错,『七草』是娜可帖的底下的名子啊。在那之后注意到了喔」
在那个时候见到的学生名簿里头,由于有记载著『七草娜可帖』这个名子,所以病夜宫才误会『七草』那边才是姓氏,就如刚才所说明的。
对于"合乎情理吗……"这么喃喃自语的病夜宫——
「打扰一下,病夜宫同学」
娜可帖这么说道。
「我想别跟那家伙讲太多话比较好喔。 "去死"会传染」
「才不会传染啦」
要是会传染的话,也是从你那里来的。
「——所以说」
病夜宫这么说著并端正姿势,之后重新将视线转向娜可帖的方向。
「七草同….娜可帖同学」
「啊啦,七草就可以了喔」
「那个,那么七草同学。 今天来是有什么烦恼要谘询的吗?」
「啊啊,没错没错」
娜可帖如此回应。
「是关于球季大会的事情」
所谓的『球季大会』,是私立朝雾桥学园所召开的例行活动。
虽说是跟运动有关的活动,但却跟将课业时间用于练习期间的体育季不同,并没有正式的练习活动,而是在一天之内举办并结束,类是娱乐性项目的东西。
「我呢,在这一次的球季大会上参加的是篮球」
娜可帖如此叙述。
「我不擅长篮球喔」
「恩? 那为什么要选篮球? 选其他项目不是很好嘛」
就如同『球季大会』这个称呼所示,并不是说只有篮球而已。
也是有其他项目的。
「其他球类也不擅长啊。 觉得篮球还算好的了」
「原来如此」
「不过呢」
娜可帖接著如此说道。
「我稍微有了想在篮球上大显身手的理由」
「那又是因为?」
「……恩——」
她手指抵著脸颊,作出在考虑什么的样子。
「一定要说出来吗?」
「啊,没有喔,不想说的话不说就可以了」
「是嘛。 很抱歉」
娜可帖这么说著并面露微笑。
是跟刚才比起来还要自然,还要有温度的微笑。
「虽说理由不想说出来,但我不得不在不擅长的篮球上大显身手啊」
——娜可帖整理出重点并这么说。
「——也就是这么回事,我因此而烦恼著,有没有什么办法呢?」
「…………」
病夜宫一瞬间陷入沉默,并看向我在的方向。
跟她视线对上了。
也就是说我也朝病夜宫的方向看去的意思。
既然这样的话,我们想必考虑著一样的事情吧。
「……说到篮球的话」
病夜宫这么说道。
「……就是那家伙了吧」
而我接著这么说。
对于相互看著对方的我们,七草以一脸讶异的表情询问道。
「那家伙? 跟篮球社里的女孩子有认识的吗?」
「啊啊,有啊」
「去死」
「为什么啊!?」
「因为我又不是在问你」
娜可帖这么说著并看向病夜宫。
被她这动作给吸引的我也看向那一边。
「…………」
病夜宫将头部倾向一侧。
「……怎么了啊,病夜宫?」
对于我这么的一个提问…
「七草同学刚刚……」
在她要准备讲什么的时候闭起了嘴巴。
取而代之的是回答娜可帖的问题。
「呜恩,有喔,篮球社有认识的人。 要是"为了变得擅长想要练习"的话,就会拜托那个人呢」
「就请这么做」
娜可帖这么说的同时身体往前倾倒。
「实在是拜托了」
我对于她如此积极的态度稍微感到惊吓,然而病夜宫则是「我知道了」如此笑著回应。
就像被跟著影响似地,娜可帖也笑了起来。
那与对著像我这样的男生的笑容不一样,是很柔和的笑容。
隔一天。
中午午休。
我跟病夜宫,还有七草娜可帖都在保健室里。
这都是在等待某个人。
我趁昨天的时候,将『明天午休时过来保健室一下』这样的一个讯息给送了过去。
很稀奇是没有回应过来,但似乎已经读过了的样子,所以我就没多注意。
保健室的拉门发出嘎啦嘎啦的声响打开。
反射性看向那里的我,见到我在等待的人的脸。
「请问久凪崎老师在吗——?」
这么说著得同时并进来保健室里的是——白水泉。
她既是泊桑的亲妹妹,也是我的青梅竹马。
班级跟她隔了一个班别。
在女孩子之中也算比较高的那一边。
弄成马尾辫的长长头发。
纤细优美地伸出来的手脚。
平常都很爽朗地笑著的脸庞,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一整个愁眉苦脸。
她按顺序往我跟病夜宫身上看过去——嘛,因为平时都在所以没有特别在意的样子——到娜可帖那里停了下来。
在泉感到惊讶的同时,表情也变得满脸笑颜。
「奇怪,这不是娜可帖同学嘛。 真稀奇」
「中午好,白水同学」
在这边也笑著打起招呼的娜可帖…的身旁。
我跟病夜宫的脸上浮现出感到愕然的表情。
「这怎么可能…」
病夜宫如此惊叹道。
「竟然……知道隔壁班学生的名子……」
我则这么感叹。
「……不,知道隔壁班的人的名子什么的,我想也没什么稀奇的就是了」
然后泉就这么回应。
「这怎么可能…」
病夜宫又这么说道。
「这种事情,是一般人类可以办得到的事吗……」
像这样跟人有关事情的记忆能力有点那个的我(还有病夜宫),泉对这样的我们眼瞳稍微谜细了一点。
那是似乎是感到无言的表情。
是说一直在演这种小剧场,才让话题没办法继续下去。
「——麻烦你啦」
我这么向泉搭话。
「让你特地过来这里」
「唉?」
泉这么惊讶出声并倾斜著头部。
对著歪著头的泉,我也对她将头部歪向一边。
多亏如此,泉的脸才看起来像是在正常方向。
「你那『唉?』是什么意思啊」
「『唉?』就是『唉?』的意思啊…啊啊!!」
泉很突然地大叫出声。
「话说回来,昨天小廿好像有发来什么讯息唉!」
她这么说著,并慌慌张张地从裙子口袋里翻手机出来。
「因为在打开手机的那瞬间就被小泊叫了过去,所以讯息就变得不是未读状态了…….」
泉不知道是在辩解还是无意识这么喃喃自语的,她一边做著事情的状况说明,并同时用手机操作著些什么。
隔了一小段时间之后,我的手机通知我收到了讯息。
我打开来看看。
是泉发过来的。
『我知道了! 午休时我去保健室!』
……不,这回信没意义啊。
算了,要说像是我青梅竹马的她的性格的话,也挺像的。
对于老好人的这家伙来说,不可能对别人讯息放置不管,不回信什么的吧。
「…是说,要是没看到讯息,那你又为什么来保健室啊」
唉,啊——泉这么低语几句并怯生生地将手给抬起来。
在哪里有个擦伤。
「……因为跌倒了」
……真是的,『笨拙女孩』这别称还真不是随便叫叫的。
话说从头,她在进来保健室的时候是叫著久凪崎老师的名子,是因为她想要包扎伤口吧。
「白水同学」
病夜宫这么呼唤著泉。
「过来这里。 我来给你包扎」
「谢谢你,病夜宫同学」
对于泉在这么道谢的同时靠近过来的手,病夜宫目不转睛地看。
虽说这是就只有亲近的人才会知道的事情,不过病夜宫美暗有一个特技。
『阿斯克勒庇俄斯』(97:古希腊神话中的医神)
就仅仅是用眼睛观察而已,就可以知道她人受伤(之类的其他问题)的状况怎么样。
这并不是所谓的超能力,只不过是一种特技——人类能力延长线上的东西。
似乎是藉由锐利的观察眼,以及熟读『家庭医学百科』这两点而获得的能力的样子。
顺带一提,病夜宫的姐姐久凪崎老师,也有像是具有了解对方『特技』的『特技』这样的一个能力。
题外话就先到这里为止。
看了泉的手几秒的病夜宫,看向泉的脸庞并露出高兴的笑脸。
「呜恩,就只有擦伤而已呢。 只要漂亮地洗乾净,做个清洁的话,就不会留下伤痕治好了喔」
泉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也是,不管怎么说都是女孩子。
想必讨厌伤痕留下来吧。
「甘口同学,稍微帮一下忙」
听从我家『吸血鬼』大人的旨意,我准备著一些用具。
嘛,这是为了我的青梅竹马。
「——好了,这下就结束了」
病夜宫在这么说完,并细心地给她贴上创可贴之后,治疗就结束了。
「谢谢你,病夜宫同学」
泉又再次这么道谢,并欢快地笑了出来。
「那么,打扰你们了」
对这么说完打算离开保健室的泉,我「不对不对」这么制止她。
「请别忘记我那封叫你出来的邮件啊」
「……啊」
止住脚步的泉感觉很尴尬地回过了头。
「不好意思,小廿。 ——所以有什么事吗?」
「要说是我有事不如说……」
我将视线转向其他方向。
七草娜可帖。
在泉接受治疗的期间内,她乖乖地坐在椅子上等待著。
这对我来说有点意外。
明明想说她是那种久等之后会生气说要回去的类型。
——嘛,也是。
藉由她视线一直盯著泉的表情我注意到了。
她的立场是来拜托事情的人。
等待对方治疗完成什么的,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啊。
「娜可帖同学?」
泉眨了眨她那温和友善的眼睛。
「是的」
娜可帖点了点头并这么回应。
「让你特地过来这里,不好意思」
「啊,没这回事,那倒是没什么关系」
「那么我就快点进入主题了,这一次,不是有球季大会嘛」
「呜恩,是有呢」
「然后我要在篮球出场喔」
「啊,是这样啊。 好好喔——,我虽然也想出场比篮球…」
篮球社的泉如此诉说。
虽然说好听是大会,不过有一大半是兼具娱乐性的活动。
基本上随意要出场哪种球赛都可以,但是每年都有一条私底下的规则是"加入运动社团的学生不要参加所属的球赛"。
虽说也不是明文规定下来的,所以要打破也不是不行,但会去乖乖遵守这项潜规则也是泉之所以是"老好人"的由来。
不过。
「唉?」
娜可帖像是感到惊讶一般提高音量。
「白水同学不参加篮球比赛吗?」
「唉? 不参加喔……」
泉在感到困惑的同时,一边解释何谓『潜规则』。
看来娜可帖并不知道上述提过的规则是什么的样子。
竟然有这样的潜规则……——她不知道为什么低著头这么感叹,不过在最后像是重新振作一般…。
「啊啊,不好意思,话才讲到一半对吧」
在这么说之后抬起了头。
「也就是说,我很不擅长运动」
由于体育课是两个班合在一起上,而泉的班级是跟我们一起的。
不知道泉是不是想起合班上课时的光景,并「啊啊…好像是」这么含糊其辞。
「所以说,可以的话想请白水同学当我的教练」
「可以喔」
「……」
「唉,小廿,你那沉默是什么意思」
「不是…我想说你还真是回答得毫不犹豫啊」
对于这么回答的我……
「唉?」
泉这么出声并一脸讶异的表情。
「因为这可是帮上别人的事情吧? 不是没有理由拒绝的嘛」
嘛,也是。
这也就是为什么白水泉会被称作『无底沼泽大好人』的缘由。
没有极限的大好人。
不论身处哪里都是大好人。
即使穿越到地平线的尽头也是个大好人。
要说白水泉是个什么样的性格,用如此一句话就可以完全表现出来了。
虽然用了三句话就是了。
那么就从今天午休或是放学后的之类的,若是是空出来的时间就来练习吧——由于泉这么提案。
所以很快就来到放学之后。
我们四个人(我、病夜宫、泉、娜可帖)在中庭里集合。
泉以及娜可帖穿著方便活动的衣服。
不知道为什么连我也要。
「总之让我提个问题」
我这么说著并在病夜宫身旁坐下。
「泉,你不用出席社团也可以吗?」
「今天社团休息呢」
泉一边做著暖身运动一边这么回答。
「自从门前老师开始休职,现在还没决定好新的顾问老师是谁,所以不太能够正常的练习喔」
「那种的自己去练习不就好了? 之前也不是门前老师逐一下指示练习的吧?」
「并不是指导层面的问题,而是责任层面的。 要是有谁受伤了的话,没有责任者在似乎会很有问题的样子」
「呼哼~」
「所以说希望赶快决定好下一任的顾问老师,但不论哪个老师好像都很忙的样子」
泉在扭转著上半身的同时,「嘛,虽然话是这么说」这么接续著讲。
她的衬衫稍微翻了点起来,可以窥见一点紧实的腹部。
「自主训练这种程度的话就完全没关系——」
泉这么说著并展示她从体育馆里带出来的篮球。
「像这样把器具带出来也没问题呢」
泉看向再一次「呼哼~」这么低语著的我,然后停下正在暖身的手并露出一脸感到不可思议的表情。
「话说回来小廿,不做暖身操的话会受伤喔」
「唉,是要我加入练习为前提的吗?」
「唉? 因为小廿不是已经换好衣服了嘛」
「虽然是….这样没错……」
不知不觉顺应状况也跟著换了衣服,不过在这件事被重新指出来后,连我都觉得自己就是一副想加入练习的样子。
「那我稍微参加一下好了」
对于这么说著并起身的我,病夜宫「加油喔——」挥手这么说著。
「哼、哼、哼」
我这么无所畏惧地笑著。
「在篮球这个领域里,我可是同伴与对手都感到恐惧的存在啊」
「连我这个青梅竹马的记忆里头,都没有小廿对篮球拿手印象就是了……但让同伴感到恐惧是不行的吧?」
我无视泉那像是感到无言以对的视线,并朝她的方向踏出一步!
然后在十多分钟就回来了。
「……欢迎回来~」
虽然病夜宫这么说著迎接我,但这次却没有给我挥手欢迎。
取而代之的是感觉些微冰冷的视线朝向这里。
「……为什么说是让同伴与对手感到恐惧呢?」
「之前我可是昵称『走步魔术师』而闻名的篮球好手啊」
病夜宫「……啊啊,呜恩」这么回应。
「就刚刚比赛的情况跟那昵称,我大概知道了。 不过这样的话,对手就不会感受到恐惧了不是吗?」
「不,说是会让比赛时不时就停滞,导致节奏乱掉」
「啊啊……原来如此」
「说到底篮球比赛的规则真得很不讲理喔。 什么啊,为什么移动的时候非得运著球移动不可啊」
「要是这样说的话,大部分的运动比赛规则都变得很不讲理了……。 只能用脚触碰什么的,只能往前丢什么的,还有只能在断崖残壁上烫衣服什么的」
「唉,最后那个是什么」
虽然我实在很在意最后那个,但是病夜宫却一副感觉在说"比起这件事"的样子,将视线回归到前方。
我实在是很在意那个啊
「像这样看著她的样子——」
「我实在是很在意那个啊」
「别一直在意那件事」
被直截了当地这么说之后,我下意识地就「好的」这么回应。
「白水同学呢」
病夜宫这么说道。
「真的是篮球社部员呢」
「什么『真的是篮球社部员呢』啊,这不是当然的嘛。 之前你不就知道了? 泉是篮球社的这件事」
「不,我是知道没错,不过你想想,平常那个要说是傻…….不如说是脱线…还是说常常跌跤这点……」
还想说她是不是在落井下石地这么说,但这似乎是在检索要怎么说才比较好听的样子。
但结果好像是网页404错误的样子,病夜宫「算了,也就是说」这么放弃了。
「就因为都只看到白水同学的这种地方,所以她擅长运动这件事总觉得很意外。 不过我体育课时就在旁边见习,所以原本就清楚就是了。」
「啊啊恩,我知道你想讲的是什么。 只知道泉『傻女孩』一面的家伙特别会讲这种话,不过她意外地是个运动神经很好的傻女孩啊」
「……那什么像是在说"蓝色中的红色"这种充满矛盾的形容。 ……不过那还真是说得挺妙的。 感觉很容易懂。」
在聊著这种事的我们视线前方,是泉正施展著将脚朝前后跨开,并将球往胯下通过的同时边进行运球的这种技巧。
不知道这种技巧是不是叫作"胯下运球"。
虽然男生中有很多人可以办得到,不过在身高比例上,对于下半身较矮小的女生来说,应该是相当有难度的技巧。
然而泉在跟娜可帖说明著些什么的同时,有刃有余地做著这个技巧性运球。
虽说跟泉运动神经好有相当大的关系,不过她的身高在女生之中也是算高的那一边。
想必是也有受到这点所带来的恩惠。
「——就像这个样子,也是有这种技巧的」
泉在将弹跳起来的球用双手接住的同时,边「不过呢」这么接著说明。
「不论是什么样的技术还是球技,就结果来说并不是单一种能力很强,而是组合起来运用才会有效果的呢。 若是要在球季大会之前这么内短时间内练习的话,我想不是将特定的动作做强化,而是最好反覆做基础练习。」
「…………」
「娜可帖同学?」
对于安静地听著的娜可帖,泉感到担心地窥探她的脸。
对于泉突然间靠近的脸庞,娜可帖不知道为什么「哇!」的一声,像是受到惊吓一般身体往后仰。
「什、什么事?」
「唉,啊,不好意思,你觉得我的说明,很难理解吗?」
「唉? 啊,呜呜嗯……没这回事。 没问题。 是在说要做反覆的基础练习,对吧」
感觉她态度很明显不自然,不过对人很好的泉不会在意这种事,而是「没错没错」地点头——才没这回事。
就只有当青梅竹马的我才能够知道,泉她那整齐的眉毛仅仅皱起来了一点。
虽然她是很会照顾人的老好人,但并不是个迟钝的人。
不过到最后似乎决定不深入追究的样子。
虽说并不是个迟钝的人,但是还是位很会照顾人的老好人。
泉「没错没错」像是这么说似地点了点头。
「总之已经先告诉你可以做什样的练习比较好,有时间的话先试著做做看。 如果哪天没有社团练习,时间上又可以配合的话,我就可以直接过来教你…有需要吗?」
对于感到些许不安——应该是觉得自己会不会多管闲事了——这么询问的泉……。
「这一点务必要拜托你」
娜可帖这么回答的同时,并往垂直的方向点了点头。
我对于那意外强而有力的动作,心里「嗯?」这么感到些许违和。
泉「我知道了」对她这么回应,并返还她一个感到放心的笑容——
「那么,我们交换电话号码——」
在这么说的同时,泉的手往裙子的口袋摸去,并发现自己没有穿著裙子。
「发现自己没有穿著裙子。」
「不,小廿啊,不要把人家说成就连裙子都会忘了穿的傻女孩好嘛。 我有好好穿著运动短裤啊」
不过看到我手往下放的动作,就察觉我是想找裙子口袋这点很厉害就是了——泉这么赞叹道。
「我稍微去更衣室拿一下喔」
「啊,那么我也去」
对于这么说著的娜可帖,泉「为什么?」这么询问。
「那个……」
娜可帖一瞬间语塞,之后像是突然间想到什么似的语调接著讲下去。
「我也是把手机放在更衣室那里」
「啊,是吗」
那么我们一起去吧——泉这么说著然后两人就走掉了。
看著边聊著天边从这里远去的两位的背影——
「……呼嗯」
这么喃喃低语的,是坐在旁边的病夜宫。
「怎么了吗?」
「恩。 呜~呜恩,什么事都没有」
她这么说完并摇了摇头之后,那划著弧线的黑发触碰到我脖子附近,感觉痒痒的。
自从那天开始,娜可帖那地狱般的特训开始了!
——当然没有这种事情。
就是在午休之类有空的时间里,很普通地练习而已。
我跟病夜宫也顺势——是觉得没有必要啦——被找来守望她练习的状况,而跟我有关系的部分,也就偶尔当她的练习对象(虽然不会运球,但还是可以充当防守的角色)。
在某一天的中午午休时间。
七草娜可帖在校舍内侧没有人的场所占了一个地方,正拿著篮球练习著运球。
而在稍微远离一点的阶梯上坐著的病夜宫,以及在她身旁的我。
「话说回来,病夜宫你可以吗?」
病夜宫看向这么说的我,并感到不可思议地让她漂亮的眼瞳一度闭起,又再次张开。
「是指什么事?」
「那个啊,到现在我才想起来就是了,记得之前你不是会在午休时候午睡的吗?」
「啊啊……」
病夜宫这么表示同意之后,轻轻地笑了起来。
「也不是说我一直都在睡喔。 有事情的时候会好好地醒著的」
「啊啊,是这样的啊」
仰望著如此回应的我,病夜宫的眼神像是喜欢恶作剧的猫似地闪闪发亮。
「不过,说不定之后会变得想睡呢。 到那时候,肩膀借一下喔?」
「肩膀…我说你啊」
「啊,不行吗?」
「不,我是想说别小看我啊。 别看我这个样子可是相当有力气的喔? 像你这样纤细的女孩子的话,别说借个肩膀了,我都可以用公主抱把你抱过去啊」
我原本是打算像开玩笑一般,装酷这么说的。
「用公主抱……」
不知道为什么,病夜宫这么低语著并脸红了起来。
「……什么啊,你那反应」
「啊、就是、那个、我……」
她尽可能收紧那小巧的下颚,变成以仰望的姿势看著我。
「我呢,那个……是想说要是变得想睡的话,肩膀借我靠著的意思」
「唉? 啊,是那个意思……?」
病夜宫「呜恩」这么回应并微微点头。
「不过,是吗,呼~嗯~……甘口同学会用公主抱抱我过去啊,呼~嗯~」
「别这样,别摆出那种一副想说什么的样子」
「呼~恩~……」
在我「别这样别这样」这么反覆阻止之后。
「……你们为什么在打情骂俏啊」
朝向我们搭话的声音仰望过去之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停止练习的七草娜可帖,将篮球抱在身体旁边并俯视著我们。
她将球放置在地面上,并将病夜宫旁边有的毛巾跟宝特瓶代替球拿在手上,在一边擦拭汗水的同时一边这么说。
「所以才说你们这些男生…」
「不,别讲得像是只有我有错好吗」
「没有心情听你辩解」
我从来就不公平——娜可帖在讲完这句不知有没有讲得很好的话之后,就将宝特瓶的盖子打开,嘴唇触碰瓶口的部分。(日文中的"言い分"跟英文的公平"even"同音)
「照你这种语气来讲的话,娜可帖没有男朋友什么的吗?」
「呜恩? 你问有没有恋人? 那是什么鬼质问? 是想跟我吵架吗?」
与优雅地倾斜宝特瓶的动作一同,她睥睨著我。
这看来是没有的样子。
「会想交个男朋友什么的吗?」
还想说在我讲话这句话的当下,就会被"不需要"这么否定。
「一两位恋人什么的,那当然是想要就是了」
但她给我的回应出乎我的意料。
「嘿唉~」
交两个男朋友那会很不妙的吧。
「你那『嘿唉~』是什么意思」
「不,想说你是那种"不需要什么男朋友"的类型」
「……是不知道甘口同学怎么看我的,但恋人我还是会想交的喔。 我也是可是位恋爱少女啊」
「呼~恩~」
我这么低语回应。
关于好好应答他人话语这点,有著不输给泉旺盛的服务精神——如此自负——的我,对著再次喝著保特瓶里饮料的娜可帖,发挥了我的场面话服务精神。
「也是,你人外貌是很漂亮的,想要交的话马上就会有对象的吧」
刚好就在这时候。
噗呜呜呜呜呜呜。
伴随著这像是漫画一般的效果音,娜可帖嘴里含著的液体从嘴里喷了出来。
喔喔,漂亮的彩虹啊……。
这种话当然是玩笑话就是了,不过对于「咳咳咳咳咳….」这么噎到的人来讲的话,好像没办法当玩笑话就这么混过去。
「你…你跟我讲什么鬼话啊……」
「不,那个……」
对于这么含糊其辞的我。
「……….去死」
她在这么踌躇一段时间之后,以一直以来的口头禅这么回我。
喔喔,娇羞起来了吗——原本是这么想的,但只是因为饮料很普通地噎到喉咙,所以没办法马上开口说话而已。
咳嗽完好几次终于沉著下来的娜可帖。
「啊——沾到衣服了,没兴致练下去了,而且衣服跟甘口同学感觉都很恶心,就这样结束练习吧」
她这么说完之后向更衣室的方向迈步。
我一点都不恶心喔?
在校舍的里侧留下的,就只剩我跟病夜宫两人。
不知怎么感觉得到视线,往旁边一看过去之后,病夜宫一直盯著我这边看。
「……什么啊?」
我试著催促她讲话,但她就只是一直看著这里而已。
在互相对视一段时间之后,像是发出「噗咿」这样的效果音,视线先转向其他方向的人是病夜宫。
「哼,才~不管你了呢」
「……」
她鼓起来的脸颊像是传达了一些心情过来,但究竟为什么生气我还是搞不清楚。
「……不过话又说回来呀」
病夜宫这么开启了话题。
现在是放学后。
地点是保健室。
在室内里头的有我跟病夜宫,还有久凪崎老师而已。
「你觉得是为什么呢? 甘口同学」
「是指久凪崎老师很稀奇地在认真工作这件事的理由吗?」
对于我的问题用问题回应的,是正面对桌子的方向整理文件的久凪崎老师。
「喔咿,甘口,你究竟认为我是什么样子的偷懒狂魔啊? 我可算是职务评定中相当好的那一边啊」
老师边这么说的同时,把手中的笔丢了出去。
「啊——,不行了。 都是甘口的错,已经没兴致干了」
「请不要把错推给你的学生啊」
「啊——,不行了。 都是甘口的错,今天已经是黄昏了。」
「别把人讲成好像是时间系操作能力者好吗!」
「耶~~,今天也吐槽得很锐利呢——」
「耶~~」
——在我们这么炒热气氛之后。
「咳咳」
听见这么一个咳嗽声音。
往声音的方向看去之后,病夜宫以拳头抵在嘴边咳著嗽。
「恩? 怎么了啦,病夜宫? 今天身体状况不是很好吗?」
「这是彰显存在感」
「什么东西的?」
「是我暗中想讲的东西被无视的存在感」
「不,我不是好好回应了嘛。 我不是"久凪崎老师很稀奇地在认真工作(过去式)"这么说嘛」
「喔咿喔~咿,别在对话的中间穿插(过去式)啊」
「你怎么知道的——」
「耶~~」
「耶~~」
「……」
有于气氛实在是太嗨了,我不自觉就举起双手要跟久凪崎老师来个双手击掌,不过由于见到病夜宫那实在过于冷淡的视线,心想"啊,这不认真听就惨了"的我,就保持原来的样子坐回原位。
我那想双手击掌而举起来的双手,将像宣告投降的姿势一般。
「所以说,你那"你觉得是为什么呢?" 是指什么?」
「就算摆出一副凛然的表情这么问,我被无视掉的事情还是混不过去的就是了……」
意外地会记恨的家伙啊。
病夜宫「是七草同学的事情」这么继续说下去。
「她是为什么,想要在这次的球季大会上大显身手呢?」
「恩? 这是会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吗? 想要在活动上表现是谁都想过的事情吧?」
「甘口同学也是?」
「不,我倒是没那么」
「就把自己的事情排除在外……」
「不过嘛,娜可帖好像不是很喜欢这种事的类型吧」
对于把自己讲过的话给自己否定的我……
「而且啊」
病夜宫这么说道。
「我在体育课上见学所以知道就是了,我想七草同学比起篮球,更适合个人竞赛类型的比赛。 网球之类的」
「为什么?」
「不,那个……因为协调性上…有若干问题?」
对于使用像是很难叙述的暧昧表现的病夜宫,我心里"的确"这么想的同时,试著讲讲看。
「想要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上表现的这种向上心,我觉得是非常棒的一件事喔」
「那这么说的甘口同学有做什么吗?」
「什么都没做喔」
「就自己不站上舞台表现…」
由于从病夜宫那里传来责难的视线,所以我就从保健室里出来避难了。
在那之后,娜可帖加油练习、泉帮忙练习、我们守望她练习、泉又帮忙练习、久凪崎老师偷懒不工作,泉又帮忙练习之类的,就这样日子一天又一天过去——。
在来到球季大会的这一天。
换成体育服的我。
在结束班会之后,距离球季大会开始的休息时间里,一如往常地保健室里头走进去——
……正好是病夜宫在保健室里要换穿体育服的时候。
她在保健室的床铺上坐下,在腹部前面双手交叉抓住制服的下缘,正好要将制服往上方脱掉的那瞬间。
那完全没有受到日晒,白皙又光滑的小腹。
于缓缓坡度起伏的中央,形状良好肚脐小小地坐落在那。
在腰部的附近,那是只要是女生会觉得羡慕的纤细柳腰,不过感觉只要被风什么的吹过就会应声折断,所以看著看著就会变得不安起来。
从裙子里头隐约可窥见的可爱内衣,以及让拉到胸部上头的制服增添风趣,意外地丰满的隆起。
并且在更之上的。
是那还没有搞清楚状况而眨呀眨的眼睛,直直地注视著我。
像这样注视著她的期间,她那瞳孔在黑与白中跃动,脸颊一口气染成绯红色。
在观察病夜宫反应的同时——我这么说道。
「…你啊,就只有白色的内衣而已吗」
「呀啊啊啊……本来想像这样悲鸣出来的,但你那是什么感觉对我的内衣瞭若指掌的反应!?」
「因为啊,不管哪时候看都是穿著白色的内衣……」
「不管哪时候看!? 别讲的一副好像看习惯我只穿内衣的样子好嘛!」
「不,说实话看到挺多次的喔?」
「挺多次! 才没有这种事情吧! 那时候有一次,那时候又一次,之后那次跟那次跟那次…次数刚好跟一对情侣差不多的次数!」
你这人的空隙实在太多了喔——像这种话我吞下去不讲。
「所以呢,怎么样? 就只有白色的吗?」
「继续深究下去!? 不可能是这样的吧! 有很多像清爽的蓝色、橘色格子图案什么的、粉红色摺边的,还有成熟大人的黑色之类的喔!」
太过于紧张而把自己内衣的事情都让人知道的少女就在我眼前。
「嘿——,无法置信呢」
「真是失敬!」
「那么,作为证据下次就秀给我看喔」
「好——为什么啊!」
对不加掩饰地吐槽回来的病夜宫意外地感到有趣,但我马上慌张地从保健室里退散。
因为真的生气起气来病夜宫,将放置一旁的『家庭医学百科』朝我这里扔过来的关系。
是说啊,你之前不是位要抬起这本书会有障碍的家伙吗?
是因为愤怒导致力量升级了吗,还是说……。
「是身体康复的伏线也说不定呢……」
「不,不会被你骗的。 即使你视线放远,样子像是在说著气氛相当良好的事情,我也不会被你骗的喔」
对睁著半只眼,感觉像更加瞪视著这边的病夜宫,我「抱歉抱歉」这么道歉,而道歉的次数差不多到两位数的时候,病夜宫「……算了,甘口同学的话是没关系….」却这么说,以对于另一个当事人的自己来说,不清不楚的理由原谅了我。
与平常一样坐在床铺上的病夜宫,很稀奇地也一身体育服装扮。
要说是很稀奇……不如说在体育课见习也穿著制服的病夜宫,换上体育服的样子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也说不定。
「你有体育服的啊」
「恩,姑且是有的。 也有用过喔」
「哪时候?」
「代替睡衣的之类的」
「住手,别破坏男生的美梦。 女孩子一直都是穿著可爱睡衣就寝的啊」
嘛,因为从泉之类地方知道女生的实态,所以也不是那么惊讶就是了。
在我想著这种事情的时候,泉进来了保健室。
她一身体育服样貌,充分地展现那健康伸出来的四肢。
在相互道早安之后,泉浏览了一圈室内并往一边倾斜头部。
她的马尾辫柔顺地摇晃著。
「奇怪,娜可帖同学呢?」
「不在呢」
「唉,这样很奇怪吧? 刚听一班的女生讲,说她过来保健室这里了」
「因为这里是病夜宫的房间,而不是保健室啊」
「小廿的玩笑话先放在一边」
要怎么办呢?——泉这么问著并歪著头。
「这也不是说需要特地用电话联络的事情…」
「怎么了吗?」
「啊,不是,想说在最后给她一个建议就是了」
「那要我先帮你听听看吗?」
「小廿的玩笑话先放在一边放在一边」
「不,这不是玩笑话,是说若是找到她的话就帮你传达给她的意思」
「唉,啊,啊,抱歉,真的很抱歉,没有注意到,小廿,真的很对不起」
滔滔不绝地向我道歉的泉,却似乎没办法把自己的过错很流畅地带过的样子。
不愧是『无底沼泽大好人』。
她甚至连对青梅竹马的我,感觉都要土下座的气势。
不过可以不用见识到青梅竹马的土下座场景了。
那是因为从打开就这么放置的保健室拉门那里,有学生进来的关系。
是七草娜可帖。
她穿著体育服,并跟泉一样将鲜艳的发色在后头绑成马尾。
然后手在肚脐那不知道在磨蹭些什么,一点也不像她。
娜可帖看向我们的方向,不如说,就只看向泉的方向,并浮现出感觉难堪的表情。
「怎么了?」
对于这么询问的泉,娜可帖稍稍向后方瞥了一眼。
难道说她打算逃跑吗。
真不像她。
然而到最后并没有离开这里,而是吐了口像是放弃些什么的叹息。
之后便以毅然决然的表情抬起头,朝我们的方向将一边的手给伸了出来。
然后她——
「……跌倒了」
说著这样的话。
病夜宫以被命名为医神的特技(我命名),有一段时间注视著娜可帖靠近过来的手。
然后她突然间将那只手给拿起,轻微地以指尖按压。
「这边痛吗?」
娜可帖露出不快神情的同时,边「唉唉」这么回应。
「那么,这边呢?」
对于按压别处的病夜宫,娜可帖「那边也痛」这么回应。
「这里也痛?」
「唉唉,那边也是」
还是一样一张苦脸的娜可帖。
——我心想"这事还真是稀奇啊"。
虽然有见过几次病夜宫使用『阿斯克勒庇俄斯』的时候,但基本上都是在仅仅数秒之间就发掘出 症状,从没有遇上同时使用触诊和问诊的场面。
病夜宫有一段时间一直抬头看著娜可帖的表情,到最后——
「……这不行呢」
她摇了摇头这么说。
「绝对静养。 要出席球季大会什么的更是不行」
「是,吗……」
娜可帖保持绷紧的表情,对泉低下了头。
「非常对不起,白水同学明明你那么拼命教我了」
「啊啊,没事没事,别在意。 娜可帖同学才是,很可惜呢。 没办法出席球季大会了」
「呜呜恩,那没关系。 倒是对白水同学来说……」
由于大好人,跟只对女孩子笑口常开少女的这种让来让去对话,感觉不出尽头的关系——
「是说啊」
所以我就这么插话进去。
「差不多是大会典礼的时间了喔。 不赶快去操场的话…」
「啊啊,真的呢——是说我想起来了! 我要帮忙准备典礼,所以不赶快去可不行啊!」
「奇怪,你是大会委员吗?」
「我不是委员就是了!」
……看来又热心地听取别人的请托了。
真是的,她人实在是太好了。
那再见! 对于在跑著出去之后,还回头对我们大力挥手的泉,我在小小的挥手后看向娜可帖她们的方向。
正好是娜可帖将挥手的手给放下来的时候。
似乎不自觉地将受伤那边的手给举起来的样子,她感觉痛苦地绷紧表情。
「那么」
病夜宫这么说道。
「这不包扎可不行呢。 七草同学,手请再伸出来一次」
好的——娜可帖这么乖乖回应。
病夜宫熟练地将那只手做好包扎。
「——好了,结束」
比起泉之前做的处置还要严重得多了。
「七草同学由于受伤不参加这件事,就由我来向久凪崎老师传达好了。 ——再强调一次就是了,是绝对静养喔。 可不能动那只手喔」
娜可帖对如同像是威胁一般这么重复的病夜宫,「我知道了」这么点头回应。
病夜宫在看见她那个样子之后,「那么就…」在这么说的同时也将视线转向我的方向。
「我们也赶快到操场吧」
「——呼~,我输了我输了」
这么自言自语的我,到操场一边所设置的休息区域坐了下来。
虽然是活动期间所使用的简易帐篷,但也有著顶棚可以遮阳,所以相当地舒适。
舒服的风将我热起来的身体做某种程度上的降温。
由于是相当凉爽的地方,所以也有其他学生在这;不过就只有我坐的位子附近,空了一大块空间出来。
「那也是理所当然,因为旁边就有一只吸血鬼的关系」
「看我手刀」
「好痛。 …为何?」
「因为突然就把别人叫成吸血鬼的关系」
我对摆著手刀的姿势,视线一直盯著这里的病夜宫,抱歉抱歉——这么道歉。
「本来人家还想『比赛很努力了呢』这么慰劳你的说」
「啊,刚才有在看?」
「呜恩……样子…相当…帅气」
「那个……谢谢」
像是感到害羞一般,生硬地被这么说之后,我这边也变得不好意思起来。
像是要改变这个话题——不如说是这个气氛——似地…
「还有,那个位置」
病夜宫在我坐著的空间用手指著。
「直到刚才为止还是有人在的喔?」
「是这样吗? 是谁?」
「丹波同学」
「啊啊,是那家伙」
「刚刚还在跟她聊天,不过她在见到甘口同学的样子之后,就走到对面去了」
「唉,什么,我有做过让那家伙讨厌的事情吗,难道说因为阪神前辈那件事生气了?」
「丹波同学她『甘口同学的比赛已经结束了,也就是说差不多要轮到丹波我的说!』——这么跟我讲」
「啊——吓死我了……连理由也跟我讲一下嘛」
「还有后头她接著『要是甘口同学来的话,丹波在这里会打扰的说』这么讲」
「? 什么意思啊? 我可不是会打扰女孩子谈话的那种,不懂风趣的男人喔」
「……甘口同学,有时候会在一些奇怪的地方变得迟钝呢」
「?」
是指什么?
对于这么重复提问的我,病夜宫不知为何用捧读的语气「是什么呢——,究竟会是什么意思呢——」这么回应。
嘛,那就算了——我这么说道。
「话说回来,我记得丹波跟娜可帖关系很好吧?」
「好像是这样呢」
「是为什么呢? 明明两位个性完全相反的说。 感觉她们的话题完全对不起来的样子」
「感谢你宝贵的意见,不过不就是因为个性完全相反的关系吗?」
「啊——,是那个吗,谚语说:破锅底总有相合的锅盖」(97注:『割れ锅に缀じ盖』意指不论什么样的人,都有其适合的伴侣,形容夫妇相性良好,带自嘲之意)
「那句话意思是不是稍微对不上? 而且对人使用的话很没礼貌的」
说起来的确是这样没错。
「——那事情就是这样,换个话题吧。 你跟丹波在聊什么啊?」
「那没有改变话题喔」
「也就是说?」
「因为刚才我跟丹波同学谈的,就是七草同学的事情」
虽然是回答我了,但搞不清楚意思。
我以眼神表示询问之后,病夜宫也沉默地将视线朝向一个方位。
我朝那视线的前端追去。
是女子垒球比赛。
由于地方稍微远了点而有些不清楚,不过那位个子高的马尾辨是…
「是泉吗」
病夜宫「呜恩」这么回应。
站立在击球区域的,似乎是我的青梅竹马。
泉两次目送了投手以漂亮的风车式投球所投出的球。
无伦哪一个都是好球的样子。
由于潜规则的关系,应该是没有垒球部的女孩子才是,但搞不好无视这条规矩出场了也说不定。
然后是被逼迫到绝境的第三球。
对于投出不输给先前两球的投手——
泉这边也以不会让人觉得是篮球社社员,登堂入室的熟练姿势挥动球棒。
像是要贯穿蓝天一般,清脆的声响环绕于周围。
白色的球与白色的云同化。
是个全垒打。
真的是,明明是个傻女孩,就运动神经好到没话说啊这家伙。
而且那个似乎是逆转全垒打的样子。
对于队友的活耀场面,欢呼声起来了。
对于也有只想要随意地比一下赶快结束的众多学生之中(我也没办法讲别人就是了),泉的队伍似乎相当认真对待这个大会。
那热情不知道是不是也传达给了正在观战的学生,尖叫声四起。
里头也有女孩子——。
「——恩!?」
我这么惊讶出声并睁大眼睛注视。
那头由阳光亮晶晶地反射,而显得色彩鲜艳的头发——
「奇怪,是娜可帖吗?」
「呜恩」
「…真让我意外。 没想到她是会那么欢闹起来的人」
然而对于我的这个感想,病夜宫却没有赞同。
是吗? 她这么说著,并摇晃她那头黑色秀发,然后将头部倾斜至一侧。
「我不这么想就是了」
对于意味深远地这么诉说的病夜宫,我将视线转向她的方向。
病夜宫就眼睛往我这里一暼之后,便将视线转回到比赛那里。
我一瞬间对那有著长长眼睫毛的侧脸看入迷,之后视线也跟著回到比赛那边。
刚好是绕了一周跑回本垒的泉,注意到正在观战的娜可帖并跟她击掌的时候。
娜可帖是以护著受伤那只手的另一只手击掌的。
泉回到比赛里头。
而目光追著那背影的娜可帖侧脸,就如同恋爱中的少女一般——。
「……唉?」
病夜宫对这么惊讶出声的我,注意到了吗?——这么说著并轻轻地笑了起来。
「也就是说」
我这么向病夜宫搭起话来。
场所是保健室。
由于话题是怕被同班同学听到的内容。
幸好久凪崎老师也不在(记得对于受伤的学生,有设立一个类似简易救护点东西,我想人在哪里吧)。
「娜可帖她…」
接在不知不觉就讲不出口的我之后,病夜宫承接著讲下去。
「我想应该是喜欢泉的吧」
「……真得假的」
「大概是真的」
「不是由于非日常的活动,而不自觉欢闹起来而已?」
「并不是」
病夜宫这么回答著并摇了摇头。
「话说从头,这次的烦恼谘询也是装作想在篮球比赛中活耀,然后透过甘口同学跟白水同学关系变好才是心底话吧,我想」
病夜宫此时立起三只手指。
「——这次这件事,我会『恩?』这么感到奇怪的事情有三件」
她先把所有手指弯曲一次,然后立起食指。
「先是第一件。 在七草同学刚过来谘询的时候,有记得她这么讲过吗? 『跟篮球社的女孩子,有认识的吗?』这么说」
「? 这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为什么,七草同学只限定『女孩子』呢?」
「……这不奇怪吧。 要教的人是女孩子。 而教导的人也希望是女孩子吧」
「我也是这么希望的。 不过即使是这样,我还是对那询问感到有点奇怪。 ——我想大概是为了让话题诱导至白水同学来教这个方向,故意这么讲的」
然后是第二件——病夜宫立起中指。
「不知何时的午休,对于『想交男朋友吗』这么询问的甘口同学,七草同学至始至终都用『恋人』这个词来表现。 到稍微有点不自然的程度。 我想那应该是不交『男生恋人』的这种心情表现吧。」
「……原来如此」
「之后第三件」
病夜宫立起她那纤细的无名指。
「——七草同学的手从来就没有受伤过」
「……唉?」
心里这么想的我,不知不觉从嘴里露出同样的声音。
「不,可是你不是说要她『绝对静养』吗。 连像是触诊的动作都做过」
「一开始在诊断的时候就知道没受伤了,所以就想『这是在开什么玩笑吗?』,然后做了确认。 然而明明就没用什么力气去压却『好痛』这么跟我说,所以我就心里『啊啊,有想要当作自己受伤的理由呢』这么想。 我也不是老师,没有理由要特别去注意不参加球季大会的学生,所以就这样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那你『绝对安静』这么跟她强调又是?」
「因为其实没有受伤,所以有可能在哪个时间点就跟平常一样动了起来,所以就暗地里「不要动那只手喔」这么传达给她。 实际上,在白水同学出去的时候就不自觉地挥了手的样子。 七草同学注意到甘口同学在看之后,就急忙地装作很痛地在挥手的样子就是了」
「…不,这很奇怪。 要是来到保健室的话,因为你『阿斯克勒庇俄斯』就——」
会穿帮——虽然我打算这么说,但中途注意到了。
这家伙的特技除了亲近的人以外谁都不知道。
娜可帖当然没有理由知道这件事。
「……为什么不想参加球季大会到那种程度啊?」
「要是为了去比篮球而到体育馆的话,不就不能看垒球的比赛了吗」
「? 什么意思?」
「不,就说了,不就没办法见到白水同学大显身手的场面了不是吗——的这件事」
「…那是不惜做到这种程度,也想看的东西吗?」
「喜欢的人努力的地方,女孩子的话绝对想看的」
「是这样子吗?」
「是这样喔。 实际上我刚刚在操场上……」
病夜宫中途想说些什么,脸却红了起来。
你怎么了? 虽然我这么问,……什么都没有!——却得到这样的回答。
要是这么想看的话,当初就跟泉一样选垒球不就好了——虽然是这样想,但娜可帖原本以为泉会在篮球的比赛中出场的吧。
「……原来如此啊——」
想通这一点的我,不禁这么低语。
「…会对男生这么严厉,也是因为那个的影响吗?」
「这又怎么样呢……是说有那么严厉吗? 我就只有看过她跟甘口同学讲话的样子,所以不知……不,嘛,那也是相当厉害就是了」
「之前的时候,我打算发现泊桑新的一面而躲在一边观察,明明只是这样而已,就被娜可帖一脸嫌恶地『恶心』这么讲」
「…那个我也是相当受不了喔?」
病夜宫的嘴型像是要形成一个三声,跟一个一声的字(恶心)的样子,我想是错觉吧。
「嘛,不过啊」
病夜宫这么接续说道。
「感觉像是柏拉图式的爱恋,而且这种事本来就不是外野可以说三道四的事情吧」
「柏拉图式爱恋这个词,好像是取自柏拉图这位哲学家的样子」
「好像是这样呢」
「摔角的合体技似乎也是源自于柏拉图的样子呢」
「柏拉图的时代没有职业摔角的不是吗」
「翼手龙也是源自于柏拉图的样子呢」
「柏拉图对于词语来源的贡献,实在是让我惊叹不已呢」
病夜宫「是说啊」这么打断话题。
「甘口同学,突然怎么了,感觉你是不是意图性地打算转移话题?」
「被发现了吗。 ……那个呀,感觉这话题很难去触碰的啊」
是这样吗?——病夜宫这样说著并将头部倾向于一侧。
「同性的恋爱什么的,不是常听到的话题吗」
「在故事情节里头常有的就是了……」
「我也常常跟白水前辈热烈谈论这话题喔」
「真假!? 泊桑会说那种话题!?」
「不存在会讨厌BL的女生的」
嘛,感觉只有我一个人单方面在聊就是了~——病夜宫这么补充说明。
「喔,不行不行,连自己也偏离话题了」
「很好啊,就这样把话题偏离掉吧,我们来热烈欢谈泊桑的事情吧」
本来想这提议会把上被否定掉,不过病夜宫意外地表现出烦恼的样子。
「……也是呢——,虽说知道七草同学喜欢的人是谁,但就这么得意地拿来当话题什么的,很差劲的兴趣呢」
「喔喔,不像是侦探会有的意见啊」
「我并不是侦探,而是普通的女子高中生。 是说刚才『不像侦探』这么形容,甘口同学心里头的侦探形象,是不是有点扭曲啊?」
「有扭曲吗? 侦探不就是这样的吗? 像是读取人心似地将人的黑暗面暴露出来,然后得意自满的人种」
「…果然是扭曲的」
是这样吗? 我歪著头这么回应。
「不过」
病夜宫这么接续说道。
「说到读取人心——」
她像这样想要讲些什么,不过中途突然地闭上嘴巴。
「怎么了?」
即使我这么询问,病夜宫「……呜呜恩,什么都没有」这么回答,并仍旧沉默什么都不讲。
球季大会也平安地结束。
从那以后。
不知道关系是完全好起来了吗,在学校里面,可以常看见泉跟娜可帖谈天的样子。
娜可帖内藏的心意,究竟是否如同病夜宫所想的呢。
还是说就仅仅是遇上一位合得来的朋友呢。
那是没办法读取人心的我们所无法想像的事情——。
——嘛,不过。
关系好这件事本身并不是坏事情。
就只有这件事是确定的。
然后,关于这件事情的后续。
「关于同性恋爱这件事怎么看,甘口同学?」
「我啊,觉得不行」
「啊。 甘口同学是那边的啊」
「这也就是说,病夜宫是觉得可以有的啊?」
「恩,在爱情的面前,性别差异什么的只不过是枝微末节的事情」
「那个呀,很抱歉在你装模作样地诉说的时候打断,不过『性别差异什么的别在意』这个论点的话,你那是对男生这边的意见吧?」
「……啊。 嘛嘛,这就先别提」
「竟然混过去了……」
「这‧就‧先‧别‧提!」
「好好好……。 也就是说,举例,要是你向我告白的话」
「什么啊那例子」
「哎呀嘛,所以说就是举例的话题了,在这样的一个场面,即使我『那个,因为我喜欢阪神前辈』这么讲并拒绝话,你能够谅解吗?」
「不,很普通地会恨你就是了」
「为什么啊……」
「想要杀掉你程度的怨恨就是了」
「这么严重!?」
「因为啊,若是告白被拒绝的话,一般来说都会怨恨对方的吧。 跟对方是不是喜欢同性这件事没关系」
「是这样子的吗?」
「就是这样喔。 而且就算这样」
「就算这样?」
「要告白的话,果然不是从我这里,而是希望从甘口同学那里开始的啊」
「……嘿?」
「…………」
「…………」
「…举、举例的话题不是吗!? 我们现在正谈论举例的话题对吧!?」
「喔,喔喔喔……对对,在举例! 超级在举例的!」
「也是呢! 就是这样呢!」
「就是这样没错! 所以说,要是从我这边告白的话,你要怎么回答!?」
「啊,这话题继续讲!? 要继续往下讲!?」
「就是这样没错!」
「我呢……甩掉!」
「甩掉吗!?」
「尽全力甩掉!」
「尽全力!?」
「我要彻底地,体无完肤地,到没办法再度站起来的程度,只要见到女性就会自动悲鸣起来,用尽全力地甩掉!」
「过分! 奇怪,我有这么被你讨厌吗!?」
「啧啧啧,女孩子呢,是种会梦想即使被这么损也不会挫败,仍旧会对自己说『喜欢』的王子殿下的生物喔」
「真得假的……。 那若是讲真的话,跟女孩子告白什么的对我来说是无理难题啊……」
「唉……」
「……」
「……」
「……」
「……我说呢,甘口同学」
「那个,恩,怎么?」
「刚刚…是那个」
「呜恩……?」
「刚刚那,是讲假的喔?」
「你说假的…哪个部分?」
「……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