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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三话 甘口廿日治愈烦恼

我那只套著一件衬衫的后背,感觉得到从地面传来的湿气。

虽说会觉得恶心,但将我那火热起来的身体给冷却下来的感触,要不是碰上这种场面的话应该是  可以乐在其中的。

然而。

现在情况则是。

我朝正面的方向——抬头向上仰望。

一头艳丽的黑发。

越过前发可见细长凛然的眉毛,而在下方的是与发色相同的眼瞳。

小小紧致的鼻梁,以及外型优美鲜红的唇瓣。

在提起头发时可以窥见的,感觉挺柔软的耳朵。

从纤细的脖颈到肩膀,描绘著女孩子般的曲线。

没有长什么肉的纤细手臂,以及让人担心里头究竟有没有装内脏似的柳腰。

接下来则是优美地伸展出来的纤长脚部。

小巧精致的脸庞及穠纤合度的肢体。

以一副覆盖在我身上姿势的病夜宫俯视著我,并对我投以微微笑容。

这事情要回到差不多半天以前。

窗户外的景色不断流逝过去。

从微微被打开的缝隙里吹进来的风卷起了漩涡,吹动著头发令我心情舒畅。

然而就连身旁的马尾辨也跟著被风吹动,这就让人有点郁闷了。

一阵一阵地碰到我那从短袖衬衫中伸出来的手臂,觉得皮痒难耐。

「嘿咿」

差不多感到厌烦的我这么吆喝的同时,将那像是马儿尾巴摇动的头发给轻轻地一拉。

「好痛!」

这么痛得叫出声的马尾巴主体——也就是匹马呢——朝我这里瞪了过来。

「…突然间做什么啊,小廿」

在边这么抱怨的同时,那匹马——白水泉对于弄乱的发型(被我弄乱的)像是很在意似地将两手往后头部绕去。

将手伸到马尾辨的根部,重新绑好。

因为她身穿会暴露出肩膀的吊带背心,而让坐在身旁的我可以看到整个肩膀到手肘的部分,对于 那奇妙地有些色气的肢体心跳了一下。

感觉似乎要觉醒什么奇怪的兴趣了。

在觉醒之前将视线给移到别的地方之后,与坐在泉对面的少女对上了视线。

白水泊。

是泊桑。

像是砂糖糖果一般轻飘飘的头发,今天绑也不绑地就这么放了下来。

可爱到一整个不妙的程度。

夏天颜色的连衣裙合适到一个不妙的程度,到不妙程度的可爱又增幅到另一个不妙的境地。

现在正是她将放在腿上的草帽戴到头上的时候,这个景象真是夏天妖精到一个不妙的程度。

是Summer Fairy啊。

这样子的白水《Summer Fairy》泊桑,浮现出现像是微笑般的表情之后,转过了头,跟刚才的我一样将视线投向窗户对面。

她那侧脸果然只能看成是面无表情,不过从小熟识至今的我知道。

泊桑似乎也很期待抵达目的地。

——然后。

「……甘口同学」

视线朝低沉声音的来源方向看过去之后,越过椅子的靠背与病夜宫美暗的眼睛对上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感觉她不是很高兴。

「你看著白水前辈的脸,傻笑过头了」

「才没有傻笑什么的喔。 只不过浮现出如菩萨般的微笑不是吗」

「如果你那是菩萨的话,恶魔的微笑都是古老的微笑了喔」(97注:古希腊雕塑家所刻划的特殊表情,特徵为笑容的表现不太自然)

哼~——在车椅靠背对面这么表示不满的病夜宫,噘起嘴并将头转向其他方向。

「人常说"越吵架感情越好"呢——」

这么打岔近来的是在病夜宫的邻座——在驾驶座上握紧方向盘的久凪崎老师。

我跟甘口同学关系也没有特别好喔——对于用闹脾气口吻这么说的病夜宫,久凪崎老师「好好好」这么安抚她,并越过肩膀往坐在后座的我们这边望过来。

「差不多到下一个便利商店了,暂时会停下来喔。 出去买午饭」

「好」「好~」「恩……」

我们如此回应。

于八月中的某日。

是正值暑假期间。

这件事所起的头,是变成要跟泉比赛『湖泳最快对决』所导致的。

嘛,在此之上的缘由就先放在一边。

总之就跟字面一样,要跟泉在湖里竞争谁能游得最快(因为泉名子的关系,就字面上来看"是要调查泉跟湖的黏性抵抗程度吗?"会让人这么以为)

一般来说,感觉这是会在海边进行的游戏,不过在这个地域比起海边,湖更是接近。

距离是电车可以抵达的程度,由于在学校活动中去过的关系,所以去过湖边的人比去过海边的人还要多。

题外话,说到「在湖边游泳」这件事,跟其他地域的人聊过之后则是让他们感到惊讶,而我们也讶异于他们会惊讶这件事。

即使在海边游泳是主要印象,但不知为何似乎有很多人没有在湖边也可以游泳的认识。

嘛,这就先不管。

除了作为起案者的我跟泉以外,一开始的参加者就只有泊桑而已。

其实就这样只有三个人去也是可以。

没有特别说要邀请她来。

顺便,就只是顺便而已。

也顺便邀请了病夜宫试试。

本来不用特别邀请她也可以。

若是她不来的话也无所谓。

但就在那时候,病夜宫问了个「(对自己来说)觉得什么样的泳衣适合?」这样的一个心理学问答,而我「觉得(病夜宫)比基尼比较适合」这么回答,是因为有这么一个场景的关系吗。

——前因后果就先不管。

所以变成病夜宫也要来了。

然后她向我这么提议。

「啊,这样的话在那附近,我家有座别墅就是了,要用吗? 那座湖,人相当多所以很混杂吧。 虽然我家别墅旁边的也有座湖就是了,不过很小一座没什么人气的关系,基本上没有人在,可以在包场状态下游喔」

你说别墅…。

不,的确,在家人只有医生或都是医疗相关人员的家系中,听说是这样没错……。

不过医生有这么赚啊?

在我这么一问之下,「不不不,完全没这回事。 爸爸单纯就为了应付税金而建起来的而已」她给我这么一个回答,但在不得不考虑要应付税金这个时间点,不是已经很不得了了吗?

想归想,但结果这是别人家的家系,也是别人家的家计。

可不能深入去追根究柢。

然后我「啊,那么,我跟泉确认看看要怎么办」在这么提案并试著联络之后,泉「我想去看看」就这么回覆过来。

在那之后,日程或是其他事情之类的相互配合的同时,也取得各方家长同意(一起去玩个一天一夜吧——这样对于一群高中生男女来说相当乱来的提议也出来了,不过理所当然地被父母否决了),

然后就这么迎来活动当天。

在计画只有我跟泉去的时候,是预定要搭电车过去的,不过由于变得病夜宫也要参加,以及目的地变更为她家的别墅这两件事,计画不得不做修正。

并不是说往坏的方向修正,而是对我们来说很感激的方向。

就是久凪崎老师会开车送我们过去这件事。

当然我们没有任何理由反对,所以现在才像这样安分守己地坐在后座,这就是事情的来龙去脉。

顺带一提,车子是不知道叫做休旅车还是客货车的车种(对车不是很清楚就是了),总之就是很大台的车。(97注:两者之间的差别在于车后方是否有1立方公尺的载货空间)

对久凪崎老师印象上,会开个什么很流行的车种的感觉,不过在考虑到病夜宫使用轮椅的事情之后,就只能是这种的了。

啊,并不是说久凪崎老师家为了病夜宫所以特别买了一台车,而是这辆就是病夜宫她家的车子。——姑且这么补充说明。

在停车场感觉有店铺面积十倍大小,郊外类型便利商店区域里,久凪崎老师将车停了下来。

由于久凪崎老师对我们"各自找自己想吃的跟想喝的"下了这么一道命令(钱的话,久凪崎老师好像会帮我们出。 「来这趟旅行时,母亲有给我零用钱」——听老师这么讲),而在店铺里散开的我们。

我随意拿了便当跟饮料,心想顺便有没有其他东西要买(当然是用自己的钱)而在店铺绕了一圈。

在我弯过架子,回到贩卖便当的区域时…

「喔呦」

在卖三明治的架子前面,撞见正弯著腰的病夜宫。

她似乎想要拿位于下方的三明治。

虽然巧妙地将体重支撑在拐杖上,但好像仍有数公分的距离碰不到。

我对注意到这边而打算从结帐台出来的店员行个礼,然后作为代替自己伸出了手。

「你想要这个吗?」

「啊,呜恩」

病夜宫收下了三明治,并浮现笑容。

「谢谢你,甘口同学」

「不客气」

我这回答的同时,头转向其他方向。

注意到采取这样动作的我——

「怎么了?」

病夜宫这么问并将自己的头部疑惑地歪向一边。

她流向一边的秀发柔顺地摇动著。

——由于弯腰姿势的关系,松弛下来的胸脯变得隐约可见。

而且受重力吸引,感觉比平时还要隆起这点也是。

我没办法老实交代,便「不,那个……」这么语带迟疑。

病夜宫看著这样的我,「奇怪的甘口同学」这么说。

不知道是店主的兴趣还是什么的,在充实到一个奇妙程度的书籍区前面,放著午餐不管在品味书本的泊桑,以及在烧肉便当跟炸猪排便当中认真抉择的泉(我「两个都买啊」开玩笑这么讲之后,泉她则是「都怪小廿,变成三个选择了……」这么一本正经的回应),将两位交给久凪崎老师,而我跟病夜宫就先回去车里了。

下如此判断的是久凪崎老师。

恐怕是考虑到病夜宫的身体状况,以及拐杖的原因。

在入学后这几个月间,因为完全习以为常而没有注意到,所谓拄著拐杖的人格外特别受注目。

也不是说都是带有恶意的视线,不如说「如果有困扰的话就去帮她吧」这种人比较多,但即使如此,被这么看待的人会注意到,而且也会在意这点。

…嘛我不是被这么看待的人,而是去看的人就是了。

正因为如此,注意到有不得不去关心的事情这点,是一个很大的发现。

这么考虑著的同时,我用久凪崎老师托付给我的车钥匙解锁,帮她打开助手席的位子。

谢谢——病夜宫这么道谢,并将阳伞给摺叠起来坐进去车里,而我跟著她之后打开后座的门也坐了进去。

「话说回来」

我这么询问她。

「你真的没关系吗?」

「唉?」

病夜宫这么回应并回过头来。

「哪里没关系?」

「那个呀,虽来由我这个邀你的人来讲也有点那个,不过正在盛夏的这个时期去郊外玩什么的,心想你身体不要紧吗」

记得由于疾病的关系,照射到到紫外线身体是会红肿起来的……。

「……」

病夜宫一瞬间沉默下来,之后就轻轻地笑起。

「真得是『唉,甘口同学现在才问这个?』这样的感觉呢」

不过谢谢你——病夜宫这么说道。

「没问题。 其实最近身体状况比较好,虽然只有一点,不过比起之前稍微可以不用那么在意紫外线了」

「嘿……」

——那真是太好了啊。

我本来想这么跟她讲,但产生迟疑。

因为那跟一直以来的病夜宫「状况不好」是同样的意思。

如果就这么往康复的方向发展的话,那就不用在意那么多了吧,但病夜宫的病症原因似乎不明瞭。

期待顺利康复这种事,是如意算盘打过头了吧。

若是这样的话,「太好了啊」这句话有可能成为她的负担也说不定。

在我考虑这种事而沉默下来的时间里,病夜宫似乎觉得话题已经结束了,而将视线转回到车子前方。

对那侧脸中——

——心想如果讲出来就好了。

我果然再一次这么认为。

病夜宫那工整外貌的脸庞,感觉很欣喜的笑容就是如此程度地刻划在上头。

接下来,跟回来这里久凪崎老师她们一起再次朝别墅进发——的话,那就好了。

「……好慢啊」

对于这么低语的我,病夜宫也「是呢」这么同意。

从这里没办法窥视到店里头的样子。

虽然想说要不要去看看情况,但要让病夜宫一起来也不好,而且留她一个人在车内也很危险吧。

虽说是大白天,短时间去看看而已,不过这样一个大意就会变成卷进犯罪里头的原因。

这里是治好极为良好国家,但是以少女为目标的犯罪案件确实在发生,她被歹徒给压在身下的画面什么的,光是想像而已就要反胃了(在数小时之后我想起这件事,想必会觉得这是个伏笔吧)。

不知道是在推测这样的我在想什么吗,病夜宫也「去看看怎么样」没有特别这么说。

在缓缓流逝的时间中…

「啊」

病夜宫响起这么一个小小的声音。

心想:是久凪崎老师回来了吗而朝窗外注视,不过没有见到任何人的身影。

我「怎么了吗」这么问并将视线朝向病夜宫的方向,她则是朝停车场的一端倾注视线。

我朝那视线前端追随过去后。

感觉像是一间小小的庙宇建在那里。

在寺庙什么地方偶尔可以看到——说是这么说,就只有学校活动才会去就是了——有像是在祭祀佛像氛围的小庙宇。

「是时藏菩萨大人」

「地藏菩萨?」

病夜宫「呜恩」的一声点头,然后转过头来。

「跟一般的『地藏菩萨』不同,是用时间的『时』写成的,『时藏菩萨』听说为了救助人们,祂会将时间停止、加快,甚至回溯的呢」

「嘿~,第一次听到。 是时间操作系能力者吗」

「……」

……恩嘛,也是——病夜宫这么回应。

「好像是这边独特信仰的样子。 在我小的时候还可以在各个地方见到,但最近已经完全看不见了」

她讲出这么一个像老年人会有的感想。

「原本呢,我奶奶家是在这里的。 所以小时候常过去那边玩,听听有关『时藏菩萨』的事情,以及去那边的祭典玩什么的,有各种快乐的回忆,不过现在…」

对于含糊其辞的病夜宫,觉得是她祖母过世的我……

「那还真是可惜呢」

虽然我这么说,但病夜宫「啊,呜呜恩,事情不是这样的。」这么摇头否定。

「奶奶现在仍旧很有精神的,不过以前住在这里的人要不是过世,就是从这里出去了,所以知道『时藏菩萨』的家庭就变得很稀少。 也因为如此,祭典什么的很自然地也跟著消失了……」

就因为这样呢——病夜宫这么接续著。

「时隔这么久见到『时藏菩萨』,稍微有点高兴」

「嘿~」

她谜细眼睛,怀念童年时光而露出的微笑,是让我感觉一直想注视下去的东西,不过总感觉变得不好意思起来……

「是说啊」

我这么转变话题。

「就说你别那么轻易读取别人心里在想什么啊」

「?  那件事?」

「刚才我会错意以为你的祖母过世,你马上就注意到了吧」

「啊啊」

病夜宫这么回应我。

「那种的,算不上是读取内心喔。 要是用那么感觉尴尬语气被这么说的话,谁都会注意到的」

病夜宫这样说著,并轻轻笑一下。

接著没有经过多少时间,久凪崎老师她们回来了。

久凪崎老师提著感觉非常重的袋子将其塞入车内,而泉在帮忙之后……

「听我说听我说,小廿」

她坐在往左边座位挤的我的邻坐,同时朝我这么搭起话来。

「久凪崎老师好过分喔」

这家伙会抱怨别人什么的,也有这种件稀奇的事情啊——我心里这么想的同时,听取详细内容。

「『比起这两个,这边的姜烧便当感觉更好吃喔』什么的这么讲。 多亏如此选项又变得更多了。 有七种」

「…………」

因为这个原因才那么慢回来吗。

「恩?」

病夜宫这么出声,并倾斜头部表示疑惑。

「不是八种选择吗,白水同学」

「唉,为什么? 三种只买一个,两种组合著买,跟三种都买是七种吧?」

别这么轻易地就说要三个一起买啊……我这么个意见被无视了。

「还有什么都不买这个选项吧?」

「……病夜宫同学,是要我饿死不成?」

对不起——病夜宫用笑著的声音这么道歉。

不知道是因为加入运动社团的关系吗,泉是个很能吃的家伙。

这是我对运动社团的偏见。

「所以,结果选了什么?」

「烧肉便当跟姜烧便当」

「…………」

真的是很能吃的家伙。

是说啊,吃的东西就选稍微有女孩子气的……这种言论,才是对女孩子的偏见就是了。

接下来到病夜宫家别墅的距离并没有太远。

马上就到了喔——在久凪崎老师这么宣言之后的数分钟。

很意外地(这么说挺失礼的。 但不是会在意这种事的人——是我不在意)展现细腻驾驶技术的久凪崎老师,缓缓地踩了煞车让车子停止。

「好啰,到了」

是三个方向环绕森林,两层的独立式住宅。

并没有『别墅』这个词所带来豪华感,即使在住宅区有这样的住宅,感觉似乎也可以溶入进去的设计跟大小。

嘛,说是住宅区,也是那种相当程度的高级住宅区就是了。

在周围的地方就跟病夜宫所叙述的一样,没有其他建筑物。

要是在悬疑小说里,就很适合发生杀人事件的地方。

跟刚才车子通过的路不同,细小的道路往森林的深处里延伸。

这样看来,那似乎就是通往湖边的道路。

稍微定神凝视的我,感觉隐约可以窥见反射湖面的光辉。

在想著这种事情的同时,我打开后坐的门到了外头。

包围在自然里的空气十分宜人…

——的这种想法只不过是种感伤而已,也会有这样的意见,不过我不在意。

我伸展身体的同时尽全力吸取氧气,然后将二氧化碳给吐了出来。

——好了。

我心里这么想的同时,脚移动了几步的距离。

时间上真的是碰巧的就是了,在助手席的门打开的时间点,我刚好走到面前。

把门推开,于手臂上装著洛夫斯特兰德拐杖的病夜宫,嘴边浮现微笑并仰视著我。

她什么话都不说就将手给伸出来,想必是因为相信我即使什么都不讲,也会牵起那只手吧。

重叠在我手上的病夜宫那纤细白皙的手,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将出入口的门上有著狮子样式门环…什么的没有,只是普通的门给打开,之后我们进入了室内。

室内有玄关,不过几乎与室内没有高低差,再加上还有倾斜坡度连结到室内。

我一瞬间"还真是稀奇的设计啊"这么想,不过马上就了解了。

是为了病夜宫坐著轮椅也好进出吗(虽说现在她就只有拄著拐杖而已),我这么想著并看向室内——那里马上就是层楼间无设置天花板的空间。 是叫做客厅兼饭厅吗——我一环顾了室内空间,就可以看见各个地方有著无障碍设计。

现在则是叫做通用设计吗。

高低差只做到必要最小限度。

感觉挺危险的地方设有扶手。

为了即使跌倒也不至于受伤,尖角的地方用感觉很柔软的素材覆盖。

是可以窥见为了自己所爱的女儿——记得她"父亲建的别墅"这么讲过——各方面设想,设计得很好的室内装潢。

「嘿——,漂亮的室内空间呢」

泉这么发出感叹的声音,而泊桑则是充满兴趣地盯著墙壁看。

本来想说是这样,但泊桑似乎是在确认放在墙壁书架上的系列书籍。

「嘿~,有好好在清洁的啊」

边环顾室内边这么说的我,先走进去的病夜宫回过头的同时这么回答道。

「啊,呜恩。 一个月一次,为了让电器跟自来水管的仪表动作会有人来,顺便会帮我们清扫的样子」

「为了让电器跟自然水管的仪表动作? 什么啊那意思」

「不,详细的事情我不清楚,不过要是不这么做,那叫固定资产税? 的东西会增加到三倍还是六倍的样子」

「嘿唉……」

对持有别墅这件事似乎不得不考虑很多事情的样子。

想必是雇用像是管理员的人来吧。

「请进请进,往里面走」

病夜宫这么催促的同时,边跟我们说明。

「一楼是基本上是客厅之类的共有空间。 然后二楼则是个人房间。 虽然房间数量给一人一间绰绰有余,但难得有机会,大家用同一个房间吧」

「唉,我也是?」

「不不不,为什么啊」

虽然是开玩笑这么讲的,不过却从病夜宫那里得到如此直白的回应。

「就甘口同学一个人自己一间」

「……」

「唉,那沉默是什么意思。 难道你认真的?」

「啊,不,这当然是开玩笑,不过被用这种说法这么讲,冷落感好强啊——这么觉得」

「唉,啊,对不起,我没有这种打算的……」

「啊啊,不,这我当然知道就是了……」

我们就这么两人一起含糊其辞,之后随著"啪"的一声拍手声,插话进来的是久凪崎老师。

「好了好了,到此为止到此为止」

她这样说著并看向病夜宫。

「美暗,就算是最大一间的房间,挤四个人我觉得还是很勉强,所以就同为姊妹一组分两间吧」

啊…也是呢——像是感到安心似地,病夜宫这么点头同意,而久凪崎老师将视线从这样的她身上移开,这次则是看向我的方向。

久凪崎老师做出"咿~"这么个嘴型笑著,并对我眨了眨眼。

喔喔……什么啊,这老师不是很意外地能够让人倚靠嘛。

果然姑且是位人生经验丰富的大人啊。

「……怎~么~感~觉,甘口在考虑什么失礼的事情啊」

「就说了,你们姊妹俩不要那么理所当然就读取别人的心思好嘛」

「哈哈哈,就这种程度,美暗也常常做得到的吧。 这种的可不算是读取人心喔」

跟妹妹同样论调的久凪崎老师。

由于之前病夜宫跟久凪崎老师都对此回以差不多一样的反应——也就是「这仅仅只是个人际沟通能力而已」什么的,所以我才对此什么想法也没有,不过要是我再更敏锐一点的话,在这个时间点就已经注意到了吧。

『这种的可不算是读取人心』

——这句话,是知道谁可以读取人心的台词。

虽然我们为了要放行李而上去了二楼,但稍微有点波澜。

是因为这里有电梯。

不,我知道是轮椅专用的,而且无关这点,听说最近私人设置电梯的人家也有很多,但兴致仍旧稍微嗨了一点。

嘛,兴致高昂的也就泉一个人而已呢。

我什么的,只不过来回搭了两次而已。

很快的,我们就准备要换泳装去湖边了。

嘛,对既身为男生,性格上也不是会在意晒伤的我来说,根本不需要准备什么。

对于在不习惯的房屋装潢内换穿衣服这件事,我边感到紧张边将衣服脱掉,并换上泳装。

仅仅几分钟内便完成更衣,回到了一楼的饭厅间客厅。

理所当然的,没有任何人在。

女性的各位想必要花更多时间吧。

没事可做的我就在沙发上坐下。

暴露出来的背部跟沙发的质地接触的这种不习惯的感觉,让我的腰部不怎么安分。

起了鸡皮疙瘩。

跟坐立不安这词语搞错了也说不定。(97注:鸡皮疙瘩与坐立不安在发音上只差个浊音)

——我就承认吧。

现在我非常感到坐立难安。

不,因为啊,我正在等同年代(包含二十后半的)的女生们(包含二十后半)换穿泳衣过来。

有多少场面能够如此让高中男生这么紧张的吗。

不,绝对没有。

我意义不明地手指指头碰在一起,一圈圈地绕著手指,而脚趾头则是打著八拍节奏,身体甚至很有节奏地在摇晃。

在这之后——

身体感受到摇晃的感觉。

仅仅只有一瞬间,但的确摇晃了。

恩? 我心里这么想并环顾四周,不过没什么特别的。

也感觉不到楼上在吵闹的气息。

是小型地震吗,还是说只是我太过心神不定,才让身体有摇晃的感觉吧。

我这么下了结论,并再次等待她们。

等待。

等待.

…感觉微妙地有点慢。

会这么想是因为我太焦急了吗。

就彷佛时间的流动产生扭曲一般的奇妙感觉,我这么感受的同时又边等待一会之后——玄关的门打开了。

——唉?我这么想并抬起了头。

由于我是背对著玄关坐在沙发上的关系,是谁打开门的一时之间不知道。

不过就声音来看,似乎是外面有谁进来的样子。

——是谁,在我没注意到的时候出去了?

在想著这样事情的同时,我朝玄关的方向回过头去——

见到了幼小年纪的病夜宫。

不,说是幼小,但只不过是两、三岁的差异而已。

虽然讲是这样讲,但这个时期的少女会在仅仅短暂的时光里,发生令人惊讶的蜕变。

似乎是中学生的病夜宫也残留现在的影子,同时又有少女时期特有的,如同淡淡青色透明感的——之类的,现在不是冷静在那边分析的时候。

现在我这么冷静分析的这个事实,反而正凸显现出我的混乱。

——年幼的病夜宫? 唉?

唉? 那是什么那是什么?

唉唉?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自己时空跳跃了?

——时空跳跃?

……是吗!我这么灵光乍现。

刚刚一瞬间的晃动。

像是时间的流动扭曲的奇妙感觉!

——是『时藏菩萨』大人!

——『为了救助人们而将时间回溯』!

没错,病夜宫刚才这么说过。

依旧呆然若失伫立在那边的少女,从她身上感受不到病魔的侵袭。

也就是说,在我不自觉的时候时间跳跃来到的这里,是病夜宫患病之前的时代啊!

然后——也是接下来她会患病在身的时间。

这也就是说,要是能够在病夜宫受病魔侵害之前,能够防范于未然的话——!

就能够改变未来!

——之类的。

在想著这种不可能事情的同时,我站起身子到了一半。

腰部准备要从沙发上浮空。

然而——

却是终于表现出反应的少女那边比较快。

「……满嘴美暗姊姊美暗姊姊…你这个,全裸男!」

她小小声地这么低语著的同时,手臂大大地挥舞起来。

以职业的棒球选手都自叹不如的绕臂动作,将上的什么东西给扔了过来。

就连判断是什么东西的时间都没有——那东西就跟我的头部产生激烈冲突。

脑袋摇晃,视野里有星星在飞。

——啊,这下要昏过去了。

不知道就为什么只有这一点可以冷静判断出来。

……是说,全裸是指什么?啊,是啊。

因为被沙发椅遮挡的关系只能看见上半身,所以就看成全裸了吗。

在那段思考的最后,我没有意识到那段美暗姐姐怎么样的话,世界就这么转变为昏暗。

而那就是我在这世上最后所思考的事情。

——什么的这种事情还好没有发生,我睁开了眼睛。

经过些许时间,虽然视野模还模糊糊的,但马上就将焦点聚集起来。

我似乎横躺沙发上的样子。

而病夜宫那感觉很担心的脸庞,正往我这里窥视著。

距离微妙地有点近。

「啊,醒来了!」

对于病夜宫提高音量的呼喊,可以听见朝这里靠近的脚步声,然后我的视野被五张脸孔给填满。

…五人?

病夜宫、泉、泊桑、久凪崎老师跟……还有一位。

不认识的人……但长相是我熟知的少女。

像是将病夜宫的年龄减个里两、三岁一样的脸。

感到别扭而膨胀起来的脸颊,更是增添年幼的印象。

「……我没有错」

跟病夜宫很像,但是却以很冷淡的声音如此说道,之后她很快便从我的视野里消失。

我搞不清楚状况而将视线朝那身影追去。

「这样不行!」

病夜宫这么朝少女投以责备的话语。

「是无暗不好。 好好跟甘口同学道歉」

「…………」

不过少女就仅仅"哼"地将脸瞥向一边而已。

久凪崎老师制止想继续讲下去的病夜宫,并静静地「好了无暗」用这么个声音说道。

「害得甘口昏厥的可是你,要好好跟人家道歉喔」

被病夜宫讲的时候无视掉的少女,却对久凪崎老师的话给予回应。

虽说并不是心甘情愿遵从的。

她嘟起那可爱的嘴唇。

「我才没有错。 是闯进家里的全裸男的错」

「你的话,至少知道是客人这一点吧」

「……我没有错」

在重复这句话之后,少女沉默下来。

久凪崎老师「哈啊…」这么叹口气,并看向我在的方向。

「不好意思啦,甘口。 她平时没这么固执的……」

「不,倒是没关系……」

我总之先这么回应。

是说啊,老实讲我搞不太清楚状况。

总之打算撑起身体的我扭转头部之后,听见一声「恩」莫名恼人的声音从头上的病夜宫那里传来。

到现在我才注意到,我头部下方传来的是绝非沙发质感的柔软度。

看来,是病夜宫在给我做膝枕的样子。

「哆——哇!」

在注意到的瞬间我发出奇特的声音——以我的标准来说很奇特——并一口气撑了起身体。

我慌慌回过头后,跟预想一样的光景……不。

是超越预想的光景正在那里。

虽说膝枕是膝枕,但那可是高级膝枕啊。

………由于过于混乱而将迷之词语给创造出来了。

也就是说,换穿完泳衣的病夜宫将大腿(虽说是膝枕,不过实际上是腿枕吧?)借给我躺的关系,所以状况是我的头就在病夜宫裸露出来的脚上。

我的心脏突然剧烈跳动起来。

然而病夜宫一点也没有注意到我狼狈样子,一声「没事吧?」这么凝视我的眼睛。

凝视深渊之人,亦是被深渊所凝视。

也就是说,对方在凝视这里的时候,这边也是在凝视著对方的眼睛。

病夜宫那漆黑澄澈的眼瞳,注视著我这边。

心中的鼓动没有要冷静下来的意思。

不知道相互注视的时间有没有持续数秒,病夜宫在「…恩」这么低语一声之后,露出微笑。

「没问题呢,一点事也没有」

我内心「啊啊」这么表示理解。

想说她是怎么了,原来是在使用『阿斯克勒庇俄斯』来诊断我的身体状态啊。

在这么理解之后,我终于取回心中的平静,然而这次则是换病夜宫「……呀啊」这么叫出奇怪的声音。

她的脸颊渐渐红了起来。

事到如今她才注意到这距离感——距离近到感觉要亲到对方——过于接近的样子。

然后病夜宫像是要尽可能跟我拉开距离似地背部后仰。

她困扰地左右漂移的视线捕捉到一位人物。

并彷佛很庆幸似地出声叫喊。

「无暗! 来这边一下」

被叫唤的人是外貌跟病夜宫很像的少女。

无暗? 就只有我对这名子表示疑惑这点来看,在我失去意识的这段时间,泉跟泊桑似乎都跟她打过招呼了。

明明听到病夜宫在喊她,但她却像是故意表现一般看向旁边无视。

对于少女这样的态度,病夜宫露出像是「真是……」想这么讲的表情之后,跟我介绍。

「这是我妹妹,名叫无暗。 中学三年级生。 稍微有点原因,住在这里附近的祖母家里——记得刚才有稍微提到? 我想到目前为止都没有讲过她的话题才是。」

对于病夜宫——自己姐姐的介绍,少女就稍微视线朝这里瞥一下而已,没有打算要讲些什么。

并不是觉得这行为很没礼貌,只是看来这对姊妹的关系相当不好的样子。

我总觉得对此有些意外,并开始注视起少女——病夜宫无暗的脸庞。

虽说没有像病夜宫那么白皙,不过却是非常滑顺的肌肤上,眼鼻平衡地配置上头。

果然跟她姐姐——病夜宫的五官非常地相似。

现在虽然给人比较稚气的印象,但只要经过数年,就会变成让人眼睛为之一亮的美人吧。

我在心里这么想后——

非常唐突地,无暗的视线捕捉到了我。

是改变心意打算跟我打招呼了——什么的,我想是一点碎片都没有。

那是像是令人感到背部发凉,仅仅蕴含著憎恶感情的眼神。

「不论哪个人开口闭口都是美暗姊姊……」

她用感觉听得见磨牙声似的语调,如此喃喃自语。

不知道是在指什么意思。

我没能将视线移开,并回看少女投过来的视线。

「甘口」

久凪崎老师这么向我搭话。

「你刚才,有在想关于美暗的什么事吗?」

「是……这样没错……」

原本想说她打算要调侃我,所以我边感到心惊胆战边这么回答,但久凪崎老师以再认真也不过的表情——

「那就是原因」

这么跟我讲。

感觉气氛上是要告诉我答案是什么,结果到最后还是搞不清楚是什么意思。

久凪崎老师俯视著感到疑惑眨了眨眼睛的我,并「那个啊」这么含糊著,之后又像是感到困扰地搔了搔头的同时,又接续著这么回答。

「以一句话来概括的话——就是无暗她,能够读取人心喔」

能够看穿他人『特技』的病夜宫美阳。

能够知道他人『体况』的病夜宫美暗。

能够读取他人『心理』的病夜宫无暗。

三个人聚在一起——人称『心技体三姊妹』。

「——我试著考虑了这样一个广告标语……」

「啊哈哈哈哈——,好有趣喔——」

走在我身旁的病夜宫这么回应我。

只看字面的话,会让人觉得这评价相当得好,但实际上这句话语气上非常捧读。

她人心不在焉——感觉是这么个样子,视线朝向前方走著的自己妹妹。

我将重得要滑落的保冷箱给重新担在肩上,同时目光朝那视线的前方追去。

我们现在,正走在通往湖边的森林小道。

大家在泳装上要马穿著衬衫,要马套著连帽卫衣。

在并肩行走的我们前方,是泊桑跟泉的白水姊妹,以及在往前的是久凪崎老师跟无暗的病夜宫姊妹在走著。

病夜宫姊妹虽说没有兴致高昂谈天的感觉,但就很普通地在会话的这点来看,两位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差的样子。

很极端关系不好的似乎是只有无暗跟——在我身旁拄著拐杖少女的样子。

「总之我先这么建议……赶快去道歉怎么样?」

「……为什么甘口同学先入为主就觉得我有错呢?」

「不,不是说我先入为主……吵架什么的,如果哪方不先退让的话没办法收尾的吧? 这样的话就身为姐姐的你先退让的话,事情也比较快解决吧」

「…………」

病夜宫「哈啊」这么叹了口气。

顺便一提,我可以清楚看见她表情是因为平常打著的阳伞没有在用的关系。

从别墅进入到森林以前,有屋顶建筑遮挡日晒,在进入森林之后,茂密的枝叶感觉很好地帮我们遮挡住阳光。

当然并不是偶然变成这样的,就是在这样的土地上建起别墅的吧。

是考虑到病夜宫去湖边玩不会感到困扰的吗。

一直觉得她父亲真是为女儿著想。

……啊啊,抱歉呢,还叹气什么的——病夜宫这么跟我道歉。

「要是这样就能解决的话,我早就去道歉了,只不过……」

「只不过?」

「……我不知道无暗是为了什么在生气呢」

病夜宫这么说著并摇了摇头。

她穿在泳衣上的衬衫跟海边长裙,轻飘飘地摇动著。

「记得是两年前的这个时候吧? 无暗突然间就关在房里不出来,即使暑假结束也变得不去学校。 就算我去搭话也开始无视起我来,根据姐姐去问到的事情,原因似乎出在我身上……」

「没有任何头绪,是吗」

病夜宫「呜恩」这么寂寞地点头回应。

「直到那之前,我们还是关系良好的姊妹呢。 她还将介绍学校的朋友们给我。 那孩子很厉害喔。

不管在男孩子还女孩子里都很有人气,常常带朋友们回家来,感觉很开心地一起玩。 ……明明是这样的」

病夜宫这样说著,并将视线往下方压低。

其实她们是亲近的姊妹,而她是可以拿来自满的妹妹吧。

病夜宫那感觉悲伤的表情,让我觉得她说的过去彷佛历历在目。

「如果道歉就可以和好的话,我道歉。 不,我道过歉了,无论好几次好几次。 但是无暗却不肯原谅我。 她还说『美暗姐姐想必不懂吧。 对于人长得可爱,让家族百般呵护地过生活,得到任何人宠爱的姊姊来说』……」

究竟是在指什么呢——美暗这么疑惑道。

「我什么的,跟无暗比起来明明一点也不可爱的」

「……唉?」

病夜宫对于响起如此蠢蛋般声音的我,讶异地抬起头。

「……怎么了,叫出奇怪的声音? 无暗很可爱吧」

「不,是觉得她很可爱没错……」

对吧——病夜宫这么说著并展露笑颜。

「无暗刚好在我儿时有记忆的时候出生的呢,从小婴儿时期的时候就很可爱,脸颊什么的小小地鼓起,视线对上之后,还会乐得笑出来呢。 就像是天使一样。 每个见到的人都『好可爱』『好可爱』这么说喔」

「……啊啊,也是,多少能想像……不过那些人没有对你说你也可爱吗?」

病夜宫惊讶地眨了眨眼睛。

「是有说过没错就是了……。 不过小孩子的时候,大家都会被说好可爱的吧,而且我应该是顺便的? 夸无暗可爱时顺便讲一下。 大家人都很好呢。 如果姊妹在一起只夸妹妹的话,姐姐会闹别扭的吧,所以说大家才连同我也夸奖的喔」

「………」

我心里"啊啊"这么领悟到。

这家伙有时会对他人的视线感到迟钝,是因为这个理由啊。

没有注意到自己『很可爱』这件事——也就是没有意识到他人会注意自己外貌这件事。

不,在学校都传成那样了,也被三井前辈什么的直接夸奖,所以也不是说完全没有注意到的吧。

即使如此,在她内心深处『自己就只有排在妹妹之后,顺便夸奖程度的可爱』一定有这样的想法吧。

是因为我正思考著这种事的关系吗…

「嘛,不过啊」

我这么不自觉地讲了出来。

「我是觉得你比较可爱就是了」

这样的话语很流畅地就从我的喉咙里孕育而出——并在脱口而出之后,我才意识到那句话的意义。

我在能感受到寒意的程度上,身体一口气血液倒流。

心想能不能主张是由于夏天热度所产生的幻听呢,并窥探身旁的反应……。

看来似乎没办法。

与我相比,她的脸就如同沸腾一般,到肩膀都透露著赤红的程度。

「谢、谢谢……」

病夜宫如同喃喃低语般这么道谢。

「即使知道是客套话,被甘口同学这么一说之后,感觉很…那个,很害羞」

她那样子的反应连同我也跟著害羞起来。

这才不是客套话——在我想接续著这样的话语而攒积起勇气之后——

「哇——」

前方传来泉这么欢喜的声音。

绵延的树木在中途断绝,视野变得宽广起来。

首先提高音量感叹的是泉,然后在身旁的泊桑也「好漂亮……」这么喃喃低语。

先从森林里走出去的久凪崎老师,对于两位的反应感到满足地回头。

而无暗则是不知道在考虑些什么的表情。

由林木所环绕,闪闪发光的湖面。

每当微风吹拂的时候,如同宝石般的光辉就会递送到我们眼里。

除了我们以外不见其他人影。

有一部份变得像是沙滩一样,从那里似乎可以进去湖里的样子。

到这里实在是不能没有阳伞遮阳,所以等病夜宫撑开阳伞——阳伞原先放在我这里——之后我们便朝那里走去。

架设好大遮阳伞,并于下方铺设了垫布,而我终于可以将重得要死的保冷箱给放在上头。

「在开始游泳之前,要做好暖身运动喔——」

——坐在垫布上的久凪崎老师,在说著这么有老师感觉提醒的同时,马上就将保冷箱给打开。

感觉像是啤酒的罐子密集地装载在里头。

「——喂」

「咕呜~就是要这个~」

她发出噗咻的声音打开易拉罐,喉咙咕噜咕噜作响的同时灌著啤酒的举止,让刚才像老师样子的一点痕迹也不剩下。

「——是说,啊恩? 甘口讲了什么吗?」

「还想说就人数份的饮料,怎么感觉这么重」

「喔喔,谢啦,帮我搬过来」

「…………」

就率直表达谢意这点算还算是好的吗。

「是说,不是这件事。 会开车的就只有久凪崎老师而已喔? 这不就会变成酒驾了吗」

「没问题的呦。 我是比较能喝酒的那种」

「人会发生事故的典型案例啊…」

开玩笑、开玩笑——久凪崎老师边摇著啤酒灌边这么说。

就罐子里头的声音来看,似乎喝光了。

「是有这样的一个参考值喔。 500ml的啤酒一罐,酒精成分平均约五小时可以代谢掉啊」

「嘿~老师很清楚呢」

「……你啊,究竟把我想成什么了。 知道是理所当然的吧」

「因为是酒豪?」

「是高中的养‧护‧教‧谕」

「啊啊……」

「『啊啊……』什么的…你啊」

嘛,无所谓就是了——久凪崎老师这么调侃。

「所以说接下来的时间,我会喝无酒精的度过,而你们玩耍到下午的话就一点问题也没有了啊。

我分解酒精的能力之高也是真的呢」

「要是这样的话,就没关系……」

我再一次往保冷箱看看之后,的确剩下的满是无酒精啤酒的样子。

啊啊,难道说是那时候吗? 在她们从便利商店回来的时候,还说怎么提著感觉重得要死的袋子,原来是这个啊。

啤酒什么的,究竟有什么好喝的呢,不是只有苦味而已吗(以防万一我先说好,我喝过的不是啤酒而是无酒精啤酒)。

「而且啊」

久凪崎老师这么说著的同时,边打开无酒精啤酒边抬头望向站在垫布旁的我,以带有戏谑感觉的表情笑著。

「如果回不去的话,大家一起住下来不就好了。 房间要多少都有喔」

「……不,那样子的」

「喔呀喔呀~,甘口究竟在想像些什么啊。 正值青春年华的男女,在同一个屋檐下~?」

……烦死了。

我们各自将穿在自己身上的衬衫,或是连帽外套给脱掉。

泉穿的是绑在颈子后方样式的比基尼,下方则是像短裤似的泳衣(好像称做Boy Leg的样子)

然后泊桑则是有许多摺边装饰的两件式泳衣。

感觉异样地可爱。

接著是病夜宫无暗,她穿著的泳衣是连衣裙样式。

——说实话,我很意外无暗会跟过来。

在别墅发生各种事情,按照计画要准备去湖边玩的时候,久凪崎老师「无暗要去吗?」

这么问她,而她点点头同意了。

还想说就无暗对病夜宫那貌似讨厌的样子,「讨厌一起去,我回去了」似乎会回答这种话就是了。

在一问之下,似乎原本就打算要去玩,所以也准备好泳衣的样子。

也就是说,反过来「虽然不想跟讨厌的姊姊一起去,但因为姐姐害得计画变更让我觉讨厌」似乎有这种心理在作祟的样子。

恐怕是如此。

对无法读取人心理的我来说,就只能推测就是了。

在从别墅出去之前。

「是说啊,虽然不知不觉就把这话题给忽视过去了,但『能够读取人心』什么意思啊? 超能力吗?」

对于我这样的一个质问,病夜宫的答案是这样子的。

「怎么可能……本来是想这么说的,但就只有关于那孩子的事情这么想说不定比较好。 我那可以知道身体状况的『特技』──」 「是『阿斯克勒庇俄斯』吗」(97注:希腊神话中的医神)

「………」

不知是在我长达数个月的努力之下屈服了吗,病夜宫一副想讲些什么的同时,边「呜恩」的一声朝纵向点了点头。

「『阿斯克勒庇俄斯』只是藉由对方的表情脉搏之类的,从表面上可以得知的状态来推测受伤程度什么的,说穿了就只是很敏锐的观察眼而已」

然而无暗的那个只能觉得是超越这种程度的能力——病夜宫在后头接著这一句。

「不只有想法的内容是什么,而是那内容的一字一句都可以毫无偏差的猜对…那时是这样」

她以过去式重新说了一便。

并不是在说现在无暗办不到了,而是自从关系恶化以后就没有亲眼见过了吧。

「……嘛,那也不是不能从对方的字汇中去推测的东西就是了。 但是,即使如此……」

对于一个说不定拥有超能力的少女,我注视著这样的她。

苗条的肢体就跟藉由衣服表面上所想像得一样,然而胸口意外地有某种程度上的紧绷。

要说是遗传自姐姐也算是吧。

在我心里一这么想——

便注意到无暗一直盯著这里看。

她一脸看透我视线在往哪里飘的表情,呼哼的一声头转向旁边。

不愧是超能力者——! 竟然能读取我的思考——!

我内心这么大感战栗之后,于大遮阳伞底下,在她姊姊身旁坐下的病夜宫「甘口同学、甘口同学」地这么叫唤,并招手要我过来。

有什么事吗?——在我这么回应并弯下腰部之后,脸颊被紧紧地拉了起来。

「请不要用太过下流的眼神看著我妹妹」

就连病夜宫也觉醒超能力了——!

当然没这种事情,只是我露出了非常浅显易懂的表情,就只是这样而已。

是的,对不起——对于这么道歉的我,病夜宫不知为何看向半空中的方向。

「如果想看的话……」

她把之后话含在嘴里,听得不是很清楚。

不知坐在旁边的久凪崎老师是听到了吗,一手拿著无酒精啤酒边忍不住笑了出来。

恩? 我这么反问回去,却被病夜宫用强烈的语气「什么都没有!」这么拒绝回答。

嘛,要是这样的话,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话题吧。

我心里这么想,并摸一摸自己被捏脸颊的部位,同时改变话题。

「病夜宫要怎么办?」

我手所指示的,是在做暖身运动的泉他们。

遵从久凪崎老师的话语,泉在发号施令的同时将自己全身的肌肉给缓解。

无暗对于姊姊以外似乎没那么对立的样子,也乖乖地在伸展自己的阿基里斯腱。

「你也要进去湖里吗?」

当然,也不是说忘记病夜宫需要躲避紫外线的病症。

不过依本人所言「一点的话没关系」这么说过,而且今天刚好有点日阴挡著。

所以我才会有这样的询问,但病夜宫在做出考虑一段时间的举止之后,呜呜恩——这么回应并左右摇头。

「我会在这里喔」

遮挡住想讲些什么的我,她慌慌张张地附加说明。

「啊,别特别在意我也没关系喔。 再稍微经过点时间,阳光会在湖边那里的地方被森林里的树木遮挡,形成感觉不错的阴影。 这样的话我就带著游泳圈玩——想要去玩,所以那个」

病夜宫这么诉说著并抬头仰望著我。

「甘口同学,在我旁边待著喔。 要是我一个人,那个,会很危险的」

即使不用那么心惊胆战地说,这事我也清楚的。

咻~好青春啊——久凪崎老师不知道是捉弄别人还是什么的,说出这样的话调侃。

「那么,什么时候都行叫我一下喔」

对于这么回应她的我,病夜宫「呜恩」的一声,像是很开心似地对我挥手。

事情也就这样,变成我、泉、泊桑跟无暗一起玩一段时间。

进入湖里游泳啦,互相投球之类的。

本来想说气氛会变得更糟的。

说实话,泉在这里真是帮了我大忙。

要是没有那家伙高度的沟通能力的话,只有我跟泊桑和无暗在这里,场面一定会变得很尴尬才对。

要是尴尬的气氛会杀死人的话,湖面就会变得满是尸体浮在水面上了吧。

泉就是展现出这么高度的沟通能力,多亏如此,我们才能快乐的玩起来。

最初表情很僵硬的无暗,在之后也缓缓地变得柔和,笑容也浮现出来。

原来如此,那笑脸的确是可爱到病夜宫会拿来炫耀的程度(不过输给在旁边的泊桑就是了)

嘛,只不过注意到我在看她之后,马上就会变成气鼓鼓的表情。

不知是相遇时场面糟糕到不行的关系吗,我似乎被她讨厌的样子——虽然我注意到这件事,嘛,不过我也没有小孩子到就这样不高兴。

只不过想从背后靠近,突然泼她水这点程度——原本想这么做,结果却被轻易地躲开了。

是因为我对『可以读取人心』的对手大意的关系。

由于对看我这样而笑出来的泉觉得不爽,所以就换她被我全力泼水。

「呼~游过了游过了」

这么说著的我一个人回到大遮阳伞底下。

泉她们依然在那互相托球。

「欢迎回来」

这么说著迎接我的,是在垫布上头娴静地坐著的病夜宫。

她「来」这么说道,并给我一瓶果汁。

虽然里头就只能看到无酒精瓶酒,不过看来在保冷箱里头也还是有果汁之类的东西。

「——是说,奇怪,久凪崎老师人呢?」

「姐姐的话,回到别墅那里去了喔。 『高中生享受青春的样子谁看得下去啊』这么说过」

「…………」

这句抱怨,才是最让人觉得有加龄臭的发言……。

——嘛算了。

我心里头这么想,同时看相别墅的方向。

病夜宫见到不打算在垫布坐下来的我,一声「恩?」这么感到疑问并倾斜头部。

「不休息吗?」

啊啊,等一下——我这么回应著病夜宫并看向她的方向,露出微笑。

「我去一趟厕所喔」

我穿过森林小径回到别墅。

在拉了下玄关的门之后,没有上锁的门很轻易地就打开了。

就算周围其他地方没有建筑物,这也很不小心。

——虽说心里头这么想,但说不定……。

说不定是为了我而打开的。

——在进入室内之后,马上就是开放式客厅。

在面向我这里的沙发上,像是要展示给别人看似地,让裸露出来的纤长脚部交叠在一起的久凪崎老师坐在那上面。

「哟喔,青春活力的高中生。 享受完湖边活动了吗?」

老师说著这样的话。

「……久凪崎老师不下水游泳吗?」

「你啊,别小看二十几岁后半的成人女性啊? 才没有那种可以陪高中生玩的体力喔」

这是可以拿来自满讲的事吗。

「……话说回来」

我这么开启话题。

「到现在才问就是了,今天您丈夫跟孩子呢?」

「老公在工作,而孩子则是给母亲照顾啊。 ……啊啊,没有必要跟母亲致谢喔。 所谓的父母啊,可是觉得孙子可爱到不行的呢,还"怎样的理由都好,把孩子带过来看看"这么跟我啰嗦喔。 所以说,正可以藉此尽一下孝道」

「是这样的吗」

「是啊,所以说你也赶快跟美暗结婚生孩子,让父母高兴高兴」

「……」

看见语塞的我,老师「啊~好好喔~高中生——,真不敢相信我也有那样的时期呢」这么喃喃低语的模样,原来如此,真像是二十几后半的大人女性。

「——是说啊」

久凪崎老师如此说道。

「你不是为了说这件事来这里的吧」

她锐利的眼神朝我看过来。

就像被那视线所吸引似地,表情跟著变得认真起来的我正打算要传达事情而吸了口气,然而久凪崎老师如同要先发制人一般说了句「无暗的事情吧?」,这一句话让我没能将气给吐出来。

知道此乃正确答案,是因为从我的表情中看出来的吧。

「在那之前听听我要说的话吧——『病夜宫担当』」

「——什么事?」

「所谓的『病夜宫担当』,是会听取我烦恼的谘询对吧?」

「那是,当然」

就如你所知。

「那么,也听听我的烦恼谘询吧」

久凪崎老师这么说道。

「——妹妹的两个人吵起架来,很困扰的啊」

就连久凪崎老师也似乎不知道姊妹的两人为何吵架。

就跟病夜宫所说的一样,以前似乎是一对关系良好的姊妹。

不到三天就会带朋友回家玩的无暗,以及出来迎接的病夜宫。

就如同姐姐觉得妹妹让自己骄傲一般,对无暗来说,病夜宫似乎也是可以拿来炫耀的美人又可爱的姐姐(「因为无暗那家伙,很明显对我跟美暗在态度上很不一样啊」——久凪崎老师像是感叹一般,又像是感到怀念似地这么说著)

然而在某一天,她的朋友跟平常一样来家里玩回去的那一天,无暗似乎就有一段时间躲在房间里不出来的样子(久凪崎老师已经结婚从家里出去,但时不时会回去的样子)

想说只是玩累了打个瞌睡而已吧,也就没有特别去在意这件事,没想到一从房间出来……。

「…就像现在那样,变成最讨厌姊姊的孩子了」

还想说无暗是不是遭人调包了呢——久凪崎老师这么感叹道。

「这就是我所知的一切」

这么说完并沉默下来的久凪崎老师,一直注视著我的脸。

如果不是这种状况的话,甚至不知道她是已婚者的话,感觉会误以为在进行爱的告白似的,那无比认真的眼神。

「其实呢,今天会让她们碰上——是我设计出来的事情」

老师以沉重的语气,将这样的话语说出口。

「美暗稍微有提到一下的吧,说什么自来水管的仪表什么的。 那件事不是雇用别人去做,而是让无暗去做的喔。 嘛,那家伙又拒绝上学。 稍微找个理让她到外面走走的话,想说可以让她转换一下心情吧。——一直以来的话,有谁要使用这座别墅的时候会事先联络她就是了。 但这次不仅不联络她,甚至还巧妙地调整时间让她在今天过来这里」

…嘛,我想这件事早就暴露给无暗知道就是了。

「——是为了让她跟美暗碰面」

然后老师看向我的方向。

「——以及跟你碰面」

「……这是对我有什么期待——是这回事吗?」

「是啊」

「……由我自己来说是有点奇怪,不过是不是太抬举我了啊?」

「才~没有这种事啊」

虽然久凪崎老师这么讲,但之后又马上……

「……我是想这么断言啦」

老师在这么说的同时并压低视线。

「说实话,是束手无策….的这种状况。 实在是搞不懂那家伙生气的理由。 ……虽然不太想这么说,但现在是个连根救命稻草都想捉住的心情啊」

请别因此就生我气喔? 这么说著的久凪崎老师很少见地令人感到懦弱,之后她皱起了眉头。

「要是有能够做到的事情,不管是什么我都想先尝试看看。 ……啊啊,不过」

这么说著的久凪崎老师静静地摇了摇头。

「要是你的话,事情说不定就会往好的方向发展——说实话,我有这样的一个心情。 不管怎么说,是那个可以跟美暗关系要好的你的话」

……拜托你——久凪崎老师这么喃喃低语。

「……那两个都是我重要的妹妹。 可以的话,我想修复她们的关系」

在那之后,我跟久凪崎老师回到了湖边。

在大阳伞底下的病夜宫,对于我们一起回来这件事露出像是感到不可思议的表情,但还是说了句「欢迎回来」,并以笑容迎接我们。

我一句「我回来了」这么回应,之后看向湖边的方向。

泊桑跟无暗似乎在沙滩旁玩些什么的样子。

我对于这组意料之外的组合,惊讶地张开眼睛。

——竟然有能跟对于初次见面的人来说,只能看出是三无表情的泊桑进行正常的交流沟通。

虽然我心里这么想。

但那位少女可是能『读取人心』的啊。

对于泊桑那难以读取的感情什么的,甚至不构成障碍的吧。

而且只要将那障碍给去除的话,泊桑自身性格的好是遗传自妹妹的(这么说有点怪就是了)。

不如说,对于无暗是个容易相处的对象也说不定。

在想著这种事情之后,……奇怪,那遗传性性格给姐姐的妹妹呢? 这么察觉到的我在环顾周围之后,找到在湖中稍微里面一点地方游泳的人影。

那人影有时潜下去有时漂浮著,感觉做著奇怪的举动。

在做什么啊,那家伙。

「美暗」

久凪崎老师这么呼唤病夜宫。

「差不多该吃午饭了吧。 时间正好差不多了」

「啊,这样啊」

病夜宫反射性地环顾周围的东西,但注意到没有任何能够知晓时间的东西之后,脸上便浮现感到尴尬的微笑。

「时间经过的还真快呢」

久凪崎老师在帮助著边这么说,边打算站起来的妹妹的同时,朝湖的方向「喔咿~」地大声叫喊。

「差不多时间要吃午饭了。 回来这里」

泊桑跟无暗,在听见声音之后站起来。

在打算往这里走的时候,泊桑却停下了脚步。

她回过了头。

似乎是注意到自己的妹妹——泉,不打算从湖里出来的样子。

泊桑面朝湖的方向,似乎在想些什么的样子。

由于泊桑的声音基本上都很小声,从这里的话听不清楚是在讲些什么。

不过这种情况下,应该是「……听说是……要吃饭了」在这么说的吧。

然而泉却一点也没有要从湖里上来的意思。

她在水深可以抵达脚部的地方,不知怎么蹲低著身体。

我想既不是没有听见久凪崎老师的呼喊,也不觉得她没有注意到泊桑的动作。

「在做什么啊,那家伙」

在这么说著的同时,我跟久凪崎老师将病夜宫留在大阳伞那里,并朝泉她们那里走近。

在看见正在接近的我们之后,泉感觉做出了很慌张的动作。

她把手伸向这里,似乎在叫喊著些什么。

由于听得不是很清楚的关系,所以我更加接近那里,之后泉举动又变得更加慌乱。

声音也跟著变大起来。

「不行——小甘不要靠近这里!」

在被这么阻止之后,我的脚步瞬间停下来。

对于我——男生的禁足令。

泛著绯红的脸颊,仔细一看似乎不仅仅是运动的关系。

浸泡在湖里头的上半身。

然后晶莹透亮的水珠附著在上的——裸露肩膀。

她所穿著的泳衣绝不是无肩带的款式才对。

「……你」

「不要讲出来!」

泉这么叫喊著,并将两手在胸前交叉护住,然后更是将身体浸在水里。

湖面引起涟漪,并且水面下的肤色呈递到我面前。

…真的假的。

看来她的泳衣似乎被卷走了。

竟在这种严肃的场面发生这种事。

『傻女孩』也要有个限度吧,那家伙。

不知我那傻眼的心情传达给她了吗,泉「呜呜呜……」地眼睛湿润。

我将视线瞥向一边。

在那前方的波浪之间,见到在随之飘荡的,像是碎布似的东西,我慌慌张张地背对泉的方向。

「久凪崎老师,之后就拜托你了」

「唉~才不要,游泳好麻烦的」

「…………」

明明是这种状况,这养护教育真是……。

不知道我内心这么想的心情是否传达出去了……

「嘛,真没办法」久凪崎老师这么说著,并将衬衫给脱掉。

「喔呦,甘口,别对我肢体著迷喔?」

伴随著这句话从衬衫底下出现的……原来如此,是感觉只有二十几岁后半的女性才穿得了的,大胆的泳衣。

她妖艳的背部散发著大人的色气。

像是在展现给我看似地——不知为何——并摆起姿势之后,久凪崎老师一往湖的方向走去……

「那、那个!」

泉的声音传达到了这里。

「因为久凪崎老师喝了酒,游泳的话不是很危险吗!」

「不,但是,我去的话是最好的办法了吧」

我既没办法靠近,病夜宫也没办法游泳,泉也游不了(在不同的意义上)

泊桑也不是很擅长游泳,无暗也感觉不是很会换气的感觉。

「啊,这个,那个!」

不知为何泉感觉焦虑地堆叠起话语。

「我希望小廿帮我取回来!」

「……………哈啊?」

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对于想也不想就回过头的我,泉又更是压地自己的身体。

我的青梅竹马难道是暴露狂吗?

在我这么倾斜头部表示疑惑之后——

「……哈啊」

这么叹口气的是无暗。

「姊姊,走吧」

她向久凪崎老师搭话。

无暗接近这里,抓起跟我一样觉得震惊的她姊姊的手腕。

无暗「姐姐走吧」这么重复著,并在跟我擦肩而过时候,故意像是让我听见似地这么喃喃低语。

「……不管是谁,总爱管闲事」

还想说这句话是在指我跟久凪崎老师的事情——

唉,奇怪,白水小姐放著不管可以吗?

这么慌慌张张问著的病夜宫也跟著被回收,在我目送三姊妹回到别墅身影的期间,注意到了。

我重新面朝泉的方向。

「小念,那个啊……希望别太朝我这里看」

我朝觉得羞耻整个缩成一团的泉,跟泊桑之间交替著看过去,并这么说道。

「——所以,要跟我讲什么?」

泉惊讶地睁大眼睛。

「……注意到了吗?」

正确地来说是刚才才注意到,不过没有特别去订正的必要。

「是因为有话不想让她们三个人听见,为了拉开距离而演的戏是吧?」

即使是『无法读取人心』的久凪崎老师或病夜宫,感觉不久之后也会注意到似的,满是缺陷的作战;不过这种满是漏洞的感觉,非常像我的青梅竹马。

「把很像的碎布流到湖里,并解开脖子附近的绳结让人看不出来之类的,还是说意外地是泊桑手上拿著什么的,差不多就这样是吧?」

泉把视线从这么猜测的我身上移开。

「啊,不是,那个……为了带出真实感……」

她在这么说完之后,又再次将视线朝向湖中央。

「……」

虽然我有几秒钟不清楚是什么意思——

「……笨蛋吗你!」

之后却这么叫喊著。

泳衣似乎真的被卷走的样子。

「啊,那个,没问题,那点距离的话可以游过去捡」

「你在那边别给我动! 那个,被看见的话怎么办!」

我在这么说之后,朝湖边跑著靠近并跳入水中。

虽然我是打算离泉相当远的距离跳水的,但由于目测距离失误的关系,那个,感觉我把青梅竹马的私密处看得十分清楚,嘛,这是属于我自己的秘密。

获得女性用泳衣这人生第一件拾获物品的我,首先交给泊桑,然后在从泊桑那还给泉,最后我背对泉到她穿好为止。

我对「穿好了啰」这个声音而回过了头。

「——所以说,要跟我讲什么?」

我再一次这么催促著。

「我说呢」

在看见泉这么说著并跟她姐姐交缠视线之后,这不仅是泉的事情,似乎也跟泊桑有关的样子。

「小廿是『病夜宫担当』对吧」

这种开启话题的方式,感觉跟久凪崎老师是一样的。

「我有个,想要谘询的烦恼」

泉以担心他人才会露出的困扰表情这么说道。

在她身旁的泊桑也是,虽然看起来没有显露表情,不过心情是一样的吧。

「——是病夜宫同学跟小无暗的事情…」

——这个呢,是我自以为是的意见就是了……。

所谓的姊妹呢,我想绝对是关系好才会快乐的。

我跟小泊当然也吵过架,不过最后绝对会和好的。

吵架之后一直冷处理绝对是不好的。

恩,这我知道。

刚才也说过,觉得姊妹不吵架比较好是我自己的意见。

不过,即使是这样。

自己希望她们修复关系的这个想法,我绝对没觉得不好。

……说实话,如果我们姊妹能够为她们做些什么就好了。

我对这种细节上的东西,哪个,不是很擅长,小泊的话,就是……因为是小泊嘛。

所以说呢,小廿,这是我——我跟小泊的愿望。

泉以直率的眼神注视著我,而泊桑一脸无表情的同时,也用认真的眼瞳直视我。

「——希望能让那两个人,重修旧好」

我们三个人回到了别墅。

回来之后,泉马上就被久凪崎老师「你好吗,傻女孩」这么调侃。

老师看起来跟平常一样,但我感觉她注意到泉所实施的作战,却装作没有注意到的样子。

我对无暗那句"不管是谁都爱管闲事"这句话有些感同身受了。

对于被这样一群『好管闲事』之徒所包围,无暗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我们六个人一起共进午餐。

我们有途中从便利商店买来的东西,无暗自己也有准备。

……不过嘛,餐桌上是垄罩在没有对话的沉重气氛就是了。

在那之后,我们稍微歇了一会。

虽然在起居室的空间里休息也是可以,不过女孩子们(除了久凪崎老师)都上去到自己放置行李的房间(以防万一我先说清楚,我说的是久凪崎老师留在起居室,而不说二十几岁后半的久凪崎老师排除在女孩子的范围之外),我也跟著效仿她们。

虽说是这样,但又不是我自己房间,也不能滚躺在床上看漫画,所以说没什么特别的事要做。

女孩子的话,肯定有若不是在没有男生视线的地方,就不能做的各种事情吧。

——就去一楼跟久凪崎老师聊个天好了。

然后就在我准备要站起来的时候。

抠恩抠恩。

响起这么个敲门声。

我在一声「请进」这么招呼后,门仅仅开了一点,然后见到病夜宫的脸窥探这里。

「……甘口同学,现在方便吗」

我再一次说声「请进」请她进来。

病夜宫在说了声「谢谢」之后,进来了房间。

她露出纠结著什么的表情。

她的装扮跟刚才一样,是海边长裙套上衬衫的样子。

从远的地方来看的话,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衣服。

她手扶在设置于墙壁上的扶手,沿著扶手缓缓地朝我这里过来。

「……那个呢,甘口同学」

对于这么说出口的话语,跟她的表情同样充满著认真的氛围。

我不自觉地就「总之先坐下吧」说了这么一句,像是把这当成自己房间似的。

病夜宫乖乖地遵从这个意见,并在护著自己脚部的同时在我的身旁坐下。

床铺里的弹簧发出羽毛般重量的嘎吱声。

我在感受著这那震动的同时,心里头——完蛋了,这么想。

我突然就这么感到焦急起来。

病夜宫那从远远的地方来看,像是普通装扮的衬衫与海边长裙。

——说是从远的地方来看的话。

也就是说,要是近著来看的话就不是这么回事。

由于是要套在泳衣(跟内衣不一样,没有掩藏的必要),所以恐怕是随意选择的衬衫,在尺寸跟设计上有著各种不谨慎的地方,可以在空隙之中窥见病夜宫那白皙的肌肤。

即使知道她觉得我是被看到也没关系的对象,但那跟内衣几乎一样的装扮,可以从衬衫的空隙中窥见这件事,有著无法估量的背德感。

下半身亦是如此。

海边长裙的布匹连接处,在站著的时候不会那么意识到,那双纤长的裸脚被密实地隐藏在里头,然而一坐在身旁之后,那就跟在上面有开衩的裙子是一样的。

在心里想尽可能不去看的我视野里,可以见到裙子在极微接近大腿附近裸露的景色。

由于要配合泳衣装扮头发高高绑起的关系,暴露出来的后颈伴随著渗出的些微汗水,像是散发味道似地流露著色气。

我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

「甘口同学」

「——好的!」

「……怎么了? 弄了个假声出来」

还以为现在我心里头想的事情被知道了,但看来不是这样。

感到讶异的病夜宫扭曲她那形状姣好的眉毛。

要是平常的这家伙的话,恐怕会读取我的思考,然后再用冷淡的眼神朝向我吧,然而现在想必是有超越这些东西的『什么』——在支配病夜宫的内心吧。

可以想像得出来。

病夜宫又再一次「甘口同学」这么出声叫唤著。

「甘口同学……是『病夜宫担当』对吧?」

她也用同样的语句开启了话题。

「…你也是,想商量跟无暗搞好关系的事情吗?」

「你也是?」

病夜宫这么重复著,并倾斜头部表示疑惑。

汗水的味道飘散过来。

很不可思议的是,不会让人感到那么不快。

病夜宫对于我『你也是』的这一句话,瞬间感觉到疑惑,不过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那也代表病夜宫想要讲的事情就是这么地重要吧。

「甘口同学」

在不知到第几次叫唤我的名子之后,病夜宫将她的脸庞靠近这里。

虽说她是想要表现认真的程度——但好近好近。

在几乎可以触碰到那眼睫毛的距离下,我已经只能为了不听漏病夜宫诉说的话语而拼命。

不自觉地就将视线给吸引住的抚媚嘴唇,开了口。

「……希望甘口同学,能够解决无暗的烦恼!」

……唉? 如果能够跟无暗重修旧好的话,那当然是再好也不过…。

但更重要的是,能帮助那孩子解决她的烦恼。

——记得我没跟甘口同学讲过吧? 我到中学为止都没上过学。

恩,没错,因为生病的关系。

说到底,你不觉得这很胡来吗?

因为不能暴露在紫外线下,所以手上离不开阳伞,移动的话甚至需要手杖跟轮椅。

这样子的一个女生要去上学什么的,要胡来也要有个限度是吧。

实际上我到中学为止都没去上学,就连高中其实也没打算念的。

不过呢,在中学三年级的时候——我升上三年级的时候喔——跟无暗变成这样的关系,然后那时被这样说了。

『在家族中备受宠爱生活的美暗姊姊』——被这么形容了。

在被这么纠弹的时候,我心里「啊啊……」地这么想到。

我那个样子真的可以吗——心里这么想。

被家族所包围,只有在会爱我的人之中生活这件事,真的是可以被允许的吗——这样想。

那一天刚好过来家里玩的,无暗的学长——姑且是跟我同学年的人就是了

——惹他生气了……发生了什么我不是很清楚,他是会对我问很多问题的人,不知道是足球社的还是进了什么运动性社团,他用很壮硕的身材不断地迫近我这里,我觉得可怕起来就不自觉推开了他。

不,当然凭我的力气也造成不了什么事故就是了……。

就像这样,不清楚跟人相处方法的我,说不定就是因此惹无暗生气了也说不定,心里这么想的我就下定决心。

去学校上学吧。

嘛,结果只是借助父亲的力量,进了有他熟人在的学校而已,而且还是往保健室通学就是了。

即使如此,心想说不定这能在改善跟无暗的关系这件事上起点益处。

……嘛,结果就如你所看到的。

啊,在把秘密给讲出来之后,顺便在讲一个吧。

就是让甘口同学成为『病夜宫担当』最起初的理由。

关于烦恼谘询变成我升学条件的事情。

那个呢,虽然说是学校那边所提出来的条件,但事实上是我这边提出来的。

吓到了? 还有就是,对不起。

我对我说谎这件事道歉。

不过我想这只要试著想一下,就算知道也不奇怪就是了,会提出这种要求的学校,一般来说是没有的。

只要不是学生这边提出来,又强迫学校吞下这边要求的话。

——说到要问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这很简单。

我想要的东西既不是升级,也不是解决烦恼时大家的笑容——

而是想通过烦恼谘询来了解无暗的烦恼。

吓到了? 然后就是对不起。

我为我说谎这件事再道一次歉。

……嘛,结果还是这种不堪的样子就是了。

——把话题拉回来。

我有想拜托甘口同学的事情。

……希望能够帮无暗解决她的烦恼。

……没问题,我相信要是甘口同学的话一定行的。

我去年留级——的这件事,我想你当然知道。

去年的我就是没用到这种程度。

不过在今年之后,状况稍微变得比较好。

——那是为什么呢。

病夜宫在眼神中带有柔和的光辉,注视著我。

「——那是因为甘口同学跟我一起努力的关系喔」

在我下了楼梯之后,没有见到久凪崎老师在起居室。

但相对的——无暗正坐在沙发上。

她仰望我的脸,并面无表情地喃喃低语。

「……不管是谁,都这么爱管闲事」

「啊啊。 似乎是这样没错」

「…真的懂吗? 在这之中,也有甘口先生的份呢」

「我知道喔。 你才是,真的知道吗?」

「……什么东西?」

「大家会这么爱管闲事——就是大家都喜爱著你的证明喔」

对于讲著这种臭酸台词的我,无暗静静地对我投以微笑。

那是在思考什么无从得知的,读不出来的笑容。

我跟无暗于森林小道中漫步。

我是穿著泳裤并在身上套上衬衫的样子,而无暗一样也是泳装加衬衫打扮,不过从她那尺寸微妙有点短的衬衫下,可以隐约窥见里头的连衣裙式泳衣,总觉得越来越有背德感。

——我在告诉她"我有话要说"之后,她意外地就这样跟了过来。

并不是往湖边的那条路,而是在远离那条路的,有一半以上像是山野小道一样的地方。

比起说是条路,不如说是个没长什么草木的空间——这样形容比较接近也说不定。

途中渐渐变成上坡。

是无暗主张要走这边的。

「所以呢?」

无暗如此说道。

音阶高了半个音的那个语调,即使是无法读取人心的我也知道的程度,充满著挑衅。

「虽然你好像被姐姐,还是泉小姐她们各种拜托的样子,但感觉是能解决的吗?」

「为什么要问这种事?」

「恩? 什么意思?」

「不,我想要是能读取人心的话,就不用特地还要讲出口了不是嘛」

"啊啊,是这么回事啊……"——无暗边这么说著,边感觉嫌恶地挥了挥手。

「也不是说三不五时都在看喔。 可是会累的呢」

「啊啊,这种地方就很普通地跟筋肉酸痛一样——」

「——感受他人的心情,是很累的呢」

正好在我说完的时候,像是感到不屑似地这么吐露著的无暗,让我不自觉地沉默下来。

成功让我闭嘴的无暗,要是她能连嘴角都上扬点起来的话,那还算是有救的吧,不过她一直保持感觉烦闷的无表情…这让人感到十分于心不忍。

我们有一段时间无言地迈步向前。

踩踏草木的声响包围著我们。

暂时像这样爬著上坡之后,在稍微前面点的地方草木消失,有个一整块受阳光照射的不可思议空间。

想说是什么东西而靠近之后,也没什么特别的。

眼前是山崖,而视野下方是湖的景色在扩展著。

我「嘿~」地俯视著山崖下方,然后在离稍微有点距离的地方注视著这样的我的无暗,不知道是对沉默不语已经腻了吗,向我搭起话来。

「……不是因为有什么话要谈才带我出来的?」

「不,也没什么」

我这么回答她。

是句谎话。

嘛,是打算来个心理战的。

为了让交涉顺利进行而使对方焦急的一种作战。

——虽说就结果而言,是失败了。

对可以读取人心的对手执行心理战什么的,用"不可能,乱来,没计画"这一句就可以道尽。

虽然说了三句话。

「是吗」

无暗这么回应我。

「嘛,不过我这边倒是有就是了」

「嘿?」

无暗和蔼地笑了一下之后,看向我这边。

「有话要说的人要说是我,不如说是美暗姐姐就是了」

「——嘿?」

我说是吧?——于无暗回过头呼喊著谁的地方,我也跟著转向那个方向之后,那个地方——却什么人也没有。

「这肯定是在骗你的啊」

还想说无暗的这句话怎么在这么近的地方听到的时候,我「呜哇」的一声身体遭受撞击,失去了平衡感。

是位于只要偏个一公尺左右,就会从山涯上掉下去的这样的一个位置。

在那之后我膝盖的内侧更是被踢了一下,简单地就坐倒在地。

跟能读取人心什么的没关系,瞬间心想她这动作真是熟练到一个奇妙的境地。

在第二个瞬间,已经没办法从容地这么思考了。

这是因为我从坐到在地的姿势,因肩膀遭受打击而倒下,变成瘫倒在地的关系

然后就在这时,无暗身体压在我身上。

直到现在这个地步,我才终于可以讲得出话来。

「在、在做什么啊,你」

对于发出自己也知道心神不定声音,这么询问的我——

「惹人厌」

无暗若无其事地这么回答。

无暗在这么说著的同时又缓缓地靠近过来,并坐在了我身上。

完全就是被骑乘压制的状态。

我的腹部被那虽然有点纤瘦,但很有女孩子感觉的圆润臀部给压在上头。

时不时吹来的强风摇动著无暗的发梢,向我传递她的味道过来。

完全不会感到不快的理由,是因为她跟病夜宫很相似的关系吗。

「你说惹人厌……,男人的话被这么对待,一般是会高兴起来的喔——」

虽然并非本意(真的并非本意!),但为了让她停止这种不明目的的行为,我开始对她这么诉说之后,无暗却缓缓地摇了摇头。

「不是喔」

她这么静静地宣告。

「——我惹人厌的对象,是美暗姊姊」

…….唉?

「知道吗?」

无暗以从容不迫的语调这么告知。

「美暗姐姐,对甘口先生似乎是喜欢的喔」

「……」

对于不知道要怎么回应而沉默不语的我,无暗冷淡地俯视著并微微笑起。

「嘿,甘口先生是这么想的啊」

连自己也犹疑不定的内心被这样看透——或许她假装看透我——使我从中感到愤慨。

然而就连这点,也是无暗计画中的一部分吧。

无暗的笑容,变得更深。

微微的,又深不见底的笑容。

「男人什么的,不就是性欲化身嘛」

「……才没有这种事啊」

「哼恩……」

眼睛眯细的无暗,活动了一下身体。

她就在我的腹部上这么做。

圆润又柔软的臀部,尽情地压在我腹部上。

由于她只穿著薄薄泳衣的关系,那触感相当直接地传达过来。

「男人什么的,不就是性欲化身嘛」

她又再一次,这么说给我听。

「……才没有…这种事啊」

而我又再一次,这么回应。

「呼亨……尾骨那里从刚才开始就有什么顶到的感觉啊,究竟是什么呢?」

要是实话实说,总觉得跟输了一样——

「比起这种事……」

我这么说著,并仰望俯视著我的无暗。

「为什么这可以惹病夜宫讨厌啊。 这只不过会让我高兴而已不是嘛」

「嘿~会觉得高兴啊?」

虽然无暗以捉弄人的语气这么说著,但不知道是察觉到我那锐利的视线吗,语调改了回来。

她用手压著被风吹拂摇动的头发,同时这么说道。

「美暗姐姐,是喜欢甘口先生的喔」

「……」

跟刚才一样的台词,我回以跟刚才同样的反应,并等待对方怎么出招。

「——也就是说呢」

这么接续说著的无暗,眼神随著"呵"的一声退去了力道。

并面露柔软的微笑。

要不是身在这种状况下,想必会看入迷的吧。

「——我想从美暗姐姐那里,把甘口先生给抢走(NTR)」

「抢(NT——」

这意想不到的话语,让我只能模棱两可地重复其中的几个字。

俯视著这个样子的我,无暗「呵呵」地笑了出来。

「还真是浅显易懂的反应呢。 即使不去读取内心,也知道美暗姐姐跟甘口先生还没有做过这种事情」

「不,我们还是高中生——」

「也没有特别早喔? 就算是高中生,做的人还是有很多不是? 就连中学生也是有的喔」

嘛,我没经验就是了——无暗这么低语著。

「做这种事情,对你有什么好处啊」

「我的郁闷可以烟消云散」

无暗这么秒答。

「我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喜欢的人被夺走了,那我也抢过来」

「——唉?」

无暗感到很有趣似地,俯视著底下一脸讶异的我,接著对我这么说。

「我呢,以前被美暗姐姐抢走了喜欢的人」

那是我的初恋。

对方是同一个中学的前辈。

他是足球社的王牌,非常棒的一个人。

不过我却完全没有被当成恋爱对象看待。

即使攒积我所有的勇气上前搭话,也被当作一个小孩子对待似地。

……这也是没办法的就是了。

当时我也才小学刚毕业,从三年级生来看的话,我想真的就是小孩子。所谓的中学生,又处于超级成长期。

不论是身体…….或是心灵。

——然后直到某一天,我透过其他的前辈,成功把那个人邀请到了家里面来。

我非常的高兴。

心情飘飘然起来。

虽然邀请朋友到家里来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但我那天卖力地打扮起来。

穿起自己非常喜欢的针织上衣,还有短到让母亲生气的裙子。

虽说因为已经夏天了,衣服不好做穿搭,但是….即使如此。

为了让前辈可以多少觉得我特别起来,而努力过了。

……只不过。

我的努力得到回报的时候,就只有前辈进到家里面的那一瞬间而已。

前辈看见出来迎接的我,对我说了句「很可爱的衣服呢」的那个时候而已。

高兴到像是冲上云霄的我,在下一个瞬间就被打落至地狱了。

前辈的心,被一起出来迎接的美暗姐姐给掳获了。

——美暗姐姐因为没有去中学上学而一直待在家里,所以我常把带到家里来的朋友介绍给姐姐,一起玩耍。

我很想要炫耀。

炫耀自己的姐姐是如此的漂亮。

——不过,那天却造成了反效果。

在那之后,前辈强硬地找姐姐搭话,结果被姊姊拒绝后回家去了……。

说起来好像就是从那一天开始吧?

姐姐变得不擅长应对体格壮硕的男人。

「——所以我最讨厌美暗姐姐了。 从我这里把喜欢的人给抢走……然后接下来我也会继续被夺走的吧,被那样美人的姐姐」

滔滔不绝如此诉说的无暗,一瞬间噤声不语,然后又开启了口。

「……我知道这只是在耍脾气。 但是就算是耍脾气也好,如果不这样怨恨别人的话,我这样的心情究竟要怎么办才好,不知道啊」

所以说呢——无暗笑了一下这么说。

「要协助我喔,甘口先生。为了让姐姐也理解我这样的心情」

「……」

「话先说在前头,甘口先生没权拒绝喔」

「……我也是可以强硬挣脱开来的啊」

要挣扎也可以喔?——无暗这么回应。

「不过在山崖旁挣扎的话,掉下去会受伤喔?」

「我才没那么笨呢」

「不是在说甘口先生,而是说我喔」

「……」

这是拿自己当盾牌的胁迫。

要是无暗受伤的话,病夜宫会伤心。

然后,我没有眼睁睁地看著她伤心的勇气。

无暗是看穿这一点,才让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啊。

在我心里"原来如此"这么想的同时——我开口说道。

「嘛,就算做了这种事,我想只是很笨而已,是没有意义的啊」

「我才不是笨蛋喔?」

「我说的不是你,而是在说我自己…喔」

我这么回应她。

「即使被你这样可爱的女孩给压倒在地,还是"这要是病夜宫的话"这么想的我,要我自己来说的话真的是很笨啊」

「哼恩……」

无暗如此低语著。

「真的是笨蛋呢」

「别说的那么直白啊……」

「——明明当事人在场,还把这种事讲出来什么的」

这句话距离抵达脑内的时间,需要数秒钟。

在经过数秒之后,那句话虽然抵达了脑内,但结果我只能发出「唉?」这样的声音而已。

我转动著因为被无暗骑在上头,而变得很难动作的脖子,彷佛发出机械摩擦的声响一般。

——在我们走过来的方向上,病夜宫伫立在那里。

于延伸过来的树林尽头的地方,她站立在树木旁边并用手扶著树木。

在她另一只手上握著的,是平常的拐杖。

「我觉得这很普通地思考一下就会知道就是了。 要惹人厌的话,把美暗姐姐叫来这个场面是最有效果的不是?」

对于无暗那样子的附加说明,病夜宫一副没有听进去的样子,她眼睛睁得圆圆的并持续注视著我。

我对于那对眼神也呆滞地看回去之后,就叫出一声「哇喔」——这对自己来说也觉得很蠢的声音,并反射性的抬起了上半身。

——与骑在我上半身的无暗一起。

「唉——」

无暗小小地惊叫出声。

对她来说这完全是预料之外的事情吧。

因为无暗能够读取人心,不管我采取何种行动,她肯定都有能够事先知道并对应的自信。

不过,我现在完全是倚靠反射神经所做出来的动作。

在那里并没有我心思介入的空间。

正是因为她无论我做出什么都有自信对应的关系,才会有在这种山崖边的一连串对话——但也正因为如此,当那自信被打破的时候,她完全没有办法对应。

要是她反而没有这读取人心力量的话,应该会有相应程度的心理准备来应付突发情况,也就不会发生接下来这样的事情吧。

像这样从山崖上要掉下去的事情。

无暗维持一脸「唉——」的表情,身体倾斜。

在山崖的边缘。

朝那对面的方向。

往湖的方向。

头下脚上。

——要掉落下去。

「怎能让你就这样!」

大喊出声的我,稍微早了点以伸出来的手抓住她的手腕。

但是。

已经完全越过了界线。

并不是说在掉下去之前捉住了她,而是在掉落途中勉强捉住——这样的一个状况。

若是放手的话,就会头下脚上地掉落下去吧。

不过由于我这边在岌岌可危的地方,将手臂完全伸了出去的关系,无论如何身体都动不了。

要是动起来一个弄不好,反而我也会被拉往山崖底下的吧。

不知是因为太过恐惧了吗,我手臂前方的无暗既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也动也不动一下。

正中午的太阳光,很讽刺地落在咬紧牙关的我的眼里。

「病——病夜宫」

这不是一个人能够承受得住的。

我很快地就开始隐忍手臂,以及自己就要泄露出来的悲鸣,同时呼唤病夜宫的名子。

「找谁,求救一下」

虽然是这样拜托了,但到最后真得来的及吗。

从别墅到这里走了相当长的距离过来。

而且,还是要以病夜宫的脚程走回去。

就她泳衣跟衬衫的装扮,想必没有带手机来吧。

数分钟,不,甚至可能要十几二十分钟。

只是想像一下就觉得很讨厌了。

虽然话是这样讲,但也不能放手。

——在这样思考著的我身上,一道影子落了下来。

唉? 我勉强将身体扭转到一个方向。

如果是病夜宫找到人求救回来的话,时间也太短了——

我的思考在途中就被中断了。

在那里的是——

病夜宫美暗伫立于那里。

「你在做什么!」

即使拄著拐杖的人过来也….我有一半是这个想法。

另外一半则是——

「你,这边照得到太阳啊!」

虽然我这么叫喊著,但病夜宫不可能没有注意到这件事。

在倾注而下的阳光中,病夜宫感觉痛苦,但她嘴边确实地浮现微笑。

「我不是说过……没问题吗……稍微晒到一点的话……没事」

她明显就是在死撑著。

作为证据,她那雪白的肌肤渐渐变得通红起来。

「别看我这样……因为平时都拄著拐杖……对腕力还蛮有自信的……」

病夜宫在这么说的同时弯下身体,朝自己妹妹的方向伸出手臂。

「无暗……」

虽然无暗踌躇了不到一秒的时间,但还是说了声「美暗姐姐……」并捉住了姊姊的手。

然而,果然病夜宫的腕力并没有她自己讲的这么有自信。

虽说她扔掉拐杖并膝盖著地,但相反方向的脚就这么无力地瘫在那里。

不过。

都让她做到这种地步还救不了妹妹的话,我这个男人也不用当了。

「我接下来一口气用力拉,你也尽可能拉上来!」

「呜……恩!」

在得到病夜宫回应的同时,我马上就向自己的手臂注入全身的力量。

我死命地挥洒自己全身上下的力气。

无暗的身体有微微地移动。

我更是用力拉——病夜宫所捉著的无暗的另一只手,总算是勉强勾到了山崖边,之后一口气变得轻松起来。

接著无暗利用自身的腕力,让自己总算爬上山崖上来。

「……谢,谢谢」

对于这么道谢,并低著头让自己稳定呼吸的无暗,我没有闲暇回应她。

我转向病夜宫的方向。

「喔咿,没事吧!」

这问题不需要问也知道。

不可能没事的。

她的全身像是发热似地通红。

我向她问的问题——没有回应。

无暗如同弹跳般站了起来。

「我去叫姐姐来! 甘口先生,把美暗姐姐搬到有阴影的地方!」

「啊啊!」

比起这么叫喊回应的我。

无暗往森林里冲进去的时间还比较快——。

时针及秒针的声音在响起。

我,正处于别墅二楼的一间房间。

久凪崎老师跟无暗则是在身旁坐著。

在来就是感到很担心的泊桑跟泉。

然后,病夜宫横躺在床铺上头。

根据久凪崎老师的诊断,幸运的是没有受到日照曝晒太久的时间,所以没有到很严重的程度——  这样的一个状况。

现在皮肤的红肿大部分已经消退。

当然有意见说是不是叫救护车比较好,但原本就是个不明原因的疾病,只要医院没办法实施什么有效果的治疗,反而会因为车子震动还是什么的造成反效果——这样的一个原委。

似乎只能为了消退红肿进行冰敷的样子。

度过了一段几乎什么事都不能做,让人觉得困的时间。

等待。

等待。

之后——

「恩……」

病夜宫发出这么个声音,身体稍微动了一下。

大家把视线集中在她身上。

在那之后——

——病夜宫缓缓地将眼睛张开。

彷佛在问「这里是……」似地,慢慢环顾室内样子的病夜宫,看向坐著的妹妹的方向。

「啊,太好了,平安无事呢,无暗……」

「呜恩……」

「太好了」

——病夜宫再一次这么低喃著。

「美暗姐姐」

无暗这么呼唤著。

「什么事…….?」

「那个……」

她在踌躇之后…

「对不起!」

这么道歉并将头低了下去。

「我当然知道姐姐的心情——我一直都知道! 但是,但是————!」

是迸发出来的感情,没办法用语言去形容吧。

对于好几次说不出话来的同时,还是打算谢罪的无暗,病夜宫静静地摇了摇头打断她谢罪。

之后她静静地露出微笑。

就像是在说无暗地心情,已经十分地传达给她似地。

那是即使没办法『读取人心』的我们,也能够确实传达过来的心情。

病夜宫安抚著一面哭著一面拥抱过来的妹妹,并「呼」的一声闭上眼睛,然后慌慌张张地张开。

注意到病夜宫这个样子的久凪崎老师,对她「啊啊,没关系,赶快休息吧」这么说道。

不好意思,那我就稍微睡一下——病夜宫规矩地这么宣言,之后就静静地响起了睡著时地呼吸声。

为了以防万一让美暗今天住在这里,我跟无暗会留在这里照看,所以不好意思,你们就坐电车回去吧,会开车送你们到车站的——对于这么跟我们说的久凪崎老师,拜托她因为担心病夜宫的事情,希望让我们能够留到接近时限为止。

结果到最后,病夜宫又一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时间已接近黄昏,是如果再不出发就来不及的时间带。

"美暗醒过来了"这么过来告知的久凪崎老师,「甘口,她在叫你喔」这么跟我讲。

在我敲了门进去房间之后,在床铺上撑起上半身的样子——不知道是久凪崎老师帮她换了衣服吗,

只要无视室内装潢的话,感觉就像是一直以来在保健室见面的状况。

「你,起来没问题吗?」

病夜宫「呜恩」这么点头回应。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那真是太好了」

「谢谢你,甘口同学」

「呜恩?」

「帮我救助了无暗」

「那家伙会得救,是因为你勉强自己也要帮她的关系喔」

病夜宫静静地摇了摇头。

「不是在说快掉下山崖的事情」

「那就是更是如此了。 ——你跟无暗能够和好,是因为你努力过了」

对我所说的话,病夜宫她——

「那么,就先当做是这么回事吧」

——这么说道并笑了起来。

接著,名为沉默的帘幕降了下来。

视线落在被子上的病夜宫,脸颊红红的。

若是她发烧的热度已经降下来的话,那想必是反映内心情况的颜色吧。

我回想起来的——是无暗从山崖下掉下去前的事情。

「……那,那个啊」

病夜宫胆战心惊的这么开口。

「说到那个时候……的话来著」

——好了好了。

这下又是我"超级藉口时间"的开——始个鬼啦。

「我喜欢你,病夜宫」

对于这么直白宣告的我——

「唉?」

病夜宫这么惊讶出声,并且一段时间注视著我之后,羞赧的颜色甚至延伸到耳朵那边,并低垂著头。

视线稍微偷看这边之后,又再次压低下去。

她的手将棉被缓缓往上拉,盖住自己的嘴边。

「……那是,什么玩笑话?」

「才不是什么玩笑话啊」

「那…是因为什么目的这样说?」

「因为我想传达自己的心情给你啊」

「……实际上是?」

「就说了,这是我不加掩饰的心情喔」

对此笑也不笑一下的我,病夜宫的视线时而抬高时而低下。

她以手把玩著被子,并"呜呼"一声压在嘴边。

「……我说呢」

那是透过棉被而含糊不清的声响。

「我,身体,不是很健康喔?」

她用著像是在劝说小孩似地语调。

「所以说,喜欢我什么的到最后一定——」

「那种事哪知道。 我包含这一点,变得喜欢起来的」

病夜宫视线落下,注视著鼻尖前面的被子。

「……而且你看,我也不是说特别可爱」

「你很可爱喔。 至少,对我来说是世界第一可爱」

她偷偷地瞥向我这里。

「…比起白水前辈还要?」

「对」

她游移的视线,在不知道要注视哪里而感到疑惑之后,最后回到我脸上来。

「我说呢」

含糊不清的声音非常小声,要是一不小心感觉就会听漏。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啊,个性相当麻烦的喔?」

「我知道喔」

「而且,还有相当任性的地方在」

「我知道喔」

「如果不理我的话,一定会闹别扭喔?」

「我知道喔」

「…………」

「…………」

「…………」

「…………」

病夜宫低下视线,沉默覆盖于房间内。

几秒钟。

几分钟。

在感觉像过了几个小时的沉默最后,病夜宫又再一次抬起视线。

「甘口同学」

她呼唤了我的名子。

「……我可不会大声说的喔。 肯定也讲不出第二次。 所以说呢……用心听,别听漏了喔」

以如此小声的声音说著这种事。

我「啊啊」这么点头回应,并等待她的话语。

即使如此,病夜宫再一次像是感到踌躇——

直到最后——

她像是下定决心——

那娇艳的嘴唇张开——

编织出——话语——

「病夜宫同学! 我听说你醒来了! 我拿水过来给你了!」

「…………」

「…………」

「…………」

「…………」

「…………」

「…………」

泉! 看点气氛好吗!

在那之后,我跟泊桑还有泉,让久凪崎老师开车载我们到车站。

回去之前,我们到病夜宫的房间打个招呼。

看见无暗坐在她的身旁。

两人明明都醒著却一语不发,不过感觉气氛并不难堪,而是感到害臊似地笑著。

以相似的行为举止对我们挥手道再见的姊妹,从今天、明天、以后——会展开什么样子的对话呢。

我对此不甚清楚,不过一定不会陷入尴尬的气氛中吧。

只要见到她们之间的相处,就算是无法读心的我也可以理所当然地相信。

然后关于这之后的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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