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艾迪塔老师和果果露共乘一辆马车前往首都卡利斯。
这支理察率领的车队默默地一路前进。途中,我和老师因为谈到回春秘药的配方使得场面一度紧张。但危机过去之后,很快就风平浪静了。
再也没有起波澜。
聊到没话好聊后大概过了一小时,我看着昏昏欲睡的金发肉肉萝老师,在马车里安静地发呆。根据出发时我所问到的行程,今天日落前差不多会到位在近郊的旅舍镇。
无事可做的我只能望着窗外期盼房屋的影子。
「……用飞的快多了。」
我也了解果果露为何这么说。
不过这是必经过程。
「替理察先生做面子,也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是吗?」
「对,很重要的。」
好比接待高尔夫那样。
我继续一边回复黑肉萝的吐槽,一边欣赏日薄西山的天色。只当作是路程或许有点难耐,但若视为观光,就成了有点情趣的马车之旅。
「……呼……呼……」
在我面前打鼾的老师好可爱。
豪华马车坐起来比想象中舒服很多,能感到因连日忙乱而干枯的心逐渐受到滋润。真想一直看着睡得又香又甜的老师,享受这段宁静的时光。
「……呼……呼……呼嘎!」
老师睡得摇摇晃晃。
不只叫出声,脑袋还猛然一顿。
不晓得把鸡鸡放在她点头的位置上会怎样。柔嫩唇瓣碰一下退开、碰一下退开的模样,会不会反复带给我添水击石那叩然一响,富涵静朴之美的快感呢。
「…………」
「…………」
我就这么一面意淫艾迪塔老师,一面让果果露读心。
不错嘛。
比想象中更爽。
在马车规律的摇晃下,有种心绪逐渐远离尘世的奇妙感觉。马车里四面封闭的狭窄空间也推了一把吧。
然而这飘飘然的时光并没有持续多久。
一会儿后,马车忽然停下。
车轮滚过地面的规律叩叩声与间隔相同的震动一并消失。是今天的下榻处到了吗?可是窗外景色怎么看都是路中间。
不久,车外传来骚嚷。
「喂!动作快!别让公爵大人等!」「我知道,马上去清!」「有没有人会魔法?靠人力搬很花时间。」「能变水出来就够用了……」「记得四号车的女仆会用一点魔法。」
难道是出事了吗?
在车上坐了这么久,我也想下车伸展筋骨。无事可做的状况使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离开座位,向外打开唯一的门。
只见马车正前方有几个人匆忙地来去。
「不好意思,出了什么事?」
我留住正跑过眼前的男子问话。
是年约二十五,作骑士穿戴的帅哥。
「田、田中男爵您好!非常抱歉,打扰到您了!」
「哪里哪里,一点也不碍事。前面怎么了?」
「回大人,有辆烧毁的马车挡在路上,我们正设法把它移开。耽误大人行程,实在万分抱歉。车队很快就能继续前进,还请大人稍候片刻。」
「这样啊。」
既然如此,就让我帮点小忙吧。
「方便的话,可以带我过去看看吗?」
「咦?」
「在车里坐那么久,手脚都坐僵了,很想找个机会活络筋骨呢。其实我也多少懂些魔法,或许能帮上费兹克劳伦斯公爵的忙。」
我轻描淡写地搬出理察的名字试反应。在他眼里,完全是新科男爵急着想找机会在公爵面前秀一手吧,不太可能会拒绝。
「属、属下知道了,请跟我来。」
「谢谢你。」
我将果果露和艾迪塔老师留在马车上,随男子离去。
经过几辆马车后,果真在前方路中央见到烧毁的马车。车上插了很多箭,肯定是遇上了袭击。
「是强盗之类的吧,大概是商人的马车。」
「这样啊。」
带路的男子简单地说明。
拯救被强盗掳走的富家千金,当个乘龙快婿这种事,在剑与魔法的奇幻世界是一定要的。在这类创作中,说是初期就要有的桥段也不为过,根本是新手教学。
然而我们似乎晚了一步。
焦黑的马车都凉了,遇袭至今过了多少时间可想而知。然而马车大剌剌地倒在交通频繁的公路上,事情应该不会发生太久,顶多就这一两天的事。
「大人打算怎么做?」
「能请各位离远一点吗?」
「知道了。」
这样或许有点粗鲁,但我仍决定用火球一次清掉。
男子对周围往来的人下指示,一整圈忙着拆马车的人随之跑远。确定每个人都离得够远后,丑男表情自信地快意一发。
「火球术。」
射出直径约三十公分的火球,直击烧毁的马车。
命中即爆炸的火球将目标往其路线轰散。本应颇为高级的大型马车瞬时炸成碎片。由于本来就炭化得很严重,炸得有够碎。
「喔喔,不用念咒就有这种威力,真不愧是田中男爵。」
「哪里哪里,我还差得远呢。」
即使没做什么了不起的事,受人夸赞还是很爽。
要是上了瘾,恐怕会让人腐化啊。
*
路上除了那辆烧毁的马车,再也没有任何波折。
我们原本还担心盘据在这一带的强盗会攻过来,不过他们可能是忌惮这规模巨大的车队,什么事也没发生。
这么多马车和人员真不是摆好看的。
因此这天我们按照预定,平安抵达了旅舍镇。屋舍都在路两旁,小有规模。据说往来首都卡利斯和多利库里斯的人都会经过这里,自然是相当热闹。
我们进了旅舍之后直接解散,为明天储备体力。
这段旅程的钱包理察由于有工作急着处理,进了房就在桌前办公。没想到这位举世闻名的大公爵会这么勤奋,好感度一不小心就上升了。
闲来无事的和风脸便潇洒地走上夜晚的街头。
艾迪塔老师和果果露都在其他的房间,很容易就能溜出去。
出差的人多少都有在闹区漫无目的夜游的经历吧。期待着在遥远异国有段艳遇,心儿噗通乱跳地漫步陌生夜路实在是很有意思。
虽然最后这十几年来都是零车祸零违规的安全驾驶,不过一码归一码。今晚说不定就能收一张千呼万唤的红单,啊啊,不错喔,这种出差的感觉太赞啦。
「……先找有酒的地方。」
当地酒吧或小酒馆一类的。
就从旅舍员工推荐的几个地方喝起吧。
肯定会有上周才开始工作的鲜嫩小妹妹。
「好。」
走着走着,我决定了第一个目标。那是一间店面不小,从外面也看得出来很热闹的店。窗口传出阵阵嬉笑,好像玩得很开心,还有年轻女性的声音。
以前我认为小巧玲珑,历史悠久的店特别有情调,然而这种店的店员年纪也相对地大,客人也大多是多年常客。其实靠老人年金跟养老基金支撑的小酒馆还挺多的。
「不好意思,就一位……」
我推开西部片那种双推门,进入店里。
旋即有人来招呼。
「欢迎光临~!这边这边~!」
噢,果真有年轻女店员。
活力十足真可爱。
年约十五六,褐色头发扎成短马尾。苏菲亚级的奶子随各种细微动作晃来晃去,再加上那个水蛇腰,性感到不行。又圆又大的屁股也很赞。
酒馆就是要这样才爽啦。在某个整天喊少子高龄化的国家很难有这种事。光是有年轻正妹打工的地方,就值得电视节目专访了。
「先来几个你们招牌的酒和下酒菜。」
「好~!马上来!」
声音又可爱,太棒啦。
今晚好像从第一间就能喝个畅快啦。
我开开心心坐到吧台位子上。
简单扫视左右,客层一眼便知。右看是大肌肌,左看也是大肌肌。男的是猛男,女的是猛女,而且桌边都架着刀剑枪棍之类的东西。
该不会都是些地痞流氓吧。
不过这里是理察下榻的旅馆员工推荐的地方,应该没那么糟才对。女店员这么可爱,一定很受冒险者欢迎,或者老板以前也是冒险者之类。
「久等了,您的酒!」
「啊,谢谢。」
一只注到齐平杯口的玻璃杯摆到我手边。
「请慢用~!」
「啊,好。」
敬她消失在柜台另一边的屁屁。
豪爽地大口大口喝。
冰冰凉凉的发泡酒急速流过咽喉,苦得恰到好处的清淡滋味真是过瘾。简直像喝水一样,咕噜噜就灌掉一半。
「……中大奖啊。」
离龙城这么近,忍不住想天天来了。
就是因为会有这种惊喜,让人无法单纯用效率否定马车之旅。尽管效率真的差,如此存在于迂回之中的意外遭遇,往往能使人生更加丰富。
「…………」
美酒下肚,身心都开始放松。
幸福的感觉从体内向外发散。
又起了点兴致的和风脸重新扫视店内。
肌肉率还是很高,人们的对话也很有冒险者的感觉。主要都是在聊哪个团队猎到了哪个不得了的怪物,哪个战团攻破了哪个困难的遗迹什么的。
听起来比想象中更有意思,也让我颇有共鸣。
我也变得想跟他们肩并肩,天天在一块儿冒险。光是在同一个空间喝酒,就让我得到如此无聊的一体感。
而这也让我的酒喝得更顺口了。
酒杯转眼见底,两杯、三杯地点。
酒真好喝。
有酒真棒。
最近没喝就睡的日子变多,和别人一起喝的机会也多,饮酒量自然比较节制。或许是因为如此,在这一刻可以不顾他人眼光疯狂加点让我觉得非常有魅力。
「…………」
心情大好。
再点一盘小菜好了。
我看着挂在墙上的菜单,不知该点哪个好。
这时,背后冷不防地爆出声音。
「你是欠揍是不是!」
是一声怒吼。
紧接着尖锐的声响,像是餐具砸到地上。随气氛紧绷,和风脸的注意力也转向背后。
等待着我的,果然是我想象中的情境。
「明、明是你来闹我的好不好!」
「你说什么!」
有个体格相当壮硕的猛男在找另一位男性的碴。猛男年约三十五左右,虎背熊腰,隔着衣服都能看出他肌肉有多发达。
至于受害的男性则像是小了一轮,大概二十岁前后。其实体格锻炼得很不错,但就我这个路人看来,前者的威胁性高多了。光长相就有够恐怖。
「有哪里不高兴……」
「少废话,去死!」
火爆奔四郎一拳打在青年脸上。
手动得还真快。
这个肌肉棒子跟萝莉龙一样冲动啊。
「嘎……」
青年鼻子被一拳揍扁,直接倒地。
他像是就此昏倒一样,再也没动静。应该是死不了,可是感觉好痛。飞散的血液在周围洒下好多红点。
「啊啊?看什么看啊你!」
看着看着,我和肌肉棒子对上了眼。
话说,这张脸我好像在哪见过。
「咦?啊,没有啦,我……」
是在哪里呢?
这种时候,属性视窗就很方便了。
名字:欧德·马克菲尔
性别:男
种族:人类
等级:25
职业:剑士
HP:520/571
MP:0/0
STR:210
VIT:281
DEX:144
AGI:89
INT:19
LUC:32
我想起来了,他就是那个在我刚到首都卡利斯,也像这样独自喝酒时来找我碴的人。我后脑还被砸了几次酒杯,实在有够衰。当时还只能回旅馆哭哭睡呢。
真是一段心酸的回忆。
然而,和风脸已经不一样了。
我打过龙,建过城,经历许多冒险,有了不少成长。而且现在还喝到微醺,怎么说呢,说不定要当个一晚的酒馆英雄了。
不错喔。
酒馆英雄不错喔。
等很久了。
一次就好,好想当酒馆的主角啊。
「想打架吗你!」
「…………」
这种声音大到耳朵都痛的威吓听起来却莫名舒爽。怎么想都是为了烘托我而做的效果。
怎么能不冒这个险呢?
田中男爵怎么能不帅一波呢?
「可以不要造成店家的困扰吗?」
简短回答,感觉就是屌。
我徐徐站起,准备尽情耍帅。
「你说什么!」
肌肉棒子洪声叫嚣。
店里的客人随之鼓噪,大半是对于和风脸的举止感到惊愕。都是认为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中年大叔想对抗比他高两个头的彪形大汉,根本是死定了吧。
可是,我绝不会跟他们客气。
今晚的和风脸很渴望陌生人的崇拜。
「要打就来呀。对付你,我一只手就够了。」
「什么……!」
到位。
真的有够帅。
有帅翻全场的感觉。
如果继续帅下去,说不定在场的女生会有一个许给我无限内射一夜情。虽然叔叔你皮肤好黄脸又扁,可是你真的好强喔,有够帅的,上我,我要你的种之类的。
中年上班族就是对这种有点违法的性爱感到憧憬的族群啦。一方面天天追求安心安全与准时下班,一转场又想扮演坏坏的男性。
「混账!」
肌肉棒子立刻冲过来。
一路将店里桌椅撞得东倒西歪,简直像推土机一样。这种事他到明天也一定会忘光光吧,真是让人太羡慕了。
一次就好,我也好想喝成这样。
「去死!」
他像揍倒青年那样,也往丑男的丑处出拳。
我在拳路上竖起右掌。
手掌与拳头相触,啪地好大一声。
「!」
他没想到会被挡下吧,眼睛错愕地瞪得好大。
其实我也很没自信,但仍稳稳接下了。太好了,真的太好了,还怕会出糗呢。心里的不安全随着手腕传来的轻微刺激消散。
唯一意想不到的是我们皮肤相触而使他的体温传来的恶心感受。对方是年纪与我相仿的猛男,让我极其遗憾。平平是吃拳头,当然要吃美少女的。
「怎么啦?」
「你、你这家伙,玩真的是吧!」
他的手连忙往腰间探去。
剑士不是标假的,那里配了一把剑。
「我宰了你!」
剑一拔就指向了我。
锐器真的看了会怕啊。
凭我这副用啤酒锻炼出来的大叔霜降体,无论属性视窗数值多高也还是会怕。如果有萝莉龙那么硬还不一定,可是我只是连每周一次的健身房都上不了一个月,卯起来练肚子的中年肥宅,锐器是绝对不敢硬挡。
「……怎么啦?怕到不敢出声了吗!」
只好改用魔法了。
「这个嘛,你说呢?」
我喃喃地叫出火球。
遮挡在猛男与和风脸之间。
「!」
「别看我体格差,这才是我的专门。」
我抓准时机耍一波帅。
擅长舞刀弄棍的近战型角色其实更擅长魔法这种的,实在帅到没朋友啊。想不到我也会有实践的一天,整个心都飞扬起来。
「混、混、混账……」
「喝到忘了分寸,是任谁都有过的事。」
我再趁势来段文明对话。
伴着酒意,感觉屌到不行。
「今天能请你就这样算了吗?要是搞到老板禁止你来,你也不好受吧?不如就先睡个觉冷静一下,明天再来向老板赔个不是怎么样?」
「!……」
「因为一些无聊的纠纷而放弃这里的酒菜,未免太可惜了。」
我再向前一步并这么问。
结果怎么样呢?
「无、无聊透顶!没错,无聊透顶!哪喝得下去啊!」
「对喝太多了的人不是正好吗?」
「哼……!」
和上次不同,猛男乖乖转身。
太好了。
火球可是很危险的。我不禁想起在苏菲亚家烧烤魔导贵族那一次。尽管我已经很节制,考虑到自己现在有点醉意,依然是需要自制。
「你就不要给我遇到!」
「到时候我请你喝一杯。」
「!……」
猛男撂下一句话就跑出店门了。
他的声响很快就消失在夜晚的闹街里,再也听不见。见状,和风脸立即熄灭飘在面前的火球,万一有东西着火就糟糕了。
结果如何呢?
这类事件已经有过几次,这次感觉结束得最优雅,受害者只有一开始挨揍的青年。原本就长得很帅,脸稍微凹掉也没什么问题吧。
所以无人受害。无人受害。
「是怎样,你太厉害了吧!」
这时,有道声音朝我投来。
来自其中一名酒客。
其他人也因此不再沉默,店里每个角落劈哩啪啦地吵了起来。原本静悄悄的酒馆转瞬间吵得屋顶都要掀了,而且全都在赞叹和风脸的义举。
「喂喂,他挡住马克菲尔的拳头了耶!」「你有看到吗,他正面接那一拳,结果手连抖都没抖一下!」「而且魔法还不用念咒!」「真的假的!」
「虽然看起来绝对打不赢,但实际上超强的耶!」「你有看过那种肤色吗,为什么会那么黄?」「而且脸好扁喔!」「就算很奇怪,本事也不是盖的啊!」「太厉害了吧,大叔!」
尽管夹杂了几句有点伤人的议论,基本上应该是在赞颂我没错。这使得和风脸有点飘飘然,送一个治疗给依然倒地不起的青年,分享幸福。
他倒趴的身体底下浮现魔法阵,脸上凹陷瞬时抚平。
「唔喔,还会用治疗魔法!」「过来跟我们一起喝嘛!」「哦?那我也要凑一脚!」「既然这样我也来!」「有这样的本事,你也是冒险者吗?」
「我从以前就看不惯马克菲尔那么霸道,真是太痛快啦!」「我也是。哎呀,干得太好啦。」「你是哪里人?」「没看过这种长相耶,该不会是从其他大陆来的吧?」
酒客们捧个没完。
捧得是天花乱坠。
真的满爽的。
「哪里,没什么大不了……」
一回神,已经有装满酒的玻璃杯塞进我手里。
我一口饮尽,周围人们纷纷夸我豪气,温暖的欢呼一波接一波。玻璃杯也很快就被注满,喝开了的和风脸也一杯接一杯地干。就这么酒来就喝,喝光再倒。
不知灌了多少杯。
一回神,意识已成一滩烂泥。
*
第二天,我被剧烈的干渴和难耐的头痛叫醒。
睁眼的同时,天摇地动般的晕眩向我招呼。身体疲惫不堪,想从床上爬起来都很难。呼吸又浅又急,感觉像被丢进沙漠好久了一样。想喝水想得要死。
肯定没错,我宿醉了。
而且好久没这么严重。
「唔……」
我立刻用治疗魔法调整生理状况。
无论什么伤病都能治愈的神牌治疗术,治起宿醉也有卓越效果。下一秒就要抓兔子的恶心与仿佛世界末日的头痛,全都瞬时消失。
「……呼。」
治疗魔法超赞。
要是没效,我大概一整天都动不了,真是太好了。那种状况根本没办法坐马车旅行,躺着都很难过。回想起自己是需要长途旅行的人,不禁吐一大口放心的气。
等身体能自由活动后,我从床上坐起来。
然后注意到一件事。
「…………」
身旁躺了个女人耶。
而且是全裸。
床上散乱的金发在满窗阳光下闪闪发光,美丽极了。她抱着大团棉被,怀里的被子与手臂之间,能窥见硕大的果实。
好大,非常大。我最爱这种大到感觉很下流的了。
年纪大概二十五上下,好莱坞电影那种成熟女性的侧脸,为这转瞬天亮的情境增添了点浪漫气息。在这样的美女身边醒来,忽然觉得自己有义务点一根烟。
「…………」
更糟糕的是,我自己也全裸。
若问OUT还是SAFE,根本是全垒打。这原本是应该夸自己干得漂亮的状况,然而可能是受到酒精影响,重点过程完全消失在记忆的彼岸。这部分就OUT了。
怎么办?
这下怎么办?
该叫醒她吗?
「…………」
不行,叫醒了肯定会出事,以后要我付和解费的那种。而且CG画廊一格都没补到,根本是赔惨了。
这么说来,在她清醒前溜走才是上策,这样对她自己伤害也比较小。刚起床的丑男丑度比平时高出五成啊。
或许是不该傻傻留在原地想吧。
「艾夏?你醒了没?差不多该吃饭喽……」
「!」
房门敲响,同时有人这么问。
陌生的男性声音。
「艾夏?你还在睡吗?我进去喽?」
「!……」
才刚慌张起来,门就开了。
出现的是年纪与我相近的中年男性,颇有分量的肚腩让我感到很亲近。绝非帅哥,但也算不上丑,是个长相温和,似乎很好心的普男。
不过那张温和的脸也只有持续那么一下下。
进房不到几秒,他的表情全化为惊愕。
「这……」
「…………」
我这是GAME OVER了吧。
根本赖不掉。
放弃挣扎的和风脸老实地报上名字。
「不好意思,我叫田中,你呢?」
「咦?啊,啊啊?你怎么会在我太太房间里……」
「非常抱歉,我在这借宿一晚了。」
「…………」
居然是人妻属性。
怎么办?
我的震撼比想象中还大,新发现呢。
「……嗯?怎样?天亮啦?」
这时,身旁出现变化。睡到现在的她扭动起身,在棉被下藏到现在的果实晃呀晃地冲进我眼里。
「…………」
「…………」
心中顿时涌现吸吸揉揉这种小动作所无法满足的欲望。一股冲动让我好想用还没有任何人办到的动作,将那两团大咪咪狂操猛操的冲动。
明明是人妻。
明明人家是人妻。
明明有可以把叭噗给哇嘎的可能。
「艾夏!」
「老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咦?啊,不、不是、不是那样!我是被他逼的!」
「什么!」
人妻赫然发现丈夫的存在,慌忙辩解。
真的假的。
我霸王硬上弓喔?
初体验居然是喝个烂醉强奸人妻,那让我守身如玉到今天的原则不就炸得一根毛也不剩了吗。怎么办,支撑我活下去的力气、斗志什么的,似乎在急速萎缩。
「这、这是真的吗?呃,那个,你叫田中是吧!」
「……对不起,这部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说什么!你强奸别人老婆,想说一句不记得就算了吗!天底下有这种事吗!你还是、是、是不是人啊!」
「非常抱歉,这部分我除了道歉还是只能道歉。」
「你、你以为道歉就没事了吗!」
糟糕,我的心一蹶不振。
客兄被人抓奸在床就是这种感觉吧。
亚伦先前搂着艾丝特妈妈来到爸爸面前时,也是这种感觉吗?尽管如此,他还是乖乖坐下来吃晚餐,艾丝特丢火球时,还露了一手保护女仆。
如今身陷同样状况,我才明白那是多么了不起。
「我一定会尽可能补偿你。」
不过通奸的和解金都不是普通地高啊。
虽然会依犯人收入波动,但行情至少是几百万起跳。我有个国中的朋友二十几岁时管不住小头,到现在每个月都要吐钱。
作梦也没想到这种事会掉到我头上。
还以为这种事对老处男来说,比转生异世界更加遥远。
「请你尽管开口。」
「…………」
「真的。只要是我做得到的事,请尽管开口。」
对方用质疑的眼光看着我。
和风脸能做的就只有低头再低头。
「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请说。」
「你昨天是不是在这里的酒馆跟人打架?」
这我还记得。
一个猛男冒险者单方面找我的碴,然后两边呛来呛去,这部分都很清楚。最后我还帮头一个被揍的帅哥治好鼻梁骨呢。
「对于那算不算打架,我是有那么一点疑问,但我的确是卷进了一场纠纷没错。该不会你昨晚也在那里吧?」
「既然你有那样的本事,那我有件事要你帮忙。」
「…………」
「我们夫妻现在真的不晓得该怎么办才好。」
「……怎么说?」
丈夫表情变得更加严肃,继续说道:
「只要你答应,你跟我太太这件事我可以当作没看到。你也看得出来,我们夫妻年纪差很多,所以我虽然不太想面对,但也想过只凭自己恐怕满足不了她。」
「…………」
「不过我好歹是个商人,妻子被人睡了却连一枚金币也赚不到,简直是天大的笑柄,更重要的是我自己也吞不下这口气。因此,我非要你帮我这个忙不可。」
这个丈夫比想象中强势多了呢。
所以才能把到这么正的老婆吧。
这也让我的心稍微好过了点。
「……知道了。」
和风脸也只有点头的份。
依他所言,听丈夫诉说烦恼。
但我还是有点不能接受。
处男我真的破处了吗?
心里满满都是无法言喻的空虚啊。
*
丈夫要我做的事,比和风脸想象中紧迫多了。
「原来如此,女儿被强盗抓走啦……」
「是啊,请你一定要救她回来。」
居然是要和风脸救回被强盗抓走的女儿,的确是足以用太太的贞洁来换。就连强奸犯都会不由得立正站好。
「既然是这么回事,那我明白了。」
即使名义上是补偿自己的过失,拯救无辜本来就是应该的事。
而且现在是有年轻女孩面临贞操危机,我自当全力以赴。但若问我想不想看女儿被强盗轮奸得啊嘿啊嘿的样子,我当然没有想看以外的答案,男人心也真是难搞啊。
「没问题,我一定救她回来。」
「……真的吗?」
「对,真的。」
点了头以后,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顺便问一下好了。
「对了,我在来到这里的路上遇到一辆烧毁的马车,那该不会是府上的车吧?我的同伴说,那十之八九是强盗干的。」
「喔不,不是我的。那是载我女儿的马车。」
「载你女儿?那是什么意思?」
「女儿变成奴隶,被奴隶商买走之后,我也追着她的下落来到这里,然后昨天总算找到了那个奴隶商的马车。可是很不幸的是,路上被强盗劫车了……」
「原来如此。」
「马车是那个奴隶商的东西,跟我们没有关系。」
「知道了。」
强奸嫌疑居高不下,令人悲从中来。
酒好恐怖。
以后还是节制点的好。
说什么也不能在公共场合喝醉。
「我再确定一次,你真的会去救她吧?」
「对,我向你保证。」
我此刻的心情依然激荡难平,好想关在房间里,用棉被把整个人包起来。然而现况不允许和风脸这么做,今天只好先处理这件事。
「不过,我有一件事需要先处理一下。」
「什么事?」
「其实我正在旅行的路上,有需要跟朋友说明我为什么要先处理这件事。所以不好意思,能麻烦你跟我一起来吗?」
即使很丢脸,我也不能在旅程上擅自行动。原本预定在这里只待一晚就走,当然有解释清楚的必要。理察率领的车队规模这么大,开销一定很伤。
说不定是拖延一天就要多花好几枚金币那么严重。
「好,这倒是没问题。」
「那么不好意思,能请太太也一起来吗?」
「咦?啊,好、好哇,没关系。」
「谢谢你。」
于是和风脸就此带着这对夫妻,返回原来的旅舍。
*
和风脸一回到旅舍就前往理察房间。位置事先已经问过,直接就带夫妻两人来到门口。门口虽有骑士看守,但没有遭受任何阻力。
要找的人就在房里。敲门说明来意之后,马上就让我们进去了。我们也随即坐上沙发,准备说明。
理察在我前方的沙发坐下,笑眯眯地问:
「田中先生,这两位是……?」
我们这边的位置,依序是和风脸、丈夫和太太。
当然,理察的注意力在其他两人身上。
「!……」
结果丈夫吓得皮皮挫,非常害怕的样子。
眼睛瞪得像是突然被送上绞刑台那么大。到旅舍门口时,他也显得很紧张。想到这里,我才想起自己穿的是旅装。
他们也没想到自己要见的是贵族吧。
「其实我昨晚到街上的酒馆去,结果出了点洋相,给这位先生造成不小的困扰。为了补偿他,我答应接受他的委托。」
「……这样啊。」
理察的视线在对面三人之间扫动。丑男已经很习惯他的视线了,但这对夫妻难以忍受。身体缩得更小,神情极为憔悴。
我也很抱歉让他们受这种罪,不过很快就会结束,先忍一忍吧。
「还以为你是不习惯坐马车,把你累倒了,原来你是出去啦。」
「对不起,都怪我擅自行动。」
原本只是打算喝个一杯就回去。
一不注意,就落得这副糗样。
在第一次造访的聚落酒馆里被那么多人吹捧,真的让我太开心了。
「我非常了解您在赶路,不过可以让我在这里多留一小段时间吗?当然停留期间增加的开销,以及延迟所造成的损害,我一定会连本带利还给您。」
「…………」
理察贵为公爵,金额感觉会很恐怖。然而为了维持双方良好的关系,这点钱可不能小气。事情全是我的错,以前也有好几次喝太多误事的经验,但从来没这么大条过。
「……能拜托您通融吗?」
「这个嘛……」
理察显得有些困扰。
这时,房门突然敲响。
「理察大人,同行的高等精灵小姐与果果露小姐到了。」
接着传来门卫骑士的声音。丑男刚到时,也有过类似的事。
看来是艾迪塔老师和果果露都来了。
「开门。」
房门立刻随理察指示开启。
熟悉的萝莉二人组进房来。
「我、我听说那个男的在这里!」
「……打扰了。」
老师表情紧张,果果露则沉稳地行礼。两人的身影在我眼中忽然变得好远好远,心里无限感伤。
「两位来得正好。」
理察笑脸迎接。
同行的果果露照例自动站到房间角落去。她那孤寂的样子让和风脸心里一揪。可是现在的我无法宽心欣赏。
胯下有人妻的感觉。
至于艾迪塔老师呢,则是在门口不晓得该往哪走。平时她都会坐到丑男旁边,但今天位置已被他人占去。那无所适从的慌张模样真可爱。
可是,现在的我无法宽心欣赏老师的可爱之处。
这是什么感觉呢。
世界与昨天完全不同,变得空虚至极。
「……怎么啦,田中先生?」
「没事,请别在意。」
理察出声关心。
难道是都写在脸上了吗?
「我昨天也说了,我们现在时间很赶。听你刚才那样说,恐怕要延上几天,我也不得不慎重考虑。可以请事主本人亲自说明原因吗?」
理察请丈夫与他对话了。
他维持平时笑眯眯的脸,正面注视着对方问话。虽然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像是个亲切的斯文人,但他穿的是贵族的高级服饰,人又在上好的旅舍房间里,对面对他的一方来说肯定很刺激。
「咦?」
「我可能不太应该这样说,不过这位田中男爵心肠很好,容易误判事情的优先顺序。我绝不是不相信你们,就只是想听你说明原委而已。」
「男、男爵?原来您也是贵族吗!」
丈夫猛然转向和风脸。
不等我开口,理察就代我回答了。
「对,他是贵族。佩尼帝国的田中男爵。」
「!……」
丈夫的身体缩得更厉害,整个人发起抖来。
抖到我都不好意思了。
就连坐他身旁的太太也脸色发青,眼睛盯着地板一点都不敢动。腿抖得很夸张,鞋底小声地喀喀响,紧张得让人想到某位女仆。
「有困难吗?」
「没有,那、那个,我……」
「你是怎么认识田中男爵的呢?」
「…………」
然而这丈夫也没那么虚,说自己是商人不是说假的。说不定跟贵族做过不少生意,犹豫没多久就以下定决心的表情开口:
「那我就说了。今天早上,我在我们夫妻俩下榻的房间里遇到田中男爵。当然,发生了什么事可想而知,我身为丈夫,当场和男爵谈这件事。」
「原来如此。」
「而田中男爵真的如大人您所言,是一位非常好心的人,表示愿意帮助我们,以补偿我妻子的不忠。于是我们夫妻便斗胆请男爵帮一个忙。」
丈夫神情凛然,注视理察双眼娓娓道来。
需要保护某些事物的人,在关键时刻真的都特别坚强呢。为自己所爱,泥水都敢喝,被人拳打脚踢也不会退缩。不惜舍去颜面和外表,一路坚持到底。
「所以要帮的是什么忙呢?」
「救回我们被强盗掳走的女儿。」
「哎呀,这真是不得了了。」
「昨晚,我很幸运地在酒馆见到田中男爵把一个这里很出名的冒险者当婴儿一样教训。那鬼神般的英姿让我顾不得尊严乞求他的帮助。」
「原来是这么回事。」
「是的。」
丈夫真是个好人啊。
可能因为对方是贵族,他将和风脸可耻至极的奸情淡然带过,还说得像是一段佳话,从头到尾都在抬举我。和风脸可说是因为这样才保住了最底限的颜面吧。
不过仔细想想,便不难猜出这番话另一面出了什么事。不久,艾迪塔老师似乎听懂了而投来视线。她仍站在房门口,直盯着和风脸看。
从理解瞬时变成失望的表情真可爱。
平时令人高兴的视线在今天让我好难堪。
「这、这样大人能接受吗……」
丈夫抬眼窥视对方的反应。
而理察稍事思索后——
「既然如此,我也一起去。」
他不知在想些什么,竟然给出这种回答。
「咦?」
丈夫不敢相信。
和风脸也傻住了。
理察先生,你突然发什么疯啊!
「我自己也听说过好几次田中先生的英勇事迹,可是只看过一小部分,一次也没有见过他大显神威的样子。」
视线从丈夫转向和风脸。
表情还是笑眯眯的。
「难得有这种机会,就让我开开眼界吧。」
「理察先生,这样不太好吧……」
「别看我这样,我也是有学一点防身之术的。就算会出事,有你在也一定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没错吧。」
「…………」
这句话有着不容拒绝的气势。之前他和太太化名来到龙城时,也展现过如此强势的一面,真不愧是艾丝特的老爸。
而我们双方的权势高低自然是不用多提,和风脸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考虑到我自己的失态将造成几天延宕的损害,丑男是不得不从。
「那就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了。」
「好,希望能看个过瘾。」
料想不到的费兹克劳伦斯小队就此成立。
这时,房门口又有声音传来。
「既、既然这样我、我也要一起去!」
是艾迪塔老师。
表情颇为渴望地要求同行。
「那不如全都一起来吧。」
理察如此回答。说得一脸轻松的他,视线也指向蹲坐在房间角落的果果露。
「我也希望你一起来,可以吗?」
「……当然可以。」
果果露轻轻点了个头。
若是平常,和风脸的视线已经钻进她的裙底了吧。可是今天不知怎么地提不起劲,就只是事不关己般看着他们对话。
「对了,萝可萝可小姐,晚点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不要。」
理察好像有话想对果果露说。
有什么想商量吗?
丑男完全猜不到呢。
「这是为了他好,这样也不行吗?」
「…………」
「我是不会勉强你啦……」
「……那好吧。」
是怎样。他们想私下谈什么?
我好奇得不得了,但没有立场插嘴,只能默默地看着他们说定。
心情整个萎靡啦。
*
话不多说,费兹克劳伦斯小队开始行动。
当前目标是找出强盗的根据地。
于是决定上街搜集强盗的消息。离开旅舍后,首先前往管理这一带的公所。理察说行政单位通常都会有这类的情资。
还以为会需要像奇幻游戏做任务那样,到处拦路人或到酒馆打听什么的,结果现实却是相当事务性且平淡。
来到公所的我们直接利用贵族特权,要求会面代表。
现身的是担任所长的某某家贵族。理察事先说过,他是因为办事不力,才从中央贬来管理这一带。
以贵族系统来说,是费兹克劳伦斯家下面的侯爵下面的伯爵下面的子爵下面的男爵下面的小男爵家,连徒孙都算不上。这种事很刺激社畜的心,希望他能少讲一点。
「拜、拜、拜见费兹克劳伦斯公爵!」
他一见到公爵来访,腰就弯得跟什么一样。
只差没下跪磕头了。
看来理察昨天并没有通知当地官员自己即将到来。这是个很合理的决定,并没有错。然而对毫无准备的官员来说,没什么比这更可怕了,绝对会胡思乱想一大堆。
「小的万万没想到公爵会来到这么偏僻的旅舍镇,有失远迎还请恕罪!小的立刻准备房间!若造成各位贵宾的不便,也请多多包涵!」
「不必了,我们只是来打听一件事而已。」
「请、请公爵尽管说!」
我们直接在公所门厅站着说话,自然有很多人围观。
这对不习惯接受注目的丑男来说,实在是坐立难安。金发肉肉萝老师似乎也是如此,一副待不住的样子,一下看这里,一下看那里。
果果露在比较远的地方装路人。
「我想了解一下在这一带活动的强盗。」
「强、强盗吗?」
「能请你尽快准备资料吗?」
「强盗的话,一、一共有两团。一团是——」
所长有条不紊地答复理察。
他一张资料也没有也能答得仔仔细细,表示他都是亲手处理这件事吧。即使显得颇为紧张,话仍说得不假思索,若不是日常业务,不会这么清楚。
佩尼帝国的贵族总给我把杂事全扔给下属做的印象,但底层似乎不是这么回事呢。理察也很欣慰的样子,默默地听他说明。
「我明白了,谢谢你详细的讲解。」
「不、不敢当!」
「对了,这些情资都是从哪来的?」
「这是因为,这、这里是旅舍镇,路上容不容易遇上强盗对风评影响非常巨大,所以小的平时就很注意目击报告。那、那个,该怎么说呢……」
「这样啊,知道了。」
「在、在这种事情上花费多余劳力和钱财,小的也万分抱歉。只是对这里的居民来说,强盗的危害是绝、绝不能小觑的事,还请公爵见谅……」
「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
被理察这么一问,他的脸整个绿了。
「……小、小的名叫马洛里。」
「马洛里是吧,我知道了。」
「…………」
报上名字之后,他一副快往生的脸。
怎么说呢,惨不忍睹啊。
「那我们这就告辞了。」
理察话一说完便转身离去。
队长要走,我们几个队员自然也跟上。我临走前往后瞄了一眼,见到马洛里十分失落,但仍振作起来说些送行的话。
我们就这么在他的道别下离开公所。
「托田中先生的福,捡到宝了呢。」
几步过后,带头的理察这么说。
从先前的经过来看,他能捡的也只有一个。无论丑男我再怎么鲁钝,这种事还是懂的。要夸奖人就当着人家面说嘛。我不禁这么想。
「那真是太好了。」
比起贵族,我还比较在意同行夫妻的状况。
知道理察是费兹克劳伦斯公爵,他们缩得更厉害了。虽不及刚刚的马洛里男爵,两人脸色也够绿的了。作陪的是个男爵,所以他们以为理察顶多是子爵或伯爵吧。
*
公所的情资告诉我们,在近郊活动的强盗共有两团。
其中一个最近动作比较大,我们便决定先到他们那碰运气。大本营位置当然是不明,但马洛里仍告诉了我们大致方向。
我们是搭乘理察的马车移动。
这样的发展颇有跟乱交团驱逐半兽人那时的感觉。
马车摇摇晃晃地将我们载往目的地。为节省开销只调了一辆。座位是和风脸和果果露一排,夫妻坐对面那排。
理察和艾迪塔老师则一起坐车夫的位置。
提议这样坐的不是别人,就是理察自己。可能是觉得有果果露同行,直接这样安排比较省事吧。马会边走边嗯嗯,每当尾巴抬起来就吓得皮皮挫的老师好可爱。
启程后不久,和风脸忽然想到一件事。
「……那个,我问一下喔。」
我对坐在正前方的丈夫说话。
「咦?啊,好、好的。请问您想问什么?」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啊?」
近距离看着他的脸,我忽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怪异感觉。即使至今的对话都显示我们肯定是从没见过,但是我怎么样也断不了这种感觉。
「没、没有,怎么会呢!」
「真的吗?」
「我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商人,不会有这种荣幸的!」
「……这样啊,不好意思。」
好吧,就算真的见过,想不起来就表示也没有那么重要。说不定就只是在城里广场上擦肩而过而已。
「…………」
「……萝可萝可,怎么了吗?」
「没事。」
「是吗?没事就好。」
怎么啦?
该不会是听到些什么了吧?可是这个状况是我闯的祸,这样还看人家的心思也太下流,现在就对她来几个性骚扰自娱好了。果果露小嫩●开开~
「……好敷衍的感觉。」
「岂敢岂敢。」
因为人家心都枯萎了嘛。
眼前有对夫妻,也降低了我的意致。第一次不是处女怎么行,处男是对的。然而也因为做了正确决定,才走错了路。
「…………」
「…………」
马车摇啊摇地走过细细的山路。
过了几小时,理察对我们说:
「田中先生,我们被包围了。」
「!……」
语气较平时紧张几分。
马车很快就停下。
被什么包围,自然是不在话下。和风脸赶紧起身,开门跳出去。能感到果果露一并跟上。理察和艾迪塔老师已经离开车夫座,站在马车边。
周围一整排相貌粗野的男子,准备对他们不利。
人数众多。
所有人无一例外,手上都拿着武器,还有穿袍举杖的。外表比聚在冒险者公会那些人更加暴力,脸凶到不行。
不过现在的和风脸绝不会输给他们,而且今天还有肉弹兵器果果露在。我没有考虑战术之类的事,打算正面攻进去就完事。我们人虽少,等级都很高。
如果有哪里要注意的,就是别用火焰魔法把马车给烧了吧。
「堂堂贵族不带随从,到这种地方来做什么?」
开口的是站在队列最前方,绑了条头巾的雷鬼头男子。轮廓深又晒得黝黑,看起来有够坏,腰间看似开山刀的武器煞气超重。当然,我不认识他。
我们的队长理察站出来面对他。
即使遇上一脸凶相的人也毫不退缩,且没有警戒的样子,是对自己的战力很有自信吧。也对,他是能跟某魔法神经病对等交谈的人呢。
「我先请教一下,各位是强盗没错吧?」
「是又怎么样……」
雷鬼头像是觉得理察不明所以的爽朗笑容不寻常,视线左右打量我们。离开理察,依序扫视艾迪塔老师、果果露,最后是丑男我。
和风脸与强盗对上眼睛。
就在这一刻,雷鬼头突然扯开嗓门说:
「喂,还以为是谁咧,这不是田中吗!」
他好像认识我。
怎么会呢?
「你怎么会跟贵族一起来啊?」
现在又是什么状况?
*
就结论而言,这伙强盗都见过和风脸。
「所以说,我昨天来过你们这里?」
「对啊,不然咧?不要跟我说不是你喔?像你这样脸又扁又黄的人,我混这么久的没见过。话说你过一晚就带贵族跑过来,到底是想干什么?」
我们站在马车边,继续和雷鬼头对话。
至于起头的夫妻要是中了魔法或箭就糟糕了,于是我要他们待在马车里,而他们也爽快答应了。
「怎么啦?一副有很多话要说的脸。」
他没有半点轻忽地注视着我。
昨晚和风脸跟他究竟有过怎样的互动呢,完全想不起来。真的很抱歉,但无论怎么想,也挤不出一丁点记忆。
这种时候,就是那个,开门见山直接问比较快。
「其实我们在找人,你们最近有没有抓到小女孩?听说前两天这附近有马车遇到强盗,如果各位知道些什么,可以告诉我们吗?」
「啊?小女孩?」
「对,小女孩。」
「小女孩不是你昨晚自己带走了吗?」
「咦?」
「就是我们抢来的小女孩啊?」
「…………」
等一下,这是怎样?
退一百步,认识强盗的事我可以算了,可是女孩什么时候交给我了,完全搞不懂。再说这个强盗团真的就是丈夫要找的那团吗?
「我先确定一下,你们不是来杀我们的吧?」
「不好意思,请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我坦率发问。
结果雷鬼头不知该说什么般地闭上了嘴。
请果果露检验一下好了。女孩交给我的事,也有可能是扯谎。而且就算是强盗,也可能不想在理察这贵族面前多惹事端。
我使个眼色,她便点个头向前走去。
就只有几步,将对方纳入所谓长矛的范围。
雷鬼头见到她的意外之举,手立刻探向腰间的剑。但可能是认为对方只是连小刀也没有的果果露族,除了抓住刀柄外没有更多动作。
然后不掩警戒地问:
「这个果果露族想做什么?」
「…………」
怎么样呢。
等了一会儿,她转向我们说:
「……没错。」
「这样啊。」
看来他没说谎。
果果露读完心就走回原位去了,画面感觉很无厘头,雷鬼头也一脸狐疑地看着她。雷鬼头怎样也不会想到,果果露刚那一下就把他的心给看透了吧。
不久,雷鬼头的视线又回到和风脸。
「你该不会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吧?」
「……不好意思。」
对方似乎也终于明白丑男的异状。
实在非常抱歉。
暂且道歉后,我开始说明自己的失态。
「我昨天好像喝得很醉,回旅舍睡了一晚以后就什么都忘光了。假如各位知道我昨晚做了些什么,无论再小的事,也麻烦告诉我。」
「…………」
「我们对各位真的一点敌意也没有。」
既然女孩不在他们手上,也没必要惹事。
而且我觉得,对方可能是看和风脸的面子才这样说话。都把好不容易抓来的女孩交给我了,至少我们昨晚关系是相当友好。
「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是我们的小伙子找你来的啦。」
「找我来的吗?」
「你不是在镇上的酒馆威风了一下吗?」
啊,这我记得。
一堆人不断吹捧,快把我爽死了。丑男不习惯受人称赞,偶尔遇到这种机会,心里就暖得不得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他说你很会说话,就带你回来认识一下。聊过以后,发现你人真的不错,只是现在有工作要忙,没办法当强盗。然后就是,那个,说到女孩的事,你说你认识就交给你了。」
「…………」
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而且我认识那个女孩是怎么回事?凭我一个死处男,不太可能乱扯那种自走炮才会说的谎。难道是酒后乱性吗?
总之,我现在该怎么办?
丑男我该不会对她下手了吧。
「…………」
是怎样,死处男的心好像恢复了一点点力量。女儿这个词不停暗示着膜的存在。仿佛女儿的存在会拯救我因人妻失落的心。
从时序来看,肯定是女儿在前啊。
「难道你把那女孩……」
雷鬼头似乎跟和风脸想到同一件事,表情凶狠起来,握住刀柄的手愈来愈用力。
这时理察介入我们之间。
「先等一下,你们是强盗吧?」
「是又怎么样?」
「为什么只因为他们认识,就把自己抓来的猎物交给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呢?我不是强盗,不太懂这方面的规矩,一时间听不太懂。」
居然是我想问的事。
我有这么一张丑到极点的脸,花再多口水说我认识她们,事情也不会那么容易才对。该不会是因为钱吧,我花钱买下了梦寐以求的有膜肉便器吗?
「贵族大人,可别把我们和一般强盗混为一谈啊。」
「……哪里不一样呢?」
「我们下手的对象都是特别挑过的。」
他们该不会也是那样吧。
跟某自称大盗同类什么的。
「被大盗盖尔大哥救了一命以后,我们总算明白了自己的使命。而且攻击那辆马车,也是因为车上是奴隶商的人在运送奴隶。把你带走的女孩也卷进来,我们也很不好意思。」
「这样啊。」
「我昨晚也说过了,小孩是无辜的,错都是大人的错。我们本来就打算近期内送抓来的女孩回首都卡利斯。结果这时候,我们的小伙子带你来了。」
猜中啦。
想不到会在这里听到他的名字。不管怎么看,都是大盗年纪比较小,雷鬼头却仍尊称他为大哥,看来他在佩尼帝国的影响力比和风脸所想象的大多了。
「我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也就是说,我们是你们贵族的眼中钉。」
「…………」
雷鬼男歪唇而笑。
那是不怀好意的笑。
后在其背后的同伙随之动身,架起武器左右散开,阻挡我们的去路。躲藏到现在的其他人也从树干左右现身。当然,退路也有。
四面都被包围啦。
「那么田中,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就是我先前说的那样,来帮人找女儿的。可是我几乎不记得昨晚发生过什么事。如果人是我带走的,那我真的就头痛了。」
「还是一样很会耍嘴皮子嘛。」
「被各位这种彪形大汉包围,不会说也得说啊。」
丑男与帅哥对视。
场面一触即发。
我自己是很想尽可能避免打斗。假使他说的都是实话,那么他是十分尊敬大盗的人,昨晚对第一次见的丑男也非常友善。
「一般来说,我们遇到贵族都是先抢再说。」
「我想也是。」
打倒他们是不难,但有没有方法避免呢?
想着想着,雷鬼头的注意力忽然从和风脸身上移开。
转向理察。
「不过,这个人是费兹克劳伦斯家的当家吧?」
「喔,你知道啊?」
「之前凯尔大哥有交代过……」
「……他说什么呢?」
「不要对费兹克劳伦斯家出手。」
「…………」
真的假的。
想不到之前欧曼那件事欠的人情,会在这种时候发挥效力。人与人会怎么连接真的很难说,实在是太可怕啦。
以后还是脚踏实地一点比较好。
尤其在喝酒误事之后。
「我就放过你们,哪边凉快哪边去。」
雷鬼头这么说完,将手上的刀收回鞘里。
他说话时的大将之风比大盗像强盗得多了。明知眼前的人是费兹克劳伦斯家当家也面不改色,真有胆识。
于是和风脸代替理察向他道谢。
「谢谢你。」
「不要再来喽。」
话一说完,强盗们就转身回森林里去了。
目送他们消失在林缝间之后,我们也离开此地。
*
失去女孩线索的我们又回到镇上。
本以为请强盗放了女孩后,丑男背负的任务就能结束,结果我自己早就已经把女孩带了回来,怎样也不能拍拍屁股就走。
全都是因为我这个得意忘形喝得烂醉的大混蛋,不晓得把女孩带去哪里的缘故。既然我自己什么都也不记得,只好去找知情的人。
于是我们决定在街上到处走,寻找昨晚见过和风脸的人。
「田中先生,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吗?」
「很抱歉,我真的不记得……」
连理察都显得有些苦恼。
让我尴尬到不行。
夫妻俩也在我们身旁。他们似乎在马车里听见了我们跟强盗的对话,丈夫的视线刺得我好痛,好像在质疑我是不是偷藏起来了。
「你这个人真的是很有意思呢。」
「不不,这件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啊,理察先生。」
「是吗?」
「是啊。」
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胃都开始痛了啦!
走在路上随意拉人问,得到的都是「我才没见过这么丑的人」这种残酷无情的回答。感觉好像成了没人气的搞笑艺人。
我原先还很期待想路人打听消息,结果跟我想的不太一样。
「这位太太不好意思,向你请教一下。」
在我难堪到受不了时,嘴巴自己动了。
问的是我昨晚的枕边人。
「什、什么事?」
「问这种问题可能有点可笑,但我们昨天是在哪里遇见的呢?这说不定会对两位找女儿有点帮助,希望你能告诉我。」
若雷鬼头说得没错,和风脸离开酒馆就直接到山寨里去了。所以我是在安顿了女孩后,才在这个镇遇见她。
我们相遇的地点将成为追寻女孩行踪的重大提示。
「咦?啊,呃……」
「如果不方便说,大概讲个位置就好了。」
「啊,不是啦,那、那个,是、是因为……」
自从和风脸的头衔曝光以来,太太都是这么惶恐。与仍对女儿的事不太高兴的丈夫相比,她显得非常憔悴,腿抖得好厉害,走都走不好。
「该不会不在这镇上——」
对太太问道一半,前方先有人喊了我。
「啊,喂,你等一下!」
是粗犷的男性声音。
好像在哪儿听过,使丑男下意识看过去。只见前方几公尺处的路上有个眼熟的人影大步大步地朝我走来。
就是昨晚在酒馆撒野的猛男。
「你不是……」
「喔!怎么会在这里遇到你,太巧了吧!」
而且不知为何,他是笑着这么说。
心情超好的样子。
话也说得很友善。
「咦?啊,嗯,是啊。真的好巧喔。」
「啊,抱歉。你在跟这位贵族说话吗?」
猛男一见到我身旁的理察,迅速端正仪态。脸上看不见一丁点昨晚满满的恼怒、焦虑或怨恨之类的负面情绪,反而还很抱歉地后退一步。
不过是一晚时间,怎么变得这么圆润啊?
「不用太拘谨,他是我朋友。」
理察一派轻松地帮我说话。
他是不要管他,赶快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吧。要是这里选错了,他对我的信赖肯定会大幅下降。于是和风脸转向猛男,将心思放在对话上。
「你心情满好的嘛,遇到什么好事了吗?」
「真的有好事啊,而且是多亏了你呢。」
「因为我吗?」
「昨天真不好意思。」
猛男小小地敬个礼说。
真的假的。
那该不会是指酒馆那件事吧?
「你跟我说的那个,有很多男人只上过妓女的国家的故事,真的太好玩啦。」
「啥?」
这大叔怎么突然说这个啊?
艾迪塔老师原本就令人备感沉重的视线,现在更难熬了。离开旅舍以来,老师对和风脸的信赖或敬意之类的数据,从头到尾都挂零啊。
「听了那些事以后,我心里舒坦多了。以后不管是喝酒还是跟其他人组队,好像很多事都忍得下来。我自己也觉得很奇怪,人家说的脱胎换骨可能就是这种感觉吧。」
「…………」
这些极为零碎的讯息让我不联想到某特定世界的某特定国家也难。更进一步地说,我已经能隐约窥见他先前有什么样的烦恼。
「那个,不好意思,昨晚我们——」
「跟你谈过真是太好了,谢谢啊。」
「哪、哪里。」
「我们算起来也是同病相怜,要是遇到什么问题,欢迎来跟我谈啊。有你这种实力的冒险者,说不定根本不会有需要我的一天,但只要你求救,我一定会赶过来喔?」
猛男说了这些青涩的话,爽朗地嘻嘻笑。
为什么只是听了有很多男人只上过妓女的国家的故事,以后就能沉住气来喝酒呢?感到疑问的同时,我发现丑男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难道这个猛男——
「…………」
喔不,算了吧。问这种事太不识趣。
那四个字,比我的身份还要糟糕。
「感激不尽。」
现在就先老实道谢吧。
听他的口气,说不定知道和风脸昨晚去了哪里,这才是该优先处理的事。他应该是在离开酒馆以后,又和我们这儿的混账王八蛋有过对话。
「不好意思,有件事我想问一下。」
「啊?什么事?」
「昨天我们是在……」
「喔,那间店啊?那里叫做魅魔之巢啦。」
「魅魔之巢?」
「现在我可以抬头挺胸地说我很喜欢那间店了。」
「这样啊。」
得到关键字啦。魅魔之巢。
听起来有点色,好好奇啊。话说我来到这世界后,也有好几次挑战洗澡的念头,但雄性本能终究不敌处男原则,全都放弃了。
难道我终于来到了真的要考虑这件事的阶段吗!
然而怎么说呢,有种不可思议的惆怅。
「其实那间店的事,你问你带的那个女的比较快吧。」
「咦?」
猛男视线所指的是丈夫身旁的太太。
被他一看,太太整个人抖了一下。
奶子也抖啦。
「其实我昨天上的也是她,想不到会跟你变成穴兄弟耶。她上下两个洞都超棒的对不对?我打算过两天再去一次,到时候请姐姐多多照顾啦。」
「……咦?」
结果猛男嘴里迸出了意想不到的话。
让我不禁哑了口。
然后他似乎不想打扰我们太久——
「哎呀,打扰贵族工作太久就不好了,今天我就在这告辞啦。下次有机会我们再一起喝吧,看到记得揪一下喔。」
他对理察敬个礼,匆匆离去。
背影很快就消失在路上行人之中,再也看不见。脚步轻盈无比,仿佛昨晚在酒馆的爆怒全是幻觉。有经验者与无经验者之间的绝对界线实在太可怕了。
剩下的,便是细细打颤的太太与看着她的众人。
「不好意思,太太你真的在魅魔之巢工作?」
「…………」
她没回答。
全身抖得跟某女仆一样厉害。
看得我反而有罪恶感了。
「各位,我有一个建议。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找个地方吃晚餐,放松一下心情吧。肚子填饱以后,说不定也会想起些什么,各位意下如何?毕竟这种事在路上说,有点太低俗了。」
理察在这时提出一个很棒的建议。
这里耳目众多,所言甚是啊。
*
告别猛男冒险者后,我们返回理察下榻的旅舍。
餐厅是借用旅舍里像是接待室的空间,约有十坪大,相当宽敞。我们围绕着大大的圆桌坐下,享用街上餐厅外带的餐点。
座位呢,从上位的理察开始,依顺时针方向是和风脸、艾迪塔老师、丈夫和太太。
至于果果露,照例是窝在房间角落。
「你说得没错,真的很好吃。」
「其实是旅舍的人告诉我的。」
「这样啊。」
晚餐的出处正是昨天有很多人吹捧和风脸的酒馆。我猜自己从强盗那儿回来后,说不定曾经回到那里,想问问看有没有人知情,顺便买点晚餐。
结果得到的只有美味餐点,没有半点资讯。
深感遗憾。
蹲坐在房间角落的果果露面前也有个托盘,盛放着与我们相同的餐点。当然,我也曾打算替她弄副桌椅来,但被她婉拒了。
所以能见到在地上吃饭的萝莉,好可爱。
当其他人都在桌上吃饭时,独自在地上吃饭的萝莉超棒,悲哀的感觉同时刺激母性与性欲。好想从背后紧紧抱住她,用硬硬的老二疯狂摩擦。
「喂,这给你吃。」
「什么?」
我跟着往手边看。
不知何时,坐我旁边的艾迪塔老师手从左边伸过来给了我一样菜。盘子上一不小心就吃完了的东西,又恢复原来没动过的样子。我根本没跟她讨啊。
「怎么不吃?」
「没有啦,也不是怎么了……」
「这、这很好吃喔?吃吃看嘛。」
「你该不会是不敢吃吧?」
「!……」
金发肉肉萝老师表情一愣。
这家伙还是有够好懂。然而,既然是老师用沾有她唾液的餐具挪过来,前处男岂有不吃的道理。无论我的心再怎么萎靡也一样。
「开玩笑的。谢谢,我这就吃。」
我掩饰兴奋,动起叉子。
艾迪塔老师的口水真香。
主要是艾迪塔老师的口水真香。
「很、很好,那真的很好吃喔!多吃一点!」
老师松了口气,自己也动起手来。
见状,理察加入话题。
「那我的份给你吧?这味道很特殊,我有点受不了。」
「!不、不需要,不需要!」
理察开始欺负艾迪塔老师啦。
怎么有这么坏的贵族。
他绝对是知道老师不敢吃才这样问,看来他也逐渐了解老师的优点了。不过,不要太欺负人家喔,会刺激爱吃醋丑男的独占欲喔。
「这样啊,真可惜。」
「自己的东西要自己吃完才对!没、没错,自己吃!」
不喜欢,留下来就好啦。不知为何坚持吃干净的老师真可爱。
就是爱她这种地方啦。
另一方面,夫妻俩始终不发一语静静地吃,主要是因为理察的存在吧。他们吃到满头大汗,肯定是紧张到不行。
我也不是不懂他们的心情。
毕竟这个用餐环境很有压力。
满房间的摆设无一例外都相当高级。看到木柜磨得亮晶晶,小老百姓当然是碰都不敢碰,里头昂贵的杯盘就更别提了。
来到这个世界后,我也经常受到这种房间的震慑。先前曾经问过其中一样的价钱,果然是大到眼睛会跳出来的数目。
在这种状况下,太太是一进门就狂抖猛抖。不过这样容易掌握主导权,很适合问话就是了。
经过一段开心的晚餐,和风脸等到大家盘子都空了,向太太继续先前的问题。也就猛男在街上告诉我的关于她工作的种种。
「太太,差不多可以了吧?」
「请、请问什么事?」
「不好意思,我要继续问下去了。」
我端正姿势,转向太太。
问出我好奇到现在的事。
「太太,你为什么会在魅魔之巢呢?」
面对面直接问。
结果丈夫代替她回答了。
「我、我承认我太太是在那种店工作没错!」
环视我们,口气强硬地说。
众人的视线自然集中到他身上。
「但这不代表别人就可以无视于她的意愿玷污她!这一点拜托各位无论如何都不要忘记!」
说得一点也没错。
「妓女也是正当工作!难、难道不是吗!」
「我了解你的意思。」
丈夫说得是眼布血丝。见到他这么激动,我忽然想到,他自己说不定也不知道这件事。事实上,他当时也显得很震惊。
女儿被抓已经够惨的了,老婆还下海讨皮肉钱,无论他心灵再坚强也挺不太住吧。是我就一定崩溃,马上崩溃,当场飞奔魅魔之巢。
「我再确定一次,知道多少讲多少就好。我们昨天是在店里认识的吗?如果是这样,那么当时是什么状况?」
「这个,我、我……」
「再琐碎也无所谓,为了找回女儿,拜托你仔细想一想。问这么自私的问题我也很抱歉,但现在希望可说是全系在你身上。我们究竟是在什么样的状况下认识的呢?」
由于地点特殊,和风脸也忍不住猜想,说不定我和她的合体其实没有强奸那么单向。我依然执着于那麻雀眼泪般大小的爱。
「那个,田、田中男爵,能让我说句话吗?」
「什么事?」
哎哟,丈夫说话了。
我是很想听太太自己回答啦。
「对不起,其实我自己也很震惊,要打断大人问话我也很抱歉,但能给我一点时间和内人谈谈吗?女儿那边固然令人担心,可是妻子也是我重要的家人……」
「这样说倒也没错。」
「哪里,是大人不嫌弃。」
「都怪我太心急,一时忘了分寸。」
「所以说,大、大人是答应了吗?」
「就这么办吧。今天自从我们见面以后,就拖着你们到处跑,休息一下也无妨。想和妻子谈谈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谢谢大人!」
见到丈夫往走廊走,太太也下意识地起身。两人没有多说话,直接默默走向房门。
可以听见家庭破碎的声音啊。
*
夫妻俩离开房间后,我们也跟着休息。
睡醒就出外奔波到现在,和风脸也很累了。肉体疲劳虽能以治疗魔法除去,精神疲劳就一点办法也没有。
屁股自然愈坐愈浅,身体渐渐往下瘫。
「你好像很烦恼的样子呢,田中先生。」
「是啊,全都是我的责任。」
「真的是这样吗?」
「……什么意思?」
理察颇有弦外之音的话使我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而他则是如往常笑眯眯地说:
「这趟旅程成了让我多认识你一点的大好机会。」
「…………」
「平常想到要坐马车就觉得累,但看样子也不尽然是坏事。坐了这么多年,我现在深深觉得旅行这种事真的会凸显一个人不同于平时的一面呢。」
「……原来如此。」
难道理察想切割我了吗?
眼前这张笑眯眯的脸好恐怖啊。
不禁为自己半夜溜出旅舍喝酒感到后悔,可是酒真的好好喝啊!那是能带给自走炮和处男同样肉体欢愉的唯一手段。
「…………」
真糟糕。
处在这种棘手到极点的状况下,我的心开始渴望酒精的慰藉。想喝酒逃避现实啊,突然好想好想喝酒。
坐不住又没事做的我往房间角落瞄,发现坐在地上的果果露正要站起。
「萝可萝可?」
「……尿尿。」
「…………」
赞啦。这个赞。
当着三个人的面坦然发布尿尿宣言超赞的啦!前处男认为啊,这就是果果露族的优点喔。像平常那样冷冷地说出来,真的太棒啦。拜托让我喝一口。
「要忍吗?」
「不用不用,怎么会呢。请慢走。」
「…………」
只可惜刚才那肆无忌惮的想法没能让她听见——
我一定要让她听见。好想让她知道我想喝她的尿,成为我的毕生之耻。
「……什么?」
「没什么。」
她盯着前处男的脸看了一会儿,默默离开房间。
她知道厕所在哪吗?
能够顺利尿完吗?
丑男跟过去协助,会让她尿得比较好吧。等她全部撒出去,就让我用细心揉软的纸,把那最后那几滴小水珠温柔地擦干净。
「…………」
「……喂。」
开始各种妄想时,艾迪塔老师开了金口。
「什么事?」
「我觉得那个男的怪怪的。」
眉头深锁
似乎心事重重的表情。
「那个男的,是指那位先生吗?」
「对,就是他。」
愿意直视我双眼说话的老师,永远都是最美妙的萝莉。
然而这样讲我也伤脑筋。一个女儿被抢走,又赫然发现老婆偷偷当妓女的中年大叔,怎能不怪呢?我还能怀疑他什么呢,岂不是在伤口上洒盐吗?
而且我们年纪相近,吸引我不少同情。
「哪里奇怪?」
「他们两个真的是夫妻吗?」
「对啊,他是这么说的。」
「…………」
听了丑男的话,老师「唔……」地思考起来。
接着说出一个问题。
「你是自己承认强奸她的吗?」
「她说她被我强奸,我自己也没有当时的记忆。根据我出生国家的法律,如果没有具体证据显示自己清白,或是第三者的证词,就肯定会判有罪了。」
「什、什么!怎么有这么没道理的事!」
金发肉肉萝老师错愕得睁大眼睛。
我们的精灵小姐说话时表情会一直变来变去,真是太棒了。和丑男对话时,也都会表现出感兴趣的的样子,让我打从心底感谢她。
「你有检查过吗!」
「检查什么?」
「就是那、那、那个,里、里面!检查里面!」
「里面?里面是指……」
老师说出低级的事啦!
虽然我立刻就听懂了,但忍不住想玩她一下。
我的确很想听她用那张可爱的小嘴巴直接说出来。
「!……」
「艾迪塔小姐?」
「我、我是说你有没有检查她的阴道啦!」
老师气急败坏地大叫。
阴道上架啦!上架啦!
即使老师是百人斩等级的香炉,也没想到她会为了丑男在理察面前这么努力。
今晚配菜就决定是你了。
「没有,那样太超过了。」
「那就要赶快检查才对啊!」
老师说完就想往走廊跑。
和风脸赶紧阻止她。
「请等一下,检查这个也没意义啊。」
「为什么!」
「就当作我没碰过她吧,但她还是有可能已经和其他男人发生关系,留下了那个人的东西。而且,想查出东西来自于谁是非常困难的事。」
「!……」
脑里自然浮现穴兄弟一词。
比想象中恶心多了。
第一次就是要处女啦。就是要全新未拆啦。
啊啊,处男果然是对的。
「所以我只能相信她说的话。」
「可是这样……!」
艾迪塔老师紧紧握拳,表情很不服气。
既然老师都这么说了,是不是该请果果露查查看呢?我不认为这一切都是在骗我,但也不一定每句话都是真的。应该听老师的忠告,小心求证吗?
可是我都跟他们有过这么多交流,实在不想有太多猜疑。况且丈夫看起来是个好人,太太还是和风脸的强奸受害者。她裸身陪睡的事实依然使和风脸的情绪激荡不已。
就在我这么想之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有人尖叫。
肯定是丈夫的声音没错。
「田中先生。」
「好,我立刻去看。」
我倏然起身。
推门跃入走廊,往声音来向奔去。理察和艾迪塔老师也一并跟上。走廊响起一连串吵闹的脚步声。
「是、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
艾迪塔老师指着丁字路口一端说。
「谢谢。」
我们按照指示,往走廊另一头加快脚步。
*
来到的是旅舍的厕所。
佩尼帝国没分男女厕也没有小便斗,全都在隔间里解决。每次上厕所都觉得来到异空间。
其实据说在某世界,厕所也要到十八世纪以后才开始分男女。甚至到了二十一世纪,先进国家为顾及民众个人的性别认知,开始有不分男女厕的潮流。
何者优劣无法一概而论,实在伤脑筋。
不过对于三十几年来看着女厕大塞车,自己悠哉对小便斗放尿的丑男来说,分男女厕至少对男性而言是福利。为破除这种性别不平现象,我强烈支持加装女性小便斗。
当然,我绝不会因此遗忘少数性别这些社会弱者。在如此原则下雕琢而成的厕所,相信能为世界提供非常美妙的画面。
「……喂,看那边。」
老师望着厕所隔间说。
所指的位置有个男子瘫坐在地。是丈夫。他在距离隔间有几步远,腹部沾染大片血液,从胸口红到胯下。
「…………」
果果露默默站在他身旁。
也对,她刚说要去上厕所。
「萝可萝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禁对她问。
她和丈夫之间地上有一把颇大的短刀。若这里是厨房或仓库倒还不难理解,但是有刀掉在贵族会住的高级旅舍厕所地上,有那么点不自然。
而且刃部沾了很多血。若丈夫腹部的血是由此而来,那恐怕是受了很重的伤,然而脸上没有什么痛苦。
「不是我。」
果果露直视和风脸的眼睛淡淡地说。
而丈夫却是用右手食指指着她的脸,极为害怕地对我们大叫。
「这、这个果果露族用刀把我和我太太……!」
「你太太也在吗?」
「她在那间厕所,流、流了很多血!」
居然变成果果露杀人事件。
丈夫视线所指的隔间门口敞开,有血泊慢慢流出来,肯定是有人倒在里头流血。而且从出血量来看,是致命的重伤。
和风脸暂且搁下丈夫和果果露赶过去。
「太太!还行吗!」
冲到隔间前。
只见太太倚着马桶倒在地上。和风脸不能见死不救,立刻准备治疗魔法,朝前张开双手大喊。其实不用叫也可以,一急就叫出来了。
「治疗术!」
魔法阵覆盖马桶般浮现。
紧接着发出淡淡光晕,太太的伤口开始愈合。地上流了那么多血,还怕她没救,看来是还有气。
太好了。
如果让她在这种状况下死掉,肯定会变成心理创伤,再也睡不好觉。前处男我要变成再也无法恋爱的体质啦。虽然没谈过恋爱的我没有再也可言。
「什么……!」
丈夫看了惊讶的大叫。
背后传来近似惨叫的声音。
「!……奇、奇怪,我……」
「还好吗?」
我对恢复神智的太太问。
这时丈夫窜过和风脸身边,根本是用全力冲刺的速度扑进隔间,跪在太太面前,面对面用力抱住她。
「喔喔!太好了!幸好你没事!」
「咦?呃,为什么……」
太太疑惑得像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丈夫凑到她耳边,窸窸窣窣不知说了些什么。
「你……我……」
「!……」
太太全身跟着抖了一下。
站在隔间前的和风脸听不清他究竟说了什么。离得更远的果果露、艾迪塔老师和理察连他们有对话都不知道吧。
「谢谢你!真的太谢谢你了,田中男爵!」
「哪里哪里,没事就好。」
丈夫带着满面笑容转向我。
眼角还泛着泪水。
「要是失去女儿以后又失去内人,我恐怕会疯掉。」
说话的样子是由衷地高兴。
还反复低头道谢。那激动的模样一如既往,完全是个好人。亲切的长相散发着不懂猜疑的温和。
然而,他犯了致命的错误。
就算果果露是凶手也不会用刀,她空手就能宰了他们,且必定是秒杀。特地准备刀械不仅浪费时间,还会留下无谓的证据。
如此一来,杀伤太太的会是谁呢?
答案只有一个。
「对了,先生你的伤势怎么样……」
「我、我没事,只是擦伤而已。」
「这样啊?刚才听你叫得满大声的耶。」
「没有啦,怎么说呢,其实还满丢脸的。就只是突然发生这种意外,吓得叫出来了而已。话说回来,您的治疗魔法好厉害啊!我都怀疑自己的眼睛了,根本是奇迹!」
「…………」
「总、总之我先带内人回旅舍好了。我们也是在镇上的旅舍里下榻,送她回去休息以后,我马上就回来。」
能感觉到丈夫与我有段距离。
要和风脸替他找女儿的人是他自己,甚至要用太太的贞操换取我的协助。这太太也变得有点可疑就是了。
然而现在,他却想尽快远离我们。
「那个,田、田中男爵?」
感到疑问时,我忽然想到一件事。
关键字是男爵,是男爵。喔不,应该说贵族。到现在,我才明白自己获得的头衔影响力有多大。在龙城不太会注意到这件事,让我一不小心就忘了自己是特权阶级。
即使两人并不是夫妻,我也不是不能接受,但那也表示我是无可救药的白痴。居然会在剑与魔法的奇幻世界中仙人跳。
「答对了。」
果果露突然这么说。
很遗憾,好像答对了。
怎么会这样。
我往理察瞄一眼,而他一注意到我的视线,平时那张笑容就变得更深了。这让我明白,没看出来的就只有和风脸一个。
该不会是在测试我吧。
「你、你笑什么?」
艾迪塔老师对理察问。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他的样子有点好笑而已。」
「哪、哪、哪里好笑?」
太好了,老师站我这边。
算是一点点安慰。
*
在厕所讲话也不好,我们便转移阵地。
回到先前吃饭的房间。
夫妻俩当然都在。先前的圆桌已经撤走,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沙发桌和摆放于其四面的沙发。或许因为这里是高级旅舍,服务也特别周到。
至于座位呢,我们让丈夫和老婆分别坐一张,然后理察坐一张,和风脸跟艾迪塔老师坐一张。
果果露照例蹲坐在房间角落。
「好了,我们继续说吧。」
和风脸先起头。
「那、那个,请恕我失礼,可以先让我带内人回旅舍房间吗……」
「等问完话,当然会让你们回去。我们也很关心你太太的状况,毕竟治疗魔法只能治身上的伤,治不了心里的伤。不过,先给我一点时间吧。」
「……那么,请、请问大人要问什么?」
「很不好意思,能摸她一下吗?」
我以视线指示坐在角落的果果露。
说了以后我才注意到,这样把果果露当工具使用让我有点兴奋。尽管觉得对不起她,但会兴奋就是会兴奋。明天我就要被对这种对话心怀怨恨的她不由分说地逆奸了。
「!……」
丑男的要求使丈夫表情一僵。
绷得跟什么一样。
「田、田中男爵,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不方便,就让太太来碰吧?只要她愿意,无论最后泄漏了谁的想法,我也保证我们完全不会伤害你们两个。」
「……咦?」
「无论你们在昨晚谈了些什么。」
太太脸上则是透露出喜悦。
拼命想掩饰,但怎么也藏不住。
这让丈夫急了。
「喂,你、你不要乱来……!」
连忙出声制止。
但太太似乎心意已决。
「我愿意!请、请让我摸!」
还叫得很大声。
「所以拜托大人饶、饶了我吧!只要是我能做的,我什么都愿意!我的身心都是大人您的了!拜托大人发、发发慈悲!」
并且离开沙发下跪磕头。
见状,反应最大的是丈夫。
「!……」
听见太太求饶,他立刻跳起来。
目标是就坐在一旁的理察。丈夫从怀里抽出一把略大的短刀,抵在他的脖子上。刀刃一碰触皮肤,就有一小颗红珠流了下来。
「哎呀呀,这是做什么呢?」
「站起来!」
「你这人性子真急……」
我们的公爵大人还在一派轻松地说笑。
胆子真够大。
他就是经历过无数次这种生死关头,才有今天的荣景吧。
「给我安分一点!谁、谁都不许动!」
丈夫已是抓狂模式。
原先和善的态度转瞬间变得非常粗暴,锐利的眼神从右到左扫视在场所有人。那神情不像商人,还比较接近白天见过的强盗。
「为了女儿,要跟整个国家为敌我也不怕!」
然而他抱持的却纯粹是救女心切的激情。
刚那句话超帅的啦。
我也好想在有生之年说一次看看。
「这句话很快就会实现了吧。」
理察也没有示弱。
还很故意地挑衅他。
丈夫对他说:
「费兹克劳伦斯公爵,你废话少说。我自己也不想跨过最后的底线,无论我这父亲再怎么蠢,也至少要在女儿面前当个好爸爸,直到最后一刻。」
「…………」
丈夫的真情告白有种无法言喻的说服力。
威力强到连理察都说不出话了。
「田中男爵,乖乖照我的话去做,不然费兹克劳伦斯公爵就没命了。要是一派之首在这种偏乡的旅舍镇丧命,你这男爵也要跟着掉脑袋吧。」
「说得一点也没错,我这样弱小的贵族根本活不了多久。」
「那就给我乖乖坐好,绝对不准动。」
「知道了。」
丈夫昨晚在酒馆见过和风脸的身手,显得非常警戒,对其他人的注意力就不够了。蹲坐在房间角落的果果露可说是从他眼中消失了吧。
我也不是不懂他为何只当我是威胁。
先制住理察是非常明智的选择。如今能自由活动的只剩下太太、艾迪塔老师和果果露。两个都是萝莉莉幼咪咪,所以他认为不必顾虑吧。
一般而言,这样的判断相当合理。
但伤脑筋的是,这世界的萝莉比我们想象中猛太多。
小妹妹是很强的。
「……可以吗?」
欢乐待命中的果果露在绝佳的时刻问。
好个勤奋的女人。
我就是喜欢你这点。
「麻烦你了,萝可萝可。不过要适可而止喔。」
「喂、喂!谁准你们说话了!」
就在丈夫开口吠的那瞬间——
「知道了。」
一道褐色身影以眼睛跟不上的速度起身腾空。
砰一声蹬地跃起。
下一刻,果果露的右手已经打飞丈夫手上的刀,并在落地的同时伸出左手,正面掐住他的脖子。人随手臂角度愈举愈高的画面真是太棒了。
萝莉发威的情景让人好兴奋啊。
希望她也能这样对我。
至于恢复自由的理察则是掉回原来坐的沙发。不用说,他当然是用原来姿势坐下去。即使是他,也为果果露的霎时压制惊讶地瞪大了眼
「……离远一点。」
黑肉萝健美的脚踹向沙发侧面。
沙发就这么载着理察滑到墙边去。
这是果果露的善意吧。
以免读到他的心。
这让我见到了公爵挫了一下的超稀有画面。幸好他及时抓住扶手才没摔下去,跟着沙发一起侧移。在撞墙而急停那时嘘一口气的样子,好想录下来传上网。
尽管受到惊吓,这也保住了他的隐私。
丈夫这边就不得动弹了。
「唔……嘎啊……」
「不要乱动。」
脖子被勒住的他不停挣扎。
胜负瞬间分晓。
「呃,为、为什么果、果果露会这么……!」
「你自己猜喽。」
果果露的特别之处我就不说了,不然传出去也麻烦,所以刚刚才兜圈子问能否让她直接碰触。
「现在怎么办?」
「我有很多话想问他。」
例如死处男贞操的去向,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等重大事项。我有没有舔到。她有没有舔我。喔不,在那之前得先知道我被迫苦守几十年的初吻到底怎么了。
最重要的是——到底有没有破处。
干了吗?真的干下去了吗?我还是处子之身吗?
到底是怎样?
「总之我想先知道这件事。」
不过他女儿的存在比这更为重要。若她真的失踪,那就得赶快救人。
如果顺利,我说不定还能从丈夫手中夺走监护权,丑男的美少女梦工厂计划说不定将就此启动。而且直接跳过了幼儿期,从最香的年纪开始玩,爽到极点。
「女儿的事是真的吗?」
「真、真的!……把我的、把我的女儿还来!你这畜生!」
「…………」
能还我也很想还,可是我就是不记得嘛。
这点真的很伤脑筋。
「萝可萝可,他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
「这样啊……」
现在怎么办呢?
在和风脸苦恼时,太太说话了。
「我、我也是被骗的!他说他无论如何都要救他女儿,所以求我帮忙,要、要我假扮他的太太!我怎么也没想到,他要骗的竟然是贵族!」
太太仍跪在地上,抬头招供。
表情好像戳一下就会嚎啕大哭。
「这样啊?」
「我、我根本不是他的太太。说、说来惭愧,我是这个镇上的妓女。他昨晚来到我们店里,后来我就上了他的当,一路演到这里。他说大人您很厉害,很有希望救他女儿回来。」
「那你跟我昨晚……」
「我、我这么卑贱的人当然不敢接受大人高贵的种子。请大人相信我,我们昨晚什么也没发生!就只是他灌了大人您很多酒,让您睡着了而已!」
「!……」
「他一直要我不准说,其实他是因为见到大人和今天下午在街上遇到的那位先生,昨晚在我们门口聊得很开心的样子,所以想到了这个计谋。」
什么也没发生。
什么也没发生喔,太太。
「…………」
我感到胸中的火焰重新燃起。
失去色彩的世界逐渐恢复原来的艳丽。
萎缩至极的心找回了活力。
「我知道了。」
「所以求求大人、求、求求大人饶我一命……!」
「请放心,我们不会追究你的责任。」
没问题。
处男还能继续走下去。
为了全天下的芸芸处女。
「可是他的女儿,就让人很担心了。」
「可恶!放、放开我!为什么动都不动啊!」
相对于全招了的太太,丈夫仍挣扎不已。
果果露的擒拿十分牢固。即使是和风脸,被她抓住也不可能挣脱吧。实际见她展示臂力之后,我更想让她逆奸我了。
好想在双手双脚都被死死制住,浑身无法动弹的状况下被她单方面侵犯。来一场再怎么累也不准停,用威而钢那样的魔法强迫我再战两三轮那样的无限逆奸。
太棒了,这才是人生啊!
「……突然有精神了。」
「我一直都很有精神喔,萝可萝可。」
「…………」
既然现在干劲源源不绝了,就来个快刀斩乱麻吧。
和风脸又转向丈夫。
他依然被果果露掐着脖子,痛苦地挣扎。尽管身高差距使他没有悬在半空中,难受还是很难受。圆滚滚的肚腩剧烈摇晃着。
他的眼睛始终愤恨地瞪着果果露,手脚拼命挥动,但每一下都被果果露啪啪啪地拍掉。维持平时那张朴克脸淡然反击的果果露感觉好好笑。
「为什么啊!可……可恶!为什么果果露族会这么……!」
「我说这位先生。」
「!……」
丈夫的身体随和风脸问话紧绷起来。
视线也移到果果露身上。
「做、做什么,你这畜生!把女儿还来!」
「我自己也很想还,但我真的不知道她的下落。想找回她需要你的配合。我也一样很想知道她现在的状况。」
「听你在鬼扯!贵族说的话哪能信!」
诡计败露的丈夫完全自暴自弃。
这样恐怕没得商量了。
「没有解释的余地呢。」
被连同沙发踢开的理察自己走了回来。
确定他没有受伤让我松了口气。要是公爵有个万一,真的会像丈夫说的那样,我也不用混了。
「你说这全都是为了救女儿。在这一点上,我无法责怪你。」
我姑且说说丑男的想法。
「他可是诓骗你的人呢。」
「确定自己是清白的以后,我已经高兴了,想气也气不起来。为了保护家人而无所不用其极是很正常的事。如果今天换作是我也会这么做吧。」
「在这一点上,我也多少能够体谅。不过话说回来,他怎么说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要将萝可萝可小姐诬陷为杀人犯的人。虽然你和她不是家人,但她对你来说也没那么低贱吧?」
「说到这个,我也很很难辩驳……」
理察有贵族的颜面要顾,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贵族与平民之间单向的权力关系就是因为立基之处有如此原始的观念差距才得以成立。
「……从强盗手里把他女儿平安带走以后——」
「萝可萝可?」
果果露忽然开口。
视线落在和风脸上。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咦?」
「会怎么做?」
怎么突然问这个,感觉比平常神秘很多。
是从丈夫那听见什么了吗?
可是他在这胡闹都是因为女儿下落不明,这种赌命也要救女儿的气概,怎么看都不像是演戏或诈骗,从他身上应该怎么读也读不到线索才对。
想来想去,我依然想不到答案。
那就想到什么讲什么吧。
「这个嘛,先带到安全的地方再说啊。」
「即使喝醉了,你也完全没做出错误的选择。」
「你这是什么意思?」
「问自己的心吧。」
「…………」
假如此时此地没喝醉的丑男,确定自己还是处男的丑男得到了一对可爱的处女萝莉,会先到哪里去呢?
这种事想都不用想。
当然是带回自己的旅舍房间啊。
*
一行人即刻前往和风脸的旅舍房间。
直线距离只有几十公尺。
丈夫是理察的护卫骑士绑起来带过去的。一直让果果露抓着,死处男我可是会吃醋的。那实在太令人羡慕了。
房门就这么在众人注目下开启。
在门后等待我们的是——
「艾美莉亚!艾蜜莉!」
丈夫头一个大叫。
有两名少女亲昵地并排在床上,睡得正香。女童睡在一床金发中央的画面简直是图画书中的一幕。
居然是姐妹。
「啊……」
「……唔。」
丈夫的叫喊吵醒了她们。
身体抽搐一下之后开始蠢动。
洁白连身裙底下不时显露的大腿露到很危险的地方,使死处男的心狂跳起来。她们健康的肌肤是那么白嫩,让人好像看看是不是真的从脚尖白到大腿顶端。
「……!」
「啊……」
见到我们时,女孩们发生变化。
错愕地睁大了眼。
和风脸也是一样。
「不会吧……」
我们要找的女孩我也认识。
其实就是她们。
苏菲亚买下来的金发萝莉肉便器奴隶姐妹。
那身连身裙我还有印象,是欧曼送我家女仆的上等货。听说这件事而立刻回礼的事,丑男我还记忆犹新。
对喔,苏菲亚说过她要把奴隶姐妹送去首都卡利斯念书,死处男也替她写了一封推荐函。
没想到会在半路被强盗劫车。
「爸爸!」
「爸比!」
他口口声声说还我女儿不是喊假的,两位女孩见到父亲就哒哒哒地往他飞奔而去。脸上都是笑容,没有任何否定的神色,看起来高兴极了。
「啊啊,太好啦!艾美莉亚、艾蜜莉,你们都没事吧?」
手被骑士抓在背后的丈夫对姐妹说。
「嗯!」
「没事!」
女孩们向他活泼地点头。
接着视线从父亲转到和风脸身上。还在想这是做什么时,金发萝莉肉便器奴隶姐妹拎起裙摆晃呀晃地说:
「这是这个叔叔的女仆姐姐买给我们的喔!」
「还请我们吃好吃的饭喔!」
两张脸上堆满了笑容。
说不定那是想替我说好话。
真是太感激了。
「…………」
丈夫亲耳听女儿这么说之后表情复杂,像是不知该怎么回答,视线在女儿和丑男间来来去去。众人也跟着说不出话来,现场弥漫着难以言喻的气氛。
这时候,就让认识双方的和风脸出点力吧。
「想不到她们的父亲就是你呢。」
「……是你买下来的吗?」
我是真的很想买。
想买得不得了。
「不是我买的。」
「那、那么是怎么回事?」
「我的女仆在奴隶市场发现她们,觉得很可怜,于是砸下所有财产买下来,以免落入不肖贵族手里。我和她们的交集就只有用魔法替她们调养身子而已。」
「天啊……」
丈夫错愕地瞪大双眼。
有了女儿们的证词,他也多少愿意相信和风脸是真的失去记忆吧。难怪我会自称认识他们抓走的女孩。刚买下来的奴隶被强盗抓走,当然会急着找回来。
顺道一提,她们已经不是奴隶身份,不戴项圈了。
女仆当天就替她们解开了束缚。真是太可惜了。
「这样我也了解先生你是什么样的人了。」
能为女儿流泪的人绝对不会坏到哪里去。
只是因为状况危急,有点急坏了而已。
「话说田中先生,这样好吗?」
「什么意思呢,理察先生?」
「他还想杀了那位女性灭口呢。」
指的是前不久厕所的流血事件吧,丈夫仍穿着那件沾上大片血迹的衣服。在父女相会的时候也不纵放,不愧是费兹克劳伦斯家的当家。
然而,事情并不是那样。
「不。理察先生,您误会了。」
「误会?事到如今还有哪里好误会的?」
我们的公爵大人加重语气。
我也不是不懂他为何有此疑问。
「那把刀不是他的东西,而是太太的。恐怕是她先动手,结果被反杀了。我们看见的都是事后的状况。」
和风脸看着站在丈夫身旁的太太说。
这让她显然慌了手脚,睁大眼睛害怕地窥视理察、和风脸、丈夫和抓着他的骑士。
大概是没想到会被人看穿。
「……你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就算商人需要防身,也不会在怀里藏两把那种大型短刀吧?」
我回想着激动的丈夫抵在理察脖子上那把刀。厕所里的是另一把,这种刀很重,价格也绝不便宜。
「不过,我也是有所依据才会如此判断。」
「怎么说?」
「从过去的对话里,我感觉到他是打从心里担忧女儿的安危,并且希望能再见到女儿完完整整地回到他身边,所以认为不是他下的手。」
我对倒在厕所里的太太放治疗魔法后,他头一个冲进去全都是为了女儿吧。好比某死处男执着于和处女为爱结合一样。
从这点推回来,一切都说得通了。
「有错吗,萝可萝可?」
「……答对了。」
再来就是对果果露的辛辣诬陷了。
这也很容易解释。
「他总不能因为意外的夫妻反目而让先前的努力付诸流水,于是把罪行全赖给碰巧在场的萝可萝可吧。风险虽高,至少比露出马脚来得好。」
「原来如此……」
从厕所传来的尖叫十之八九是故意的。
「即使最后还是全被太太说出来了,他也不愿放弃女儿。所以才拿您作人质,以换取一时的自由吧?」
「…………」
「他是个商人,不会傻到以为自己冒犯了费兹克劳伦斯家的主人也逃得过一辈子,但他仍为了女儿毅然决然踏出这一步。就这一点,我认为是值得赞赏。」
「……我了解你的意思了。」
「然而萝可萝可在这个过程中蒙受不白之冤的部分,我的确有需要检讨的地方。当然,我打从一开始就不认为她会做那种事。」
感觉丈夫会把罪行赖给果果露,一部分是因为我处置不周。果果露都是蹲坐在房间角落,吃饭也是摆在地上吃,完全是奴隶的待遇。
所以丈夫就把她当奴隶了吧。
认为她的地位比心怀愧疚的假太太还低。
但毋庸置疑地,果果露在丑男心中的重要性比她在理察心里高上很多很多。她黝黑的肌肤和萝莉度满点的体型,让丑男第一眼就神魂颠倒了。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
哎呀,不小心说出真心话啦。
逆奸妹果真是大意不得。露出这么健美的大腿教我怎么能不妄想被她逆奸?绝对会希望被她压倒嘛。有点肌肉的感觉无时无刻不刺激着被虐狂的心。
「…………」
有话想说的眼神超可爱的。
你是稀世的逆奸天才。
「如果你一开始就直接请我帮忙,事情早就圆满结束了。」
和风脸对丈夫说。
他以不平的表情回话:
「我现在身无分文,没办法请高强的冒险者做事。」
「是出了什么事吗?」
「我之前都在首都卡利斯坐牢,最近才放出来,当然不会有好日子等着我过。女儿、妻子、房子、工作,全都被贵族抢走了!对,就是你们这些贵族!」
好像在哪听过这种事。
有种这里真的是佩尼帝国的感觉。
晚点跟他介绍某个杂牌军吧。
「那你拿什么回报那位小姐?」
「这是在嘲笑我吗?那比起雇用冒险者击退强盗便宜得多了。」
说得也是。
「…………」
今天这档事纯粹是种种不幸串连而成的意外。我自己是很想当作没发生过,赶快到首都卡利斯去。金发萝莉肉便器奴隶姐妹的可爱眼神使这个念头更加强烈。
「事情我明白了。」
不久,理察如此断言。
众人随公爵开口而静默。
在龙城还不晓得,但他在这里是最高掌权者,应以他的决定为优先。只要理察说果果露的皮肤是白色,就会变成白色。
「……真的吗?」
我只是打个比方啦,果果露。
另外,和风脸不怕他做错决定。
他毕竟是艾丝特的爸爸。
「既然这样,我想想……」
看他平静地这么说,能感觉到这件事即将圆满落幕。看样子,这对姐妹会回到父亲身边,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我们找女孩的工作也因此解决,一石二鸟。
就在我开始这么想时,女孩们忽然对丈夫问:
「爸比,可以问一下女仆姐姐跟我们说的事吗?」
「什么事?」
丈夫的态度与面对我们时截然不同,变得非常和善。
女孩们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我们已经可以自己尿尿喽?」
「女仆姐姐跟我们说,我们这么大了,自己尿尿很正常,不用爸爸帮忙了耶。」
「……艾美莉亚?艾蜜莉?」
小孩子真的很容易想到什么问什么呢。
不过这弯也没有转得太大,萝莉控也兴致勃勃地听着姐妹俩说话。尿尿的事耶,少女与尿。其他人也跟和风脸一样,注意起她们临时开启的话题。
「姐姐还说,不管是上厕所还是洗澡澡,胯下都不能让人摸耶。」
「爸爸每次洗澡都会摸我们的胯下,可是女仆姐姐说女生的胯下不能让别人摸耶。」
「我很喜欢爸比,可是洗澡的时候被爸爸摸胯下,感觉会变得很奇怪,所以我觉得这样不太好。」
「我也是不太喜欢被爸爸搓胯下。」
她们这么说的途中,还很在意和风脸跟理察的视线般地不时瞄过来。那是藏在年幼无知的少女心中对父亲的疑惑。不难想象女仆与她们之间曾有过怎样的对话。
「!」
这让丈夫脸色一变。
血色唰地一下全退光,苍白得不得了。
可惜呀,差点就要变成一段佳话了。
「爸爸,怎么了?」
「爸爸?」
姐妹俩天真无邪的眼神注视着丈夫。
这个爸比、爸爸在她们的视线下表情冻结。被她们直视的眼睛忘了眨眼般盯着一点,分毫不动。
「…………」
丑事败露的预感。
难怪他会那么急着找女儿,现在我终于明白他动机的根基是什么了。真希望我什么也不知道,在它仍是佳话时不带一丝云彩地与它莎哟娜啦。
「有件事我得问清楚。」
「……什、什么事?」
「她们说的是真的吗?」
「…………」
理察对丈夫问。
丈夫答不出话。
出声的是并列于他眼前的女儿。
「……爸比,我们这样不对吗?」
「难道女仆姐姐说的才是错的吗?」
「搓胯下是有必要的吗?」
「不搓不行吗?」
姐妹俩不知世间污秽的视线苛责着丈夫的心。
生离多时的父女终于重逢本来应该是令人感动的,结果一转眼就成了恶梦。假如理察不在场,和风脸还能闭一只眼。不会对女儿发情的父亲哪还算是父亲呢?
「怎么了吗?」
「唔……」
这种时候的理察可是很恐怖的。
他对女儿二字非常敏感,身边出现和风脸这么一个人之后,更是特别过敏。不久之前才发生过艾丝特那件事,时机真是糟透了。
「我也是育有女儿的父亲,这种事我实在不能当作没听见。」
「等、等一下!我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就只是陪着女儿,努力让她们过得开心而已!我绝对没有做任何公爵大人想象中的事!这都是误会!」
「请问搓胯下是什么意思?」
理察先生,请不要用这么严肃的脸说那种话。
害我很难反应。
「这、这样才可以把皮里面都洗干净……」
「…………」
丈夫头一次露出求饶的表情。
脑里一定是乱成一团。
「皮里面」对处男而言可是未知的领域啊,真是羡慕死人了。
「女仆姐姐错了吗?」
「说嘛,爸爸。」
丈夫脸色愈来愈白。
这无疑是真的下手了的脸。因为女儿太可爱,可爱到不行,忍不住逗弄了私处的脸。而且是说了一堆话哄骗女儿,这里抠那里弄玩得很开心的脸。
眼见如此变化,理察有动作了。
他尽可能和气地对姐妹说:
「不好意思打断你们父女重逢,接下来你们的爸爸有工作要跟我们谈,可以先到外面等一下吗?我会给你们准备很多好吃的蛋糕跟果汁的。」
「咦,蛋糕跟果汁!」
「谢、谢谢叔叔!」
金发萝莉肉便器奴隶姐妹开心得欢呼起来。
毕竟是爱吃胜过爱美的年纪。
一旁,骑士从背后押着丈夫离开房间,理察跟过去指示去向,和风脸就只能默默旁观。
「结束了。」
「是啊,真的是结束了没错……」
果果露发布结束通知。
丑男对丈夫感到深深的挫败,萦绕心头久久不散。
*
隔天,我们将丈夫交给了宪兵。
理察说他犯了奸淫罪,以现代日本来说就是强奸罪。才刚获得原谅却在转瞬间突破公爵伦理观的丈夫被关进了驶向首都卡利斯的马车。
到最后的最后,他都用布满血丝的眼瞪视我们几个在移送现场的人,并不停大喊:「我一定会回到女儿身边!我说到做到!」真是太可靠了。
「终于能出发了。」
旅舍前,理察看着马车这么说。
用的是平时那张笑眯眯的脸。
「给您添了这么多麻烦,实在非常抱歉。」
丑男只有再三道歉的份。
这件事完全是因我失态而起。
「哪里哪里。事情结束得比预期快很多,这点延迟问题不大。而且我也有所收获,随行的部下也获得了充分的休息,结果还算不差吧。」
「感谢公爵宽宏大量。」
理察的话让我松了口气。
这次我自己也是处理得七上八下。明明应该是一趟悠闲的马车之旅,一回神就变成神奇冒险了。希望剩余的旅途上,可以安安静静、开开心心地欣赏风景,慢慢消化。
「喂,我问你喔。」
一旁的艾迪塔老师忽然开了金口。
怎么了呢?
「什么事?」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会跑去魅魔之巢?」
「…………」
金发肉肉萝老师,你这问题真尖锐啊。
亏我还想趁着丈夫的猥亵事件,装作没发生过低调混过去。
「为什么?」
「这真的依然是个谜呢。」
可是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真心不骗。
原本想说瞎掰几句唬唬她,结果近处有道声音先劫了和风脸的话。不是别人,正是在今天这场风波中大显身手的黑肉萝。
「他把她们带回自己房间以后,就出去找其他旅舍了。」
「这、这样啊。」
喔,昨晚的丑男好绅士啊。
令人刮目相看。
「后来路上被胸部很大的妓女搭讪,跟着到闹区去了。」
「……这样啊。」
果然没那种事。
但既然我是抱着那对姐妹飞回来,这也是当然的事。很可惜,当时的触感我完全想不起来。她们是姐妹,我一定是左右手各搂一个然后飞。一这么想,我就好想张手握紧拳头。
「最后就到了魅魔之巢。」
「好吧,男、男人会这样也满正常的嘛……」
即使心里似乎有很多想法纠结,老师仍点了头。婊出骄傲来不是婊假的,果然了解男性的性欲。对性如此宽容这点让死处男在欢喜之中又感到一抹哀愁与不安,感觉十分复杂。
但我也因此明白了。
处男昨晚的轨迹。
「所以我是在谢绝强盗招募,将他们抓来的姐妹带回旅舍安顿后来到魅魔之巢,在那里和我在酒馆逼走的男性相遇,在店门口聊了起来,于是被那位先生给看见了。」
「对。」
「于是正在为女儿安危头痛的先生想到找我从强盗手中救人,来到闹区也多半是为了搜集资讯。结果他把正在魅魔之巢工作的太太也卷进来,然后事情就来到今天早上,没错吧。」
「没错。」
好耶,有果果露挂保证。
了解事情真相后,心头上的阴霾完全消散了。事实证明处男的梦想与希望依然在我心里。好像能了解丈夫为何想干干净净地与女儿重逢了。
「…………」
喔不,等一下。
有点怪怪的。
「萝可萝可,有件事我不懂。」
「什么事?」
「我刚说的那些,应该从我心里读不出来才对。」
因为我自己都不记得了嘛。
为什么果果露会知道呢?她可以从外界读取对方所有心思,但应该读不到对方也不知道的事。
她怎么会知道跟我搭讪的妓女是巨乳呢?
「…………」
「萝可萝可?」
近似恐惧的疑问使我问出口。
而她犹豫片刻之后小声说:
「因为你昨天离开房间后,我一直跟在你背后。」
「咦……」
果果露说出意料外的事实。
新闻插播,有跟踪狂出没。
而且不知为何,她脸上有着甜甜的笑。
「所以没有错。」
「…………」
「放心,你是清白的。」
问题或许没有能够读心或体能高强那么简单。与她乍现的本质相比,那都是芝麻小事。
「……谢谢。」
「不客气。」
让人不得不这么想的笑容就在丑男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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