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说一下我的没出息的事?”
两人总算回答了自己的家,因为回复力还没回复,所以总之进行了人类的治疗的之后,纯躺在床上。
在床边坐下的绫佳,和站在纯的房间入口的水藤。纯分别看了一眼。绫佳稍微感到疑问。
“什么?”
“我被<东西>询问了愿望。”
“嗬,那样的话,不就是你反过来被吃掉吗?”
绫佳轻轻一笑,纯也回以苦笑。
“是的,真的是没出息。…….我也差一点就说出来了。”
绫佳微微睁大眼睛,然后马上表情就缓和起来。
“想说什么?”
“无法实现十分易懂的女人气的愿望。明明有打算由自己实现,关乎未来的愿望,但在那个时候,却只能浮现出强人所难的愿望。”
“打算由自己来实现的那个愿望是什么?”
“身为奇美拉也没所谓,和平地活下去。”
绫佳笑起来。
“最低限度的愿望呢,不过相当切实。”
“三人哦,再也不会欠缺一人”
纯喃喃道。最低限度,切实的愿望。
不知为何,水藤的在一瞬间扭曲一下。虽然纯有一丝在意,不过也对发问有所忌惮,无言地看着天花板。
“……话说回来,那个小鬼,为什么会哭?”
“哭了?哪一个?”
“莽撞的那一个。”
回答了水藤的问题,纯将刚才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下。
“虽然我觉得是因为没救到那三人,但是也不像是那种感觉。”
水藤垂下了视线。然后表情毫无变化,静静地告诉纯。
“是因为受了伤的纯对他说快逃,而有所感触了吧。”
“什么回事?”
“那是我最近听说的事。那个孩子以前好像也陷入了同样的状况。被强盗袭击,那个时候在一起的人对他说快逃。”
和那个明朗莽撞少年不相似的过去让纯皱起了眉头。
“然后呢?”
“绀野勇辉逃跑了,通知了警察就急忙回到了现场。但是在那个时候让他逃跑的那个人已经被杀害。”
水藤一度停顿了一下。然后犹如抛出来一样补上一句话。
“让绀野勇辉逃跑被杀害的好像是麻生穗高的姐姐。”
纯惊讶地微微张开了口。脑袋中浮现出了看来来像是无忧无虑的互为朋友的两名少年。但是于此同时也回想起时不时感觉到的奇妙的担心,纯默不作声地静静地叹气。
他想起了麻生穗高提议的“正当的愿望。”。原来如此啊,纯轻声喃喃道。
“明白了。在他的眼前做出会让他回想起来的事就糟糕了,我会注意的。”
“不过,明天,那两人会怎么做。大概又打算夜晚溜出来。”
水藤点头。
“大概如此吧。但是,倒不如说他们不这样做我们就为难了…只有我们去的话,<东西>不会出现的可能性很高。”
绫佳皱起眉头,嘴上哼着呃的一声
“嘛,虽然如此…”
“没有悠长地等待出现的日子的余裕了。继续让被夺走了『内容』的三人保持这个状态相当危险吧。大概明天就是极限了。”
“要将他们当做诱饵吗。”
心情沉重的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没有办法了…”
“现在的你走上去,<东西>不也是会出来吗?甚至还会想问你愿望。”
绫佳自暴自弃地说道。纯苦笑了一下。这真不好笑。
这个时候,疼痛瞬间弱化起来。看来总算开始恢复到原本的状态。纯慢慢地抬起了身。
愿望吗。
纯俯视着自己的手掌在思考
——还给我啊。
在<东西>询问愿望的时候,纯立刻就想到。
自己所失去了人的身份,自己所失去的理所当然的日常。自己想要回到自己的人生遭受改变的之前吗,即使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穗高在勇辉的随同下回到了家,刚洗完手,玄关就传来了开锁的声音。
穗高吓了一跳看向了那边。他看到了父亲正在脱鞋。
“欢迎回来,今天真早呢。”
真危险,勉强赶上了。
一边心中嘟囔着,穗高一边一副若无其事的面孔迎接父亲。
还才刚刚到时点。父亲平时不到日期变更的时间也不会回来。
“啊,偶然……哦哦,勇辉君来了哦。”
走出到走廊的勇辉,说道晚上好,轻轻地垂下了头。不过他没有平时的霸气,眼边也有一点红,但是父亲不知道是没察觉到还是装作没察觉到,露出笑脸点头。
“今天住下来可以吗?”
“当然,刚好了。我在便利店购买了蛋糕了。虽然是在这个时候,三个人来吃吧。”
父亲揭开了塑料袋,高高兴兴地走进了厨房。穗高苦笑地跟在他后面进去。父亲时不时会这样购买蛋糕和雪糕早一点回来。然后,会在这个时候邀请穗高一起吃。
在夜晚两人吃着甜食。那是麻生家,仅仅两人家族的平静的团聚的做法。
父亲打开了两个放入了蛋糕的包装盒,用刀子硬是分成三等份放入碟子。穗高倒进红茶,在两个杯子上放入牛奶和砂糖,另外一个只是放入牛奶,然后拿到了桌子上。
蛋糕因为勉强切分而变得七零八落,父亲一边捅着蛋糕一边和穗高,勇辉聊着各种各样的事。
如果是穗高的朋友的话,父亲谁都会欢迎。但是对于勇辉会有点特别。对他经常笑着,聊着一大堆话,事事都会留心。父亲究竟对于那个事件是怎样想的?穗高并没有清楚地听说过。父亲会关心勇辉的理由,是体恤勇辉吗?还是要掩盖内心深处抑郁的感情,这些穗高都不清楚。
忙于工作的父亲,基本上把家里的事交给美花。穗高也会将不会表现给父亲的任性,展现给姐姐看。美花就是这个支撑这个家的支柱。
穗高并没有认为母亲不在就是不幸,也没有觉得寂寞。大概那份寂寞美花也敏感地感觉到,温柔地填埋了。当穗高看到因为母亲不在,美花操劳的时候,也能会尽可能成为她的力量。父亲不太在家的状况下,穗高和美花就互相依靠地活着。即使被同级生调戏说是姐控,他也不在意。
吃完了蛋糕后,穗高和勇辉准备睡觉而退入了房间。自从回来之后,勇辉就基本没说什么话。
勇辉在铺好的被褥上面坐着,穂高俯视着他慢慢地喃喃道。
“抱歉了。”
勇辉呆呆的看着穗高,反问“什么?”
“在阶梯那里,我说了很多过分的话。”
“又没有说错。真稀奇呢,你会那样道歉。”
听到勇辉的话,穗高别开了眼。
“即使是我,别人的事也不能说什么。”
勇辉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对啊,你是不会明白的。穗高羡慕地凝视着他的脸。
“你是健全的哦,不愧为勇者。”
“当我是笨蛋呢。”
“嘛呢。”
穗高轻轻一笑,面向着墙壁躺在床上。带着疑问的视线扎在他的背后。
勇辉虽然是笨蛋但是健全的。那家伙在那个时候真的单纯是为了救助那三人而走上阶梯吧。
穗高闭上了眼睛,想起了沿着阶梯上行的勇辉的后背,还有,
——你的愿望是什么?
那个甜蜜的女声不知道为何会传到了在阶梯之下的穗高的耳中。不,与其说是耳,倒不如是直接传到脑袋中。
温柔,宛如麻痹到脑袋深处,神秘的声音。
——愿望是?
站在阶梯前的穗高的脚下摇晃着。
感觉到受到别人呼唤,脚都要擅自走上阶梯。
在那个阶梯上,愿望会歪曲。而且灵魂会被夺走。明白到这件事,还会带着愿望走上的家伙并不存在。
但是,穗高在思考。
但是,虽然歪曲了,愿望会以另外的方式实现了。歹徒受伤了,丑女人和木田的身体回来了。久保田那边虽然不知道会变成怎样,但也会有结果出来吧。
如果是我许愿的话,栖息在那个阶梯的魔王会给出什么样的结果。我的灵魂作为代价,会以什么样的形式实现了愿望吧。
穗高轻轻地伸到了枕边。手掌捞起了放置在那里的坏掉的手表,紧紧地抓住。
那是麻生美花死去的时候戴着的银色的手表。一直指向着她死去的时间,已经绝对不会前进。
穗高将它作为姐姐的遗物一直放在身边。出去的时候就会放入口袋,睡的时候放在枕边。
自己也想过几次打算不带在身上了。但是,一旦不在手能碰到的地方,无论如何都相当不安。
穗高。
姐姐明亮温柔的声音在耳朵的深处复苏。
幽灵也好,只是看一眼也好。只是声音也好。如果许愿的话,总会有一个给到我吧。
“穗高。”
突然听到了呼唤声,穗高脑袋拧向了背后。勇辉依旧没有躺下来,在被褥上看着穗高。
“什么啊,赶快睡啊。”
“『别人的事不能说』,什么意思?”
穗高没有回答,像是要蒙混过去笑起来。不过没很好地笑出来。
电话响起来了。
纯张开了眼睛。从窗帘的空隙射进来的阳光照到眼睛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夜晚已经完全结束了。
最近睡得真是神。那也是身体的平衡变得奇怪的影响吧。
刚下了床,电话的铃声就停下来了。
纯慢悠悠地抬起了身,走到了客厅。
水藤接起了电话。绫佳也在他的身后,注视着水藤的背。在踏足于此的瞬间,感受到了紧张空气,迷糊糊的脑袋清醒下来。
“明白了,现在就过去,就在那里别动。”
水藤说完放下了听筒。纯等待到他回头便问道。
“谁?”
“绀野君。现在好像是在那个阶梯附近。”
“为什么。”
“麻生穗高好像消失了。”
纯瞠目结舌。
“什么回事?”
“不清楚,总之先过去吧。如果是绀野君的话,有可能还会一个人走上阶梯。”
抬头看到时钟,已经过了八点。穗高消失的事,学校和家人都得知了吧。因为再次出现新的失踪者的一事,已经引起了骚乱。
勇辉在阶梯之下等待着三人。虽然是当然的,但他已经没哭了。甚至没露出焦躁,困惑的表情。只是微微绷紧了脸,露出就像是在忍耐着不讲道理的事的表情。
“发生了什么。”
水藤问道。勇辉默默地左右摇头。
“早上醒来之后,他就不见了。在家中哪里都不在…好像是在深夜中出去的。……一想到再次引起骚乱就麻烦了,所以就对大叔谎称穗高身体不舒服没有起来。不过要阻止打算到房间看观察情况的大叔而蒙混过去真是十分辛苦。”
“学校呢?”
“说是感冒了要休息。”
水藤轻轻地呼了一口气。勇辉一点点地进行补充。
“那家伙会去的地方,除此之外就想不到了。”
和平时不同,平坦的声音。就像是感情消耗殆尽一样。纯变得担心起来。
“麻生君走上了阶梯吗?”
水藤安静地发问。勇辉摇了摇头,说是不清楚。
“不过,有一点奇怪。平时的话,他绝对不是那种会走上去的家伙。”
在这个时候,勇辉仰视水藤。
“穗高的姐姐,你知道吗?”
水藤默默点头。是吗,勇辉喃喃道。那样就足够了。
纯仰视着阶梯。<东西>的气息只有象余香一样的东西,现在看起来没有要出现的迹象…
“你的伤势,怎样了?”
勇辉仰视着纯说道。纯想了两,三秒的如何回答,最后简洁回答。
“已经好了。”
勇辉虽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没有继续深究下去。他将视线移到了阶梯上,提出了疑问。
“在早上,即使走上去怪物也不会出来吗?”
“会怎样呢。从傍晚到夜晚的时候的确容易出来…不过你早上没有一个人走上去吧?”
“没有。因为我明白如果连我身上都发生了怪事的话,就糟糕了。”
勇辉看起来就像是昨天的泪水冲走所有了多余的事物一样,露出了一副做好觉悟的表情。
“那么等一下。我们上去阶梯调查。”
“等一下!”
勇辉叫起来。
“我也一起1上去。带上我。”
“不过。”
“在一起的话就没问题。已经不会添麻烦了,约好了。”
“好吧。”
水藤说道。他没有和勇辉的视线交合,一直看着阶梯那边继续说道。
“去搜索麻生君吧。”
四人走上了沾满了尘土的阶梯。树木就像是要掩盖一样生长着,将早上的大部分阳光遮挡住,让阶梯保持着阴暗。
走上了阶梯,来到了原本是神社的境内的场所。阳光在树木空隙中泄露出来,照射在毁坏到一半的神殿上。看起来与其觉得毛骨悚然倒不如先觉得可怜。
“谁都不在。”
绫佳喃喃道。纯点头。
那个半物质的<东西>,是无法吃下人类身体的家伙。他认为身体应该是藏在了某处。
跳过了树根,纯在树木之间搜索。纯认为是身体被舍弃到山之中,他站在了元神社的境内的一角,看着树木郁郁葱葱繁茂的方向。
虽然要将这里称之为山也太可笑了。但是看起来一处不落地寻找也相当费劲。如果是被舍弃到了山里,那是对于人的身体并不是什么安稳的状况。因为既会下雨,这里也有着虫。
在想到讨厌的可能性的时候,背后传来了勇辉的声音。
“呐,这里是?”
纯回过了头,看到勇辉站在毁坏到一半的神殿的前面。纯靠近到那边。
拜殿正面完全倒塌了。在斜斜地倒下的屋顶下,能看到生锈的铃铛夹杂在里面。
“这样不能进去吧。入口都堵塞住了。”
但是勇辉在倒塌的神殿的前面蹲下去,然后以爬行的姿势开始留意四周进行观察。
“这里。”
像是连接拜殿和正殿的道路的地方倒塌下来,和那条道路所连接起来的拜殿的墙和倾斜的柱子之间有着一点点的间隙。勇辉窥视进去,点了一下头。
“如果是我的话,能从这里钻进去。”
“等下。太危险。倒塌下来的话就会被活埋。”
“在那样危险的地方,那个家伙说不定就在那里。”
勇辉说完之后,不留下纯阻止的时间,就滑进去了空隙当中。
“等一下,在做什么啊!”
绫佳慌张地跑来,在勇辉进入的间隙的旁边蹲下去。
“漆黑一片!又没有灯!办不到哦!好了给我先回来一下!”
“用手摸索总会办到的!”
从黑暗的洞穴一边回响着一边传来了勇辉怒吼的回应。接住就传来了地板摩擦的吱吱嘎嘎的声响,还有爬行的声音。纯和绫佳两人在围在了勇辉消失的洞穴,一边心碰碰跳地一边等待反应。
传来了微弱的气喘声音。
“怎么了?”
即使纯发问,但也没听到回应。
正在不安地着急着的时候,总算听到伴随着喘气的声音。
“发现了…活着哦。总之还活着”
纯脱下了大衣包起了穗高的身体。让他在拜殿中,没有崩塌下来的屋檐下沉睡……不能抱起他的身体进行移动。如果被人看到在搬运意识不明的小孩的话,立刻就会被通报。
风吹起来,摇晃着失去了意识的穗高前发。胸膛微微起伏,让人明白的确在呼吸。但是,「内容」是没有的。
从毁坏到一半的拜殿之中找出的穗高的身体,是勇辉想尽办法从间隙中拖出来救出。
勇辉没精打采毫无表情地一直俯视着没有意识的穗高。
“他是。”
水藤在坍塌的柱子上弯下了腰,慢慢地说道。
“他是许了什么样的愿望。”
“姐姐的事。那个家伙的愿望,只有那个了。”
勇辉嘟囔般回答。之后就像是察觉到什么一样突然露出不安的表情。
“那个,如果穗高许愿让姐姐复活的话…会怎样?”
“死去的人绝对不会复活。”
水藤平静地反驳。勇辉就像是不耐烦地用脚踢去了地面。
“虽然如此。不过,愿望会以什么形式实现吧。这样的话…”
勇辉一瞬间在犹疑该不该讲。
“那样的话,从坟墓下苏醒起来,那种事绝对不能说没有把。”
勇辉在想象着什么,连纯也容易明白。腐朽的身体从坟墓下爬出来回到家……就像是B级恐怖电影的景象。
“日本是火葬。怎么可能一副骷髅的样子走着回去。”
纯开着玩笑回答之后,就被勇辉瞪了一眼。纯耸了一下肩膀。
真是笨蛋。纯一边俯视着穗高,一边带着一半自我厌弃的情绪思考着。
竟然会想要自己已经明白绝对回不来的事物,对那样的对手许愿。
纯想起了昨晚自己差点要将自己愿望说出口的事,叹息了一下。
“……不管怎样,今晚都要解决。虽然不清楚这个家伙的愿望会是什么方式实现了,但是今晚就全部了结吧。”
勇辉沉默了数秒之后,抬起下巴说道。
“我上去。”
那是简单的话,但是那可是成为诱饵的宣言。
“如果没有人带着愿望走上阶梯的话,那家伙是不会出来吧,那样的话,我走上去。”
纯看向了水藤和绫佳,点了一下头。
“你去学校。”
“什么?”
“你现在到学校说是他身体变好了。然后在放学的时候好好地回到家里……然后到了夜晚能够溜出的时候溜出来。我们在这里等你。”
平时一直在一起的两人一起不去学校的话,说不定会引人注目。尽可能想避开这种事。如果现在去的话,还能赶得上白天的课程。
勇辉最初是并不情愿的,但是结果遵从纯的话走下了阶梯。在他走下被树木覆盖的阶梯的时候,从纯站着的地方也能看到,勇辉是眯起了眼仰视着天空吗?在树荫所间断的路面,闪耀着白色的阳光。
“例如。”
绫佳说道。她的视线落在穗高身上。以慢悠悠的语调重新提起了刚才的话题。
“例如,即使许愿,无论是幽灵还是什么都好,都想再见一次面的话。也没有办法吧。在这个孩子的附近不存在灵的<东西>”
纯点头。
麻生穗高的姐姐,并没有化为灵的<东西>停留在这个世上。无论是哪种形式,他都无法再次碰到自己的姐姐。
勇辉再次到达阶梯之下,已经是超过了凌晨零点了。
自行车是以相当的速度行走过来吧。勇辉在阶梯前紧紧地拉下了刹车。吱地响起了一声尖锐的声音,自行车停了下来。明明空气如此冰冷,但是从的他的发际流下着汗水。
对靠着围墙的纯和绫佳,一边气喘吁吁地一边说道。
“对不起,溜出来花了一段工夫。”
在自行车放在了道路的一边,勇辉调整好气息,仰视着阶梯。
“穗高的身体呢?”
“在上面,水藤看守着。如果带到阶梯下,引入注目就麻烦了。”
勇辉点头。和急忙踩踏自行车的不同缘由,心跳加快了。
“…那么,我上去哦。”
“要小心。<东西>出现了的话,你的工作就结束了。愿望绝对不能说出口。”
“恩。”
勇辉想起了昨晚听到的甜蜜的声音。温柔又柔和,但是会夺走思考能力的声音。
即使受到那个声音的诱惑,也绝对不能回答。
勇辉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长长地吐出去。
走吧。从那个日子以来,自己一直,一直等待在战斗的日子吧。走吧。
勇辉走上了阶梯。
在几乎什么都看不见的漆黑之中,勇辉只能依靠着感觉一步步走上了阶梯。
然后就像是要引诱它出来一样,亮出饵食一样,在心中专注念道愿望。
想成为用着。想要力量。为了不会再次只能光看着他人受伤,失去他人,想要战斗,守护的力量。
突然传来了香的气味。
勇辉想起了,在麻生美花葬礼的时候,在美花的棺材所焚烧而起的香的气味。
温暖的香。用指尖抓起,举起到额头变,然后慢慢地扔向了香炉。照葫芦画瓢所进行的仪式。
明明比起谁都要看过直接的场面。勇辉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穗高的姐姐真的死去了,会觉得肃静地在进行的那个仪式是什么游戏一样也是没有办法。
充满了寺庙的香的气味和抽泣声让人感到沉重苦闷——。
那个气味,现在就像是缠上勇辉一样,在周围漂浮着。就像是有谁就站在旁边焚烧着香一样。
——你的愿望是?
甜蜜的声音挠着勇辉的耳朵。但是和昨天的情形有点不同。并不只有甜蜜,而且自己有印象。
在勇辉的旁边歌唱着,那个柔和的声音就在勇辉的脑袋中鲜明地复苏起来。
“美花小姐?”
他不禁发问了,但是听不到回应。
没法表达的感情唐突地涌出来,吞没了自己的心。勇辉都快要哭起来。
那个,穗高。你会独自一人走上的阶梯的心情。我也不由得明白了。
勇辉在心中对友人说着。
穗高总是努力着不憎恨我。
即使在旁边露出当我是笨蛋的表情,也不会阻止我做的事而注视着我的你,是真的有一点在期待我失败吧。一直悄悄地在等待,我会在蠢事上失败,然后被迫体会到勇者是绝对当不上的。
不过,会去那样想而躲避直接憎恨我的感情的你,也真的会想试一下做一次如此鲁莽,乱来的事吧。
舍弃了冷静沉着的头脑角色的职责,不顾一切,就像是笨蛋,不思考之后的事,去试着许愿吧。
勇辉紧紧地咬着压根,必须要忍耐的时间就那么一瞬间。
就像是潮水退去一样,香的气味一下子远离了。
紧接之后,纯的手臂从后边抱起了勇辉的身体,拉回来了。
在勇辉的身旁,黑色柔和的事物飘过。那是绫佳的头发。她往着阶梯跑上去。勇辉反过来快要被拉下楼梯了,他惊慌地抓住纯的手臂。
“等一下!要下去吗?”
“要下去了。做的不错。”
“等下,我们也去!”
被纯抓住的勇辉叫起来。
“去……”
“今天就是期限吧。让它逃掉就糟糕了吧。说不定大家的灵魂就会被吃掉了吧!”
勇辉拼命着。扭动着身体,眼睛充满了力量凝视着纯的脸。
“我就是诱饵。如果我抱持着愿望靠近的话,那个阶梯的怪物肯定会瞄准我的。我是要当诱饵到最后!”
从纯的手臂传来了困惑。
为什么我要如此拼命。勇辉一边央求着纯,一边心中的一角产生这种疑问。为了帮助被夺走灵魂的大家?还是说,想再听一次她的声音?
勇辉眼的下方就像是抽动一样痉挛这。纯反复看了勇辉一下,慢慢地说道。
“说不定会有危险哦。”
“被那个魔物吃掉的四人才危险哦!我是,我不是勇者。现在是当不成勇者。只有我的力量谁也救不到。我明白的!不过我想将自己能做到的事情做到最后!”
对。那就是真心话。
勇辉犹如要说服自己地思考。
绫佳讨厌化为人类的样子的半物质的<东西>。它们身体上流动着像是血的东西,会因为疼痛扭曲了脸。感觉就像是攻击人类,吃掉人类。
绫佳带着这份讨厌的感觉和化为女人的样子的半物质的<东西>相对。
浓烈的草的气味飘扬起来。在迈出的脚下,树枝和干巴巴的叶被踩坏了。
在<东西>的腹部,能够感受到其他生命体的气息。绫佳将意识集中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确是在那里。四个的气息。能够感觉到其中有三个十分虚弱。
不抓紧不行了。
绫佳势头十足迈出了脚步,数步就接近了<东西>。
<东西>举起了手腕,弯曲的指尖撕裂了空气。一瞬间,<东西>的爪子所描绘的五条轨迹在空中闪亮。
亲身感受空气裂开的气息,绫佳没有停下脚步用手腕庇护起了脸。从手肘直到手腕传来了锐利的痛楚。一瞬间变冷,然后马上就像是燃烧一样灼热起来。虽然是会流出血的伤势,但并不是重伤。绫佳就这样往<东西>扑过去。
<东西>背向了绫佳。头发和下摆飘扬,赤裸裸地露出了白色的小腿。
绫佳举起了右手,全身力量聚集于此,横砍过去。一瞬间,白色的光芒闪烁起来,<东西>的后背裂开了。
血飞溅出来,落在了绫佳的脸上。
(所以才说讨厌化为人类的样子的家伙了。)
绫佳伸出了手腕,就像是从后边抱住一样,拘束住了半物质的<东西>的身体。然后将右手深入到<东西>的腹部。
吞没了手腕的触感让绫佳微微呻吟一下。
“真恶心。”
感觉就像是被讨厌的人的舌头,粘粘糊糊地被舔着手臂一样。抑制住往上涌来的无可奈何的厌恶感,一边就像是在泥水中游动活动着手臂寻找。
也许拥有像是伸手到不明白内容的箱子中的恐惧感,刚感受到那个温暖的感触,绫佳最初吓一跳,都快要缩回手了。但是在同时,从触摸到的指尖流入了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的感情,让绫佳明白了。
这个,就是这个了。走上阶梯的孩子的<内容>。
不太明白要怎样做,绫佳重新触碰着温暖的生命块,就像是捞起来地抓住。然后,孩子的恐惧和求助的声音流入到绫佳之中。
(没问题,现在就帮你。)
感觉就像是全力抱起了孱弱地叫着的小猫。生命的触感十分微弱。说不定已经<被吃掉>相当大的程度了。
尽管如此,孩子的「内容」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吸附在绫佳的手上。绫佳包起来,手腕从<东西>的腹部抽出。
在绫佳的手中,光块在闪耀着。然后马上化作了少年的样子。他看起来就像是在高烧躺在床上的时候被叫醒一样,无力地环视着周围。
“回去自己的身体,快!”
绫佳叫起来,挥手像是示意让他走。少年的「内容」露出明白的表情,摇摇晃晃地,明明没有实体却像是要跌倒一样逃跑了。
半物质的<东西>的女的样子变化了。
从温柔的女脸变为了般若般的脸,追赶逃跑的孩子伸出了手。
绫佳先赶到它的前方。
和般若相对。
绫佳再次瞄准腹部的时候,半物质的<东西>发出了尖锐的金属质的声音,双手犹如长枪一样突出去,它的双手强力地扎到绫佳的肩膀,绫佳往后蹒跚。因为被扎击到柔弱的地方,手腕麻痹起来不能马上动弹。
半物质的<东西>按住腹部,就像是至少要保住剩下的孩子的「内容」不被夺走一样和绫佳拉开了距离。转动了身体。打算就此离去。
“等下……!”
绫佳庇护着被扎到的肩膀,一边重整姿势一边叫起来。
在只能依靠月光的黑暗中,看起来像是在漂浮神灵尸体的腐臭,灭亡的神社院内的黑暗中,怪物就像是要融入其中消失。
在这里让它逃跑的话,说不定就不能取回来了。
脖子一下子冷起来,绫佳追着<东西>。虽然打算伸出手,但是从她的指尖上,<东西>的白色衣物融入了黑暗当中。
“听一下我的愿望!”
在那个时候,少年的声音响起来。绫佳不禁停下了动作。
看过去的话,就会发现和纯一起走上阶梯的勇辉,叉开双脚用力站住。
“我的愿望。”
<东西>回过头来。它的脸并不是刚才为止的般若,而是恢复为温柔,包容的女性的脸。
<东西>缓慢地行动。靠近到勇辉。绫佳依旧没有行动,注视着他们的样子。
还有一点。再靠近一点点就能和纯进行夹击了。绝对不能让它逃跑。
绫佳收起了气息,凝视着<东西>在缩短和勇辉的距离。
<东西>的白色的手,温柔地覆盖在勇辉的脸上。
当纯和勇辉一起到达阶梯的上面的时候,<东西>打算藏起来。
要被逃掉了。纯在不禁喃喃道的时候,勇辉高声叫起来。
“听一下我的愿望!”
打算消失的<东西>回头看向了勇辉。
勇辉的眼睛,恐怕是看不到穿着白色衣物的女人的身姿吧。勇辉绷紧了身体,在黑暗之中就像是忍耐一样一动不动地站着。
化为女人的样子的<东西>露出了柔和的微笑接近勇辉。
是吗,你是饿成那样子了吗。
看到诱饵的话就毫不在乎,晃里晃荡地接近。
<东西>的手伸到了勇辉的脸颊。
——你的愿望是?
纯几乎和绫佳同时行动。
从勇辉的身旁,将手突入到<东西>的腹部。又是那个令人厌恶的感触。在夹杂在勇辉的相反一侧,绫佳也同样穿透了女人的腹部。
女人的腹部就像是连接了异次元一样,伸手进去也摸不到底部。也不能突出到对面一侧。明明其他地方受到伤害就会像是人类留学,但是只有腹部就像是沼泽一样柔和地吞没了手。只有表情看起来痛苦地扭曲着。
这个腹部是这个<东西>的「口」吗?
这个家伙,虽然一眼看起来就像是人类,但是实际上完全就是异形。
在纯思考的时候,手碰到了什么。是昨晚也触摸到,但是没能救出的孩子的「内容」。
对不起。纯听到那样的声音。那是少女的声音。接着就是听到救救我,这样的请求。
这个孩子是袭击绫佳的女孩子。
在思考的同时,纯拔出来了。温暖的光芒在纯的手中升起来,化为少女的样子。少女充满不安地环视周围。她的视线停留在绫佳的上面。然后少女的脸上扩散出安心和快要哭出来的神色。
“走吧。”
纯对着少女的「内容」低声说道。
“没事了,走吧。”
绫佳的手拔出来了,从她的手中浮起了另外一人的孩子的身姿。略为宽平的脸孔,十分虚弱的少年。看到两个孩子的「内容」逃出之后,纯再次面对着<东西>。
还有一人。
麻生穗高应该还在里面。
水藤陪伴着穗高的身体,一直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事态的进展。
不能出手。纯和绫佳交托给水藤的任务,就是守护麻生穗高的身体。他们说不定现在还在担心水藤的身体状况。明明现在是纯那边状态更加不安定。
水藤俯视着躺着睡着的少年身体。
一直身为小学生露出大人般的表情的他,昏迷的样子也只是个小孩子。
说不定我和你就是一样。水藤说道。
在想成为的勇者的朋友的身边注视着,当他是笨蛋,但也还是会憧憬着。
水藤的视线回到了,化为女人的样子的<东西>,和与此对峙的二位的同伴,和一直站立着的一位少年。
有触摸到穗高的「内容」的手感。但是和刚才少女的并不一样,发出了就像是灼烧着纯的手的热量。
纯不禁屏息,感觉被拒绝了。
为了不被拿走最后一个,<东西>在抵抗吗。
不。
纯咂舌。
麻生穗高自身就抗拒从<东西>离开。
“为什么,你啊……!”
纯所触碰到的穗高的「内容」,就像是要守护自己一样,抗拒他人发出了热量。纯勉强地抓住它。即使手背灼烧一样疼痛也不在乎。
用力量拉离会不会对穗高的「内容」会不会造成损害,虽然对此拥有着不安,但是在穗高的情况,他被吞入了<东西>才过去了一天。比起其他三人衰弱的程度应该更轻。
给我坚持住,纯一边念道一边抽出抓住的「内容」的手。
——住手。
女人的声音在纯的脑袋想起。那是相当怀念的声音。啊,纯不禁叫起来。
在那一瞬间,打算要抽出的手感觉反而被拉进去了。与此同时,在纯的眼前,白色的光芒裂开。
光芒就像是灼烧着眼睛,夺走了纯的视力,身体的感觉也消失了。唯独身体留在原地,感觉意识要被拉到了前方。
只有一瞬间,无论意识还是感觉,一切都中断了。电源关闭。
然后,再启动。最初恢复作用的是听觉,意识十分朦胧。
“纯。”
女人的声音呼唤着纯的名字。但是眼睛看不到。身体没有感觉。唯独听觉残留着。
在黑暗虚无的空间中,唯独自己的耳朵孤零零地浮现出来。就是如此感觉。
“纯。”
自己的名字再次被人念道。那是相当熟悉的声音。绝对不会忘记的声音。有点迷糊,柔和的声音。
她的声音在呼唤着我。
“纱也?”
在思考之前纯叫唤起来。
在这一瞬间,视野开阔起来,身体的感觉回来了。
回过神来,纯在乱七八糟的厨房上站着着。烘干机上堆积着很多的餐具,调料和烹饪器具满溢而出。
这里是纯的老家。
“纯?”
对触碰到自己肩膀的感触,纯的身体绷紧起来。
慢慢地挪动自己的视线。窥探着纯的的矮小的人物的脸跳入到纯的眼中。
柔和的茶发靠在脸颊上,她的大大的眼瞳仰视着纯。
那是既是邻居,也是青梅竹马,他的恋人的女子。
“纱也。”
纯以沙哑的声音呼唤着她,纱也莞尔一笑。
“怎么了。露出奇怪的表情。”
那是,纯感到了疑问。
我现在在做着什么?
“阿姨,今天出门了。被小朝美拜托来做晚饭。”
“朝美?”
“恩。兄妹都不会料理是不行啊,阿姨也辛苦了。虽然我是会开心。……纯想吃什么?”
纱也带着笑容快速转过了身,面对着冰箱。纱也为了物色食材而龟缩在冰箱前。
“总觉得有点奇怪。”
“什么?”
纱也回头露出不可思议的脸。
有什么奇怪吧。
脑袋十分模糊,思考并不通畅。这种轻飘飘的幸福感,和身体深处生刺的不安感同时感觉到了。
……现在,我在干什么。
“感觉就像是服用了危险的药陶醉在危险的幻觉中。”
“哎,那是什么。”
纱也笑起来了,但是纯觉得自己的发言基本命中靶心。
“呐,纯。”
纱也露出了满面笑容。虽然笑容堪称完美,但是不知为何看起来就觉得奇怪。
“真想这样一直下去。”
纯都快要点头赞同了,但是有什么阻止了他。
我刚才听到了什么?
“这样下去…….”
“一直在一起哟。”
违和感刺入了纯的腹中。本应天真烂漫的纱也的笑脸,不知为何纯对此感到警惕。
一直在一起。那是办不到的。
(再见了,纱也。)
纯早就决定了要在遥远的地方,坚信着她能获得幸福。
“我想要一直和纯在一起哦。…….纯呢?”
纱也就像是要从纯的心中拉出了话一样,露出了寻求回答的目光。
在轻飘飘的违和感当中,逐渐清醒了过来。
是吗。
纯在张开的右手掌中埋下了脸。
“纯,没事吧?身体不好吗?”
纱也担心地向纯搭话。纯都以为自己不会再听到第二次。那是听起来让人愉快,柔和的声音。
自己都快忍不住大声发笑了。脑袋就像是嗑药了一样什么都不清楚,刚才的自己都快要肯定纱也的话。对那样的自己,都想殴打一顿,或者笑到都要飞起来了,,自己的心情也变得不太明白了。
这里肯定就像是纯的住处,理所当然做好足够的准备,让纯能够渡过无论是逃跑和战斗都没有必要,和饥饿无缘的生活吧。
纱也的手碰到了纯的手肘。她露出了依赖般的表情。
“呐,纯。拜托了。”
纯对眼前的纱也,感觉到了近乎于憎恨,粘稠的怒意。
“不要拜托我。”
纱也的表情,就像是要哭出来一样不成样子。纯在想,自己也大概会露出相似的表情。
如果是真的话,这边应该是正确的现实。
纯也想在纱也的身边,也不希望这种命运。这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自己绝对不能无视现实。
纱也的悲伤的脸和周围的景色一起歪曲了。就像是电波错乱的电视一样,房间的风景一下子凌乱起来,浮现出不同的风景。
回过神来,纯在不认识的家中。贴有白色墙纸的走廊下。
“这次是什么。”
纯的嘟囔,在白色走廊回响着。从走廊的前方的房间中,泄露出人的声音。虽然对话的内容不是很清楚,但是声音听起来很愉快。
纯预想到状况,表情暗淡下来。
“麻生穗高的梦…….吗”
在白色的走廊前进,推开了镶上毛玻璃的门。在那里是宽广的客厅。在玻璃板的桌子两边,麻生穗高和大概是高中生的少女相对着坐在沙发上。两人都拿起来盛有红茶的杯子,高兴地对话。
少女相貌和穗高十分相似。她是穗高的姐姐吧。
“喂。”
纯对他们搭话。两人的视线转过去他那边。就像是现在才第一次察觉到纯的存在。
“回去了。”
纯只是看着穗高说道。于是穗高的表情歪曲起来。厌恶,恐怖,悲伤,他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不清楚要首先透露出哪一种情感一样,十分奇妙。
“回去了。梦已经结束。”
穗高站了起来,战战兢兢,完全不像是他,就像是撒娇的小孩摇起头来。
单凭这种行为,纯就领悟到穗高是真正地理解到的。
即使明白,也不想出去吗。
纯咂舌。在展现在自己眼前的虚幻中,他不得不那样拒绝纱也。因此所留下的悔恨依然留在他心中。他不高兴地俯视着穗高。
“你明白吧。这里真的不是现实。”
纯感觉到不耐烦和焦躁感。但是在某个角落,对追逼着少年的罪恶感也一闪而过。但是纯清楚地说道。
“你的姐姐已经死了。”
那个直接了当的话语,灼烧着纯的喉咙。穗高那边,更是露出了受到强烈的打击的表情摇头。
“姐姐就在这里。只要我一直相信是这样,这个人就是姐姐,这里就是现实!”
“无论是多么不讲道理的事,已经发生的事就是已经发生了!没有办法了,放弃吧!”
看到穗高露出快要苦出来的脸叫喊,纯反射性地还击回去。在纯的脑袋中,有着刚才纱也的虚幻。对着少年所发出的怒吼,没有对少年的同情心,毫无价值,任凭感情的产物。
穗高的脸就像是被打上一拳。往后退了一步。穗高的姐姐靠近到弟弟身边,轻轻地抱起他的肩膀。穗高的姐姐的满怀慈爱怜恤的表情,让纯感到作呕。
“你这样真的好吗?依赖这种玩意,不觉得对真正的姐姐感到抱歉吗?”
在房间中漂浮着甜点心的气味。说不定穗高的姐姐也弄了小甜饼干。她看起来担心地呼唤着弟弟的名字。放在穗高的肩膀的手,肯定会有确实的温度。
纯的焦躁缓解下来。
的确,看到这种如此真实的,失去的事物也会认输。
刚才的纱也的虚幻也是如此。如果<东西>又在固执地想要纯说出愿望的话,下一次说不定能够再现在高圆寺的公寓的四人生活。在现实中丧失了的生命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说不定会对自己发问,你打算再次消去这个生命吗?
但是会被那种玩意骗到,本人会生气吧。
“呐,回去吧。你的朋友也在担心。”
纯轻轻地说道。从穗高消沉的样子来看,纯认为这样就能带他回去。
但是,穗高的表情立马变换起来。嘴角不知为何看起来嘲笑般地扭曲起来。
“勇辉吗?”
哈哈哈,从穗高的口中溢出了笑声。干巴巴的笑声。
“你以为这是谁的错!。”
“穗高!”
勇辉的声音响起来。
纯惊讶地回过头。在白色的走廊勇辉站立着。
纯皱起眉头。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勇辉没有回答纯的问题。只是一动不动地,露出快要哭的表情看着穗高。
“对不起。”
勇辉说道。那是相当质朴,但充满了感情的谢罪的话。
穗高的脸绷紧起来,就像是听到了不能听到的话一样。
在这个时候,在穗高身后站立着的他的姐姐的身姿崩塌下来。
化为了细砂,就像是风吹散了一样,穗高的姐姐逐渐消失。伴随于此,白色的房间的风景也开始歪曲。
纯跑到穗高的身边,抓起他的手腕。穗高已经不会做抵抗。纯用另外的一只手朝着勇辉递出。
“你也…!”
但是勇辉没有动。一直在乱来以勇者为目标的少年,露出了输给比赛一样的脸,一直站在原地。
手腕被人抓住,尽情地被人往后拉。
突然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不是站住的姿势了,纯和双手抓住他的手腕的绫佳一起往后倒去。随着这个气势,从<东西>的腹中纯的手腕一下子拔出来了。就这样倒在了地面上。
“好痛……”
就像是发牢骚一样轻轻呻吟一下,纯站了起来。在这个时候才总算注意到在自己手中的温暖光芒。轻轻地张开了手,光芒就化作少年的样子。和在梦中看到的时候一样,露出了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纯轻轻地叹息,挥了一下手示意他回去。穗高就像是被吸入一样,消失到自己的身体那边。
纯的视线转到了绫佳那边,发现绫佳露出悔恨的脸,吓了一跳。
“什么?”
绫佳默默地指着<东西>那边。纯睁开了眼睛。
<东西>怀里抱着勇辉的身体,和服的袖子卷起来,白色的手臂显露出来。
勇辉的身体看起来就像是脱力了一样。在<东西>的手腕支撑下,勉勉强强地站立着。
将脸埋在了<东西>的胸中的勇辉,就像是趴伏在沼泽的尸体一样。那样继续下去不就会死去吗,纯打起了寒颤。
“发生了什么事?”
“在你打算取回麻生君的『内容』而把手伸到了<东西>的腹部,紧接之后那个孩子就说出了愿望。”
绫佳的样子看起来对没能阻止的自己感到生气。
“为什么?”
“…….那个孩子的耳中好像传入了<东西>化作死去的麻生君的姐姐的声音。”
绫佳没有回答纯的问题,悔恨地说道。
纯回想起了在将手伸到<东西>的腹中,所听到的纱也的声音。
“…那家伙许下了和麻生穗高一样的愿望吗?”
“有点不同。”
绫佳再次咬紧嘴唇。
“『我想要变强。这一次真的要守护你。』”
“然后呢。”
勇辉的身体轻轻地转过来,<东西>的手轻轻地从勇辉身上离开。
勇辉空虚地张开了口。双臂无力松弛在身体旁边下垂。虽然是以自己的双脚站立着,但看起来没有意识。
说不定<东西>最初返还最初的两人的身体时候,说不定也是在这种状态让其行走。
纯咂舌。
“好…….只是再取回一次就好吧。”
说完之后,纯想起了在<东西>的腹部所看到的光景,消沉了下来。
“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什么哦?”
“我怎么样了?”
绫佳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什么?”
“我睡着了吗?”
“什么?看到了梦吗?”
“恩,看到了。”
从绫佳的反应来看,纯在<东西>的腹中触摸到穗高的「中身」的时候,那个梦只是一瞬间而已。等同于几分钟瞌睡却梦见了悠长的梦。
“你露出一副沮丧的脸干嘛?”
绫佳看了一眼说道,脸上表情已经那么明显吗?纯更加沮丧。
“……想办法解决哦。”
绫佳的话虽然粗略,但是强而有力。纯点头。
纯往勇辉靠近了一步。但是在那个瞬间,露出空虚的眼神的勇辉犹如野兽一样飞扑过去。纯打算接住他,但是受到意想不到的力量的推开,像是被撞飞一样退后了一步。
勇辉就此从纯的一旁穿过,就像是翻滚一样跑到了坍塌的神殿中拿起了一根适当的木材。
然后对着纯他们摆出了姿势。
“那个<东西>,果然是想让那个人的身体来守护自己。”
勇辉受到了<东西>的声音的迷惑,将<东西>和麻生穗高的姐姐重合在一起。然后许愿了。
真是够任意摆弄。
纯的太阳穴边都因为怒气而隐隐作痛。
木材有着相当的重量,但是勇辉的手没有摇晃。稳稳地静止着的木材尖,向着纯的脸。
虽然勇辉的眼神依旧空虚,但是纯能从那个细小的身体感受到——近乎于杀气的气魄。
勇辉的身体以滑动般的行动一下子接近过来。一瞬间逼近到纯的面前,往着他的头挥下了木材。
纯立刻用手腕防御住。手腕的下方承受住了攻击,骨头传来了讨厌的声响。纯咬紧了牙关。那不是小孩子的力量,<东西>赐予了勇辉巨大的力量。
纯翻过了承受住木材的手,打算抓住那个凶器。但是勇辉迅速地拉回去,这次瞄准身躯打击。要承受这个攻击可是会有相当大的伤害,所以纯往后跳避开了。
趁着这个间隙绫佳跑去了<东西>那边。打算取回勇辉的「内容」。
但是<东西>马上转身来到了勇辉的身边,勇辉也守护<东西>而站立在前。
在拿起木材站立着的勇辉后方,<东西>弯起了红色的嘴唇,笑了起来。轻轻地挥动着手,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就像是怜惜般,卖弄一样的行为。
然后转过身来。
它是打算以勇辉为盾牌来逃跑吧。
“绫佳,<东西>!”
纯将<东西>的追踪交给了绫佳,他像是要抓住勇辉的身体伸出了手腕。
勇辉的身体反转过来。木材呼地一声撞来。纯迅速退后了一步躲避开,然后抓住了勇辉的手腕,拧过来。但是勇辉没有放下武器。
勇辉的眼神已经并不空虚了,眼睛充满了血。
绫佳从<东西>的后方犹如冲撞般抓住了它。于是勇辉在纯的手腕中发出了宛如野兽的咆哮的声音。
那是从心底发出叫喊,无论是纯还是绫佳也不禁放松了手腕的力量。
“已经……不会交给你们。绝对不会让…….她再次被杀掉。”
我要变强。
嘟囔着的勇辉用惊人的力量推开了纯。出乎意料的推撞让纯往后仰。
<东西>从绫佳的手腕挪动身体逃开,就像是要搂住孩子一样靠近到勇辉身边。
穗高一下子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在黑暗之中挂着几颗零散的星的天空。
虽然打算马上抬起身,但是身体十分无力,手脚完全动用不到力量。在挣扎着要起来的时候,有只手在背后迅速地扶他起来。
“老师。”
水藤俯视着没有表情的穗高。
“欢迎回来。”
“啊….我是……”
“被<东西>吃了。使不上力吧。一动不动就好。”
尽管如此,穗高还是用无力的手握起了拳头。虽然很模糊,但是刚才所看到的梦的记忆还残留着。
(你以为是谁的错哦。)
(对不起。)
穗高咬住了嘴唇。那种事明明无论是自己说还是听到都绝对不行的。不能不道歉。明明一直劝说自己那是错误的,直到现在都好好地照做。
笨蛋啊。
忍耐住快要哭出来的心情,穗高对着添了麻烦的眼前的他垂下了头。
“对不起。”
“作为一时的梦的价格,可是有点高哦。”
真是羞耻。穗高一直没抬起了头,这是水藤的话语落下来。
“对不起。”
不知道水藤在对谁道歉,穗高抬起头看着水藤。
在这个时候,在穗高的背后传来了犹如野兽叫喊的可怕声音。他回过头僵硬起来。
勇辉拿着木材,和纯和绫佳在对峙着。在勇辉的周围,看起来有一层比起夜色更加黑暗的雾霭缠绕着他。
“在干什么……”
“绀野君也对<东西>许愿了。想要变强,这一次真的要守护你。那个孩子,将<东西>错认为你的姐姐,然后在战斗。”
穗高感觉到心脏被刺一样的痛楚。
穗高拼命地动起无力的身体。从建筑物的走廊几乎像是掉下去地跳下去。
紧接之后。勇辉微弱的声音传到了穗高的耳中。
“已经……不会交给你们。绝对不会让…….她再次被杀掉。……我要变强了。”
心脏变得更加疼痛。穗高咬住嘴唇。
勇辉一直是这样钻牛角尖吧。自己应该是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一直在轻松地学习的剑道,在那个事件以来就变得认真去练习。对大部分朋友保密,开始学习空手道。虽然在人前重复做着愚蠢乱来的事,但勇辉一直拼命地祈愿想要变强。
在如此和平的国家的小学六年级生的小孩子,即使说是想战斗而变得更强,大部分人也只会微微一笑说道“你在和什么在战斗啊。”
无论谁都不需要勇者。在日常之中,不存在需要勇者打倒的敌人。
大家,虽然觉得勇辉所说所做的事都相当有趣,但结局都是当他是小丑。做着蠢事,让大家高兴又惊讶的红人。那是对绀野勇辉的一般的评价。
但是勇辉真的是一直在战斗。
即使在如此让人发呆的日常之中,也会有几个应该战斗的事物。勇辉一直都和这种事物一直在战斗。做着蠢事逗笑着周围,一边不让人知晓他的拼命。
回过神来,穗高哭起来。擤着鼻涕,拖动无力的脚,靠近到眼睛充红拿着木材的勇辉。途中膝盖无力,摔倒在地。手撑在地面。粗糙的土和手掌黏在一起。
穗高时不时会将过于接近而坠落而死的伊卡露斯和自己的友人重合在一起。
自己也想过,说不定自己是想看到以勇者为目标的勇辉输掉一切坠落的样子。
但是这是不对。其实真的不对的。
自己要比任何人都不想看到他败北的样子。
“你这个无能之辈。不要被怪物任意摆弄啊!如果是勇者的话,就用自己的脚站起来!”
穗高的叫喊起来。将自己的事全部置之不理,只是祈祷着勇者的复活的叫喊。
在穗高叫喊的瞬间,勇辉僵硬起来。
握住的木材哆哆嗦嗦颤抖——掉下来。
绫佳没有错过这个瞬间,将手伸进了<东西>的腹部。勇辉的全身突然脱力,瘫倒在地。纯接住了他,迅速地放在地面上。
绫佳从腹中救出勇辉的「内容」的同时,纯抓住了<东西>的头部。
<东西>在喘气,就像是人类一样。头发凌乱,露出因为体内被搅拌而显得衰弱的脸。尽管如此还是尖锐地瞪着纯。
<东西>的头部的感触和人类的女子基本没有不同。
温热的物体,从抓住<东西>的头部的手快速流入。这可是有足够质量的<东西>。也是因为吃了孩子们的「内容」不少吧。
感觉就像是间接地吃下了小孩子的生命力,纯的心涌出了苦涩的罪恶感。
但是不能犹疑。
凭着并不光有食欲的强烈的感情,纯吃下了<东西>。
虽然并非勇者又不是正义的伙伴。但是现在自己所吃下的<东西>也不能算是恶。
尽管如此,也不能让它再次如此玩弄他人的愿望。
<东西>发出了尖锐的悲鸣,撕裂般的女声。
纯从正面面对着让会人捂住耳朵的尖叫。
不久声音就越来越衰弱,然后就消失了。紧接之后,穿着白色衣物的女子也化为了黑色的泥土,崩坏下来。在纯的脚下堆砌起土块的山。
那就是一直抢夺向神祈祷的人们的愿望的最后结局。
狭窄,灭亡的神社院内恢复了安静。这里的场所剩下了半毁的神殿和草木。月光照耀下来,安稳的黑暗,远方传来了车通过的声音。
“游戏结束。”
水藤以充满了奇妙的感概的语调说道。
纯轻轻地瞪了一下。
“那个说法太不慎重了。”
“不过。”
双手双脚和地面接触的穗高竖起了身体。
“完结了。奇怪,可怕的游戏结束了。比赛完全结束了。”
虽然脚步不稳,但穗高慢慢地接近过去。绫佳伸出了手,支撑着倾斜着的穗高的身体。
纯跪在了在地面躺着的勇辉的旁边。
“喂。”
纯轻轻摇晃之后,勇辉发出了像是小孩子发脾气的声音,慢慢张开了眼睛。瞳孔放大的眼睛呆呆地仰视着天空一会儿,但马上黑眼珠就像是寻找着什么活动着。
“啊”
看到窥探着他的纯的脸,勇辉发出了发呆的声音。
“没事吗。”
勇辉一副不清楚自己的身体有没有事的样子,他试着活动一下身体。打算起来而将手按在地面时,“好痛痛。”发出了声音。
“因为相当勉强地去使用身体了。”
纯伸出了手,帮助勇辉起来。
这时候勇辉看到了穗高的脚,抬起了头仰视着友人。
穗高低下了头。
“对不起。”
这句话好像让勇辉总算明白现在的状况。突然露出了牙齿,勇辉笑了起来。他没有正面回答穗高的谢罪,而是伸起了懒腰。当拉直了身体,某个地方就痛起来,稍微皱起了脸。
“啊~,真够厉害的冒险。”
勇辉刚如此说道,马上就露出抱歉的表情,看着纯和绫佳。
“痛…吧?我在途中就变得不清楚…”
“没事,辛苦了。”
在勇辉道歉之前,纯就回答,拍了一下他的背。
虽然多少还有若干的抱歉感,不过勇辉的脸再次露出舒畅的笑容。
“丑女人他们没事吧。”
穗高不安地说道。因为即使只是一天,穗高也如此衰弱了。那么其他的三人状态应该是更加恶劣。但是纯尽可能轻声回答。
“因为长时间停留在<东西>的腹中,说不定会变弱,但是经过时间就会恢复。没事的。”
穗高俯视着自己无法使力的手,虽然残留着充满不安的样子,但还是点了一下头。绫佳一边看着他,一边就像是想起一样皱起眉头说道。
“…呐,话说回来。麻生君的家里人没问题吧?”
穗高露出吃惊的样子看着勇辉,勇辉也明显露出糟糕了的表情。
“今天是什么时候?”
穗高所说的话,如果让什么都不清楚的人听到的话,说不定会以为是哲学的问题。
“这是在你在深夜溜出来到这里,的第二个夜晚哦。之后已经过去了足足一天!”
勇辉慌张地说明。
水藤看着手表说道。
“现在,十二时三十五分。”
“…….不管怎样,父亲都回去了!我现在是什么样的状况。”
“那个,今天早上对大叔说穗高因为感冒而起不来而蒙混过去…….如果回去发现应该入睡的儿子不在的话…….大叔肯定会害怕吧。”
“大概,会首先打电话到勇辉的家…….”
“这样的话,我溜出家门的事也会败露……”
啊啊啊啊,少年两人发出了绝望的声音。
虽然纯觉得自己有责任,但不想扯上关系,他看着两人。
“没事吧。”
“才不会没事。回去!走吧穗高!”
勇辉就像是肌肉十分酸痛的人一样,笨拙地走起来。穗高就宛如病人一样摇摇晃晃地跟随在他的后面。
“要说什么借口?”
“主张溜出来,进行夜晚的冒险而来道歉。又不是全部都是谎言。无需担心!”
高声说道之后,勇辉催促着穗高,加快了脚步。两人虽然摇摇晃晃,但是也一步一步踏实地走下了阶梯。
目送着少年们用自己的脚走下阶梯,纯大大地叹息。
绫佳一边伸展着交合的手一边说道。
“总之皆大欢喜?”
“另外的三人没事恢复的话。”
纯回答之后,向两人各伸出一只手。
水藤和绫佳都默默地握住那只手。
现在纯将吃掉的<东西>分给两人。
集中在联系的手,忽冷忽热的东西从纯的手流入到两人之中。
在黑暗的境内互相挽起手的三个年轻人,纯觉得就像是呼唤UFO一样,在内心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