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抵达托涅鲁村时,已经天亮了。
朝著村庄奔驰的过程中,我好几次受到魔物突袭,比想像中耗费了更多时间。
虽然我运气好没受伤,但也因此得知这附近夜行性魔物相当多,心里更加担忧二哥的安危。
我刻意不用【大贤者】确认二哥的生死。毕竟短时间内连续使用,万一开始头痛将不方便战斗。而且比起这个,我感到相当害怕。要是得到二哥已经身亡的结果,我肯定承受不住……
从外头远望,托涅鲁村给我的第一印象是小规模的农村,人口大约落在数百人吧。入口处有位担任守卫的男性,于是我走上前向他搭话。
「请问昨天有没有一位褐色头发、高个子的男性来到这座村庄?他的年纪大约二十岁,打扮有点像是骑士。」
「褐色头发,打扮像是骑士?……没有,我没见到这样的人来到我们村里。」
「没有这样的人晚上来此过夜吗?」
「没有啊。况且,我们村庄这时期不收留旅客。盖恩诞生的日子就在本周,这一周我们不会收留外地人过夜。」
真奇怪。【大贤者】明明说二哥人在托涅鲁村,这附近也没有其他村庄或城镇。
于是我转而询问他,昨晚这一带是否有遭受魔物或盗贼袭击,答案同样是否定。因为我不停发问,他似乎有些起疑,我便随口编了个故事。
「我想说我朋友应该先到了。我们预定要一起参观英雄的村庄,我可以进去吗?」
「记得傍晚前要出去。」
「我明白了。」
虽然村人带刺的口吻令我相当在意,但现在还是先进村再说。
「你是旅行者吗?你好。」
进村后,有些擦身而过的村民会向我打招呼,但是目光都显得很冰冷,感觉我完全被当成碍事的家伙了。
我在村中绕了一圏,依旧没看到二哥的身影。村里只有一楼高的木造民房、小规模的农田、农具及水井等等。为防万一,我甚至探头看了一下井底,还是没发现二哥。
之后,我在广场上发现营火的痕迹,便上前观察。
「……衣服?」
那里残留著没烧乾净的布料。虽然我认为这应该不是二哥的衬衫……
这时就是动用【大贤者】的时机了吧。我连忙询问二哥的位置。
【前方右侧,位于距离此处30公尺之地。】
我朝那方向看去,发现像是仓库的建筑,便走上前去。门上挂著铁锁,看来无法轻易开启。
「喂!你在那边干什么!」
面容凶恶的中年男性猛然冲向我,我连忙出声道歉。
「不好意思,我只是很好奇里面有什么。」
「那里面放的是村里的农具!不要随便靠近!」
男人愤怒的程度非比寻常。因为实在太可疑了,我决定继续问下去。
「实不相瞒,因为学校作业,我想详细调查英雄之村后写成报告。能让我看看农具吗?」
「不行,绝对不会给你看的。况且,我们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虽然不多,但我会附上谢礼的。」
「这才不是钱的问题。」
毫无交涉余地。这时若强行进入,肯定会引发骚动。我正思考著该怎么办时,一位白发老人靠近我们。
「大吼大叫的是怎么回事?」
「村长,这个小鬼头说想看农具,要我打开仓库。」
「欢迎来到托涅鲁村。不过,恕我们无法这么做,毕竟这里面装著村庄至宝。如果想聊聊,欢迎来我家。」
老人看起来不像在说客套话,于是我跟了上去。虽然担心二哥的安危,但眼下应该还不至于出事。
我被带到比其他民房略微气派的村长家后,对方端出茶水招待。我没有碰那杯茶,而是追问起二哥的下落。
「我和朋友约好在这座村庄碰头,他是位褐色头发、高个子的人。」
「并没有长这样的旅行者拜访村子。就算他在昨天前的白天经过这里,我们村里这时期也不会留旅客住宿。盖恩的诞生祭只有村民能参加。」
「英雄盖恩的故乡就在这里对吧。」
「我就是他的子孙。」
「这还真是……能遇见您真是光荣。」
我装出谄媚的态度,同时确认对方的能力。他的姓名是奥欧拉•盖恩,等级38,技能只有【炼金术C】。
原来如此,看来他确实继承了盖恩的血脉。虽然对方再次请我喝茶,但我以自己不喜欢喝茶为藉口,一滴也不沾。
到头来,我整个上午都花在听村长介绍盖恩的过去。村长从他的丰功伟业开始讲起,并说即便到了经过两百年以上的今天,村庄依旧蒙受著他遗留的恩惠。
据说这里因为是英雄的故乡,赋税特别轻。
「话说回来,村庄会在晚上升火举行祭典吗?」
「为什么这样问?」
「因为我看到有营火的痕迹,还有像是烧剩的衣物。」
这瞬间,村长的神色明显透出惊慌。虽然他立刻佯装镇定,但眉毛依旧不断抽动。
「啊啊,没错。昨晚有个人喝得太醉,差点全身著火了。」
未免太假了吧。我装出笑容的同时,心中已经认定就是这群人抓住了二哥。
「要在我家吃过午餐再走吗?」
「不,不用了。」
「另外,很不好意思,但可以请你下午离开村子吗?」
「好的,我会按照各位的规矩。如果我朋友来了,请替我转告诺尔正在找他。」
「我明白了。」
我在村长家大门道别后离开,村长则眯起眼盯著我留下的茶水。
十之八九全村都是共犯,把二哥关在了仓库里头。
假设二哥昨天被烧死,他们会特地把尸体放进仓库里吗?况且,只是要杀人的话,根本不需要用火。除此之外,从烧剩的残骸来看,我不认为那是二哥的衣服。
尽管出身于贫穷贵族之家,二哥却喜好使用高级品,就连内衣也不会选用廉价品。
既然如此,二哥应该是昨天半夜刚被绑架?或者是看到其他人被烧死后,才向我求救?
我靠近仓库附近后,发现刚才那位大叔正待在那里看守著。
「真是缠人!你难道还没放弃吗?」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因为造成了您的麻烦,特地来向您道歉。我要离开了。」
我低头致歉后,便转身离开此处。当然,我不打算真的空手而归。
来到村庄入口处,我向附近玩耍的孩子们搭话,询问二哥的去向。
「不知道。」
看来封口令遍及年幼的孩童啊。于是我暂时离开村庄,移动到能从村外监视仓库的位置。村庄内建筑物的密度不高,在村外也能清楚看见仓库,但对方同样会发现我的存在。
因此,我将足以遮掩身体的大石头放进异空间,带到藏身之地。
我将石头放在距离村庄五、六百公尺处。如此一来,对方便无法察觉我藏身在附近吧。
不过,我也因为离太远而无法清楚观察动静。于是我耗费400LP,创作了【视力调整】,让我能看见远方。由于是人类的眼睛,还是有其极限,不过这个程度的距离就变得能清楚看见了。
我从大石块后方探出头,悄悄观察仓库那边的状况。村长来到仓库,对男人不知说了些什么。大概是告诉他我已经离村了吧。
男人不再看守仓库,我则继续监视情况。
到了傍晚,一群人造访了村庄。
「是艾玛她们!」
她们应该是发现我留下的讯息,决定一起追过来吧。然而,如今已是太阳开始西沉的傍晚,她们在村庄入口处就被赶回去了。
我考虑过是否该离开此处,与她们会合,但是这样肯定会让待在村庄入口处的男人起疑。毕竟他们认为我早就回去了,还留在这附近肯定不对劲。
虽然遗憾,但我只能默默目送著大家回去。
太阳完全西沉后,我大幅拉近与村庄的距离。虽说我有【夜视】,但还是看不清楚远方。
在一片黑暗中,对方应该不会注意到我吧。入夜之后,村里还是没有动静。但仓库附近有男女正在谈天说笑,我还是无法进去。
夜色渐深,那些人开始走向广场。我趁机潜入村内,来到仓库前方,试图破坏门锁。
然而,村人们不知为何,接二连三地自民房中走出,我只好赶紧逃至附近的民房后方。只见他们也都朝著广场走去。
广场上已经点燃火堆,村人们正热闹地享受庆典。白天时守著仓库的男人以及数位村民来到仓库前,开门后从中拉出一个人。
「嗯~嗯~!嗯~嗯~!」
是二哥!他嘴巴被塞了东西,没办法放声喊叫。而且他的手脚都被绳子绑住,毫无抵抗之力,脸上甚至有被殴打的痕迹。虽然伤势不算太严重……看到这幕,还是让我气愤不已。
「快点快点,快把人带过来。」
村人们同时扑向二哥。他们的等级大多落在10~30之间,只有少数几人在40左右。而且,他们要不是没有技能,就是技能相当孱弱。
然而,村民人数超过两百人,要强行突破恐怕有困难。
一群人抵达广场后,强迫二哥坐在火堆前方,然后拿下卡在他口中的物体。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的肉就算吃了也不好吃啊!」
「啥~?听不清楚啊~」
「拜托了,我真的不好吃啊……我的身体有锻炼过,肉应该很硬,而且吃了会生病……」
「但是你弱得实在不像个练家子啊,啊哈哈哈哈!」
二哥拚命求饶,村民们却大肆嘲笑著他。其中甚至有孩童,让我大吃一惊。而且从他们的对话内容听来,难不成这些家伙会吃人?
「今天是诞生祭的最后一天。你被选为压轴大餐,该为此更加高兴啊。」
「根本不会有人因为被吃而开心……」
「昨天那男人在火烤的过程中,一直笑个不停喔。」
「那个叫做惨叫啊……」
「这倒是真的。不过你尽管放心,我们不会烤你的,这火堆只是用来照明罢了。」
「……你的意思是?」
「因为我们要把你生吞活剥啊!」
真是太疯狂了。这时,村长拍了几下手,吸引众人的注意力。
「今天是诞生祭的最后一天,各位就尽情地享受血肉盛宴吧。如此一来,我们又能活力充沛地度过往后的一年了。」
「唔哦哦哦!」村民们发出彷佛能撼动大地的咆哮声后,村长指向二哥宣告:
「先抢先赢啊──!」
所有人同时冲了上去,争先恐后地想吃了二哥。
「咿──!不管是神明大人还是恶魔大人都好,总之快点救救我啊──!」
就是现在!我从藏身之处冲了出去,发射【石弹】接连攻击村民。前方数人跌倒后,紧跟在后方的人跟著撞成一团而摔跤。
村民怒涛般的气势顿时受挫。白天守著仓库的男人还在二哥身旁,我连忙拔剑斩向他。
「离我哥远一点!」
「啧!」
男人迅速后跳,拉开距离。我就知道他会这么做,毕竟他的技能中有【后跳强化】。
「诺尔!?你怎么在这?这、这不是梦吧?呜呜……」
「二哥,你哭成这样,会看不清楚前面喔。」
我将剑尖指向村民,威吓著他们,同时左手取出短刀,切断束缚二哥的绳索。
见他立刻站起身,让我安心不少。
「还能动吗?」
「现在狂奔逃走也没问题,可是这些家伙们肯定会扑上来……」
「二哥,请用这个。」
我将伤己之剑交给二哥。毕竟他除了剑之外,其他武器都不太擅长,我决定自己改用其他武器。目前保存在空间的武器,还有贯穿之枪和无名的巨锤,哪个比较合适?
「蠢货,不要退缩!」
「可是村长,这小鬼很强啊。」
「够了,那就由我来,给我闪远一点。」
村长手中握著一颗红色石块。我发动【道具鉴定眼】凝神注视──那东西竟是『爆石』!?
只见村长朝这里扔了过来,我反射性地取出霸者之盾,在二哥前方架起盾牌。
轰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
刺耳的轰然巨响传遍村庄,其威力相当强烈,但盾牌依旧无伤。
「那面盾牌是什么玩意儿!?」
村长吶喊出声。那大概是他以自豪的炼金术创造的吧,我大概也能创造出类似的道具。
不管怎样,当务之急是逃出这里。我将武器换成巨锤后不断挥舞,藉此开道。我让二哥先冲出去,然后紧跟在他后方离去。
「不要让他们跑了!绝对不能让他们跑掉!」
村长拚了老命地大声下令,村人们随即追赶上来,真是烦人。我朝著他们的脸射出石弹。
「咕呃!」
「唔嗄!」
不少村民因为等级低的缘故,闪躲不及而遭到直击,追兵的人数愈来愈少。
其中有两、三个人特别死缠烂打,我故意让他们追到附近后,用【紫电】让其触电以击倒他们。最后只剩下那位看守仓库、性格恶劣的大叔。他朝我投出镰刀,我用盾牌挡下后,施展【冰结球】击中他的脚边。
「这是什么!?脚动不了了!」
你的脚被冻结,当然动不了啊。接下来,虽说可以就此远走高飞,但我停下脚步。
「这是为了昨天被吃掉的那个人!」
我全力挥出右直拳,砸在大叔的脸上。他的前排牙齿折断、鼻子喷出鲜血,这击成功让他翻起白眼。
我最近时常觉得,遇上用嘴巴讲也不会反省的家伙,靠拳头回敬相当重要。
「我们快点离开吧,二哥。」
于是我们逃出村庄,一整晚在暗夜中前进。
◇ ◆ ◇
我之前就听说世上有嗜食人肉的民族,但实际亲眼目睹后,只感到厌恶不已。
不只昨天被火烤后吃掉的那个人很可怜,应该还有很多牺牲者葬身于此。根据二哥所说,他从村民口中得知,托涅鲁村早在三百年前就有食人的风俗了。
……所以说,英雄盖恩也在村里吃过人肉吗?还是他因为讨厌食人习俗,选择远走高飞?
不管怎样,我们身体健全地在早上平安回到霍涅斯特,已经值得庆幸了。通过城门时,我不经意想起一个疑问,脱口问道:
「话说回来,二哥为什么会到那个村庄?那里和回家的方向不同吧。」
「啊~嗯、啊~这个问题,能不回答吗?」
「不能。我可是冒著生命危险去救你耶。」
「好吧……」
二哥放弃挣扎,一五一十地说明来龙去脉。
据他所说,那天离开城镇后不久,他便遇见一位脚扭伤的可爱少女。二哥为她疗伤后,她说想回到村里,央求二哥护送她回家。
这时就不太对劲了,但是二哥对可爱女孩毫无抵抗力,为了表现出绅士风范而特地回头,从城镇另一侧的门再度出城,送她抵达村庄。少女表示要招待二哥到家中作客,以此作为谢礼。就在二哥满心期待地坐下,因为能一亲芳泽而春心萌动时,便被一拳击中脸部而昏过去。
「那根本不是女人会有的拳头……」
然后当他清醒时,人就被关在那个仓库里了。里面除了二哥之外,还有其他被抓到的人。二哥联络我的时刻,就是那人在夜里被带走之后。
他手腕被绑住,但指头还能动,因此有办法启动戒指。那人被带走时,村民们对他这么说──明天就轮到你被吃了,我们托涅鲁村打从三百年前,就一直吃人肉到现在。
二哥听了觉得害怕不已,才向我求救吧。
「抱歉,诺尔,没想到我反而自己动用戒指向你呼救。」
「唉,人平安就好。总之,我们先回旅店休息吧。」
我这么说完便迈开步伐,二哥却迟迟没跟上来。他站在道路中央,眼眶泛泪地凝视著我。
「诺尔变强了啊,真的成长了呢。真了不起,我是说真的。」
「毕竟我也度过一段满艰辛的人生啊。」
「我也……我也会活得更认真的。成为能够抬头挺胸、自称是诺尔哥哥的男人。」
「首先要解决异性问题吧。」
「……嗯,我这阵子会先禁欲,专心学习当商人的本事还有练剑的。」
很久没见到二哥露出这么正经的表情了,就期待他之后有长足的成长吧。
我回到旅店后,向艾玛等人大略报告了这次的事件,大家都听得目瞪口呆。虽然我还想告诉修彦大人,但睡意实在太强烈,我决定先休息再说。
我睡了大约五个小时,在中午过后前往修彦大人家。说明完本次事件,我拜托他尽快派人捉拿托涅鲁村的村民。
「那里确实属于我的领地……不过我无法独自决定,还是要先和其他当权贵族讨论。」
「应该已经有很多人遇害了,难道至今都没传出这类谣言吗?」
我这么一问,修彦大人便露出十分复杂的神情。唉,想必他曾听过相关报告。但那里是英雄出身的故乡,他们恐怕是选择了没证据就不处分的做法。
然而这次状况不同,有两名活著的证人,我想应该会下达合理的判决吧。
在那之后,我移动到训练场,与士兵们一起练习射箭。
「因为昨天你偷懒没来,今天要请你练这个喔~」
莉莉卡小姐给我的试炼是用箭矢射中移动标靶。
士兵们隔著一段很长的距离,互相拋接著掌心大小的球,我则必须射中那颗球。两位士兵肩膀强健,使劲扔出的球速度很快,再加上标靶很小,难度颇高。
「这种程度,诺尔小弟应该能射中吧?」
大概是故意的吧,莉莉卡小姐如此挑衅道。如果因此心烦气躁就输了,于是我冷静地放箭。没有射中……但是擦过目标了。
「……才第一箭就差点射中啊。」
对喔!昨天为了救援二哥,我创作了调整视力的技能,这在射箭时也能派上用场吧?
特别是瞄准远处的目标时,视力格外重要。
我静下心,观察球的轨迹。他们投球的频率相当稳定,鲜少变动。多亏如此,我射出的下一箭在空中刺中了球。
「太不公平了~!我为了射中那颗球,花了整整三天耶~」
一旁的其他士兵闻言,不禁吐槽:「三天能练成那样已经很厉害了。」
这天我持续进行这项训练,费尽心力地想提升精准度。
到了晚上,艾玛为了帮我补充LP,来到我的房间。她手中拿著水果,用嘴巴衔著再喂我吃。除此之外,我们还尝试了几项刺激的小游戏。
每当我们心跳加速、险些陷入奇怪气氛时,隔壁便会传来声响,以及萝拉小姐询问LP补充进度的声音。
总而言之,多亏艾玛的帮忙,LP顺利地获得补充。
◇ ◆ ◇
二哥似乎下定决心不回家乡,而是继续待在这座城镇。
他表示当魔物大行军爆发时,会逃到熟人家的地下室避难。
对我而言,他这么做再好不过了。在不清楚敌人实力的情况下,他若决心参战并因而战死,反而令人伤脑筋。二哥毕竟是个商人,完全没必要勉强参加战斗。
而今天,我们史塔吉亚兄弟被叫到修彦大人家中,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如今还有好几位初次见面的当权贵族在场,气氛相当紧绷。
「今早又有好几只魔物来犯,据说城门差点被突破。大行军的到来已迫在眉睫了。」
修彦大人眼睛下方浮现出黑眼圈,想必他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吧。身为领主,他不但要确保居民的避难场所,还要向王都之外的对象请求支援。诸事繁忙下,又加上食人村事件。
这时,一名贵族老人乾咳一声,暗示修彦大人切入正题。修彦大人随即说道:
「关于托涅鲁村的事件,决定不特别做出处分。」
「为什么!?我们差点没命了啊!」
二哥激动地站起身,贵族老人却厉声怒斥他坐下。
在这之后修彦大人没有继续说话,而是那位男性以责备的口吻说明。
「首先,那里可是盖恩出生的故乡。那里的村民因嗜食人肉而掳人,这种事谁会相信?何况根本没有证据。」
要是去村庄找的话,也许能发现人骨,但确实很难证明骨头属于牺牲者的。
「第二,这次的指控本身就无法信任。那边的……你叫基朗是吧?你的人品就有问题。」
「我做了什么事吗?」
「根据调查,你的异性关系相当混乱,在商业学校的成绩也在中下程度,并不出众。这是标准的不值得信任的人品。」
二哥发出苦涩的低吟。这点确实是事实,根本无从反驳。就算我挺身为二哥辩护他已经反省改过,这人也只会嗤之以鼻吧。
诸位贵族宣告这件事到此为止,不愿进一步讨论后,便走出了房间。
我们无法再说什么,只能呆坐在原处。
「其实,每年都有人去那座村庄后音讯全无,而且时间都正值盖恩诞生祭期间,所以我相信你们。」
修彦大人的温柔确实令人感动。只不过,他贵为领主,考虑到人民的反弹,还是难以专断独行地予以英雄之村的村民惩罚吧。
况且,他现在还得处理魔物大行军这个重大问题。
「等这件事告一段落,我一定会著手处理。话说回来,诺尔小弟,你听说过双重门吗?」
我摇了摇头。我第一次听闻这个名词。
「这样啊。我听说你拥有【大贤者】,如果我没搞错的话,那技能应该能带给你包罗万象的知识吧?」
「是的。不过无法预知未来,而且并非无所不知。」
「那么,关于刚才提到的双重门,有办法得知开启的方法吗?」
「我可以问问看。」
「──修彦大人,时候差不多到了。」
不久前离开的其中一人似乎等得不耐烦,走回客厅中。修彦大人神色遗憾地站起身,留下一句「希望日后有机会再跟你们聊聊」,便跟著离去。
我们喝光昂贵的红茶后,这才离开室内。
二哥说他要到图书馆,调查盖恩和托涅鲁村的事情。
「盖恩究竟是食人魔,还是讨厌食人风俗才离开村庄,我会去调查清楚的!」
「那我就期待结果了。」
我如今分身乏术,无法跟著去调查,因为我想尽可能地提升自己的弓术。今天第一项训练课程,是如何尽快射击横向排成一列的标靶。
完成这项课程后,便换成瞄准士兵头上的苹果后射箭。当然,这项训练中一旦失败,可不是闹著玩的,因此擅长治愈的士兵就在一旁待命。
被选中的士兵们都眼眶泛泪,感觉很可怜。我命中全部目标后,他们纷纷热烈地想和我握手。
「弓手最重要的就是冷静的心~连你的屁眼都能一箭射穿的心情是很重要的喔,呵呵呵。」
虽然莉莉卡小姐讲话和个性都有点诡异,但非常擅长教学,高效率地发掘出我的潜力。
我的训练结束后,便改而观察起其他伙伴的训练。
之后我回到旅店,和大家讨论该赋予她们什么样的技能。
「首先,我想替萝拉小姐赋予【物理耐性】和【加速逃走】。」
萝拉小姐战斗经验不足,应该避免和魔物正面交手,负责引导来不及逃走的居民前往避难。因此,我认为提升她防御力与逃跑能力等保命技能更为重要。
萝拉小姐也表示赞同后,我便为她赋予了【物理耐性B】和【加速逃走】。
「艾玛的话,提升【双手短剑术】的等级怎么样?」
她已经持有【风击】等中距离型攻击技能,所以这次我以提升她的基础能力为重。
「没问题。那就拜托你啰~」
于是我编辑她的【双手短剑术B】,使之升级到A。比起直接创作A再赋予给她,这么做比较节省LP。
再来就是露娜小姐了,我决定直接问她本人需要什么技能。提升魔法铳的技术比较好,或者是想要习得其他特殊技能。
「能赋予我【急速射击】这个技能吗?」
我查询后,发现500LP便能创作,至于将之赋予露娜小姐,则要额外花费100LP。额外花费的LP不高,应该是因为露娜小姐本身的魔法铳适性很高的缘故吧。赋予顺利完成,但有一点让我有些在意。
【急速射击】
〈以魔法铳非常快速地施展一发能量射击,威力不怎么高。〉
这技能在先发制人或针对低防御力的敌人时,应该特别有效吧。威力偏低这部分还能接受,但只能施展一发这点让我有些介意。
我用编辑把施展一发改成连续施展,只要花费400LP。我告知露娜小姐这件事后,她顿时面露喜色。
「如果LP还有余裕的话,能办到就太好了。」
嗯,没什么问题就顺利改良成功了。三个人合计消耗了大约4000LP,但我原本有6000左右,LP还很充裕。
「蕾拉同学需要什么强化吗?」
「我就不用了。诺尔同学先存起来吧?要是有强敌出现或发生什么意外,应该能派上用场。」
「谢谢你的体恤。」
预留充足的LP,便能在必要时破坏敌人的技能或使之降级,也可以当场提升自身的能力。
「今晚轮到我了呢。我会好好加油,让您拿到很~多很多的LP喔!」
萝拉小姐面露灿烂笑容,如此说道。难道今晚又要做和上次同样的事吗?我现在开始就不禁心跳加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