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10话 战斗总是突如其来

早在一星期前,霍涅斯特周边就驻守著担任斥候的士兵,负责监视是否有魔物袭击。

他们在距离城镇相当远的位置监视,一旦发现大行军的徵兆,便会对空发射响炮。换言之,魔物不至于五分钟内就冲进城镇。

然而,令人害怕的是,代表讯号的枪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过去的历史纪录也是如此,大行军时,魔物不知为何会从东西南北各个方位同时攻来,甚至连海中魔物都会现身,相当恐怖。

魔物们不可能彼此商量进攻日期,那么应该是有魔物负责指挥?否则无法解释,它们为何会同时进攻。

不管怎样,我们连忙朝著训练场全力奔跑。到现场时,已经有许多士兵前来集合,艾玛等人也赶到了,于是我们过去与她们会合。大家都出乎意料地镇定。

士兵们也相同,惊慌失措的人并不多,大概是平日就做好心理准备了吧。司提将军对众人发号施令。

「所有人听好!大行军终于来临,接下来全军将投入作战计画。所有人自这一刻起,尽速就定位!」

士兵们开始行动。我们几个是游击队,比较能够自由选择位置。

于是我们先移动到街道最宽敞、人口最多的商业区,引导居民们避难。

像是摊贩老板等,还有很多人尚未逃难。那些将商品摆在外头的人,当然无法弃财产于不顾。

我们也帮忙收拾著商品。

「吶,有个孩子跟妈妈走散了,人家去帮忙找那位母亲喔。」

「拜托你了,艾玛。」

另外,有人听见钟声后便急著想逃跑,却跌倒而受到轻伤。露娜小姐正协助治疗他们。

经过数十分钟后,大部分居民都已经躲藏起来,但还是有人因身体不方便等原因而来不及避难。此外,街上还有几个人逃命般地奔跑。

「救救我们!鹰身人和其他魔物从那边来了!」

监视塔来不及击破的飞行魔物,自空中入侵城镇。城镇外头,军队应该已经在将军的指挥下展开抗战了吧。

「大家上吧!」

「OK~!一起加油吧~!」

我们五个人朝著敌人的方向奔去。在南门附近,我们看见紫鹰身人正用钩爪攫起一位男性,想把他抓到半空中……!

「别想得逞。」

露娜小姐飞快举起魔法铳开火,精准射穿鹰身人的大腿与躯干连接处,防止男性被攫走。按照之前训练的项目,我们很快便各司其职地应战。

近距离型的萝拉小姐与蕾拉同学,一边保护居民一边引导他们移动。我则取出飞跃魔弓,稍微调整视力后,拉弓瞄准飞行中的鹰身人。

「嗄啊!?」

我轻而易举地击坠其中一只。要射中不难!看来是莉莉卡小姐给我的全套训练见效了。敌人绝对不弱,速度甚至比之前遇见的紫鹰身人还要快。

「啊~太远了,会被躲过啊!」

艾玛施展【风击】,却因为双方隔著一段距离,几乎打不中那些家伙。

「喝啊啊啊!」

「嗄!?」「叽!?」「嗄啊……!」

不过,在露娜小姐的【急速射击】面前,鹰身人群简直束手无策。

收拾这十来只鹰身人,并没有耗费我们多少时间。但是,敌人仍然不断飞越城墙上方,朝城内进攻。现在就有七、八只鹰型魔物直接忽视我们,飞向城镇内部。

「我们追上去吧。」

一行人迅速开始移动。这时,萝拉小姐提出疑问道:

「为什么魔物会想进城里呢……?尤其是飞往城镇中央的魔物特别多。」

「难道它们其实有目的吗?」

这么一想,魔物比较像是在移动途中撞见人类,才依循著本能攻击对方。

「救救我们!有人能帮忙吗──!」

后巷传来呼救声。怎么办?除了鹰型魔物外,还有其他魔物吗……?可是在那方向的上空处,没见到飞行系魔物。

「怎么办,诺尔?」

「艾玛和露娜小姐继续追老鹰,我们三个前去救援吧。」

我姑且像个队长般下达指示,决定兵分二路。只有蕾拉同学和萝拉小姐的话,恐怕难以应付飞行系魔物,于是我和她们共同行动。

民房和老字号道具店并排的后巷中,只见好几名士兵倒在地上,有人甚至脖子被割裂而血流不止。五、六个人正持剑而立,背对著彼此紧靠在一起。

「拜托!帮个忙!」

「敌人在哪里?」

「在影子里!现在也有几只躲在里面!」

躲在影子里?可是这一带都被建筑物的影子所笼罩啊……?我提高戒心,仔细观察周遭,此时忽然灵机一动。发动【鉴定眼】的话,只要影子中有敌人就会有所反应吧?

姓名:黑影食尸鬼

等级:88

技能:影缝、利爪

还真的有!而且挺强的。如今大概是使用技能藏身于影子中吧。我渐渐拉近距离──背后忽然传来尖叫声。

「呀啊!」

萝拉小姐背后的地面,倏地冒出人型魔物。那东西乍看之下像人,皮肤却彷佛烧焦般浑身漆黑,眼睛赤红如血,三根爪子还异常地尖锐。只见魔物举起利爪,打算撕裂萝拉小姐。

尽管萝拉小姐举起了我之前给她的天谴柴刀,但对方的动作太快了。糟糕──

「──呼!」

短促的呼吸声传来,下一瞬间食尸鬼的头部便迸裂四散。蕾拉同学展现出武术大师般行云流水的动作,将拳头猛然轰向食尸鬼的头部。

那惊人的破坏力,大概就是凝聚魔力的【魔拳】技能吧,真是厉害。紧接著,她把脸转向我,大喊道:

「诺尔同学!你背后也有!」

「咦?」

糟糕!我完全忘了这家伙的存在。我在千钧一发之际,举剑挡下对方横挥而来的利爪。但那威力实在太过强劲,我被打飞后整个人撞上墙面。

痛楚顿时让我浑身僵硬,但现在不是喊疼的时候。只见另一只食尸鬼自附近的地面倏地浮出,要给我最后一击。竟然有一只躲在那边吗?死亡的预感掠过脑海……

「喂!你想对诺尔先生做什么!」

萝拉小姐朝著食尸鬼飞奔而来,将柴刀朝它当头一直线劈落。

「咕……!」

食尸鬼发出模糊不清的惨叫声,肉体被一刀两半,瞬间毙命。

至于刚才打飞我的那只,蕾拉同学已经施展【缩地】技能,一瞬间拉近距离后将之打倒了。

「得、得救了。」

「有受伤吗?刚才的撞击力道好像很强。」

「我没事。要是萝拉小姐没来搭救,我大概已经死了吧。」

「虽然敌人很可怕,身体也不听使唤,但是一见到诺尔先生陷入危机,我就突然涌现出力气了!」

面露微笑的萝拉小姐看起来闪闪发光的。她的力气对魔物而言,也很具威胁性吧。

士兵们说附近还有两、三只食尸鬼,但对方迟迟不现身。我试著鉴定也毫无反应,或许是它们判断赢不了就逃之夭夭了。没想到它们的智力挺高的。

不管怎样,必须先把重伤者送到治疗站才行。还能行动的士兵们合力抬起伤患,在我们的护送下开始移动。

就在我们沿著大街移动时,突然笼罩在一片偌大的黑影中,我不禁抬头一看。

「……不会吧……」

我有些尝到了绝望的滋味。因为出现在我们头顶上的,显然是很强的飞龙种。

◇ ◆ ◇

我不禁背脊发凉,但这样的恐惧并没有持续太久。对方好像根本不把我们当一回事,径直飞过上空离去。

但是,连那种魔物都闯进城内,城镇很可能受到严重损害。对魔物十分瞭解的萝拉小姐说道:

「那是双足飞龙。在飞龙种中算是小型的,但性情非常凶暴,是相当危险的魔物。」

据说强悍的双足飞龙,甚至能让由高等冒险者组成的队伍陷入苦战。过去我们曾与地龙交手,体型相较之下确实比较小。

因为事出突然,我根本来不及鉴定。我犹豫著是否该追上去,但还是决定先护送士兵们。

为了今天的战斗,城镇内设有好几处治疗站,医生和持有回复技能的士兵会在其中待命。

进入治疗站一看,医生们正忙得焦头烂额。里头摆著许多病床,床上有十几个人正在接受治疗。

原来已经有这么多伤者了啊……其他治疗站也是这样吗?拜托他们治疗负伤士兵后,我们再度冲向外头。

现在应该去找艾玛她们,还是找出逃走的食尸鬼,又或者先想办法解决双足飞龙?这时,蕾拉同学提供建议道:

「食尸鬼实力强悍,最好不要置之不理。我和萝拉负责去找出食尸鬼,诺尔同学就先和艾玛她们会合吧。」

「你说得对。我们三人会合后再去打倒飞龙。」

决定好行动方针后,我和两人分头开始行动。然而,前去找艾玛她们的路上并不顺利,因为镇上的魔物正不断增加中。

我遇上的并非飞行系魔物,也不是透过影子移动的食尸鬼,而是普通的哥布林。哥布林正在破坏周遭的器物。

此时,我看到路边民家遭破坏的门中,冲出一只蓝皮肤哥布林。它粗暴地抓著一名年轻女性的头发,将她拖出门外。

一旁的中年男性持剑想砍向哥布林,却遭到其他哥布林冲撞而跌倒。哥布林体格矮小,却力气十足。

「喝啊啊啊!」

我怒喝出声,使劲全力挥剑斩击。利刃割裂诡异的蓝皮肤,泉涌的血液将地面染红。

「少年真厉害啊。终于得救了。」

「谢谢你救了我。」

被两人这么答谢,我的心情不由得感到温暖。他们看起来没有受重伤,于是我劝告他们先移动到其他场所。

我再度回到大街,一边扫荡魔物一边快速前行。魔物的强度高低不一,种类也各式各样。

有些魔物的智能明显偏低,但为什么它们依旧不约而同地往霍涅斯特集中呢?

……啊,刚才看到的双足飞龙正在攻击监视塔。虽然位置与艾玛等人前去的方向不同,但也不能置之不理。我连忙朝那里跑去。

士兵们站在塔上,用弓箭和魔法不停攻击。然而飞龙的皮肤太硬,箭矢根本无法刺穿。双足飞龙丝毫不理会他们,只管不断地冲撞监视塔。

就如萝拉小姐所说,双足飞龙性情凶暴到令人不由得退缩。建筑物已经出现裂痕,从塔外一看,明显濒临倒塌。

「不赶快下来会有危险!监视塔快倒了!」

我从下方吶喊出声,上方的士兵们猛然回神,连忙停止战斗后从塔内的楼梯直奔而下。几乎就在同一时间,监视塔因为双足飞龙的冲撞而土崩瓦解。

老实说,我真的有种被吓破胆的感觉。但是之前来不及确认,这次一定要确实鉴定它的强度。

姓名:喷火双足飞龙

等级:105

技能火焰吐息、冲撞、坚体

不出所料,和霍涅斯特周遭的魔物相比,它的等级高出一截。不过,我想应该不至于束手无策。只是当它降低高度来到附近时,那股魄力果然十分慑人。

其体长约五公尺。

头上长著两根角,瞳孔漆黑,浑身藏青色,体表有些凹凸不平。它的身体构造类似于鹰身人,手臂与翅膀合而为一。

喷火双足飞龙垂首俯视著我,猛然张开血盆大口。难道它要发动火焰吐息?

「摀住耳朵!」

此时有人厉声吶喊,周遭士兵同时摀住耳朵,我则取出霸者之盾准备防御攻击。如果它对我使出【火焰吐息】,致死的可能性比较高。若它采取另一个攻击方式的话……

「吼嗄嗄嗄嗄嗄嗄嗄嗄嗄嗄嗄嗄嗄──!」

麻痹的感觉充斥全身上下。面对那惊人的咆哮声,唯独我没有摀住耳朵。

双足飞龙拍打几次翅膀后,出乎意料地没有继续攻击,而是往城镇中心飞去。

「少年,你的耳朵没事吗!?」

士兵们脸色苍白地冲向我。

「没问题,我有防御系技能。」

没错,我刚才判断不需要防御咆哮,就是因为我有【听觉保护】这个技能。那是我过去和地龙战斗时所创作的。

「那就好。要是你没通知我们,我们或许已经被压在建筑底下了,感激不尽。」

「不会。话说,我有件事想请教一下。为什么您知道它要咆哮呢?飞龙也可能喷火吧?」

方才他出声提醒众人时,显然非常确信飞龙张嘴是为了咆哮。士兵轻笑后告诉我:

「双足飞龙在喷火前,几乎会有预备动作,大多会先颤抖身体。」

「谢谢指教。那么我继续去追那家伙。」

「喂喂喂,你没发疯吧?有胜算吗?」

「我有些强力武器,应该有办法吧。」

「啊啊,对喔!传闻中和司提将军打得平分秋色的少年就是你吧。」

我无法坦率地点头回应这句话,毕竟当时我从头到尾都屈居下风。我含糊回答后,便再度朝著飞龙离去的方向奔跑。

和魔物玩捉迷藏还真累人啊。

◇ ◆ ◇

愈靠近城镇中心,魔物的数量就愈多。虽然大多数都是等级10或20左右的弱小魔物,但其中还夹杂著食尸鬼或双足飞龙这种厉害角色,绝不能轻忽大意。

在战斗前,我都会先鉴定能力后再将之击倒。所幸这附近的居民已经几乎前去避难,但是半兽人和哥布林们依旧不断破坏建筑物,实在没办法置之不理。

「嗄嗄嗄、嗄嗄嗄嗄!」

(插图014)

我将武器换成贯穿之枪,悄悄从后方逼近正拚命破坏墙壁的哥布林,随后朝其背部连环猛刺。

拜托别这样,不要摆出「你这样很卑鄙」的表情啦。我已经下定决心,面对魔物时绝对不会拿出绅士风范了。

我将武器换回剑之际,另一只哥布林从大型水桶中跳出来,使尽全力杀向我。剑光一闪,我将其肉体一分为二,获得胜利。

「不要啊啊啊啊!」

此时,背后的民房中传出惨叫声。似乎有鹰身人破坏二楼窗户,直接冲进屋内。不过刚才的惨叫声……是女性吗?现在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我连忙赶向那间民房,大门却上锁了。

「不好意思,只能硬闯了。」

我射出大尺寸的【石弹】破坏门板,径直冲向二楼。

「不要、不要啦!人家这种身材真的不好吃啦!」

只见肌肉壮硕的男性瑟缩在房间角落,鹰身人正想把他拖走。

「请闭起眼睛。」

确认他阖上眼皮后,我随即施展【闪光】,从指尖放射出强光。

对这种家伙们干扰视觉似乎非常有效,鹰身人的举动顿时变得慌乱。只见其胡乱撞击附近的墙壁,陷入混乱。那模样有如被关在笼中的蛾。

趁著鹰身人头部撞上天花板而瘫软坠地之际,我用剑刺穿了它。

「竟然混乱到忘了这里是室内啊。」

只要距离够近,【闪光】的效果便十分显著。明白这点就算有收获了。不过,我搭救的那人似乎性情有点古怪。

「谢、谢、你~!要不是有你……人家现在肯定已经被弄得乱七八糟了!」

「不、不会。我反而该向您道歉,把大门打坏了。」

「这种事千万别放在心上~你是人家的白马王子嘛。」

虽然语调高亢,口吻也很女性,但他的长相完全是个中年大叔,还留著一搓小胡子。谁快来告诉我,该怎么正确应付这种人啊?

我催促他躲到壁橱里头。他听话照做后,却在橱柜里面不断对我招手,真伤脑筋。

「我还有其他地方要去。」

「你长得这么可爱,人家想跟你一起躲嘛。」

「我不行,真的不行。」

「好过分~!你讲话这么直白,会伤害少女心灵欸!讨厌啦,长相可爱却是个坏东西。」

「……壁橱的门请一定要关好喔。」

我看他完全没问题,决定迅速逃离这间民房。既然他浑身都是肌肉,应该能更好地抵挡魔物吧?拜托努力一下啊,大叔……正好窗户破了,我便从窗口爬出民房,自二楼爬上屋顶。我提升视力,仔细扫视周遭的状况,发现双足飞龙的身影就在中央广场一带。

我从屋顶上一跃而下,为了减轻冲击力而向前翻滚,随后毫不停歇地往前奔跑。

一路上经过好几间半毁的房屋。那家伙……难道兴趣是拆房子吗?

终于来到中央广场附近后,只见双足飞龙正用身体冲撞一幢气派的宅邸。它到底要撞坏多少建筑物才会冷静下来啊?我想那栋宅邸里应该有贵族躲在里头。

「我来当你的对手!」

它绝非正面迎战会毫无胜算的敌人。我手持魔弓,不断射箭。双足飞龙不再撞击房屋,于上空处盘旋飞行。尽管都能射中,一般的箭矢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射穿它的皮肤。

我暂时停下攻击,引诱它主动过来。那家伙脾性暴躁却有一定智能,一直在静候时机。

看吧,它以为这是大好时机,朝我冲来了。

「吼哦哦哦哦哦哦哦──!」

「想得美。」

──轰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

【爆裂箭】命中!

即便它拥有【坚体】技能,这招还是对其造成伤害,飞行动作变得摇摇晃晃。我察觉到它想往我的反方向逃走,随即释放【落雷】作为致命一击。如我所想地,落雷精准命中双足飞龙,使其往广场上的喷水池坠落。

我急忙跑向喷水池。只见它摇晃著撑起身体,不愧是龙种。

要从远距离慢慢削弱它的体力,还是直接以贯穿之枪对它造成伤害呢?哪一种方法比较能避免自己受伤,同时尽速解决掉它?

「吼、咕哦、咕哦──」

双足飞龙张开嘴,诡异地咳嗽几声。紧接著,它的身体从尾巴尖端开始不断颤抖,震颤抵达颈子。

我连忙取出附有【火耐性A】的霸者之盾,遮挡全身。火焰猛然扑向我,尽管已经用盾牌防御,感受到的热度依旧十分惊人。

由于我本身有热耐性技能,能轻易撑过这波攻势。要是没技能在身,恐怕就有点危险了。

双足飞龙吐完火焰后,连连咳嗽不止。我为了确实击杀它,首先射出【冰针】攻击双翼。

虽然看不出它是否有因此冻伤,但显然相当痛苦。我趁机全速冲上前,看准它的下巴里侧,为了一击贯穿头颅而猛力刺出长枪。

「你还真行啊!」

「居然打倒了飞龙。」

一群冒险者打扮的人察觉骚动而跑来后,不约而同地拍手称赞道。我感到有些害臊,谦虚地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插图015)

那群人改而前往他处而离开后,有几人与他们擦身而过,跑来了广场。

「诺尔~」

「诺尔阁下!」

打赢双足飞龙固然欣喜,但能和艾玛与露娜小姐会合更让我高兴。

「抱歉,让你一个人跟飞龙战斗。」

「我们为了收拾鹰身人,费了不少时间。」

看来她们也历经了一场苦战,不过两人最终全都收拾掉了,真了不起。不知道蕾拉同学她们那边如何,打倒食尸鬼了吗?

虽然心里挂念著另外两人,但这里并非安全之地,魔物仍旧接二连三地从四面八方过来。

「吶,这里是不是魔物特别多啊?」

「对啊。这里明明就没什么特别的。」

我这么说著,视线不经意停留在盖恩的石像,与一旁的和平之石上。魔物没来袭击的话,我原本预定要和二哥一起调查此处的石像。

趁现在调查吧。我先鉴定了石像,但那似乎只是单纯的石像。修彦大人说得没错。问题在于旁边,盖恩于死前制作的和平之石其实暗藏玄机。

那上头居然附有两项技能──【生物封印】与【召集魔物】。我立刻用编辑查明内容。

【生物封印】

〈可将活著的生物封印在物体中。封印物毁损前,生物可维持存活状态,永久封闭。〉

【召集魔物】

〈累积固定且大量的魔力后,便会发动吸引魔物的力量。随著魔力接近既定值,会逐渐发挥吸引魔物的效果。此外,对于位于远方的魔物也有效。

一旦发动召集,魔力便会消耗殆尽。再度累积至同样的量,可重复发动相同效果,反覆循环直到赋予对象损坏为止。〉

「这、这不就是一切的根源吗……?」

如此一来,一切都说得通了。这石头经年累月积存魔力,时候到了便引发魔物大行军。魔力归零后,只要魔力再度存满就再次发动。而这数十年的间隔,就是累积魔力所需的时间。

「你们听我说,吸引魔物靠近的就是盖恩制造的这颗石头。」

「这是真的吗!?不,仔细一想,一流的炼金术师或许真的能制造这种道具……」

「可是啊,他的目的是什么呀?盖恩生前一直帮城镇赶走魔物,才因此成为英雄的吧?他对这座城镇明明不抱持恨意啊。」

没错,他应该不是基于怨恨。这时,我回忆起日记上的内容──既然无法不老不死,至少要流芳百世。

一旦永久和平,人们就会轻易忘记过去的英雄。所以他才设置这块石头,定期呼唤魔物前来,让居民不断回忆起过去拯救城镇的自己吗?

他的伟业因此永久流传──人们都记得,霍涅斯特曾经有位了不起的英雄。

实际上,他的计画完全成功了。

「现在就毁掉吧。」

我取出非常适合用来破坏的无名的巨锤。这把武器附有【碎石打】技能,曾经用于摧毁隐藏迷宫中的石像。

「用力敲烂吧!」

「唔嗯,就由诺尔阁下亲手结束这不幸的连锁!」

只要毁掉这块石头,技能就无法生效,魔物也不会再聚集于此了。虽然石头的另一个技能【生物封印】让我相当在意,但应该能将之一起破坏。

「吃我一记吧,盖恩!」

「碰!」地一声响起,一道纵向裂痕乍现。既然一击不够,那就敲到它粉碎为止。碰碰碰!在我连续猛敲之下,石头终于碎裂到不成原型。

经过鉴定,已经无法确认技能了。

「成功了!」

「不愧是诺尔阁下。」

我和艾玛、露娜小姐举高手臂,互相击掌。可是这样一来,魔物们真的会乖乖离去吗?就在我想确认之前,视野遭到烟雾覆盖。

「从石头冒出来的?」

方才被我敲坏的石头不断冒出烟雾──紧接著,一阵强风忽然扫向我们。

眨眼间,广场上已突发异变。石头后方,也就是我们的面前,出现了一个从未看过的生物。

那家伙身穿全套板甲,多半不是人类。它的身体显然比人类大上许多,和双足飞龙的体长相当,应该有五公尺左右?

不仅如此,它紧握在手中的武器也相当巨大,是一柄尺寸近似其身高的巨剑。看样子,因为封印技能跟著失效,原本封印在石头中的生物现身了。

「荣耀归于盖恩──!」

这家伙就是盖恩?不对,它恐怕是盖恩为了避免石头被破坏,而封印其中的东西。

或者是盖恩意图报复破坏石头者吧。无论目的为何,盖恩果真是个糟糕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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