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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第二十五章 前往纳加西村遗迹

第三天。

我和赛尔瑟乌斯能维持透明化到一定程度后,就待在乌诺家休息。罗札利似乎也抓到诀窍,现在正照著斯拉乌利的指示,离开泉水边,改成在房内安静冥想。顺便一提,赛尔瑟乌斯已经放心地在厨房做起蛋糕了。

「竟然能在短时间内学会透明化,真不愧是莉丝妲大人。」

我在客厅里喝著乌诺泡的红茶,露出难为情的笑容。

「算是勉强过关吧。唉,说到斯拉乌利啊,我起初真的觉得他是个超级糟糕的臭老头呢。」

「但即使如此,他还是把透明化的灵气分给了各位不是吗?」

「嗯。」

乌诺换上比较正经的表情,把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

「冥界人能够给予的灵气量是有限的,斯拉乌利这一辈子恐怕无法再分灵气给别人了吧。」

「咦!是这样吗!」

乌诺的话让我大吃一惊。斯拉乌利竟然把那么重要的灵气分给我们!

「啊,莉丝妲大人,您要去哪里!」

「我要去斯拉乌利那里一趟!我也想知道圣哉修练得怎样了!」

我快步穿过森林,抵达冥界的泉水边。斯拉乌利像我们当初遇到他时一样,静静地在岸上对著水面垂钓。他察觉我来了,主动向我开口︰

「要找勇者的话,他已经不在这里了。他说他要回去合成。」

「这样啊,我们可能在路上错过了……咦……这也就是说……」

「嗯,他已经学会高阶的透明化技能了。真是个了不起的家伙。」

关于那个透明化的技能,圣哉要斯拉乌利对我们保密。我想圣哉应该有他的考量,所以我也不再深究,只是在斯拉乌利身旁缓缓坐下。

「呃,那个……谢谢你了。」

「怎么突然这么说?」

「我要向你道谢,毕竟你能教透明化的对象很有限吧。」

「是听乌诺波塔说的吗?」

斯拉乌利扬起嘴角,意味深长地「嘻嘻」笑了两声。

「无所谓,能帮上神和神的勇者就好。因为神界和冥界是有供需关系的。」

我记得冥王以前也讲过类似的话。话说,我们最近都没去六道宫呢。倒是也没什么去的必要就是。

我望著静谧的水面,喃喃自语般开口︰

「冥界虽然是个奇怪的地方,不过好人意外的多呢。」

「乌诺和杜艾他们也是好人喔。冥界的人大部分都是诚心诚意地想帮你们。」

如果能给予的灵气是有限的,那之前教圣哉技能的那些冥界人,可能也无法再把自己的技能传授给别人了。要是以后再遇到他们,也得向他们道谢才行……正当我这么想时,斯拉乌利一脸歉疚地抓抓头。

「其实吾辈是基于一种接近本能的感觉,强迫自己完成自己的使命。虽然这个冥界人的常识,在神和人的眼中匪夷所思,吾辈仍必须这么做,正如白昼之后必是黑夜般无法改变。吾辈天生就是如此。」

「呃……」

他、他到底在说什么?内容好难,听不太懂。不过冥界人只要跟HP扯上关系,的确会暴露出本性来,他指的应该是这件事吧。

「喔喔,上钩了吗?」

斯拉乌利盯著水面看。钓竿好像变弯了。

「钓到晚饭了。」

斯拉乌利奋斗了好一会儿,才把长相狰狞的冥界鱼拉上岸。他露出开心的表情。

──呵呵,这样的他倒是个可爱的老爷爷呢。

「那斯拉乌利,我要走喽。」

「嗯,要保重喔……啊,对了。」

「什么事?」

「下次来的时候,可以给老夫看透出来的乳房吗?之前很可惜没看清楚,下次老夫一定要把乳头看个仔仔细细……咦?喂──?」

回到乌诺家后,我突然想去看赛尔瑟乌斯在做什么。一到了厨房,就看到他在开心地搅拌碗里的材料。

「你还在做蛋糕啊?」

「反正都能变透明了,我要来好好利用剩余的时间。」

「既然这样,乾脆去练剑如何?毕竟你是剑神啊。」

「剑已经跟不上时代了。」

赛尔瑟乌斯突然拿放著蛋糕材料的大碗给我看。

「我也有自己的策略。这对冒险或许有帮助喔。」

「你是指储备粮食吗?可是蛋糕感觉放不了几天耶。」

「不是只有战斗才算才能。」

赛尔瑟乌斯这么说完,露出自傲的笑容。

「再说,距离出发还有一段时间。就算圣哉先生很熟练,万一我们穿帮了也一样完蛋,对吧?他一定会用『最终审查』之类的说词,给我们追加修练的,所以要享受烘焙的乐趣也只能趁现在了。」

赛尔瑟乌斯说完,就开始专心做蛋糕。的确,现在回想起来,以前学会变化之术后,圣哉也曾不厌其烦地指导我模仿鱼人。赛尔瑟乌斯说得对,这次出发前可能也有严格的审查。我、我是不是也该趁现在做自己想做的事呢……

之后我和乌诺他们一起待在客厅,吃著赛尔瑟乌斯做的蛋糕时,圣哉朝我们走来。

「明天要出发,先做好准备。」

「「咦!」」

我和赛尔瑟乌斯同时发出惊呼。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你们不是也学会透明化了?」

「可、可是圣哉,你又没看我们练习!这么草草了事真的好吗?不审查一下吗?」

「这次就省略吧。你们是神,就算不小心穿帮,只要敌人没有连锁魂破坏(Chain Destruction),就不会有多大的危险。再说,依照之前的经验,即使我不厌其烦地下指示,也从来没顺利执行过,所以我已经先假设你们会失败了,关于这一点可以放心。」

「啊,是喔,是这样啊……」

呃,他完全不信任我们!不过追究原因的话,或许都得怪我吧!

「可是,也不知道罗札利能不能变透明……」

「只要你们会就没问题。」

「咦……」

「那家伙是生是死都无所谓。」

「怎么又在说那种话啊!你也觉得这样不好吧!」

「是、是啊,哈、哈、哈!」

我和赛尔瑟乌斯一起用开玩笑的口吻回答。这时,圣哉将视线投向罗札利所在的二楼房间。看到他的眼神,我不禁背脊发凉。那眼神十分冷酷,他看我和赛尔瑟乌斯的眼神相较之下都显得温暖。在圣哉眼中,扭曲世界的罗札利非但不是女人,甚至连人都称不上。

──我有种预感,这次可能会出大乱子……!可、可是这次是搜集情报,又不是要攻入敌阵,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嗯!

我虽然这么想,难免还是挂心。过了一会儿后,我一个人去了罗札利的房间。

「……吶,罗札利,我可以进去吗?」

敲了门后,房里回了一声︰「请进。」我开门进入房内……

「咦?」

却到处都看不到罗札利的人影。

「看来我也终于学会了呢。」

我身旁突然响起罗札利的声音!接著罗札利就从空无一物的空间中现身!

「你能透明化啦!太好了,罗札利!」

我开心地握住罗札利的手,她露出有点害羞的笑容。

「这样能帮上大家的忙吗?」

「嗯,完全没问题,绝对可以!」

「勇者大人会高兴吗?」

「嗯!他一定会高兴的!」

「真、真的吗!我还担心要是自己成了勇者大人的绊脚石该怎么办呢!啊,实在太好了……!」

她一改平常一板一眼的说话方式,像个少女般脸颊绯红,喜不自胜。虽然解决了一桩心头的烦忧,但新的烦恼又掠过脑海。

「我,我说罗札利啊,你不要对圣哉放太多感情喔。」

「啥?我、我当然知道!我、我对勇者大人并没有任何特别的感情!我只是非常非常尊敬他而已!」

唔!她、她也太好懂了吧!

「是、是喔,那就好。明天要出发了,记得做好准备喔……」

我对神色慌张的罗札利这么说完后走出房间。

──唉……圣哉和罗札利的想法根本完全相反。希望别因此惹出麻烦就好……

隔天。

我们在乌诺家的庭院集合。圣哉让赛尔瑟乌斯拿了一大堆行李。

「那么圣哉,我们要先去哪里?」

「嗯,先回伊古尔镇,再从那里用罗札利的移动魔法阵前往神龙王生长的故乡纳加西村。」

罗札利战战兢兢地提醒圣哉:

「勇者大人,纳加西村是废墟,那边应该已经没人住了……」

「我知道。莉丝妲,到时就轮到你出场了。」

「我?」

「我们要在村里寻找马修的私人物品,再用你的能力读取残留的意念。」

「圣哉先生是打算在那里使用莉丝妲的能力啊!」

──圣、圣哉居然会倚靠我的能力……!

「不过老实说,就算莉丝妲没有那种能力,只要我发动鉴定技能,应该也能得到不少情报才对。」

「我、我有这个能力!我、我会努力读取情报的!」

我表现出满满的干劲,来送行的乌诺却一脸严肃地靠近我。

「莉丝妲大人,如果要在下界魔神化,还请您务必小心……」

「我、我记得你之前也这么说过……难道这么做会对身体有害吗?」

「不,这倒不至于。只是感情会变得特别激昂,有爆发的危险。」

「感情会爆发吗!」

我听了很吃惊,赛尔瑟乌斯却彷佛恍然大悟,拍了下大腿。

「经你这么一说,我之前在伊古尔镇魔神化时,想讨好路西法的负面感情也急速萌生!这样啊……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不,你的情形刚好相反吧!是你先想讨好路西法,才会魔神化的吧!」

「啊,是这样吗?嗯……是这样没错。抱歉。」

「总之你给我闭嘴!那小乌诺,除此之外没其他问题吧?」

「没有。只要莉丝妲大人能让情绪保持平稳,应该没什么问题。」

「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莉丝妲,你真的没问题吗?」

「在斯拉乌利那里修练时,我就有练习情绪管理了!相信我吧!」

我照圣哉的指示,把门开在伊古尔镇。虽然感觉睽违数日,但因为冥界时间的流动速度跟神界一样慢,所以伊古尔这里实际上只过了几小时。

「啊啊,勇者大人……!他应该会想尽快前往纳加西村吧!这是顾虑到我的感受,才会先回来镇上吧!」

罗札利一开口就是对圣哉的感谢。

「哦哦!罗札利大人回来了!」

不久后,镇民聚集过来,罗札利开始向众人大致描述这段时间的经历。我望著那样的罗札利。

──唔……圣哉之所以回到伊古尔,只是因为这里是扭曲盖亚布兰德最安全的地方吧。一定是这样的。

我似乎猜中了。圣哉用严厉的口吻说:

「喂,罗札利,先别管那个了,赶快准备移动魔法阵。」

「抱、抱歉!我现在马上准备!」

罗札利向镇民简单交代接下来要和勇者同行后,用手杖在地上画起魔法阵。圣哉这次终于没有怀疑,直接进入魔法阵。不过……

「为了保险起见,先透明化后再去。赛尔瑟乌斯、莉丝妲,你们也变透明吧。」

我们发动透明化后,就看不到彼此的模样了。空气中响起赛尔瑟乌斯带著担忧的声音。

「可是圣哉先生,这样我们就不知道彼此的位置了。」

「嗯,这是透明化的缺点。所以我留下罗札利不透明化,让她走在前头带路。」

「我知道了!」

罗札利笑著点头……算了,反正纳加西村据说是无人的废墟,应该没问题吧。

「那就出发了。」

魔法阵发出耀眼的光辉,我们像被吸进去般消失。

光芒减弱后,我接著看到一大片崩塌的建筑物。从风化的情况能感受到岁月的流逝,瓦砾间长满茂盛的杂草。

「看来已经灭村很久了呢。」

我只听到赛尔瑟乌斯的声音。现在,我们除了罗札利外全都隐形,只知道人是在声音传来的方向上。

「这个村也毁在龙人几年前的侵略中。」

「可是这里是马修的故乡吧?」

「我听说神龙王连养育自己长大的人类也残忍地杀死了。」

「怎么会……!」

『我在我的故乡纳加西村也是被称为「勇者马修」喔!』

我突然想起马修中气十足地反呛圣哉的模样。即使到了现在,我还是不觉得马修会做出这么惨无人道的事。他一定是被别人操纵……或者那根本不是他本人……这种想法一直在我脑中挥之不去。

「我想找马修的老家。」

「听说神龙王是在村长家长大的。我记得村里最大的房屋遗迹就在村子的中心。」

「那么罗札利,你先去那边探个路。」

「好!」

唯一没隐形的罗札利充满活力地跑走了。赛尔瑟乌斯低声说:

「罗札利很有用呢,连移动魔法都比莉丝妲的门方便。」

「只、只要去过一次,我的门也能记住地点啊!加上咏唱时间也短,所以还是我的门比较快!」

就算我试著这么反驳,圣哉大概也只会吐槽「你根本没用」吧。但没想到……

「总体来说,莉丝妲的门的确比较优秀。就算没有伊古尔镇民的许可,也能穿过结界进入镇里。」

圣哉竟出乎意料地夸奖了我。为、为什么呢?真难得!

「那你记住这个村子,能在这里开门了吗?」

「嗯!没问题!」

「如果罗札利死了,要找移动的方法很麻烦,所以你要好好记住,到时候才能派上用场。」

「别、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嘛……咦、咦咦咦!」

在圣哉的声音传来的方向上,忽然出现一大群沙罗曼达!这些火蜥蜴从空无一物的地方突然冒出来,以飞快的动作分散到整个村子里!

「刚才那是什么!」

「想彻底搜查民宅时,用火蜥蜴比凤凰自动追击方便。」

圣哉不但叫罗札利去确认,还开始自行调查。但这时罗札利跑了回来,因为看不到我们而东张西望。

「罗札利,这里。」

「啊,是女神大人!向各位报告!村长家一带很安全!房子虽然腐朽严重,屋内倒还留著家具!」

「嗯,那我们走吧。罗札利,你在前面带路。」

「好!」

但罗札利才前进几步,圣哉就喃喃开口︰

「不……等一下,火蜥蜴在村子北方的教堂遗迹里发现了龙人。」

「龙、龙人吗!」

「我要再观察一下。」

圣哉的声音从空无一物的空间传来。之前放出的火蜥蜴眼睛应该联结著圣哉的双眼吧。

「嗯,看起来跟一般的蜥蜴人没两样。」

过了一会儿后,圣哉的声音再次响起。罗札利露出惊讶的表情。

「在这种废墟竟然有龙人!我要去杀了他们!勇者大人,你们就先去村长家吧!」

「不,我要先去探探对方的底细。如果抓来毒打拷问一番,问出的情报跟读取残留意念时看到的应该会不同吧。」

「要、要拷问吗!」赛尔瑟乌斯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我也惊讶得倒吞口水。这实在不像一个勇者会做的事!不过这也是为了拯救世界吧?

本来以为只要透明化,在纳加西村收集情报就会很安全,但随著龙人出现,原本平和的气氛立刻弥漫起火药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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