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所地下一百层。这里是研究设施的最底层,照不到光线相当阴沉昏暗……并没有,而是和楼上完全相同。各种设备似乎还在运作,空间中充满明亮的人造光。
只不过,依然有与楼上不同的地方。或许是因为这里是最底层,设施不只在圆周上,而是占据了整片地面。尽管如此,天花板反而全部都是透明的。
「如此往上看,印象还真不同吶。」
抬起头来,圆筒状的空间墙面上满满罗列著研究设施的景观映入眼中,具有不同于从上往下看时的魄力。这个光景令人感受到格外强烈的科幻风。
这里原本究竟有多少研究人员?米菈想像当时热闹的情境,在电梯内东张西望。
最底层也能看见零星卖店与休息区的遗迹。米菈边望著那些,边思考该从哪里开始调查。
这时,他想找的东西正好映入眼帘。
「喔喔,老朽就知道,果然有嘛!」
是设施的地图。这么大的研究设施,研究人员一定也会迷路。就是因为这样,位于整座设施中心的电梯大厅可说是一定会有地图。
「喔喔,还真清楚吶。」
地下一百层占地十分辽阔,但由于受到妥善的区域规划,构造本身相当单纯。而且地图上还清楚地记载了「第一实验室」、「局长室」与「保管库」等名称,能藉此安排调查的顺序。
(嗯……这儿已经完全与现代有关了吶。)
米菈看著地图,感觉到强烈的可能性。
地图上的文字全部都是日文。
在变成现实的这个世界中,古代地下都市据说自太古时代就早已存在。沉眠于此地最深处的研究设施,留有日本人的痕迹。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为了什么目的而建造,又为什么空无一人?最重要的事,有什么人来过这里?米菈再次环顾四周思考。
这里绝对展开了某种研究。而若是如索尔霍尔的预料,上面的古代都市就是实验场的话,的确很像是科幻与奇幻故事中的桥段。
「这里可能比想像中还要不得了吶……」
米菈觉得自己越来接近世界之谜,同时甩开脑中解开谜底的想法。这种事情不是他的专业。在那之前,现在的最优先事项,是探究芬里尔遭到侵蚀的原因,让它能再次回到阳光下。
「好,在对面吶。」
世界之谜什么的,跟所罗门报告之后交给专门机关就好。米菈又看了一眼地图,朝标注为「局长室」的房间走去。
「总觉得,有股难以言喻的阴森感吶……」
虽然电梯至今仍然还在运作,但研究设施的状态反而难以形容。
可想而知这个设施相当古老,不过看起来依旧确实保留了原形。
米菈找不到什么破损的地方,透明的天花板虽然积了一点灰尘,变成雾面玻璃,却不可思议地没有破碎或是劣化。
延伸至四方的走廊也有股难以言喻的气氛。地板上几乎没有灰尘,取而代之,到处都能零零星星看到不知道是什么的块状物。
黑色块状物约莫拳头大小,黏在墙壁与天花板上。疑似是休息用椅子的残骸,以及植栽与推车之类的东西凄惨地散落在地板上。
再加上,不知道有什么动物被放养在这里。地板、墙壁、扶手及灯具上,偶尔能看见类似爪痕的痕迹,某些地方还能看到破损。
尽管如此,研究设施内灯火通明,能够清楚地看见全貌。
即便是废墟,即便是遗迹,这个设施依然健在。
米菈一面注意是不是跟古代地下都市第七层一样,有额外的警备系统还在运作,一面慎重地前进。
他在途中没有遇到什么意外,抵达写有「局长室」门牌的门前。
一看,门旁有一片写有「石动透子」字样的名牌,上头写了气密门上研究设施负责人的名字。
换句话说,这里就是这座研究设施最高负责人的房间。
「好了,不晓得会有什么情报吶。」
米菈率先来到局长室是有原因的。理由是他认为大人物的办公室,一定收集了许多这个设施的研究资料。
与其跟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找,这样效率比较高。他心想自己真是聪明,对这个想法自赞自夸,在门前的扫描器前举起认证金钥卡。
哔地一声读取声响起,孰料下一瞬间,扫描器的灯号却伴随闪烁的红光,发出错误提示音。
「什么……」
上面的门分明打得开,但再试一次结果还是一样。门推不开也拉不动,仍旧深深锁著。
「可恶……岂有此理……」
仔细一看,扫描器上显示了一行文字,看了才发现理由是什么。
想打开局长室的门,必须取得保全等级八的认证金钥。相较之下,米菈和索尔霍尔手上的卡片只有等级五。这样下去没办法进入局长室。
米菈准备轻松一举确认所有情报的策略,就这样轻而易举地瓦解。
「不晓得会不会掉在地上吶。」
如今不知道警备系统有没有启动,不能随便破门而入。
因此,米菈想在能进去的地方晃晃,到处调查,心里期待能找到有人忘在这里的高等认证金钥卡。
就这样在地下一百层走了约一个小时,结果他发现某个事实──保全等级太高了。
不知道是否只有这一层,还是每一层都是这样,他看的实验室全部都在保全等级七以上。
为此,米菈掌握不到什么情报。
话虽如此,仍然有现在的钥匙卡能进入的房间;但都是些休息室、游戏室与淋浴间等,与生活相关的设施。
「唔嗯……要是有人粗心大意,把研究笔记到处乱放就好了吶……」
米菈抱著这种期待,但是研究相关的情报管理得相当彻底。在他能够调查的范围之内,没有找到任何类似的线索。
取而代之,顶多只有与研究无关的便条而已。
便条的内容五花八门。有人想借叫做《好心情日出》的书,还有人问菱镜分析器放在哪里。
其他还有「明天八点集合」、「小爱的大便要记得清」、「欢喜吧,晚餐吃咖哩」、「偶尔洗个澡好吗?」等等,十分日常的对话。
「不过,这种联络手段还真古板吶。」
便条贴在各种房间的各种地方,或是掉在地上。米菈读著那些,忽然想到这件事。
从这间研究所使用的科技来看,可以理解网路相关的技术一定十分发达。如此一来,这么简单的讯息用电子装置就能轻松传送才对;然而,这里却留下了便条纸。
米菈对此感到纳闷,但是随处可见的便条,反而给人一股不可思议的温暖。
话虽如此,他找到的便条写的都是个人私事,顶多只能一窥当时生活情境或是人际关系。有趣归有趣,但都没有和最重要的情报相连。
「嗯,这个是女人写的吶。」
只不过,米菈看过几张便条之后,发现男女便条的不同之处。
是信封。疑似由女性写的便条,全部都装在大小不同的信封里。
现在虽然因为年久风化而破烂不堪,当时一定非常可爱,造型与设计都相当丰富。
其中,还有内容极为无关紧要的便条,令人怀疑为什么想用这种信封。
除此之外,某些业务联络好像也会用这种便条沟通。米菈心想还是好好写电子邮件比较好,可是他却在更衣室里找到的信封中,发现以温柔的话宣告罚钱的便条。
尽管形式简单,文件上仍确实地写有「石动透子」的局长属名。
罚钱的理由,似乎是遗失了某样东西。
收到这张罚单的人究竟遗失了什么?米菈对文件上写的「不破真理子」感到有点好奇。
一面从各种便条窥探研究设施尚在运作时的情境,一面寻找能进去的房间走在走廊上时。
「唔,什么?」
类似的光景在前后左右不停重复,这时突然传来喀喀一声明显的杂音。
「这里除了老朽和那家伙外,应该没有别人了啊……」
米菈纳闷地说,瞬间以《生体感应》调查周围。
结果没有气息。
如此一来,有可能是某种原因触动了警备系统;但若是跟上头一样,警报应该会响才对。
可是,自从刚才听到声音以后,周围就陷入一片寂静。
剩下的可能性是不死系魔物等,但事到如今,这里几乎可以说是完全没有魔物。
魔物出现的地方会有种特殊的气息。
努力到最后,米菈能感受到那种气息,终于对诡异的声响感到一股淡淡的寒意,确认周遭发出声音的地方。
「唔嗯……会是这儿吗?声音似乎是从这边传来的吶。」
米菈站在十步前经过的实验室前,提高警觉靠近那扇门。
由于这是被高保全等级锁定的实验室,所以门打不开。
只不过门上有一扇小窗,米菈就从那里悄悄探头望进窗内。
实验室内的电灯好像坏了,里面光线昏暗,顶多只有一盏看似紧急照明的小灯。
「看不清楚吶……」
凝神细看,也只看得见轮廓,看不清全貌。
『米菈小姐,左边的是什么?』
或许是被神秘实验室中的神秘声响吸引,精灵王也忍不住出声。
他说看到奇怪的影子,要求米菈移动视线;然而米菈只看到各种实验器具,所以精灵王在意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那里,那里啊,米菈。那里很可疑!』
玛黛儿也好奇不已,看著零星散落在昏暗房间中的器材兴奋地喊。实际上,看似诊疗台的地方,确实像是一只躺著的怪物。
只不过那不是什么怪物,只是一般的器材。
「没什么特别的吶……」
即使小窗可见的范围有限,只要改变角度,就能看到不少东西;可是范围内找不到任何不寻常的物体。
可能是想太多了。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
「唔!?」
『喔喔!?』
『哎呀哎呀!?』
在昏暗的灯光下,米菈看到中央的实验台后面有什么动静。
他才刚解除警戒,虽然不禁吓到抖了一下肩膀,仍然故作平静强调自己没有吓到,专心看著有东西移动的地方。
乍看之下,那里没有其他动作。他尝试用《生体感应》确认了一次,但果然毫无反应。
「那个,有可能是类似机关徘徊者的东西留了下来吶。」
第七层有机械守护者与机关徘徊者等,也就是类似机器人的敌人。说不定那种东西目前还在运作,并且留在里头。既然如此,《生体感应》会没有反应就有合理的解释。
『有可能。』
『是呀,有可能呢。』
这座研究设施中,到处都能看到超越第七层的高科技。
眼前的房间是这之中机密性最高的实验室之一,就算配置了警备机器人,也不令人意外。
米菈、精灵王与玛黛儿如此理解。
下一瞬间。
没有任何怪声,而是响起一声清晰的声响──伴随砰一声冲击声,一颗充血的眼睛占满米菈窥视的小窗。
「唔呀──!」
『喔喔喔!?』
『呀──!』
三人忍不住尖叫。
尤其是米菈向后跌似地往后仰,一头撞上背后的墙壁,痛到蹲了下来。可是现在不是做这个的时候,他泪眼汪汪地又看了小窗一眼。
那边已经什么也没有了。
不是机械,不是影像,具有确切的质量,但也不是活著的生物。
剩下的可能只有不在这里产生,而是被关在这里的不死系魔物;但是米菈没有看过具有那种眼睛的魔物,因此备感困惑。
「总而言之,对方似乎出不来吶……」
乍看之下,门没有打开的迹象,而且还颇为坚固,小窗上完全没有裂痕。
这让米菈松了口气,但还是有点毛骨悚然,决定立刻撤离现场。
「不过,老朽吓了一大跳吶……」
离开不知道有什么的实验室,米菈瘫坐在地,再次思考那是什么。
『我也被吓了一跳。不晓得几千年没像这样吓到了。』
精灵王透过米菈的双眼实况观战,声音略显动摇。
『不可以突然吓人啦……』
玛黛儿也吓得不轻,声音有点哽咽。
话虽如此,在那个状况下被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逼近眼前,会吓到也是理所当然。米菈甚至想称赞自己的下半身没有尿出来。
『不过,那究竟是什么吶……』
稍微冷静下来后,米菈这么问精灵王与玛黛儿,在内心期待他们会有答案。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米菈发觉那并不是警备机器人那么简单的东西。
不是生物、不是魔物、也不是机器人。如此一来,就只能说是未知了。选项只剩下妖魔鬼怪。
『嗯……的确是奇妙的存在,但我没看过那种东西啊。』
深深思考后,精灵王口中说出的也是不知道。
即便是知识渊博的精灵王,对于刚才的「那个」也毫无头绪。
『也对,明显不正常对不对?讨厌!』
玛黛儿已经超越吃惊,反而有点生气了。她也完全想不到。
那么诡异的眼珠,看过一次肯定永生难忘。具有庞大智慧的两人若是不清楚,说是新种也不为过。而如果是新种,不论怎么思考都不会有答案。
总而言之,还是不要靠近为妙。大家一致同意,米菈就重新展开调查。当然,他绕过刚才的实验室,避免惹事生非。
遭遇新种怪物不久之后,米菈召唤灰骑士护卫以防万一,绕过所有剩下的房间。总之,其他实验室似乎没有怪物,他也没有发现关于研究内容的情报。
只不过,或许该说是取而代之,他知道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便条的原因。
原因和研究设施关闭有关。决定关闭,撤离大多数研究人员之后,在完全封闭之前的一年间,好像还有约十名研究人员悄悄留在这里。
那些研究人员在关闭后的研究设施做了什么?从剩下的便条之中可以得知,他们在做某个研究的善后工作。
可是,善后违反了上级的命令。
因此研究人员必须偷偷摸摸,避免被上级发现。为此,他们才会完全不用任何会留下纪录的通讯机器,将联络事项与工作相关的事情写在业务笔记本上,并以私人便条联络。
「哎呀,时间差不多了。」
虽然能理解当时研究人员的为人与状况很有意思,但对来到这里的目的毫无帮助。而留有关键情报的实验室,却每一间都进不去。
「得想办法处理保全系统吶。」
这么一来,接下来就来寻找那方面的线索好了。米菈边这么想,边回到说好的会合地点。
最顶楼的电梯大厅。
米菈回来不久之后,索尔霍尔也在约好的一分钟前会合。两人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互相报告调查结果。
「我大略看过了一遍,但是没有找到任何能当作线索的情报──」
首先由索尔霍尔开始报告。
他说关于研究的情报,就连一点碎片也没留下。
索尔霍尔负责最顶层。调查结果发现,这里似乎是研究人员生活基础设施集中的地方。
这里只有看似体育馆的房间、淋浴间、健身房等设施。他说这里的研究人员待遇挺不错的。
「然后,这里头有个最有趣的地方。你猜猜看是哪里?」
他一定找到了什么好东西,尽管露出不羁的笑容,表情仍有些认真。米菈听了假装想了一下,马上放弃思考说:「不知道,答案是啥?」
话虽如此,索尔霍尔也不怎么在意。米菈一举白旗,他就笑得更深公布答案。
「正确答案,居然是视听室!」
视听室是最适合观赏电影与影音作品的房间。如此一来,就代表有能在那边观赏的作品。
说不定,可能留著与研究相关的影片。米菈原本这么期待,但是索尔霍尔接下来的说明,却否定了那个可能。
他试了很多,但是器材全部坏掉了,连动都动不了。如此一来,就算留下影片,也无法确认内容。
「真的很可惜,本来想说难得来看久违的《军中情人是传奇》的说。」
索尔霍尔这么嘟哝,发自内心遗憾地叹了口气。
「唔,那是那个吗?前一阵子做成动画的。」
米菈对于他说的《军中情人是传奇》有点印象。
那是隶属于军队的僵尸女孩们以成为宇宙偶像为目标,奇妙无比的电视动画。他记得那是索尔霍尔的最爱。
因此米菈一做出这个反应,索尔霍尔便回答就是那部,用灵巧的动作从道具栏中拿出某样东西。
一看,那居然是影音光碟。
而且上头还写著《军中情人是传奇》的标题。
这里居然有现代的电视动画。虽然器材坏了没办法看,但他依然为了将来的希望收了起来。
「的确是……僵尸岛……吶……」
包装上画著熟悉画风的角色,其他还印有制作人员的名称,以及贩售条码。
由此可以得知,那确实是现代贩售的光碟。
此外,那部僵尸动画是在现代的十年前左右播放的。
这里确实是非常类似现代的研究设施,但是应该与过去曾是游戏的世界相连。在这种地方找到现代的物品,究竟具有什么意义?
米菈对越来越深的谜团感到困惑,「应该是有带进来的方法吧。」索尔霍尔就露出茫然的表情这么说。
「追根究柢,从日记的残骸看来,这里不像是一般的游戏世界。更何况就算在意,我们也无可奈何。」
索尔霍尔接著说,笑著表示想把顺便回收的播放器材带去给日之本委员会,看他们修不修得好。
日之本委员会在各领域都有进行研究,其中也有部门负责调查世界之谜,以及玩家们被带来这个世界的原因。交给他们处理就好,就是索尔霍尔的想法。
「说得也是。咱们就算想破头,也想不到什么吶。」
将这里的事情报告给所罗门知道,之后就全部丢给他处理。米菈同意这么做,又问有没有《魔法少女幸存者》的影音光碟。那部片不只米菈,是连所罗门与露米娜莉亚也喜欢的热血求生系魔法少女动画。
「有啊,应该全系列都在。」
「什么……得全部收齐吶!」
趁索尔霍尔的报告告一段落,米菈请他带自己去一趟视听室,最优先地收藏了在那里找到的《魔法少女幸存者》全系列。
剩下的影音光碟,就留给之后来调查的日之本委员会。取得了所有想要的东西后,米菈走出视听室,回到电梯大厅报告在楼下调查的结果。
虽然有很多疑似实验室的房间,但是门全部都打不开,能够打开的全都是与研究无关的房间。为此,他也一样不清楚研究内容。
米菈简洁地说完,索尔霍尔便略显惊讶地说:「原来有打不开的门吗?」
「嘿啊,没错。汝调查的地方没有研究相关的房间吶。」
想起来,索尔霍尔调查的地方都只有与日常生活相关的房间。在米菈调查的最底层,那些房间也能顺利打开。
然而,实验室似乎设定了更高的保全等级,凭现在手上的认证金钥无可奈何。米菈也就著这点在理解的范围内说明。
「原来如此,没想到等级比这张卡还高……」
这个问题麻烦了。索尔霍尔陷入沉思,米菈也沉吟该怎么办。
侵蚀芬里尔的力量究竟是什么?
只要调查这里的研究内容,就很有可能知道答案;不过研究资料管理得相当严谨,就连蛛丝马迹都找不到。
还有很多房间尚未调查,但没办法期待现在的钥匙卡进得去的地方,碰巧留有能够拯救芬里尔的资料。
话虽如此,现在能做的事情就只有赌一把而已。
若要举出另一个可能,就是在寻找别的地方时,找到高权限钥匙卡,或是更新认证金钥的方法。
不论如何,都可说是得凭运气;可是这也莫可奈何。
「那么,下一楼也继续地毯式搜索吧。」
为了寻找有利的情报,米菈按下电梯按钮,准备前往其他楼层调查。
「不,先等一下……」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沉思中的索尔霍尔露出想到什么的表情。
然后,他又若有所思了一阵,才说:「那个。那个可能有用。」
米菈问那个是什么,索尔霍尔就说自己在调查中发现的便条纸上,写了与保全有关的事情。
看样子不只地下一百层,就连最顶层也散落了各种便条。
大多数便条都和米菈看到的一样,是无关紧要的业务联络跟日常对话。只不过,索尔霍尔说其中有一张现在可能派得上用场。
便条的内容提及一张重置与重新启动保全系统的钥匙卡。
「我跟几张便条一起找到了研究人员的日记。虽然破破烂烂的,但是或多或少能掌握当时的情形。从日记内容看来,这里的研究人员感情好像非常好。」
居然能彼此信赖到那种程度。索尔霍尔讽刺地笑了笑,说出当时的保全情况。
他说,当时的状况和现在完全相反,某些地点的门甚至不会上锁。可是这种松散的保全措施在放弃研究所时不能继续置之不理,于是被重置成初始状态。也就是保全系统进行了一次重置与重新启动。
「那就是现在的状况,但我想到日记有写可能可以解决这个状况的方式。那就是钥匙卡。」
索尔霍尔接著说。在重置与重新启动保全系统上,其实发生了某个问题。
问题就是负责人遗失了刚刚发行、必须用来重置与重新启动的钥匙卡。
他说,或许是因为感情好,那件事在日记里被大发牢骚了一番。
结果他们到最后都没有找到遗失的钥匙卡,无可奈何只好重新发行一张,并用新的钥匙卡顺利重置研究设施的保全系统,变成现在的状况。
索尔霍尔就这样解释了一大段。米菈则是从内容感觉到他的言外之意,咧嘴微笑。
「嗯,原来如此吶。换言之,当时研究人员遗失的钥匙卡,现在可能还躺在某处吗?」
只要用那张钥匙卡,就有可能重置保全系统;若是顺利,在重新启动后,就能进去之前上锁的实验室了。
「没错,就是这样。」
索尔霍尔心满意足地点头,接著说「不论如何,既然不知道遗失地点在哪里,还是只能地毯式搜索就是了。」脸上露出苦笑。
「的确,不过可能性比方才还要有力多了,应该值得赌一把吶。」
米菈这么说搭上电梯,索尔霍尔也提心吊胆地站了上去,按下目标楼层的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