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指引 后篇
早晨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旅馆房间。窗边的桌前可以看见神乐的身影。
「──也就是这里共通……──这是控制玛那流向的部分……──」
时间还很早,神乐将笔记摊开在桌上,喃喃自语画着复杂的术式沉吟。
「嗯嗯……」
「嗯呼啊……已经早上了吗?」
也许是感受到微弱的阳光,蒂丽亚和艾特卡莉娜醒了过来,在床上坐起身;可是蒂丽亚好像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开机。她眨了眨眼睛,迷迷糊糊地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去洗脸台。
「看你那样……该不会在那之后你一直都在那里吧?」
艾特卡莉娜已经清醒了,起床一看见神乐在窗边就这么说。
「……我原本想找个好地方告一段落的说──」
听见声音回头,神乐回答结果不知不觉就早上了。
没错,神乐整晚没睡。艾特卡莉娜依照约定教她一个神话时代的魔法,她就着了迷地研究魔法式。
魔法体系和现在形式截然不同,但仍然能依稀看见不少共通点。诚如艾特卡莉娜所说,那是魔法的原点,当中隐藏了无数要素。
神乐为了在现存的魔法上使用,舍不得睡觉地一直在构筑术式。
「──只是越解析,令人在意的地方就越多!尤其是连接魔法式的基础部分居然同时具有天使和恶魔擅长的魔法特征!」
可能是熬夜害她情绪亢奋,神乐逼近艾特卡莉娜说这是不得了的发现,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她成功把蒂丽亚的力量寄宿在式神上,说自己有可能将神话时代的魔法也编进式神之中。
「那个,是啊,嗯。虽然有可能,总之已经早上了,要不要先洗个澡?早上洗澡很舒服吧?」
从神乐着迷的模样来看,艾特卡莉娜有种预感会被一直纠缠下去。一想到这样下去,今天的预定会一筹莫展,就建议她先转换心情。
「你去吧。我结束了再去。」
神乐盯着笔记回答。看见她的反应,艾特卡莉娜佩服又有些傻眼地想她居然这么投入,却又无可奈何地耸肩。
「她就交给我吧!」
说着这句可靠的话,蒂丽亚回来了。大概是清醒了过来,她挺胸踏着勇猛的步伐走向神乐。
她说,让变成这样的神乐动起来,诀窍是要强硬一点。
「神乐,我们去洗澡吧!我想带艾特卡莉娜去看白天的露天浴池!我们一起去吧!然后再大家一起吃早餐!今天吃的是早上现捕的炸鲔鱼块喔!」
神乐跟钉子一样动也不动。还以为要怎么对付这样的她,想不到蒂丽亚自信满满地抱住她的手臂,恳求似地开始拉扯。
那副模样看起来就像是央求母亲注意的小孩,与其说是强硬的邀约,用闹脾气形容比较贴切。
「真是的,拿你没办法。」
只是,实际上效果相当显著。神乐看见蒂丽亚天真无邪的笑容,竟然露出母亲般的微笑,阖上研究笔记站了起来。
她宠爱蒂丽亚到甚至肯为了她中断着迷的术式研究。
只是蒂丽亚显然认为是自己很会说服,得意洋洋地看了艾特卡莉娜一眼。
那明显不是手段高超,而是神乐太温柔了。艾特卡莉娜虽然发现了,却不刻意说破,唯有带着「不愧是蒂丽亚」的表情点头回应。
神乐她们住宿的旅馆难得有露天浴池。而且还是位于沿海位置,能眺望大海的绝景露天浴池。
「早上太阳光闪闪发亮的大海很漂亮喔!边泡澡边欣赏最棒了!」
蒂丽亚在住宿的几天内大致掌握了各项设施的地点,熟门熟路地带头走。
长长的走廊上到处能看见日式风格。在神乐眼中来看是相当熟悉的世界观,不过参差混合的设计比较特殊。
看起来就像是世界慢慢融合在一起,酝酿出不可思议的调和感,更加强调异国情调。魅惑的走廊给人一种另一头是另一个世界的感觉。
「闪闪发亮的大海啊,不错耶!」
环视走廊,艾特卡莉娜笑着说很期待。蒂丽亚听了之后说得更起劲,尽情地说起日前造访的温泉街。
(兴奋成这样。)
神乐旁观两人的对话,回想在这间旅馆住宿第一天的事情。
蒂丽亚看见能眺望大海的露天浴池,整个人兴奋不已,从傍晚泡到满天星斗,在露天浴池待了好几个小时。
虽然这间旅馆还有许多不同的澡堂,可是她最喜欢露天浴池。蒂丽亚泡过所有澡堂,现在每天都来露天浴池。尤其是今天和艾特卡莉娜一起,让她心情特别愉快。
(奇怪……?话说回来昨天……)
看着两人来到更衣室,神乐忽然回想起昨天的事情。
蒂丽亚去洗澡的时候,神乐都会陪她一起去;昨天却完全没有印象。
原因在平常的洗澡时间,她着迷地研究神话时代魔法。
「昨天是晚上看不见,但是早上能看到很多船,非常可爱喔。」
「真期待。」
从蒂丽亚和艾特卡莉娜的对话听来,两人昨天好像也来这里洗澡。露天浴池白天和晚上的景色截然不同。变成露天浴池通的蒂丽亚自信满满地说明。
(……整整一天吗?不太好呢……)
看见兴奋的蒂丽亚露出笑容,神乐随后便重新检视自己的状况,在距离两人稍远处停下脚步。
她最后一次洗澡是昨天早上。而且昨天还遇见艾特卡莉娜,并跟她展开激烈的捕捉战。
在那之后她又学了神话时代魔法,然后直接熬夜到早上。
(应该完全没有问题吧……)
应该没有味道吧?对此感到在意的神乐,脱下衣服后迅速连同内衣裤一起塞进洗衣袋。
「这的确是绝世美景。」
艾特卡莉娜眺望露天浴池外的大海发出感叹。
如她所说,正在举办大渔祭而热闹非凡的现在壮观无比。
回港的船只与出港的渔船每一艘都高挂独特的大旗彩绘大海。而且大渔祭期间不仅提升了渔货量的限制,还以小时为单位区分,使得渔船比平常还要频繁地往来。
不仅如此,还常常给庆典来客举办船钓体验,以及近海的导览活动。现在这段期间,大海的热闹程度,平常根本无法与之相比。
也因为这个原因,为了享受这个美景,尽管时间是早上,也有不少人聚集在露天浴池。而蒂丽亚现在还不习惯在人潮聚集处行动,只要不看好她就会马上走失。
可是今天有艾特卡莉娜,所以没问题。神乐见状,一马当先到冲澡区洗去昨天的汗水。
之后神乐她们尽情享受了露天浴池。
只不过,那时蒂丽亚非常需要照顾。放着不管她就只会泡在热水里,或是除了欣赏美景之外什么也不做。
因此让她坐在淋浴区,帮她洗澡变成神乐的例行公事。
「那么我要冲水了,眼睛闭起来。好了,这样很简单吧?」
「嗯……应该吧?」
「什么应该……真是的。」
洗头,洗身体。明明教了好几次洗发精和肥皂的用法,蒂丽亚从来没有说过「学会了」。
也因为这样,神乐每次都会帮她洗,但是听课的蒂丽亚却满脸爱撒娇的表情。
这时某个视线看着神乐她们。
「总觉得你是不是变得比以前还爱撒娇了……?」
是艾特卡莉娜。两人的关系像是感情要好的姊妹。即便如此,艾特卡莉娜仍旧觉得蒂丽亚比以前还要爱撒娇很多。
那是担任祭品一万年以上造成的反作用力,还是神乐的纵容造成的?
无论如何,这一幕让人强烈地感受到蒂丽亚对神乐有多么地敞开心房。
「看样子背后还是很怕痒呢──」
现在的蒂丽亚也有能够真心相信的人了。艾特卡莉娜为此高兴,却依然闯进两人之间,像是要主张以前的好朋友是自己才对。
结果就是两人比赛照顾蒂丽亚并宠爱她。
蒂丽亚则是大方摆出没有问题的态度,享受变成大小姐的状况。
大致照顾完蒂丽亚,三人肩并肩泡在浴池里,眺望清澈蔚蓝的天空以及璀璨海面上的热闹船只。
在此同时,神乐忽然想到什么似地盯着艾特卡莉娜的头看。
如同丝绢般柔顺的纯白长发之间应该看得见两根黑色的角,现在却被魔法隐藏起来。
神乐继续凝视,企图看穿伪装。不久之后艾特卡莉娜发现神乐的视线,领悟到她在看什么──想看见什么,露出挑战的笑容。
「唔……!」
看见那个表情,神乐越来越起劲,卯起来挑战幻影。
接受艾特卡莉娜的挑战,神乐不在乎自己露出裸露的身体,拼了命地想看穿幻影。
她不仅总动员好几种技能,还在周围的人没有发觉的状况下静静启动术式一再挑战。然而做到这个程度,还是无法看穿艾特卡莉娜的幻影。
「好,时间到~」
全力开始挑战过了五分钟,艾特卡莉娜一脸得意地宣告,用手指轻抚神乐的侧腹。
「呀!」
瞬间,专注的反作用力让神乐全身一抖跳了起来,直接翻倒在浴池中。
「你突然干嘛啦──!」
正想抗议的下一刻,神乐发现刚才的尖叫害周围的视线集中在她身上,就这样压低声音躲到浴池里。
但是她的双眼依然瞪着艾特卡莉娜。
「是蒂丽亚告诉我的,看来很有效果呢。」
艾特卡莉娜笑盈盈地移动手指,像是要搔神乐的痒。
看样子,神乐的弱点是侧腹被蒂丽亚爆料了。
「蒂~丽~亚~……」
神乐瞪着她问为什么要说,蒂丽亚就立刻回答,只有她自己的背是弱点被知道不公平。
接下来,神乐的报复就开始了。
洗完澡后就是吃早餐。餐厅是自己拿盘子盛装的自助餐,但是这个情况有个必须注意的人。
那就是蒂丽亚。放着她不管,她的托盘上就会装满蛋糕、布丁、圣代和大福等,完全被甜点占据。
「来,这是水果沙拉。」
因此神乐总是会中途介入,替她自己和蒂丽亚挑选餐点。最后,就完成除了甜点之外几乎一模一样的餐盘。
或许是因为这样,最近蒂丽亚的喜好跟神乐越来越像。
「原来如此,真有意思。」
艾特卡莉娜和蒂丽亚不同,选择的餐点非常均衡。只是她大概是对料理很感兴趣,虽然营养均衡但是分量不少。
就这样,神乐三人吃完早餐,离开旅馆出发前往目的地──在那之前,先去商店街采买准备。
「接下来去那边看看吧。」
「啊,是可丽饼店!」
即使能用传送抵达目的地,还是有一段距离,因此必须先准备路途中大概会需要的午餐。
再怎么说,大渔祭到处都热闹非凡,贩售的都是新鲜的上等货。不仅如此,还有许多使用新鲜食材的极品料理。
神乐三人一面期待午餐一面逛商店与摊贩,买了各种东西。
「啊,蒂丽亚你看,是去骨鸡串烧耶。」
「好厉害,好理想!」
这边逛逛,那边走走,神乐随兴地逛了各种店铺,买下所有喜欢的料理。虽然买的量已经超过午餐所需,她还是没有停下脚步。
大概是受到摊贩排列散发的庆典气氛,以及令人食指大动的香味诱惑,神乐她们带着尝遍所有料理的气势巡回各间店。
「……我说你们两个,等一下──」
神乐和蒂丽亚因为大丰收而十分欢喜。这时艾特卡莉娜一脸讶异地叫住两人。
什么时候才要出发?会不会买太多了?虽然现在这个状况有很多可以吐槽,但是她接下来说出口的话来自稍微不同的观点。
「──买午餐是没有关系,可是在那边买不是比较好吗?我在路上遇到很多人,大多都是露营开伙的说。」
艾特卡莉娜这么说,指向距离三人稍远处的一条街。
那里贩售不一样的商品。和许多餐点的这附近不同,那里陈列了不少生鲜食品。
也就是说,艾特卡莉娜想问她们为什么只买现成的餐点,而不买食材。
不只有冒险者,对于长途旅行的人来说,她的确说得没错。在出发前购买保久食材和保存食品,并在旅行途中调理是理所当然。
而在此之中,也有人坚持严选生鲜食材自己加工成保存食品。露营料理就是这么地普遍。
「……那个,你看,就是因为那个呀。我有这个优秀的道具栏,所以买现成的比较快。这个真的很厉害,只要保管在里面就能维持刚做好的状态。」
神乐连珠炮似地说出原因。多亏道具栏这特别的工具,她随时都能享用刚做好的美食,因此这个方法最合理。
「那的确很厉害呢,一定很方便。可是啊,那样不就代表……食材也能维持新鲜状态吗?但是,你却对那边不屑一顾──」
前玩家的道具栏方便性确实是无与伦比,在外出采买前艾特卡莉娜就听神乐说过性能,点头同意的确是方便的使用方法。
然而就是因为这样,她不理解神乐为什么对生鲜食品不屑一顾。现在正值大渔祭,海鲜类的品质和价格相比更是破盘地划算。不买太可惜的低价让人们蜂拥而至。
不过神乐两人丝毫没有在意那边的反应。不仅如此,她还只买庆典中的现成料理。
对这个行为感到怀疑,艾特卡莉娜分析神乐两人的举动,终于得到答案。
「你不会做菜吧?」
这就是从状况判断出来最大的可能性。不管买了多么顶级的食材,没有办法活用就毫无意义。
「才不是。」
神乐噘起嘴抗议。但艾特卡莉娜的话似乎刺中了痛点,她的表情很接近闹别扭,明显是在逞强说谎。
「那么你的拿手菜是?」
「……烤肉。」
艾特卡莉娜一问,神乐就仔细思考,带着这应该可以的眼神回答。
蒂丽亚一听也呼应神乐的回答,面露笑容说「烤肉最好吃了!」看她的表情,不难理解神乐的回答言之有物。
「什么嘛,这样很厉害啊。切肉很难,连我都不会。」
即使用烤肉概括而论,所谓调理的烤肉并不容易。尤其是切肉,必须具有职人等级的技术。
不仅如此,每一种肉的部位都需要不同的事前处理。视情况这是会在烤好时产生大幅变化的重要程序。倘若能完美做好这些,的确可以说是拿手。
艾特卡莉娜佩服地点头,却看见把眼睛撇开的神乐蹙眉。
没错,神乐当然没有那种技术。她只会在烧肉店烤已经准备好的肉而已。她只是在那个时候对烤肉的顺序跟熟度有所坚持,也就是所谓的烧肉店上等客。
「……该不会,你其实只会烤而已?」
艾特卡莉娜一针见血地说,神乐就回答「熟度很重要啊。每种肉和状态都不一样。」反驳光是会烤也很深奥。
可是神乐的话完全没有说服力。艾特卡莉娜苦笑说那有点不算是料理的范畴。
「我又不是不会煮。只是觉得麻烦不想煮而已。」
拿手菜「烤肉」遭到否决,神乐还是继续反驳,说自己虽然说不上很擅长,但是想煮还是煮得出来的喔。
只是,买现成的餐点比自己煮还要省事又美味,于是才选择方便的选项。
也就是神乐的理由是重视效率。
「麻烦吗……可是做菜很愉快喔?而且好像不该这么说……蒂丽亚,我在洗澡的时候发现,你变胖了吧?」
料理并不是只为了吃。只要理解,料理也有很多有趣的地方。艾特卡莉娜说出这种想法,但她对现在神乐两人面对的状况想必有些看法,忽然接触到有危险的部分。
那就是蒂丽亚的体型。艾特卡莉娜发现和她记得的以前比起来,蒂丽亚的轮廓明显发福,如此给予忠告。
「咦……?咦咦!?才没有……才没有那种事情吧,神乐!?」
蒂丽亚大受打击,甚至能看见效果音的幻觉,她攀着神乐问。
神乐接下她的眼神,想说要体谅她──正想点头,动作却停了下来。仔细一看,她和当初见面时比起来的确有点变胖──她在脑海一隅不禁这么想。
「为什么你什么也不说!?」
面对这个事实,神乐哑口无言,蒂丽亚就悲叹状况严峻到居然连这种简单的安慰都说不出口。
艾特卡莉娜把手搭在错愕的蒂丽亚,以及害她变成这种体型的神乐两人肩膀上,劝戒似地说。
贩售给客人的餐点通常会以美味为第一优先。因此会做得比较油,也比较重口味。
什么也不想只基于美味挑选食物的话,可能会对健康造成不良影响。
「──所以自己煮也很重要。因为可以自由调整营养和调味料的分量。」
因为自己煮而看得见的事物。她过去想必也有某种经验,详细地解释这方面的事情,接着问:「最近你们都吃什么?」
「那个……炸海鲜盖饭、海陆炸鸡便当、特大炸虾荞麦面、炸花腹鲭鱼定食,还有──」
好吃的东西她全都记得,蒂丽亚接二连三举出最近吃的东西,就被艾特卡莉娜中途喊暂停。然后她苦笑地说:「全部都是炸的嘛……」
之后,神乐等人在艾特卡莉娜的主导下逛起生鲜食品店。
现在还来得及。现在还能挽回。只要好好摄取均衡的饮食就没有问题。现在只不过是太放纵了而已,好好挽回就能恢复原状。
她一面鼓励大受打击的蒂丽亚,一面购买料理用的食材。
由于蒂丽亚抱着必死的觉悟,一行人不只买了今天,而是买了整整一、两周分量的食材,走进人烟稀少的巷子里准备传送。
「……之后得买食谱了。」
虽然听从艾特卡莉娜的推荐买了食材,但是神乐拿到这么多材料,反而担心能不能妥善利用。
「只要好好控制两周……」
只要好好专心维持均衡的饮食,一定能恢复原状。蒂丽亚重复说了好几次。
乍看之下,两人散发着不稳的气息。这二加一人的三人组想必十分奇妙,在被路人怀疑之前还是尽早出发比较好。
「好,我们走吧。」
哔助昨天晚上出发,已经抵达了目的地的草原。之后神乐只要和哔助替换,艾特卡莉娜再带着蒂丽亚传送到神乐持有的印记就抵达了。
可是艾特卡莉娜说着「那么,就拜托你了,神乐。」将传送标记交给神乐的时候──
神乐「啊!」地喊了一声,同时叼着什么的野猫从三人身旁迅速跑过。可能是刚从摊贩偷了东西吃,逃跑的动作相当敏捷。
「真坚强。」
艾特卡莉娜心想这在露天摊位常常发生,并没有特别留意。
蒂丽亚则是还在在意自己的腰围,根本没有发现野猫。
「──那么这个就……咦,奇怪?神乐?」
就在艾特卡莉娜想把传送印记交给神乐时,她目睹眨眼间发生的事情哑口无言,目瞪口呆地环视周遭。
野猫跑过的下一瞬间,神乐居然消失了。
「……那个,蒂丽亚。神乐跑去哪里了?」
她想必完全无法理解这个状况,甚至问比她还不理解状况的蒂丽亚。
「神乐吗……?」
蒂丽亚理所当然处于状况外,抬起头才终于发现神乐消失了,她喊着「不见了!」露出大吃一惊的表情。
蒂丽亚虽然是这种状况,不过格外惊讶的艾特卡莉娜依然解释现在她能理解的事情。她说有猫小偷经过,神乐就消失了。
「原来是这样!」
原本听见这个叙述应该感到不解,但是对一定程度瞭解神乐的人来说,答案非常明显。
「那只猫咪跑去哪里了?」
「呃……那边……」
神乐明明忽然消失,蒂丽亚却一点也不慌张。不仅如此,她反而露出胸有成竹的眼神,因此艾特卡莉娜只好困惑地回答猫咪跑去哪里了。
「那么她一定在那边!」
蒂丽亚毫不犹豫地跑向艾特卡莉娜指的方向。
为什么她这么有自信?尽管抱着疑问,艾特卡莉娜还是跟了上去。
「好乖~好乖好乖好乖,好乖喔。乖猫猫乖猫猫。来,很好吃喔~还有很多喔~过来过来~」
在巷子里走了一阵子,两人在比较宽敞空间的角落找到神乐。而且她眼前居然能看见刚才的猫小偷以及几只小猫。
「真的找到了……刚才的猫也在。」
如同蒂丽亚的笃定,她们找到了消失的神乐。艾特卡莉娜大吃一惊,又从猫咪以及神乐的态度理解,原来她爱猫成痴。
从那副模样看来,看样子神乐不只那只猫,就连小猫也想认识。面对提高警觉的猫咪,神乐完全不在意周遭直接趴在地上,手中拿着饲料跟玩具说着「来~一起玩吧~」面带满脸的笑容引诱。
想不到,可能是因为眼神高度相同,又或者是被美食级的饲料与玩具吸引,猫的戒心明显开始降低,慢慢靠近神乐。
「没错,没错没错。来~这边这边,啊啊~好可爱喔~小朋友也一起来~还有很多好吃的东西喔~」
神乐心这是关键时刻,摆出更多饲料。猫咪们大概是饿坏了,终于上钩时,神乐把握机会伸出手。
为了实现尽情抚摸猫咪的理想,神乐轻轻触碰猫的背。
猫咪大概稍微习惯了她的存在,光是摸摸并没有逃跑,只有看着神乐像是在问还有没有饲料。
下一瞬间──
「啊啊,啊──!啊啊啊……啊……」
刹那间,猫咪发出害怕的叫声向后跳,带着小猫势如脱兔地跑走了。
(插图009)
它们想必是窥见了神乐心中脱离常轨的爱。那过于深切的爱意对野猫来说就只是未知的恐惧。
神乐目送猫咪的背影离去,喃喃地说着「又这样……」趴在地上啜泣。
「想说你怎么突然不见了,受不了。你在做什么,神乐?不是要出发了吗?」
就算这么说,沮丧的神乐也没有反应。
这样没问题吗?艾特卡莉娜问,蒂丽亚就说这是家常便饭,回答没有问题。宛如要证明这点,她说着「来吧神乐,我们走吧!」拉起神乐的手,神乐就缓缓站了起来。
「蒂丽亚~~~~」
然后神乐像是要治疗被猫抛弃的伤口一般抱住她。
伤心没有问题,但是一和猫相关就会变成这种麻烦的状态需要注意。蒂丽亚最后这么补充。
「原来如此……」
艾特卡莉娜看了神乐一眼,苦笑着表示理解。
不论如何,三个人终于到齐,艾特卡莉娜就说:「那么,这次就真的出发吧。」
就在此时,大概是被神乐手中高级饲料的味道吸引,别的野猫跑了过来。
攻防仅在一瞬之间。幸好神乐垂头丧气,艾特卡莉娜率先发现猫的存在。
那可说是刹那间的反应,艾特卡莉娜用幻影藏起野猫。事到如今又被猫绊住的话,就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出发了。
「刚才……好像有猫咪……」
不晓得究竟是多么敏锐的感觉,神乐晚了半拍感应到猫的气息;但在看见猫的身影之前,野猫就被完全隐藏起来了。即便凭神乐的实力也看不穿那精湛的幻影魔法。
「嗯……?」
可是神乐似乎有以视觉以外找到猫的器官,双眼确实转向应该看不见的猫咪。
真是令人畏惧的猫咪爱。艾特卡莉娜理解这点,说着「来神乐,这给你!那么拜托了!」硬是将传送标记塞到她手中,在神乐发现之前催促她快点替换。
「比想像中还难找呢……」
「如果记得更清楚一点就好了,不过超过一万年以上难免有点模糊啊。」
她们传送到一片无边无际的草原。阳光洒落充满鲜艳绿意的青草,风一吹来就全身垄罩在绿色的气味之中。
风景令人心旷神怡,但是照耀美景的光仍带有几分残留的暑气。
艾特卡莉娜说的第八个封鬼之棺就隐藏在这片草原地底的某个地方。而地上应该有能够辨识的记号才对。
然而那个记号被艾特卡莉娜用她擅长的幻影魔法藏了起来,目前只有她本人找得到。
所以现在没办法用式神寻找,神乐等人只好脚踏实地在草原上搜索。
话虽如此,在机动力方面式神依然能够发挥力量。三人骑上白虎吼太跟天猫蒂蒂在草原上驰骋,地毯式地寻找记号。
「嗯……感觉像是在那个山丘上,好像又不是……」
艾特卡莉娜骑着蒂蒂到处奔驰,环视周遭沉吟。展开搜索过了两个小时的现在,她的记忆依然模糊不清,别说记号了,就连头绪都找不到。
「我说,天气是不是转阴了?」
这个时候,神乐发现环境的变化仰望天空,就看见抵达时看见的清爽蓝天也淡淡地垄罩着一层白雾,灿烂的太阳光也渐渐模糊。
「啊~这是起雾了呢。这附近偶尔会像这样起雾。话说回来,居然是在这个时候来啊。」
艾特卡莉娜观察状况,喃喃地说这下子麻烦了。她说这里的雾很浓,视野甚至会差到有可能找不到印记。
「时间刚刚好,就休息一下吧。在雾里乱找也不是办法。」
艾特卡莉娜接着说,从天猫上下来对地面使出魔法。随后,缓缓弥漫周遭的雾气竟然只有那块地面上方放晴。
「这该不会是某种结界吧!?我完全看不清楚境界!」
艾特卡莉娜仅仅为了驱散雾气就使出神话时代魔法。效果本身十分不起眼,但是太过自然强烈地勾起神乐的好奇心。
相同效果的法术神乐也做得到,但若是法术在展开,她一眼就看得出来。
不过艾特卡莉娜的不同。没有雾的神秘空间看起来就像是开了一个洞。
「──所以说,这是挪用了什么作用!?」
神乐迅速做好休息的准备,逼近艾特卡莉娜,在放晴之前请教她更多神话时代魔法的事情。
「你已经发现这是挪用了啊,真厉害。」
想让变成这种状态的神乐冷静下来,除了实现她的愿望就别无他法。艾特卡莉娜确实掌握了这点,同意她的要求。
可是神话时代魔法能够公开的部分已经所剩无几了。这时艾特卡莉娜稍微动了一点脑筋。她不直接提到主题,而是夹杂历史拐弯抹角地说。
想不到,听见与兴趣无关的事情,再加上昨天熬夜的反作用力一口气涌现,神乐开始打盹,就这样靠着蒂丽亚的肩膀睡着了。
「……好,计画成功。」
蒂丽亚让安静睡着的神乐躺到自己的大腿上。艾特卡莉娜慎重地确认她的状况,松了口气表示顺利进行。
「这样有点坏耶,艾特卡莉娜。只要说会涉及保密范围,神乐就不会继续追究。她虽然是这种样子,但是能够好好判断那部分。」
「不是啦,昨天的印象太强烈了。不过我知道了,下次会好好说的。」
蒂丽亚的话带着一种无法逃避的威压感。艾特卡莉娜这么回答,看着两人开心地笑着说:「你们感情真的很好呢。」
「嗯……嗯嗯嗯……」
蒂丽亚和艾特卡莉娜静静地聊着回忆时,神乐终于醒了过来。
「早安。」
「早。」
一张开双眼就看见蒂丽亚的脸,神乐不禁眨了眨眼睛。接着她移动视线看见艾特卡莉娜,说着「啊,我睡着了吗!?」跳了起来理解状况。
环视周遭,现在她们在神乐睡着前准备的露营结界里。雾似乎在神乐睡着的时候散开放晴了,蓝天与草原映入眼中。
醒来时看见这个景观,可说是令人心旷神怡。只是爽快感让脑袋清醒过来,神乐跟着想起睡着前的事情。
「你一直讲以前的事情是故意的对不对……?」
清醒的脑中精准地看穿艾特卡莉娜的企图。艾特卡莉娜听了慌慌张张地别开眼睛,看了一眼蒂丽亚后老实地说:「内容上有点非得保密的部分。」
「既然如此,只要跟我说,我就不会继续问了喔。」
有些部分绝对不能告诉她。神乐鼓起脸颊回答这部分她很清楚,因为她基于自己的地位也有类似的研究成果。
只不过,她也知道她是在向对方请教。
关于扫去雾气的神话时代魔法,艾特卡莉娜说「那么,这就是那种事情。」保密。神乐回答「我知道了。」依然好奇地看着地面。
(完全搞不懂……可是!)
既然对方不教,只要自己分析就好。她还不理解是基于什么法则构筑的。可是她想以总有一天能解读为目标,将那个魔法式写了下来。
雾放晴后,草原地带能够眺望到远方。神乐等人开始不断朝东南方前进。
神乐睡着的时候,艾特卡莉娜和蒂丽亚聊起以前的事情稍微想起来了。结果就是稍微缩小了范围。
「啊~对对,就是这种感觉。这里隐隐约约看得见山脉,我好像曾经看着那些山,终于大功告成了。」
来到回想起来的地点附近,艾特卡莉娜眺望远方喃喃地说。
看样子终于找到有利线索了。她指向南侧耸立的山脉,说好像看过深谷下面有一块大岩石这追加的情报。
「我知道了,大岩石吧。」
神乐这么回答,立刻招来哔助,从上空寻找大岩石。
接着她将视野从近处移动到远方,看见了类似的岩石。
只不过,那与其说是大岩石,说是岩山可能比较正确。远方的山脉前方,草原边缘耸立着一块巨岩。
「……岩石吗?可是比较像岩山?不对,是岩石。脑袋好像快秀逗了……」
那是块高约一~两千公尺的巨岩。但是难以用岩山形容,是因为外观不像是山。若要直接形容岩石的样貌,就像是「山」字倒插在地面上。
「爷爷大概会说顶端插着传说中的剑吧。」
看见给人这种印象的光景,神乐忍不住苦笑;但那是另一回事。她直接将看见的岩石描述给艾特卡莉娜。
「形状跟记忆中好像不太一样……不过我的记忆是一万年前的事情了。如果是在这附近看见的话,就应该是那个了吧。」
如果没有其他岩石,一定是那块没错。果然还是很模糊,可是既然没有其他线索,就只能先去确认看看了。
神乐等人决定之后,立刻爬下深谷寻找看得见岩石的地方。
「啊,找到了。那个,那就是记号!」
如果有能够当作记号的东西,锁定地点就轻松许多。不到十分钟后,她们就找到了。
形状虽然有点改变,但那块巨岩果然是艾特卡莉娜记忆中的岩石。深谷与岩石的记忆快要重叠的时候,艾特卡莉娜说自己找到了记号。
「……果然看不出来。」
神乐爬下吼太,盯着艾特卡莉娜指示的地点凝神细看;但是记号本身被魔法隐藏起来,神乐眼中只看见一片草原。
魔法极为精巧又精湛。只不过由于这里是她的擅长领域,神乐还是觉得有一点不甘心。
「那么我就解除啰。」
艾特卡莉娜确认神乐投降,说「好了,这里藏了什么呢?」胜券在握地解除魔法。
「咦……骗人的吧……」
神乐哑口无言地抬头仰望现出原形的记号。
一根白柱巍巍耸立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正中央。
说到那伫立在空无一物草原上的存在感,说是记号堪称完美无缺。不仅如此,将这么庞大的物体完全隐藏一万年的幻影魔法也让神乐再次赞叹。
「接下来,我记得在这附近──」
艾特卡莉娜开心地看着神乐吃惊的反应,开始观察柱子的表面。接着她找到上面刻的叉叉记号,说:「然后往那边走大概一千步。」
看样子,真正的目的地不在记号下面,而是和记号有段距离。
「真仔细。」
「哎呀,毕竟那是只会造成坏影响的东西呀。」
如果偶然间发现记号,调查下面或是附近有什么,发现封鬼之棺就麻烦了。话虽如此,没有记号的话,老实说也不可能找到。因此就算有点拐弯抹角,还是像这样藏起来比较好。
「呃……应该在这附近吧。」
她们在走了一千步左右停下脚步。那里也是草原正中央,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只是艾特卡莉娜一使用魔法,变化旋即出现。地面裂了开来,出现一个延伸到地下的倾斜洞穴。
「这次藏了这种机关吗……」
神乐沮丧地说自己这次又完全没有发现。只不过这时艾特卡莉娜愧疚地说:「啊,抱歉。这只是用魔法挖出来的洞而已。」
看来前面什么机关也没有,她只是用魔法挖开隧道,前往第八个封鬼之棺所在的空间罢了。
「啊,这样啊。」
还以为藏了什么,结果什么都没有。神乐松了口气想自己没有发现是理所当然,却仍旧感受到难以释怀的空虚感,跟着艾特卡莉娜爬下洞穴。
途中,她们活用空气循环魔法,向地底爬了好几百公尺。不只艾特卡莉娜,就连蒂丽亚也感觉到了那个气息。
没错,第八个封鬼之棺。艾特卡莉娜继续挖洞前进了十几分钟,三人终于抵达目的地的地下空洞。
「这就是……总觉得有点小呢。」
地下空洞一片漆黑,神乐做出一、两个照明光球,看着眼前排列的东西道出这句感想。
实际上,那比神乐她们看过的封鬼之棺还要小一倍以上。
「毕竟内容物不一样,这么大就够了。」
如同艾特卡莉娜所说,这里的棺中封印的东西和其他七处不同。和收纳数以百计鬼族遗骸的别处相比,这个封鬼之棺封印的是由鬼族的血产生的异形遗体,以及从血中分离的诅咒。
因此也比较小,这个尺寸就十分足够。
「──嗯,对其他封鬼之棺打开有点反应,但没有什么问题。不仅如此,和当时相比还稳定许多。不过还是需要警戒一下。」
艾特卡莉娜仔细观察内部状况,说出这个结果。虽然有反应,但就只有这样而已,还不至于造成什么恶性影响。
艾特卡莉娜说,幸好诅咒本体的鬼族身体不在这里。
「啊……不只这样,好像已经可以净化了喔。」
这时协助确认内部状况的蒂丽亚说。
由于不知道鬼族的诅咒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还是不要随便打开封鬼之棺比较好。可是如果诅咒下降到了一定的浓度,就能够暂时用法术压制。
如此一来,在对周遭造成影响之前进行妥当的处理,就可以将之完全净化。
「这样啊,那么下次见面的时候得跟他说了。」
听见蒂丽亚的话,神乐这么回答。
只是,有一个人对两人的对话吃惊。
「咦?你们两个等一下。你们说要净化这个是认真的?蒂丽亚应该知道那有多困难吧?」
虽然减弱,封印在内部的诅咒依然非常危险。只能削弱,不是能轻易净化的东西。即便凭艾特卡莉娜的知识和神话时代魔法,也不可能办到。
就是因为这样,艾特卡莉娜一脸问号,不知道人类和天使能怎么办。神乐看见艾特卡莉娜的反应,发现她好像不知道,咧嘴露出笑容。
「呵呵呵!我们就是可以净化喔。」
「就是说喔~」
可能是不停被艾特卡莉娜吓到,神乐把握机会露出得意的表情。蒂丽亚也在让艾特卡莉娜吃惊的同时,为她必须处理的麻烦能够解决感到高兴。
「不是不是,这实在不可能吧?虽然封印变弱了,鬼族的诅咒还是非常恶劣。我想还是继续封印管理比较好……」
艾特卡莉娜一脸讶异。不过,她还是对神乐跟蒂丽亚说的事情感到有些好奇。
「那当然,我亲眼看见,甚至还跟那战斗过,当然知道有多麻烦。基于这点我还是宣言,可以做得到──!」「做得到!」
神乐和蒂丽亚详细说出让净化化为可能的人物。
首先,位于中心的人物不仅寄宿了精灵王的庇护,还持有他的女儿圣剑桑蒂雅。
而将精灵王的力量和圣剑的力量发挥到最大,便能净化盈满封鬼之棺的诅咒。
最重要的是,已经打开的封鬼之棺确实由那名人物净化了。神乐说得像是自己的功劳,最后挺胸说:「他还是我朋友喔。」
「还有这次的状况和前两次不一样。从状况跟状态来看,应该能非常安全地处理才对。」
接着,蒂丽亚也挂保证。她又说,这次内部没有分身当作祭品,所以不用害怕又出现鬼姬。
「精灵王的庇护,你的朋友真不得了。可是,这样的话的确有可能呢。」
艾特卡莉娜表示理解,接着用两人听不见的声音喃喃说了声:「原来如此。」
(听说候补者已经净化干净了,就是指这两个人说的人物了吧?)
艾特卡莉娜从委托她检查封鬼之棺的朋友口中听到不少情报,得知有这层联系后愉快地微笑。然后她露出充满好奇心的表情说:「居然能获得那个精灵王陛下的庇护,你朋友真有意思。以后想会会他。」
蒂丽亚不知道的第八个封鬼之棺很快就检查完毕。
结果没有问题。不仅如此,还知道能带米菈来这里净化。
关于这件事,神乐她们预计下次请他帮忙,回到地面上。完全封锁入口,思考下一步的时候。
「……肚子好像饿了呢?」
艾特卡莉娜发现蒂丽亚的状态这么说。
「肚子饿了!」
看样子她在忍耐等事情办完。蒂丽亚直率地点头,老实地回答并在草原中央坐了下来。
「啊~的确早就过了午餐时间呢。我好像也饿了。」
从开始起雾,到搜索目的地并潜入地下深处,调查完毕再出来。做了这么多,现在早就已经超过下午的点心时间了。就算不是蒂丽亚也会饿扁。
「那就来煮吧!」
虽然比较晚,但是这个时候终于到来,艾特卡莉娜鼓起劲说。
没错,今天午餐吃的不是现成的便当,而是大家一起料理的露营餐。
「这样啊……说得也是……」
「啊呜呜……没办法马上吃到~」
随后,听到要吃饭心情变好的神乐和蒂丽亚突然情绪变得低迷。因为她们这才想到,今天早上为了自己煮买了很多食材。
虽然饿到马上就想吃,但因为艾特卡莉娜的意见,现在得先经过调理的过程。两人不擅长做菜,也因此露出不安的表情。如果因为不习惯而失败,就只剩下绝望了。
「来吧,神乐。拿出来拿出来。快点煮完可能有时间可以给你问问题喔。」
艾特卡莉娜说害怕失败就什么也做不了,开始准备。被她的话影响,又或者是有别的目的,神乐说「说得也对,凡事都要挑战呢!」开始灵敏地行动。
「──蒂丽亚也……现在这样好吗?」
「来煮吧!」
也许是想到最应该抵抗的是现在,肚子饿到垂头丧气的蒂丽亚立刻回答跳了起来。
接着神乐她们专心一意地做菜。不熟悉地使用陌生的调理器具,准备了好几种明显大小不齐的材料。
可是神乐不屈不挠,听从艾特卡莉娜的指导,慢慢地越来越像样。
就连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的蒂丽亚也不笨拙。只要有艾特卡莉娜的教导,还是能战战兢兢地进行作业。
就这样调理开始花了一个小时以上,午餐终于煮好了。
「还以为会失败,好好吃喔──!」
「太好吃了!」
肚子饿终于抵达极限,一煮好在位子上坐下,神乐和蒂丽亚就忍不住开动。
原本不晓得会怎样,但是煮好的料理看来没有问题。材料大小不一和火侯控制等等,今后还有很多可以改善的地方。就算是这样,还是好吃到让她们觉得努力有了回报。
「就是说吧,就是说吧。尤其是努力煮的特别好吃吧?」
一手接下一半以上调理过程的艾特卡莉娜功劳不小,不过为了让两人知道自己做菜的美妙,她对神乐两人赞不绝口。
不论如何,神乐的第一次露营饭就这样以大成功结束。对蒂丽亚来说,今天也是体认到美味又健康的重要一天,对今后的饮食生活造成很大的影响,但那是另一个故事了。
三人边吃边谈天说地。途中问到关于神话时代魔法,让神乐十分满足。
「那么,这样在这里的事情就办完了,去下一个地方吧。」
悠闲地结束晚餐,差不多该回城里的时候,艾特卡莉娜如此说道。
「咦?难道还有别的封鬼之棺吗?」
蒂丽亚听到下一个地方一脸讶异。可是她的双眼仍充满干劲,展现只要和鬼族有关,连一个都不能放过的意志。
只不过,是蒂丽亚太着急了。艾特卡莉娜回答「啊啊,别担心。已经没有封鬼之棺了。」接着说:「我很久没有醒来了,其他想确认的事情还很多。」
「这样啊,要在这里道别了吗?」
「就是这样。」
神乐从话题的流向察觉到这个事实,艾特卡莉娜就点头同意。
没错,道别的时候到了。神乐她们有神乐她们该做的事情,艾特卡莉娜也有她得做的事情。
这次因为目的一致才一起行动,但今后得分道扬镳了。
「啊……说得也是……」
如果是和鬼族有关的事情,就能够一起行动。蒂丽亚想必也这么想,但是知道她还有别的事情,表情顿时乌云密布。
「蒂丽亚──……」
对蒂丽亚来说,艾特卡莉娜是阔别漫长时间重逢的朋友,一定还有很多话想说。想和她在一起是当然的。就是因为这样,神乐才想说她可以和艾特卡莉娜一起走。
孰料下一瞬间,那句话卡在喉咙里说出不来。虽然她替和朋友道别的蒂丽亚着想,神乐心中想跟蒂丽亚在一起的心情也变得比想像中还大。
想说却说不出口。神乐对自己的犹豫困惑。
这时,有人发现了神乐的纠葛。
「……算了,给你们两个应该没差吧。」
艾特卡莉娜面露微笑喃喃地说,从包包里拿出一根金属棒。那跟她之前传送时交给神乐的一模一样。
「你们两个表情干嘛那么严肃?又不是生离死别。反倒该说我难得回到地上,接下来打算好好体验一下。」
尽管带着无可奈何的态度,艾特卡莉娜还是把金属棒交给蒂丽亚。
「啊,这是……!」
蒂丽亚熟知那是什么,脸上出现一缕光明。
传送标记。收到这个就代表艾特卡莉娜随时都能来找她。
这让蒂丽亚开心不已。神乐也在心中松了口气,同时心想这样还有机会学神话时代魔法,在内心微笑。
(会不会给太早了……)
虽然是以感情为优先的行动,不过这个反应是什么?尽管抱着这种担忧,艾特卡莉娜还是笑着想没差,接着说「我偶尔会来找你们的,毕竟也有点担心那方面。」看了一眼露营桌下面。
那里放着一个袋子,里面装了挑战失败留下的料理残骸。
神乐和蒂丽亚在准备方面还算应付得来,可是到了调理阶段就出现各式各样的问题。
艾特卡莉娜一预告今后会来确认,两人的反应就急转直下,开心的脸庞掩上阴影。
「这样子看来还要一段时间呢。」
艾特卡莉娜看着蒂丽亚的肚子语带叹息地低语。虽然饮食生活的改善不可或缺,但是现在希望渺茫。
「我也要负一部分责任呢……」
关于蒂丽亚的腰围,神乐也感觉到责任。她露出有点在意的眼光看着那部分,誓言要为了她的健康努力。
「呜……呜呜……才没有啦!」
眼前是无庸置疑的现实。不过蒂丽亚相信还在容许范围之内,无法承受两人沉痛的表情哭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