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大家做好手边的准备与心理准备了吗?』
第二日的【推倒】也与昨晚相同,在藤原的宣告下开始了。
石上将椅子移至传声管前,绷紧神经。
真正的胜负即将从现在开始。
『会长……还是没有参加啊。不参加推倒等同失去资格,这样会长就真的从游戏中淘汰了。』
没有人回应藤原说的话。
石上、辉夜、藤原、伊井野、萌叶——这五人就是今晚推倒的参加者。
『不过啊~不是已经没有讨论的必要了吗~?』
最快展开论战的人,是萌叶。
『因为啊,小辉夜不是已经说她是恶鬼了吗?大家也听到了吧?所以就投票给小辉夜,这样不就完毕了吗?』
就某种意义而言,这是理所当然的发言。每个人都认为辉夜会反驳,但从传声管发出的却是这样一句话:
『如果大家都要这么做的话,我无所谓。』
辉夜微笑的面容彷佛浮现在众人眼前。看来辉夜是将推理的工作让给自己以外的人了。尽管其真意不明,但既然如此,石上就不会默不作声。
「请等一下,我不认为四宫学姊是恶鬼。」
石上自然已经预料到萌叶会反驳,不过他在对方开口前就先接连说道:
「首先,要判断谁是恶鬼必须思考两起事件。一是【会长消失】,二是【四宫学姊的恶鬼宣告】。」
『所以说,有第二项的小辉夜恶鬼宣告不就够了吗?』
萌叶打断石上的说明,重谈她的论点。这样下去的话,说不定她会一直插嘴。
石上别无他法,决定改变说明的顺序。
「听好了,萌叶,如果现在不讨论就投票的话,会成为【御柱爷】的大概就是你哦。」
『咦?唉——!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萌叶不满地说道,但接下来从传声管发出的声音都赞同石上的主张。
『是啊,如果现况不变的话,我会投给萌叶学妹。』
『我和四宫学姊一样。』
『萌叶,请你努力坚持下去哦。一开始的推理虽然让给了石上同学,但他要是被辩倒了,就轮到我当你的对手。』
辉夜、伊井野、藤原轮流说道。
萌叶闻言后,不掩饰不悦的情绪反驳道:
『什么东西!?这不会太狡滑吗~?高中生们彼此勾结,决定拉我当活祭品吗?可是这样真的好吗?恶鬼只需要再夺取一个人的参加权利,所以恶鬼如果是我之外的人,就会变成那个人的胜利哦?』
「哎,你说得没错,所以我们才要进行最后的讨论,将票投给最有可能是恶鬼的人。另外,我们并不是因为读同一所高中而信任彼此,并没有那么单纯。我们是#确实地互相怀疑过后#,#再自行判断出谁最有可能是恶鬼#。而萌叶你没有做到这件事。不过你并非恶鬼的可能性还是存在,所以你姑且先听一下我待会的推理,如果有漏洞的话,希望你告诉我。」
『…………』
萌叶安分下来了,应该是领悟到乱插嘴也只会对自己造成不利吧。
「那么,我现在开始说明我的依据。」
石上将已经做好笔记的便条纸拿到手边,小心不出错地读出上面的内容:
「首先关于会长消失一事,其实我在柱钟前方的地板上发现了疑似地洞的陷阱。尽管很难辨识,但其构造与厨房和餐厅的盖子相同,费了一番功夫总算是找了出来。当时我想试着打开盖子,但用手无论如何都开启不了,我觉得应该是有什么机关。这并非我单独确认的,也有请当时在场的伊井野她们确认了。」
『我确认过了。』
『我也调查过了,但不晓得盖子的构造~』
伊井野与藤原分别说道。
石上继续说明:
「如果会长是从地洞掉下去的话,实行方法大致上有两种。第一种是【恶鬼在场,操作盖子】,另一种则是【恶鬼不在场,以远距离操作人卸下盖子】。而我现在要说到重点了,有个身为恶鬼的人绝对不能错过的场面,那就是第二个事件【四宫学姊的恶鬼宣告】。」
当时辉夜一直向石上说「站在柱钟前方不要动」。意即石上站在盖子的正上方,处于恶鬼若开启盖子就会掉进地洞的状态。
「当时无论由谁来想,都能明白四宫学姊的恶鬼宣告是引诱出恶鬼的陷阱,四宫学姊就是为了让我们这么想,而刻意做那样的事。现在回想起来,设计出那种状况的手法实在绝妙。恶鬼的胜利条件,是将人类减少至一半。圭学妹被选为御柱爷,会长则成了阶下囚。意即只要再让一个人掉进洞里,恶鬼便确定胜利。不过,我们从恶鬼的立场来思考吧。当时是轻举妄动也没有关系的场合吗?不,并非如此。#因为掉进洞里的人类#,#要满足没有参加推倒投票的情况#,#才会被剥夺参加者权利#。也就是说,恶鬼就算再让一个人掉进洞里,但如果因此被发现自己是恶鬼而被选为御柱爷,就出局了。所以恶鬼必须在不被发现真面目的情况下,让我掉进洞里。」
即使如此,石上还是承担了掉进洞里的风险,一直站在柱钟前面。他做好了心理准备,参与辉夜的计策引诱恶鬼。
也就是遵照辉夜放在柱钟里的纸条内容而行事。
纸条上是这么写的:
『我现在要揪出恶鬼。我将使用传声管命令你不准动,不过你如果认为在你眼前的人物是恶鬼的话,就逃离原地;但你若认为恶鬼是不在你眼前的某人,便请照着我说的去做。』
于是石上遵从了辉夜的指示。
「以揪出恶鬼的作战而言,我认为四宫学姊的计策十分优异,所以我才参与了她的提议。这时在我眼前的人有伊井野与藤原学姊,对吧,两位?」
『是的,我确实在场。』
『对对对~我扮成舞狮驯鹿将小御子诱导到中央走廊。』
这是后来才知道的事,当时闯进来的舞狮驯鹿是藤原扮的。
「对我而言,这是个赌注。因为如果伊井野或藤原学姊是恶鬼的话,我一定会掉进洞里。不过,我没有掉进去。」
『呃……我从刚才就不太懂你说的~石上学长没掉进洞里是很幸运,可是这和谁是恶鬼有关系吗?』
萌叶以打从心底感到疑惑的口气问道。
石上心想「真是了得」。萌叶的内心肯定很焦躁,却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石上继续说道:
「有的,请让我再说明一下。话说回来,会长在昨天曾说过重要的事情呢,他说我不是犯人,又说他可以得知谁在半夜里徘徊。关于前者,我知道这是事实,但我无从证明,就先忽视了;不过关于后者,我找到了物证。」
『咦?』
萌叶的讶异声传了出来,她这次应该是真心感到惊讶。
因为萌叶并不知道这件事。如果她已经发觉,应该早就将能证明她犯行的物证处理掉了。
「这个物证,就是置于柱钟前的人偶。如果房门上锁,那些人偶就会转向内侧;门锁打开,则会转向外侧。会长注意到人偶的旋转机关。那些人偶的材质与木牌相同,也就是杉木。含有丹宁的杉木碰到某种东西会发生何种化学反应,我们在昨天就已经学过了吧?」
众人回想起木牌变黑的事件。到头来犯人并不存在,原因是出在每间房间的房客自身。解开那个事件之谜的人是白银。
而白银反过来利用其原理作为圈套。
「人偶是可以拿起来的,会长在这里设下了陷阱。他在人偶转向内侧时脚下会踩到的位置放了含有小苏打的抹布。大概是在吃完晚餐到第一天推倒开始之前的这段时间里放的吧。」
『……呃,这是什么意思?』
身为姊姊的藤原向似乎感到混乱的萌叶说明:
『我说啊,萌叶,你知道杉木碰到小苏打会变黑吧,不过这种化学变化不会在一瞬间变色,而是存在着时间差。会长就是利用这个时间差,制造出了能得知谁在半夜里开锁的机关。而且会变黑的部分只有脚下,不仔细调查人偶还不会得知。我也是听辉夜同学说过后才发现,仔细一看,所有人偶脚下的颜色都不太一样。』
石上、辉夜、藤原的人偶脚下,其外侧是全黑的。
萌叶与白银的人偶脚下在外侧有些染黑,内侧则是全黑的。
而伊井野的人偶脚下内外都一样黑。
「从这个现象可以得知的,是上锁的时间。上锁的时间愈长,外侧就会愈黑,所以可以得知外侧全黑的我、四宫学姊、藤原学姊没有在半夜外出。」
辉夜对石上的说明进行补充:
『附带一提,我在今天一大早时发现了人偶的圈套,也请藤原同学确认过了。所以利用白天长时间上锁让人偶脚下变黑,借此找借口是不管用的。』
『是的~我也看过了。幸好能证明我没有在半夜外出。话说回来,石上同学,你好像是在黄昏时才发现这件事的?呵呵,真爱睡懒觉~』
「是是是,我的确是睡到呆了,毕竟晚上我的房门都是上锁的,睡得很熟呢。不过,这样就能证明我们三人没有在晚上出去了。有人要反驳吗?」
『…………』
没有任何人反驳。
石上看着整理给自己看的纸条,进行以下说明:
在半夜外出的人物……萌叶、伊井野。
半夜一直待在房间的人物……石上、辉夜、藤原。
辉夜发出恶鬼宣告时,不在柱钟旁的人物……辉夜、萌叶。
辉夜发出恶鬼宣告时,在柱钟旁的人物……石上、藤原、伊井野。
「那么我们依据这些事实,先来思考四宫学姊是恶鬼的情况吧。」
辉夜在第一天晚上没有离开房间。在这样的情况下白银若掉进地洞里,代表地洞是能远距离操作的。意即辉夜发出恶鬼宣告时,她能够让石上掉进洞里。
「四宫学姊当时与萌叶学妹一起待在二楼的讲堂。之后萌叶学妹想要离开讲堂,但四宫学姊留住了她。这样很奇怪吧?四宫学姊如果是恶鬼,除了在萌叶学妹离开讲堂后让我掉进洞里以外,应该就没有其他的获胜手段了。只要没有目击者,在之后的推倒理应也能增加胜出的机率。明明如此,四宫学姊却没有这么做。其中理由只有一个,因为四宫学姊不是恶鬼。」
『…………』
萌叶不发一语。
因为辉夜至今为止的所有言行都证实了石上的说法。
「听好啰?也就是说,#四宫学姊宣告自己是恶鬼#,#透过刻意提升自己的风险#,#来反向证明自己是清白的#。」
『我很怀疑在那个状况下若只是单纯进行说明,是否能将各位留在传声管前面,所以我才撒了我是恶鬼的谎。』
辉夜的口气听起来像是在夸奖石上。
石上回想起向伊井野提议合作时,被拒绝时的事。
不同于昨天,参加者的意识已经发生了变化。
不只是伊井野,几乎所有人感觉都像在戒备着甜蜜的诱惑。所以辉夜并非表示「我有方法可以发现恶鬼」来向每个人提出有利益的交易,而是宣告「自己是恶鬼」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在这种状况下比起善意,充满恶意的言语更有倾听的价值。
另外,所有人大概都曾思考过辉夜的宣告是圈套的可能性,却都按兵不动。因为辉夜如果不是恶鬼,这个圈套就会是逼出恶鬼的作战。而不协助这个作战的人,将会被怀疑是恶鬼。
假如辉夜真是恶鬼的话,只要在推倒里投票给她即可。
石上觉得自己可以看得到辉夜在传声管的另一边,露出一如既往的从容笑容。
『那样讲的话,大家就会听我说话,不是吗?纵使会一时之间陷于不利也无妨,因为我知道优秀的侦探会寻觅出真实。』
石上被辉夜夸奖后,像往常那样产生了害臊的感受。
(幸好这不是远端会议,因为我现在一定笑得傻乎乎的。还好不会被大家看到恶心的表情。)
意即辉夜是清白的。辉夜将石上的说明接续下去:
『我依据会长昨晚的发言,请清白可能性最高的石上同学担任站在地洞上的角色。不过没有证据指出会长的发言是事实,我还是一直怀疑着石上同学。在我发出那个宣告时,石上同学应该发现了我塞在柱钟里的纸条。如果他是恶鬼,理应不会做出一直站在地洞前方这种毫无意义的事,而是将伊井野同学或藤原同学诱导至地洞前方。用我的纸条当诱饵是最有效的方法,然而石上同学没有这么做,因此可证明他是清白的。」
石上在当时处于最为危险的立场。不过以结果而言,他遵照辉夜的指示而证明了自己的清白。
『附带一提,对于藤原同学,我是这么拜托她的:【请你将伊井野同学引诱至柱钟前方】,绝对不是拜托她留在那里。如果藤原同学是恶鬼,她第一天晚上没有离开房间,所以应该能够远距离操作地洞。藤原同学不需一直待在柱钟前方,举例来说,她应该可以先躲在隔壁的餐厅等地方,再让石上同学掉进地洞里。这么一来,就不会被伊井野同学目击到,也可以在这场推倒中生存下来。从藤原同学没有这么做的那一刻起,就可以确定她是清白的。』
『顺便说一下,那个舞狮驯鹿和第一天到处乱跑的不是同一只,而是我为了余兴节目而带来岛上藏在保险柜里的。也就是说——#舞狮驯鹿的服装有两件#。』
藤原自信满满地说道,彷佛能够看到她那得意扬扬的表情。
不过石上想着「舞狮驯鹿的衣服有几件都和事件无关吧」。证据就是辉夜也低语着『咦,和第一天的不一样吗?为什么要做这种没意义的事……』。
『不好意思~听过刚才的说法后,我可以理解石上学长和姊姊似乎是清白的,可是其他人感觉就很难说了呢~』
是萌叶。
她似乎恢复了从容的态度,以开朗的声音说道:
『在刚才的说法里,伊井野学姊没有清白的要素对吧?她在第一天的夜晚外出,而在小辉夜发出宣告时是因为有姊姊看着,才没有让石上学长掉进地洞的吧。而且小辉夜也满可疑的呢~以恶鬼而言,她的行动的确不合理,但大家不觉得这正是小辉夜的用意吗?在恶鬼只差一步就能胜利的状况下,不由分说地扰乱讨论,使自己以外的人成为御柱爷便可获胜。所以与其使用地洞,在推倒中让自己处于有利立场的胜算还比较高,搞不好她是试着这样赌一把哦?」
萌叶说的话确实让人觉得有理。然而,并非如此。
一如众人所料,辉夜立即否定道:
『哎呀,萌叶学妹,你忘了吗?刚才在说明会长对人偶设下机关时,我不是说过我和藤原同学都确认过了吗?人偶在柱钟前方,意即我当时在那里让藤原同学掉进洞里的话,就可以在没有被任何人发现的情况下满足胜利条件哦?这样子你还是要说我刻意做出不合理的行动而将胜算赌在推倒上吗?』
『唔!』
萌叶为之语塞。
石上接着说道:
「附带一提,我和伊井野也曾经一起待在柱钟前面。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旁边没有别人在。伊井野如果是恶鬼的话,理应会在那时让我掉入洞里才对。」
石上想起向伊井野提议不要进行游戏,去游戏室里玩耍的事。
这个提议被拒绝的时候,石上站在柱钟前方。当时石上毫无警戒,伊井野如果是恶鬼,理应不会错过这个机会才是。
「于是我和伊井野都认为彼此不是恶鬼,四宫学姊和藤原学姊之间也是这样。不过从我和伊井野的角度来看,四宫学姊和藤原学姊也不是没有串通说谎的可能。而在四宫学姊她们眼中,应该也对我们存有相同的疑念——直到四宫学姊发出恶鬼宣告。」
也就是说,在当时成立了石上与伊井野的双人组,以及辉夜与藤原的双人组。双人组之间虽然彼此信任,却不能相信另一组双人组。为了让两组人马放下疑心,所需要的就是辉夜的恶鬼宣告。
『这样的话,不也有石上学长与伊井野学姊是共犯的可能吗?像是你们私下说好平分奖赏之类的,另外你们两人也有可能拥有相同的目标不是吗?『得到爱情』这种奖赏从情侣的角度来看,无论是谁获得胜利,都会得到相同的奖赏——』
「萌叶。」
石上静静打断萌叶的话。
「的确,不能否定所有可能性。四宫学姊她们肯定也思考过我和伊井野是共犯的可能。以考量到这一点为前提,若要举出在场最为可疑的人物,我认为就是伊井野和萌叶你。」
没有人反驳。石上继续说:
「伊井野与萌叶都有可疑的部分与可以信任的部分。这样的话,就需要从别的角度比较两人了。那就是——寻宝的态度有多认真这点。在这一点上很遗憾地,萌叶远远不及伊井野。」
『有多认真……?』
萌叶茫然的声音从传声管传来。
石上想起伊井野满身灰尘从密道里爬出来时的事。
尽管浑身脏污,衣服也满是皱褶,但伊井野当时的身影在石上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做事不机灵的伊井野总是非常认真,也因此常常碰到失败的状况。
但正因为如此,石上才能相信伊井野的那份认真。
「鬼灭洄游是个参加者之间一面互相协助与讨论,一面解谜的游戏,这在一开始的说明里就有说过了吧。一开始我本来没发觉,但其实就如同这句话,互相协助与讨论本身就是提高自己清白机率的行为。」
石上回想人狼类游戏的铁则。
狼人为了生存下来,无论如何都需要说谎。讨论时话说得愈多,露出马脚的机率就愈高,所以狼人其实沉默以对较为有利。
因此,怀疑不说话的人就成了铁则。
将这铁则套用到鬼灭洄游的话,就是怀疑不认真解谜的人。
(从这点来想,我本来也很危险呢。)
石上由于白银不在而干劲全失,曾在短时间里放弃了游戏。不过,现在不同了。
他对于像现在这样认真投入游戏的自己感到骄傲。
石上说:
「如何呢,萌叶?我的确没有决定性的证据,不过这并非警察的搜查,而是推倒,是从我们之中选出最有恶鬼嫌疑之人的讨论。根据这样的趣旨,不会有人对投票给你表示异议。你还有什么要反驳的吗?」
『……可是……』
石上等待萌叶发言,但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石上稍微感到犹豫,但他转换想法,告诉自己这是第二次了。将年纪小的女生选为御柱爷的经验,在昨晚已经体会过了。
所以石上没有迷惘。
「这是所有人互相协助与讨论而导出的答案。」
石上坚定地宣告。
「会长留下来的人偶圈套——」
石上遥想不在场的白银。一开始石上气势汹汹地想要胜过他,却盘算落空。
即使如此,白银留下的人偶圈套依然令石上为之一振。白银果然是个值得尊敬的人物,因为他就连在退场后都这么照顾人。
「四宫学姊的恶鬼宣告,这种出人意表的作战——」
在日常生活中也不择手段的辉夜总是令石上讶异不已。
已经忘记是何时了,她还曾在考试过后踏入男厠。
当时除了石上以外还有其他男学生,但辉夜毫不在乎。明明平时规律自己要当个正派的副会长,但在关键时刻却能将风评弃之如敝屣,这种特质正是她的强项。
「以及伊井野持续认真投入游戏的态度——」
在学校里,当石上在玩电玩时,伊井野总是会喝斥他。
这样的她今天说过的话,石上必定永生难忘。
(伊井野,真的如你所说的。)
——无论是什么游戏,都一定是认真投入会比较尽兴。
石上打从心底相信这句话。
「这所有一切,证明了你就是恶鬼。」
明明没有人在看,石上却以手指用力指着传声管说道。
石上鼓足了「要反驳就说说看啊」的气势,这时有道怯懦的声音响起:
『……我说~石上同学,你是不是忘了谁?』
藤原发出不平之声。
石上稍微思考过后……
「老实说,藤原学姊昨天实在有够可疑的。说到底她会将侦探的角色让给我,自己却很安分,这点就很可怕了。我现在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如果没有四宫学姊的作战,藤原学姊和萌叶学妹应该都会是投票的目标吧。」
『喂喂喂——?仗着隔传声管说话不会被打,就讲得这么过分~』
但这是事实。
辉夜和伊井野都没有出声袒护藤原。
『…………』
萌叶也不发一语。
托了藤原的福,场面气氛一口气缓和下来了。石上打算就在这样的气氛下进行投票。发号施令的人应该会由石上担任吧。
就在石上准备开口的瞬间——
啪啪啪,传声管传来了拍手声。
石上一开始以为是萌叶在拍手。
以为她用拍手赞扬石上,代替说出认输的话。
不过,石上的这个推理出错了。
『很漂亮的推理,石上会计。不,现在应该要这么称呼吧……石上侦探。』
这是石上听过的声音。石上不可能会听错#他#的声音。
「会长!?」
『咦!不会吧!?』
『为什么出来了!?』
随着石上的喊叫,藤原与伊井野也发出惊愕之声。接着传声管里一阵混乱,听不出谁说了什么话。
(为什么会长会——他不是被关在某处,无法与别人取得联络吗?如果能使用传声管的话,为何至今为止都没有和别人联络?)
不久后传声管静了下来,白银的声音再度响起:
『昨晚我就有这种感觉了,这个游戏果然还是要由石上来当侦探。我本来也想试着逆转局势,却很不顺利。成不了侦探的我能当的……说得也是,就是扮演侦探劲敌的#怪盗#吧?」
传声管传来的只有白银的笑声。
其他人皆哑口无言。
『呵呵,尽管在推理竞争中败阵,但我也是很认真投入游戏的。我从地下牢逃出来啰……#而且我还要再发出怪盗风格的宣告#。』
白银高声说道:
『#就在刚才#,#这座宅邸的财宝已经由我收下了#。』
「——啥?」
石上虽然呆住,但在迟了一拍后理解了白银的话中之意。
(不妙。哎呀,真的很不妙耶。因为要是这样的话——)
『咦,可是会长不是因为没有参加推倒而失去资格了吗?』
『不对哦,藤原同学。会长失去参加资格的条件并非没有参加推倒,而是没有投票。而且投票还没有开始,也就是说——』
就如辉夜所言。
也就是说,如果白银真的已经得到财宝,便满足了胜利条件。
(但也有可能是圈套。或许是会长要争取时间,企图做出什么事——)
石上这样的想法,立刻遭到粉碎。
『不好意思,这次不是圈套。』
就像在证明白银的这句话般,传声管中响起了大音量的歌声。
†††
『跳出来、跳出来。
咚地一声跳出来。
是御柱爷的引导呀。
被排挤的人、多余的人、迷惘的人。
逃出来、逃出来。
从地洞里逃出来。
只要解开盒子的机关,
柱子与地洞的智者啊,
奖赏全都是你的。』
与昨晚的推倒结束时传出的歌声相较,声音与旋律都相同,只有歌词不同。
连续两天举行的鬼灭洄游还不到最后一天,便已在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