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渊世界发出了哀号──
「灾牙冰掌」与「深源死杀」相互冲突,苍蓝寒气与黑色粒子迸发出火花。
我发射出的无数发「霸弹炎魔炽重炮(doguda azubedara)」吞没灾人,在冰之大地延烧。
灾人使出灾爪吉兹恩兹贝斯攻击我的身体,耸立的冰山被一片片切割下来。
我的拳头削去他的血肉,他的爪子深掘我的根源。
大量的魔王之血外溢而出,就连倾泻而下的雨滴都在一瞬之间腐蚀。
过招上百次的掌击并接下彼此上千次的魔法,他和我削去彼此的全身。灾人如同凶暴的野兽般发动魔眼,脸上情不自禁浮现笑容,彷佛这场战斗令他感到欢喜一般。
「冻狱灾祸」──他的权能赋予灾渊世界极为坚固的防护。
即使被足以轻易将普通世界毁灭数次的魔法击中,其根基的秩序依旧完好无损。尽管如此,长时间的死斗导致大地裂开、暗云散去,还有冰河与冰山粉碎而消失。
只要是威力较弱的攻击,就会对灾人造成伤害。灾渊世界也是如此,并不是所有攻击都伤不到它。
突破那家伙绝对防御的关键,恐怕就在那里。
「『狱水坏瀑布(rio edoramu)。』」
我在冰之大地画出巨大的魔法阵,里头便涌出黑水,转眼间化为水池。灾人脚下喷出水柱,宛如逆流的黑色瀑布。
「太浅啦。」
「狱水坏瀑布」只不过是泡沫世界的魔法,伊萨克仅用伴随说话声一起吐出的气息就将其轻易地冻结了。那块冰立刻粉碎,冰尘漫天飞舞。
紧接着,粉状冰尘中的每一粒冰晶就像拥有自我意志般,开始蠢动并形成魔法阵。
连动魔法「条件(rento)」透过设定条件,使得其他魔法在满足条件后连锁发动。
由于连锁发动的魔法必须预先施展出来,需要两三回合的准备时间,而且容易被拥有优秀魔眼的对手看穿。
然而嵌入了「深印」的「深条件(rento)」只要满足条件,术式本身就会主动发动魔法。而因为要发动的魔法已经事先隐藏起来,第一次使用时极难被看穿。这一次「深条件」促使冰尘画出的魔法阵是──
「『波身盖然显现』。」
十个可能性的我将那家伙包围。
「『深源死杀』。」
十组黑色指尖深深刨开那家伙的全身,其中一组瞄准伊萨克的根源一闪而过。
可是下个瞬间,其中一个「波身盖然显现」结冻并粉碎四散。至少应该贯穿他胸口的指尖,就连他的皮肤都碰不到。
「停下脚步喽。」
伊萨克的左手抓住我的手臂,他的爪子深深陷入我的肌肉。他朝我露出凶猛的笑容,彷佛在说:「抓到你了。」
「接招吧──吉兹恩兹贝斯。」
苍蓝魔力集中在结冻的灾爪。他为了确保那招直接命中我的根源,故意选择不闪躲可能性的「深源死杀」。
切开世界的五爪发出强光。
「劈啊──劈啊──!」
那只爪子穿过皮肤、撕裂肌肉、轻易地切断骨头,并且切开我的根源。其威力之强,即使是外溢而出的大量魔王之血,也无法将其完全腐蚀。
爪子不仅伤及根源,更在一瞬间杀死了这个肉体。
然而──
「啧!」
在空中飞舞的灾人将凶猛的视线投向利用「复活(ingaru) 」复活的我。
「仅凭单纯的力量就把我甩开,这一点很有趣──」
灾人如同野兽般以四肢着地的方式降落到地面。被灾爪击中前,我在最后一刻将那家伙抛向空中破坏他的身形,使他瞄准根源的攻击稍微偏斜。
「──不过比那更有趣的,是你的根源。」
他露出狂喜的笑容瞪着我。
「吃下将深层世界大卸八块的灾爪,还能若无其事地站着的人,可不常见啊。」
结冻的魔眼发出锐利的光芒,彷佛要窥探我的深渊──毁灭的根源。
「你真的是亚泽农的毁灭狮子吗?」
「不是。」
我释放紫电画出球型魔法阵。
利用染为黄昏色的右手将其抓住并压缩。
「我是暴虐魔王──」
紫电凝聚在我的手中,激烈的雷光照耀灾渊世界。迸发而出的紫电陆续画出十个魔法阵,而且全部结合成一个巨大的魔法阵。
「──阿诺斯•波鲁迪戈乌多。」
尚未完成的深层魔法「掌魔灰烬紫灭雷火电界(raviazu girugu gaveriizudo)」发射出来。
那道魔法以无比迟缓的速度袭向灾人,他却轻松躲开攻击并粗暴地践踏冰面。周围区域的大地全部粉碎四散且显得十分脆弱,而我失去立足点。
我用「飞行」维持平衡,却被伊萨克抓到些微破绽。他一面露出凶猛的獠牙,一面将我踢飞。
「劈──!」
我的身体流着魔王之血,同时朝后方飞去。彷佛追击一般,那家伙的双爪亮了起来。
「──吉兹恩兹贝斯!」
苍蓝魔力再度聚集在结冻的爪子上。
然而,比他的攻击还要快了几秒,我降落在冰的地面并朝脚下射出十支魔法箭头。
灾爪戛然而止。
此乃二律僭主的魔法「影缝镞(demire)」。
最初发射的「掌魔灰烬紫灭雷火电界」是布局。
迟缓的雷光从伊萨克的背后照过来,促使他的影子延伸到我的脚下。
「影缝镞」乃借由钉住影子来钉住本体,手、脚和身体各自用上了两支。这是足以让深层世界的强者完全无法动弹的咒缚。
然而──尽管如此,灾人依然开始行动。
即使被钉住的全身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他也无所顾忌。他强硬地反转身体,朝迟缓地飘浮于后方的「掌魔灰烬紫灭雷火电界」使出爪击。
紫电连同空间一并被切开。雷光消失,影子缩短了。从「影缝镞」解放之后,他再次转向我,而我则抢先踢向了地面。
「『涅盘七步征服(girieriamu nabuiemu)』。」
诡异的魔力在我的全身卷起漩涡。
第一步──
「『二律影踏』。」
我踏穿他的影子。二律僭主的深层魔法因「涅盘七步征服」的效果而增强,可是依然无法踩碎灾人伊萨克的根源,只是让那家伙的影子结冻而已。
「原来如此──厘清原理了。」
「是这样吗?」
不留任何空隙,他击出手臂。
灾爪贯穿我的胸口并试图挖掘根源──在那之前我踏出第二步,用「影缝镞」钉住伊萨克的双手。
借由伴随毁灭的那道咒缚,灾人的手臂逐渐受到腐蚀。
「『冻狱灾祸』会针对可能触及你根源的事物,冻结其未来。」
「极狱界灭灰烬魔炮」与「二律影踏」贯穿那家伙的防御且试图毁灭他的根源。然而,在触及根源的可能性出现的瞬间,那个未来会先遭到冻结。
在「极狱界灭灰烬魔炮」与「二律影踏」击中之前,摘除其可能性。
魔法无法发挥任何效果,只留下被冻结的结果。因此,无法触及根源的弱小攻击能够对他造成伤害。
这是因为,只要不是触及根源的一击,「冻狱灾祸」就不会发动。在灾渊世界起作用的「冻狱灾祸」也具备相似的性质。有关这点只要出现伤及伊威泽诺秩序的可能性,其未来就会被冻结。
正因为如此,那家伙的灾爪不会伤及灾渊世界,而能够只针对敌人施加足以毁灭世界的伤害。
「也就是说,没有能够阻止的手段。」
那家伙好战地笑了笑。
伊萨克踢出苍蓝结冻的脚爪。我用左手将其接下,同时踏出第三步,用「影缝镞」钉住了他的双脚。
「没有阻止不了的灾祸。」
第四步──
我画出紫电的球型魔法阵,用染成黄昏色的右手将其抓住。雷光激烈地闪烁,将灾渊世界全部染为紫色。
我描绘出来的魔法阵是「深印」,其促使尚未完成的「掌魔灰烬紫灭雷火电界」深化。我以指尖刺向那家伙的腹部,将那道毁灭的紫电直接砸向根源。
「暴虐魔王,打从你试图接触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被灾祸吞没喽。」
不可接触的灾祸,即为灾渊世界的主神──灾人伊萨克──的权能。
就连紫电的可能性都被冻结,冰尘在他的周围纷飞。不只如此,他全身正散发出至今为止最为寒冷的的魔力。
至今被「冻狱灾祸」冻结的所有物体皆化为冰晶,而且画出魔法阵飘落至此处。
由于我与他的冲突而剧烈震动的世界戛然而止。
不对──是结冻了。
「『冰狱灾祸凛令终天冻土(shivira ebionn barumuaade)』。」
灾人的周围如同暴风雪般刮起苍蓝冰晶。
一切事物──逐渐结冻。接触到那个灾祸冰晶的东西,不只是物体,就连魔力、时间、秩序和根源都会被冻结,令万物没有例外地停止一切活动。
就连正在发动「涅盘七步征服」的这个身体也遭到冰晶覆盖,时时刻刻都在持续结冻。这招恐怕是他的深层大魔法,魔法术式嵌入了主神的权能。
然而──
「不用试图接触,只要处于『已经触及』的状态即可。」
「冻狱灾祸」乃冻结未来可能性的权能──没办法将已经结束的过去一并冻结。
第五步──
我利用起源魔法「时间操作(rebaido)」将毁灭的紫电传送到几秒前的过去。
「『深掌魔灰烬紫灭雷火电界』。」
「……咳………………!」
紫电突然出现在过去,灾人就连回避都做不到。透过回溯时间,他实际上早已被那一发毁灭魔法击中。
如同暴风雨一般,毁灭的暴雷开始失控。超乎常理的大量紫电经由灾人肉体的传导,一面撕碎反魔法一面多次贯穿他的根源。
「……你这……家伙…………!」
他露出充满狂喜的表情笑了笑,大概是察觉到我的意图了吧。
「冰狱灾祸凛令终天冻土」也仍未停止。其侵蚀着我的身体并释放寒冷的灾祸,试图让根源也一并停止。
不过我没有顾忌,继续将「深掌魔灰烬紫灭雷火电界」集中在他的根源上。
然后,我就像要与他较量耐力般咧嘴一笑。
「你难道以为事情已经过去,就没有可能性了吗?」
毁灭的暴雷与灾祸的冰晶逐渐吞噬两人,宛如将灾渊世界分成两半般膨胀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