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做萝兹莉亚·敏克高特,来自瓢立夫镇所属王国隔壁再相邻一个国家的小国。
虽然自己说这种话并不太恰当,但我出生在一个相当富裕的家庭中,从小生活在优渥的环境里。
这么说也是理所当然。
因为,我就是诞生于当地王室的第二公主。
对于熟知我本性的各位看官而言,或许会感到相当意外,其实我十分清楚自身扭曲的个性,并且对此抱有自觉。
至于我扭曲的个性|就是没办法克制自己去勾引男人。
而我之所以会产生这样的个性……不对,称之为性癖会更加贴切,老实说我自己心里有数。
大概与我在「赠予仪式」之中,获得名为【魅惑】的技能一事有关。
不过,这并非最主要的原因。
毕竟我在十五岁获得技能之前,以勾引男性为兴趣也是事实。
所以最主要的原因,应该是在双亲身上。
这句话的意思并非指父王和母后就是坏人。
就算站在为人子女的主观立场上来看,我的父母都相当出色。
我们都是受人民所爱戴的国王跟公主。既是勇于正面对抗那些重视自身权利之贵族们的优秀领导者,也是虔诚信奉国教瑟希那教的信徒。
由于双亲信奉瑟希那教,因此我从小也学习过许多相关教义。
因为瑟希那教是国教,并不存在一些扭曲的理念。
真要说来,宗旨是宣扬人类的理想。
|你应该与此生唯一对象的异性相亲相爱。
诸如此类的内容。我对于详细内容已记不太清楚,说法可能会略有出入,但大部分都在宣扬这类教义。
听说我的父王跟母后,也是像这样相爱而结婚,当真是羡煞旁人。
所以我小时候也对这种事充满憧憬,深信自己也会变成那样。
不过我有别于父王与母后的一点,就在于我是一位多情女子。
换个说法,就是我十分容易对男性移情别恋。
这真的很令人悲伤,毕竟此事与教义、自己所憧憬的双亲以及心中的理想大相径庭。
我对于自己的这种个性感到十分痛苦。
我不知有多少次,告诫自己不能这么做。
但我就是办不到,因为要克制自己去爱上他人是不可能的。
纵使明白这是错误的行为,我仍会喜欢上某人,然后很快就对那个人失去兴趣。
我也是莫可奈何呀。
谁叫爱情会使人深陷,也会使人失去兴趣。
爱情会使人堕落,却不会使人醒悟。
不过小时候的我,并没有违背自己的理想与双亲的期许。
即使是当年心仪的男孩子对我做出爱的告白,我仍基于会对这段爱情失去兴趣的自知之明而甩了他。
就是在那之后,我心中的某个齿轮从此被打乱了。
我决定借由欲望来掩饰自知不该和男性交往的痛苦,于是开始勾引男性爱上自己,并且很快就甩掉对方。
我深刻明白这种做法,无法解决任何问题。
我对于采取这种无意义的做法来逃避现实的自己感到十分傻眼,于是心底不断累积压力。结果为了发泄这股压力又跑去勾引其他男人得到爱情,事情就这么不断重演。
看在旁人眼里,我这副模样肯定很可笑吧。
因为,我已经违背了自己想要遵从的教义,以及双亲对我的期待。
等我回神时,一切都已经太迟了,我无法停下这一错再错的回圈。
不仅是旁人的鄙视,还有双亲的担忧都令我心痛不已,我的内心甚至快被罪恶感压垮。
话虽如此,我还是只为了模糊自身的罪恶感而继续勾搭其他男性,根本无法让情况好转,就连我都对于自己的这种做法感到可笑。
大概是因为不断重复过着这样的生活,我勾引男性的技巧熟练到令人生厌。
恐怕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我私底下逐渐对男人感到心灰意冷。
无论从男人口中听见多少甜言蜜语,我总觉得对方仅是接受搔首弄姿的自己。至于隐藏在名为谄媚的面具之下,既丑陋又罪孽深重的自己,则是不被他人所需要。
男人在痴心追求我时所说出的「喜欢」二字,都是在赞美我虚假的外表,以及我攻陷男人的技巧,令我感到既空虚又毫无任何价值。
因此,我没有再爱上任何男人。
我终于实现自己的宿愿。
不过我最大的败笔,就是清楚明白自己是为了满足一时的私欲而做出这种事。
但如今的我已经再也停不下来。就算不再爱上男人,我却改不掉勾引男人的癖好。
纵使对方只爱我的表面,但总比不被人所爱来得好。
我开始借着其他男人随口说出的甜言蜜语,来寻求自己的价值。
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方法能够认同自我。
即便我知道这种方式,永远无法让我得到自己最渴望的事物。
成长至十五岁的我,在「赠予仪式」得到人人称羡的强大技能之后,令我成为嫉妒、贵族间的权力斗争,以及邻近国家之阴谋的饵食,或许再加上自己喜欢勾搭男性的个性,竟在不知不觉间让我国濒临灭亡的地步。
正因为如此,我才被人称为「倾国」。
后来我无法继续待在国内,于是双亲对外谎称我已经过世,暗中将我送出国去。
抵达目前所在国家的我,令途中巧遇的山贼团因为争风吃醋而瓦解之后,我便来到瓢立夫镇。
不过最可笑的一件事,就是我来到这里仍不知节制,转眼间便恶名昭彰,大家就根据邻近国家那位出名的倾国公主,再次替我取了「倾国」这个外号。
俗话说得好,当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或许是所谓的因果报应,我被瓦解的前山贼成员们怀恨在心,此刻成了对方的阶下囚。
现在的我,置身于一间充满铁锈味与泥巴味的地牢里。
双手被人紧紧铐上一条手铐,手铐上还被赋予阻碍发动技能、战技以及咒语的魔法。
这情况当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毕竟像这种施加了复杂魔法的手铐,并没有流通于一般市面上。
那些女人竟然拥有这种道具。
或许我正身处在十分危急的状况下也说不定。
早知如此,我就会在被人铐上手铐之前先抵抗了。
倘若要我再举出其他不幸的事情,就是与我一同被关进牢房里的人,是个名叫诺特的少年。
他可说是完全不值得依赖、是我目前见过最差劲的男子。
这个人看起来弱不禁风、缺乏自信,每次开口总在吐苦水。另外老是盯着我的胸部瞧,长相一点都不帅气。重点是,他一见到苗头不对就立刻出卖我,然后没用到被山贼女一敲就昏死过去。
像这样一一列举出来,他根本没有任何优点。
为什么我会愿意跟这样的少年约会呢?就连我自己都感到相当纳闷。
其中最令我生气的一点,就是诺特对我提出「比起弗斯跟其他男人,你是如何看待我?」这个问题,当我给出一个有十足把握能攻陷对方、自认为最完美的回答时,他居然处之泰然。
明明看起来很容易搞定的诺特,在听完答复后别说是爱上我,反而对我露出仿佛大梦初醒、看透一切的眼神。
他原先被我迷得神魂颠倒,但在转眼间就变得判若两人。
有那么一瞬间,我产生一股错觉,总觉得自己输给了眼前这位状似对女性毫无免疫力的处男。
天底下不可能有这种事情。
我一再在心中如此否认。
不过萌生在我心中的挫败感,无论怎么做都挥之不去。
令我感到莫名懊恼。
如今回想起来,真叫人是怒从中来。
于是,我一脚踹向直到现在仍没有意识的诺特。
当然就这么吵醒他也不太好,因此我有放轻力道。
「喂,别忽然用脚踹人啦……萝兹莉亚……」
「咦……?」
因为我没想到会换来回应,导致我发出怪叫声。
诺特他……已经清醒了……?
「我才没有踢你|」
「才怪,你刚刚有发出『嘿』的吆喝声吧。」
似乎已被他看清了。
既然你清醒了,就早点说一声嘛。这么一来,我犯不着踢你啦……
反正我都不小心在他面前露出本性,就照这样来对待他吧。
「你是何时醒来的?」
「算是满早之前吧?因为牢房里没有时钟,我也不清楚确切时间……」
「你既然醒了就说一声嘛,害我从刚才都没事可做。」
由于太无聊的缘故,直到先前我都只能回想一些充满各种负面情绪的往事而已。
若是你在实力方面帮不上忙,好歹来陪我聊聊天嘛。
「抱歉,我花了点时间在集中精神上……」
「你在集中精神是什么意思?」
「我在侦查这栋设施里的状况……」
我明白了,这就是所谓的脑袋被人给敲坏了。
所以他才会给出这种不明所以的答复。
诺特真可怜……就算是我,在面对这种情况时也会于心不忍。
「你没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吧?」
「才、才没有那回事呢~」
「瞧你说得口是心非……看来被我猜对了……」
诺特误解了一件事情。
打从一开始,我就对他抱持十分失礼的评价。
「算了,无所谓。萝兹莉亚,要不要跟我做个交易?」
「交易是吗……你想怎样呢?」
交易……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毕竟诺特他这么好色,我看他肯定会提出一些下流的交换条件。
「我协助你离开牢房的交换条件,就是今后你别再勾引弗斯,可以吗……?」
「若是你当真可以帮助我离开牢房,我是不介意啦……」
说来可惜,所谓的交易,是要提出彼此都能够达成的交换条件。
对我而言,失去弗斯根本无关痛痒,原则上是没问题,不过诺特应该无法完成交换条件吧。
话说回来,他为何会在这种时候提到弗斯的名字呢?
「那我就当作你答应啰,事后可不许你反悔喔。」
语毕,诺特抬起双手。
接着手铐应声落地。
「你的手铐|」
就在我大感困惑的期间,他也帮我解开了手铐。
「难道这是战技《开锁》吗?」
但是这样也说不通。
因为这条手铐,已施加了令被绑者无法施展战技的魔法。
「你只差一点就猜对了,这是名叫《拆除陷阱》的战技。」
「这就怪了,那位山贼女有说过,被绑上这条手铐的人会无法发动战技和技能呀。」
「果然是这样……还好我在被铐上之前就先解除上面的魔法……」
在被铐上之前……难道是那个时候?
金恩这个名字,记得是「抵达者」之中的一员。诺特在被绑上手铐前的刹那间,喊出了这个名字。众人在那一瞬间都转移注意力,他应该就是趁着那段空档解除手铐上的魔法。毕竟在那个时间点,诺特还没有被绑上手铐。
印象中,直到山贼发现诺特是在虚张声势后,才一招打昏他,并且替他绑上手铐。
但是那么短的时间内,有办法做到这种事情吗……
不过现在多亏他才得以解开手铐,因此我也只能承认这个事实。
「你别发呆了,我们快走吧,萝兹莉亚。」
转眼间,诺特也将牢房的门锁解开了。
值得庆幸的一点,就是牢房前无人看守。
只是,要是有人躲在暗处监视的话,情况就会相当不妙。
看样子,有必要提醒一下这位马虎的小弟弟。
「我觉得你应该更谨慎行事,难保有守卫躲在转角|」
「安啦,这部分没问题,我利用《索敌》大致上掌握好这栋设施内每一个人的所在位置,也利用【地图化】找到了不会被人发现、直通出口的路线。只要一切顺利,我们应该能平安脱困。再加上不枉费我们等到这么晚,那些人似乎都已经睡了……」
「你怎么知道她们都已经睡了……?」
这间牢房位于地底下,完全没有任何窗户,甚至会让人暂时失去时间的概念。在这种情况之下,如何能确认那些山贼都已经睡了?
「我是借由《索敌》感应对方的气息强弱,来判断她们是否睡了。」
「《索敌》能办到这种事吗?我还是初次听说呢……」
老实说,我感到一头雾水。
因为名为《索敌》的战技,可以用来感应魔物的气息,高阶者则是勉强能够侦测人类的气息。利用气息的强弱来判断一个人是否入眠,早已超脱常人的境界。
也不想想我至今接触过多少人,战斗职业是盗贼的男性,数量多到我都已经懒得计算了。既然接触过这么多那种人,再不愿意我也对盗贼的战技耳熟能详。
附带一提,不光是盗贼的战技,我对任何一种战斗职业的战技都相当熟悉。至于理由,就请自行体会。
诺特好像没察觉我心中的讶异,不停快步前进。
一连串的惊奇已令我心生疲惫,我决定暂时放弃思考跟在他身后。
这群山贼的根据地,似乎是利用结构错综复杂的洞窟所建设而成。
我们被带出城外后,印象中走了大约三十分钟。这个洞窟是位于某座山里。
因为这个辽阔的根据地设置在人烟罕至之地,所以想摆脱守卫的监视,出乎意料挺简单的。
至于另一个理由,大概就是山贼的人数并不多。
依照诺特的说法,对方一共二十人左右。
相较于根据地的规模,这样的人数可说是少得可怜。
这段期间,诺特利用《索敌》和【地图化】,默默地不停往前走。
说起我目前能做的工作,就只是眺望着他的背影。
像这样重新观察一遍,就能切身感受出他果然是被誉为最强队伍「抵达者」的其中一员。数小时前他那种既不可靠又没出息的模样,早已不复存在。
大概是基于安心的关系,我将之前一直十分在意的问题脱口说出。
「你刚才提出的交换条件,是要我别再勾引弗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
「不是啦,是你为什么要拜托我这种事情呢?」
「因为不这么做的话,弗斯很可能会脱离队伍。」
「意思是你希望弗斯别离开队伍。不过呀,你之前都没有表现出那样的态度吧?」
「啊~可以这么说。因为我一开始的计划就是假装喜欢你,然后找机会让弗斯亲眼目睹我们在约会的光景,借此让他回心转意。由于这个计划已经彻底泡汤了,所以我就老实告诉你吧。」
「咦、咦!?你现在好像说出了一个十分惊人的事实吧!?」
「什么嘛,要不是山贼跑来搅局,这个计划确实进行得非常顺利~」
「请等一下,麻烦你解释清楚这个计划!」
「奉劝你还是别知道比较好,因为你听了可能会感到很不舒服。」
「一知半解才更让人不舒服!拜托你,再这样下去,我这辈子会因为太过在意此事而失眠的!」
「我认为你应该好好反省自己平日的作为,然后烦恼到一辈子都睡不着觉……」
「你这个薄情郎!总之我会反省自己平日的行为,所以拜托你告诉我!无论要我大声拜托多少次都行!」
「你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在威胁我,如果不告诉你的话,你就会大声尖叫吧……根本毫无一丝反省的意思……」
「被你发现啦。」
「好啦,我这就告诉你,所以给我安分点。」
「气噗噗~」
「真正在生气的人,是不会说出这种台词的。」
「气噗噗~我现在可是气得不得了喔。」
「是吗是吗,那还真是不好意思。」
听完诺特的解释,我已明白大致的经过。
说句老实说……
尽管我表面上假装在胡闹,但其实内心是真的相当生气。
我的怒气除了是针对诺特以外,还有一部分是对于完全上当的自己。
我其实十分不甘心,甚至用手捏住自己的大腿。按照这样的力道,肯定会在大腿上留下瘀青。
但在他的面前将这股懊悔表现出来,总觉得自己好像就输给了他,因此我拼命让自己显得很开朗。
幸好诺特一直看着前方。感觉上,我并没有控制好自己的表情。
对于眼前的少年,我似乎得修改一下他在自己心中的评价,说不定必须将他归类为危险人物。
毕竟这名男子,可是让自认为在恋爱中身经百战的我,首次吃了闷亏。
如同他说的,假如没有碰上这群山贼,直到计划结束之前,我都会被人蒙在鼓里。
特别是约会到一半时的诺特,看起来是真心爱上我,我到现在仍难以相信那都是演技。
不对,恐怕只是我不愿相信。
从我出生至今已过了十九年,截至目前的人生,我全都只花费在玩弄男人的事情上。
我从中建立起既微小又空洞的自尊,妨碍我认同他的能耐。
因为不可能有这种事情。身为男性的他,岂会比我更优秀。
谁叫男人全都是笨蛋,我稍微搔首弄姿就立刻上当,天底下哪可能有这么碰巧,唯独他不同于别的男人。
不会被我那谄媚又狡猾的面具所迷惑,能够从中看见真正的我。我不该对以上这个早已放弃的白日梦,再次产生期待。
期待越深,遭背叛时就会伤得越重的痛苦,我可是再清楚不过。
只要冷静下来就没事,我可以抑制心中的这股悸动。
因为我最擅长的事情,就是掩饰自己的真心。
终于能看见出口的那扇门。
这段路程还真是漫长。虽然以实际距离和经过的时间来说,应该算不上是漫长,不过把精神方面的要素考虑进来,这样的形容算是相当贴切。
我安心地松了一口气。
不过身旁的诺特,却露出十分凝重的神情。
「发生什么事了吗?」
「嗯,门外有两名守卫。若要离开这里,似乎免不了会被对方发现……」
「那就请你一刀把对手解决!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看他一路上表现非凡,状似是一流的盗贼,肯定能轻松打倒两名守卫。
我精神奕奕地开口声援,却见他不知为何尴尬地撇开视线。
「我强调过很多次,我是真的毫无战斗能力……」
「诺特弟弟你又来了~之前明明展现出如此优秀的《拆除陷阱》技巧不是吗?我已经发现你是一流的盗贼了。」
「其实啊……我只会《索敌》、《侦测陷阱》与《拆除陷阱》以上三项战技而已……」
「唉唷,你就别再隐瞒了啦!」
「…………」
诺特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
「原来是真的呀……从你的表情我就能看出来了……」
「我已经说过好几次了,别用那种失望的眼神看着我!」
「原以为靠不住就变得很可靠,正以为很可靠又变得靠不住,你这个人真叫人失望耶……」
「最痛苦的是我无法否认……借由《索敌》观察之后,这个设施里最弱的人就是我……」
我果然无法理解眼前这位少年。
为什么他要钻研无法在战斗中派上用场的三项战技呢?
一个人的性情再扭曲,也该有所节制。
虽然很想打破砂锅问到底,但目前必须优先考虑的事情就是逃离这里。
「那么,你究竟打算如何逃离这个地方?」
对于我这个不加思索的提问,诺特一脸不解地开口回答:
「由你来打倒她们不就好了?」
「你在说些什么!我可是专门帮人疗愈的柔弱神官,怎么可能有办法战斗嘛!」
我连忙否决他的提案。
可是眼前的少年,脸上却浮现出一张坏心眼的笑容。
然后,对我说出超乎想象的一句话。
「我才想问你在说些什么,你可是远比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还要强大吧?」
「一、一派胡言!你这么说是有何根据!?」
「瞧你这副慌了手脚的反应……果真是故意隐藏实力……」
「…………呃!」
「我这句话当然是有根据的。刚才我有提到《索敌》这项战技吧?我只要使用这个战技,就连周遭其他人的实力都可以一并看穿,另外|」
「……另外?」
「至今玩弄过许多男人而招来各方怨恨的你,能平安活到现在就是最有力的证据。更进一步来说,是你从解开手铐之后,未曾出现过担心自身安危的反应……」
什么嘛……原来早就穿帮了……
一股笑意从心底涌上来。
先前的怒火和懊恼,全都被我抛诸脑后。
此时此刻,我不经意地冒出一个想法。
那就是|本人萝兹莉亚·敏克高特,彻彻底底输给了眼前这位名叫诺特·亚斯隆的少年。
这也是我从出生至今,首次对一名男性心服口服的瞬间。
这位少年,与世上任何一名男子都不一样。
他仿佛早已看透我的一切。
面对眼前这位我苦苦追寻许久的男子,充溢于心中的喜悦,让我彻底遗忘所谓的挫败感。
这股小鹿乱撞的心情,想必就是恋爱的感觉吧。
截至目前为止,我一直将那种虚假的情感当成爱情。
不过,我再也不会搞错了。
因为,我已经明白何谓真正的爱情。
眼前的男子,或许愿意接受我的一切。
就算这只是我的错觉,但我愿意相信他的眼中将会倒映出我的一切,甚至包含我自己最厌恶的部分。他看见的不是戴上面具、只懂得逢场作戏以伪装自己的我,而是我最污秽的心底深处。
纵使他不愿接受我的一切也无所谓。
只要他能够认清我的丑陋,不会刻意视若无睹的话|
诺特·亚斯隆,我就会打从心底喜欢着你。
对你怦然心动|
「真拿你没办法……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展现一下吧……」
我已经做好觉悟,下定决心发动我一直相当排斥的技能。
由于它那非比寻常的效力,任谁看了都会心生嫉妒,国内所有贵族都为了得到我而展开斗争,这个让人被称为「倾国」、足以颠覆一个国家的技能,也是传说中的建国英雄才拥有的技能。
我除了【魅惑】以外,所拥有的另外一项技能。
那就是|【圣剑引导者】。
我配合自己高涨的情绪,将地表最强宝剑的名称,扯开嗓门大声喊出来。
「来吧!孳息圣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