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三七轻小说 > 角川文库 > 汪汪物语~我说要当富家犬,没说要当魔狼王啦!~ > 05 百合上演!怎料到其实是生病了!

第一卷 05 百合上演!怎料到其实是生病了!

我现在非常焦躁。

我在大小姐的房门前,非常焦躁。

「荷卡缇医生。」

「怎么啦~?玛丽。」

「会痒。」

「哎呀,会痒吗?那,这里感觉如何呢~?」

「啊哈!够了啦~!医生坏心眼!」

玛丽大小姐与荷卡缇的对话从门的内侧传出。

怎、怎么啦。里面到底在做什么?

妄想不断增长啊。

顺带一提,老爸也在我身边焦躁著。

不过,我猜,是跟我不同种类的焦躁。

「看诊结束了,可以进来啰。」

一听到这句话,老爸即刻开门入内。

过于迅速的连续动作令地板发出嘎吱声。

我也尾随老爸进入屋内窥探状况。

房里,荷卡缇与玛丽大小姐对坐在椅子上。

傻大姊性格的女仆姊姊在旁替大小姐整理紊乱的衣服。

「怎、怎么样了?荷卡缇医生!女儿!我女儿的病情!」

「冈多夫,你冷静点。」

老爸像抓住救命绳般焦急质问荷卡缇。

体型壮硕的老爸受人安抚的画面还挺让人震撼的……

「汪呼?(咦?老爸刚才说,病情?大小姐生病了吗!)」

荷卡缇一边把老爸的头发整成可笑模样,边回答提问。

「症状可以说与往年大致相同呢。推测不到一个礼拜就会发烧,然后延续一个月左右。」

「是、是吗……」

老爸态度消沉,肩膀因无力而垂下。

咦?大小姐要躺上一个月?岂不是太痛苦了!

「这瓶药三餐饭后,一天三次,服用刻度显示的量就好。」

荷卡缇从自己带来的包包里取出装有闪亮水蓝色液体的瓶子,交给女仆姊姊。

「我会每天来确认状况,还有要尽量休息,自然会痊愈。」

「明白了,我会照办。」

听完荷卡缇的指示,女仆姊姊恭敬接过药瓶并退下。

从家里人应对的态度不难看出荷卡缇相当受到敬重。

就连家中最大的老爸也没了架子。

原来她不光只是个拥护贪吃主义的魔女。

既然被唤作医生,看来还具备医者的能力。

「荷卡缇医生。虽然这话不应该说,但我有点期待这个时期,因为可以每天见到荷卡缇医生。」

「哎呀,那是我的荣幸。」

与老爸的消沉态度成对照,大小姐相当乐在其中。

「还有,跟医生介绍,这是我新的家人,它叫洛塔。」

啊,总算注意到我了。

我小跑步冲到大小姐跟前,端坐在她身边。

「我已经认识它了,还成了朋友。对吧?洛塔。」

「咦咦~医生已经知道了吗?本来想给医生惊喜的。竟然在介绍之前就当了朋友,洛塔真花心。」

「汪呼?(咦咦~?误会啊!大小姐,你误会我了!我永远专情于大小姐!)」

「哼~」

大小姐鼓起脸颊,别过头。

「叽呜、叽呜~!(哇啊啊!相信我!你看!洛塔最喜欢大小姐了!)」

见我焦急贴近大小姐的模样,荷卡缇笑得促狭。

「就是啊。洛塔最喜欢玛丽了。」

「呵呵。我也最喜欢洛塔喔。抱歉捉弄你。」

大小姐主动用力抱住我。

好幸福啊~好柔软~味道超好闻~

极度的幸福感令思考陷入恍惚。

真受不了,让我著急了一把。

大小姐真的很会捉弄人。

本狗洛塔早已立誓一辈子当大小姐的宠物呢。

虽然我同时也发誓要过毫无用处、除了堕落还是堕落的日子就是了。

†    †    †

「距离发病还有一个礼拜左右……幸好食材似乎能及时送达。」

大叔听闻女仆的报告,松了口气。

此处位于宅邸地下层,一个又冷又暗的空间。

无视初夏时节的气候,依然飘荡著堪称寒凉的冷空气。

不清楚结构如何。

大概是利用蕴含魔力的道具冷却云云。

包括大叔在调理台用的火,魔法本身似乎与这世界人们的生活息息相关。

虽然我打从出生便不曾真正远离宅邸,并不是很了解。

直到荷卡缇那回才第一次实际目睹像样的魔法施展。

「嘿咻,这样总算完工了。」

大叔将最后一块肉吊挂在阴凉处。

肉块用煮沸消毒过的乾净布巾包起,再淋过大量蒸馏酒,今后还需一段时间熟成。

「这肉无疑是最高级的好货,但不适合用做病人餐点。我得另外设计好消化又能补充元气的菜单。」

不愧是大叔,立刻开始在脑中建构食谱。

「(喃喃自语)……南瓜与马铃薯做成浓汤……为了更容易入喉……(喃喃自语)……」

「汪汪!(大叔,思考菜单无所谓,但是走路不看路会受伤喔。)」

不出所料,大叔在楼梯上绊了一脚,接著才离开房间,回到地面上。

我极其自然地待在大叔身旁,但并未帮忙大叔做些什么。

纯粹想来纳凉啦!对我这只废犬有所期望才是错的!

「掰啦,洛塔。你可别吵闹打扰小姐休息唷。」

「汪。(是~)」

大叔回到厨房,我则在树荫下愣愣仰望天空。

话说,我还真不晓得大小姐生了病。

虽曾诧异于他们选择把宅邸建造在如此偏僻的地点,倘若想成是为了让大小姐养病便不难理解。

被医生宣告每年会发病一段时间,病徵真是奇特呢。

会是类似花粉症的机制吗?我也搞不太清楚。

大小姐目前精神奕奕。

到不久前还跟我一起在庭院玩耍。

只是一旦发烧就会持续一个月,在这期间的读书或才艺学习计画均被迫中止。

导致落后的份量将会被分配到平常时候。真辛苦。

大小姐加油,念书很重要喔。

虽然我绝对不想回头碰教科书。

请容我今后全心享受废犬生活。

「喵呜~(哎呀,你在这儿啊。我找了一会儿。)」

顺势在树荫下睡午觉,突然有猫叫声自近距离传来。

睁开单眼仰望,眼前的是衔著一个提篮的红猫。

「汪。(奇怪?荷卡缇?你不是跟老爸在喝茶吗?)」

「喵呜~(正在喝呀。)」

「汪。(啥?但你人在这里耶。)」

怎么一回事?

考我脑筋急转弯吗?

「喵呜~(还记得吗?我上回答应要带甜点给你。)」

「汪。(喔~嗯嗯,现在想起来了。)」

她恪守道义而依约带了东西来找我。

荷卡缇还真是个好人。

提篮里面装的就是承诺的东西吗?

「喵呜~(稍等一会儿,我现在开始准备。)」

荷卡缇放下提篮,轻啼一声,包裹内容物的布巾自行飞起,铺在我跟前。

盘子独力移动,弹跳至布巾上列队。

温度恰当的茶注入杯中,配餐自动进行著。

「汪。(喔喔,不得了。)」

说她自认为魔女实在失敬。

餐具们彷佛都有了生命。

「喵呜~(现在惊讶还太早。)」

紧接著从提篮当中现身的是大而圆的派。

面团排出格状覆盖其上,表面烤成漂亮的淡茶色。

从外观就能预测到酥脆口感,奶油香气挑逗我的鼻腔。

纵然午前刚吃过大份量餐点,我的肚子还是不争气地发出声响。

「喵呜~(好戏还在后头。)」

餐刀飞舞在空中,切开圆派。

鲜红色的果实即刻从中溜出。

「汪。(这是……覆盆莓?)」

覆盆莓是一种体积小于草莓,酸味比甜味更强烈的果实。

竟然用甜派与大叔的咸派对抗,这家伙有本事。

「喵呜~(呵呵,收尾步骤。)」

最后出现的是玻璃瓶与鸡蛋。

瓶里盛著白色液体。

蛋壳喀滋裂开,鸡蛋落入瓶中。

正好奇用意为何,蛋随著液体开始旋转混合。

同时,玻璃瓶从底部开始逐渐结冻。

「汪?(这啥?这是什么?)」

「喵呜~(鲜奶油啊。一边搅拌一边冷冻。)」

那岂不是会变成冰淇淋,不,是鲜奶油霜!

分切好的覆盆莓派上点缀了沁凉柔软的奶油。

天啊!看起来超好吃!

「喵呜~(来,请用。)」

「汪!(唷呼~!我开动啦~!)」

我咬下覆盆莓派,感受酥脆口感。

派皮与大叔做的咸派相比亦不逊色,浓稠的鲜奶油霜将覆盆莓的强劲酸味转化为清爽甜味。

意外的是,现打的冰淇淋原来如此美味。

或许归功于用力搅拌过,入口瞬间轻柔化开的奶香覆满整片舌头。

派皮的酥脆口感,覆盆莓的酸味,冰淇淋的甜香。

三位一体的美味同时如海潮般来袭。

难以言喻的冲击。这么美味的甜点,即便在前世我也不曾尝过。

「喵呜~(如何?挺讲究的吧?)」

「汪汪!(比那更棒哩!荷卡缇真厉害!超级好吃!谢啦!)」

「喵呜~(呵呵,不客气。看你那么高兴,我也开心。)」

「汪汪!(吶,一起吃吧!喔,对了。我也想让大小姐她们尝尝这个。)」

毕竟大小姐也很喜爱甜食。

如此美味却让我独占,实在可惜。

「喵~(不必担心。有替大家准备了。只是想让洛塔抢先品尝才带过来。)」

哇喔,讲的话这么中听。

况且她还没忘记准备所有人的份,非常周到。

荷卡缇不仅止于妖艳媚惑的大姊,也不只是贪吃的魔女,而是能干的女人。

「喵~(所以,也把派分给这孩子吃喔。)」

「汪?(这孩子?)」

这孩子,指谁?

我眼前只有化身为红猫的荷卡缇。

「喵~(呵呵,不都说了我不是猫吗?)」

荷卡缇的翡翠色眼睛眯细而散发妖媚气息,随后啪嗒睡倒在地。

「汪!(咦?等等,这是怎么了?爱困困?你是玩累的幼儿不成?)」

毫无前兆的突然变化令人担忧。

我用鼻头顶了几下红猫的头,荷卡缇再度醒转。

「呜喵~(嗯呃~主人,任务完成了吗?)」

红猫伸直前脚,伸展全身。

总觉得连说话方式都不一样了。

「汪、汪。(喂,我问你。究竟怎么了?)」

「喵?(咦?)」

我与红猫四目相接。

奇怪?不知不觉间,红猫的瞳孔颜色从翠玉变成了深蓝。

「喵、喵。(嘶……嘶……)」

「汪?(说认真的啦。你到底怎么了?突然这样。)」

「叽咿呀啊啊啊啊啊──!(不、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别吃我!别杀我!别、别侵犯我啊啊啊啊啊────────────────!)」

啥──!侵犯是什么意思!少在那边胡扯闹事!

我还来不及开口抗议,红猫激动一跃,直冲逃跑。

「汪……(这是什么状况……放著浪费,我就吃光光啰~)」

我把奔逃而去的猫拋在脑后,大口大口地吃派打牙祭。

†    †    †

「喵……(方才失礼了……)」

待我几乎把派吃完之时,红猫踱步归来。

「汪。(呃!你太晚回来了,几乎全被我吃掉啦。你不介意只剩最后一口的话,要吃吗?)」

「喵呜~(啊,不用。请别介意。我在家处理──喔不,试吃过非常多了。)」

「汪。(喔,这样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一口吞下铺著剩下全部冰淇淋的派。

咀嚼咀嚼。

嗯~直到最后一口不改其美味。

伸舌舔掉沾在嘴边的冰,我沉浸在余味之中。

红猫谨慎有礼等候我。

「汪。(所以呢?你是何来头?不是荷卡缇,对吧?)」

即便是我也看得出来。

瞳孔颜色为蓝,说话方式也不一样。

更关键的是,事到如今见我容貌还会惊吓,相当不自然。

「喵~(容我报告。我乃费尔德森林魔女之首席使魔,名叫娜芙拉……名叫娜芙拉喵。)」

何必重讲一次?

「喵~(呃,因为主人时常告诫我没有猫的样子,于是想说还是表现得像猫比较好。)」

不是吧,外观完全就是猫啊。

我想在句尾加上「喵」也没多大差别。

实情如何呢?或许烦恼于个人特质不够强烈?

「汪汪。(无妨,不必那样费心。我是洛塔,请多指教喔,娜芙拉。)」

「喵~(好,也请你多多关照,洛塔大人。)」

「汪。(不用称呼大人啦。正常喊就好。)」

那类的对待,有加罗它们我就饱了。

「喵~(那就称呼你为洛塔。此外,刚才真的非常抱歉喵。那个,你的容貌突然就在眼前,我吓了一跳……)」

「汪。(没事、没事啦。不必耿耿于怀。)」

毕竟生得这副尊容的本人我也在照镜子时害怕得漏尿。

说实话,如果只看脸,我比加罗恐怖太多了。

为何宅邸内的人类见我都不会害怕呢?

「汪汪。(话说回来,娜芙拉跟一般的猫不一样吗?)」

她自称使魔,实际上有何不同?

「喵呜~(是的,我乃是主人创造出来的人工生命体(Homunculus)喵。严格来说是以猫的遗体为容器而炼成之生命,并非纯粹的人工生命体。)」

「汪。(人工生命体!又冒了一个奇幻风名词出来。)」

虽然亲眼目睹过荷卡缇施展魔法,眼下仍不免俗地涌现自己来到异世界的真实感。

「汪。(顺便一问,哪些地方不一样?)」

「喵呜~(这个嘛~我想想。例如比一般的猫聪明许多,多少能使用一些魔法,能够担任主人的眼睛与耳朵。喔,还有,扭断头之类的遭遇尚且能存活。)」

「汪?(恐、恐怖耶!那是怎样?超级吓人的吧!)」

「喵~(啊,你要瞧瞧吗?不过血会乱喷,个人不是很推荐。)」

「汪汪!(不必、千万不必!比起我的长相,你可怕多了!)」

「喵啊。(会吗?私以为洛塔的容貌亦相当惊人。)」

「汪汪。(哈哈哈,真敢说。)」

哼,暂且放过你。

「喵~(洛塔给人的感觉跟主人说的一样喵。)」

「汪呼?(咦?那家伙说了我什么?)」

「喵~(说是体贴性格与吓人长相成反比。她对于交到朋友一事深表喜悦。明明一把年纪了,还那般努力制作甜点。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主人那样子。)」

「汪、汪。(莫、莫再提我吓人的长相……)」

我真的颇在意。

还在担心会不会哪天被家里人知道真面目然后被赶出去。

「喵~(直到出发前一刻她都兴奋得坐立难安,几乎让人觉得恶心呢。年纪一把了,唉唉,真的是年纪一大把了。)」

「你说谁年纪一大把啦?」

娜芙拉颇有感触地低喃,一道影子从后方遮挡而来。

「叽、叽咿呀!(主、主人!您何时来的?)」

「才刚到。不过无论我在哪儿,你说话的内容,我全都听得一清二楚呢。」

「喵呀~!(怎、怎么会!猫权侵犯喵!纵为使魔,也该享有隐私权喵!)」

「闭嘴。放肆批评主人的使魔没资格讲隐私权。」

「叽咿呀~!(我、我不想被惩罚啊啊啊啊啊!)」

娜芙拉因荷卡缇的魔法而倒吊在空中。

荷卡缇则残虐笑著眺望这一景,并用魔法整理我用过的餐盘。

「对了。今天的惩罚该怎么执行呢。」

「喵~喵~!(不要啊啊啊啊啊!我绝对不想再被加到奇怪的魔物身体里啦啊啊啊!)」

你平常都遭受那样的对待吗……

我无计可施。

毕竟我不过是只狗。再会了,娜芙拉。安心去吧。

「就以洗澡之刑作为惩罚。」

洗、洗澡之刑是怎样啊。究竟是多么恐怖拷问的代称?

「叽咿呀~!叽咿呀~!(我不要~!我不要洗澡~!)」

「你都三天没洗了,不是吗?既然挂著我的使魔头衔,麻烦你维持整洁。」

啊,原来是正常的洗澡。

†    †    †

「汪。(因为所以,我现在来到浴室。)」

至今为止的内容全来自我的回顾!

这栋宅邸大小合计有三间浴室,我们造访的是其中最大间的浴室。

一次可容纳好几十个人使用,是非常宽广的浴室唷。

正因如此,平日极少使用。今天则为了荷卡缇要来而特地放水加热。

热水蒸气的湿暖气息鼓舞著我对洗澡的期待。

洗澡可是日本人的三大娱乐活动之一呢!

另外两项则是泡完澡的啤酒以及观赏棒球赛!

呜哇,我的娱乐简直像个欧吉桑……

「好久没来大浴室了呢,洛塔。」

「汪汪!(就是啊!我可以游泳吗?)」

「呵呵,来比赛!」

一丝不挂的大小姐朝浴室跑去。

「啊啊,小姐,慢点!小心地板滑!」

负责随侍大小姐,傻大姊性格的女仆一边用浴巾包裹身体一边追赶而去。

「娜芙拉,别垂死挣扎了。本大小姐我要亲手帮你清理全身每个角落呢。你该感恩。」

「喵呀~!(饶过小的!恳求宽容啊,主人!)」

荷卡缇大方展现颇具色灵,说错了,是精灵风情的魅惑体态,带著娜芙拉前往洗身区。

「喂,后面有人在等。赶快前进。」

洁诺比亚从我背后发声。

宛如燃火的红铜色头发全部盘在后脑上,让人感觉很新鲜。

符合剑士形象的结实体态,加上与荷卡缇不相上下的丰满胸部。

腹肌线条隐约可见,与其说是剑士,更像模特儿的身材。

哇~大饱眼福。

假使我还是人类,恐怕已经鼻血狂喷,晕倒在地。

这是作为可爱幼犬才能享有的福利呢。耶嘿嘿。

「喂,别想对小姐做出奇怪的举动。小心我扭断你的头。」

令人打从心底发寒的声调在耳边低语。

哈啊哈啊哈啊。洁诺比亚今天仍旧杀意满满呢。

……好想哭。

†    †    †

「洛塔好快唷~!」

「汪汪!(呜喔喔喔!看我的高速狗爬式喝啊啊啊啊!)」

让大小姐抱住我的脖子,我在大浴池里来回游动。

「好棒、好棒喔!呀哈哈哈哈哈!」

「汪汪!(呼哈哈哈!有趣度不输那些游乐设施对吧嘿嘿嘿嘿嘿!)」

竭尽全力让玛丽大小姐感到快乐。

这就是本废犬被赋予的唯一重要使命。

「呼呜~痛快流汗一番,该是享受的时间了。」

拂去光滑如玉之肌肤上的水珠,荷卡缇坐到长椅上。

设置于浴室内的长椅处还放了一个盛装冰块的提桶。

「喂,娜芙拉。别再顾著打盹,过来帮忙。」

「咪、咪咿……(我、我没办法……)」

接受彻底洗涤的娜芙拉,在荷卡缇脚边伸展得像块融化的麻糬。

「真拿你没辙。洁诺比亚,过来这边!」

「好、是!找我吗?」

被召唤的洁诺比亚使劲从浴缸里站起身。

喔喔,原来洁诺比亚面对荷卡缇也是毫无威严。

举止笨拙走去,像个新兵似的全身僵硬,笔直站在荷卡缇面前。

「不是那边,这里。陪我喝一杯。」

语毕拍拍长椅上身边的空位,并从盛满冰块的提桶里取出一支玻璃瓶。

「啥?那、那是老爷珍藏的红酒……!酒名『罗马的玉玺』,更出产自号称百年一次之好年份的一六八五年……!」

「呵呵呵,被我拿来了。」

荷卡缇拿红酒瓶当恋人似的摩擦脸颊。

「什、什么拿来了。那、那不会酿成麻烦吗……!」

「没事、没事。」

你怎么敢说没事。

没记错的话,那是老爸保存起来,热烈期待品尝的酒耶。

我曾见过它被收在附锁头的红酒柜里。

好像还说价值金额足够盖一栋房子之类的……

「冈多夫才不会为这种事发脾气呢。」

「呃,那个,其实,可是……!」

不消说,老爸或许真的不会生气,但会半夜一个人偷哭喔。值得同情。

「好啦好啦,别想那么多。」

洁诺比亚心思尚在犹疑的当头,荷卡缇已经拔起红酒瓶的软木塞。

宛如红宝石的红色酒饮倾倒在两个红酒杯里。

「啊、啊!倒得那么满……!」

「乾杯~」

锵的清脆声之后,荷卡缇猛然抬高杯脚。

「呼哈!真好喝。来啊,洁诺比亚也喝。若有人讲你什么,就说是被我逼著喝的就行啦。」

「喔,嗯……那就不客气了。」

或许她是认为继续拒绝反而失礼。

洁诺比亚做好觉悟,啜饮一口红酒。

「这、这个……!多么奥妙的滋味……!」

她惊讶得睁大双眼,凝视酒杯里的红色津液。

「先是一阵让人联想到夏天烟花的强劲香气,入喉则有如自冰柱滑落之水滴般的沁凉。散发在嘴里的风味纵情而委靡,穿过鼻腔的苦味却又让人联想到死亡……!」

你是品酒师吗?

承蒙您一番精彩的诗意评点,不胜感激。

真令人欣羡。

我也想喝红酒。

「啊,洛塔,你要去哪里?」

我拖著仍攀在颈侧的玛丽大小姐,离开浴池,摇摆著步伐被吸到荷卡缇身边。

「哎呀,你果然来了。我有听冈多夫提过你的酒豪事迹喔,洛塔。」

啧,被看穿了。

那事情更好谈。

「汪汪!(给我!让我尝尝一口就能买十个我的红酒!)」

「呵呵呵,怎么办好呢~」

「汪汪!(要我露肚子给你看吗?还是要我转三圈、汪一声?)」

「那些都没啥意思。」

思索了一会儿,荷卡缇露出恶作剧般的笑容。

「呵呵呵……」

荷卡缇倾斜自己手里的杯子,红酒随之流淌于手臂。

带红玉色泽的涓滴沿著手臂,滑过手腕,最终从指尖坠落。

「来,舔吧。」

「咕噜噜……汪!(混、混帐东西!瞧不起我是吗!以为我是什么货色!认为我会愿意舔那种东西吗!)」

我绝对二话不说舔给你看!

我开动啰!

舔舔。

这在我们的业界是种奖励喔。

舔舔舔舔。

「汪~呼!(哇哈,超美味……!)」

洁诺比亚的盛赞确实有道理。

「还要吗?」

荷卡缇换边叠起线条优美的腿,笑得轻侮。

呜哇,好棒的笑容。

你的表现简直就是抖S的典范嘛,这位魔女。

我照舔不误!

我甘愿吸吮直到你手指水肿!

「哼嗯……」

玛丽大小姐目睹这段往来而显得不满。

啊,糟糕。坏了大小姐的兴致。

虽然如此,但这红酒让我离不开啊!

绝对不是因为沉迷于魔女的SM玩法喔!

舔舔!

「洛塔自己享受,太奸诈了。我也想喝红酒。」

啊,是那个意思喔。

「这红酒的酒精浓度对玛丽小姐而言有点高,而且你还生著病,请改喝这个吧。」

荷卡缇如是说,并从冰块桶里取出盛装种类不同于红酒之粉红色液体的小瓶子。

仔细一看,有许多花瓣沉淀在瓶底。

「这是用我自己栽种的玫瑰浸渍而成的糖浆。香味浓郁,你喝一点试试。」

于杯中倒入少许浓稠状的桃色糖浆,接著缓缓注入冷水。

最后添上一片红色玫瑰花瓣,立刻成了一杯层次分明的美丽饮品。

「哇,好漂亮……而且味道很好闻。」

「跟我说的一样吧?还兼具保养功效呢,请用。」

荷卡缇如是鼓励,大小姐便抖动著喉头,一口气饮乾。

随后,因泡澡而泛红的面容更如花绽放。

「嗯嗯!好甜喔!又很清爽!谢谢医生!」

「不客气。米兰达也来一杯如何?这个不含酒精,应该无妨吧。」

荷卡缇呼唤在后方不远处待命的傻大姊女仆。

也对,洁诺比亚是食客自然无所谓,反观女仆姊姊尚在工作时间,不能喝酒吗?

「非常感谢,荷卡缇小姐。」

接过冷玫瑰水,女仆姊姊笑得傻愣愣。

而我也在不经意间得知女仆姊姊的名字。

米兰达。

我记住啰。

大小姐们落坐长椅,各自捧著饮品热络聊天。

专心致志舔舐魔女手指的狗,以及瘫在地上如麻糬的猫则除外。

†    †    †

一如荷卡缇的预告,那之后经过五天时间,玛丽大小姐开始发烧。

而症状远比我预想的还要严重。

见众人对待此事的开放态度,我便以为不会是多么非同小可的状况而有所轻视。

实际上我错得离谱。

眼下家人都聚集在玛丽大小姐的房里看护。

此时太阳已沉没了一半,透过窗户投射到室内的阳光朦胧渗著橙色。

大小姐于早晨病情恶化,如今连站都站不住,躺在床上痛苦喘气。

虽在额头与腋下放了冰袋降温,大小姐的状态依然不乐观。

「有确实吃药吗?」

荷卡缇执起大小姐的手腕,测量脉搏。

「是,餐后服用定量,没有遗漏。」

女仆米兰达点头表达肯定。

「嗯。那么,假使热度还有上升,就追加服用这个药。」

荷卡缇从包包里取出装在小瓶里的红色液体药剂,倒进小水杯里。

「玛丽,有办法坐起来吗?」

「……好的,荷卡缇医生……」

大小姐试图撑起的身子不住颤抖,一双大手搀扶住她的后背。

「父亲,谢谢……」

「嗯、嗯,慢慢来。」

大小姐由老爸扶著背,坐直上身。

可能因为喉咙肿胀疼痛,药量非常少,大小姐仍吞咽得颇为费力。

「咳哼……!咳哼……!」

「你做得很好。好了,躺下吧。很快就会舒服点了。」

老爸轻柔地将大小姐扶回被窝,冰袋放回额头。

「呜嗯~呜嗯~(大小姐,你还好吗……?)」

尾巴无力地低垂,我靠到大小姐附近茫然来回踱步。

看大家一脸「习以为常」的样子,以为不怎么严重,可是大小姐看起来非常痛苦。

以前我患流感的时候也没她这么难受的样子。

用鼻头「噗修噗修」喷了几口气后,大小姐纤瘦的手放到我头上。

平时盈满欢喜的熟悉抚触,如今软弱无力。

「我没事唷,洛塔……很快就会好起来……到时候,再一起到湖边玩喔……这次找荷卡缇医生一起……」

因为发烧,大小姐原本惹人怜爱的声线也变得嘶哑而听不清楚。

「哎呀,真是荣幸。那我得再做些甜点来啰。」

「呵呵……医生的甜点,让人期待……」

荷卡缇略带戏谑的回应引出大小姐孱弱微笑,抚摸我头顶的手随之滑落。

「呜嗯~!(大、大小姐……!)」

「冷静点。她只是因为药效发作,睡著了而已。」

荷卡缇微微没辙似的叹气,将大小姐的手臂放回被子里。

什么嘛,别吓人啊。

「晚一点应该能退烧,醒来后趁她精神好的时候让她吃饭、服药,也别忘了多摄取水分。还请帮她擦汗,她应该蛮不舒服的。红色是强效药,一天最多两次,还得间隔六小时以上喔。」

「是,明白了。一切依照吩咐。」

米兰达恭敬行礼,接下荷卡缇连珠炮似的指示。

「荷、荷卡缇医生!女儿!我女儿真的没事吗!症状不是比往年更严重了吗?」

老爸挂著痛苦指数更胜大小姐的表情凝望大小姐的睡脸,如是向荷卡缇哀告。

「冈多夫,病人就在旁边,保持安静好不?你就只有体格长大,性格一点儿都没变。浪费那副漂亮有威严的胡子。」

「呃呜,可是、可是……」

「不用担心。好好静养,一个月内必定会好起来。每年都会发生,你应该很清楚吧。」

「嗯,是……」

在我心中,名为老爸威严的股票无止尽暴跌。

平时严谨自律的老爸变成如此模样,实在让人不忍卒睹。

或许可以说,每个父亲一旦遇上女儿的事,都会变成这样。

佯装没看到老爸失去威严模样的同理心,我还是有的。

话说回来,荷卡缇究竟年龄多大呢?

听起来像从老爸年轻时就彼此认识,实际年龄应该比外表大上不少。

既然是精灵,或许这是理所当然的。

「洛塔~?」

啥?荷卡缇竟然带笑俯视著我!

她笑笑不说话时超级恐怖!

「呜嗯、呜嗯~!(呃,那个,荷卡缇。有些话想跟你说,方便吗?)」

这可不是在转移话题喔。真的有事情想问她。

「……那我暂时先退下。冈多夫也别光顾著照顾病人,好好休息。」

像是猜到我的意图,荷卡缇如是说并从椅子站起身。

我则态度自然地尾随她离开。

†    †    †

走出众目睽睽的宅邸,我俩在中庭的树荫处坐下。

抬头仰望天空,夕阳就快要西沉。

紫色天空降下的空气莫名寂静,寒冷的夜晚空气已然悄悄渗透。

「就听听你要说什么吧。虽然不必听我就晓得。」

「汪汪。(喔~那个,就是……我一看就晓得荷卡缇是个厉害的魔女又是技术高超的医生,一介死老百姓如我,想给意见实在很逾越,不过……)」

「你希望尽量缓解玛丽小姐的症状?」

接过我尚未说完的话,荷卡缇偏头凝视著我。

「汪。(嗯啊……)」

不过若有办法,应该早就试了。

我自己也觉得这问题很傻。

但就是耐不住。

明知根本找不出任何办法,仍然无法不问。

真糟糕。看来我也相当无所适从。没资格评断老爸的状况。

「汪汪。(抱歉。说了蠢话。请你忘掉。不可能有那么方便的办法。)」

「有喔。」

「汪呼?(竟然有?呃,怎么会有?)」

极度的诧异让我不禁吐槽了两次。

「我照顺序解释给你听。」

荷卡缇举杖在空中滑动。

接著便有光线聚集其中,以类似在沙地写字的手法,逐渐绘制出图样。

「目前使用的药都是针对症状而开出,同时加强维持体力与降温的效果,但是无法从病灶根治。」

「汪。(哼嗯嗯……)」

「发作后基本上一个月便能痊愈,不过这段期间无论如何都无法进行最根本的治疗……就我手上的药剂而言。」

「汪。(咦?手上的?)」

「没错。我调制的药虽然效果优异,使用的素材本身大多很普通。」

意思就是说,假使能获得好素材,就能做出效果更棒的药吧?

「龙零草。」

「汪呜?(龙零草?)」

「传说仅生长在龙的栖息地,一种梦幻的药草。我也只经手过两次。而且还是经过乾燥劣化,效果较差的状态。但还是能做出很厉害的万灵丹。」

「汪汪。(那就拜托老爸……)」

咱们家的财力非比寻常。

若把这个情报转告给老爸,肯定能弄到。

「那不是会在市场上流通的东西。听说实力足以与龙族对峙的冒险者近来已不复见。即便能向公会提出委托,恐怕同样难以入手。况且龙这个种族繁衍数量也少,更不可能找得到它们的巢穴。买到的东西很可能会是假货。」

「汪。(咕嗯嗯……)」

龙。

肯定强得乱七八糟。

而且荷卡缇还说不清楚它们会在哪里。

「只不过呢。」

「汪呜?(只不过?)」

「换成一座古早以来便未受过任何侵扰的广大森林,当中某处住著一只稀罕的龙的可能性或许就高很多了。」

装腔作态似的将食指放到脸颊边,荷卡缇佯装不知情而如是说。

「……呜嗯~(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要我去找回来吧?)」

「呵呵。对一只普通饲犬而言确实不可能。只是普通饲犬的话。」

荷卡缇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妖娆地用指尖搔痒我的耳朵。

「差不多该回去了。听到的事情要怎么利用全看你自己。就算不去担心,玛丽的病势必一个月内自会痊愈。这点我可以跟你保证。」

站直身子,拍掉落在膝上的树叶,荷卡缇头也不回地离去。

「……呜嗯。(哼嗯……)」

我独自留在树荫下,陷入思考。

我的目的不过是以废犬身分享受宠物生活而已。

绝对不想干危险的勾当,讨厌恐怖的事物,更讨厌被弄痛。

打从心底拒绝任何可能的劳力付出。

NO社畜,NO劳动。

只想日复一日享用美食,睡到饱,懒散活过这一辈子。

仅此而已。

说到底,就这么单纯。

「……(就是因为这样啊~)」

我没理由不去找药草嘛。

早在大小姐遭遇痛苦境遇的第一时间,快乐宠物生活便荡然无存。

有玛丽大小姐在身边,我的废犬身分与生活才算成立。

「汪!(我快去快回!在那之前暂别啰,My House!)」

千、千万别搞错啰。

这才不是为了大小姐,是为了守护我自己的生活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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