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似乎是从内心深处涌出的不快感,让白不由得跪到地上,大口地喘气。他的头发染成了黑白相间的颜色,随后又恢复全白。他发出呼哧呼哧的痛苦的喘气声,胸口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似的。
卡西姆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不要勉强。这种事情急不得」
「……该死!」
白紧握拳头砸到地上。卡西姆有些为难地叹了一口气。
「不过这还真是麻烦啊。看起来只要是超过一定阈值,魔王就会自己跑出来呢」
「开什么玩笑……!」
白深呼吸了一次,站了起来。明显可以看得出他已经非常疲劳。脸色也不太好,额头上一直在冒汗。夏洛特在角落里一脸担心地看着他。
今天的计划是要使用稍微粗暴一些的方法。让白尽量地释放魔力,直到魔王的影响将要出现为止。
白原本自身所持的魔力量并不是很多。如果只是释放几个立体魔法阵的话倒还没问题,但要是进入战斗模式就必须依赖魔王的力量才能维持下去。
在玛丽亚和卡西姆的训练之下,白在魔力操作方面多少有所进步,但仅依赖其自身力量的话想要长时间维系还是很困难。只要放出的魔力的量超过一定限度,魔王的力量就会自动地从内部涌出来。
卡西姆抱臂思考,皱起眉头。
「这要怎么办呢……不过至少维持日常生活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吧」
「现在可没空说这些悠闲的话……」
白低着头按住胸口,稍微调整了一下呼吸,再次抬起头来。
「再来一次」
「不用这么着急。身体撑得住吗?」
「……你根本就不明白吧」
「明白什么?」
「我只是想作为我自己而存在……我不想成为实验的副产品」
「唔……哪边才是主人格这种事情,自己决定不就得了吗?咱是觉得你是好好地存在于这里的」
「别用这些漂亮话应付人……!」
白对卡西姆怒目而视。卡西姆耸了耸肩。
「你这一个人背负的有点过多了啊……那啥,你跟咱当年又不一样,你可以依赖的人有很多吧。总是这么硬撑着又何苦呢。如果在心里筑起一堵墙的话,魔力的流动也会因此而停滞啊」
「那个臭老爹根本就不明白人造人的危险性。这种过家家的游戏我受够了」
白气呼呼地发泄着心中的不满,直接坐到地上。夏洛特战战兢兢地走过来。
「我说,白……我觉得卡西姆叔叔说得很对。你用不着一个人背负一切,还有姐姐和父亲……」
「闭嘴!什么父亲……你这家伙的亲爹早就已经死了吧!」
白高声怒吼。夏洛特身子一震,泪水很快涌上眼眶,双手拳头紧握。
「什么嘛……!什么嘛,白你这笨蛋!笨蛋笨蛋大笨蛋!」
夏洛特声音哽咽,小小的拳头连续砸到白的身上。白痛苦地皱起眉头,默默地承受着她的攻击。卡西姆有些为难地捋着胡须。
「你拿夏儿撒气也没意义吧」
「该死……」
此时,房门突然打开了。
「在这里啊。咳……」
「嗯?哦,玛丽亚老婆子啊」
玛丽亚仍是一如既往地穿得非常臃肿,一边咳嗽一边走进房间。
「这些孩子也在啊……正好」
「唔?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有关这家伙」
「白啊……也是呢,有好多事情需要好好商量商量……先回家吧。再过一会儿贝尔也该回来了」
卡西姆说着,朝另外两人看去。白板着脸一声不吭,夏洛特则是瘫坐在地上,呜呜地吸着鼻子抽泣着。
卡西姆长叹一口气,将手放到礼帽上。
「……这下子得开一场家庭会议了啊」
○ ○ ○ ○ ○
奥尔芬的融雪期来的要比托内拉早一些。当然要说的话还是很冷,但等注意到时就会发现,不用穿厚外套的天气越来越多了,出门不戴围巾也没什么关系了。落下的雪很轻很柔,很快就会融化,在石板路的缝隙中形成一道道小小的水流。
到头来还是没有什么大的收获。
贝尔格里夫放弃了从旧资料中寻找故人的踪迹,改为去城里各处走访,寻找那些从东边来的商人和旅人,从他们嘴里打探情报。但即使这样也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不管是有着种种英雄传说的S级冒险者,还是精灵族领地之外很少见到的精灵族人,虽说这些都很少见,但要在这么广阔的世界里想要找一个人果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能见到卡西姆还真是运气好啊」
贝尔格里夫叹了一口气。他再次感受到,安洁琳给他带来的这份再会是有多么的不可思议。
飘落的雪花中带着湿气,打得身上也湿漉漉的,于是他只好逃进附近店家的屋檐下躲一躲。
今天的天空异样的明亮,吹来的风也似乎有点暖和,让人觉得冬日的寒冷似乎终于出现了一丝松动。但若是在这种时候掉以轻心的话反倒是容易感冒。贝尔格里夫打了一个寒颤,调整了一下姿势。他抬头看向珍珠色的天空,一层薄薄的云悬挂在低空,似乎正在随风飘动。看起来雨夹雪的势头还会再持续一段时间。
贝尔格里夫将重心放到假腿上,叹了一口气。虽然还不至于就此放弃,但像这样一直没有线索实在是会让人觉得很痛苦。
过些日子就必须得回托内拉了。再过大概半个月,春天的气息就会变得越来越浓吧。
春天造访位于北方的托内拉的时间要比奥尔芬迟一些,到时候要预估好时机,等这边的雪化了就出发,到了波尔多或者罗迪纳再等上几天,应该就可以前往托内拉了。这简直像是一趟一直在逃避春天,追逐冬天的旅途。
虽然他还没有放弃寻找珀西瓦尔和萨蒂,但一旦回去了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出来了。
除了冬天之外,在托内拉生活的每一天都要工作。忙于田里的工作和山上的工作,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自己已经不再年轻了。虽说每天仍不懈锻炼,但自己的身体毕竟是已经习惯了托内拉的生活而非颠沛流离的旅途,说不定到什么时候就无法再出去探访他们了。所以他对于白跑一趟的行为有所抵触,但若是什么都不做又会让他感到焦躁。
「……只能是顺其自然了吗」
为了安抚自己焦急的心情,贝尔格里夫深呼吸了一次。冰冷的空气充满肺部,让他的心情也似乎有所平复。
但即使如此,他还是觉得,来奥尔芬的这一趟是非常有价值的。
虽说卡西姆是跟着安洁琳一起回来的,所以迟早都会见到,但自己如果没有来到这里的话,就不会与公会里的人及其他各种人见面并建立关系吧。虽然原本的目的没有达成,但新的邂逅也绝非是没有意义的。
看起来雨雪的势头似乎有所减弱,贝尔格里夫从屋檐下走出,顺着大路继续走下去。
等他快要到家时,雨夹雪突然又开始变大了。贝尔格里夫的头发和斗篷上都挂上了细小的冰碴子。他将碎冰掸掉,用手背擦了擦沾湿的额头。
「哎呀呀……」
将斗篷脱下来使劲抖一抖,用手将残留的水珠拂去。踮起脚尖朝地上踢几下,将鞋底的脏水和污物抖落。
家里没有人在,所以非常安静。火坑里的炭火埋在灰下面。太过安静让人觉得有些异样的寒冷的感觉,但即使这样也比外面暖和许多。
安洁琳因为工作出去了,卡西姆带着夏洛特和白去进行魔法的练习。到傍晚前谁都不会回来吧。
那么,接下来该做什么呢。虽然是回来了,但现在做晚饭有点早,而带来的羊毛也已经基本纺完了。如果是在托内拉的话可能有很多事情要做,但在奥尔芬的这个家里实在是没什么可做的。
稍微思考过后,贝尔格里夫将已经纺完的几卷毛线放进包里,再次披上斗篷出了门。
夹杂着湿气的雪花看起来有些透明,落到地上积了起来。踩上去脚下咯吱咯吱的,有种奇怪的感触,每走一步都会水花四溅。
新租的这间房子位于住宅区,但住宅区旁边就有一个有许多商店聚集的地区,所以很多事情倒也方便。
雨雪中仍有许多人来车往,在屋檐下躲避的乐师演奏着幽静的音乐。寒冷的天气加上城里那种略带阴郁的气氛,使得这有些悲伤的音乐却听起来莫名地合适。
贝尔格里夫一边走一边观察周围,很快找到目标的店家走了进去。
店里人非常多,很是热闹。一些看起来像是学徒的男性正在搬运堆积如山的布匹,另一边一些看起来像是贵族的女性顾客正在物色高级布料。架子上和台子上也都到处堆着各种布料和毛线球。这应该是一家卖布和线的店。
贝尔格里夫有些不知所措,但他还是好歹找了一个看着像是店员的人,出声问道。
「那个」
「是的,您有什么事情吗?」
店员殷勤地答话,但当他看清楚贝尔格里夫的打扮后立刻换了一副有些看不起人的嘴脸。
「有什么事吗?要买便宜布的话去那边……」
「不,我只是想问下您是否愿意收购毛线……」
贝尔格里夫从包里取出线团。店员根本都懒得仔细看,只是简单瞥了一眼,从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
「我们这里线已经足够了」
「……这样啊」
贝尔格里夫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既然屋里的线都已经堆成小山了,那不要也是正常的吧。
接下来他又转了两三家布料店,但全都被拒绝了。虽说在这个寒冷的季节毛线需求量是有的,但如果是大宗交易的话或许还好说,像这样只有两三团毛线是没人愿意要的。
贝尔格里夫自认为线的质量是没有问题的,但还是有些失望。他决定再试一次,实在不行也只能放弃了。
刚才他进的都是大路两边非常显眼的大店,这次他打算找一家稍微小点的店试试。奥尔芬的街道杂乱无章,所以找起来有点辛苦,但还好他在刚进小巷没几步的地方找到了一间虽小却很整洁的店铺。
走进店里,地下铺着绒毯,似乎是踩脏了也没问题的东西,上面已经有其他人的脚印和水迹了。
店里略有些昏暗,墙边有一个高大的架子一直顶到天花板,上面放着各种各样的布料和线团。此时店里没有其他客人,屋里显得非常寂静。
一位白发老人在里面的柜台里坐着,正在看账本。
注意到贝尔格里夫走近,老人抬起头,眼镜背后的眼睛眯了起来。
「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是要买布吗?」
「不,只是想请您收购这些毛线」
贝尔格里夫从包里取出线团放到柜台上。老人用手将眼镜扶正,仔细地打量这些毛线。
贝尔格里夫随便环视一下店内。架子上有很多丝绸,毛线也都是很漂亮的上过色的线。看起来似乎没有像贝尔格里夫带来的这样的原色线。
看起来这里似乎也不行。贝尔格里夫叹了一口气。
「失礼了,果然还是……」
贝尔格里夫这样说着伸出手去。但老人比他早了一步,拿起线团仔细端详。他捏起线头拽了拽,又用指尖捻了捻。
「……毛的质量很好。纺的方法也正确,空气含量也不错」
老人的视线转向贝尔格里夫。
「是你自己纺的吗?」
「哦,是我……」
老人继续摆弄着线,稍微思考了一阵,终于抬起头来。
「不错的线」他这样说着,从盒子里摸出几枚银币,放到柜台上。「这样子可以吗?」
「啊?不,不不,我不能要这么多」
「别看我这样,我自认为对于毛线还是有些眼光的。我觉得你这些毛线值这个价」
贝尔格里夫不知该说什么,苦笑着抓了抓脸。对方已经这么说了,再坚持的话会有些失礼,而且他自己也觉得自己的线绝对不差。
稍作犹豫之后,贝尔格里夫点了点头。
「……这样啊。那我就收下了」
「线会反映出纺线人的心」
老人透过眼镜看向贝尔格里夫。
「愿你能一直保持纺这些线时的那种心境」
贝尔格里夫轻轻一笑,点头致意。
毛线卖出了意想之外的高价,这让贝尔格里夫在踏上回家的路时有些困惑。原本是想着一直只靠安洁琳养活不太像话,想要补贴家用才去卖线,然而现在卖出的金额之大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此时他突然注意到了路边的一个摊贩。
「……都是些女孩子的东西呢」
贝尔格里夫拿起一个银饰,这是一件星星形状的发饰,上面嵌了一块小红石头。样式虽然非常简朴,但与其搞一堆多余的装饰,反倒是这样的和安洁琳比较搭配吧。
女摊主笑着朝他搭话。
「是要送人吗?」
「是啊,送我女儿……她是黑头发,这个合适吗?」
「黑发的话,我觉得银饰是很搭的,当然也要看衣服搭配」
「唔」
贝尔格里夫回想女儿的服装。基本都是以黑或白为基调的简单服装。或许是她不喜欢太花哨的衣服也说不定。这样的话光是发饰太显眼也不太好,贝尔格里夫这样想着,点了点头。
「那就这个吧」
「多谢惠顾」
虽说稍微有点贵,但也不是买不起。至今为止自己都没给她买过什么漂亮衣服或是饰品,这一点东西应该还好吧。
「……要是她能喜欢就好了呢」
他自言自语道。突然他又想到,要是她说不好看该怎么办呢。对于年轻女孩的爱好,贝尔格里夫实在是想象不出来。
回程路上,云又变得厚了起来,感觉全身都被淋湿了似的。这让贝尔格里夫觉得有些不舒服,于是他躲进附近的屋檐下,将斗篷上和头发上的冰雪掸掉。在这种季节交替之际天气总是这样不安定,贝尔格里夫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突然间他闻到一股薄荷的香气。一股青烟摇摇晃晃地飘了过来。贝尔格里夫诧异地转头朝烟的来处看去。
那里是一对有些奇妙的二人组。一位是叼着烟管的黑发女性。她的衣服前襟重叠,从外观设计来看应该是东方风格的衣服。
在她旁边坐着的是一位大概十五岁左右的少女。少女穿着大衣,卷着围巾,戴着一顶带护耳的毛皮帽子。头发是土黄色,代替椅子坐在屁股下面的似乎是一个乐器盒。
「好冷呢……北部还真是恐怖的说……」
东方女性吐出一口烟,将烟管在身边的柱子上磕了磕,敲落烟灰。
少女的帽子的护耳突然抽动了几下。原来那不是帽子的护耳,而是她的耳朵。从形状来看似乎是犬属的兽人。
「古人曾经说过。大家一起挤馒头,挤呀挤呀北鼻……要来吗?」【注①】
「才!不!要!啊—,好想喝温酒呐……」
女子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贝尔格里夫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开口问道。
「那个,抱歉打搅一下……」
「嗯?哦,有什么事情吗?」
女子转向贝尔格里夫的方向,脸上浮现出亲切的笑容。贝尔格里夫也回以微笑。
「失礼了,想请问一下您是从东方来的吗?」
「哦,哎呀,哈哈。穿成这样就容易被人这么说呢。如阁下所见,余乃是武陵出身之人的说」
女子捏起衣角,微微一笑。
对于大陆西部的罗德西亚帝国的居民来说,远在东方的多个国家被统称为『东部联邦』,但其实其中也存在着多个不同的国家,有着多种多样的文化。武陵是位于大陆东部的国家。据说其土地平坦少有起伏,再加上紧邻大海,因此气候温暖平和。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人自然是会无法习惯这样的寒冷了,贝尔格里夫想到这些,微微一笑。
女子敲了敲身边坐着的少女的脑袋。
「这家伙是南部的……哪里来着?」
「小女子出身于达旦帝国,阿尔美利亚镇……是也。大叔,要不要和我一起,水开拿北鼻?」
「哈?水、水开……?」
贝尔格里夫有些茫然。女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汝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明所以的说……都说了不要讲南部方言」
看来这名少女似乎是来自于大陆南部的达旦帝国。
达旦帝国是比卢克雷西亚更靠南的国家。其国内兽人的数目比罗德西亚帝国更多,据说当年奴隶制废除之前,他们对于奴隶的支配也远比罗德西亚帝国更为残酷。
为此,兽人间发展出一种只有他们自己才能明白的语言,算是对于统治者的一种团结对抗。而这些语言现在也作为一种方言口音流传了下来。少女刚才所说的就是这样的东西吧。
达旦帝国的气候与北方相差很大,自然也孕育出了与北部完全不同的文化。其特征之一是带有强烈节奏感的音乐。就拿维也纳教的赞美歌来说,北方在演奏时会非常庄严,而达旦帝国在做礼拜时参加者都会一起随着歌声一起唱一起跳。在这种环境下,诸如坎塔・罗莎等知名歌手乐手层出不穷,即使在罗德西亚帝国也声名远播。
这名少女似乎也是一名乐师,看着她身下像是乐器盒子的行李,贝尔格里夫这样想道。
黑发女子揣起双手,转向贝尔格里夫。
「那么,阁下是有什么事情呢?」
「哦,我是在找一个人。听传闻他似乎是去了东部联邦」
「喔?那人是去了武陵呢?还是去了吉泰?」
「不,这个就不清楚了。他叫珀西瓦尔,是一名冒险者,外号『霸王剑』……请问您有听说过吗?」
「……唔」
女子眯起眼睛,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似的,眼神有些游移,最终伏下视线。
「实在抱歉,余实在未曾知晓的说。余也算是一名冒险者,如果身边有那种有名号的大人物的话,肯定会有所听闻才是呢……」
「这样啊……抱歉,让您费心了」
贝尔格里夫这样说着,突然感觉到一股奇妙的气息,于是低下头去。只见犬耳少女正将脸凑近贝尔格里夫身边,鼻翼抽动,似乎在闻着什么。
「……篝火与稻草。大叔有着诺斯塔鲁吉克的味道呢……」【注②】
「哈哈,不好意思……」
「汝又在干什么的说」
女子抓住少女的后颈将她拉了回来。贝尔格里夫苦笑着挠了挠脸。
「你们两位是流浪冒险者吗?」
「唔,也算是这样的说。说来也是巧合,余等也在找人,然而奥尔芬城实在太大了啊,来了有一段时间了却一直找寻不到。现在正打算去冒险者公会发布寻人委托的说」
「然后就在这边迷路了……这个人是个路痴」
「闭嘴。汝不也不认得路了么。明明就是狗」
女子敲了一下少女的脑袋。贝尔格里夫呵呵笑了。
「要去公会的话,就顺着这条路往前……」
雪势又弱了一些。在给两人指点了通往公会的路线后,贝尔格里夫与她们道别准备离开。
「那我就先走了」
「好的。还请小心慢走……」
二人眺望着贝尔格里夫远去的背影。黑发女子再次叼起烟管。
「唔姆,要找『霸王剑』啊 ……而且动作还如此流畅的说。明明看着是假腿,但那动作却完全看不出来呐……话说,这又是何方人士呢」
「那个大叔,有味道,是也」
「嗯?是说篝火与稻草的味道吗?」
「侬侬」【注③】
少女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条手帕,放到鼻子下面嘶嘶地嗅了几下。
「要找的人的味道……虽说非常淡」
「嚯嚯?在这种地方应该不会有其他卢克雷西亚贵族的味道的说,说不定是意想不到的上天的恩赐呢?」
女子得意地笑着,吐出一口烟。
「奥斯命运……阿嚏」【注④】
犬耳少女打了一个喷嚏。
【注①:挤馒头:一种日本传统儿童游戏。wiki上描述的游戏方式是:众人面朝外围成一个圈,手臂相互挽住,用屁股相互推挤。常见于冬天在室外活动时的热身运动】
【注②:诺斯塔鲁吉克:nostalgic(乡愁的,怀旧的)】
【注③:侬侬:Non, non(非也、非也)】
【注④:奥斯:All's(全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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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的话:
犬耳少女最后两句话“のんのん”和“オッス运命”实在太短了所以不是非常确定,目前想到的最有可能的是“NoNo”和“All's”,如果各位有其他更好意见欢迎及时反馈。【Edit:感谢@warrenchen的建议,“のんのん”更像是Non, non】
文中提到的著名歌手坎塔・罗莎其实之前已经出场过,就是上一章大公家的舞会上献声的那位。猜测在现实中应该也是有原型的,不过我对欧美歌手实在是不太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