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
我和往常一样前往活动室,进门就发现学姐正在里面睡觉。
学姐趴在长桌上睡得很香。脱下的西装外套挂在了椅子上,手机躺在手边。
看来是玩手机玩到一半就睡着了。
「……说起来,今天学姐有说她睡眠不足」
上午的Line中,她这么说过。
昨晚看书看到很晚所以导致睡眠不足。
我走进活动室,轻轻地关上门。
悄悄地走过去,静静地放下书包,小心地拉出椅子,和往常一样坐在学姐的对面。既然学姐睡眠不足的话,我就不该吵醒她。看她都睡得这么香了,还是让她好好休息吧。
「……」
我好好端详起睡着的白森学姐。
满是破绽的身体,以及毫无防备的睡颜。
长长的睫毛、翘翘的鼻子、漏出微弱睡息的樱唇……不管哪一点都极具魅力,让我不禁看出了神。
平常的话我会因为害羞而撇开眼睛,但是现在我能好好地看着学姐的娇容。
「……真的好可爱呐」
内心深处不断涌出的幸福感,我不由得发出赞美。
好可爱。
总之就是可爱。
「明明就已经超绝可爱了,怎么连睡颜也都这么可爱啊。啊啊~可恶……我家学姐是天使下凡吗?」
平常碍于害羞而不敢说出口的话,如今却滔滔不绝。
「……我到现在还不敢相信啊。如此天使般可爱的女生居然会是我的女朋友。一直喜欢的学姐,居然从她那里提出要和我试交往。真的像在做梦一样……」
自己一直渴求的恋爱对象——内心无法克制想将她占为己有,但她又是『像我这种人肯定没戏』让我望而却步的对象。
我们究竟是因为什么才能走到一起的呢。
现在的一切如梦如幻。
「……谢谢你,白森学姐」
向着熟睡的学姐,我一点点编织着我的话语。
「能和学姐交往,我真的很高兴。居然能拥有如此可爱又最棒的女朋友,我应该是……不,毫无疑问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
我现在说的这些如果不是当着她本人面告诉她是没有意义的……但是,我说不出口。换做平常看着学姐,我一定会害羞得要死,绝对不会率直地坦露出来。
我这人真是的。
这么一来被学姐调戏说我是傲娇也无力反驳。
啊,对了。
说道傲娇——
「……白森学姐,我想你应该没有注意到吧。简娇(Candere)的真正含义……」
简娇(Candere)。
我骑着载着你的时候,描述你的那个单词。
我突然想到,结果顺口说了出来。
因为我想这是最适合我的学姐、最适合白森霞这一女性的单词。
「简简单单就会娇羞起来所以叫简娇(Candere)——我说谎了。因为它真正的意思……我太害羞不敢当着你的面讲出来。」
那时由于自己的羞耻心而敷衍过去的真相,我将在告诉现在熟睡的她。
「『Candere』是拉丁语。是吊灯(Chandelier)的语源,它的意思是『光辉耀眼,照耀一切』。」
我像是在阅读字典一般自言自语,慢慢地伸出手。
朝着学姐伸在桌上的那双手。
但是,我不会去触碰她。
因为这有可能会唤醒正在熟睡的学姐——再一会儿,我想再看看那天使般的睡颜。
其实,我现在就想紧紧握住学姐的手。
不光是手,我想紧紧拥抱学姐的一切,但是——
「白森学姐你是我的……光。当我因为无聊可笑的挫折而自顾自地陷入绝望,封闭自己的时候……我把自己关进漆黑一片的世界中的时候,你就是那道光,照亮了一切。」
因为有你在,我才能重新站起来。
沉溺于梦中,被梦所倾覆的我,因为有你在我才能再一次朝着梦想进发。象征着羞耻与后悔的过去,因为有你在我才觉得这一切多少有了些意义。
因为有你在,黑矢总吉这个人——我开始一点一点相信起来。
白森学姐,你的就是我的光,你就是我的救赎。
如太阳一般夺目,如月光一般轻柔,时而甜美,时而激荡,照耀着我的世界。
在黑漆漆的森林中,犹如一道飞矢的白光——
我不曾想过要伸手触及你。
只是能看到你我就心满意足了。只要能在你的身边我就感到幸福。我不应该抱有在此之上的非分之想。我曾觉得像我这样的人如若向你伸手的话,一定会像那以太阳为目标的伊卡洛斯一般坠入深海之中。
但是,如今——
「……」
我只要稍微伸出一点点。彼此的指尖——轻轻碰触在一起。只是如此,我感觉全身都酥麻了。
这就是……现在的我最大的努力。
别说握手了,光是指尖轻轻对碰……我就因为兴奋和紧张而忘乎所以。
「……对不起,学姐。我真是个丢脸的男朋友。」
学姐的一言一行让我惊慌失措,些微的小事也会让我心跳加速……我真的太丢脸了。
「但是——我、会努力的。」
我说了。
「我不知道是因为怎样的奇迹……才会像这样与学姐试交往。成为了约会时期一样的关系。都怪这不上不下的机会……单相思已经再也满足不了我了」
擅自将学姐神圣化又擅自将学姐当做偶像来崇拜,但是我不会再继续了,不会再装出一副想要伸手却又逃跑的样子。
我会好好伸出我的手。
以抓住月亮、擒住太阳的气势——伸出我的手。
认真地、用心地、拼死地——
「现在或许还不行,我可能仍旧输得一边倒——但是,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赢的。将白森霞的心,牢牢地攥在我的手里。」
我向着仍旧在梦乡中的女神,如此宣誓道。
这是宣誓——同时也是宣战。
以恋爱之名的心理游戏。
这一款难到超乎想象的粪游,甚至和我的相性极差无比。
但是,我不会再逃避了。
我会面对这款不适合我的游戏,决心一直战斗下去。
「……噗、哈哈」
这长而又长的自言自语结束后,我不禁笑了出来。
「我一个劲儿地都说了些什么啊……」
我的指尖依旧碰触着学姐的指尖,我自嘲起来。
哎呀呀。
我还真敢说出这种羞死人的话来。
如果被谁听到的话,我怕不是要自杀。
·
……我压根就没有睡着啊——!
这。
我在内心中嚎了起来。脸上总算是勉强保持住还在熟睡的样子,但是内心早就翻起了波澜。
只要稍微一放松的话……感觉全身就会冒出火来。真的害羞到想去死一死了。
啊啊真是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我只不过就是想像往常一样捉弄他罢了……。
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是醒着的。
装作睡着的样子,想着像往常一样捉弄他。『睡眠不足』可不是骗他,不过在发完Line后就想到可以用这个来恶作剧,于是就这样实行了。
如果我睡着的话,黑矢君会怎么做呢。
我很在意,于是就给他下了套。
我考虑过的有,他拍下我的睡颜,闻闻脱下的西装外套,还有就是……亲、亲我一下之类的。
只要他做出某一举动,我就「真遗憾,学姐可是醒着的哦!嘿嘿,让我看看我的小学弟刚刚才干什么呀?吼,哼~哼~,黑矢君原来会趁我睡觉的时候,干这种事情呐」像这样使劲地调戏他——
明明应该是这样的……结果他却不按套路出牌。
黑矢君——为什么突然飙出这么多情话!?
居然能对着睡着的我,全力地诉说爱的话语!
我光是听着就害羞起来,你却能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就算觉得我睡着了但好歹也有个限度吧,但你就完全不管将你的爱意热情地宣泄出来!
热情、纯粹又真诚的爱——你对我的喜欢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小心脏……真的是羞死人了。
啊,我都不知道身心会怎么样了。
还有……简娇(Candere)。
我完全不知道拉丁语会是『光辉耀眼,照耀一切』的意思。你所诉说的这个词,原来还有这样的深意——
唔唔~……啊啊~~、真是的!
哇啊~都怪你,我现在变得只会哇啊~!哇啊~地喊了啊……!
明明平常总是一副羞涩又变扭的态度,怎么会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突然率直得令我无法相信呢!?
为什么你总是挑我看不见的时候,打出这么露骨的攻势呢!?
「……」
哎。
算了,黑矢君就是这样的男人。
回想一下的话——那天的最后也是像这样。
只要黑矢君不看向我的话,他就是个老实率直的男人。
回到我们开始试交往的那一天——
·
「——我喜欢你」
放学后,我因为和朋友聊天所以去活动室的时候有些晚。而当我到门口的时候,门的另一头传来了告白的话语。
惊天动地。
我刚把手伸向门把,就彻底僵住了。
诶?诶?诶?
刚刚我好像听到从房间里传来『我喜欢你』。
声音一听就知道是黑矢君。
「白森学姐……我、从以前就一直喜欢你了。如果可以的话,请和我交往!」
「~~唔!?」
等等。
稍微等一下。
诶?什么什么、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这难道是——告白!?
白森学姐,也就是我……所以说这是——对我的告白!?
诶?诶?
黑矢君……原来喜欢我吗!?
「……怎么可能呢。嗨呀。如果靠这种平淡的方式告白成功……那么世间其他人也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我隔着门锁听到的应该不是在做梦,黑矢君他一个人自嘲着说了下去。
「再说了要告白的话……这种简单又直接的方式根本就不行。像我这种人如果想要与白森学姐交往的话……必须得准备什么惊喜才行。」
果然黑矢君现在是在练习如何告白。说是练习或许更像是他想要说出口——即便如此。
黑矢君喜欢我这件事,是铁板钉钉的。
黑矢君……他、喜欢我啊——
「……」
说实话——我还是有些察觉的。和他两人在房间里独处的时候有过好几次『咦?莫非他……』这样的感觉。
但是,那些都没能作为确信。
我心底里希望是真的,却没能听到他的真心。
但是现在,我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得知了黑矢君的真心。
「哎……喜欢啊。我就是喜欢学姐啊!」
像是将内心的积蓄一吐而尽一般,黑矢君一个劲儿地说着。
黑矢君对我的喜欢,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全部传到我的耳中。
「我想和白森学姐交往,想和她成为情侣。」
「……唔」
「想对她说『最喜欢你』,想牵着她的手,想和她约会,放学后想和她一起回家,上学的时候想被她埋伏,想载着她一起骑自行车,想每天都发Line,想让她来我家玩,想一起拍照。」
「~~唔!?」
黑矢君赤裸裸地说出他的愿望,听得我都害羞起来。
这过于热烈、过于纯粹的恋心——
「想看白森学姐的欧派,想摸摸欧派,想揉揉欧派……」
「……」
哎,或许还说不上纯粹。嗯,算了,这一点还是饶了他吧。毕竟黑矢君也是正值青春的小男孩。
「如果能白森学姐交往的话……怎么说呢,我想和她更多地……想和她亲热亲热。」
用词糟糕不加修饰,赤裸地表达对我的思念。黑矢君对我的恋心不光纯粹,也有着符合年纪的浓稠。
犹如亮晶晶的宝石一般的好意却与黏糊糊的欲望炖在以一个锅里,也因此这样的本真的恋心传达出黑矢君的真挚。
起初我还是吃惊——现在却听得入神。
惊讶与羞涩,也在不知不觉间融化成幸福感。
好高兴。
从没有遇到这样高兴的事情。
从没有遇到如此幸福的事情。
因为。
我也一直对黑矢君抱有深深的——
咔啦一声。
我像是被心中的感情推挤进去一般,等我回过神的时候我已经推开了门。
「黑、黑矢君……」
我已经做好觉悟了——具体点来说他如果现在当场告白的话,我就会答应他。
然而。
「你好呀,白森学姐。今天有些晚嘛。」
和有些飘飘然的我相反,黑矢君如湖面一般平静。
好像刚才那番娇羞的话语都是骗人一样,他的表情和往常一样淡泊通透。
「……」
「为什么傻傻地站在那里?请快点把门关上。」
「……」
「请一定要好好关上哦。学姐关门的时候偶尔会漏出一条缝来。我这人可是很在意门有没有关紧的哦。」
「……」
真的假的啊、这男的……!?
上一秒他还热烈地令我都感到羞涩地诉说对我的满腔爱意,怎么下一秒就像是换了个人。怎么傲得如此熟练。
好厉害,我反倒是佩服起来。
就算黑矢君是傲娇,他这也太入戏了吧?
「……知道啦,我会好好关上的。」
我保持往常的态度回答他,然后关上了门。
刚才还飘上天的心情……算是有点回落了。
不如说。
我有些……不爽。
真是的。
黑矢君啊。
为什么,总是摆出傲的一面。
明明我不在的时候,你就娇得无以复加。
明明你就超喜欢我的说~~哼!
「关个门还要说来说去的……真是纤细啊。」
「是白森学姐太随意了。」
「真是个不可爱的学弟。你要老是这幅刺刺的态度……我可是会讨厌黑矢君的哦?」
「……我又没打算让白森学姐喜欢我。」
就知道说谎。
明明心里就在想『我想被学姐喜欢』!
明明就超级喜欢我!
啊~~唔~~真是的~~搞什么嘛~~!
既然喜欢我你就说喜欢我嘛,当着我的面对我说你喜欢我嘛!
快点向你喜欢的学姐告白嘛!
这样一来。
这样一来,我就会——
「今天做什么?打算来报仇吗?」
「……嗯,来一局」
表面挤出笑容,用最平常的态度来回应我……其实内心底啊,早就已经被激情搅成一团漩涡了吧。
你无法控住好的感情,会在棋盘上慢慢膨胀,并且最后一定会爆发出来。
这样的话,我就在棋局结束后说出这句话吧。
——你其实是喜欢我的对吧?
——总之我们先交往一下试试?
·
回想结束,回到现在。
「……嗯。呼——哈~」
我做作地打了个哈欠,装作刚睡醒。
「终于醒了啊。」
「黑矢君……啊、我刚才难道睡着了吗?」
「是睡着了呢。」
我开始演戏。幸好黑矢君没有注意到我的装睡。我安心的同时……也对他这份迟钝感到不满。
「难道说黑矢君……你趁我睡觉的时候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我没有。」
「诶~真的吗~?这可是你最喜欢的女朋友在毫无防备地睡觉哦,难道不会做些恶作剧吗?」
「我没有。就连一根手指也没有碰。」
该说不愧是他吗。刚才还是娇得像是骗人一般,又换回来傲的态度。
就和练习告白那时候一模一样。
算了……我当然知道『就连一根手指也没有碰』是在骗我。
其实他有碰过一根手指。
就那么一丢丢。
他轻轻地碰了碰我的手指。
……既然想要碰触的话那就来嘛。像个男人大大方方地握住我的手不就好了吗。
假如在强硬一点,比如说想紧紧抱住我……是黑矢君的话我也不是不行嘛。
然而……他就碰了我一根手指。
啊~真是的~你这男人到底是多纯情又多硬派啊?
「……呼呼」
但是。
算了。
这样也挺好的。
因为我就是对这样的黑矢君——
「……为什么一个人在那儿傻笑啊?」
「没什么。对了,黑矢君、机会难得,反正我都睡醒了不如来下一盘吧?」
「什么叫机会难得啊,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黑矢君虽然话里带刺儿,但仍旧接受了我的邀请。
我从书架上取出黑白棋,放在我们中间。
摆放好四枚棋子,游戏开始。
我是白色,而他是黑色。
「黑矢君,我们来赌点什么吧?」
「……赌的话我会变弱所以不赌。」
「诶,这么不争气的吗?」
「请不要管我。我只要一有压力就会变弱。而且我一到决胜的时候就很弱。」
「……可不光只有你会这样想哦?」
「诶?」
「没,什么事都没。」
我不小心漏出了真心话,连忙摇头糊弄过去。
如果把恋爱比作游戏的话。
黑矢君——他可能认为自己输得比较多吧。
被我捏住主导权,他自己被我耍得团团转,输得一边倒。
棋子一枚枚翻转,棋盘对面那位的脸上也终于染上了颜色。
他很有可能这么想吧。
但是——
「我说黑矢君。你知道黑白棋的必胜方法吗」
「必胜方法?这种东西不是多了去吗?」
「最基本的你说来听听?」
「……比如说占去四个角落,又或者制造『墙壁』。」
还有就是,黑矢君接着说道。
「序盘就让对方多拿几个子,之类的」
听我我所想要的回答后,我笑了起来。
不由得笑开了花。
「……嗯,没错呢。」
「事到如今干嘛问这个?」
「没事,就是随便问问。」
序盘就让对方多拿几个子。
这就是黑白棋最基础的必胜方法。
这个游戏只要棋子摆得越多基本上就越有利。所以为了缩减对方落子的空间,从序盘开始不去翻转棋子而是让对方来翻转比较好。
换句话说。
在序盘拿下对方太多棋子,就会导致最后走输。
这个必胜方法——或许和恋爱这款游戏同一个道理。
「姆……」
面对逐渐陷入困境的棋局,黑矢君开始认真思考起来。看着他认真的表情,我内心不断涌出恶作剧的想法。
「黑矢君。」
「什么事?」
「我最喜欢你了。」
「噗……突、突然说这个干什么?」
「嗯—?算是动摇战术吧」
「……好卑鄙」
「嘿嘿。黑矢君,脸都红透了。真的不擅长应付突然袭击呢~」
「……今后我会戴上耳塞的。」
「嘿——那么学姐就用视觉攻击咯~」
「……那我戴上眼罩。」
「啊哈哈哈,这样可就下不了棋子咯~」
我们像往常一样,愉快地交谈着。
像往常一样——我站在稍微优势的一方。之前好像也是这个样子,不过自从交往后,这种上下关系好像感觉更加稳固了。
然而——这个优势应该保持不长久。
我很清楚。
我很明白。
终有一天我——会输给黑矢君。
「……」
我看着他的脸,在心中默默说道。
对不起,黑矢君。
我等不及你的告白了。
而我自己也没有勇气去告白,所以才会高高在上地说出『总之我们先交往一下试试?』这种话来。
虽然我一直调侃你说你是傲娇,但我自己也一点都不坦率。我害羞着不敢将对你的爱意展现给你,所以只好摆出学姐的架势。
但是,现在请你能原谅我。
我想——应该长久不了。
我会在不久后被黑矢君迷得神魂颠倒。
我会喜欢你喜欢到不行,那时候我就再也摆不出大姐姐的架势了。
用黑白棋来打比方的话,序盘开始我的白子就放得到处都是。
乍一看我很有利。
但是这个游戏——从序盘开始能比对方拿下更多的棋子才能赢。
所以说,我终究会输。
最后我会被你翻转。
我的心染上你的颜色,然后被全部抹上。
不如说……我想输给你。
想快点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我的心,我的全部都想染上你的颜色。
但是这都是后话了……如今我们的关系让我感到舒适。
所以呐——黑矢君。
现在再给我一点点时间,让你的大姐姐再多调戏调戏你一会儿,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