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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源: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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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颤抖的寒风冷飕飕地吹著。枯叶飘零,落在校园发出阵阵乾响。
早晨,朱音在校舍出入口打开鞋柜以后,便发现室内鞋上头摆了一封信。
朱音拿起信封,试著端详表面。可以看见写有「志田 朱音收」的字样。
「什么嘛,原来不是把我误认成苍依才放的。」
「朱音,你这么说有点伤人……」
换完室内鞋的苍依摆出苦瓜脸。
「谁教我对这没兴趣,要拒绝也嫌麻烦,宁可是给你的。」
「朱音,对方鼓起勇气才放了信,我觉得你注意一下口气比较好……」
「但我说的是事实啊。苍依,还是说有谁放的信会让你收到觉得开心吗?你收到的情书比我还要多吧?」
「啊……啊哈哈,这不太方便提……」
苍依别开视线,然后苦笑。
朱音进一步逼问。
「苍依,我晓得,上周你被受欢迎的学长告白了,对不对?」
「咦!」
「因为你拒绝了,喜欢那个学长的女生就在背地里说你坏话吧?反正都要拒绝,没有人告白还比较乐得轻松。原本以为你能体会我这种想法……」
「朱音,在这里谈那些不好啦……」
校舍出入口不知道有谁会听见她们俩交谈──苍依似乎是这个意思。
朱音也理解她话中的道理。
「……好吧。啊,帮我拿一下。」
由于朱音要换室内鞋,就把信封递给苍依。
于是苍依发出「啊」的一声。
「原来写信给你的是间岛学长。」
「你认识他吗,苍依?」
「他是满有名的学长喔。你看过吧,就是梳飞机头,走在路上总是一副凶样的那个人……」
「是、是他啊……」
朱音听见了飞机头这个词才明白。
在这所六条国中只有一个人会梳飞机头。
「之前在校门跟老师发生过口角的人。」
「对,就是他。感觉好恐怖……因为他讲话用词很粗鲁,我会有点怕……」
苍依将音量压低,跟朱音讲起悄悄话。
苍依不太会说别人坏话,即使要说也偏含蓄。
因此要是把她刚才的发言转换成一般人的版本,可以将对方视为「讲话非常粗鲁」、「会让她怕到不行的一个人」。
「哎,无所谓。反正我只会拒绝他。」
「你、你要小心喔……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苍依的声音在发抖。明明内心感到恐惧,却拚命鼓起勇气想提供助力。
「没关系,我又不怕他。你在旁边露出畏惧的模样,感觉反而会刺激到对方。」
「咦、咦咦!是、是这样吗……?」
「是啊,没错。所以不用你陪我。」
苍依原本显得提心吊胆,但不久就放松了。
「我知道了。但你要小心喔。」
「我懂。」
她们俩一面前往教室一面继续对话。
「朱音,说来你好坚强喔。像我被告白就不知道怎么应对……每次收到情书都觉得难过。」
「为什么会难过?」
「因为写信的人都会表示他们非常喜欢我啊,但我没办法回应对方的心意,这会让我感到过意不去……」
「无法接受就是无法接受,你才不需要难过。那只是告知事实而已。」
「啊哈哈,真像朱音的作风……」
她们聊过这些以后,就在教室前面分开了。
于是到了放学。
朱音叫苍依先回家,还自己去了信里所写的校舍后面。
梳飞机头的学长──间岛在那里等著。
单纯站著就有威迫感。那肯定不只是飞机头或上扬的眼角所致,个头之高应该也有影响。
间岛比朱音高了三十公分以上。他还满身肌肉,手臂也粗,两个人只看身影的差距几乎像父女一样。
「啊,朱音你来啦。我从以前就觉得你不错,跟、跟我交往吧。」
鲁莽的讲话方式。
对朱音来说,间岛讲话会舌头打结很令人意外。
不过,那只是言行与看似粗暴的外表相反罢了。
并不属于会让朱音因此有好感,或者应当另眼相看的特质。
(哎,无所谓。)
反正拒绝交往就好。既然彼此没什么可说,发现对方跟印象中稍有差别,也算不上多要紧的事。
当朱音如此心想而准备开口的瞬间,有某些话从脑海浮现。
『一向追求合理性的你,或许会认为接吻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是因为我的私事而剥夺你的初吻,就未免太过意不去。所以我不能做这种选择。要接吻的话,我希望你能保留给自己真正钟爱的人。』
之前,末晴对朱音讲过这样的台词。
就男性以年长大哥立场所给的建议来想,一般或许是可以给予高分数。
然而──
「保留给自己真正钟爱的人」。
其他人说也就算了,偏偏这句话是出自末晴的口中,朱音内心不得不对这样的事实感到有疙瘩。
(晴哥只把我,当成妹妹看待……)
为什么?试著思考以后,原因很明显。
是年龄差距的关系。
这无从弥补。十年后,也许四岁的差距就显得微不足道,当下有大幅差距却是不争的事实。
(希望晴哥多看看我……)
希望他把我当成一个女生──当成重视的人──对我投以许多欢笑──我想跟他一起聊开心的话题──
(为了达成这些,我该怎么做……)
这时候,朱音心里萌生了一个主意。
她抬起脸,淡然告诉对方:
「我明白了。」
「……咦?表示……你答应跟我交往吗……?」
「不对。我明白你说的意思了,但我想要一点时间思考。」
「所以说,我有机会喽?」
「我想要时间。」
朱音只是如实说出目前的想法,间岛却欣喜得令人吃惊。
「好耶~~!真的假的!居然能听见广传难以把到手的你说这种话!」
「……我叫你等一段时间,有这么让人高兴吗?」
「毕竟你都是被告白就立刻拒绝,甚至还因为这样被取了『自动失恋装置』这个外号。」
「什么外号?我第一次听说。」
「哎,本来都准备好被你打回票了,没想到可以获得保留,看来我也不是省油的灯嘛!」
间岛彷佛乐翻了,还双手扠腰高声长笑:「哈哈哈~~!」
朱音莫名感到不愉快,却也无法收回自己说过的话。
「……我想要时间是事实。」
她顶多只能这样嘀咕。
(也罢。这样我就有契机跟晴哥讲话了……)
没错,这才是朱音真正的目的。
跟末晴之间存在的年龄差距──
想弥补这一点,重要的就是彼此讲话的时间吧。
(从数据来考量,我多少也有魅力才对……)
既然会像这样被男生告白,照理说魅力应该并非为零。
(当然,我想自己还是输给黑姊、碧姊和苍依……)
朱音本身就有自觉,她根本无法理解何谓身为女性的魅力。
男女间的微妙情愫也让她搞不懂。
但现在不能再跟以前一样,因为不懂就搁置。朱音已经有了这样的想法。
(晴哥受欢迎到有女生为他组粉丝团……要是他开始跟别人交往,肯定不会多看我一眼。所以我剩下的时间不多。我的长处是有能力思考,尽管我对魅力没有自信,只要加以研究并持续改进的话,应该就有获胜的机会……)
而且更重要的是──
(我想跟晴哥讲话──也想更接近他──)
朱音已经压抑不住这样的心意了。
「那事情就谈到这里……请多指教。」
朱音跟对方这样交代过后便转过身。
「啊,糟糕!」
如此的声音传到了她耳里。
看来有其他学生看见了他们刚才的互动。
在校舍转角可以看到有学生逃离而去的背影。
对方专程跟到校舍后面来偷看,朱音无法理解这究竟有什么乐趣,但因为是常常发生的状况便没有放在心上。
「好耶~~!」
在朱音刚才停留的地方,间岛还在欣喜叫好。
无从理解的朱音发出了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