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在树林里寻找雷库库洛草的时候,看到一处带有黑色色调,约有一公尺落差的断面。
对此感到好奇的我,上前抓起断面上的泥土一看──
「不对,这不是土。这是……铁沙吗?」
我将手里的其中一个颗粒放到舌头上。
确实有铁的味道,这果然是铁沙。
我看了看断层,发现其中有相当份量的铁沙。
铁……
以前我偶尔会在野外看到铁沙的地层。
虽然通常都只有不值得进行大规模开采的份量,但如果能设法以个人力量进行运用,对生活也会有相当帮助。
虽然大多时候也就只是把那些铁挖出来,拿到镇上去换一点小钱罢了。
我大概目测了一下眼前的铁沙,有大约一栋庶民屋舍的分量。
那是虽然不值得进行商业开采,但放著不用会觉得可惜的量。
我记得要造铁……好像需要高热。
☆
我先返回宅邸,到书库里寻找资料。
不愧都是贵族的藏书,这间书库里就连得对庶民保密的制铁方法都能找到记载。
虽然是五男,但我这身肉体是不折不扣的贵族。
因此我不需要有任何顾忌,大方地阅读书中的制铁方法。
一段时间之后,我回到先前发现的铁沙地层。
「诺姆!」
我先召唤出下级精灵诺姆。
接著我对那模样像土拨鼠的土精灵下达命令。
「用土造出巨大的锅子,高度大约跟桌子差不多。」
诺姆点了头,接著从地面取出土,造出尺寸跟浴桶差不多的大锅。
我将铁沙放进锅里。
我先试著放进体积相当于一个人的份量。
「萨拉曼达!」
我接著召唤出下级火精灵,萨拉曼达。
这个精灵的模样看起来像全身由火焰构成的巨大蜥蜴。
虽然外观意外地有些可爱,但终究是由火焰构成,因此没办法摸摸它。
「把锅里的铁沙加热。先逐渐提升温度,等我喊停就让温度维持下去。」
听完我的吩咐,萨拉曼达不发一语地跳进锅里。
只见锅中的铁沙逐渐转红,很快就开始熔化,颗粒开始结合,变成浓稠的橙色液体。
「停!」
随著温度上升,色调也会改变。
我命令萨拉曼达不再提升温度,让色调固定成现在的模样。
这次不是用火球术而用萨拉曼达,就是为了调整温度。
制造雷库库洛结晶的时候只要不断提升温度就行了。
所以我只要先弄出能让土熔化的高温,接著再等待熔化的泥土冷却。
可是制铁却不能那么做。
这次我必须要维持在铁会熔化,但土不会熔化的温度。
因此我不能用火球,而必须要火精灵帮忙。
「诺姆。」
我接著同时唤出了第三个精灵。
顺带一提,同时使用魔法的判定标准,以精灵召唤魔法来说,只要其他精灵还存在,都会被视为「同时」。
换句话说,虽然中间有间隔一阵子,但在这个瞬间我是处于同时施展三个魔法的状态。
也因为这样,拥有一定魔力以上的召唤士不会召唤下级精灵,而是以上级精灵为主要使役对象。因为一次只能召唤出一个精灵,因此上级当然比下级好。
离题了。
「用土造出模具。」
我这么对第二个诺姆下令。
我接著详细说明模具的样式。
第二个诺姆立刻就把模具造了出来。
模具是先制作出二十公分的方形土块,在上方开洞让内部中空。
我让这个诺姆将模具放到大锅下方,接著对第一个诺姆下令。
「在锅底开洞,让铁流到模具里面。」
第一个诺姆按照我的吩咐行动。
锅底开出了洞,熔铁顺著洞流进模具。
这个部分是靠能完全操作自己司掌物体的精灵才能办到。
熔铁精准地流进模具内。
「停!」
听到我的号令,锅底又封了起来。
流入模具的铁急速冷却。
不久之后,那些铁不再是灼热的橙色,而是转变成普通的铁色。
「将模具去掉。」
第二个诺姆接著俐落地去除模具──也就是土块。
脱离的土块没有留下任何碎片。
而留下的物体失去支撑,哐当一声落到地上。
诺姆虽然能让土块飘浮,但却不能控制铁。
「温蒂妮。」
我最后唤出温蒂妮将铁冷却至让我能立刻触碰的程度。
在完成冷却之后,我捡起那个铁块。
那是一朵漂亮的铁蔷薇。
那是每片花瓣都十分精致,彷佛可以闻到香气般栩栩如生的铁制蔷薇。
「这么精巧的金属工艺品,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精致的铁蔷薇让我忍不住脱口说出这样的赞叹。
如果有铁匠或工艺品师傅能打造出如此精致的作品,那个人的作品肯定会成为当地名产。
在书中也有写到如果只要将铁熔化,将铁矿石或铁沙放进窑里并用大量木炭生火,任何人都能办到。
问题是熔铁──要如何将人手无法碰触的东西制成想要的形状。
我是以土作为容器。
这也是书里写的。
可是土的表面有凹凸起伏,因此只能制作像斧头、刀刃之类形状单纯的东西。
然而我可以驱使诺姆制作出模样精致的铁蔷薇。
这个实验完全成功了。
这样就算要制造出黄金的蔷薇──不。
我可以将所有金属打造成我想要的形状。
正因为我是五男贵族,所以才要在这方面多下工夫。
我相信靠著这个技能,能让我这辈子不愁吃穿。
我怀抱著如此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