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鹉韦的指剑造成的伤口,以及接下短刀时肩膀受的伤——后来是脱到剩下小鬼内衣的鵺在浴室帮我洒上消毒水,并涂上某种温温的软膏,接着用尼龙丝各缝一针,再贴上0K绷……这样就说治疗完了。我不禁担心问她「会不会引起什么细菌感染的并发症之类的啊?」可是她却回我一句「我以前在南美对那些又是中枪又是被刺的人做的手术可是更~随便,但大家都还是活得好好的喔。」让我明白了我接受的是跟从前时代的南美同等级的治疗。
不过隔天早上醒来一看,肩膀的伤口已经渐渐愈合了。我这个人难到就算被刀刺也只要洒个消毒水就能治好吗?不,这应该是那个来路不明的软膏的药效。因此我一早就对鵺提出「喂,把昨天那个软膏交出来,我要找个罐子装起来随身携带。」这种要求,可是鵺却回说「那是鵺看心情分泌出来的东西,不是说要就会有的喔。」害我当场全身颤抖起来。光想像那是从这萝莉身上什么部位分泌出的什么玩意就让人感到恐怖,于是我决定从此把那个便利软膏的事情彻底忘掉了。
话说回来,鵺不愧是个女人,她帮我把制服上的经穴部位也确实缝好,漂亮到看不出痕迹呢。
至于我身体的伤,在隔天到学校上义大利文课的时候就渐渐消退……
照这样看来,应谈不用一个礼拜就能痊愈了。
可是……
(……比起肩膀,比起腹部……我这次轮到胃痛啦……)
每天在一间小教室和美女老师以及四名可爱女生一起度过的生活。
女人。女人。女人。我都胃痛到受不了了。
(要是没有不知火,我现在应该已经胃溃疡倒下了吧。)
中间休息时间结束后,我想着这种事情慢慢走回那间满是女人臭的教室……的途中……
啪唰!
在影印机前有个女生把印好的一叠义大和文讲义撒到地上了。
「啊~真是的!」
那个用手肘敲打复合式影印机、看就知道是个机械白痴的女生是——
(山根、云雀……)
在班上的男生人气投票中投给我一票的奇特女子,也是不知火警告要特别注意的人物。
我本来想说假装没看到就走过去算了,但昨天我和可鹉韦的打架被看到时——我一心只想着不能被怀疑,反而做出了有点可疑的行动。而且虽然只有短短一瞬间,不过还是被她看到了爆发模式下的我。
所以我还是稍微挽回一下或许比较好。普通的男生遇到这种时候,应该至少会上前帮忙把讲义纸捡起来吧。
我就做点看起来很普通的行动,掩饰云雀对我的疑心好了。
于是……
「我帮你吧。」
我单脚跪到地上,帮忙捡起那些B4纸。
「……谢谢。」
云雀则是瞄了我一眼后,自己也默默捡纸。
沙、沙、沙……
因为纸散开的范围有点广,我们只好两人蹲在地上一张一张慢慢捡。可是……
云雀蹲着身体一左一右换脚移动,结果她的大腿就……把紧身裙一点一点往上位移,让裙底深处变得若隐若现了。而且还好几次,一直反覆。
……不、不妙。要是被她以为我是为了这种目的才来帮忙,反而会变得更可疑的。把视线别开吧。可是如果转移视线得太明显,又会很不自然。
正当我抱着这样的不安,用僵硬的动作捡纸的时候……
——云雀忽然「唰!」地把眼睛看向我。讲精确一点,是看向我的胸口。
仿佛从刚才就在等待我注意力散漫的瞬间似的。
然后……
「……远山同学。」
「……什么事?」
「你有带枪吧?」
……糟了。
原来她把讲义掉到地上的行为——是故意的。
她其实是在埋伏我。
我用的枪套是可以把枪藏在腋下的类型,以位置来讲不容易被人发现才对。但我因为肩膀受伤的关系,没有把立领制服的扣子完全扣好,让领口开得相当大。再加上蹲下身体捡纸的动作,让对方看到我衣服内侧了。
要是我否定,她搞不好会提出「那你让我看看衣服里面」的要求。
到时候我被可鹉韦刺伤的痕迹也可能会穿帮的。
真没办法,与其要穿帮两件事,不如只承认一件就好。
「……你可别说出去。我到这里只是想念书而已。」
于是我用一般女生今后不会再想跟我讲话的程度——稍微凶了一下——对云雀看也不看地如此回应。
然而,云雀表现得却若无其事。
「你是从东京武侦高中来的对吧,远山同学?」
「……」
原来她有调查过我。可是为什么?
「不知火同学感觉和你是从转来之前就认识的样子,所以他也一样吧?」
就在我默默捡纸的时候,云雀又补上了这么一句。
为什么她要那么注意我和不知火?
要注意拜托你只注意不知火行不行?而且最好像普通女生那样,只注意他的长相。
「远山同学,你是不是有哥哥?」
「——我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吗?」
我再度凶了云雀一下,结果她蹲着身体不再捡纸,而是目不转睛地盯向我。
「你哥哥的名字是不是叫金一?」
不妙。不妙啊。这下……
包括可鹉韦的事情在内,不妙的事情同时发生太多件了。
我想现在与其要跟云雀装傻,不如想办法问出她的真实身分比较好。
毕竟要是太慢做出对应,搞不好就会难以挽回。
不,其实现在已经很慢了。
「——你为什么要调查得那么仔细?」
「因为我是个记者。虽然还是高中生,但我可不是什么实习记者。我从国中时代就在公司的编辑部工作,是特别报导班的专属记者。」
记者……?
「……!」
听到她这句话——我总算想起来了。
宛如照片般清晰浮现脑海。
那段我不愿再想起的文字。
那句可恨的『执笔·山根云雀』的文字。
「前年有关令兄的那篇独家报导,就是我写的。我这个人非常讨厌武侦。当时我接到情报,说有一名没有登记在武侦厅的名单中,也就是诈称身分的武侦名叫『加奈』——所以循线在追查似乎跟那武侦认识的令兄。结果虽然有关加奈的丑闻最后扑了个空,但相对地让我遇上那起安蓓丽奴号的事件了。」
武侦——必须对媒体记者万分小心。
那群人会陷害政治家、陷害艺人明星、陷害武侦。
以报导自由为盾,编写、散布各种对名人或政治人物不利的报导,压垮对方。
即便时代从纸张演变为网路,那方面的第一手消息还是出自记者的手。
「我来这所外语高中本来是为了要当国外特派员。不过真正运气好的记者,是报导材料会自己送上门来。当我知道那起事件人物的弟弟要转学过来,我就立刻选修了同样的科目。」
「——你以后不要再跟我讲话。」
就在我真的像个有黑金嫌疑的官员般打算快快开溜的时候……
云雀一把抓住我的袖子,不让我逃跑。
然后……
「你看这是什么?」
她从胸前口袋抽出一张数位印刷出来的照片。上面是——
「……呜……!」
我和可鹉韦互相把枪举向对方的画面。
看来这是不知火当时预测出可鹉韦的即席手榴弹爆炸,而从组合屋门口躲开的一瞬间,云雀用望远镜头拍到的东西。
「虽然因为距离很远,有点不清楚。不过我也有录音到声音喔。」
该死……!我以为这所学校只有普通人,一时大意了。
但是在一般人之中,其实也有能够透过武力以外的力量让我们破灭的人物。
而且这次的事情还跟可鹉韦有扯上关系。
这么一来,那家伙——搞不好会杀了云雀。
在脸色顿时发青的我面前,云雀从西装外套的内侧口袋抽出一张名片。
然后把那张名片抵在我还在痛的肩膀上,说出了一句让我很伤脑筋的话:
「——我是文秋周刊的山根云雀,想采访一下关于你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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