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转装到女校进行潜入搜查啦——大哥你应该知道吧!我!对女人!不行啊!」
我的大叫声响彻狭窄的单房自家。
就算疑似有N的重要人物潜伏其中,那种事情我也办不到!绝对!
「而且居然还让白雪当潜入小队的队长!这点大哥你也知道吧?让我和这傢伙组队会很糟糕啊!她和其他女生不一样!」
我指着不知道为什么老是对我周围女生无差别攻击的白雪如此控诉,但白雪本人却一副很幸福地脸颊泛红,抬起眼珠看向我,扭扭捏捏地摸起自己的黑色长发。
「……怎么在哥哥面前那样清楚表明人家是特别的存在嘛…….小金……我好高兴呢……」
出现啦,白雪流的超解读,把我的发言全部都曲解成自己希望的内容。你那其实根本是像机智故事里的人物那样明知故犯的吧?
相对地,对我下达这项疯狂指令的大哥则是坐到椅子上翘起他长长的脚,然后……
「你和白雪不是很合得来吗?你们从小感情就那么好,而且又是亲戚。」
说出了这样一句话。额,什么?他刚才说啥?什么亲戚?什么?额,咦?什么?什么!
「——亲,亲戚……?额?你说我,和白雪?」
「咦……小金你不晓得吗……?」
就在我和白雪各自愣住的时候……
「哦哦对了,你还不知道啊。毕竟在远山家是等戴冠的年纪之后由父母亲告小孩这件事的。那就由我代替父母亲告诉你吧——远山家和星伽家之间每几代就会成婚或送收养子。像我们的祖母雪津改从夫姓之前的姓氏就是星伽,是白雪她祖母的姐姐。我们母亲那边也有幕末时代从星伽家收来的养子,我们的父母也是因为这个关系而认识的。」
——我,我,我的脑袋跟不上啊……!
不过话说回来,远山家虽然现在已经没落,但原本是个武家。星伽家虽然是神社,但也有一半是武门。
而日本自古以来靠武维生,且互为同盟关系的家族之间……一方面为了避免双方互斗,一方面也为了让强大的基因遗传下去,而会有像这样政治联姻的习俗。
大哥和白雪感觉都不像是在耍我,而且对我撒这种谎也没有意义——
金……金女和金天给人的感觉莫名像白雪的谜团,居然这么唐突就被解开了啊……!
「我因为星伽家规定不可以自己把这件事讲出来……所以在小金提出这个话题之前都一直没讲,不过小金,你不用担心喔?在日本法律中就算是更近的血缘关系也是可以结婚的。」
白雪保持着跪坐挺出上半身对我如此主张,但到底什么事情不用担心啦?
「那种小事就先搁到一边,这是潜入小队的名单。另外,关于任务的详细内容——」
把刚才这项重大情报用「那种小事」就打发掉的大哥伸手指向桌上的名单,打算接着继续讲下去。
不,不妙,照这样下去我就会被迫转装潜入女校了。
因此我把「白雪其实是亲戚」这项冲击情报先摆到一边——虽然我一点都不想摆到一边,但我无论如何都必须回过神来才行——并用发抖的手拿起名单,为了找出有什么可以拒绝这项潜入搜查任务的理由而仔细凝视。
在那名单上列出的名字是——
星伽白雪 神崎‧H‧亚莉亚 克罗梅德尔‧贝尔蒙多 峰理子 蕾姬
咦?是巴斯克维尔小队啊!还有克罗梅德尔的名字,应该是从武侦高中泄露给武侦厅知道的。
「不行不行!这些傢伙根本不适合潜入行动!她们动不动就会开枪啊!」
「别这样讲嘛。你们不是同甘共苦过的队友吗?」
「只有共苦过好吗?话说这次要潜入的是升学学校吧?这些傢伙的发色应该没办法过关啊,除了白雪以外!」
「果然只有我是特别的呢,小金……我好幸福……」
「你用不着担心,金次。这次的潜入目标有很多混血儿或外国国籍的学生,所以对发色似乎管得不严。」
不妙。看来大哥早就已经确认过巴斯克维尔小队在条件上是可以进行这项潜入任务的。
照着状况来看,不管我找出什么拒绝理由都会全数目被驳回。
——还是逃吧。逃到永久中立国瑞士之类的地方。从这片东京湾,靠长泳跟徒步。
我如此做出决断,并看向这个家唯一的优点,直通大海的紧急逃生口——阳台。
可是……
「看来事情定案了是吧?小克妹妹~」
把通往那个阳台的落地窗「喀啦喀啦」打开的……是前公安零课的三号,狮堂虎严。五官深邃的脸上露出憋笑的表情。
(对啦……因为白雪亲戚事件的冲击害我都忘了,还有这个肌肉超人啊……!)
把外套底下的大型手枪Hardballer小露出来的狮堂一踏进室内,廉价的木头地板就「轧……」地发出声响。为什么这傢伙的体重会明显比外观看起来的还要重啦?
狮堂挡在阳台前,从玄关逃跑又会被大哥抓到。
没有逃跑路径了……!
「金次。」
「什,什么事啦?」
大哥这时忽然叫了我一声,于是额头上都是冷汗的我把头转了过去。
「你现在就在这里变成克罗梅德尔给我们看。」
「……什,什么……?」
「我叫你现在变成克罗梅德尔给我们看,金次。我已经帮你准备好潜入学校的制服了。」
「……你……你说什么……?我……听不太清楚……」
「我们虽然有在网路上确认过克罗梅德尔‧贝尔蒙多的照片,但我和狮堂先生都认为有必要亲眼检视那是否真的是你。今天我们也是为了这个目的才特地过来的。」
咦……大哥怎么,看起来有点扭曲……?哦哦,是我的眼眶在泛泪啊。
「额~怎么说~那个如果没有假发之类的变装道具就办不到啦。然后那些东西,我在失踪这段时间丢掉了~……啊哈哈~……不好意思,你们请回吧。」
「你是说藏在天花板上的这个吗?」
大哥从桌子底下一脚踢出来的,是我装了小克道具并藏起来的厚纸箱。武侦厅的特命武侦来搜家,我根本敌不过。但不死心的我还是继续装傻:「嗯嗯~这是什么呢~?是前一位房客忘记带走的东西吗?」
「装在里面的制服口袋中有你的TSUTAYA点数卡,你可别说不记得了!」
呜哇,居然把远山家的招牌台词用在这种小事上!哎呀,虽然大哥有用这句台词的权利就是了。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我近乎抓狂地冲向阳台,却被狮堂像拎小猫一样抓起来后——
「是个男人就给我乾脆一点,变成女人吧。噗嗤…….嘻嘻嘻…」
狮堂说着,大概是被自己讲的话戳到笑点而又笑了起来。
「这是任务,如果不给我彻底变身我就枪毙你。不过看在武侦的情面上,我允许你使用浴室。还有,装在箱子里的红豆面包已经过期啦,这是给你替换的装备。」
大哥说着,把大概是从全家便利商店买来的两块红豆面包交给我。话说大哥,拜託你手枪不要抵住我的下巴下面好吗!这样哪里是和平製造者啦?根本是女装製造者嘛!
「武侦法第九条那里去了……到哪儿去了嘛!请你住手呀!」
「哦哦,讲话语气已经变成女人啦,金次。」
「因为大哥你说如果不彻底变身就要枪毙我呀……」
在场还有持有杀人许可证的狮堂。被人拿生命威胁不就只能服从了吗?
而且——
「小金加油喔!Fight,哦~!」
白雪保持着跪坐姿势如此高举拳头。只要让她看到我变成克罗梅德尔的样子,或许就能当场被她讨厌了。如此一来我今后的人生也能比较轻鬆啦。好,我就转装吧。
大哥交给我的女校服是一套深蓝色的西装式学生服,布料中偷偷掺杂防弹纤维,然后裙子较长——这些应该是为了我特备定制的——不过除此之外,就是一套莫名帅气又可爱,或者像是学园风RPG游戏角色会穿的制服。
一边「呜呜呜……」地像个女人哭着,一边在浴室换穿完毕,然后用之前丽莎教过有气质的走路方式回到客厅,并有点低着头的克罗梅德尔小姐……
「……请不要盯着人家看呀……」
把因为裙子底下是短裤而感到有点凉飕飕的双腿紧贴在一起,同时用一头长发与双手微微遮掩脸蛋。
至于和克罗梅德尔初次见面的大哥,狮堂与白雪则是……
「「「……」」」
咦?怎么都不讲话?这代表我不及格的意思吗?既然这样,把人家从这次的任务名单中除名也没关系哟?
我如此想着,把露出苦笑的脸抬起来一看……
「不,不愧是我弟弟……我就直说吧,真是太了不起了……没想到等级这么高……!」
「还真的……完全就是在杂志上看到的TBJ招牌女店员啊……不,甚至更漂亮……」
原本惊讶到愣住的大哥与狮堂接着双双靠过来,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瞧。因为这两人身高都很高,让小克都忍不住抬着眼珠微微发抖呢。这个伤脑筋时的动作也是丽莎教我的,而现在我实际做出来后似乎看起来完全就像个女生的样子——
「连身为亲哥哥的我都觉得判若两人啊。」
「该不会是跟什么人掉包了吧?」
或许是为了确认衣服下的身体,大哥忽然把手伸向上半身,狮堂伸向下半身。
「……请,请两位住手呀!呜呜呜……!」
小克赶紧逃到墻边,用小鸟坐的姿态瘫坐到地上拚命保护自己。
要是在这里被这些男的撕破衣服,画面看起来不就会像理子买的糟糕游戏了!而且其中一方还是自己的亲哥哥,然后又是在青梅竹马的亲戚女孩子——白雪面前!
啊……对了,白雪小姐有彻底讨厌人家了吗?我用手保护着自己的红豆面包,并转头一看……
「小金……真的是小金吗……?好厉害,好厉害!小金是天才呀,是被女装之神选上的人物呢!」
她居然眼神闪闪发亮,握起双拳如此大肆称赞我。该死,我想起来啦。这傢伙是不管我做什么都会称赞我的啊。还有什么叫女装之神啦?以前丽莎也有讲过一样的话,难道那是正式存在的神明吗?
不过多亏狮堂靠近我的关系——阳台,通往东京湾的路径打开了!
「呜呜呜呜~潜林!——白雪掩护我!」
连招式名称都乖乖用女性声音叫出来的小克施展出即使在非HSS状态下也多少可以使用的远山家密技,像一条蛇爬过两个大男人脚边,成功突破。
——很好!接下来只要白雪在我打开落地窗的这段时间帮我挡住,我就能跳进东京湾了——!然而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锵啦啦!」地一条锁链忽然缠住我的腰部。
失去平衡的克罗梅德尔当场「啪!」一声用像是「出」字形的姿态撞在落地窗上,接着「沙,沙」地被拖向后方。发现是白雪我这一条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锁链镰刀在拉我。你居然背叛人家!
「小金,让我们相亲相爱一起工作吧。在住宿学校,晚上也在同一间房间……!」
话说白雪小姐,你是不是拆掉头发上的封印布条解放了禁制鬼道啊!在星伽家的规定中可以为了这种小事就解除封印吗?
大哥与狮堂趁这时候抓住我的左右手臂,但克罗梅德尔依然很不乾脆地继续抵抗,「嗯~嗯~」叫着扭动身体……
「不行!我绝对不要!这种事情请大哥做不就好了!大哥以前不是有穿水手服到东京武侦高中过吗!假称自己是札幌武侦高中的女生,用加奈的打扮——」
就在我歇斯底里如此大叫的瞬间,磅——!!!
我胸口的两个红豆面包之间忽然感受到犹如爆炸般的冲击,接着我的背部就狠狠撞到墻上,甚至让墻壁都留下了克罗梅德尔形状的痕跡。是大哥的铁拳。
「——不要!在我!听得到的!范围内!叫出!加奈的名字!」
化身赤鬼的大哥吧自己的弟弟或者说妹妹毫不留情地抓起来,「碰——!!!」一声反锁强力摔摔到地板上,导致地板也留下了克罗梅德尔形状的痕跡。
「话说,怎么样?难得的政府指派任务,你愿意接下吧?」
狮堂蹲下身子,低头对克罗梅德尔面露贼笑如此询问。于是……
「……我……我肋骨好像要断了……所以我接受……」
可怜的小克把双手放到眼睛嘤嘤啜泣——只能乖乖对大人们俯首称臣了。
白雪则是在我头边很端庄地用手压着自己的裙摆蹲下来……
「克罗梅德尔小姐,你还好吗?」
对我讲出了这样一句话。你切换得也真快啊,已经叫我克罗梅德尔了。
毕竟你从以前就很喜欢玩扮家家酒嘛。之前扮装食堂的时候也有模有样。
「——这次的潜入高中名叫私立阿尼亚斯学院,位于神奈川县的镰仓市。」
明明强迫我变成克罗梅德尔,自己却对身为加奈的事实似乎感到很丢脸的大哥红着脸清了一下喉咙后,开始向我说明起任务内容。呜呜,我只能认命了吗……
「那是一所重视大学升学考试,会根据心理学,脑科学等理论进行教育的新学校。原本是将几所亏本经营的女校阶段性统合……实质上似乎是靠收购合併成的学校,不过因为教出很多学生考上东大,京大,一桥和早庆等等大学,渐渐成为了一所热门学校。」
哦~……必须打扮成这样的事情先放到一边,我对这个潜入目标到时有点兴趣了。听起来跟靠着入学考试专收优秀学生,然后再送进知名大学来赚取升学率的升学学校似乎不太一样。
这下已经是个俎上肉,或者说木头地板上的克罗梅德尔,只能像这样乖乖听取说明了。
「至于任务的内容则是逮捕推测潜伏于该校的国际恐怖组织『N』的成员——瓦尔基丽雅的上司。你似乎以来自武侦高中的克罗梅德尔而相当出名的样子,所以就和长相已经被N知道的亚莉亚与蕾姬共同实行『撒饵作战』或『诱敌作战』。白雪和峰理子应该迟早也会被看穿身份,不过那样也没关系。」
……原来如此,这次之所以会派遣当中几名成员搞不好会被N发现的巴斯克维尔小队去进行这样的潜入任务,一方面也是为了这样的目的啊。虽然讲起来很悲哀,但毕竟现在只要到Google搜寻就能知道克罗梅德尔是一名武侦,而且目标人物只要见到亚莉亚或蕾姬应该就会察觉自己正受到搜查吧。
如果敌人因此出手,以这个小队的战斗力来讲应该也能反过来击败对方。而如果对方选择销声匿迹,我们也能借此知道消失的学生就是N的成员。
……这个潜入作战感觉并不坏呢。除了我必须当转装生这件事情之外。
「当然,万一你不是女生的事情曝光,想必就无法继续进行潜入任务了。而既然这是来自武侦厅与公安警察的任务,到时候就必须给予你惩罚才行。」
「简单来说就是会好好教训你一顿。由我和远山金一武侦。」
「噫……!」
总算撑起身体用小鸟坐的姿态坐在地板上的小克当场吓得摆出女生动作。
要是被大哥和狮堂揍,不就跟被判死刑一样了吗……!
「刚才也提过了,阿尼亚斯学院是一所住宿学校。所以你每天不管任何时候都要以那样的打扮生活,知道了吗?」
「哇啊啊等一下!在住宿制的女校不让身分曝光根本太困难了呀!还有还有,星期六!我每个星期六要到补习班上课!请让我至少在那时候恢復金次的打扮吧!要是用现在这种打扮会被以为是不同人,没办法进去上课的!」
顺道一提,克罗梅德尔小姐讲话时基本上都是用敬语。毕竟如果用普通的女生讲话方式,有可能会不小心说出男生的语气,让身分曝光。
「嗯……补习班吗?既然这样就没办法了,但是只有礼拜六喔。我要说的就是以上这些。今后除了礼拜六之外你都要一直以那样的打扮生活。接下来就是召集潜入小队的成员们,事前开会讨论一下。」
召集潜入小队的成员们开会……那不就代表……我必须告诉亚莉亚,理子和蕾姬关于克罗梅德尔的真面目了吗……呜呜……
就在小克对于到时候自己身为男生的尊严会崩坏的事情恐惧到脸色发青的时候……
「还有金次,你武侦手册上的照片是刚升上高中时照的东西啊。武侦厅的规定上也有写到照片必须一年更新一次。你现在马上去换掉照片。」
做事总是讲究效率,或者说其实颇急性子的大哥已经开始对另一件事嘮叨起来了。
「你证件上的照片,要不要乾脆用这个打扮照相啊?噗噗!」
狮堂说着,把脸斜向一旁喷笑出来。该死,这傢伙想说事不关己就讲这种閒话。
「……狮堂你这混蛋……走夜路的时候最好给我小心点喔……?」
这是以前被金女强迫同居的时候也显露过的习性,就是克罗梅德尔当真的生气起来时讲话语气就容易变得粗鲁。不过世界上也是有这样的女生,所以这点我不会改的。
对于转装生,我自从华生战之后就一直都有在警戒,所以多少有点相关知识。
能够成为转装生进行活动的男生,是一所武侦高中顶多只有一人的稀有人才。虽然在专业知识分类上有所谓TI种,TII种/α型,β型等等类别——不过粗略可以分为美人型与可爱型,而不论是哪一种都同样因为身为男性,所以非常清楚「以男性眼光来看有魅力女性」具备什么要素。像歌舞伎的「女形」也是一样,男性假扮成的女性经常比真的女性还要容易成为一名好女人。
然而「转装」这项行为首先需要与生俱来的素质,也就是特定的脸形或体格。而我似乎就跟大哥一样具备那种素质的样子。
至于最后影响到转装完成度的,则是对女性的动作掌握到什么程度,也就是平常是否有在注意女性。而我因为患有爆发模式这项疾病,一直以来都把女性视为警戒对象,总是会观察到甚至巨细靡遗的程度。
换句话说,虽然我自己没有注意到,不过——
原来我是个具有转装生素质的稀有人才啊。
但不管怎么说,无论男生也好女生也好……转装生通常接到的都是「引诱同性目标」这样恶梦般的任务。
(相较起来我这次的任务内容还算好吧……太好了太好了。)
就像爱少女波丽安娜物语一样借由「寻找美好」来安慰自己的可怜的克罗梅德尔小姐,今天跟着潜入作战的队长大人——白雪小姐一起从学园岛来到了台场。而且遵照大哥「除了星期六以外都要扮成克罗梅德尔」的命令,从大白天就穿着武侦高中的防弹水手服,明明是夏天还戴着闷热的长假发。
顺道一提,这个时期在武侦高中通常大家都是穿短袖的夏季制服……但是身为清秀美少女武侦的克罗梅德尔小姐因为过去施展名为「樱花」的招式,结果右手臂被冲击波自损而留下很吓人的疤痕,所以即使到夏天也还是穿长袖。
——为了转乘百合鸥电车而在车站内走动的时候,我还很担心自己的转装会不会被其他人发现而忍不住战战兢兢。然而很悲哀的是,我这担心只是杞人忧天。台场的观光客们都纷纷用「哇!好漂亮的美女。」「应该是艺人吧?毕竟富士电视台就在这附近。」「是女演员吗?还是电视艺人呢?」之类刺痛人家心灵的话语不断称赞我呢。大家都去死吧。
百合鸥电车从台场越往丰洲方向乘车率就越少,过了国际展示场站之后就有空位可以坐下,然后很快地车厢内只剩下我和白雪两个人了。
让人搞不清楚为什么这种人战斗起来会那么强悍,堪称是巴斯克维尔小队七大不可思议之一的白雪刚才站着的时候为了不要在摇晃的电车上跌倒,双脚一直保持内八努力撑了下来——现在则是坐在我旁边全身紧贴着我,还莫名其妙露出很陶醉的表情。然后……
「好幸福……」
还很唐突地讲出这种话,超恐怖的。
「什么好幸福?」
「可以和克罗梅德尔小姐……不,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应该没关系吧。可以和小金像这样坐在一起,好幸福呢。这,这个情景……那个,总,总,总觉得……好像……约……会……一样……好像,又不像……但果然,还是好像……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呢……」
她到底在讲什么?日文文法奇怪到让人听不懂啊。尤其是后半。
不过哎呀,她以前也讲过类似的发言,所以我多少察觉她想表达的意思……
「这世上哪有人会转装约会的嘛。虽然因为从外表看不出来,所以或许只是大家不知道而已。不过我才想问白雪小姐不觉得恶心吗?带着这样的人在身边。」
甚至希望对方觉得恶心并拉开距离的我如此询问后……
「不论打扮成什么样子,小金大人都是我的国王,我的身体就是小金大人的领土呀。」
白雪小姐只要一抓到机会就讲出这样莫名露骨的发言,然后红着脸瞥眼窥探我的反应。看来她今天也是老样子呢。不过人家现在不是国王而是女王就是了。
(话说回来,这傢伙居然是我的亲戚……)
关于这点我到现在心中还是来不及消化呢。没想到青梅竹马居然和自己有血缘关系。话说白雪小姐,你对于有血缘关系的我是不是搞错对待方式啦?虽然金女也是一样啦。
「如果可以就这样,除了我和小金以外的人全部都消失就好了……」
看吧,她动不动就会讲出这种在某种意义上比N还恐怖的发言。
就在打扮成克罗梅德尔的我因此感到受不了的时候,百合鸥电车进入转弯处——
结果白雪的身体因为离心力靠过来,让她的胸部贴到了我的手肘。而且还贴得很紧。
(灾难降临……!好,柔软……!)
小克不禁感到惊慌失措,然而坐在旁边搞不清楚是不小心碰到还是故意碰到的白雪倒是表现得很冷静。
一想到现在是在大众交通工具上,而且碰到的还是自己亲戚的胸部——金女所谓的「悖德感」双重来袭,开始流动的爆发性血流准备要直冲身体的中心,中央了——就在我因此差点吓破胆的时候,咦……?
血流怎么在动脉与静脉之间沿着「?」的路径来来去去,最后甚至缩回去了?
(这,这个……搞不好是相当重大的发现呢……!)
看来当我处在克罗梅德尔状态的时候,比较不容易进入爆发模式的样子。或许是大脑搞不清楚对方究竟是异性还是同性而陷入混乱的关系吧?那么我以后遇到对卒要发作的时候,只要扮成克罗梅德尔就好了吗?虽然头疼起来就慌慌张张扮成女装的武侦感觉起来也很莫名其妙就是了啦。
——当人生过得难受的时候,就来「寻找美好」吧。
这是让自己不要只看到周围不好的事物,而是试着寻找美好的地方并感到珍惜,藉此维护自己心灵健全的方法。可说是克罗梅德尔与金次共通的生活小智慧。
然而关于这次的潜入搜查——我找不出什么好的地方。从新丰洲车站到巴斯克维尔小队秘密会议场的路上,虽然我不断抱着戴假发的头努力思考,但……总之,这个潜入小队的成员武侦等级莫名很高,姑且算是好事吧。亚莉亚和蕾姬是实力无可动摇的S级武侦,白雪以超能力搜查类的武侦来说也是很难得的A级武侦,而理子即使人生过得那么随便也是A级。只有对升级考核和实绩评价申请都嫌麻烦而没做过的我依旧还是E级,大幅拉低了小队的平均等级。真是抱歉喔。
像这样在脑中寻找美好的我,中午前和白雪一起来到了位于新丰洲中华街的一间感觉好像很贵又好像不算太贵的中华餐厅「王山楼」。
潜入搜查的会议想当然要抱持机密,所以通常会选在离据点(武侦高中)较远,有包厢可用,和成员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店家举行。但是白雪选的这家店……我一进入包厢就看到了陶瓷类的壶和木雕的凤凰等等装饰。这样不行吧?怎么可以把开枪比呼吸还随便的亚莉亚小姐叫到这种都是美术品的空间啦?
因为离集合时间的正中午还有一点时间,于是克罗梅德尔坐到位子上后——想说在包厢里面店员也看不见,就从书包拿出已经过了赏味期限的红豆面包偷偷吃了起来。
「克罗梅德尔小姐,想吃点心这里就有了,不可以带外食进来喔。」
白雪队长说着,将漂漂亮亮摆在圆桌中央的月饼拿来递给我,不过……
「要是店家事后说要收钱会很讨厌,所以我不吃。」
一如荷兰人个性小气的设定,天生就很小气的克罗梅德尔表示拒绝了。
「会议的餐饮费还有弹药费用等等的经费武侦厅都会帮忙出,所以不用担心。女孩子就是喜欢吃甜食喔。来,啊~」
听到既然是免钱的,克罗梅德尔当然就不客气了。但是女生之间的『来,啊~』会不会很奇怪啊?
就在我如此疑惑歪头,并喝着白雪帮我倒的乌龙茶……到了刚好正中午的时候……
「——大家嗨嗨~!微笑小理理!理理来咯~!」
教人火大的傢伙随着教人火大的招呼声一起现身,还用一根大得很夸张的棒棒糖做出飞吻动作。原来如此,女孩子确实很喜欢甜食呢。
「小雪嗨嗨~!还有,哦~哦~克罗罗请多指教哟!」
什么克罗罗啦?你绰号取得也太快了吧。不过我在这种打扮下也没什么余力去应对理子,于是……
「好啦好啦,我会加油啦~」
克罗罗只用死鱼般的眼神如此回应了。顺道一提,理子「喀哩喀哩」啃着棒棒糖坐到我对面的座位上后,就立刻笑容满面地连月饼也吃了起来。这就是货真价实的女孩子啊。
「……」
「噫……!」
哇呜,我忍不住叫出声音来了。因为不知不觉间蕾姬就出现在圆桌左前方的位置上!她还是老样子都不讲话又没存在感,害我都没发现她。扮成克罗罗的时候侧面假发很长,让人家没办法看清楚周围状况嘛。
「——啊,蕾姬小姐,你是从莫斯科回来的吧?请问是什么时候到日本的呢?」
「今天早上。」
将装有已拆解的德拉古诺夫狙击枪在里头的Zero Halliburton手提箱放在座位旁的蕾姬——始终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让我感觉压力好大。干嘛啦?转装生有那么奇怪吗?你想笑就笑啊。虽然蕾姬如果『呀哈哈哈~好好笑~!』地大笑出来,我也会当场被吓傻就是了。
「额~只剩亚莉亚还没到呢。」
端庄坐在位子上的白雪看着在场的人如此说道,于是……
「都已经超过集合时间了呀。那只手枪大猩猩在迟到个什么嘛。」
感到压力大的时候就会习惯讲粗话的小克忍不住开口埋怨。结果——
「克……克罗罗……你后面……」
嘴巴沾满点心碎屑的理子忽然指着我的背后脸色发青。
「请问怎么了?难道是什么大猩猩出现了?」
理子拼命对着眼神变得恐怖的克罗罗背后用手指示意,然后将双手摆到头上做出犄角的动作,不发出声音地表示「气呀气呀吼~」。在我背后的犄角气呀气呀吼~?她到底想表达什么?
于是克罗梅德尔用手指拨开假发帘幕,妖艳地转回头……
「呀哇——!」
又忍不住叫出声音了。是亚莉亚!站在背后!额头上冒出D字形的青筋!这下完蛋啦,如果只是大猩猩还好得多了!因为这只手枪大猩猩身上有带枪呀!
小克被吓得当场从椅子跌倒地板上——
「嘿呀!」
然后利用自己变低的姿态把双手伸进亚莉亚的夏季短裙下,全力握住左右两把Government的击锤,借此防止对方拔枪,开枪。但是根本没意义。亚莉亚一把抓住小克的水手服后领,用超越大猩猩的臂力让小克又站起来了。这是我这个礼拜第二次被人像小猫一样拎起来呀。
亚莉亚接着——「轧叽!」一声,使出能够把恐惧僵硬的克罗梅德尔全身关节一口气扭转的地狱摔角招式——巨蟒式扭曲(Cobra Twist)。
「痛呀痛呀好——痛——呀——!住手住手请——住——手——!呀啊啊!感觉身体里的东西都要从全身上下所有洞口被挤出来了呀哇哇哇!」
克罗梅德尔小姐被扭得痛到发出女性般的尖叫声,然后巴流术的巨蟒式扭曲才不会简单到只是固定对手而已——最后还会「啪叽!」一声把对手折断。
被折断的克罗梅德尔当场瘫倒在地,不过这招在金次时代就已经尝过好几次了,因此很快又像不死鸟站起了身子。结果亚莉亚瞪大她红紫色的眼睛……
「哎哟,还真耐打呢。我本来想说要让你住院半年左右的说。」
要是我住院半年不就没办法进行潜入任务了吗!
「你也太过分了吧!还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请你不要站斜斜的呀!」
「那是因为你的背脊斜斜的啦。」
亚莉亚交抱双手,把脚翘起来,一副很了不起似地坐到位子上——这下巴斯克维尔小队就全员到齐啦。于是克罗梅德尔用远山流整骨术把脊椎「喀!」一声扳回来后,也跟着坐回座位。
然而……
「——话说金次呢?那傢伙虽然很笨,但至少在关键的时候还算有用。应该让他现在就加入小队,看是要当外部联络员也好呀。居然不选金次而是选了这种搞不清楚来历的荷兰小姑娘加入小队,真搞不懂武侦厅跟公安到底在想什么。」
……嗯……?那个~……亚莉亚小姐,难道还没发现……?
「嗯~钦钦这次不参加也是没办法的事吧?毕竟他好像为了准备升学考试很忙的样子。」
额!身为变身专家的理子小姐也会是……?
「应该是因为这次的潜入目标是女校,所以不得不只挑女生组成小队的。」
居然连蕾姬小姐也是!大家都还没发现克罗梅德尔就是金次呀!
「不过照那傢伙的惯例,或许之后会忽然出现吧。你也要小心别被金次毛手毛脚喔?毕竟你长得那么漂亮。」
亚莉亚小姐甚至还提醒克罗梅德尔。
「什么毛手毛脚……那种事情在物理上是不可能办到的,请不用担心。」
听到克罗梅德尔垂头丧气如此表示,亚莉亚,理子和蕾姬都做出了「?」的反应。
她们居然真的没发现,我是多有转装的才能啦……
「额~虽然这种事情由我来说明也有点奇怪,不过这位克罗梅德尔小姐是……那个……」
白雪队长支支吾吾犹豫着到底该不该讲出来。于是——
克罗梅德尔只好自暴自弃地把长长的假发摘下来……
「——你们都没发现吗?是我啦。金次。」
就像初代的远山金四郎把樱花刺青亮给对方看得动作,将上半身挺到圆桌上面。
结果——
「「「…………………」」」
亚莉亚,理子和蕾姬都变得仿佛时间停止了。
就这样五秒钟,十秒钟,寂静的时间过去……
亚莉亚「碰!」一声像江头2:50一样朝侧面倒下去,理子则是「好厉害!好厉害!好厉害哟喔喔喔!你再变成克罗梅德尔给我看看!」地拿出手机冲到我面前。不要拍我!就连蕾姬也「我,我完全没注意到你就是金次同学。」地瞪大了她茶褐色的眼睛。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蕾姬动摇得讲话结巴呢。
把椅子当成拐杖撑着,摇摇晃晃站起身子的亚莉亚接着……
「等等,金次你这,这已经不是叫变装的等级了呀……!你该不会因为又是读书又是经营公司的——尽做些跟自己不合的事情,结果让你发生突变而能够变形了吧……?」
把她那对大眼睛又睁得更大一圈,提出这种莫名其妙的进化论了。超让人不爽。
「才不是呢,是小金本来就有这种才能的。」
白雪不知为何好像是她自己很厉害似地露出得意表情如此说道,结果……
「怎么想都不可能吧!这是什么!笨蛋金次原本的外观明明就那么不起眼的说!」
「不起眼的说」
「不起眼的说」
亚莉亚,理子甚至蕾姬都开始讲起我坏话。
——到这边,我的忍耐也终于到了极限。
一方面也因为脖子以上恢復为金次的缘故,我把至今的怒气全部爆发出来……
「——我也不想做这种事情啊!话说这一切归根究底……亚莉亚!全部都是你害的!只要没有和你相遇,我本来可以活得像个普通学生,普通武侦的说!可是现在却这样——」
直接点名最好出气的亚莉亚,像个麻烦的女人一样把一年半以前两人相遇的古老事情都搬出来大骂一顿。
「什么嘛,你和我认识的时候早就已经是个普通都不如的E级武侦了呀!」
「咯嗦!我光是现在就已经被当成危险武侦了,再这样下去连变态武侦的称号都会落到我头上啦!」
我像上岛龙兵(註1)摔帽子一样把假发摔到地板上,结果理子又马上把它捡起来戴回我头上……
(註1:日本搞笑艺人)
「你不用那么沮丧啦,钦钦!转装武侦其实私底下在知道真实身分的同性武侦之间是很受欢迎的喔!会很有男人缘喔!」
听到理子那样说,让我对她也火大起来。可是因为现在假发戴在头上的关系……
「我才不要呢!或许有人会喜欢那种状况,但我……人家不一样呀!」
万一事后被告状让大哥知道我转装不彻底也很恐怖,于是我用克罗梅德尔的讲话方式继续发飙。
「不要像个小孩子一样耍赖呀,金……克罗梅德尔!」
「体型像个小孩子的武侦才没资格说人家!」
平常姑且不说,但克罗梅德尔只要生气起来嘴巴就会变得很坏——结果亚莉亚「啊?」地发出女生不应该发出的声音,一把抓起我的领子和裙子腰带,使出反锁强力摔「磅——!」一声把我全身摔到地上,甚至让整间包厢都为之震动。这招我也是这礼拜第二天尝到啦……
在呈现「大」字形倒在地上的双眼打转的小克头顶上——
「亚莉亚,到此为止!」
对克罗梅德尔以外的女生讲话时都会低沉一阶的白雪忽然如此命令。
「什,什么啦?」
因为介入状况的白雪摆出一副「大家注意我这边」的态度,不只让亚莉亚感到疑惑,就连理子,蕾姬以及站起身子的小克都露出「?」的表情。
「咳。我在这次的任务中身为队长,有义务要向武侦厅提交报告。对小队成员的攻击行为等等问题行动我都会写在报告书中。那样不但会影响到跟武侦等级相关的评价,最坏的状况下搞不好会停发,没收武侦执照喔?」
嘲讽似地把雄伟双峰挺向亚莉亚的白雪接着……
「换句话说,以后巴斯克维尔小队的所有人凡事都要服从身为任务队长的我!知道了吗?」
呜哇~……虽然救了我是好事,但她这完全是滥用公权力,是最不可以担任中层管理人员的类型嘛……
然而我们武侦之所以能够配枪进行搜查行动,全都要靠武侦厅发放的武侦执照。
亚莉亚之前也因为在日本居住很长一段时间,换成了日本的舞者执照——结果……
「全体立正!」
白雪像军队号令般如此大叫后,克罗梅德尔小姐立刻端正姿势站好,蕾姬本来就是直立姿势,理子则是兴致勃勃地连敬礼姿态都摆出来。就连亚莉亚也咬牙切齿地,虽然双脚外八但姑且还是转朝白雪的方向。白雪因此对自己的权利露出兴奋的表情……
「N的瓦尔基丽雅是个魔女,因此推测是她上司的本次任务目标也有可能是一名魔女。而除了我以外,那方面对在场的各位来说想必都不是专业领域。」
竖起食指,仿佛在演讲似地这么说了起来。
毕竟白雪在武侦高中也担任过学生会长,或许她意外地很有权力慾望呢。
「因此我这次要把这个护身符发给各位。这东西具有以西洋魔术来说的除魔效果,到任务结束之前大家都要随身携带,可以遮蔽较微弱的诅咒,魔术或是等级较低的鬼怪接近。即便是像我们这些超能力者,遇到太过微弱的超能力存在也会有反而注意不到的状况——所以这东西我也总是会带在身上。效果是一年。任务结束之后如果还想要,请到星伽神社购买哦。一个八百元,也可以透过网路购买。」
白雪说着,把表里各写有『星伽神社』与『除厄』,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护身符发给我们每个人。
「这次的潜入地点是私立阿尼亚斯学院,达成目标是发现并逮捕潜伏于其中的N的成员。女性的活跃同时也是现今的日本国事,就让我们包含克罗梅德尔小姐在内的女生们大家同心协力一起加油吧!欸,欸,喔~!」
白雪高举其拳头后,在她周围的我们也跟着『欸,欸,喔~』起来。蕾姬也有跟着举起拳头,但亚莉亚却是咬牙切齿地瞪着摆出领队架子的白雪。
「唉呦唉呦~?是不是有人不遵从队长的号令呢~?」
面对露出一脸嘲讽笑容的白雪,亚莉亚把护身符塞进自己的裙子口袋中,嘀咕起「唔唔唔……明明就是奴隶2号的说……」之类的话。原来我是1号白雪是2号的那个奴隶制度到现在还存在于你的脑中啊?
「这个护身符我就收下当作驱离鬼怪用了!可是说到底,为什么白雪会是任务队长啦!武侦小队的队长原则上应该是由登记于国际武侦联盟的队长担任才对吧!」
「原则终究只是原则。这次因为考虑到目标对象是超能力者的可能性,所以武侦厅才选上我的,还是说,亚莉亚想要违背上头做出的决定吗?」
「我是明白你对魔女懂很多啦!可是……话说什么叫『巴斯克维尔小队的所有人凡事都要服从』啦!那根本是滥用权力呀!」
气得做出奇妙的跺地板动作,表现出心有不甘的亚莉亚把笑嘻嘻模仿她的理子用肘击打趴并如此怒吼。然而背后有武侦厅做靠山的白雪却依然一脸轻松。
「亚莉亚好像还不明白自己的立场喔。唉呦?我怎么忽然觉得肩膀好酸,谁来帮我揉一下呢~?」
她如此说着,很刻意地把手放到自己肩上,瞥眼瞄向亚莉亚。
就在克罗梅德尔不禁觉得「呜哇……女生之间勾心斗角好阴险呀……」的时候,一旁的理子则是若无其事地从从地上爬起来……
「——嗯嗯,女孩子因为你胸部很重,容易肩膀酸呢~啊对了,理子有带撒隆巴斯喔。请问要不要一起让粉红头发的小小队员帮我们贴一下呀,队长?」
她一边如此说着,一边搓揉双手靠到白雪旁边。理子你原来身上一直都带着那种玩意啊?为了遇到像这种情境的时候可以取笑没有胸部的亚莉亚。
「你们这些人动不动喜欢把话题扯到胸部上……!好啦好啦,我帮你们贴就是了。嘿呀!」
亚莉亚从理子手中接过撒隆巴斯后,左右手各自「啪——!」一声把撒隆巴斯贴到白雪和理子的脸上。用类似尼莫击掌式巴掌的动作。
「不要——!刺刺凉凉的——!我要写咯!我要写在报告书上咯!」
「眼睛!我的眼睛——!」
白雪和理子当场痛苦挣扎,又是威胁亚莉亚要在报告书上告状,又是模仿繆斯卡的动作。接着把撒隆巴斯撕下来的白雪大喊一声「天诛!」并把锁链镰刀的重锤掷向亚莉亚。亚莉亚则是让飞向自己锁链缠到她拔出来的刀上,再用力一扯,「碰!」一声与白雪额头相撞,形成互相推挤的局面。
「等等,请你们不要打架呀!可以用任务经费吃到的中华料理都还没端来呢……!」
克罗梅德尔虽然如此说着,但毕竟克罗梅德尔讲话很小声,完全被那两人互骂的声音给盖过去了。
就在我打算上前制止的时候,撕掉撒隆巴斯的理子却忽然抱住我的手臂……
「来~来~别管那两个老是在玩闹的女人了,跟理子一起逃跑吧,达令?」
她毫不在意我现在是克罗梅德尔的打扮,对我拋了个妩媚的媚眼。白雪听到这句话立刻用镰刀握柄勾住亚莉亚的脖子固定起来后,「磅!」一声用膝盖踹向对方肚子,又用身体把那个最强的粉红武侦撞飞之后……
「谁是达令啦这只狐狸精!我要把有的没的事情全部报告给武侦厅知道哞~!」
像只斗牛一样用头冲向理子了!而理子也把双手食指放到头上装成牛角,「哞~!」地迎击。可是指头却当场折到,「咪呀啊啊!」地被撞向后方,以手指弯向奇怪角度的状态用背部撞到我身上。我因此被撞飞的同时看到蕾姬不知不觉间已经逃到走廊上,从包厢门外默默看着房内的闹剧。等等——呜哇——!
——随着「哐啷!」的声响,克罗梅德尔的身体撞到一个……装饰在包厢里,看起来很高级的壶……!破,破,破掉了,它被撞碎了!
「呜哇呀——!」
这是克罗梅德尔真的被吓到时会发出的尖叫声。那,那个陶瓷壶,碎成了好几块。这已经不是靠瞬间胶可以蒙混过关的程度了呀……!
就在亚莉亚跳到白雪背上,而白雪又如牛仔竞技的猛牛般想要把亚莉亚甩下来的同时——小克则是在一旁泪汪汪地收集着陶壶碎片。而理子不知是靠峰家流整骨术还是什么手段把手指扳回原状后,在碎片周围蹦蹦跳跳地……
「克罗罗闯祸咯,这下要赔偿咯!赔~偿~!赔~偿~!」
像个小学生一样拍手起哄。赔,赔偿……!
「噫呜……这东西看起来好贵,我赔不起呀……该怎么办才好……!」
克罗梅德尔说着,拿起一块小碎片。理子则是露出小恶魔般的笑容,把脸凑近过来。
「不用担心啦,克罗罗。女人有女人的生钱手段呀。例如特种行业之类的!」
「噫噫噫!」
我的脑中顿时浮现出——在闪耀华丽的水晶吊灯下,克罗梅德尔打扮成夜店小姐坐在一张白色人工皮做成的沙发上,即使被客人性骚扰也还是保持着略带阴影的笑容为客人提供香檳。可是光靠陪酒根本不够偿还债务,于是为了寻求更高的收入,有如一阶一阶走下楼梯般向更加可疑的店家投靠的未来——
「不要呀呀呀呀呀————!」
……嗯?就在克罗梅德尔小姐忍不住趴到地上痛苦的时候,理子忽然……递出一块写有「Made in Taiwan」的陶壶碎片,还有贴了五千八百日圆标价的壶底碎片。
「理子!你是明明知道却故意吓人家的对吧!」
「嘿嘿~你刚才的表情很棒呦!」
正当理子如此贼笑时,还在跟白雪缠斗的亚莉亚躲开飞向她的锁链重锤,结果重锤「磅!」一声命中理子额头,让她呈现一个「大」字形倒在地上。然而理子很快又跳起来,「呀哈~」地朝亚莉亚背部使出一记恶质的擒抱。
(……N虽然……分成尼莫派与莫里亚蒂派,似乎并非同心协力的样子。不过……)
我如今才想起来,巴斯克维尔小队的成员们感情也很差啊!基本上!
要,要是以这样的小队状态傻傻潜入敌人阵地中……
然后又在那里遇上金指环等级的对手——小队全灭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啊啊,这下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啦……!
隔天早上,武装侦探克罗梅德尔‧贝尔蒙多——来到位于东京都内某处的拘留分所。
并不是因为犯了女装罪遭到逮捕,而是为了和拘留在那里的N的白金指环人物——瓦尔基丽雅会面。
瓦尔基丽雅不会说日文,也搞不懂她讲的究竟是什么语言。然而武侦厅却还是找到了一位据说能够进行口译的神秘女高中生,而今天那名女生也会陪同我一起会面的样子。
即使打扮成这个模样也还是会害怕女生的克罗梅德尔回想着自己从去年开始遇到的女生又是可爱又是漂亮的,每个都很让人难受的事情……
(希望帮忙口译的女生一点都不可爱……或者说希望只是个普通的生物呀……)
我如此祈祷着,穿过东京拘留分所设计得莫名其妙带有近未来感的自动门。
然后看着楼层平面图,在为了防止逃脱而故意建得很复杂的拘留所内稍微迷了一点路,来到地下五楼的特等拘留层。
请看守大姐帮忙打开铁栅栏门,进入收监瓦尔基丽雅的未知能力者(ESP)拘留区后……我在等候大厅看到一名女高中生,身上穿着一套似曾见过的白色水手服。既然会在这种地方,代表她应该就是那位口译人员吧。
一般人或许不会注意到,但是鼻子很灵的我可以闻到——那女生大概是不太洗澡的关系,女性气味很强。一头长发蓬鬆散乱,戴着一副超厚眼镜……不过脸型本身很端正,应该是只要好好打扮就能引人注目的那种御宅系女子。
「额~……我有听说您要求匿名,请问您就是A子小姐吗?」
克罗梅德尔小声如此询问后,暂称A子变皱起她眼镜底下的粗眉毛……
「长得还真美呀。美女总是会独佔男人的社会毒瘤,按照红顏薄命的谚语所说,早早去死吧。」
嗯嗯嗯……?我怎么好像一见面就被对方讲了什么很夸张的话?不过从应该是带A子进来这边的看守大姐不为所动的样子看起来,难道这女生平常嘴巴就这么坏吗?
「额~……那个~……我对男性没有兴趣喔……」
但如果她不帮忙口译那就没办法讯问瓦尔基丽雅了,于是克罗梅德尔小姐只好低声下气地笑着如此表示。
「少在那边给我装清纯啦这个混帐。算了,虽然混帐肚子里都是混帐气,我还是帮你这混帐美女当个混帐口译吧。毕竟武侦厅给钱给得很阔。来吧美女,去干混帐活啦。」
真是叫人吃惊。女孩子不可以把那么难听的话掛在嘴边喔。
从这边开始只有我们两个人走在拘留所楼层的走廊上。而途中……
「那个……我有个很单纯的疑惑,请问A 子小姐是为什么能够翻译瓦尔基丽雅讲的语言呢?难道是藉由像心电感应之类的力量吗?」
我为了今后与N的接触而稍微询问了一下,结果A子一副不耐烦地用力抓抓自己的头发,用眼镜底下的大眼睛瞪了克罗梅德尔一眼。
「这个只有脸蛋和身材的无能女人,居然连那种事情都不知道。我当时一听到录音资料就立刻知道了,那跟克苏鲁神话的纳克特抄本中写到的纳克提语很像,尤其是文法。虽然在单字上混杂了很多古诺德语和古希腊语就是了。武侦厅和地检似乎有到处去询问过,但懂得纳克提语的人听说只有我而已。哼!大家都不明白克苏鲁神话的美好,日本简直太奇怪了。」
我反而觉得如果大家都明白克苏鲁神话有多美好的日本菜奇怪吧……
话说回来,这是怎么回事?所谓的克苏鲁神话是美国作家洛夫克拉夫等人所写的小说,是创作作品。其中使用的语言为什么会和瓦尔基丽雅讲的话很类似?
——总不可能是从故事的世界中冒出来的吧?
瓦尔基丽雅的拘留室是一间单人房,被铁栅栏与多孔压克力板做成的外笼以及刻满咒语文字的立方体内笼层层包覆。
不过牢笼本身很宽敞,有装了水的塑胶脸盆,装有水果的纸盘,大概是瓦尔基丽雅要求的装有蜂蜜的塑胶瓶,还有应该是消遣用的解谜玩具——虽然看起来没被玩过就是了。瓦尔基丽雅本人虽然没有穿鎧甲,不过还穿着原本鎧甲底下那件像白色泳衣的内衬衣与短裙,也就是她自己的个人服装。
(环境不算差,代表她还算有受到特别待遇的意思吧……)
自从首都高那场战斗以来很久没见到的强敌瓦尔基丽雅……一开始还抱着腿蹲在地上打盹,但很快就抬起头看向我,将那对瞳孔清楚可见的天蓝色眼睛其中一边瞇了起来。从那视线中感受不到敌意我才注意到,因为我现在是克罗梅德尔的打扮,所以她不知道我是金次啊。
这下想跟她讲的话也没办法讲了,于是我不得已之下只好转向A子。
「额,A子小姐,不好意思,一开始就要麻烦你一件事了,可以请你先暂时离席吗?还有,请告诉我『这件事别讲出去』如果用她听得懂的语言该怎么说。」
「我可是有保密义务。你们两个混帐美女想讲什么就讲啦。」
「我会付你五千元的。」
「五分钟够了吧?『这件事别说出去』你只要说『克卡拉‧罗鲁‧沙罗』她就知道了。」
我因为从刚见面时的发言就猜到A子应该是个只要付钱就会乖乖听话的类型,所以牺牲了自己身上仅存的金钱……总算可以和瓦尔基丽雅隔着牢笼单独对峙了。
等到A子消失在走廊转角的另一头后……
「——克卡拉‧罗鲁‧沙罗」
我说出刚学到的这句话,并摘下假发亮出远山金次的脸。结果……
碰啪!女杰瓦尔基丽雅当场往正后方翻倒,让双脚都朝天竖了起来。
竟然给我做出跟亚莉亚她们一样的反应。话说你穿短裙不要摆出那种动作行不行?
我接着将假发重新戴好,把个性很坏地拿着我给的五千元钞票透光检查真偽的A子再叫回来——双重生活过起来还真是辛苦。
(好啦,这下要盘问她什么呢?)
虽然在武侦高中的成绩不算好,但询问的工作还是必须由我来做才行。毕竟在巴斯克维尔小队里见过瓦尔基丽雅的人之中——亚莉亚动不动就会生气拔枪造成人权问题,而既然要对话也不可能交给蕾姬啊。就在我如此自我鼓舞的时候……
「哧止依所鲁垒拉,塔索鲁雷,瓦拉杰,特赫……拉拉鲁……!」
我明明什么都还没问,瓦尔基丽雅就自己开头讲话了。而且还摆出大概是代表「给我听好」的那个用手模仿兔耳朵的姿势。于是我疑惑转头看向A子……
但是A子却满脸通红到甚至让散乱的头发都直竖起来,闭着嘴都不讲话。
「请问瓦尔基丽雅说了些什么?既然你有领钱就请做好翻译的工作呀。」
「她……她说『你之前那样羞辱过我,跟我结婚』喔?你,你这是逼迫这家伙做过什么色色的事情吗?女人,对女人?」
一脸吓傻的A子一步,又一步和克罗梅德尔拉开距离。啊啊,请你别逃呀!
「那件事情请摆到一边去啦!」
我做出像是把看不见的箱子摆到一旁去的手势,而瓦尔基丽雅似乎也明白了这动作的意思。于是我重新露出严肃的表情……
「——据说你的上次潜伏在这个国家的某间女校中,关于这件事你可知道些什么?只要你提供情报,我或许也能提供你什么协助。换句话说,我今天是来跟你交易的。瓦尔基丽雅小姐——请问你有什么要求吗?」
我如此提议,请A子翻译后,瓦尔基丽雅虽然沉默了一段时间……
不过她忽然又露出宛如母亲想念孩子般的表情。原本勇猛的脸蛋悲伤地扭曲。
然后嘀嘀咕咕不知说着什么话并全身靠近到牢笼边,双手像翅膀一样轻轻拍打。她头部两侧位于耳朵的翅膀也跟着拍动起来。
「……她说,『请让我跟哈耳庇厄见面』。」
「那只哈比鸟吗,虽然我不知道能否实现,不过我会去拜托看看武侦厅。这次先告诉你一些情报当作是预付报酬吧。她目前平安无事,我弟弟也有定时喂她饲料吃。但你能否见到她就要看你接下来提供我什么情报了。」
「她说『知道了』喔。然后……『古兰督卡或许也有告诉过你们了,我们这些指环连兵团为了避免对立,尽量都不会互相干涉。因此关于你说的那个人物,我知道的也不详细。但我会把知道的事情都讲出来,所以你也别忘了哈耳庇厄的事情』……」
对于瓦尔基丽雅的供述,A子继续翻译道
「『我知道那家伙潜伏在这个国家。那家伙和我现在是隶属不同派对的士兵。在分成两派之前,那女人确实曾经是我的上司。然后我跟她的部族自古以来就是不断在争斗。』」
好,很快就得知几项情报了。两个派对——我猜应该是瓦尔基丽雅属于尼莫派,而那名潜伏者属于莫里亚蒂派吧。然后那名潜伏者不是现任的上司,而是之前的上司,看来我们掌握的情报比较旧的样子。另外毕竟是潜伏在女校中所以这点早就推测到了,对方是个女的。
询问有分成花时间慢慢等对方说溜嘴的方法,或是不给对方隐瞒或思考谎言的时间并从话语中抽取情报的手法……现在瓦尔基丽雅因为思念哈比鸟而情绪激动,我就借由后者的手段吧。虽然她似乎是个自尊心很高的武人,所以应该没办法期待她随随便便就把核心情报都讲出来就是了。
「指环的颜色呢?还有你似乎故意避开没讲,但请问你能说出那个人物的名字吗?」
我一句接着一句询问后,瓦尔基丽雅讲出一段稍微比较长的句子——
「呜哇……你,你和这傢伙,两个美女,究竟在搞什么?呃~她说『不论你变成了什么模样都是我的婚约对象,我就特别告诉你吧』这样。」
「那种多余的部分你不用翻译出来没关系啦。」
「『那傢伙的指环原本是金的,但后来察觉出健康上有问题,就降到白金了。名叫海卓拉。你要去杀了她吗?』」
瓦尔基丽雅……很很乾脆就把出卖同伴的情报给讲出来了。然后A子似乎也不是什普通人,虽然讲到了「去杀了她」的时候眼神有稍微变得锐利,但并没有表现出害怕的样子。
不过总觉得像是被瓦尔基丽雅稍微摆了一道的我接着又……
「虽然因开枪失误等理由杀掉的可能性也不是完全没有,但最理想的状况是逮捕对方。请问那个人的外观是什么样子?使用什么样的战斗方式?是可以透过共通语进行沟通的对象吗?」
提出瓦尔基丽雅可能不会回答的问题,借此评估她这些证言的可信性。
「『对方可以跟我透过共通语进行沟通,但我没见过她的长相。我故意不看的。因为我的部族非常忌讳讨厌海卓拉,甚至相传光是看到就会被其丑陋的外观污染心灵。据说远古时代的瓦尔基丽雅们也都是蒙着眼睛与其战斗的。因此我也不清楚那傢伙的战斗方式。虽然刚才讲出了名字,但其实我连叫出那傢伙的名字都觉得讨厌。不过从我和那傢伙在某间昏暗大厅对话时的回音听起来——那傢伙的身体应该很大。』」
据说远古时代的瓦尔基丽雅们也都是蒙着眼睛与其战斗的。因此我也不清楚那傢伙的战斗方式。虽然刚才讲出了名字,但其实我连叫出那傢伙的名字都觉得讨厌。不过从我和那傢伙在某间昏暗大厅对话时的回音听起来——那家伙的身体应该很大。
……这又是出乎我意料的回答了。居然因为故意不看对方,所以没看过对方的长相。
不过大概是为了哈比鸟的关系,从瓦尔基丽雅的语气中听得出来她把自己能够回答的东西都诚实回答出来了。毕竟她的文化很独特,而且如果要撒谎应该也会撒个较有说服力的谎,因此我没办法断定她这段话是伪证。另外,『瓦尔基丽雅』这个词除了是个人名称以外似乎同时也是部落名称的样子。
「『你的表情好像在思考我为什么会把这些话讲出来吧。这点我也告诉你。对我来说,那傢伙如果被杀掉是很愉快的一件事。因为相传在远古时代有许许多多的瓦尔基丽雅们前去挑战那傢伙,最后却都没有人平安归来。』」
瓦尔基丽雅就像是看穿了我这套遵循教科书般的讯问手法,美丽的嘴唇微微露出笑容。
不过很可惜的是,既然她没见过对方的长相,应该就没办法再问出更多对于搜寻潜伏者的行动上有用的情报了。
「为什么那个女人——海卓拉会把日本的学校,而且还是一间女校当成自己的地盘?请让我听听你的看法。」
我最后透过A子如此询问后,瓦尔基丽雅也回答出来……
「『关于这点我不清楚,毕竟我也没看过那间学校。或许是因为她』……」
——A子翻译到这边,忽然停顿下来。
从表情看起来她应该是有理解瓦尔基丽雅的发言,但对于要讲出那些话感到有点紧张的样子。
「A子小姐,请你翻译到最后。『因为她』——什么?」
被我如此催促后,A子隔着眼镜看向我……继续说道:「『或许是因为她喜欢吃女性的灵魂吧。我有听过这样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