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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卷 荒胫巾的巫女 第二弹 荒胫巾的巫女

──在夜晚的公交车站,一个人醒来。

「……呜……」

我忍着支气管的疼痛,抚摸自己的身体……我没有被戴上手铐,也没有被拿走武装。这意味着,已经不被当成威胁了。

秋天夜晚山上的气温很低。呼吸凝成了白雾。我躺在地上剧烈地咳嗽,喉咙仿佛烫伤了似的疼痛。肺也是。

(……该死……)

悠树菜──被不破带走了。

不过,应该没有被杀。不破反复强调『把她交给我』,狮堂他们追赶悠树菜时,为了不伤到她也没有开枪。

看了看手表,是下午6点50分。被气体迷昏后大约过了半天。有这么多时间,悠树菜已经被押送到了东京警视厅也不足为奇。

虽然心急如焚,但徒劳地在四周奔走也无济于事。与其那样,不如为了夺回悠树菜收集情报,做好准备,才是绝对正确的。冷静点,冷静下来。

(先回家一趟……补充弹药吧。还有,必须用水冲洗喉咙……)

我捡起方巾,站了起来……即便是非致死性的,芬太尼类气体的伤害还是很严重。视野依旧狭窄,每吸气一次都会感到支气管有如刀割般疼痛,甚至想放弃呼吸。

我好几次停下来休息,步履蹒跚地走在山渊的车道上,穿过草地……

打开了向丁借的房子的门──

(──!?)

就在这时,我的头发被人抓住,头部──一下子被拽到了玄关的地板上。嘎!我的下巴以将合在一起的牙齿全部咬碎的气势重重地撞向地面,本来就扭曲的视野变得更加浑浊迷茫。

「……呜……」

不禁发出呻吟的我,背部吃了一记锐利的膝击。我被人按在地板上,双手被反拷住。好麻利的动作。这次被捕,是我至今为止的人生中见识过的最快的一次。

「说,你和悠树菜小姐进行到哪一步了?招还是不招!」

坐在0.5秒就被逮捕的我的背上,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戳着我脑袋的人是──滩。

可恶!从河里爬到山渊,在我家埋伏着吗!

「啊,远山前辈,欢迎回来。」

走廊深处,可鹉韦手持大勺,从厨房里探出头笑嘻嘻地跟我打招呼……拿着饭碗的大门苦笑着说:「不好意思打扰了」。嘴里正吃着什么东西的狮堂也:「哟!」走了出来。

该死。为什么房子这种东西,只要我一住,就注定要变成一群乌合之众的集合地?自从台场的男生宿舍被亚里亚抢走之后,每一个地方都是如此。

虽说现在已经解体,后面加了个『旧』字,但所谓的公安0科就是──维持公共安全的警视厅公安部的执行部队。对外是国际恐怖组织和非友邦国家的谍报员,对内是监视政治团体的过激派等,必要时动用公权力的警察头号武斗派集团。

可鹉韦曾经说过,他们有一种被称为『式』的号码,大致上数字越小越强。可鹉韦半年前自称三十七式,狮堂则是三式。

「你们给我滚!我补给完弹药得马上去救悠树菜──疼死了,放开我,别抓我的头发!」

「冷静点白痴。就算要去救,你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吧?不破还没有离开牛义。那家伙想借助悠树菜的力量,应该不会伤害到她。」

被这样说的滩拖着脑袋,我来到了旧公安0科所在的厨房兼餐厅。

可鹉韦在灶台前,从冰箱和橱柜里擅自拿出各种食材,红烧鱼啦、味噌汤啦,随心所欲地做起了的晚餐。米也煮到了锅子容量的极限。

看到食物被胡乱动用,我气不打一处来……但可鹉韦似乎很会做菜,周围弥漫着美味的香气。

这些家伙好像也一样,我也真的饿了……空空如也的肚子发出了响声……

「……滩。我也要吃,把手铐解开。你们这些公安的祖先──特高警察也会给被捕者吃顿饭的。况且那里的食物是我买的,是属于我的东西。」

我坐在厨房一角的地板上,交杂着无奈的叹息说道。

「可鹉韦,让远山吃吧。你去喂他。」

「我不要啊,男人之间。滩先生去喂不就好了?」

对与不情不愿的可鹉韦交流的滩,我为了说服他:

「喂滩,你在听我说话吗?我住在这里,无处可去,也不打算逃跑。还是说你们四个大男人围着,怕我一个?这是我借的房子。弄坏了会被骂的,所以我不会乱来。」

……这次轮到滩一脸无奈地从口袋里掏出钥匙,解开了我的手铐。于是我马上:

「……谢谢……哟!」

对准滩长长的下巴揍了一拳,不过因为是平时的我软弱无力的上勾拳,就算奇袭也只是被毫无意义地抓着手腕停住了,滩「要不要赌一赌现在这个家伙能不能和我斗上3秒?」笑着对狮堂说。

「哈哈,远山果然适合做特工。」

狮堂反而称赞了使用肮脏手段的我,大门和尚则用棒球手套般的巨手将我和滩分开「别争了」做起了和事佬。

「给,远山前辈的份。你坐哪里?」

可鹉韦端来了盛在盘子里的大份米饭、味噌汤和红烧香鱼──

我板着脸拉开椅子,在狮堂擅自坐着的桌子对面一屁股坐下。

滩笑嘻嘻地看着这样一样就加入了他们的圈子中的我,大门好像也有点高兴,可鹉韦端来了自己的饭菜,五个人在桌边围成一圈。

一想到把他们赶走要花费的力气,还不如就这样算了。

从氛围上感觉到我已经自暴自弃……

「那么大家一起来──」

由可鹉韦领头,五个人齐声说道「我开动了」,可恶。

一边吃着可鹉韦做的饭──

「那么……下一步该怎么做呢?怎样协商才好,狮堂。这件事,不破被东京地检任命为负责人──向警察厅施压,把山形县警也收作手下。『荒胫巾的巫女』的事情他都知道,I级国家机密的资料也给他了。」

「虽然变成了我们横插一脚,但在县警公安部被施压开始动真格之前采取行动真是太好了。现在我们的伙伴只有警视厅的公安,可惜在山形借不到什么力量。」

「话说回来,狮堂先生,这件事为什么不交给公安7科呢?我想7科科长不管出什么乱子都一定能处理好的。」

滩、狮堂、可鹉韦说了一段恐怕是警察内部机密的内容。

尽管有我在旁边……可他们已经把我当成了牵连进来的相关人员,说话毫不顾忌。

(……荒胫巾的巫女……)

荒胫巾是日本各地信仰的土著神。牛义这里供奉着遮光器陶偶形状的御神体,然而人们并不知道他真正的样子。据传闻,荒胫巾掌管着幸福,喜欢孩子的同时,也暗中着监视大人的行动。听刚才的话,警方好像把悠树菜当成了与荒胫巾有关的巫女。确实,在牛义神社她也穿过巫女的简装……

还有可鹉韦所说的7科──警视厅公安部公安7科,是公安的超自然现象部门。虽然没有正式公开活动内容,但其实就是所谓不可能犯罪和与宗教团体相关的不可思议案件的负责人。就像武侦高中的超能力搜查研究科一样。

「科长的事情姑且不论,7科的总务还得仰仗执政党干事长的鼻息。如果经由那边被议员们发现,旧0科(我们)会从这件事上被除名的。由于情报泄露而受挫还是免了吧。」

以平常的我的头脑,只能听懂他们一半的对话──

狮堂他们好像是因为警察秘密开展的有关超自然的工作,来捉拿『荒胫巾的巫女』悠树菜。一边在纵向分割的行政中与其他部门进行政治博弈,一边还要为不了解现场的政治人士的横加指责而烦恼。

「虽然因为保护对象是女人才来的。可这个案子果然超出了我们的专业。现在又被不破追上,再这样下去,恐怕又要被停职了狮堂。我们回东京吧。在这种酒吧和柏青哥都没有的乡下待久了会窒息死的。」

「在这件事上,最先感觉到『荒胫巾的巫女』出现的是大门。我们有优先权,出马是理所当然的。而且警备课还说漏嘴告诉我,县警关于这件事提出的脸部合成照片和远山金次很像──实际上,这家伙就在这里。这是落在自己人身上的事情,就像自家案件一样。」

对说着这种话的狮堂:「我什么时候和你们成为自己人了。还有不要老说什么出啦落啦。你们是故意的吧,因为从可鹉韦那里知道我在准备考试」我一边吃饭一边发着牢骚。

「你们为什么要抓悠树菜?她到底是什么人?」

对于我的问题──

「少装傻了。你用美男计笼络她,怎么可能不知道目标的事?」

「远山前辈,你是受了谁的指示来接近『荒胫巾的巫女』的?竟然比公安和地方检察厅的耳目还灵敏,我倒是挺在意的。」

像这样,滩和可鹉韦反而质问起我来了……?

「我没有施什么美男计,也没有接受任何人的指示。我是为了修刀才来山形的,这个房子是等刀修好的期间和磨刀师借的。悠树菜本来就住在这里,是我偶然遇到的人。」

我皱着眉头陈述事实,滩和可鹉韦「???」脸上的疑问更深了。警察作为目标的荒胫巾的巫女,为什么会偶然出现在毫无关系的我的暂住地?这个谜,谁也不知道。

狮堂眯起了深邃的眼睛……

「悠树菜这个的名字,是对方自报的吧?」

他询问道。

……这家伙知道啊。当过武装检察官的父亲的妻子──我母亲的名字。

我点了点头,「汉字呢?」他很有警察的样子向我确认,我回答说:「就是你知道的那个」。于是狮堂抱着胳膊,沉思了一会儿……似乎也想不通悠树菜为何知道我母亲的名字。

之后狮堂和大门互相使了下眼色。

「远山殿下,我来回答你刚才的问题。我们是来保护悠树菜殿下而来的。」

「你知道绝地计划吗?」

他们开门见山。听到这里,滩和可鹉韦的视线都转回到我身上。关于这次的事,0科的每个人都说了他们所知道,现在也应该由我来说说我所知道的事了吧。

「我听我弟弟说过,那是冷战时期美军在军事上利用超能力者的计划吧。苏联也做了同样的事情,美苏之间因为害怕报复性战争签订了禁止条约。之后被半冻结……最近好像又在洛斯阿拉莫斯和莫斯科复活了。」

我回答狮堂。

「那个绝地计划的日本版,就隐藏在这件事背后。日本从古代开始就有很多超常的存在,可以说是资源国。现在的政府,正试图从这些人中找出可以用于战争的家伙,强迫他们协助防卫省,荒胫巾就在候选名单的前列。」

「在自民政权下,政府一直与超常存在保持着距离……但现在的执政党提出了胡乱削减防卫费的政策,于是能用上的东西,不管是超能力还是什么都要用上,制定了这样的方针,然后,就抄袭了绝地计划。」

「武装检察官局必须遵从法务部长的命令,不破先生也是那个的帮手。然而这和历代政权的做法实在过于迥异,我们这种不愿服从的周边人士很多。所以像这次的案例,旧0科会保护被盯上的异能者,将他们藏匿在超能力者特区。因为协议,在特区内政府的人不能轻易出手。」

「正所谓临时抱佛脚──也不算吧,但是在危急中求神拜佛是人之常情。毕竟不仅仅是战争,动摇人界的灾难随时都有可能发生。不过强行向神佛索取帮助未免太傲慢了。拙僧认为,神佛应该是始终基于信仰,在建立良好关系的基础上寻求救济的存在。」

狮堂、滩、可鹉韦、大门分别这样告诉我。

神佛的军事利用──据我所知,荒胫巾或许确实符合这个目的。

在牛义神社听过的『为恶者,降以稻妻』这首童谣……所谓神罚,就是古语所说的闪电。

现在的政府,试图在军事上利用号称拥有那种力量的荒胫巾……通过被认为是巫女的悠树菜,召唤并控制他吗?然而──

「……要怎么叫出来呢?荒胫巾的巫女,把荒胫巾。」

我带着不祥的预感问道。

「荒胫巾是身份不明的土著神。尽管全国都存在信仰,可细节方面没有统一。拥有其权现力量的巫女也极其稀有。搞不好比起荒胫巾本身,巫女的情报要更少。有传闻说,这是因为荒胫巾出现的时候,巫女就会消失──成为祭品。不知是不是这个的缘故,祭祀荒胫巾的地方经常会取些与献祭有关的地名……据说这里的『牛义』这个地名也是『牺牲』中『牺』字的拆分。」

好像是事先调查过关于荒胫巾传说的可鹉韦这样回答,我的脑海中闪过令人讨厌的景象。前几天在牛义神社的祭典上,献给荒胫巾的是──被肢解后烤熟的肉。我还以为那是指因触怒荒胫巾而被烧毁的邪物呢……

「拙僧的天缘通,只要有缘的人在附近,就能知道他的生死,以及大致的方位和距离。悠树菜殿下还活着,和不破殿下一起在牛义神社。看样子不破殿下想把荒胫巾叫出来──但他对民间信仰不是很了解,也没有调查到那个方法。」

「天缘通──是你的超能力吗?如果你知道地点,就马上去救人吧。给我5分钟补充弹药,然后带路。」

听了大门的话,我刚要站起来,就被滩抓住前襟放回椅子上。

「最好还是别去了。我提议打道回府不只是因为不擅长应付超能力。如果悠树菜解开了荒胫巾的封印,没有化学装备贸然接近是很危险的。」

「化学装备……?为什么?荒胫巾用的稻妻,不就是闪电吗?」

我皱起眉头,可鹉韦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

「认为闪电的话就总有办法,不愧是远山前辈啊。山形似乎只有那一首,不过荒胫巾的歌还有其他的哦。秋田流传的歌谣,翻译成标准语的话就是……『荒胫巾的祝福和诅咒,通过人传染给附近的人』。」

「传染……?」

可鹉韦的台词让我想起了牛义神社的祭典。

那个,像『花一匆』一样──和前后左右的人反复靠近打招呼,表示人与人互相接触的供奉舞蹈。在那时悠树菜说过「巫女能给附近的人带来幸运」──

「能从人,传染给人的东西。通过这句话可以想象到那种力量的真面目。」

国家瞄准的荒胫巾的力量,能转用为兵器。

而且,是会通过人不断传染给人的东西。

也就是说──鼠疫、天花、伤寒、霍乱、SARS / MERS──

荒胫巾……原来是瘟疫之神吗……!?

「凡是有荒胫巾信仰的土地,一般都伴随着不让人靠近的古墓。政府认为,那里可能用某种方法保管着可以作为生化武器的细菌或病毒。牛义也是典型的例子之一,远山前辈不也被再三嘱咐『不要进山』吗?」

「啊、嗯,是有人说过……可牛义没有古墓啊。」

「请回想一下牛义山的形状。那个,从这里的窗户一看就能明白了。」

听可鹉韦这么一说,我从窗户望向牛义山──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笼罩在黑暗中,顶部宛如布丁般平坦的牛义山,好似一座圆形坟墓。

不,虽然从东侧的山渊看起来像布丁,可从南侧的牛义神社看,布丁西侧有一个四方形台子般的地貌。

将这些景象结合起来考虑,正确的说法应该为──牛义山本身,就是一座前方后圆的坟!

(真的假的……)

古坟里保管着大古的病原体,如果这件事牵扯到超常力量,似乎也不能说是100%的空谈。县警的公安来到山渊的时候,带着一辆以Canrter为原型的化学防护车──就是因为有这样的推测吗?

「我们认为荒胫巾的巫女知道古坟里隐藏的生物制剂位置和复活荒胫巾的方法。虽然没有可以作为证据的记录,但不存在记录本身就是证据,这种说法也不无道理。」

可能是考虑到我对悠树菜的思念,可鹉韦并没有明说……

──荒胫巾的巫女,解开那个疫病封印的同时会成为最初的感染者。然后她的身体就会像被人肢解分食一样,开始传播瘟疫。巫女会死,接触过巫女的人也都会死,所以不曾留下记录──可鹉韦的话隐含着这种残酷的机制。

话虽如此,作为染指生化武器的日本政府的帮凶,不破的目的是细菌和病毒本身。从刚才的话来看,让巫女感染疫病并非必要条件。不破大概也不希望如此吧。

然而,如果不破搞砸了的话。

其结果,悠树菜被古墓里隐藏的生物制剂感染了的话。

会出大事的。悠树菜失去生命。而且还不止于此。

疫病在牛义乡,山形全境,日本全国,迟早会扩散到世界各地。

作为噩梦时代而铭刻在世界史上的地狱,将从这里开始……!

「──我要阻止不破。必须把悠树菜带出牛义山!」

当我准备再次站起来的时候,「你没听我说话吗?」滩大吼一声,抓着我胸口的手没有松开,于是──我也一把揪住滩的衣襟。

「听了才去的!」

「你白痴啊!你还不明白这是你力所不及的事吗?」

「不破抓走了悠树菜,是诱拐罪!我要去逮捕他,哪怕只是一介武侦!」

「所以说就算提出法律也无济于事啊笨蛋!那家伙就是法!你再敢妨碍不破一下看看,真的会被杀的。刚才的不破只展示了一丁点的实力。这是我的推测,那家伙比我强4倍。现在只能撤了。我们在这里吃饭,也是为了等你,告诉你这件事的严重性,让你停止和不破作对!」

「你们要抛弃悠树菜吗?明明你们所有人,都像怪兽一样强大……」

「所以说都怪你啊!要是没有你,悠树菜现在已经被我们保护着,转移到守卫森严的特区了!」

「谁叫你们不经说明就发动了袭击!」

「如果你站在我们的立场上,会在那个地方做出无法求证的解释吗?!」

砰!面对踢了一脚桌子腿的滩……我陷入了沉默。

滩的说法是正确的。在武装检察官不破逼近、时间紧迫的情况下,要想从因为爆发模式这种病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女性的我手中夺走悠树菜──最合理的办法就是动用武力。

由于在那里我没有被0科击溃,出乎意料地支撑了下来……

导致悠树菜被不破带走了。从结果上讲。

我咬着牙地低下头……

「……我知道。即使有HSS,我也赢不了不破。」

我这么一说,滩「嚯,你终于理解了吗」耸了耸肩。

「但是,滩──你刚才说不破比自己强4倍,换句话说,不认为是五倍。按可鹉韦的计算,我的战力是100,可鹉韦是75,滩是150,狮堂是300以上,加起来就有625以上,此外还有大门的未知数。不破在600到750之间的话──即使你们所有人加在一起也没有把握,可如果算上我,就有很大概率超越他。」

在备考中锻炼过心算的我,说起这样的算术……

滩用力皱起眉头,可鹉韦和大门则互相看了看对方,还有狮堂的脸色。

就好像本身对我的判断没有异议,试图通过其他人的表情验算一样。

狮堂也……对我刚才的话,没提出反对意见。

武装人员对个人的战斗力非常敏感。否则就无法生存。

在五个这样的职业人士中,有四个人的推断是一致的。如此一来我的提案肯定能通过……!

「我无法战胜不破,光靠你们也不行。不过,只要我和你们齐心协力──还是有可能赢的。老实说,你们不正是因为在内心的某处有这样的想法,才来我家驻扎的吗?」

我怂恿道,滩向狮堂「是这样吗?」询问。

于是狮堂──

「这是实战经验丰富的家伙特有的,出色的推断。」

他看着我,脸上浮现出笑意。

见此情景……可鹉韦苦笑着叹了口气,大门和尚则沉吟了一声。

「喂、喂狮堂。之前只是吵架的范畴──真的要和不破交战吗?!你也考虑一下后果吧!别被远山挑拨了!」

主张撤退的滩放开抓着我胸口的手喊道。

「是啊。不破强得超出规格。而且有认真战斗的话杀了我们中的任何人都不会被问罪的特权,所以不会手下留情。我们则必须在背负法律枷锁的状态下与他战斗。在这种条件下──你们会怎么做?」

狮堂用眼窝深邃的双眸看向部下。

锐利的目光,仿佛在叮嘱他们此时此刻必须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跑啊。和强者打架没有任何好处。」

──滩。

「我会看情况吧。无论怎样,时间都会告诉你答案。」

「要对话,而不是斗争。」

可鹉韦和大门嘴上这么说,表情中却带着『这个意见行不通吧』的放弃色彩。

「那么远山,如果是你的话,会怎么做?」

狮堂笑着问道。

「笨的人是你们!悠树菜哭了,现在也一定在哭!让女人哭的家伙就赏他一拳!这是永远不变的,男人的铁则!」

听我这么回答,狮堂『看吧?』用这样的表情环视大家……滩深深地叹了口气。

「狮堂殿下喜欢远山殿下的理由,拙僧终于明白了。」

「很像0科的老员工现在还常常提起的某个人年轻时的样子呢,远山前辈。」

大门和可鹉韦苦笑着说道。

于是,狮堂班形成了要和我并肩作战的氛围。

「嘁……我要是觉得不妙就开溜喔。」

滩好像也姑且会助我一臂之力。

太好了。因为不破和我们间战力的不等号,即使这边缺了一个人也不会反转。

「……谢谢你,滩」

「做好觉悟哦?虽然你刚才称我们为怪兽,但不破可是和奥特赛文一样厉害。」

对这样说的滩,狮堂吐槽「为什么是赛文」,滩回答「我最喜欢赛文了」、「泰罗才是最强的」、「铠甲般的外表很帅吧」,可鹉韦和大门也「我比较喜欢迪迦」「这次拙僧也完全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加入了谈话。这群人到底有没有紧张感啊。

实际上,包括我在内,这支脑袋笨到怪兽级别的队伍──

一只一只上可能会被赛文用冰斧分尸,或者被艾梅利姆光线炸碎,不过集结成怪兽军团共同出击的话说不定能赢哦。以前被理子强迫观看过全集的DVD里,好像就有这么一集。

「如果进攻牛义神社,不破据守的话对我们不利,悠树菜被藏起来这边也很难战斗。不破应该打算呼叫县警的化学防护车,然后带着悠树菜进入牛义山的古坟吧。所以──我们就在那座山里发动袭击。大门用天缘通监视那边的动向。」

狮堂说着,把右拳伸到桌子上方。

脸上挂着笑容的可鹉韦,稳重的大门,愁眉苦脸的滩,都用同样的动作伸出右手,将拳头碰在一起……于是我也和他们碰拳。

不用解释,我也能明白。这大概是团结被扰乱后零科重新确认羁绊的手势吧。怪兽军团,成立了。

吃完饭补充手枪弹药后,我吃着可鹉韦带来的糖炒栗子,等待不破方的行动。狮堂与滩掏出了好彩和七星香烟,我把他们赶到了换气扇下方。

这时,在檐廊上坐禅化身为雷达的大门和尚──

「……唔……?」

回头望向玄关。然后细细的双眼之间的眉毛凑到一起,从怀里取出一根茶色的羽毛,感应着什么。仿佛把鹰的羽毛放大了一圈那个──是我以前在北青山送给大门的哈比鸟羽毛。

「……怎么了?」

就在我这么问的时候,玄关的滑动门响起了敲击声,接着:

「远山大人,晚上好。我是南丁。」

传来了丁的声音──

我告诉大家:「是这里的房东,不是敌人。你们进都进来了,向人家打声招呼吧」,然后走向玄关。

我身后「滩,你刚才以为不破来了,吓了一跳吧?」「才不是呢!」「拙僧,夜里与女性相会,不太好吧……」「不过是孩子的声音喔」大家一边七嘴八舌地说着,一边跟了上来──

背着用和布包裹的细长物品、身着和服的丁,在这期间自己打开了门。

「抱歉,擅自把几个朋友带进家里。」

我说道,丁眨巴着又大又圆的眼睛抬头看向我。

「那倒没关系,可是我一时难以相信远山大人会有朋友呢。不,我的眼睛确实看到了。是全息投影吗?」

突然说出失礼的话的丁……由于她的外貌是小学高年级的女孩子,狮堂他们看不懂她和我的关系,露出惊讶的表情。

狮堂他们的事和丁的事如果向双方说明估计要花一整个晚上,所以我就不介绍了。

「您订的东西做好了,我来拿给您。」

丁指着身上背负的包裹,我想把她带到里面……

「虽然柔弱,但我并不愚蠢。少女不可能一个人进入有好几个强悍男人所在的宅邸深处。那么,就在这里。」

丁脱下红带子的木屐,跪坐在靠近玄关的走廊附近。

嘛,因为这孩子是讨厌男人的莱克忒亚人呢。不过她嘴上说着柔弱,实际却和我展开过势均力敌的战斗,说是少女其实活了几百年。

丁有如展开翅膀般摊了摊和服的袖子,然后,沙沙,沙沙。

布料间发出悦耳的摩擦声,从背上取下刀袋,像接力棒一样转动一圈后,放在自己坐的右侧,「嗖」的一声,解开绑住袋口的红色绳子。

之后隔了一拍,丁并没有把刀抽出来,而是将袋子取下。

「仿备前长船盛光影,光影。现在我可以自豪地说,它比真打更加完美。」

她用小小的双手把黑鞘的刀从自己的右边拿到前方,恭恭敬敬地举起来递给我。这一连串流畅而略显夸张的动作,作为交刀的仪式而言相当古老。是刀用于实战的记忆还历历在目,作为司掌生命的器具而被人们强烈畏惧的江户初期的礼仪。

我也暂时单膝跪地,按照以前爷爷教我的手法,褪去黑鞘……

「喔……真品的石堂运寿斋吗……」

似乎对刀很有鉴赏力的滩一眼就看出了来历,感叹了一声。

作为外行人的我,也能看出这把刀的优秀。和寄存时简直判若云泥。刀身的辉煌虽然在老家时也觉得如同星空般璀璨,但那个宇宙现在深邃得可怕。银河似的刀纹呈锯齿状,刀尖弯曲幅度较小。不是摆设,是实战用的刀。

「决心面对困难的现在,这把刀送到了远山殿下的手中。这也是佛祖的指引吧……」

大门明明是个和尚,却似乎也明白刀的妙处,对着它拜了拜。

「这位大师,您说困难?莫非远山大人在这样的乡下也被卷入了麻烦中吗……?不,不说也没关系。总之,您想待多久就待多久。我不擅长应付男性,就先告辞了。那把刀应该可以承受远山大人胡乱的战斗方式吧。有什么问题请打电话。初步的保修期是3个月。」

说完,丁站起身,匆匆忙忙地穿上木屐。

讨厌女人的我,非常理解厌恶男性的丁的心情。异性聚集的空间,光是气味就令人难以忍受。

……虽然很想要丁的强大战力,但在全是男性的队伍中,丁非但无法发挥实力,甚至有可能成为阿基里斯之踵。她本人好像也不愿扯上关系,这次就别把她卷进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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