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的错。
伤害了并肩战斗的战友。
我是不是在连战连胜中变得■■了?
自以为我只要保持现状就行了……
……日向说过,
追本溯源,世界之所以落入这般田地,
原因就是人类的■■。
神树大人如此通告。
就是说我也是其中之一吗……?
勇者御记 二零一九年一月
乃木若叶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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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睛,一片白色的天花板进入视野。
若叶一下子没搞清楚自己是在哪儿。
环顾四周,才想起:“啊,这里是医院。”
“若叶,你醒了吗?”
日向坐在若叶躺着的病床边上。
在VERTEX至今为止最大规模的进攻之后,勇者们为了治疗和体检住进了医院。不仅因为全员包括若叶在内都在战斗中负伤,还有必要调查长时间使用勇者之力的影响。
据说若叶的身体虽然受了外伤,但没有什么会留下后遗症的重伤。话虽如此,因为肌肉和各处关节得了炎症,一部分还出现了疲劳性骨折,她被告诫必须暂时控制运动。外部虽没有严重负伤,但体内似乎并非如此。
在中学生的年纪,肉体并没有成年人发育得完全。就算是通过神树的力量进行了强化,折磨身体本来并非好事。
若叶从床上起身。
“要吃点东西吗?”
日向从市民送来慰问勇者的水果中拿起苹果,用刀削起了皮。然后她用牙签插起扇形的苹果,递给若叶。
日向喂了两三个苹果之后,若叶从床上下来。
“我得去看看友奈的状况。”
“……是啊。”
日向像是稍有犹豫,之后点了点头。
日向撑住若叶的肩膀,不然她一走路就踉跄。
每走一步,若叶体内就发痛。
在日向的搀扶下,若叶来到特殊治疗室前。
杏和球子也在那里。球子坐在走廊上的长椅上,耷拉着头。杏就坐在球子旁边,视线到处游走,仿佛不知如何是好。
“啊,若叶。”
杏发现若叶来了,打了声招呼。
“友奈的状况……怎么样了?”
面对若叶语气沉重的提问,杏摇了摇垂下的头。
“……还没有恢复意识。”
“是吗……”
隔着治疗室的玻璃,可以看到里面躺在床上的友奈。被绷带和管子缠绕的样子看着就让人心疼。
“不要紧的……这所医院聚集了最好的设备和医师。检查结果也没有生命危险。”
日向这样说,语气总有些沉重。
从不消停的球子,现在也无话可说。
被晾在治疗室前的四人无不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也不知道沉默的时间过了多久。
千景推着输液架出现了。
她缄默地从若叶身边走过,看着玻璃窗对面的友奈的样子,然后不甘心地咬紧嘴唇。
“为什么……会这样……”
就像是悲叹自己的无力,
就像是在诅咒这个世界,
千景咕哝道。
接下来她把视线转向若叶。也不知道是在哭,还是睡眠不足,千景眼睛发红。
“这就是……你造成的结果……”
若叶默默接受千景的指责。她自知友奈受如此重伤的责任在于自己。
“为什么会这样……你心里有数吗……?”
“有数。全都怪我的突前和无谋……”
可谓失控的单独行动造成了这个结果。
“不对……!”
千景撕心裂肺地叫道。
“你果然没有明白……!最大的问题,是你战斗的理由啊……!”
“战斗的,理由……?”
若叶不明白她所说的含义。
“你从来都是只为了向VERTEX复仇而战斗……!所以……会因愤怒而失去理智……!甚至都没有察觉自己把周围的人置于危险之中!!”
“…………”
千景的话回荡在医院的走廊中。
球子应该也听到了这声音,但她继续低着头一言不发。看来她现在也无法为若叶撑腰。
“你没有……当我们队长的资格……!友奈因为你的战斗受伤了……接下来同样的事也一定会发生!既然这样……干脆——”
“说过分了!”
打住千景说话的是杏。
“若叶至今为止可是一直站在前线战斗。就算做法乱来……全盘否定是不对的。”
“……!”
千景走到杏身边,举起了手。
但在手挥下去之前就被球子一把抓住制止了。
“住手……你要是对杏动手,我可不会坐视不管。”
气氛就像是冻结了一般,走廊一片寂静。
沉默中,日向望向友奈细语:
“大家像这样争吵……最悲伤的究竟是谁呢……?”
接下来大家一言不发地返回各自的病房。
只有千景留在特殊治疗室前。
“乃木……你要是还不改变……我就无法和你一同战斗了……”
千景注视着友奈,如此对若叶宣告。
若叶就算过了就寝时间也无法入睡,一直盯着病房的天花板。
白天千景对自己说的话一次又一次在脑海中闪过。
(我只是为了复仇而战斗吗……)
让敌人血债血偿——这正是若叶的行动原理。将被杀害者,受折磨者的愤怒与悲伤还给VERTEX。她将自己完全投入其中,立于战场之上。
这要是被否定了……今后究竟该怎样战斗下去才好?
无从知晓。
现在的若叶就像是路都走不稳的小孩。看不见自己所处的位置,也不知道该前往何方,只是呆伫在原地。
翌日,结束检查和治疗的若叶一行出院了。
虽然还不能进行勇者的训练,但对日常生活没有影响。
但是,友奈仍未恢复意识。而若叶还没有找到解决自己内心迷茫的答案。
球子,杏和千景虽也出院回到了学校,但气氛和过去不同了。无论是休息时间还是午餐时间,大家都寡言少语。
如果友奈在场,她就会调解大家的关系,扫清这沉重的气氛吧。但是友奈不在这里。原本改变这气氛的任务应该由队长若叶去完成,但她并没有这么灵活。
当夜,若叶造访了日向的房间。
她抱着枕头,就像是紧握着不安。
打开房门,日向正忙着往包里塞衣服和笔记本等物品。
“日向,你在做什么?”
“啊,若叶,欢迎。我正在收拾行李。”
“……?为什么要收拾行李?”
日向装完行李,拉上包的拉链,回答道:
“明天我要离开这栋宿舍。”
“诶!?发、发生了什么!?”
若叶动摇地捏紧了枕头。为什么日向要离开宿舍?难道“随从勇者的巫女”的立场改变了吗?不对,本来巫女的职责就不是随从勇者,至今为止日向一直呆在这所学校才不正常吧?如果是这样,日向只是回归巫女的本分——
若叶的脑子里咕噜咕噜直打转,日向就轻笑着好让她安心。
“若叶,你动摇过度了。并不是永久性的,只是离开一小会儿。我被大社本部招集了。
若叶放心地叹了一口气。
“是、是吗……。不过,为什么这么突然?”
来自大社的召唤是非常罕见的。因为若叶她们的学校有大社的职员出入,大部分事宜通过他们进行联络就行了。
日向的表情变得有些阴沉。
“没有告诉我理由。但是,新年开始发生了不少事……上次VERTEX的袭击规模之大是之前无法企及的,还出现了重伤者……”
VERTEX开始对四国进攻后已过去数月——现在,或许有什么正蓄势待发。无论是VERTEX一方,还是人类一方……
“话说,深更半夜的若叶你有什么事吗?”
“啊,呜,怎么说呢……”
若叶吞吞吐吐的难以开口。
看到竹马之交这副样子,日向坐到床上,拍了拍自己的膝部。
若叶枕着日向的大腿,开始碎碎地说起来。
千景对自己说的话。
自己不知道今后该怎么战斗。
感到迷惑,至今为止的自己是不是错了?——说着说着,若叶眼中浮现出泪光。自小时候起,若叶就从未向他人落过泪。但是,仅对日向另当别论。只有在她面前,若叶的身心才会变得毫无防备。
“我究竟该如何是好……?”
“…………”
面对若叶的提问日向无法作答。
若叶总是在迷茫的时候依赖日向。日向则总是会回应她。
对于背负着“守护世界的勇者”重任的若叶——也是从小形影不离的至友,日向想尽可能地帮助她。只对自己老实求助的若叶让人心生怜爱。
但是,此时此刻告诉若叶答案真的是正确的吗?
日向可以用嘴告诉她身上的问题以及解决方法。而理解能力强的若叶马上就能改善状况吧。
——这方法真的是正确的吗?
就算能解决表面上的问题,若叶内心一定不会有改变。除了日向没人注意到的、若叶精神上的脆弱依然存在。也许这早晚会将若叶的生命置于危险之中。
“…………”
若叶等着日向的回应。
但是日向并没有给与若叶答案。
“若叶你现在的问题,只有自己去寻找答案,自己去克服。”
“诶……”
若叶怀疑起自己的耳朵了。日向的话——语气虽然柔和,实则是对她置之不理。
日向用手帕擦拭竹马之友的眼泪。
“好了,请不要再哭了。当心我拍你的哭脸哦。”
日向拿出手机,对准若叶。
“……你爱拍就拍吧。”
若叶闹别扭似的说道。
日向按下了手机的快门按钮。
“还真的拍了……”
“虽然只是短时间,明天起我就见不到你了。有必要补充若叶成分。”
日向看着手机上显示的若叶的照片。
愿这张哭丧的脸在我从大社回来时已是积极向上的脸——
她如此许愿。
“若叶你一定能自己克服现在的问题……我相信。”
第二天清晨,太阳还没升起天刚刚微亮,日向就在大社使者的带领下离开了宿舍。因没有告诉任何人动身的时间,所以没有人为日向送行。
她在途中多次回望丸龟城。
若叶也好,丢下关系闹僵的勇者们离开也好,都让她不安。
但是,处于大社管理下的巫女日向,没有拒绝招集的权利。
日向依依难舍地离开了宿舍。
碰巧起了个早床的杏透过宿舍的窗户俯视着她的身影。
“日向……”
虽然是远望,但能看见日向的表情。考虑到包括若叶在内的、现在的勇者们的状态,就是杏也能想象得到日向抱着的是何种不安。
当天,即使开学了若叶还是始终很消沉。无论是上课时还是休息时间都没有离开座位一步,低着头一动不动。而且她还时不时深深叹气。
“哈~~~……”
午休一直都是大家一起去食堂,可是任凭球子怎么呼喊,若叶都没有回应。
“你是死尸吗!”
就算球子吐槽,若叶也注意不到,没有理会。
球子耸了耸肩对杏说,
“没救了。灵魂彻底出窍了。”
“……这也难怪。发生了友奈那件事,现在日向又不在……”
“但也不能放任她那样不管吧……”
看来就算是乐天派球子,也不能不顾现在的若叶。
结果,若叶直到放学都垂着头没和人交谈过。
(是不是连日向都对我不耐烦了……)
今天早上若叶醒来时,日向就已经不在宿舍了。似乎她已经去了大社本部。连送别都没送成。
为什么日向没有告知出发时间呢?要是以前,她至少会把时间告诉给若叶一人的。
再加上昨晚的事,若叶感觉自己被日向拒绝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我身为勇者的队长,不要说帮助其他勇者了,居然让她们身陷险境。游街示众,鞭挞,磔刑,斩首示众……事到如今怎样的处罚我都甘愿接受呵呵呵……)
当她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杏站到若叶的课桌前。
“若叶。”
“……什么事?”
若叶抬起头,用毫无志气的表情看着杏。
“出门走走吧!”
若叶被杏从学校拖到城里。
丸龟城周边自古以来就是繁荣的城下町1,现在也是众多人生活的街区。三年前VERTEX出现后,也有不少人从四国外移居于此。
(突然把我带出来,究竟有何打算……?)
若叶走着,搞不清杏的意图。
接着杏在一间民宅前停下脚步。
“——住这家的大学生姐姐,三年前就读于广岛的大学。VERTEX出现那天……虽然成功避难到四国,却患上了天空恐惧症候群。她和家人一直都在受苦。不过,据说从听到勇者战胜了VERTEX的新闻的那一天起,心里逐渐安定下来,症状得到了改善。”
若叶听着,不解杏的意图。
杏再次迈开脚步,又在另一栋屋子前停下了。
“这一家人,从很~久以前就生活在丸龟市,对本地感情深厚。据他们说要不是有勇者保护四国,大概已经失去重要的故乡了。”
杏又走了起来,这次停在一栋公寓前。
“住在这里的,大多数是成功从本州和九州移居过来的人们。从四国外过来避难的人,有很多因为VERTEX失去了家人,工作和住所,丧失了生存的气力。也有很多人企图自杀。但是,听说他们看到勇者战斗的样子,又重获希望。”
住在四国的人全都去经历过三年前的悲剧。而无论间接还是直接,多亏了守护四国的勇者,才得以存命。
“我有时会在城镇上散步。这样就会听到居民的声音,了解他们过的是什么日子。也有发现我是勇者,过来打招呼的。”
“是吗……”
若叶几乎没到过城里。她过着丸龟城和宿舍两点一线的生活,在市民中的认知度也是勇者中特别高的,所以被告知要极力避免外出。
杏一路走着,时不时停下来,说明城里居民的生活。
途中,遇到一位推婴儿车的女性。她看到若叶的脸就停下脚步,露出惊讶的表情。
“请问……莫非您就是乃木若叶?”
若叶困惑地点了头,推婴儿车的女性便鞠躬道谢。听她的语气便可知话是发自内心。“我是……三年前在岛根的神社和您一起避难的人。”
据说若叶把遇难者从岛根县带回四国时她和她丈夫也在一起。
多亏了若叶才得救了。
而三年后的现在,从若叶拯救的两条生命中,又诞生了新的生命。
“这孩子取名 ‘若叶’,取自勇者的名字……。真的非常感谢。终于……能向您直接道谢了。”
若叶得到允许抱起婴儿。
她感到了生命的温暖和分量。
女性噙着眼泪,再三表示感谢。
在女性离去之后,杏告诉若叶,
“这就是你所保护的。”
“我……所保护的。”
若叶茫然地重复杏的话。
有什么——
似乎有什么在若叶心中起了变化。
(原来是这样……)
若叶闭上眼睑。
VERTEX来袭之日的光景,现在仍然历历在目,烙在脑海之中。
在眼前被接连吞噬的人们。
已不成人形的同班同学。
怪物们蠢蠢蠕动的样子。
荒废的国土。
这记忆就算经过很长时间,依然像噩梦般纠缠着若叶的身体。
(……我一直被那天的记忆束缚着……)
那是精神创伤。
三年前的惨剧对年幼的若叶的心灵造成了重伤。
不管怎样坚强地行动,即使强到能将怪物们消灭干净,这伤还是残留着。
伤口不停要求若叶为死者复仇。面对VERTEX因怒火而失去理智,过于执着于复仇,都是因为这伤口深深地留在心中。
(但是……是克服的时候了。)
不能永远被过去束缚。若叶现在肩负着众多人的生命。
必须为生者,而不是为死者去战斗。
必须着眼身边的人,而不是逝者。
——不要光顾远处,你可能需要多看看近处……关注关注自己周围的人。
若叶总算是明白了那天晚上日向的言中之意。
“所以日向才对我置之不理啊……”
不自己发现自己的软弱就没有意义了。日向正是为若叶着想,才缄口不言。
杏点头微笑。
“我碰巧看见了离开宿舍时的日向,脸上充满了顾虑。她一定很挂念你。所以我觉得要做点什么。”
“谢谢……。杏,你……真是一个好人。”
“哪里。虽然我作为勇者有些靠不住,但我们可是同伴!”
杏自豪地说。
“……怎么会靠不住。你射击的准度大家都认可,远距离的援护多次化险为夷。而且,之前与VERTEX战斗时,正因为有你的机智才获得了胜利。”
“呜……被若叶表扬感觉超不好意思……”
就像这样,若叶和杏并肩边走边谈,突然球子从两人之间冒出头来。
“就你们两个高兴个什么劲啊—,也带我一个—”
“球球前辈?你怎么会在这儿?”
杏一惊讶,球子就嘟起了小嘴。
“杏和若叶表情深刻地离开学校,我担心就追了过来,还怕你们会吵架呢。谁知非但没有吵架,两个人还在愉快地聊天!”
“……抱歉,看来让你担心了。”
“我、我又不是想要你道歉啦!”
可能道歉反而让球子不好意思了,她把脸扭向一边。
“球子在为我们担心啊……。球子不单用气势十足的战斗方式提升大家的士气,还能像这样为其他同伴着想。你真的是无可替代的同伴。”
“哈!?怎、怎么了,冷不丁的!捧杀我是有何阴谋!?小、小球我才不会被这种心理策略欺骗呢!”
球子红着脸,对若叶摆出不明的拳法似的架势。
“不,球球前辈很容易上当的样子……”
杏轻声说道。
“……杏,你说什么来着?”
“哪儿有,什么都没说。”
“不,绝对说了!感觉你说了非常失礼的话!”
若叶一边看着两人的争论一边想:
自己身边有可靠的、温暖的同伴。
有这些同伴,就一定能够战胜过去的创伤。
“球子,杏。”
若叶向两位战友鞠躬。
“只要你们留在我身边,我绝不会再输给自己的软弱而失控。所以……能再次和我一起战斗吗?”
球子和杏点头回应。
“当然了,若叶可是队长啊!”
“还用说吗!‘求’我小‘球’就对了!”
当天晚上。
若叶在千景的房间,和她面对面正坐着。
“…………”
“…………”
两人一言不发,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终于——
“千景,对不起。”
若叶深深鞠躬。
“我太自负了。以为自己是在单打独斗。觉得打倒VERTEX一个人就足够了。就因为被过去束缚,连周围的人都不去关心,还曾因怒火而失去了理智。这是——我心中的软弱所致。”
“…………”
千景无言地听着若叶的话。
若叶抬起头,认真地注视着千景的眼睛。
“以后我再也不会自大地认为自己是在单打独斗了。战斗时我会想着生者而不是死者……。所以,希望你今后还能和我并肩战斗。”
千景沉默了片刻——最终缓缓地开了口。
“……无论你说什么,都没有什么意义……。光凭嘴上功夫……不可能知道……你是否真的能转变……”
“…………”
“所以……拿出行动来。我……就在你身边看着你的行动。”
“……!也就是说——”
千景也愿意再次与若叶一同战斗。
“我可能也……说得有些过分了……”
千景难为情地从若叶身上移开视线,如此说道。
就在第二天,友奈苏醒了。
她意识清醒,状态也很稳定,所以不久便被转移到普通住院楼的单间病房了。据说她没有任何会留下后遗症的伤,恢复得很顺利。
“让大家这么担心,我却像没事一样痊愈了……对不起让你们虚惊一场!”
若叶去探望时,友奈不好意思地说道。
“能康复当然最好不过了。再说……该道歉的是我。你了受这么重的伤是我的责任。”
虽然友奈表现得很精神,但身上还缠着绷带。虽说恢复顺利……果然这决不是轻伤。
若叶把友奈失去意识期间发生的事说给她听。
与千景的口角,发现自己内心的软弱,知道了同伴们的温暖……
以及——自己应该重视的是现在活着的人们,以及身边的人们。
友奈安静地听着若叶的话。
“虽然我作为队长身心都还不成熟……希望你能继续和我并肩战斗。”
若叶说着弯下了腰,友奈握住他的手莞尔而笑。
“这不是当然的吗,我可是若叶的朋友啊。若叶或许有一个人什么事都拼过头的一面……但我敢肯定,你这样子是大家精力的源泉。所以,我今后也会一直和你并肩战斗的。”
“谢谢……能听你这么说真是太好了。”
若叶抬起头,脸上是一扫迷茫的清爽,以及新的决心。
“友奈大病初愈,不能打扰太久。我该告辞了。”
但是友奈握着若叶的手没有松开,留住了她。
“还有会见时间呢,没关系的。难得我们两个像这样聊天,再陪我一会儿好吗……若叶,感觉你比以前更柔和了。我更喜欢现在的你。”
公元二零一九年。
即使人类迎来黄昏时刻,日子仍在流逝。
少女们在这时间中不断变化,成长。
而——
对她们的考验,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