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侧腹好痛……」
「已经不远了,再加油一下,战部同学。」
「小春背起来不舒服。」
「我好心背你耶!」
「换成公主抱吧。」
「很难为情啦!」
折野背着因为激战负伤而呻吟的米菈,稍微落后我和透子。
米菈被巨人摔向地面时伤到的侧腹似乎剧痛不止,由折野来搬运她。
也因此,折野的背包落到我的肩头上。
时间来到零时前。无光的外区景色在明月高挂的星空照耀下,今天也同样诡异。
在灿烂灯火更胜满天星光的皇都没有机会瞧见的绚烂深蓝,只属于成功入侵外区的我们。
在那个国家终究不可能目睹的星空。
在彻夜不眠的那座都市绝对没有机会看见。
这是我们独占的景色。
我如此深信着,但其实那些来历不明的家伙也共享着这片星空,走在我身旁的透子也以现在进行式亲眼见到了。
击倒巨人之后,我们快步离开现场。
因为不能确定他们的同伴不会来支援,而且米菈无法发挥战力,对我们很不利。
虽然那不属于凡间的情景确实烙印在眼底,但我们仍旧还没整理好思绪。
「因为小春改用公主抱的话,就能背透子了啊!加油啊,小春!」
「为什么?透子小姐能自己走啊!」
「小春很不上道耶~~!女生是很复杂的!对吧,透子?」
两人一如往常地拌嘴,而米菈突然将透子拉入对话中。
「咦、啊!我、我没事!况且,米菈小姐的伤势说不定很严重,我就不用了……我也没有哪边受伤。」
「哎呀~~毕竟你是客人嘛,想说要好好对待你才行。还有,我不是说直接叫我米菈就好吗?因为我们同年。」
「啊,不、不好意思……」
沿着来时路回头至此的过程中,我们只得知了这件事。
少女名叫透子,在前几天的生日满十六岁,和米菈同年。
还有透子来自外区的另一侧——大地世界,仅只如此。
不过,如果没有米菈在场,恐怕连这么一点资讯都无法从她口中取得吧。
在卫学里也一样,战部米菈的特征为无视年龄、学生或教官的身份差异,能泰然自若与之沟通。
那个特色也许是来自皇都外的血统。没有隔阂的亲近态度在此时也完全发挥。
我不晓得透子知道些什么,但想问的问题堆积如山。
即使如此,回到这里的归途却是一段平淡无奇的时间,原因是四个人都还无法厘清状况。
当我们越远离战斗现场,时间离当时越久,思考就会陷入那非现实的情景。
毕竟那实在无法接受。
那个体验像要颠覆至今为止的人生,让我们的常识崩溃。
然而,我们在现实中体验了那份热度与紧张感,不得不接受世上真有这种事。
我们没有任何方法拒绝这难以接受的事实。
因此,我们的思考并非无法跟上那个情景,而是关于未来该怎么做。
好奇心泛滥,光是列举出心中的问题就足以塞满脑海。
我无从整理对透子萌生的大肆泛滥的情绪。
该问什么才好、该从什么问起才好,没有人知道。
我们像这样度过几乎不发一语的时间,回到了通往特区的下水道入口。
「战部同学,我要放你下来一下喔。」
「要温柔!要温柔地喔!」
折野放下背上的米菈,取出藏在附近建筑物内的大包包,拿出更换用的衣物与行李,将背包收进里头。
「总之得先换衣服才行。战部同学,你能自己换吗?」
「不行,侧腹超痛的,帮我换。」
米菈躺在地上挥手喊痛。从旁人角度来看,只像是懒得自己动手。
「你来的时候不是说什么不准偷看吗?」
「别无选择!这样讲对吧?」
「对对对。」
我随口敷衍,开始帮米菈更衣。
取下挂在腰间的刀鞘与开山刀。
「米菈,上半身的背心要不要拜托透子帮你脱?」
「没关系没关系。底下是运动胸罩,只有小春会兴奋啦!」
「可以不要随便断定别人的癖好吗!」
折野立刻为自己辩解。反应真快。
我由下往上拉起衣物,帮米菈脱下背心。
覆盖着平坦胸部的黑色布料及被星光照亮的白皙肌肤映入眼帘。
因为疼痛而冒着冷汗的肌肤散发着异样的光泽。
包含胸部在内,肌肉精实的身躯没有多余的脂肪,再加上光滑细致的皮肤,反倒有种工艺品的印象。
那白皙肌肤的左侧腹变成一片漆黑。
以偌大的黑色椭圆为中心,红紫色的颗粒呈斑点状散布在四周。
「呜哇~~你这个绝对是断了。」
超乎想象的惨状让我不由得惊呼。
「我就知道!真的折断了吧?痛起来就是那种感觉啊!」
「战部同学你安静点。没有胸部固定带,我会先用绷带绑紧一点喔。」
折野熟练地用绷带缠住米菈的腹部。
「脸呢?」
「要包。」
「下半身呢?」
「要换。」
完成骨折部位的应急固定后,折野让米菈穿上上衣,用绷带缠绕头部盖住左眼。
之后又帮她脱下战斗裤和战术靴,快手快脚地帮她更衣。
看着米菈任凭他摆布又神情呆滞,感觉像个让父母照顾的孩子。
我觉得折野会是一个好爸爸。
但我不愿想象小孩子干了坏事的下场。
「折野护理师真厉害。虽然重点的下半身穿着运动紧身裤很可惜,但对你来说也许正合胃口吧?」
「为什么连骧一学长也想把我设定成对运动用衣物有特别癖好啊!」
「好玩而已。」
我随口捉弄折野后,在寂静的工厂地带停车场坐下。
「好了,该从哪边开始讲起才好?」
虽然我一直以我们三人平常的气氛对话,但这个问题终究必须深入追究。
我坐下后,透子和折野也跟着席地而坐,米菈则依旧躺在地上。
透子不安的眼神始终没和我们对上。
这也是人之常情。
毕竟她会来到这个地方,也类似被我们挟持。虽说她没有留在那里的选项,但是突然被扔进陌生的三人团体中,自然会感到畏惧。
尽管那个当下还算能沟通,不过她现在就和我们一样,完全无法理出头绪。
所以如果要坦诚以对,要从我们主动开始。
在彼此沟通上最为耿直的双刃剑。
「总之,我们先自我介绍吧。」
我看着透子的脸说。
视线转向米菈与折野,两人的表情也说着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别无选择。
我将视线转回透子身上。不知何时,她抬起脸直视着我。
表情和我们有点类似。
做好心理准备的表情。
「请先稍等一下。」
她露出那样的眼神,开口制止我。
「不好意思,我先道歉……那个,各位是有事想问我才会带我到这里吧?」
透子以无处容身般的语气问我们。
「嗯,是没错,不过你不用紧张,我们不会对你怎样。我们想问的其实是——」
「不是,所以,那个……不好意思……」
透子垂下眉尾说:
「我……什么也不知道。各位想知道的事,我大概什么也答不上来……」
唯有满天星辰守望的月夜密会,悄悄揭开序幕。
◇
「所以,我们才会出现在这里。」
按捺着仿佛寂静在翻腾的焦急心情,我向透子大致解释了我们三人的过去及来到外区的理由。
当然,我也对自称一无所知的透子解释了皇都这个国家,以及外区成立的历史。
透子自称与米菈同年。既然如此,在大地世界的恐怖攻击事件发生时,应该到了已经懂事的年纪才对。
然而别说是外区,透子对皇都也一无所知。
她充满兴趣仔细聆听着我说明的这个国家。
「原来是这样啊……」
透子听完我的话,慢慢理解过后深深吐出一口气。
「我大致上理解了各位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叫『外区』的地方,及关于皇都这个国家……那个……还有七年前的事……不过……」
「你没什么事能告诉我们吗?」
「是的……」
自称一无所知的透子就如同她所说,好奇听着我们说明。
虽然超乎预料,但这反倒勾起我的其他兴趣。
「透子,我明白你什么也不晓得了。不过,这样不是很奇怪吗?假设你在七年前去了这个被分割的国家另一侧——大地世界那一边。就算是这样,你对皇都一无所知也说不过去。」
「这样想也很正常……所以,接下来该轮到我说了……」
透子说完后缓缓站起身,像之前一样闭上眼睛。
就像她第一次在我眼前展现能力一样轻吸一口气,熟悉的啪叽声响起。
黑色头发染成金色且倒竖,透子放射出蓝白色光芒,随后恢复原状。
尽管我们完全无法理解这个情景,但已经没有怀疑的余地。
透子看着因为这奇特的一幕而感到惊讶的我们,以清晰的语气说:
「听各位所说,皇都里面应该没有我这种人……所以,也许各位无法相信,但我拥有这样的能力。某个程度的发电能力……」
锐利的声音迸裂,静电的声音从透子的身体里微微传来。
「我是人制造的……就是所谓的人造人。」
一时之间难以相信的话语,有这几个小时明确的记忆作为确切的证据,带着现实感传到耳畔。
「我大概是脑袋撞到太多次了。」
「骧一学长第一次带我来外区的时候,以及第一次遇见战部同学的时候,虽然都是毫无现实感的状况,但这次简直无法比拟……」
米菈和折野虽然感到困惑,但仍然各自以不同的方法接受事实。
这一点我也一样。
「刚才跟我们战斗的那些人也跟透子一样吗?」
「体格很巨大的那位是,我曾在研究所中见过他……不过,其他人我不认识。」
「你说的其他人是指米菈杀掉的那家伙,以及仓库里的其他人吗?」
「对……那些人我都没见过。不过,他们的装备是用来捕捉我的,所以对方应该知道我的能力……」
「那么,你说的研究所是什么?」
我和透子之间的一问一答平淡地继续下去。
因为我确定没空因为惊讶而驻足。
「研究所……里头的人有的说是地下研究所,或是设施,名称有很多种。我们被称为『实验体』,是在研究所的试管中诞生,在那里长大。我们只有一次离开研究室到外面,其他时候都一直在宽敞的地底世界成长。为了研究,也有读书学习的时间,不过完全没教过外面的事……除了在研究所的人有时候会带漫画书来给我们,偶尔有人会告诉我们外面世界的事,所以我知道一点点,不过也就只有一点点……」
透子的身世与经历非常难以想象。
我能想象到的,真的只有一小部分。
「每天都说要做实验,叫我吃很多药、打针;说要做调查,就让我睡着,切开我的身体;说必须确认成果,要和每天晚上睡在旁边的朋友战斗……每天都像这样度过。不过,事情发生在五天前。其中一个实验体失控,破坏了一部分的设施。因为设施本身很大,不至于造成运作上的问题,但出现了一条通往地面的路。我当时碰巧就在那个地方。我觉得没有其他机会了,就只有现在。虽然不知道要去哪里,也没有目的,但我当时觉得非去不可……」
或许沉浸在回忆中,从透子的表情能感觉到那段生活的残酷。
就连这个外区的杀戮战场都显得平易近人。
「透子,你说你只来过地上一次吧?那你是怎么来到地面上,是怎么抵达这个地方的?」
「啊,那个嘛,唯一一次到地上的时候,是搭着运输车朝着夕阳走。那次大概是研究所搬家吧……理由我也不清楚,但研究所的地点只变过那一次。我记得,那时我们朝着下沉的太阳一直前进,越过了一道巨大的墙,我想既然这样,这次就往反方向走。来到地面上时,刚好也是太阳下沉的傍晚,由于太阳沉了下去,我拼命地背对着太阳一直跑,跑着跑着,看见一道巨大的墙。虽然我不知道那和记忆中的是不是同一道墙,而且也有很多守卫,但我想办法越过那道墙,最后才来到这里。」
也许透子真的不知道那些我们想知道的事。
但是,我心中的确信没有错。
透子本身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我看向折野,他半张着嘴,仿佛世界末日降临一样。
恐怕她所说的话就让他的脑袋快超出负荷了。我拍拍他的背说:
「我们前进了一步啊,还是很大一步。」
大概是觉得我这句话完全不符合这个状况,折野一脸疑惑地看着我半晌。
「骧一学长,你在说什么啊……老实说,我一点也搞不懂……」
「为什么不懂?对我和你而言,没有比这更有意义的收获了吧。」
「可是,透子小姐说她什么也不知情。」
「无所谓啦,透子知道什么都不重要。」
我充满自信看向折野。
「依照透子所说的话,她过去待的研究所一定在大地世界,但是在移动前是在哪里?透子说有越过一道墙。也就是这样——十之八九就在这外区的某处。」
折野听我说完后睁大了双眼。
「透子,你记得那次搬家是在几年前吗?」
我对透子抛出最后的问题。
抛出几乎已经确定的问题。
「呃,嗯……虽然我记不太清楚,但应该是我八岁还九岁的时候。不过,季节是春天,因为从车子里面能清楚看见外头飘着樱花。」
大地世界恐怖攻击事件是发生在樱花盛开的季节。
就在六年又六个月前的这个地方。
「请等一下。透子小姐的确说她越过了墙,但无法确定那是否和记忆中的墙是同一道。况且,皇都和大地世界与外区隔离的高墙,是在分裂作战后为了当作双方互不侵犯的证明而建造的,外区有点类似墙的副产物。这么看来,当时有墙这点说不过去。墙是在确定分裂之后才建造的吧?」
折野的语气激动。
不过他应该也明白才对。
不过,如果事实真是如此,我和折野在寻找的真相将是巨大到我们无法撼动。
「你说的是皇都的墙吧。大地世界那边的墙是在什么时候建好的,没有人知道。只有大地世界那边的人才晓得。」
「这样的话……这样的话,不就好像大地世界早就知道会分裂了吗?」
「那次恐怖攻击是有预谋的。连这些都事先计划好也没什么好惊讶的吧?」
「分割国土的决定、彼此之间隔着外区的提议,应该是皇都和大地世界双方谈判决定的结果。那如果皇都不接受呢?」
「如果事先就知道皇都会接受呢?或者,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国土会分裂,外区会成立呢?」
听完我的这番话,折野倒抽一口气。
渐渐地,虽然是渐渐地,轮廓若隐若现。
在皇都中投落诡谲阴影的这个地方——轮廓渐渐浮现。
「做这种事对皇都有什么好处?」
「就算前身是个大企业,区区一个新兴宗教团体也没办法准备那种研究设施吧。若要制造人造人,我没有专门知识,所以不晓得该怎么做才好,但至少需要后盾吧?比方说坐拥充分财源的国家,或是熟知人体构造的国家……或是医疗技术高超的国家。」
「你说……皇都也有关联?」
「这样就说得通。虽然我不晓得七年前发生了什么,但我觉得这能成为皇都轻易放弃外区,彻底封锁的理由。经历那次大战之后,在世界协议中,不只是各国的武器制造受到限制,大国之间用俘虏做人体实验,研发生物兵器的秘密也被揭发出来,而这一切都受到了条约禁止。在这样的世界情势中,从大战时就贯彻中立立场的这个国家研究过人造人的秘密万一曝光,那可不是供电给邻国,或用医疗技术讨好各国元首就能蒙混过去的问题,会造成严重的伤害。」
虽然接连发展的假设奠基在不够稳固的基础上,但光是眼前的透子这个要素就逐渐强化说服力。
「从你爸的那句话来看,我觉得可能性非常高。至少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学长……说的没错……的确是前进了一步。我爸和爷爷果然都隐瞒着某些事,这个国家隐藏着某些秘密。」
「没错,而且对我来说也有意义。透子,你刚才说过『我们』对吧。除了你和那个大块头,还有其他你说的『实验体』吗?」
我看向透子。
透子对抱持着坚信的我露出有些不可思议的表情回答:
「咦?啊,是的,有喔。年龄、性别跟类型都各不相同,我也不知道所有人的名字,但是研究所的人说过有很多。」
那么就有可能。
那些家伙能和米菈捉对厮杀。
那些家伙拥有超乎一般常识的能力。
非常有可能打倒所有人都异口同声称赞的老爸和我妈。
「对我来说,也有意义。」
我再度低语,握紧拳头。
虽然还有许多谜题得一一揭开,但的确得到了一丝光明。
「嗯……嗯嗯嗯~~……嗯?」
依旧躺在地上的米菈发出与疼痛无关的呻吟。
讨论时,我本来就不打算顾及这家伙的理解力。
「啊,战部同学,我之后再解释给你听。」
「小春,我统统都听不懂,我只知道透子好像很厉害而已。」
米菈双手抱胸,一脸神气地说。因为她还是躺在地上,看起来十分滑稽。
「不过还有很多事情必须调查清楚,也不是光靠我们就能解决的问题。看来路还很漫长。」
「但这确实是前进了一步,而且方向很明确,渐渐不再是没有尽头的马拉松了。」
我如此说完后站起身,在米菈结束更衣已经过了许久后,我开始更衣。
褪下肮脏的衣物,换上来这里时穿的运动服。
「不好意思,衣服没有透子的份,得让你多忍耐一下。」
大概是开始更衣的我们让透子吓呆了,她没有回答,圆睁着眼。
「骧一学长,直接在女生面前换衣服好像不太好。」
「啊,说的也是。」
男人在年轻女生面前换衣服的确不太好。
因为米菈从来不在意,我的感觉都麻痹了。
「抱歉,透子。我们到那边去。」
「啊,呃,啊啊,不会!不是那个意思!不好意思,我刚才在发呆……呃,不是那样,那个,我该怎么办才好?」
「嗯?」
差点忘了,最重要的问题还没解决。
不久后,皇都就要多出一个理应不存在的人口,我们完全没有讨论藏匿的地点。
「喔,对喔。呃~~怎么办?折野家有没有多的空房?」
「有是有,但那是我老家耶,当然不可以啊。况且,我家就像敌营重地吧。」
「喔~~说的也是。那么,毕竟是同性,就米菈吧?」
「我的公寓是卫学指定的,虽然能自由外出,但访客都要申请才行,所以总有一天会被发现。」
「咦~~真的假的?那——」
「那、那个!」
透子依旧瞪大了双眼,打断我们的讨论。
「我、我不是问这个。我是说,那个,我可以跟各位待在一起吗?那个……我不是人类,也不是皇都人……说不定还是各位的敌人……」
喔~~原来她在想这些事啊。
什么人造人,明明非常有人性。
她想的那些事对我们而言根本无所谓。因为我们思考时完全排除了这些问题,和她相比,我们三个比较不像常人。
许多经历从我们的心里完全抹去了这些问题,所以在乎这种事的透子让我觉得有点新鲜。
无论是米菈还是折野,都不曾说过这种话。
就是理所当然地共同行动。
所以透子也一样。
「这种事根本无所谓,单纯是因为我们还需要你——无论是对我、米菈还是折野而言。还有很多事得调查清楚,而那几乎都和大地世界以及那些家伙有关。既然如此,之后肯定会遇到需要透子协助的时候,而你的存在也会成为重要关键。虽然不是出自同情或善意之类的,但我们还需要你的帮忙。」
我说完,对透子伸出手。
「骧学长,你在讲什么?就不能讲得更浪漫一点吗?」
「我是现实主义者,不说谎。不过,说穿了就是觉得你有利用价值,所以要你待在我们身旁,也算是威胁吧。折野一定也这么想。」
「为什么要把我拖下水?真受不了……喔~~不过,透子小姐,就如同骧一学长所说,我们还有很多该去做的事,所以可以请你帮忙吗?那个,我想对透子小姐而言应该也有好处。」
「和我讲的差不多嘛。」
「重点在表达方式!」
折野激动地反驳。这家伙真没幽默感。
「嗯~~虽然我不晓得透子你的想法,但你先跟我们来吧?继续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吧。」
大概什么都没想过的米菈撑起身子说。
透子应该没有其他选项,但我们的话似乎触动了她的心弦。透子使劲点头,坚定地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