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袭于古马那峡谷里的杀界终于消散,微尘暴亚托拉泽库被击败了。
身受致命伤的灾害沉入地底,或许它再也不会出现在地上了。有很多蛇龙就是这样死去。
「该死!混帐!只差一点了啊!」
「妈、妈妈。」
就在眼见之处都被磨成微尘,到处都被打出巨大坑洞的景象的正中央。
轮轴的齐雅紫娜站在散落一地的亚托拉泽库内脏前,气愤地猛跺地面。
「都是那个炮击怪物……!如果没有他,我和美斯特鲁艾库西鲁就能获得完全的胜利!竟然抢走别人的猎物……我要找出那家伙宰了他……!」
伫立于激战遗迹的两人之名为魔王自称者,轮轴的齐雅紫娜,以及她的最高杰作机魔,穷知之箱美斯特鲁艾库西鲁。
「──你也是,骇人的托洛亚。我要在这里彻底打垮你。」
「不。」
现场还站著另一个人。
全身挂满无数的魔剑,不死的魔剑士。其名为骇人的托洛亚。
「这里跟我无关了。我已经收回爆破魔剑,是我赢了。」
「等一下就会死的家伙还说什么蠢话?还是你有办法把魔剑带到死后世界?」
「你才在说蠢话──难道你不知道吗?」
被卷入地平咆狙击的著弹冲击波,受到美斯特鲁艾库西鲁的ADS剧痛攻击的那具身体,虽然能以遍体鳞伤形容,但他仍活著。而且没有放弃任何一把魔剑,昂然挺立于原地。
「我是不死之身。是从地狱复活的骇人的托洛亚。」
面对美斯特鲁艾库西鲁和齐雅紫娜两名对手时抢夺爆破魔剑。跳进不断落下的地平咆之箭的冲击余波,以己身挑战微尘暴。纵使现场每个人都身处这场性命交关的激战,骇人的托洛亚面对的条件却最为严苛。
不过就是魔剑罢了。他自己比谁都还清楚,其实根本没有赌上性命的价值。
所以不能让其他素不相识之人的性命受到那种没价值的东西摆布。不能让人类使用魔剑。
为了区区魔剑而战的人,只要托洛亚一个就够了。
「──在我宰了你之前,我先问一个问题,骇人的托洛亚。」
老妇人不悦地垮下了脸。
「为什么你要遵守约定?」
「这个嘛,为什么呢……」
他怀疑自已是否能为了魔剑一直战斗下去。这场战斗或许就是为了确认这点而打,确认他是不是能舍弃自我,彻底成为骇人的托洛亚。
那个怀疑一定是半错半对。
他可以为了区区一把魔剑而坚持战斗。
想必往后也能继续维持下去,不过──
「托洛亚!谢、谢谢你。」
「……为什么你要道谢?」
「我……虽然被杀了!但是,我知道!托洛亚,没、没、没有杀死,妈妈!哈哈哈哈哈哈!你是好人!托洛亚!」
「不。我是为了不被微尘暴追上,才没办法杀死齐雅紫娜。」
在战车机魔的货台上战斗时,托洛亚有非常多杀害齐雅紫娜的手段。美斯特鲁艾库西鲁知道这点,即使它当时无法动弹。
「……那么,炮击……那个炮击的家伙是你指使的吗?」
「别胡说。你也很清楚那是不可能的吧。」
「啧。」
「……有人在战斗中看著我们。」
先不提开战时的地点,来到这么近的距离后连托洛亚都能察觉到观测手的存在。美斯特鲁艾库西鲁应该也同样注意到了。
「我、我、我知道!是叫电波吗?呃……电波反射回来,让我能,看见!」
「什么嘛,有雷达反应的话就早点说!既然来观测那些炮击的著弹地点……那就是黄都的人吗?不管怎么样,只要逼问那个家伙就好了!你应该知道先怎么做了吧,美斯特鲁艾库西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我会……我会,赢!托洛亚!」
美斯特鲁艾库西鲁笑了,它用拳头互击发出声响。
托洛亚在脚上施力,拔出了魔剑。
齐雅紫娜则是维持一贯的不悦表情抬起枪口。
──接著……
「吶,来人啊!」
「……」
就在战斗即将再次展开的瞬间,一声呼喊打了岔。
「来人啊、来人啊!快点过来。求求你们。库、库乌洛快死掉了!」
从天空落下的那个东西就像一只小鸟,却不是鸟。
飞进一触即发的三人中间的是具有翅膀般双臂的造人少女。
「是鸟耶!小鸟,飞过来了!妈妈!」
「不可以碰那个家伙,美斯特鲁艾库西鲁。空人……不对,造人吗?是故意模仿空人的样子吧。那个魔王的兴趣还真奇特。」
「慢著。」
托洛亚收起了剑,走向少女。齐雅紫娜则是咂了咂嘴,放下手中的枪。
因为美斯特鲁艾库西鲁也跑到造人的身旁。
对方失去战斗的兴致且放下了剑,杀死这种敌人也只会令人扫兴。
「你、你怎么了!库乌洛,是谁!如果,库乌洛死掉,不好吗!」
「前面有,黄、黄都的阵地!吶,拜托把库乌洛搬过去……!库乌洛为了拯救大家……救救他,请救救他啦……」
虽然造人的话支离破碎,托洛亚还是察觉了其中的意义。
「观测手。」
「啊?」
「是不是观看我们的观测手受伤了?」
望向少女出现方向的山崖。戒心的库乌洛正躺在他们目视可及的位置,可能是从更高的地方滑落到那边。汩汩流出的鲜血恐怕来自于他的腹部。看起来很可能是致命伤。
「那又怎样?死就死啊,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击杀微尘暴的炮击应该是那个男人的功劳。你也想知道炮击手的真实身分吧?我认为有让他活下去的价值。」
托洛亚认为除了他们以外,也有别人在战斗。
在那场风暴之中,交织了无数的意图。
托洛亚为了魔剑而战。美斯特鲁艾库西鲁为了母亲而战。
那么,那个人是为了什么而战呢?
「他暴露于灾厄之中,打了一场守护人们居住之地的战斗。他有受到拯救的权利。」
「哦……!真、真厉害呢!好了不起喔!」
「啥~?干我屁事啊!」
「请不要生气!求求你,不要生气……那个,听我说喔。库乌洛,他很重要。是、是我最重要的人。所以……请救救他……」
从小造人的眼睛里流下汩汩的泪水。
她没办法用那对如同翅膀的手臂搬动库乌洛。
「我背他走。」
托洛亚如此回答。
他们已背负了太多。所以他不会让那些人再受到掠夺。他要让该有的东西回到该在的地方。
如果有不会造成掠夺的战斗,他就会选择那么做。
「黄都的阵地有多远?」
「我来带路!我、我会……带路。我还记得……旅店的位置。」
「会走到晚上喔。」
齐雅紫娜如此断定。这里离最近的旅店至少有十公里以上的距离。
「不管怎么做他都会失血死亡吧。」
「……不,我想到办法了。以我的想法来说算是个好办法。」
魔剑士这么说著,走向了库乌洛。
「只要用你的车就好,齐雅紫娜。」
「啊?」
竟然要她把战车机魔用来救人。对于邪恶的魔王自称者齐雅紫娜而言,那是令她难以置信的提议。
「你以为我会对这种屁话点头吗!小心我宰了你喔!」
「我明白,所以不是免费跟你要。」
托洛亚停下脚步,将一把魔剑插入大地。
他是在战斗中一直背负庞大的重量,却不曾放弃任何一把魔剑的男人。
「──我拿爆破魔剑交换。」
「……你──」
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他在这一天,为了一把魔剑千辛万苦地踏入生死战场。没有任何其他报酬,只因为他是骇人的托洛亚。
「你──」
齐雅紫娜还想说些什么,却找不到话可说。
她对这个敌人有无法让步的地方,她自己也明白这点。这应该是一场守护骄傲的战斗。齐雅紫娜的骄傲就是不屈服于任何人。
「妈、妈妈……」
「美斯特鲁艾库西鲁,轮轴的齐雅紫娜绝不会折服于他人。」
轮轴的齐雅紫娜的愿望,就是拥有不会被任何威胁阻挠的自由。
即使如此──齐雅紫娜之所打这种守护骄傲的战斗,也都是为了让她能为自己感到骄傲。
「……战车机魔拿去,随便你用吧。」
◆
目送骇人的托洛亚离去后,齐雅紫娜再次回到了那里。
在荒野上留下长长影子那把剑,名为查利基司亚的爆破魔剑。
「好了,我们走吧,美斯特鲁艾库西鲁。爆破魔剑是你的了。」
「嗯。」
天真无邪的钢铁巨人走向爆破魔剑……然后,停下脚步。
「吶,妈妈。」
「什么事?」
「这个!可、可不可以,就放在这里?」
「……你不拿喔。你不是很喜欢它吗,为什么?」
齐雅紫娜睁大了眼睛,反问道。在她夺去的财宝中,这是美斯特鲁艾库西鲁最喜爱的一件。它连在战车机魔的货台上都开心地将魔剑挥来挥去。
没想到美斯特鲁艾库西鲁竟然会主动说出这种话。
「因为我没有打赢托洛亚。」
──赢家才有掠夺的权力。
「只、只要打赢,就什么都可以拿吧?那么,我……打赢托洛亚之后,才要拿。我还想,再和他战斗!可、可以吗?」
「这样啊……」
齐雅紫娜愣了一下,注视著自己的孩子。
「这样啊……这样啊!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你终于找到愿望啦!终于在这个世上找到想打赢、想狠揍的对象啦,美斯特鲁艾库西鲁!」
她笑了。魔王打从心底愉快地笑了。
她对自己孩子的成长,对他拥有自我的意志与愿望而感到开心。
「说得对,美斯特鲁艾库西鲁!虽然我不想把这区区魔剑随便就交给别人……但更不想随便就收下它!你变得很像样了呢,美斯特鲁艾库西鲁!真不愧是我引以为傲的孩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在夕阳照出影子的魔剑前,母子两人笑个不停。
他们再次展开了旅程。
目的地是黄都。下一个要打倒的敌人就在那里。杀了迷宫机魔的柳之剑宗次朗。
美斯特鲁艾库西鲁的独眼光芒照亮了夜晚的道路,齐雅紫娜坐在它的肩膀上。
「可、可是,这样好吗?妈妈你,不是也很,珍惜那把魔剑吗?那、那是很厉害的魔剑耶!它、它、它很强喔!」
「啊?说什么蠢话。有哪种蠢蛋会为了什么魔剑拚命啊。我之所以不想交出那个,才不是因为它是魔剑──」
她也为了不可让步的事物而演出一场争夺魔剑的生死斗。
轮轴的齐雅紫娜以她的坚持折服了杀死所有接触魔剑之人的恐怖故事人物──那个骇人的托洛亚。光是想到这点就让她开怀地笑了。
「──是因为那是自己的孩子喜欢的玩具!」
◆
钢铁战车行驶在日落西山的峡谷中。
那辆车根据齐雅紫娜的指令,被设定成自动开往黄都的阵地。是投入魔王自称者最新技术的战车机魔。
货台上坐著背负许多魔剑,有如恐怖故事般的存在。
骇人的托洛亚。那或许是一位死神,负责照看即将死去的他。
库乌洛躺在驾驶座上,望著身边流下泪水的丘涅。
「……丘涅,为什么……你要救我……」
「我当然会救你!我很重视库乌洛啊!都已经说过那么多次了!很多!很多次!你都不相信我,还讨厌我。我、我就是要这么做!」
丘涅的信赖与好意没有任何理由。
即使库乌洛不惜给予她任何酬劳,她却总是会因为收到便宜的玻璃珠或随手可得的水果而感到开心。
戒心的库乌洛从来都不相信任何没有理由的事物。
「……为什么……」
「嗯,唔。」
「…………为什么……是我……」
「你问为什么?」
小小的少女露出心头一紧的表情。
「难道造人就不能恋爱吗?」
难以置信。
如果能笑,他真想放声大笑。
这实在是太过无聊,非常普遍的──没有理由的理由。
「……你,想要……」
「什么也不要。你常常说的酬劳,我全都不要。」
少女将濒死的库乌洛所说的话接了下去。
简直就像比他还要了解他自己。
「我不是因为你会给我什么才喜欢上你的。」
是啊,她说的没错。所谓的爱情似乎就是这样的东西。
随时都和对方过著愉快的生活。不要求具备什么才能,也不必从别人身上抢走什么。
「吶。之后──我有个要求,想要你在之后帮我实现。」
他知道那是之前没提出的酬劳的事。柔软的羽翼轻抚著库乌洛的脸颊。
库乌洛太认真了,你应该──
「我希望库乌洛你能多笑一点。」
她要求的一定和平常一样,是没什么了不起的酬劳。
「我这不是笑了吗?」
──多亏了你,我才能笑。
他看著丘涅。
那张泫然欲泣的脸,好美。
在库乌洛的天眼中,她的眼眸比任何人的眼都还醒目。
他想要道歉。
他想要道谢。
或者,他还想要──
◆
它听到了声音。
几个影子在黑暗中低语的声音。
「收回爆破魔剑了,该怎么处理?」
「──交给托吉耶市的旧王国主义者。把干掉戒心的库乌洛的观测手当成是旧王国主义者。从黄都角度来看,自现场收回的魔剑就是不动的铁证。」
「呀哈哈哈!不过话说回来,没想到『地平咆』会出动呢!我真是吓了一大跳,原本就很大的下巴还差点掉下来呢!」
「如果在都市区迎击,就没办法烧掉留在现场的内脏了,大小姐真是慧眼独具。」
「这、这代表……黄都就是如此难缠喔。『微尘暴』那种程度的力量对他们没用……至、至少得引出星驰阿鲁斯那样的人才行。」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应该视为单纯的个体威胁无法攻陷黄都吧。光是明白这点就已经有丰富的收获了,嗯。」
「根据这次的情报,如果想攻陷黄都,必须靠冬之露库诺卡那种程度的角色呢。」
「别开玩笑了。光是去亚玛加大沙漠就已经为大小姐的身体带来很大的负担。不要强人所难。」
「果然还是得利用王城比武大会吧。」
「是的,就是王城比武大会。」
微尘暴亚托拉泽库从深沉的昏睡中苏醒。
刚才应该还在对话的人影如今却消失无踪。
这里是足以遮蔽日光的蓊郁翠绿森林。
「……喔喔,为什么?这不可能。」
它的身体几乎要断成两截,被地平咆的箭矢直接命中,是致命伤。
古龙身为荒谬的灾害,不断为人类带来毫无意义的死亡。如今它自己却遭遇原因不明,真面目也不明的荒谬天灾,眼看著就要面对死亡。
「一切……都是微尘。明明只是微尘。事情不该变成这样。竟、竟输给区区的,微尘……」
它想扭动身体也办不到,整颗头翻倒在地。
水花溅起,让它知道这里是森林之中的湖泊。
在已经行将就木的它眼前,清澈的露水从叶子滴落而下。
「你是,喔、喔……」
湖泊的岸边。从鲜艳绿树洒下的日光中,有一名少女。
「──你没有必要想起来喔。」
少女两手拉起黑裙,宛如跳舞般转动身体。
白净美丽的赤脚,在浅浅的水面划出反射的光辉。
「您遵照我的请托,最后来到这里了呢──亚托拉泽库大人。」
「为什么,为什么,你知道这个名字?」
任何人都称它为微尘暴。把它当成不具人格的杀戮气候现象。
理应无人知晓的名字。
少女合拢双手,露出微笑。
「是您告诉我的呀。」
没错,它不是第一次遇到少女。
它明明知道。她应该对它下了某个命令,「却不能想起来」。
「……亚托拉泽库大人平安无事地回到这里,真的太好了。如果您在黄都附近输给『地平咆』──尸体就会遭到调查。」
戒心的库乌洛的监视者准备在对亚托拉泽库的攻击成功之后杀死库乌洛。
因为在地平咆梅雷开始攻击的那一刻起,微尘暴就再也无法前进一步了。
而且……在地表上最强的修罗们交战的那段时间里,他们持有的手段与战力程度都已经调查完毕了。
「黄、黄都。老夫,必须,前往黄都才行──」
「不,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
「灰发小孩」将微尘暴的预测路线以气象预报的形式卖给两大势力。
旧王国主义者根据那则情报,开始进行对黄都攻击的准备。
黄都则出动地平咆梅雷,展开大规模迎击作战。
穷知之箱美斯特鲁艾库西鲁与骇人的托洛亚在古马那峡谷中爆发冲突。
他们的行动都有一个最根本的前提。
「为什么微尘暴会向黄都移动呢?」。
亚玛加大沙漠的神明,死命地「逃离」了那个可怕的杀界。它的神经受到美斯特鲁艾库西鲁的微波兵器折磨,身体被「地平咆」的射击打穿──却服从某种超越本能的指令,发挥出超越极限的力量。
「『地平咆』击杀了『微尘暴』,所有人都相信这点。不会有人寻找你,就连尸体也不会去找。」
在世上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地方,有藏于暗影之中操纵一切,施展阴谋的幕后黑手存在。
「而这些事都会深藏于秘密之中──安息吧。」
少女静静地伫立在他的面前,伸出柔嫩的纤纤玉指轻抚亚托拉泽库的下颚。
露出优美,宛如白色花朵的微笑。
痛苦渗入了伤口。
是沙子。
一点点沾在它身上的亚玛加大沙漠的沙粒,开始磨削亚托拉泽库的血肉与鳞片。
「喔、喔喔。怎么会,你是什么人。发、发生什么──」
没错。即使相当微小,不断磨削它身体的那股力量,除了微尘暴外别无他者。
根本没有人能对亚玛加大沙漠的沙使用那种词术。应该没有才对──除了「它自己」以外。
「喔、喔喔喔──!救、救命,救救我!老夫,要、要变成,变成微尘了!」
这是多么可怕的事啊。
它的血肉正遭到自己的微尘暴磨削,却永远无法杀死这个没有任何力量的少女。
「亚尼小姐……被当成祭品的女孩,你把她化为微尘后吃掉了吧。」
那是被它如尘土般杀死的小小人类女孩之名。
「那就是感染源。」
……血,脏器。
死亡从被切断的躯干断面源源不绝地流出,逐渐染红湖水。那具尸体不会留在任何地方,亚托拉泽库曾经存在的痕迹不会被留下。
「救、救救我。饶了我吧!」
亚托拉泽库恐惧到了极点。竟然有凌驾于身为微尘暴的它之上的怪物。
荒诞不经的血鬼确实存在,还将身为神的它化为无力抵抗的傀儡。
「不,让大家多看几眼吧。毕竟我做过约定──」
黑曜莉娜莉丝背对著即将死去的它逐渐远去。
她从不观看死亡。
「要让村里的人们『欣赏有趣的表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