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哥哥」
「怎么了」
「关于教师的淫行问题你是怎么想的?」
正在看的电视节目真不行。
晚上十点。国营电视台经常会在这个时间播报时事或者社会问题的新闻。
因为是在日向的面前,还想着要装装样子地把台调成这个的,结果新闻节目里播放的却是直击热点的特辑『围绕在年轻人身边的风险~被质问的师德』,急急忙忙地转台也有点太紧张过度,硬着头皮看下去结果却更糟了。特辑里指出了男老师对自己的女学生做出一些离经叛道的事,这类在最近已经并不罕见的事件。自然而然地就引出了日向的这个问题。
「最近挺多的呢」
达也假装冷静地说道。
「真是可悲可叹啊,当然这和我没关系就是了」
「哥哥你身边有吗?这种事情」
「说啥傻话呢,没有」
「那区内的其他学校呢?」
达也哑口无言。
东京都有一千万以上的人口。私立枞之木学园所在的地区,是在东京都里面也屈指可数的以人口数量著称的区域。住着相当于一个县规模的人口,有着相应数量的学校、老师和学生。
达也一脸阴沉地答道
「有」
「啊,这样啊。果然有呢。有多少呢?」
「我才当了两年老师啊?怎么可能知道详细的数字。……我上个厕所」
达也从沙发上起身,离开了客厅。
花了相当长的时间才完事。顺便还随手打扫了一下马桶。又顺便照了下镜子整理仪容。因为有一天没剃胡子了,下巴周围的颜色变深了不少。达也下定决心今天要好好地花时间去剃掉。
回到了客厅里。
新闻节目还在继续。
日向从沙发上转过身来说道。
「呐,哥哥。新闻上说淫行问题是谁都有可能发生的,因为学校还是个封闭社会,这些事情反而更加难以浮出水面。」
「确实。顺带一提我差不多要去洗澡了」
达也再次离开了客厅。
在关上门之前回头留下了一句。
「时间很晚了你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花了满满当当的时间来洗澡。
比以往更加细致地清洗着身体。慢悠悠地把护发素给抹匀到头发上,悠闲地泡在浴缸里哼着歌,按照下定的决心那样好好地花时间剃了胡子。
洗完澡了。
新闻节目也终于结束了。
但日向还在,不仅在,甚至还说出了这样的话。
「哥哥你,果然也会发情吗?对着年轻的女学生」
「不是说了很晚了赶快给我回去了吗」
达也心烦意乱。
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
「粘着我也不会陪你胡闹的哦?这个问题太敏感了。我没法随随便便地回答你」
「我可没说这是随随便便的——?」
日向翻了个白眼。
从沙发的靠背上探出身子,
「我还是个初中生,发育还这么快。这是和我切身相关的话题。倒不如说我就是当事人」
「那我也是当事人啊」
噗咻地,揭开啤酒罐的拉环,一口气喝下一大口。
「然后我也说过很多次了,这是个微妙的问题。下次再说吧。很晚了,我也没做好能好好地回答你的准备」
「问题敏感什么的、很晚了什么的、没做好准备什么的、这种话你觉得能成为不和我说的理由吗?拒绝参与和学生的相谈,作为班主任老师来说也是个问题吧?我现在正烦恼着呢,所以是很有必要现在就回答我的哦——?」
达也叹了口气。
从在这个时间点拿出啤酒来喝的那一刻起,实际上就已经放弃抵抗了。
「很难回答啊,真的很难」
达也挨着日向坐到了沙发上。
又咕地喝了一口啤酒。明明是难得的出浴啤酒,本来应该是无可比拟的甘露的,但现在只剩下苦涩味残留在舌尖上。
「事先说好了哦日向」
「嗯」
「接下来要说的话归根到底也不过是我的个人意见。要是跟其他人提起的话就麻烦了」
「大人真是辛苦呢」
「是啊很辛苦的啊,所以一定要多体谅我一下啊。然后如果你体谅我的话呢,今天就让我去睡了吧」
「嗯——,但现在还是,来当个大人吧?像是想要引导年轻人那样的?」
「那说好了。接下来我说的话对谁都不说出去」
「嗯,对谁都不说出去」
「这是只有我和你知道的秘密哦」
「嗯。只有我和哥哥知道的秘密。嘿嘿——」
日向傻乎乎地笑了。
心情非常的好。自从那个令人难堪的新闻节目开始之后,日向就莫名其妙地朝着我猛攻,一股子咬着我不放的气氛。
这种流向改变了的话就再好不过了。不深入地解读,去回答她的问题吧。
「首先第一个呢」
达也竖起了食指。
「老师是人。学生也是人。有男也有女。这和是大人还是小孩是无关的。这也不是一两个人,而是成百上千的人。这样的话会怎么样呢?也就是说随着接触次数的不断增加,难以预测的情况会更加频繁的出现,这样的话会发生什么事呢?」
「抱歉哥哥。后半句,太难了我没听懂」
「简要来说就是,如果事情脱离了人所能管理到的范围,在各种地方引发各种各样的状况的话,会变成什么样呢」
「这样的话会?」
「会犯错」
达也一针见血地断言道。
日向还是一副不怎么理解的样子。
「错误是什么?」
「各种各样的啊,形形色色。不能容许的事情全都是。拳打脚踢、偷或被偷、坠入爱河、到最后甚至还会有人死掉。但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和在校内抑或是校外无关。不过确实在学校里面的话,这种事情是最不能发生的,但即便如此也还是会真实发生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嗯——……为什么?」
「因为是人」
这也是断言。
「人就是会犯错的生物。不会犯错的人类集体什么的是不可能存在的。即使可以为了减少错误而去努力,但错误本身是无法根绝的。归根到底,错误的聚集堆积才是生命的本质。」
「嗯——……不是很懂」
「放心吧我也不懂。但我的人生经验比你丰富,隐隐约约有这样的直觉。也切身地体会到了。总而言之犯错就是这样的啊。不把这个当成前提的话可不行」
即使是对此认同的达也,当然也会感到恼火。
他也是个老师。如果是在同事和监护人能听得到的地方,他打死都不会说的。但很遗憾,这个结论是真实的,正因为是真实的所以才不能视而不见。正因为是教育者,才不能对此放任不管。
「综上所述,人是会犯错的,而淫行也包括在这些错误里」
啤酒喝完了。
达也走向冰箱。噗咻,当场又开了一罐。
「防患于未然是很重要的,也是理所应当的,但即便如此也无法让错误归零。听好了,这是绝对的,错误是绝对不可能归零的。基于此做出最大限度的努力,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嗯——……」
日向抱住自己的胳膊。
从沙发上起身说道。
「因为这个话题有点难,我能做一下体操吗?」
「做体操干嘛……?」
「身子动起来能让头脑也灵活一点。书上是这么说的。」
并不在意一脸懵逼的达也,日向真的开始做起了体操。
做的是第一套广播体操。一二,一二。日向认真地伸展着身体的各个部位。
「啊,我有在听的你继续说继续说」
「……你,真的想听吗?」
「想啊!我和哥哥你不同,脑子不好使也没办法啊!以人会犯下错误作为前提做出最大限度的努力,之后该怎么做呢?」
「怎么做呢……」
达也想要全力地吐槽。
为了不犯下错误而做出最大限度的努力。
而与此正相反的事情,现在就发生在眼前。发育得特别好的初中生,在和成年男人二人共处的状态下,暴露着自己娇嫩欲滴的肢体。
还不只是肢体。日向穿着因为赶不上自己身体发育而变得紧身的T恤,还有露出大腿根部的短裤。对此没有任何反应的男人是不存在的吧。灯尽油枯的老人家和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除外。
虽然绝不能说出来,但还是很想说一句『你能不能在这种地方注意一下』。
「监管不是只能慎重而行吗」
达也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说道。
「尽可能地细致、尽可能地勤恳。为了避免犯下错误而不断设下多重的安全保障,只能继续这种脚踏实地的措施了。借助外部的力量很重要,确保透明性也很重要。负责监管的机构,甚至需要别的机构去进行监管。有个万一的话这种做法可能也是有必要的」
「这个就是所谓的,原地踏步吗」
「不能再对了。脚踏实地的措施这种东西,往往都是这样的」
「嗯——……」
日向岔开双腿,把胸部紧贴到了地板上。
从小到大她的身体柔韧性就很好。也被人动真格地推荐地去学芭蕾和花样滑冰。要是正儿八经地去做的话,大概去耍杂技也能养活自己。
「总感觉,很麻烦呢」
「是啊。麻烦得要命」
「到头来,这种性骚扰也不会消失,对吧?」
「但可以减少」
「但不能消失?」
「相互妥协是大人的生存方式啊。既然可以做到让其减少,那就把自己能做的事情一步步地做好就行了」
「比如说?」
「首先应该是自己保护好自己吧。好好地去提防着以免露出破绽。过后要是被说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之类的话会很不爽吧?不过实际上经常会被这么说。所以不能露出破绽。至少也要为了不露出破绽而去努力。从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开始埋头苦干就行了。回头审视当下的自己,尽可能地把能改正的事都给改正过来。刚才我也说过了,淫行问题只能以脚踏实地的措施去应对。……你明白我说的话吗?」
「嗯,明白!」
回答得很好。
日向如同弯月一般眯起眼睛,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莞尔一笑,就连酒窝也在嘴唇的边缘浮现出来。满分笑容。这种坦诚纯朴毫无疑问是她的优点。希望这种优点能一直延伸到将来,而不会奇奇怪怪地扭曲掉。
但是吧。
和回答相反,她完全就没懂。穿着短裤张开双腿的话,不能看的地方不就会被看到吗。被压在地板上的胸部,像是为了要把薄薄的T恤撑破那样使劲主张着自己的存在,当然,乳沟也能看得见。
(这家伙故意的吗?)
这并不是不可能的事
但即使这是条导火索,作为老师也必须对其加以指摘。
所以达也指了出来。
「……欸!?」
日向一脸震惊,维持着张开双腿的姿势翻了个白眼。(正确来说应该是达也在日向想要站起来的一瞬间把她给按住了)
「哥哥,好色哦」
「你这混蛋别给我开玩笑了。我可是在好声好气地说着话哦?才刚说到一半呢,你有没有在好好地听别人说话啊」
「有在听啊。有在听的」
日向维持着张开双腿的姿势顶嘴。
大概事到如今才想放弃的话也很不爽吧。
「嗯——,这样吗——这样啊——不过也是呢」
「干嘛啊。别在这自说自话的」
「那——啥」
日向傻乎乎地笑了。
这是与『傻乎乎』似是而非的害羞的笑。心痒难耐的感情占了七成,高兴的心情占了三成,比例分配是这样的。
「那啥——啊哥哥。那啥——」
「都说了干嘛啊」
「哥哥你说的那些事情啊,要是反过来的话。也就是说哥哥你把我当成女人来看待了对吧……?」
日向维持着张开双腿的姿势托着下巴,『哈哈』地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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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掩盖自己害羞占了七成,称心如意占了三成的表情。
被说中了的达也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了起来——没有这回事 。
虽然是年轻了点但也是老师,是个大人。和她认识也很久了。会变成这样也能想象得到。倒不如说简直就是预料之内的回答,
达也用鼻子哼笑了一声。
这里要进攻。毫无顾虑地进攻。
「来了来了,来了哦自我意识过剩」
达也耸起肩膀做了相当浮夸的动作。
用像是舞台剧演员那样的夸张举动,
「谁都会有的嘛——年少无知。无论是什么都往那个方向去想之类的?有的有的,我以前也是这样的。真的会有的,这样的」
「呣,什么嘛——?」
「听好了日向。不管你摆出什么样的姿势我也不会有任何反应。就算是穿着内衣在我旁边晃来晃去,再不行的话赤身裸体地抱住我,我也只会皱起眉头跟你说『别搞了笨蛋』。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你是老师对吧?我都听过好多次了,哥哥你的这句台词」
「而且你妈妈也对我说了『拜托你看好她了』」
「这句我也听过好多次了——耳朵都要起——茧了」
日向的心情一转低落了下去。
她鼓着脸撅起了嘴,做出了一个明显的丑脸。
但即便如此也还是丑不起来,难以隐藏自己的天生丽质这件事,该说是令人赞叹,还是天生美丽的诅咒呢。
「就算耳朵长茧了也还是要说。我是老师,而你是学生」
「“你还在你妈肚子里的时候我就认识你了”“尿布也给你换过了”又要说这些话了对吧?这些也听——够了」
「说到底要是真把你当女人看待了的话,就绝对不可能让你进我家了。更别说还瞎胡闹到这种时候了。所以,我是不可能把你当作女人去看待的。以上,证明结束,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达也冷静而彻底地断言,用锐利的目光打量着日向。
决定要硬下心来了。
如果不在这里直截了当地说下去的话,恐怕她会不知分寸地继续得意忘形下去吧。这就是小孩子,这就是初二学生的生态。严厉的指导也是一种温柔。就算今天可能会被她怨恨,过多几年她也应该明白我这番态度的原因了吧——
「也不用」
日向断断续续地说着。
双手抱膝坐在地板上,把脸埋在膝盖之间。
「也不用说得,这么,过分吧」
“啊”达也回过了神来。
声音颤抖了起来,肩膀也在颤抖。
日向艰难地挤出一句话。
「我没有这么想……我,不是这个意思……没有这样的想法,也不是这么一回事……」
虽然不懂她在说什么,但知道她想说什么。
指责、斥责、谴责。
“呜哇来了”达也仰天长叹。饱尝了无数次辛酸的,女人的必杀技。没有Y染色体的人科动物的最终兵器。
达也当然清楚。没有必要上这样的下三滥手段的当。自己说到底也不过是在展开正确的主张。
怎么可能屈服与此啊。
但是不屈服不行。理性不在山,感性当大王,正是拜这个必杀技的最终兵器所赐。倒不如说让她能用出这招来本身就已经是男人的败北了。
真是让人火大——对于特意地使用了『必杀技』的日向,不得不把她当作女人来看待了——这里只能先退一步了,再不行的话就连低头认错都有必要,但是作为教师的立场上,无论如何都不能屈服于这卑劣的『威胁』,但好像也没啥别的办法了,
「……骗——你的」
完美的时机。
达也虽然还在犹豫不决但还是下定了决心,刚打算开口道歉的一瞬间。日向先发制人说道。
「我没在哭——哦。所以你不用道歉的,哥哥」
达也一阵沉默。
然后用低沉的声音,
「……日向」
「什么事啊」
「你,骗了我是吧?」
「没有骗——你。说话真难——听」
日向撅起了嘴巴。
马上就摆出一副笑嘻嘻的表情蹭到了沙发上来。
「不过话说回来啊哥哥——你是不是对我有点,紧张过度了?」
「当然紧张啊。你是我的学生,还是给你换过尿布的关系,也被你妈拜托了要照顾好你。我可是每天都在努力地想要教育好你的啊。不过当事人完全没有意识到我的一片苦心就是了」
「没——有这回事啦——」
笑嘻嘻的。
日向把脸凑了过来。一副不怀好意的肉食动物的笑容。充满了想要敲诈猎物的冲动,14岁少女的可怕生态。
被当成猎物的24岁男性还在泰然自若地喝着啤酒。即使意识到了对自己的不利,也不会表现出来。这就是大人的为人处世。
「呐,哥哥」
「怎么了」
「我啊,如果是和哥哥的话可以的哦?」
「可以什么啊」
「欸——?什么呢——?欸嘿嘿——」
「虽然能想象到你想说的事,但我永远都会将其否定的。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哼——这样啊。欸——」
「虽然说过不知道多少次了但我要再说一遍。你是学生,还是一个小孩子」
「大家说客套话都是这样的,刚才的新闻节目里,是这么说的」
多此一举的信息。
达也差点没忍住想要咂舌。咕地忍了下来,喝了口啤酒掩饰自己的丑态。
「没事的哦哥哥」
「所以你在说什么啊」
「就算你真的“犯错”了,我也不会告到教育委员会那里去的」
「我可不会犯错。都说过几次了」
「但哥哥你不是刚刚才说了,要把人会犯错当成前提之类的话吗」
还真说了。
达也不由得想给刚才的自己一拳。
「所——以——啊。没事的」
啪嗒啪嗒。
日向拍打自己后背的动作,简直就像是前辈在鼓励刚进公司的员工那样。
「别那么眉头紧锁嘛。我是站在哥哥你这边的,不用担心也可以的。真的」
「……用这种方式来煽动别人,我是真的打心底里替你担心」
「因为哥哥你,对我紧张过度了嘛」
「紧张什么啊。你是你,我是我。昨天和前天也是像这样地在家里吃饭说废话赖着不走,明天和后天大概也会这样。仅此而已,无过之亦无不及」
「忍耐会对身体不好的哦」
「所以你在说什么啊」
「要来犯下点错误吗。……嗯嗯。要来犯下点,错误吗」
日向笑嘻嘻的,心情愉悦。
达也叹了口气。今夜也是为了些无聊的事情而磨损自己精神的夜晚。
但还是有了些微小的成果。像这样拖延时间的话时机总能变得恰到好处。
「日向」
「我在」
「已经这个时间了。今天就回去吧」
「好的」
已经快要到日期更替的时间了,就算是日向也变得老实了起来。达也慵懒地送走了打着哈欠走向玄关的她。
「呐,哥哥」
日向一边穿着拖鞋一边说着。
「刚才那件事」
「刚才那件事?」
「“你骗了我是吧”哥哥你这么说了」
她在说什么?
达也搜寻着自己的记忆。只找到了一条线索。
“也不用说得,这么,过分吧”
双手抱膝坐在地板上的日向把脸埋在膝盖里,断断续续地说着。
「啊」
达也心里已经以为到了这个点今天的事就算完了。
虽然已经经历过了很多次不一定就会是这样的事情,但达也还是没能摆脱掉这种天真的想法,大意了。
「说是说了,那又怎么了」
「难过是真的哦?」
「……」
「那,明天见!晚安!」
日向留下了一个笑容,关上了玄关的门。
真的很难过。
那个装哭吗。
『我没在哭——哦。所以你不用道歉的,哥哥』
『我是不可能把你当作女人去看待的』
『也不用说得,这么,过分吧』
留存在记忆里的对话不断重复着。
在学生的身姿消失了的玄关那回味了差不多五秒钟,达也挠了挠头。
「真是早熟啊,小孩子」
抛下一句在人类历史上,恐怕从大人的口里说出了超过一百亿次的这句台词,曾经应该也是个孩子的达也回到了客厅。
如果以非胜即负的二元论来谈论人生的话,那么名为“今天”的这一天肯定会被记录成败北吧。
但即便如此日子也会继续下去。有今天就会有明天。
只要活着就总有一天会胜利的吧——达也这么告诉自己。回到了客厅之后又喝光了追加的一瓶啤酒。把一个劲地输给初中生的自己给抛诸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