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喂……咲?……美咲!」
「啊?」
一个暖洋洋的周日下午。正在呆呆想事情的钤木美咲,被一阵呼喊唤醒了神智。
「锅子沸腾得很厉害,要不要紧啊?」
「锅子……?唔哇哇哇哇!」
被这么一提醒,美咲低头一看,才发现瓦斯炉上的锅子正滚得一塌糊涂。
美咲连忙关上火,检查锅里煮的东西。果不出所料,里头的意大利面已经又软又烂了。
「啊—……」
本来只需要移到平底锅去,拌上酱料就可大功告成的,这下全得从头开始了。
平常的美咲,绝不会在下厨时犯这种恍神错误。会捅出这种篓子,只能认为是美咲的脑袋正装满许多前所未有烦恼的缘故。
「你是怎么了?从刚才就一直在发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没那回事!我只是在想事情罢了……」
「想事情?」
「啊!」
一不当心说溜嘴的美咲,赶紧单手捂住嘴巴。
居然在最不应该知道的人面前泄露天机,简直白痴到家了。为什么自己讲话老是不经过大脑呢?
不过,这次非得找个借口蒙混过去不可。因为美咲脑里的念头,是万万不能被秋彦知道的。
——至于必须保密到家的原因,是因为充斥美咲思绪的烦恼,正是关于眼前这位「藤堂秋彦」的生日……
秋彦不但是美咲寄住的这栋豪华大厦的主人,同时也是……美咲的情人,更是正在文坛大放异彩的畅销作家。
兼具端正俊秀的五官、无可挑剔的身材,以及单凭后天努力难以望其项背的才华,却个性认真而温柔……
这么杰出的人竟然说喜欢自己,美咲一直到今天都还觉得像是一场梦般无法置信。
「真……真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啦!不需要秋彦哥去介意!」
美咲试着在秋彦朝奇怪的方向猜测前编造理由,却只是自掘坟墓。
「你很怪喔,干嘛这么紧张?反正,你八成是在想我对不对?」
「咦咦!?」
被这句带着笑意的问话吓了一跳,美咲反射性地反问。
「你……你怎么晓得!?」
自己每次拼命隐藏的事情,为什么总轻而易举地被秋彦拆穿呢?
心想自己莫非什么事情都写在脸上的美咲,心里七上八下地抬起手来摸了摸脸。
「那还用说,当然是因为我时时刻刻都在想着你呀!」
「秋……秋彦哥!?」
美咲发出嘶哑的惊呼,却立刻被身后趁隙环住腰的手,给抱了个满怀。
紧紧贴住背后的体温,让美咲的心脏狂跳了一拍。带有暧昧意味的肉体接触,让美咲狼狈不堪。
「等等等等一下!我现在要重煮中饭,所以有点……」
「饭等会儿再吃就行了。」
「…!」
降落在脖子上的唇瓣触感,让美咲的身体有如条件反射地瑟缩了一下。
察觉到如此简单的接触就足以夺去自己的理智,美咲努力想制止秋彦的下一步动作。
「可……可是!你难道肚子不会饿?」
「现在,我比较想吃的是你。」
「哈!?」
就是因为这种调调,美咲才会讨厌小说家。
总把这种平常绝对听不到的肉麻台词轻松挂在嘴边的秋彦,不晓得已经让自己羞红多少次脸了。美咲甚至认为,这可说是秋彦唯一的缺点。
……话虽如此,美咲最没办法接受的,却是听到肉麻话时无法一笑置之,反而会心跳加速的自己……
「美咲……」
「……!」
对于轻声一句呢喃也能使得全身发颤的自己,美咲尽管感到无地自容,却无法靠意志去控制。
当一个小小的吻,伴随着「啾」一声落在美咲耳后,体温更是不由自主地狂升。
「不……不要……」
不消说,这样的情景早该司空见惯,美咲却仍然为渐渐失去抵抗能力的自己感到焦虑,扭转着身体试图逃离。
然而,这种螳臂挡车的挣扎完全不被秋彦看在眼里,只是将手伸进围裙下,透过衬衫抚弄起美咲的胸部。
早就比美咲更熟悉这副躯体每一寸的秋彦,却仿佛在品味曲线与形状似的,不厌烦地上下其手。
「啊!」
突然,指尖将胸前突起连同布料一把捏起,全身一震的美咲不禁摔落了手中炒菜用的长筷。筷子与木质地板相碰,发出小小的「喀答」一声。
「……嗯、啊……秋彦哥……!」
虽然是个不起眼的反应,秋彦当然不可能漏看了。秋彦进一步灵活地运用手指,煽动美咲已经变得过分敏锐的神经。
「……唔、啊…!」
时强时弱的揉捏,使热能逐渐朝美咲的腰部集中。正以为快被强大的手劲压扁,指尖的攻击却转换为轻柔的画圆。这种透过布料的间接挑逗,让美咲完全不知所措。
「啊……嗯、不……要了……!」
「你老是动不动就这么说耶,明明就很舒服。」
「啊!」
一口热气吹在耳边,上半身的衣物也同时被撩起。随着干爽的掌心触碰到肌肤,尽管只是触摸而没有移动,美咲仍然感到自己的皮肤湿漉漉地开始渗出汗水。
「哈、啊……还不是你,偏偏……要在这种地方……」
「我想要你的冲动,是不受场地限制的。这很正常吧?」
「什……真是够了!」
丢出的质疑被这么理直气壮地断言,美咲忍不住伸出指甲,抓了一把原本握在掌中的秋彦的手臂。
为什么秋彦总是如此我行我素呢?或许对于秋彦来说,行事的场地真的哪里都无所谓,但是美咲可不这么想。
不管重复了多少次亲密行为,不管交往了多长的时间,美咲依然无法摆脱赤身裸体的羞耻感。如果场地选择在关掉灯光的卧室床上,至少还能让美咲做好起码的心理准备——
「而且,你在这种地方,似乎特别有感觉呢,」
「……!!」
夹杂着笑意的这句话,让美咲觉得好像全身的血液瞬间沸腾了。
秋彦一定是明知就连这句话也足以让美咲羞到喷火,才故意挑在这个时间点说出口的。
不管美咲的猜测是否正确,秋彦的坏心眼却是不争的事实。
「好过分…!」
「别生气嘛。你应该能够了解,那种忍不住欺负喜欢的人的心态吧?」
「什么心态……嗯…!」
美咲企图抗议而转过头,唇上却遭到一个先发制人的吻。
趁美咲被突如其来的柔软触感夺去了心神,秋彦将唇抵得更深了。
轻轻探入的舌头搔痒般地舔弄唇瓣内侧,让美咲浑身扫过一阵寒颤。
虽然秋彦的怀抱并非强劲到难以挣脱,美咲却无法将它解开。
对于秋彦温柔却又强硬的吻,美咲总是毫无招架之力。
真不明白,为什么秋彦如此明了将自己逼到极限的方法呢?
「嗯……」
美咲的心中一面充满了问号,一面也积极地伸出舌头索吻,与秋彦的舌头交缠。这么一来,亲吻立刻化为了激情。
秋彦舔过上颚,再狠狠地吸吮美咲颤抖的舌。透过这个连指尖都为之酥麻的吻,美咲渐渐失去了理智。
「唔……嗯唔……」
抚摸着腹侧的双手,逐步朝上游移。在爱抚下变得十分敏感的胸前突起,一被指尖掠过,立刻令美咲肩头一震。
还来不及为自己过剩的反应害羞,秋彦的手指这次直接欺上了两朵蓓蕾。
「嗯唔!」
被亲吻堵住的双唇只能发出咕哝声,但是发觉自己在轻如羽毛的触摸下便被激发出惊人快感的美咲,已经羞惭得几乎掉下眼泪。
「……最近,你好像特别喜欢我碰你这里呢。」
「才没……啊、啊……!」
两边的突起同时遭到玩弄,全身立刻不听使唤地炽热起来。
起初只对爱抚感到搔痒的部位,如今却变得这么敏感,百分之百要归咎于秋彦。一定是因为他太执著于刺激它们的缘故,才使美咲的身体脱胎换骨似的,完全变了个样。
……不对,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从爱上他、也得到他的爱的那一瞬间开始——不,一切应该起始于相遇的那一刹那,自己全身的每一个细胞就归属于秋彦,自己无法掌控也是理所当然的。
「……啊、啊……嗯嗯…!」
美咲感到胸前突起坚挺了起来。想必已经染上殷红的部位,被秋彦用指甲轻轻一抠,刺激强大得让美咲忍不住发出尖叫般的声音。
「啊…!」
连痛感也转变为快感。累积的热能使下腹部沉重不堪,支撑身体的膝盖也不住颤抖着。
美咲强忍住被赋予的快感,拼命想找回理智。
放在眼前的,是尽管已经熄火,却在不久之前还在沸腾的汤锅。要是身体失去平衡,可不是闹着玩的。
但是,承受不住秋彦毫无间断的爱抚,美咲的双脚终于失去了力量。
「我……站不……住——啊…!」
「危险。」
秋彦如此说着,将站立不稳的美咲一把拉过,用双臂撑住他。
紧紧环抱腰际的动作,使两人的身体贴得更加密不透风。
「舒服到让你腿软了?」
「才不…!」
正想反驳,秋彦的手无预警地抚上已经半硬的中心部位,让美咲不禁倒抽一口气。
「我好像是多此一问了。」
「秋……秋彦哥……啊…!」
被轻柔地一握,那个部位立刻急剧加热。
在被秋彦抚摸之前,原本只是轻轻举起布料的欲望,如今却完全改变了形状。尽管美咲身上穿的是比较宽松的卡其裤,却依然感到些许局促。
「不要……不行啦……!」
「我马上就让你解脱喔。」
「我又……没有说……!」
没有系腰带的卡其裤轻而易举地就被解开,还来不及制止,秋彦的手立刻长驱直入。
「嗯…!」
美咲紧紧闭上眼睛,忍受下体直接被触碰的羞耻。
平日那些行云流水般敲击着键盘,创造出无数个故事的修长手指,现在却握着自己的器官。一想到这里,美咲就羞得无地自容。
「你已经湿啰。」
「啊……啊……啊啊……!」
秋彦的手指以熟练的动作,开始慢条斯理地上下搓动着美咲的坚挺。攻击还不仅于此,熟知美咲所有敏感部位的秋彦,更进行一连串直捣痛处的淫猥抚弄。
「嗯!啊、嗯…!」
在被囚禁于底裤的状态下接受爱抚,这份焦躁感使美咲虚软无力地左右摇着头。
「来嘛,你能够叫得更好听的,对不对?」
上下搓揉的双手逐渐加快速度,让美咲神智迷离的热度也以等比例不断攀升。
「不……要!啊、我、要去……」
「再忍耐一下下。」
秋彦说完这句话,将掌中的坚挺从内裤中拉出。
「啊!啊、不会吧、不要…!」
潮湿的前端,只有短短的一瞬间瑟缩于空气的冰凉。秋彦包裹着美咲的修长十指,用足以用粗暴形容的动作狂野地搓弄,美咲根本无暇去感受外界的温差。
淌落的体液被抹开时发出的可耻声响,咕滋咕滋地传进了美咲的耳里。
「……唔、啊…!啊唔……!」
濡湿的前端顶起围裙,在布料上染出一块淡淡的水渍。
不经意睁开眼的瞬间,闯入视野中的这幅光景,让美咲无地自容得立刻闭上了眼。
秋彦一面抚弄着中心部位,一面强劲而和缓地舔舐美咲的颈子,一股甜美的麻痹感直接命中美咲的尾椎。
「不……要了啦!求求你……让我去嘛…!」
美咲不顾颜面地恳求用指尖戳弄着器官前端的秋彦。由于根部被紧紧握住,热浪无处宣泄,让美咲无法如愿地释放。
「真拿你没办法。那你就先射一次好了。」
「啊……嗯!」
美咲的泣诉,让秋彦比平常干脆地答应了。
正感到秋彦的手离开了下半身,突然又透过围裙靠近,然后一把握住已经喷张到极限的部位。
「嗯嗯!嗯—…!」
美咲的身体重复着小幅度的痉挛,吐出的热液则浸润了围裙内侧。直到余韵完全退去前,秋彦的手指都持续地摩擦美咲的那个部位。
「哈……啊……」
当被快感侵蚀的头脑逐渐恢复冷静,美咲也开始留意到自己身处的状况。
——居然就在这种地方……人家明明都说不要了……
「美咲,你没事吧?」
「……没事……才怪……」
全身的力气一口气散尽的美咲,从秋彦的臂弯滑落,就这样瘫在地板上。
强逼就范的秋彦固然有错,但总是无法坚决抗拒的自己也难辞其咎。更何况,这件围裙可是秋彦之前送给自己的礼物,居然被这种行为弄脏了……美咲陷入深深的自我厌恶。
「怎么样?要不要换个地方继续?」
秋彦跪在站不起身的美咲背后,在耳边发出诱惑的呢喃。
鼓膜的震动化作甜蜜的冲动流窜全身,让美咲禁不住想要随波逐流。
——可是,不能这样。
大白天的,怎能继续在这种不适当的场所……
「我……我说啊——」
正当美咲鼓舞起仅存的理性,试图拒绝激情邀约的时候,为访客代言的门铃声响起了。
「啊!你……你听,有人来了耶!」
美咲松了一口气地说,却换来秋彦非常简短的回答:
「没关系。」
「万一是编辑怎么办?你早上不是说写完了一篇稿子吗?一定是出版社派人来拿稿的啦!」
「我已经把稿子的电子档传过去了。」
「可……可是,也有可能是编辑来讨论进度吧?」
「事先并没有约。而且真要讨论的话,用电话就可以解决了。」
无视于美咲的苦苦劝说,秋彦似乎一点都不介意门外来者是谁,一双放在美咲身上的手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但是美咲才刚达到高潮的虚软身体,连细微的碰触都足以引发快感……
「那搞不好是送货的或……——啊!」
秋彦以暧昧的手势搓揉着胸膛,并啃咬美咲的耳垂,让美咲立刻酥麻到几乎瘫软如泥。在意识即将脱离掌控的前一瞬间,美咲仍然不放弃制止秋彦的行为,让秋彦忍不住用一副不满的语气问道:
「你就真的那么讨厌做吗?」
「也……也不是讨厌,只是现在还是大白天……」
「如果只是为了这个原因,我马上就会让你无暇去注意的,拜托你就闭上嘴吧!我现在这种状态,不解决一下也很要命的。」
「啊……」
——好烫……
秋彦从背后抵住自己的物体早已血脉喷张,呈现出蓄势待发的形状。
「听我的话,美咲,你就这样趴下去,两只手撑在地板上。」
接收到这样的指示,美咲乖乖地将双手放在木质地板上。既然到了这步田地,美咲自知煞不住秋彦的欲望,只好战战兢兢地照着他的话做。
「你很乖喔。」
「哇呀!」
腰部被无预警地捞起,重心不稳的美咲发出狼狈的惨叫。
尽管勉强运用扶着地板的两手稳住了身体,不过这种双手双膝着地的姿势,却也是美咲心目中只有一个蠢字可以形容的可耻模样。
「……啊!」
两腿之间突然淌下一道黏稠的液体;被冰凉的触感吓了一跳的美咲,反射性地转过头去察看。只见秋彦手里拿的,赫然是自己为了准备午餐而拿出备用的橄榄油瓶子。
借此取代润滑剂的秋彦,将沾满油的手指潜入美咲内部。
「嗯…!嗯嗯…!」
不断不断深入的指头,一面在内侧涂匀橄榄油,一面缓缓地抽送了起来。被搓揉的动作扩张着肉壁,美咲感到自己的那个部位正逐渐门户洞开。
但是,美咲怎么也无法控制被不断挑起肉欲的身体。
渐渐对于手指缓慢的进出感到意犹未尽的美咲,不由得强忍着羞耻要求道:
「求你,用力……一点……」
「像这样吗?」
「啊啊啊!」
手指在内侧转动了一圈。仿佛将收缩的肉壁加以搅拌的动作,让美咲的身体顿时被方才渴望的快感支配。
接着,秋彦又在柔软绽开的部位添上更多的油与手指,咕滋咕滋声直达美咲的耳膜。变为大胆的手指动作加上猥亵的声响,对于美咲的感官刺激如同大火燎原。
「不要……啊、嗯、嗯唔…!」
进出的手指造成的摩擦,使美咲双唇发出无意义的呻吟,同时连喘息也透着娇声。
「你还不满足对不对?」
「啊…!?」
说完这句话,秋彦将指尖刺入更敏感的场所,然后像要抚平入口的皱褶般地揉按起来。这样的动作不断重复之下,美咲的身体已经融化成一滩糖浆。
「差不多可以了吧……」
「呀啊…!」
手指出其不意地撤离美咲的后部,造成的冲击粉碎了美咲支撑的力量。他的手臂一软,下半身也几乎着地。
秋彦见状伸手搂住他的腰,一把举高。
「美咲,就这样放松身体,知道了吗?」
「嗯—…!」
就这样,美咲还抽不出空挡为这种姿态怕羞——一个还未宣战便进攻蓓蕾的硬物,毫不容情地侵入了美咲体内。
「你想要的,就是这个对不对?」
「啊、嗯…!好烫……!」
令人不禁渗泪的灼热,由内侧煎熬着美咲。缓缓埋进自己的前端之后,秋彦狠狠拉过掌中美咲的腰肢。
「啊啊啊…!」
「别夹得这么紧。」
「还不都是……好大……不要,啊、啊…!」
势如破竹的一击直抵深处,强烈的快感直窜脑门。
不留情的前后律动,挖掘般的冲击,让美咲只能不停地喘气。
「呼啊…!啊、啊!秋彦……哥…!」
伸到前方的手指触碰撑起围裙的硬挺,以与侵袭后方同调的节奏,开始折磨美咲。加诸在那个又湿又黏部位的爱抚,尽管平常对美咲而言是难以承受的酷刑,如今却是快感远胜过羞耻。
「你真的好可爱。」
「……嗯、哈……啊……!」
源源不绝的肉体愉悦,使美咲连思考也变得迟缓,甚至无法理解听在耳中的话语含意。
「……要、我……还要……!」
对于美咲失态的恳求,秋彦发出噗哧一笑。
美咲无暇顾及秋彦的反应,就这样沉沦在过度强烈的刺激当中……
原本相当拘泥于场地的美咲,却在不知不觉之中,一如往常地将身心都交付给了秋彦。
美咲忍不住深深后悔:打从一开始,决定跟完成工作、重获自由的秋彦共度假日就是一个错误。
秋彦虽然不至于在工作期间禁欲,但是刚结束工作的秋彦,绝非一两次就能够打发掉的。
「我是不是太忘我了?」
秋彦抱起美咲虚软无力的身躯,送往美咲卧室的床上。
「你今天就好好睡一觉吧!做菜的事由我来负责。」
「咦!?可是,秋彦哥不是还有工作……」
完美无瑕的秋彦,做菜的本领当然也是一级棒。
虽然目前由于秋彦工作繁忙,才让美咲以劳力取代住宿费,担任下厨的角色,不过真要说起来,绝对是秋彦的手艺更胜一筹。
美咲为了追上秋彦的水准,自然也付出不少努力,却仍然比不上秋彦亲手做的料理美味。
「不用放在心上。我偶尔也想让你尝尝我做的菜啊!」
「如果这样……就麻烦你了……」
听到这番带着歉意的回答,秋彦撩了撩美咲的头发,就走出了卧房。
美咲目送他的背影走出房门后,仍然火热的身体迟迟无法入眠,只能在床上翻来覆去。
「……不过,幸好!」
最重要的那件事,没有被秋彦视破。
美咲缓缓吐出一口安心的叹息。
不过话说回来,美咲的烦恼既没有解决,脑海里也浮现不出任何好点子。
「生日啊……」
如果送礼对象跟自己年龄相仿,或许还容易一些;但是该送什么礼物给一位年长自己十岁的寿星,就远远超出美咲的想像范围了。尤其像秋彦这般衣食无缺、生活优遇的人,美咲完全无法预料什么样的东西会令他高兴。
虽然晓得心意比什么都重要,却也拉不下脸来送那种一看就很廉价的礼物给心上人。
但是话说回来,若是要送秋彦符合他身份地位的礼物,却又需要一笔不小的预算。
寄人篱下又身为大学生的美咲,手头并不是很宽裕。更何况,拿父母给的零用钱去买送给秋彦的礼物,心里总有点排斥。
「还是得去打工啊……」
要是早点发现秋彦的生日是几月几日,至少能够多一点时间思考跟准备……距离只剩一个星期的现在,已经没有闲工夫去东想西想了。
「我真的是太漫不经心了~」
会知道秋彦的生日,还是美咲偶然看到前些日子送来的新书封面摺口,这才如梦初醒。
明明从以前就是秋彦的忠实读者,却始终不晓得他的生日,简直是不长眼到了极点。
再加上自己这个差劲的情人,居然想不出来对方会想要什么礼物——
「我实在糟透了……怎么办才好……」
美咲一边发出思考的呻吟,一边在床上滚来滚去时,突然听到手机铃声响起。
——是谁打来的啊…?
美咲纳闷着,保持横躺的姿势伸长手臂,从扔在地板上的包包里掏出手机。
「喂,请问是哪位?」
「啊,美咲吗?」
「咦?是高野啊!到底吹的是什么风,你会打电话给我,真稀奇耶!」
原来电话的那一端,是跟美咲大学修同一门课的女生——高野。
尽管彼此交换过电话号码,但因为平日直接碰面的机会很多,不太有机会透过电话交谈。她顶多会偶尔传来聚餐时间地点,或是停课通知之类的简讯。
该不会是要通知我交作业的期限提前了吧?
「是不是有调课之类的事呀?」
「不是啦!美咲,你之前不是在说,想找一份短期的工读吗?」
「啊……」
在星期五的下课后,自己确实跟同学们提过,需要一份马上领得到钱的打工机会。这么说,高野当时也在场啰?
「美咲,你说过你会做菜吧?我有一个合适的工作可以介绍给你,想问问看你有没有兴趣。」
「真的吗!?」
高野这个求之不得的提议,让美咲忍不住跳了起来,跪坐在床上洗耳恭听。
这么突然,而且找的还是短期的打工,美咲原本已经不抱希望了。
美咲一方面对朋友的善意心怀感谢,一方面也难掩兴奋的情绪。
「其实是我姨丈的店里在征短期的工读生……你该不会已经找到其他工作了吧?」
「没有!一点眉目也没有,所以你帮了我一个大忙!方便的话,能不能告诉我工作的内容?」
美咲二话不说答应了下来,并且请高野第二天就带他前往打工场所。
「那就是在征人的店?」
上完课后,高野带他来到大学附近的一间小小蛋糕店。店招牌上写着「KOTOBUKI」的字样,似乎是将店主姓氏「琴吹」的发音直接当成了店名。
「这间店很可爱吧?」
「对啊!没想到还有蛋糕店开在这种地方。」
——话说回来,这么可爱的蛋糕店请我这个男工读生,不会很怪吗…?
店面装潢正如高野所说的很可爱,弥漫着男性难以踏进的气氛,让美咲有点怯步。
「虽然店的外观不太起眼,可是这里的蛋糕真的超好吃哦!有很多常客会来光顾,是内行人才晓得的秘密名店。平常店里只有我姨丈跟阿姨两个人在照顾。」
「这样啊……」
听了高野的大力鼓吹,美咲反而更加不安了。
即便煮家常菜的功力还可以,美咲却从未挑战过蛋糕点心类的食品。做起事来相当大而化之的自己,真的有那个能耐制作糕点吗……
「我真的办得到吗……」
「没问题,一定行的!我听说,好像只要帮姨丈做些粗活就好了呢!」
「啊?粗活?不是要做蛋糕喔?」
「对啊。其实是我姨丈扭伤了腰,两手是还能用,不过一搬重东西腰就会痛得不得了。所以阿姨才来问我,有没有认识的男生可以在这段期间帮帮忙的。」
经过高野的一番说明,美咲得知「KOTOBUKI」的老板娘和高野的母亲是表姊妹,而最喜欢吃蛋糕的高野,从小就备受这对表姨丈夫妇的疼爱。
高野一听老板娘说「需要短期的男工读生」,自然就想到碰巧想找工读机会的美咲。
「解说完毕。我等一下还有课要上,那我就先闪啰!我已经跟他们说过美咲的事了,你就好好加油吧!」
「喔,知道了。」
——好,我要拿出干劲!
目送完同学跑回学校的身影,美咲心跳加速地踏进店门。
「您好—…」
美咲一出声招呼,玻璃柜后便传出一个温柔的女声。
「来了~欢迎光临!」
笑脸盈盈地出来迎接的,是一位看上去比美咲的母亲年长一点、相貌温和的女士。
「不好意思,我是高野同学介绍过来的……」
「喔,我晓得、我晓得!你是铃木同学对吧?我等你好久了。虽然你才刚进门,能不能请你到后面来一下?」
「好……好的。」
美咲一面依照吩咐走进柜台后方,一面将内心的不安如实托出:
「对不起,我虽然会做一般的家常菜,可是没有做糕点的经验。所以,我能够帮得上忙的,真的只有需要力气的粗活……」
「完全没问题!你只需要帮我老公的忙就行了。而且,会做菜就已经很厉害了呢!老公,铃木同学来啰!」
「喔喔,欢迎、欢迎!」
「初……初次见面,您好。」
走进后方的厨房,老板立刻带着和善的笑容相迎。或许是因为腰痛的缘故,老板正坐在椅子上,面对着调理台做事。
「我听我外甥女讲,你很急着在找工读?」
「啊,是的。我知道一般都不太接受只做短期的工读生……」
「你突然想找打工,是有什么原因吗?」
「呃,其实是……我最近才发现,有个朋友的生日快到了,才急着想要打工赚钱,可是一直找不到符合条件的短期工作……」
这是理所当然的。一个只能打工一个星期,还希望马上领到薪水的任性工读生,愿意聘用的雇主恐怕是少之又少。
美咲也曾经考虑过深夜或是日领的工作,但是不在家的时间过长,一定会被秋彦揭穿打工的秘密。
况且,当初就是为了确保两人独处的时间,美咲才向秋彦承诺不打工,相对地则担下所有的家事。如今要是被发现偷偷打工,等于是违背了与秋彦的约定。
美咲一方面不愿意为了打工而荒废家务,另一方面也不希望被秋彦知道自己违背诺言,所以只好打消深夜打工的念头。
「是要送给情人的礼物?」
「咦!您怎么会知道!?」
被一语道破的美咲不禁大表惊讶,琴吹太太则笑眯眯地回答「不知道才怪呢」。
「会这么努力存钱买礼物的对象,除了情人之外,应该不多见吧?」
「说……说得也是……」
「那我们就一个星期之后,再照工作天数把工资算给你,这样可以吗?」
「不好意思,我要求这么多……」
「没关系的!靠自己的劳力赚钱买礼物,有这种骨气很了不起呢!不过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帮情人庆生后,在我老公的腰康复之前,你都得来店里帮忙哟!」
「当然没问题,这是我应该做的!」
如愿领到薪水后就马上闪人,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不是美咲的作风。美咲原本就做好了打算,一定要帮忙到老板的腰痛痊愈。
「那好,从今天开始,就期待你的工作表现啰!」
「是!」
就这样——从这天开始,美咲便将所有的空闲时间都投入了打工。
由于必须为秋彦张罗晚餐,美咲无法工作到太晚,于是只好用早上的时间来弥补,甚至连短暂的空堂时间都不放过……
美咲的生活步调明显的比从前匆忙了许多,不过幸好秋彦也接了一些散文和短篇小说的工作,几乎都在书房里闭关,所以并没有察觉美咲的异状。
「我回来了—!」
今天美咲回家的时间,比平常稍微迟了一点。
为了不影响到处理家务的时间,美咲总是要求提前下班。无奈今天生意特别兴隆,让美咲迟迟找不到空当离开收银台。
连绕到超市买菜的空当都没有,就直接匆匆忙忙冲回家的美咲,一踏进门便直奔厨房,想检查冰箱里有什么剩余物资,却撞见了正在泡咖啡的秋彦。
「你回来了,美咲。」
「秋……秋彦哥…!对不起……我这么晚才到家……」
「你会回来得这么晚,还真难得呢。」
「咦?嗯,是因为……我跟朋友聊天,聊到忘记时间了。别说这个了,你肚子一定饿了对不对?我马上准备晚饭喔!」
秋彦的疑问,让美咲不禁胆战心惊。隐藏着秘密的罪恶感,使美咲变得紧张兮兮。
自认刚才轻描淡写地把这个话题带过去了,不过不晓得秋彦有没有起疑呢?
美咲抱着一颗怦怦乱跳的心脏,打开冰箱查看,装作全心思考晚餐菜色的模样。
「我也没有饿到不马上吃饭就会死,你不用那么慌张没关系的,慢慢来就好了。万一弄伤自己怎么办?」
「嗯,好,我会小心的。」
被秋彦正经八百地这么一忠告,美咲也认真地点了点头。于是,秋彦轻轻拍了两下美咲的头。美咲一面对于掌心的重量感到忐忑不安,一面转动眼珠仰望秋彦。
「等饭做好,我再喊你哟。」
「拜托你了。」
秋彦回答完这一句,就手拿咖啡杯回到书房去了。
美咲确定听到敲击键盘的声音响起,这才松懈了紧绷的神经。
「……应该没露出马脚吧?」
为逃过追问松了口气后,美咲决定先专心面对眼前的问题。
由于时间不太充足且没办法去采买而无法煮出一桌好菜,虽然让美咲很不甘心,但是今天也只能将就点了。
「有鸡肉也有蛋,那就来做亲子丼吧……」
美咲检视着冰箱的内容物,总算决定好晚餐菜色,接下来便准备拿出浑身解数,煮一顿迟来的晚餐。
日子就这样飞逝而去。
尽管不懂的地方很多,却乐趣无穷的打工生活一眨眼就过了好几天,眼看着秋彦的生日就要到了。
「高野,这个……是我的一点心意。」
结束了星期六的工读,美咲约了高野在车站前的速食店碰面,向她递出一个小小的纸盒。
「哇,是姨丈家的蛋糕!你真的要送我?」
「当然啰,这是感谢你介绍打工给我的谢礼。我还没拿到薪水,所以买不起大的……」
正如高野所说,「KOTOBUKI」虽然地处偏僻,却有许多忠实客户,蛋糕总在傍晚时分就几乎销售一空了。
美咲想要答谢引荐自己的高野,所以特地拜托「KOTOBUKI」的老板娘,预留一块她说过很喜欢的吉布施特(注:一种用吉布施特奶油内馅,加上水果与焦糖做成的法国蛋糕)。老板娘原本不肯收钱,美咲却回绝了她的好意,认为花自己的钱买才称得上是谢意的表现。所以,真的只有小小的一块……
「你不需要破费的嘛!」
「不要这么说,多亏你的介绍,我才有办法筹到钱的。谢谢你,你真的帮了我一个大忙!」
「我阿姨也在说,你工作很认真,帮了他们很大的忙呢!」
「真的吗?那就好,我还一直担心自己派不派得上用场。」
老板和老板娘都如同第一印象,是非常和善好相处的人,因此美咲每天工作起来都很愉快。再加上明天就能领到薪水,美咲觉得自己真的是赚到了。
「你不要看我姨丈好像是个好好先生,其实听说他啰唆得很,上一个工读生,做没几天就跑掉了耶!如果他没有骂过你,应该就表示很满意你的工作表现吧?」
「哦?是这样啊!」
美咲颇感意外地点着头。
到目前为止,老板没有责骂过美咲,也没有给过他脸色看。
别说斥责了,老板指派给美咲的工作不限于粗活,甚至也给了他帮忙烘焙糕点的机会。听到老板嘴里说出「你挺有天分」的赞美,美咲还高兴得不得了。虽然老板在工作方面的要求确实严厉,美咲却从未兴起不想干的念头。
「改天我去探你的班好了。」
「很丢脸耶,不要来啦!」
「呵呵,我一直很想见识一下美咲穿围裙的样子呢,」
「没什么好看的,不值得特地跑一趟。」
「别这么客气嘛!——咦?对了,你差不多该回家了吧?」
「啊!糟糕,超市的限时抢购时间到了!那我先走啰!」
「谢谢你送的蛋糕。美咲,你要好好加油哦!」
「嗯!拜啰!」
挥手向高野道别后,美咲急忙冲进挤满家庭主妇的傍晚超市。除了限时拍卖的蔬菜之外,美咲的购物篮里还放进了明天庆生需要的材料。
「明天该做些什么好呢……」
秋彦除了不吃甜食,并不特别挑嘴,却也没有称得上很喜欢的食物,这点总让美咲为了安排菜单伤透脑筋。
到底什么样的菜色,对秋彦来说才称得上是美味大餐呢?
「啊,是不是应该买瓶红酒?」
话虽如此,几乎滴酒不沾的美咲,自然无从了解秋彦饮酒的嗜好。
更何况——就连要送秋彦什么生日礼物,美咲都还没打定主意。
「…………」
回家之后,好像应该再深入打探一下才行。
秋彦向来不会花心思在自己的享受上面。
依他的个性,八成连自己的生日是几月几日都忘光光了。所以,即便美咲问起关于喜好的问题,他应该也不至于联想到。
秋彦的生日就是明天了。美咲希望能竭尽所能,为秋彦办一场难忘的庆生会。
尽管不清楚秋彦喜欢什么样的庆祝方式,甚至是什么种类的礼物,但是美咲最大的心愿,就是看见秋彦开心的表情。
「……神啊,请保佑他会喜欢我准备的惊喜!」
匆忙购物后踏上归途的美咲头顶,闪烁着一颗一颗的光芒。
美咲朝着星空,喃喃地许下了这样的心愿。
等美咲回到公寓,已经比平常的回家时间晚了许多。
「你回来了。」
「秋……秋彦哥,我回来了。你怎么会站在这里啊?」
美咲一走进玄关,立刻被两手叉腰站在门前的秋彦吓了一跳,不禁用上扬的语气诧异地问。然而,秋彦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你最近好像都很晚回来?」
「咦?」
听到这句话,美咲顿时僵在当场。
「从这个星期开始,你不但一大早就出门,回家的时间也很晚。而且不只是一两天,是每天都这样。」
「啊……」
「你到底是在忙什么?」
「我……我是……」
美咲自认该当心的细节都有注意到,对于家事也丝毫没有马虎。难道说,秋彦其实从一开始就发现异状了吗…?
「怎么?是不能告诉我的事情?」
「…………」
「你为什么不回答?美咲!」
「……关于这个,我……」
现在还不能说出实情。
秋彦的生日迫在眉睫,要是计划现在曝光,一个星期以来的努力就前功尽弃了。
美咲只能保持沉默。
只要再撑一天就行了。但是,纵然美咲想蒙混过去,秋彦那双像要射穿自己的笔直眼神,却让他的内心愈来愈自责难捱。
「你是去跟别人见面,对不对?」
「不是…!」
秋彦的这个问句,让不想给予秋彦任何怀疑因素的美咲立刻摇头否认。
然而在否定之后,美咲的心中却浮现一个疑虑。
——难道说,刚刚的事情被他看到了…?
自己绝对不是头一遭晚归。过去,不管原因是跟大学同学聚餐,或是讨论分组报告,都曾经无数次延后回家时间。
但是,为何他今天却偏偏话中有话,问自己是不是跟「别人」在一起?
美咲反刍着秋彦的话,胸中的不安逐渐加深。
「如果不是的话,刚才跟你一起的那个女人又是谁?」
「……!!」
「比起跟我在一起,还是跟同年龄的女孩聊天比较开心是吗?」
他果然见到自己跟高野在速食店见面的情景了……
「不是那样的…!」
美咲急切地想向秋彦澄清,他不需要对自己抱有任何怀疑——突然,美咲犹豫了。
若是向他说明与高野的关系,势必也得提及自己正在打工,以及打工的原因。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天天都这种时间才回来?是不是待在这里让你觉得很腻?」
「我没有那样想…!」
若是向秋彦吐露实情,他一定会叫自己「不必麻烦了」。
向来将自己捧在手掌心呵护的秋彦,想必会告诉自己「有那份心意就够了」。
但是,这次美咲却不能让秋彦如此宠溺自己。
这是两人交往以来第一次遇到秋彦生日,美咲希望能够以自己的力量为秋彦做些什么,尽管只达到秋彦对待自己的几十分之一——甚至是几百分之一也好。
「如果我说的都不对,那你倒说说看,你到底是在做什么吧?」
「呃……是那个……为了K书……」
「——那是在家里不能K的『书』啰?」
秋彦明显在怀疑自己的口吻,让美咲全身的血液一口气直冲脑门。
虽然是自己说谎在先,但是秋彦这种全盘否定的态度也未免太过分了。
不被信任的悲伤,以及无法说出实情的焦躁感,同时变为沉甸甸的重担压在美咲心口。仿佛被推进无底地狱般的孤独感折磨着美咲,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回答我的问题,美咲!」
「我……我在做什么事情,跟秋彦哥又没关系…!」
与其承受被怀疑的痛苦,美咲恨不得说出实话,但是……
难以忍受秋彦的追问,美咲终于决定逃离现场。
但是,当美咲快步通过站在原地不动的秋彦身边,正打算爬上连接客厅与楼上的楼梯时——
「跟我没关系?这是你的真心话?」
「!」
秋彦一把抓住准备踏上楼梯的美咲的手臂,阻挡住他的去路。用力地扯动使美咲身体一倾,正好与秋彦四目相接。
「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不要…!」
「因为你在说谎,才不敢看我的眼睛,是不是这样?」
撇开的视线遭到指责,美咲一声也不敢吭。
现在的秋彦,一定听不进任何辩解的话语。美咲有种感觉,自己说出的任何解释,最后都会被曲解为谎言。
「放……放开我…!」
美咲挥开秋彦的手,想趁隙跑上楼,却被秋彦强硬地一把搂住。
「为什么要逃?你连被我碰都不愿意?」
「不是那样的…!」
美咲并不想惹秋彦生气。
美咲唯一的心愿,只是见到秋彦的表情由惊讶转为喜悦,为什么会如此困难重重?
「你要相信我啊!事情不是秋彦哥想的那个样子!」
「那你说啊,事情究竟是什么样子?」
「……!」
在这样的状况下,到底应该吐实,还是隐瞒到底?尝过被怀疑的痛苦后,美咲真想干脆解开这个秘密。
但是,事到如此才说出真相,也不晓得秋彦会不会相信……
在缄默的美咲导出结论之前,秋彦率先打破了僵局。
「如果你不肯说的话,就不要怪我用强的了。」
「秋彦哥…!?」
秋彦拦腰抱起美咲,走到楼上,粗鲁地推开美咲的房门,然后将美咲扔在早上匆忙之间无暇整理的凌乱床上。
「你要干嘛……?」
「不想吃苦头的话,就说实话!现在我还可以原谅你。」
听到这么趾高气扬的真言,美咲的火气上来了。
美咲做任何事当然也有自己的理由,而秋彦不顾美咲的苦衷,只是一味地猜疑,甚至还要自己恳求他的原谅,就算两人的关系再亲密,这种态度也实在欺人太甚。
既然如此,不管他怎么逼迫,美咲也决定三缄其口了。直到明天为止,绝对要坚守这个秘密!
使起性子来的美咲掉过头去,紧紧抿起嘴巴。
「……你如果是这种态度,我就不手下留情了。」
「你要做什么…!?」
被秋彦恶狠狠的低沉声调吓了一跳的美咲,下一秒钟立刻被粗暴地解开腰带,牛仔裤与内裤被一口气往下扯。下半身被强行暴露,让美咲的脸颊羞得通红。
然而美咲根本来不及阻止秋彦接下去的动作,褪至脚上的所有衣物被更进一步除去,双脚被毫不客气地左右敞开。
「不要…!不要这样,秋彦哥!」
「先用那种态度对我,现在又来求我?」
「……!!」
秋彦冷若冰霜的嗓音,冻结了美咲的全身。
不是的……我并没有对不起你……
被误解的懊恼与悲恸使美咲眼底一热,喉咙也因为心急而干渴了起来。
「你不应该求我住手,而是求我原谅吧?」
「好痛…!」
干燥的手指毫不迟疑地挺进后部的蓓蕾,让美咲的五官因疼痛而揪在一起。
美咲咬紧牙关苦撑,只怕自己因为秋彦的指头旁若无人的侵入,而痛得哭出声来。
「美咲,说实话!」
话虽如此,美咲哪有道理对阵阵袭来的痛苦屈服,双唇合得更紧了。
「……!」
「美咲……」
见到美咲的反应,秋彦或许是放弃了,于是停下拷问美咲的双手。
「……我知道了。那就算了。」
秋彦一将手抽离美咲,随即缓缓站起身来,默默地准备离开房间。
「秋……秋彦哥……?」
不理会美咲透着不安的呼唤,秋彦一次也没有回头。
房门「砰」一声徐徐关上的声响,在只剩一人的空间听来格外冷清。
「————」
自己让最爱的秋彦如此怒火中烧。
回想起他将一切排除在外的背影,美咲忍不住红了眼眶。
该怎么补救才好?
要是说出实话,秋彦绝不会发这么大的脾气。但是不知变通的美咲,却抵死不愿放弃给秋彦一个惊喜的原订计划。
「秋彦哥……」
明天就是秋彦的生日。计划只剩最后一步就要成功了。如此一来,秋彦一定能够体谅自己百般隐瞒的苦衷。
——如今的美咲,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于是,到了生日当天。
自从前一天的争执后,美咲就不曾跟秋彦打过照面。昨天晚上美咲饿着肚子就睡了,今天又为了打工一大早就出家门,确实没有机会与秋彦碰面——但在美咲的内心还有另一个理由,那就是缺乏跟秋彦面对面的勇气。
秋彦是不是还在生自己的气?
美咲心里盘算着,一回到家就要向秋彦坦白实情,然后为昨天的争吵道歉……要是这份歉意仍然无法换取原谅——这个悲观的念头,更是让美咲的一颗心跌进了谷底。
「唉……」
「你今天是怎么啦?从一早就看你没精打采的。是不是派给你太多做不惯的工作了?」
当站在蛋糕店柜台后的美咲,发出不知今天第几回的叹息,「KOTOBUKI」的老板娘忍不住出声关切。
——对了,我现在可是工作中呢……
美咲一面反省自己负责收银却摆张苦瓜脸的不负责态度,一面勉强挤出笑脸。
「对……对不起,并不是因为工作的关系!」
为了让老板娘担心而深感羞愧的美咲连忙澄清,于是老板娘温柔地询问:
「你是有什么烦恼吗?」
「啊……是的……」
老板娘体贴的语调,让美咲禁不住点头承认。
「如果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当你的垃圾筒喔!」
「……谢谢……您的好意……」
或许这只是旁人听了会嗤之以鼻的愚蠢烦恼,但是美咲目前的心境,却像是连一根稻草也想攀附的溺水者。因为对于美咲而言,秋彦永远是最重要的优先事项。
与旁人商量过后,或许能想出更好的解决方法也说不定——经过一番考量,美咲终于决定接受老板娘的盛情,畏畏缩缩地开了口:
「……这个,我想您可能会觉得很无聊……其实是我瞒着情人打工,想给对方一个惊喜……却因为偷偷摸摸的,反而惹对方生气了。」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那种宛如惊弓之鸟的言行,也难怪会引起秋彦怀疑。当初应该表现得自然一点才对……该反省的部分虽然很多,如今却都为时已晚了。
「哎哟喂!」
「所以,搞不好您好心提前给我的薪水,现在已经派不上用场了……对不起,还让您为了我的事情那么费心。」
美咲说完后低低垂下头,引来老板娘的一个苦笑。
「那还真是伤脑筋呢!不过,对方的生日不就是今天吗?这样的话,你应该非在今天和好不可吧?」
「是……是吗……」
真的能够和好吗?
秋彦会不会已经厌恶自己到了极点…?
愈是左思右想,美咲的脑中愈是浮现出一些悲惨的想像。
「只要你诚心诚意地道歉,对方一定能够谅解的。」
「如果真是那样就好了……」
「对方不是你爱上的人吗?像你这么善良的好孩子的意中人,不可能不明事理的。」
「您您您……您把我说得太好了啦!」
出乎意料的称赞话语,让美咲一时不知所措。
不过,老板娘的这番话确实给了自己不小的鼓舞。
不做出一些弥补,状况是不会改善的。更何况秋彦并非蛮横不讲理的人,只要自己坦承一切,应该就能够尽释前嫌。
「好好加油哦!」
「好的!」
加油吧。然后,也要让秋彦比从前更喜欢自己。
美咲暗自下定了决心,重重点了点头。
结束打工之前,老板娘连同薪水交给美咲一个大大的蛋糕盒,并附上「拿这个去跟情人和好吧」的祝福。
为了帮一整天愁眉苦脸的美咲打打气,老板才特地烤了这个豪华的生日蛋糕。老板甚至还记得美咲之前闲谈时提过情人不爱吃甜食,因此特地减少了砂糖的用量。
在老板夫妇的温馨鼓励之下,美咲又增添了几分勇气,三步并作两步地前去购买早就看上的礼物。
首先要为自己隐瞒、说谎的行为道歉,然后跟秋彦两人一起庆生。
不过,带着满满干劲回到家的美咲,却被家中的气氛浇了一盆冷水。
——怎么会安静成这样…?
换成平常,少说也会听到秋彦敲打键盘的微弱声响。
「秋彦哥?」
找过卧室和书房,却都不见秋彦的身影。
觉得事有蹊跷的美咲,走进厨房查看平常两人有事告知时放置留言的吧台,果然发现了一张便条纸。
「今天有事晚归。 秋彦」
「不会吧……」
以端整字体写下的简短一句话,让美咲茫然若失。
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秋彦究竟上哪儿去了呢?
难道说,他有另外……共度生日的对象吗?
以秋彦的条件与地位,等着为他庆生的人想必是不胜枚举。比起刚跟他吵过一架的自己,和那些人过生日或许有意思得多了。
秋彦该不会就这样夜不归营,让自己在这一天孤孤单单的吧…?
美哎刚浮起这个想法,立刻猛然摇了摇头。
像那样随便怀疑对方是不对的。
秋彦的为人一向正直,应该也不是会劈腿的花花公子。何况,他虽然在纸条上写了「会晚归」,但又不是「今天要外宿」,或是「今晚不回家」。
美咲一面说服自己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相信与等待,一面动手准备晚餐。
「怎么还不回来啊……」
时针跨过了九点,又越过了十点,都不见秋彦出现在玄关。
美咲等到十一点都消息全无,终于耐不住性子走出阳台。
「好冷!」
尽管还是初秋,入夜后也是寒气逼人。美咲走进房里拿了一件夹克披上,又回到阳台等候。
美咲将手肘靠在栏杆上托着腮,朝下望着一片漆黑。
从这里看得见停车场,所以只要自己寸步不离,秋彦的车一回来,就可以第一时间发现了。
「呼啊……唔!」
忍不住打了个大呵欠的美咲,连忙抬起手来遮住嘴巴。
这一个星期来天天早起,做的又是从未碰过的工作,美咲的身体其实已经累透了。
累归累,美咲现在却不能睡着。一定要撑到迎接秋彦回家才行……
然而,疲惫肉体对睡眠的渴望势不可挡,睡魔终于开始侵袭美咲。
「我真的……不能睡啊……」
美咲打算等秋彦一进家门,就立刻献上「生日快乐」的祝福。若是现在睡着,努力至今的计划就全盘落空了。
虽然明知如此,当美咲将沉重的头一放在交叠的手臂上,意识却不争气地缓缓陷入梦乡。
「不行了……我好困……」
——顺其自然地。
美咲内心的挣扎被生理需求彻底击败,终于伏首向睡魔称臣。
不晓得经过多长的一段时间?
在半梦半醒之间,美咲感觉身体被一种温暖的物体包围住,于是蓦然惊醒。
「抱歉,把你吵醒了。」
「咦……?」
耳边传来的温柔声音,将美咲的睡意一扫而空。
——秋彦……哥…?
被秋彦横抱的身体,由温暖的毛毯包裹着。美咲怔怔地仰望秋彦,换来一个像棉花糖般轻柔的微笑。
「对不起,这么晚才回来。」
「那……那个……」
心脏开始如警钟般地狂敲。
这是一场幻想出来的美梦吗…?
「在这种地方睡觉,你会着凉的。快跟我进屋里去吧!」
「……!」
轻轻印在额头上的亲吻,带着嘴唇的温度,让美咲忍不住热泪盈眶。
他愿意原谅自己吗?
他已经消气了?
不过,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曾经那么怒不可遏的秋彦,真的这么容易就宽恕了自己?
害怕确认真相的美咲,连开口发问的勇气都没有;犹豫使他的身体僵直。
「瞧你,全身冰成这样。傻瓜,怎么不在里面等我就好了呢?」
秋彦轻轻地将美咲放在沙发上后,便悄然起身。
美咲舍不得那份体温就此远离,忙不迭地抱住秋彦的胸膛。
「怎么啦?一个人看家这么寂寞?」
秋彦并没有嘲笑美咲孩子气的举止,只是回抱住美咲被夜风吹得冰冷的身体。
「……欢迎回来。」
「让你担心了?」
「没关系,只要你回来就好了。」
只要秋彦回到自己身边,像这样将自己抱在怀里,一切就已足够。
虽然今天已经所剩无几,重要的是两人能够共同度过这段仅存的时间。
「……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
「因为……很多事……有秘密瞒着你,真的很对不起。」
美咲在秋彦的臂弯里表达歉意。
今天最想跟秋彦说的一句话,就是为了惹他生气一事忏悔。
「我也有错——我不应该把你吓成那样的,对不起。」
「不对!这完全不是秋彦哥的错!是我……一切都是我引起的……如果我早点发现秋彦哥的感觉,就不会让你操那些不必要的心了。」
反而让秋彦致歉的美咲,急忙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其实……直到前几天,我才晓得今天是秋彦哥的生日……我这个情人太可耻了。」
「是因为我从来没跟你提过,并不是你的问题。」
「可是,我一直都是秋彦哥的书迷,却没发现作者简介有写……所以,我才想去赚钱给秋彦哥买礼物……这一个星期以来,我一直都在打工。」
「打工?」
「因为打工的关系,我才每天都那么晚回来,又让秋彦哥为我担心,真的很抱歉。」
美咲也接着解释,秋彦见到的女孩其实是学校同学,而打工的工作就是经由她引荐的。
当听到美咲说当时递给她的物品是答谢她的礼物时,秋彦露出尴尬的表情。见到这个表情,美咲知道误会终于冰释,这才放下胸口一块大石。
「美咲……」
「我想送给秋彦哥生日礼物,可是又觉得一定得花自己赚的钱才行。」
「既然是为了这个,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就好了?」
「……我想让你惊喜一下嘛。」
「让我?」
「我特地瞒你到今天,就是想让你吓一跳……本来是这么打算的啦!」
先在玄关等他回家,一开口就祝他生日快乐,然后将礼物交给他,接下来一起吃饭、一起吹蜡烛——
尽管有这样的打算,但是别说是惊喜了,自己不但在寿星回家前打起瞌睡,准备的一切也在说明原委之前都被看光光,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过,如果早知道会发生昨天那样的事情,倒不如早点跟你讲实话,我现在超后悔的……」
如此一来,也不会让秋彦不是滋味了。对于美咲而言,这也是个永远不想经历第二次的悲惨体验。
听完一回想起来又泪眼汪汪的美咲小声告白,秋彦将他的身躯使劲地拥入怀里。
「没有事先跟你联络,我也有不对……其实,是我有点在闹别扭,故意不讲的。」
「秋彦哥在闹别扭?」
「都是你成天到晚没空陪我,害我寂寞得要命呢!」
「……又讲这种话!」
真不晓得话里有几分真心?
被秋彦撒娇般地磨蹭着脸颊与脖子,美咲羞得坐立难安。
「对了,秋彦哥今天是上哪儿去呢?」
「去接受杂志采访。结束之后,又被出版社的大人物抓去吃饭。早知道美咲做了大餐等我回来,我应该推掉才对的。真的很抱歉。」
「不要道歉嘛,秋彦哥……」
两人会产生这样的误解,全都要怪自己故弄玄虚惹的祸。
没能一块儿用餐虽然美中不足,但能听到秋彦深表遗憾的语气,对美咲来说就是最大的犒赏了。
「啊,对了!那来切蛋糕吧!这是特地帮秋彦哥订做的哟!」
因为,我打工的地方是蛋糕店嘛——美咲又补充了一句。
「真想看美咲打工的样子呢!好,我下次要偷偷去参观。」
「不要啦!很丢脸耶!先别讲这些了,动作不快点的话,今天就要过去了!」
被放在不明就里的秋彦面前的蛋糕,插着美咲特地从店里拿来的五颜六色蜡烛。
用秋彦的打火机将它们点燃,再用遥控器关上客厅的照明后,场景便布置完成了。
「……没想到,这把年纪了还有人这样帮我庆生呢!」
「不要讲那么多,赶快吹蜡烛嘛!」
「好好好!」
在美咲的声声催促下,秋彦一口气吹熄了红艳艳的烛火。
在四周变暗的一瞬间,某个物体碰触了美咲的嘴唇一下。
「!」
像索取附赠品般夺走一个吻后,秋彦点亮了室内的灯光。
「比起蜡烛,我比较想得到跟岁数一样多的吻呢!」
「笨……笨蛋!」
秋彦促狭的话让美咲羞红了脸,忍不住骂了一句后才小声地惊呼道「啊」,接着做了一次深呼吸。
紧接着——
「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
重整心情的美咲低诉完祝福的话语,秋彦的唇再次逼近。反射性闭上双眼的美咲,却在此刻想起了一件事。
「等……等一下!先来拆我的礼物啦!」
「礼物?」
「不晓得你会不会喜欢……」
美咲将藏在长茶几下、包装精致的细长盒子取出,诚惶诚恐地交给秋彦。
考虑再三的结果,美咲买的是一条领带。对于外出时多半穿着西装的秋彦而言,美咲感觉这似乎是较为稳当的一项礼物。
拿着老板夫妇以预付的名义多给的薪水,美咲自认买到还不错的东西,却无法确定是否合乎秋彦的品味。
「谢谢你。我会常常戴的。」
「真的?」
「对啊。这是你特地为我挑选,觉得很适合我的领带不是吗?」
「嗯,是啊。」
「要不要现在就帮我戴戴看?」
「可以吗?」
说完「当然可以」,秋彦便拿下自己颈上的领带。
美咲接过盒中取出的领带,套在秋彦立起的衬衫领上。
连为自己结领带都不拿手的美咲,要服务别人更是难上加难。然而在美咲七手八脚的这段时间,秋彦始终耐心地等待,毫无怨言。
过了片刻,美咲好不容易打出差强人意的领结,于是将领口稍作整理,站远一些观察是否左右适中。
「怎么样?好看吗?」
「嗯,超帅的!」
不出所料,深色系果然很适合秋彦。美咲露出满足的微笑,庆幸自己的眼光没有出错。
于是,秋彦也回以一个满面的笑容。
「我完全忘记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了。老实说,我还是看到你放在桌上的大餐才想起来的。」
「我就猜是这样!秋彦哥对于自己的事情,真的是漠不关心耶!」
「我有你就够了。」
「……这样不行啦!」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是属于秋彦哥的了,这样就不能算是礼物了嘛……」
美咲正经八百的答案,霎时间让秋彦愣了一下,随即又展颜微笑。
「如果能得到美咲当礼物的话,不管收几次,我都不会介意喔。」
「秋彦哥……你说这种话,好像在把妹哟……」
「我是在把你没错呀?」
毫不遮掩的情话,让美咲耳根都红了。
就算秋彦不介意,自己可是相当为难。因为不管送出去几次,自己还是这副德性,又变不出什么新花样——
羞涩不已的美咲眼睛骨碌碌地转动,突然瞄见包装纸的残骸。
——礼物…?
「……啊……」
一瞬间浮现脑海的念头,让美咲的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自己怎么会冒出这么下流的想法?这岂是自己平日的作风?
美咲起初是抗拒,随即又转念一想。
——不过,用眼睛看得见的方式表示,或许更能将自己的心意传达给秋彦……
「美咲?」
秋彦以困惑的神情,注视着一个人挤眉弄眼的美咲。
「我……我想……」
做好心理准备的美咲,拿起原本系在蛋糕盒上的粉红缎带,绕住自己的颈项,并且打上一个蝴蝶结。
「——请你收下……如果,你不嫌弃我这个礼物的话。」
这句蠢得连自己都听不下去的台词,却代表美咲的一番真心诚意。
在这个特别的日子,为了答谢秋彦对自己的情意,美咲想要送给他一个不同以往的自己。
秋彦先是睁大双眼,旋即微笑着回答:
「那我就欣然接受啰!」
秋彦的答案,让美咲欣慰地露出笑容。
宣称自己向来一收到礼物就拆开的秋彦,开始一颗一颗解开美咲的上衣纽扣。
渐渐曝露在空气中的皮肤,感到一股凉飕飕的寒意。原本因夜风而冰冷的身躯,不知何时已变得火热。
「嗯…!」
喉头的轻轻一咬,让美咲的双肩一震。
秋彦像在品尝细腻的肌肤般由下往上舔舐,然后又吸吮住被自己的唾液沾湿的部位。
「好甜喔。」
「怎……么可能…!」
「你的全身上下,尝起来都是甜的。」
暧昧蠢动的嘴唇,缓缓朝下游移。锁骨的啃咬,让美咲全身一阵酥麻。
脖子上绑的缎带随身体摆动而摇晃,轻挠着皮肤的触感,都为美咲带来难以想像的刺激。比平常更加无法驾驭的身体,让美咲不知所措。
「嗯……可是,秋彦哥不是讨厌吃甜的……」
「只有你例外。」
「啊…!」
在胸前徘徊的舌尖,掠过美咲的突起。滑溜的舌头将胸前两颗小蓓蕾反复舔动。
因湿润的触感而坚硬的部位被一咬,就在激起的涟漪使背部向后弓起的瞬间,又受一阵强烈的吸吮乘胜追击。
「不要,啊……嗯嗯!」
被上下双唇夹住,再以舌尖戳弄前端的刺激,让美咲的下腹部涌起一股翻滚的热浪。
在这般执著的爱抚下变得敏锐的感官,使美咲的肉欲沸腾到全身分不清是痛是痒。
「不……要……!你一直弄人家那里……嗯唔!」
「说得也对,这边好像也需要安抚一下。」
听完美咲诉说过度的快感造成的焦躁,秋彦的下一个动作,却是轻柔抚过美咲的两腿之间。
已经呈现出变化的部位,对于小小的触摸也能产生激烈的反应。经过簌簌一颤,内裤中的一物显得更加局促了。
「嗯!啊……秋彦哥……」
原本专心一意吸吮着胸前突起的嘴唇,一面在美咲的腹部留下鲜红的印记,一面朝其他部位移动。
正当美咲的注意力集中在秋彦嘴唇的挪移,牛仔裤前的拉链却不知何时被拉下了。
「啊……!」
秋彦扯下裤头,自被半褪下的内裤中,掏出昂然挺立的部位。
在美咲倒抽一口气的同时,前端立刻被湿黏的触感围绕。
「啊,嗯—…!」
舌头缠绕住坚硬的一物,嘴唇则针对伞身下的凹陷处加强摩擦。光是被含在秋彦口中就已经够害羞了,这样的爱抚更让美咲全然地错乱。
「嗯,唔……啊啊!」
渗出的体液全被秋彦的舌头舔尽,不断抽搐的囊袋则被秋彦的手指安抚般地揉弄。
体内不断膨胀的热流四处狂窜,找寻着出口。
「不……不要了……放开……我……!」
尽管不愿意释放在秋彦的口腔,双手却没有拨开秋彦的气力。
秋彦全神贯注地以口爱抚,接着像是在催促美咲的爆发般,使劲地吸吮前端。
「嗯嗯!啊……啊—…!」
在颤抖中射出的液体,一滴不剩地被秋彦毫不犹豫咽下。
哭丧着脸的美咲狠狠瞪秋彦一眼以示抗议,却见到秋彦以舌舐唇的性感模样,顿时全身火热。
「来,有力气抬起腰吗?」
「可……可以啊!」
美咲不经思考便听从了秋彦的话,却被秋彦趁着全身瘫软,除去下半身全部的衣物。
「等…!不……不要啦!」
「都到了这个地步,有什么好害羞的?你全身上下的每一寸,我早就了若指掌了。」
「可是……」
「你不是属于我的吗?」
「唔……!」
被这么一说,美咲完全无法反驳。这话是自己先说出口的。
秋彦爱怜地抚摸涨红了脸、说不出半句话的美咲的头。
「乖,到这里来,我会比刚才更疼爱你的。」
秋彦口中的「这里」,是他手指着的膝盖。
美咲不知道如何是好。
秋彦的意思,是要自己坐在他腿上吗……
「美咲?」
呼喊名字的语气中带着追问,美咲已是骑虎难下。
美咲强忍羞涩坐上秋彦的膝头,却换来忍俊不禁的轻笑。
「怎么了?害羞吗?我们不是更夸张的事情都做过?」
「那……那些是…!」
秋彦意有所指的话,让美咲回想起那些「夸张的事情」的内容,两颊更是红得像喷火。秋彦的言下之意,一定是指自己从前主动做过的一些大胆行为。
当时是因为情况特殊。
由于担心自己总是一切交给秋彦,完全坐享其成,万一因此遭秋彦厌烦就糟了,所以才鼓起勇气的,而现在则不同。
当然,今天也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但又是另外一种的特殊……
见到不知该如何形容的美咲欲言又止,秋彦笑着说:
「别担心,我不会要求你再做一遍的。」
「……!」
「今天由我来主导,你只要负责享受就好了。」
说完后,秋彦在美咲的唇上落下一吻。
四周飘荡着奶油甜蜜的芳香。
并不讨厌甜食的美咲,却也被这股逼人的香气,呛得脑袋昏昏沉沉。
「……啊!唔嗯…!」
体内深处被用力撞击,顺势仰起的颈项又被啃咬,让美咲全身一颤。
「好甜喔……」
「哈啊……嗯嗯!秋彦……哥…!」
渗出的汗水加上涂抹全身的奶油,使美咲的肌肤黏腻不堪。
秋彦以手边找不到滋润的东西为理由,居然拿起蛋糕上的奶油,往美咲身上就是一阵涂抹。
因此现在的美咲,除了胸部与腹部之外,甚至连后部的花蕾也布满了奶油。
「嗯唔…!讨……不要这样,欺负我…!」
「我哪有?」
「嗯唔!」
当那对上上下下饱尝奶油——不,是饱尝美咲肌肤的唇瓣印下一吻,美咲的口里立刻溢满香甜。
明明蛋糕刻意做得比较不甜了,缠上来的舌尖却透着捏糖人般的甜味。
经过一番贪婪的相互需索,来不及吞咽的唾液由唇角滴落。
「嗯……嗯嗯……!」
将双眼微微睁开一条缝,立刻与秋彦炽热的视线交缠。
倏地,亲吻增添了激昂,厚实的舌瓣在口中狂野地翻搅。
「哈!不要,啊……啊啊啊!」
唇一离开,娇喘如潮水般涌出。
带着鼻音的娇嗲呻吟,仿佛不是属于自己的声音。不忍再听的美咲想要压抑,秋彦却命令他出声。
「唔,啊……啊…!不要……好强……!」
「说说看,什么东西好强?」
腰肢被前前后后摇晃,被体温融化的奶油沿着大腿内侧滑落。
连身体都仿佛随奶油一起融化的美咲,下意识地紧紧拥住秋彦。
「啊……嗯!身体,好热……!」
秋彦热到超乎想像的欲望摩擦着内壁,又带来更多的炽热。
摩擦肉壁、突刺深处的快感,让美咲停不下一连串的呻吟。
「啊、啊,不要……!好舒服…!」
「你到底是想不想要?」
明知美咲的话语已经不具任何意义的秋彦,坏心眼地询问。
然而,那些对于平时的美咲而言难以启齿的话,在丧失理性的此刻却能轻易脱口而出。
「想……想要……!好舒服……!」
「这还是小意思吧?」
「不要…!啊、讨厌,不会吧…!」
美咲才发现自己被推倒在沙发上,秋彦随即展开由上君临的剧烈攻势。角度转变与动作加剧的刺激,更加深了快感。
「秋……秋彦哥!等……这样我会疯掉的…!」
「我可是早就神经不正常了。」
都是因为中了你的毒——听到秋彦无计可施的语调,美咲的胸口一热。
「我只要有你一个人就够了。」
「我也是……!」
世上有了彼此的存在,从此别无所求。
能这样拥抱在一起,就是幸福。
美咲伸出双臂,再次紧紧拥住秋彦,于是穿刺的律动更加激昂。
当晚淫靡的行为久久不停歇,直到美咲声嘶力竭。
「肚子饿了呢!」
为了迎合起身的秋彦说的这句话,美咲脚步不稳地来到厨房时,已经是天空发白的凌晨了。
在沙发完事之后,美咲又被带进浴室,再一次接受激情的洗礼。直到不久前,美咲才总算恢复神智。
「让我把饭热一下嘛!这样子冷冰冰的,一点都不好吃。」
「没关系,我这样就可以了。」
秋彦一在餐椅坐定,马上摘掉盘子上覆盖的保鲜膜,捏起冷掉的菜肴便往嘴里送。美咲在微波炉与餐桌之间奔波的速度远不及秋彦的食欲,弄得他不知所措。
「可是……」
「只要是你做的,什么东西都好吃。」
「怎……就算你现在拍我马屁,也变不出其他东西来了啦!」
被秋彦这么理直气壮地一讲,不好意思的美咲只能打哈哈。
美咲心里当然是很高兴,只是因为听不惯如此直接的赞美,不晓得如何承受。
「好讨厌喔……」
双颊的潮红迟迟不退的美咲,为了掩饰害羞,便更加忙碌地来往于厨房和餐桌之间,却在半途被秋彦给抓住了。
「唔哇!」
「你不必忙东忙西的,坐在这里就行了。」
秋彦伸手将他拉过坐定的位置,正是秋彦的大腿上,让美咲不由自主回想起不久前发生的情景。
「啊,对了!要不要吃点心?我想说秋彦哥不喜欢吃糕点,所以还买了水果哟!我……我是有偷吃一点啦,可是还有很赞的草莓喔!」
拼命思索该怎样逃脱的美咲,想到什么就开口说什么。
然而,秋彦却一把搂住这样的美咲,露出不怀好意的邪笑。
「点心我已经吃过啰。」
「?」
想不出有哪道食物称得上甜点的美咲,歪着头表示纳闷。
虽然秋彦吃了不少奶油下肚,可是严格来讲,也不算有享用到蛋糕啊……
「啊啊!」
该不会,秋彦口中的点心是指——
「怎么?你想这么久才恍然大悟啊?」
「秋秋秋秋彦哥!?」
「既然你这么推荐,我就再吃一次好啰。你不是准备了好吃的点心要款待我吗?」
「呜…!」
美咲想破脑袋也挤不出对付秋彦这种厚脸皮要求的法子,只能一如往常,当只在广大荒野中迷路的小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