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日咲 「大家,Tiara 喽!我是饰演小鸟游春日的柚日咲芽来—」
安美 「大家,Tiara 喽!我是饰演海野里昂的歌种安美—。嗯—,本节目是给大家带来各种关于『Tiara☆Stars』的信息的广播节目!」
柚日咲 「好的,『Tiara☆Stars』第 7 回开始了!这次是跟第一回相同的布局!要由我们两个人主持—」
安美 「好的,我们要开始了。呃,然后呢,其实,我上次录音的时候说『下周不会出场』」
柚日咲 「是说过呢(笑)」
安美 「呃,有点日程上的原因,我突然要出场了。所以,每周收听的听众可能会吓一跳」
柚日咲 「毕竟你说了不会出场嘛」
安美 「哎呀,真不该多嘴呢—」
柚日咲 「算了,总之就是由我们两个人主持啦。主播的组合好像还是第一次重复吧?」
安美 「是啊—,这才第七回呢(笑) 对不住期待各种组合的听众啦—」
柚日咲 「没事,这次就请大家听我们两个人吧。所以呢,我看看,我们今天要读很多来信」
安美 「因为可喜可贺有很多来信!我们大概要读许多来信—。那么,开场白差不多该结束了?」
柚日咲 「好好。那么,赶快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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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 了——听到这句话,由美子摘下了耳机。
她忍不住垂下肩膀。
虽说事出有因,她感觉很多地方都做得有些粗糙。
必须要反省啊……由美子这样思考,但脑袋里一片模糊。
「歌种」
芽来隔着桌子坐在对面。
芽来正准备回家,没有把脸朝向由美子。
但是,她用平静的语调继续说:
「你现在去在意也没用吧。虽说事情刚刚发生,大概很难不让人在意」
「嗯……我明白的。抱歉,芽来酱。我没怎么说上话」
「能说得那么顺畅已经很好了」
从那淡然的言辞中可以感受到她的体贴。
但是,自己使芽来费心的事实,让心情变得沉重。
芽来好像感受到了由美子的心情,轻轻呼出一口气。
「你这周要修学旅行吧。怎么能这副样子。就当去恢复精力,好好玩一下怎么样」
她甚至说出了这种话。
但是,由美子的心情因此变得更沉重了。
偏偏是这周要去修学旅行。
虽说那是学校的活动,由美子还是忍不住想「现在哪有空干这个」。
有许多更应该做的事情吧。
正当由美子一言不发,芽来狠狠瞪过来。
「我先说好,你别想着请假。就算你在这也只会碍事。现在,歌种你不在是最好的」
她这样叮嘱道。
由美子不至于把这番话当真,但如果自己缺席了修学旅行,芽来肯定会生气。
由美子叹了口气。
只能这样讲了。
「抱歉,芽来酱……我会去的」
「唔。去好好玩吧」
只有最后这句话,语调略微有些温和。
事情变成现在这个状况,由美子突然要在广播里出场,甚至让芽来关心。
其原因,是昨天的自主练习。
那天晚上,Mirak 的四个人久违地在自主练习中凑齐了。
虽然四个人会一起参加训练员在场的组合练习,但是在自主练习中凑齐是很少见的。
大概就是出于这个原因,薄荷情绪高涨。
「来吧,来吧,难得四个人聚齐!来做点什么吗?串一遍?干脆现在彩排吗?」
她露出闪闪发光的表情,这样说道。
她的情绪十分惹人怜爱,培训室的气氛很温暖。
「薄荷酱~,干劲太足的话会累趴下哦~?」
「你在说什么啊,御花桑!我可增强了不少体力!我要让你见识一下体力的差距!」
即使饰莉捉弄她,她也自信十足地对答。
这不是虚张声势,薄荷确实增强了技术和体力。
饰莉似乎也明白这一点,「你这么说没问题~?」她的语调仍然像在捉弄人,但笑容十分温和。
话虽如此,薄荷的情绪好像也太高涨了。
平常她不会这么闹腾,所以大概是四个人聚齐真的让她很高兴吧。
虽然嘴上急躁,薄荷做柔软体操比平时还要认真,应该不会白忙活。
「那就挨个过一遍曲子?」
没有人反对芽来的提议。
她们摆好阵型,站在镜子前。
「……?」
这时,由美子感到了不对劲。因为,薄荷的表情格外紧绷。
是到现在又开始紧张了吗。
但是,不对劲的感觉没有强烈到需要停下练习。
就这样,曲子开始播放。
………………
音乐停止,四个人解开固定的姿势。
饰莉立刻说道:
「薄荷酱,很能干啊~。现在做得特别好~。中间的舞步感觉也不错,很漂亮~」
饰莉对薄荷之前不擅长的地方送上夸奖。
发生了这么多事,她还是在仔细观察薄荷。
但是,由美子只感到不对劲。
「嗯、嗯……当然啦……我可是练习了好久呢……」
薄荷把手撑在膝盖上,呼吸间肩膀一上一下。几滴汗水流过下巴。
饰莉夸奖了薄荷,但薄荷其实能动得更厉害。
现在的精巧程度跟两人一起练习的时候差很多。
她也增强了体力,没有这么早就累垮过。
「薄荷酱,没事吧?好像有点奇怪哦?」
由美子忍不住搭话。
随后,薄荷一如既往地挺起胸膛。
「你在说什么啊,歌种桑。我没事。来,要开始下一首曲子了。回到位置上去」
她推开由美子的身体,强硬地结束了话题。
真的没问题吗。
但是,当由美子犹豫着没有强行停止练习,下一首曲子已经开始了。
她慌忙集中意识。
就在这时。
「啊」
咚——细小的声音响起。
由美子看过去,发现似乎是薄荷和饰莉碰到了一起。两人都失去了平衡。
但是,情况很奇怪。
看上去身体接触并不是很强烈,可是薄荷仍然倒在地上,没有动静。
饰莉似乎没事,但薄荷一直没有起来。
「薄、薄荷酱?没、没事吧~?抱歉,会不会是我踩到哪里了?」
看到薄荷不同寻常的样子,饰莉小心翼翼地说。
由美子和芽来也慌忙跑到了她身边。
「唔、唔唔唔……!」
薄荷在地上蜷缩着身子,发出呻吟般的声音。
她紧握着拳头,脸贴在地板上,看上去很难受。
从刚才开始,出汗也很严重。
「薄荷酱,怎么了?有哪里痛吗?怎么个痛法?」
芽来蹲在旁边,向薄荷问道。
但是,薄荷只是一个劲摇头。
「没……根本,没有痛的地方……!」
她难受地呻吟。不管怎么看她都是在逞强。
薄荷用手捂着脚。芽来似乎凭借这一点判断出了原因所在。
芽来立刻卷起了裤腿。
「诶……」
她说不出话了。
薄荷细细的脚踝上有个奇怪的东西。
那是绷带,卷得乱七八糟。
那个绷带不自然地鼓着,可能是因为里面贴着敷布一类的东西。
「……薄荷酱,这是你自己弄的吧」
芽来这样说着,就要去脱薄荷的鞋子。
薄荷立刻疼得叫起来。
那令人心痛的叫声,让大家明白了她有何等的剧痛。
「没、没问题……我没事……不痛,的……」
薄荷一边啜泣,一边诉说。
芽来解开了大约没有发挥效果的绷带。
揭开之后,里面不是敷布,而是纱布。
纱布是用透明胶带贴住的。
「…………」
她是不管不顾地贴上了似乎有用的东西吗。
可以看出来,她什么都不懂就自己处理了。
芽来揭下纱布,红肿的脚踝露出来。
芽来看到这一幕,轻轻呼出一口气,迅速站起身来。
「总之先联系训练员。薄荷酱,我用下你手机哦。因为还要联系薄荷酱的经纪人。你们俩跟训练员,啊,跟制作人也可以,报告一下。如果不能马上来,我会直接带她去医院」
「不要……别这样啊……这种伤,马上就能好……!」
薄荷低着头,呓语般诉说。
芽来一瞬间露出了难受的脸色,但她立刻恢复了表情。
看到芽来这副样子,由美子忍不住问她:
「芽、芽来酱,有那么严重……?」
「很严重。她肯定是出现疼痛之后还无视问题,继续过度用脚。这个严重程度,会让医生说『为什么没有马上来』。不是一两天能好的」
……能想象到。
绷带卷得乱七八糟,纱布毫无意义。可以看出,她想私下处理掉。
她应该很久以前就开始疼了,可是她隐瞒了这件事,一直坚持到了今天。
被周围人知道的话,她肯定就不能参加培训了。
「歌种。联络。快点」
听到芽来的话,由美子猛然回神。
薄荷的抽泣声变大了,但她没有站起来。
由美子感受着胸口的疼痛,拿起手机。
由美子立刻联系到了训练员,之后薄荷的家长好像也收到了联系。
经纪人和家长过来,把薄荷带到了医院。
训练员好像也跟着去了,之后通知了由美子她们。
「说是薄荷酱要暂时休息培训」
芽来一边收起手机,一边回到房间。
似乎是训练员说的。
三个人没有继续练习的心情,也没有回去的心情,留在培训室里。
芽来淡然地传达训练员的意思。
「原因似乎是过劳。身体没有成熟,也没有肌肉,却一直在承受过度的负荷。据说经常有小孩子遇到」
啊是吗——由美子想叹气。
她的身体很小。手脚纤细,身体不是很圆润,以小学五年级而言个子也很低。
原因是还没完全发育的身体太过乱来。
一想到这件事,心里就一阵疼痛。
「暂时休息,是要休息多久……?」
「谁知道。应该是等到经纪人他们允许参加培训才可以吧」
她的脚那个样子是没办法了。不幸中的万幸是,状况似乎没有骨折那么严重。
她应该会暂时疗养,然后在能回来的时候重新参加培训吧。
「算了。反正演唱会应该是能出场的。这还算好吧」
芽来冷淡地说。
「嗯……」
能在演唱会里出场。
能出场,但薄荷能不能接受就是另一回事了。
正因为她比任何人都努力,想要得到成果,暂时的休息才更加难以容忍吧。
一想到她的心境,由美子的胸口就难受起来。
至少尽快能回来就好了——
「……这样,整体的表演明显会变差吧」
有人这样嘟囔。是饰莉。
她没有与别人对视,自言自语似的嘟囔道。
但是,那句话明显是说给由美子听的。
薄荷暂时不能练习。很遗憾,事情就是这样了。
整体的表演水平无论如何都会下降……
「这要怎么办啊。暂时休息,意思是那孩子要拖后腿吧」
饰莉继续说出这种话。
语调与平时不同,是因为感到愤怒吗。
饰莉说的是事实,但那种说法是不行的。
「饰莉酱,这种说法不太好吧。责备薄荷酱是……」
「我,是在责备安美酱你啊」
诶——由美子差点发出这样的声音。
预料外的回答让她不知所措。
这时候,饰莉抬起头,正面看向由美子的眼睛。
她的脸上没有平常的笑容,一副认真的表情注视着由美子。
拖长音的说话方式,平易近人的笑容,都不复存在。
她用判若两人的表情看着由美子。
「安美酱,你一直都跟薄荷酱在一起吧。你是没事啊,毕竟是习惯了演唱会的大人。然而,薄荷酱就是想跟上你的节奏才搞垮了身体吧。毕竟身体是小孩子。你离她最近,却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她的不适?你在看什么?……你就没有从樱并木乙女身上学到点东西吗?」
她居然这样说。
由美子没想到会被她这样说。
但是,过去练习的景象在脑海过飞过。
……啊,没错。
薄荷能那样勤奋地自主练习,是因为歌种安美在同样努力。
一个劲延长练习时间,增加参与的天数。她的练习比年长的人还厉害。
她想跟上由美子。
身体不适的预兆,是有的。
回想一下薄荷的状况,确实有几次不对劲。
由美子也看到过她在意脚的样子,看到过她迟迟不离开的样子,看到过她乱来的样子。
但是,由美子相信了薄荷的说法……相信了孩子的话。
之前一直没有管。
没有注意到——不对,是没想去注意……?
「御花。你这么要求歌种,有点过分吧。毕竟是那孩子想隐瞒,没注意到也没办法。而且,这不只是歌种的责任吧」
芽来用平淡的语调,阻止了御花。
饰莉听了,咬住嘴唇,皱起眉头,露出了难受的表情。
「是这样没错……」她好像要倾吐出自己的悔恨一样,这样开口,又摇了摇头。
「但是,安美酱是领队,却只是在意比赛的事情,执着于夕暮夕阳,根本没有把重要的事情放在眼里。就是因为她的错,事情变成了这样。一个劲煽动薄荷酱,搞垮了她。比起竞争对手,更重要的是认真完成自己的工作啊。你总是这样。因为视野狭窄,搞砸一切。那次里营业嫌疑的时候也——」
「御花」
芽来的声音响起。
这时,饰莉的话语才终于停下。
由美子只能呆在原地。
事实被摆到眼前,脑袋变得一片空白,后悔和罪恶感让呼吸变得急促。
芽来好像在告诫她一样,开口说:
「这是无关的。说得太过了」
「视野狭隘是有关系的。安美酱如果更关心周围——」
「御花」
「……柚日咲桑觉得没问题的话,就这样吧」
饰莉唾弃地说完,直接走出了培训室。
芽来把手放在由美子肩上,轻声说:
「我会把这边处理好的」
说完,芽来就去追饰莉了。
培训室的门关上了。
宽敞的房间里,独自一人。
由美子被留在了无声的空间里。
她就这样坐倒在地。
「啊——啊——」
呼吸急促。难受。她大口呼气,压着加速跳动的心脏。
饰莉一句句话语深深刺进了胸口。
扎心的疼痛阵阵传来。
脑袋被罪恶感填满,几乎让她窒息。
「我……明明应该注意到的」
自己是领队,一直在跟薄荷一起练习,在最近的地方。
自己近距离见过乙女因过度工作而倒下的样子。
自己知道人是会轻易垮掉的。
可是,自己注意到了薄荷的状况很奇怪,却什么也没做。
『不要……别这样啊……这种伤,马上就能好……!』
薄荷的抽泣声在脑海中闪现。
因为自己的错,她露出了那种表情。
是自己,搞垮了薄荷……?
胸口好难受。
浓浓的黑烟充满肺部,就这样狠狠挤压。
『执着于夕暮夕阳,根本没有把重要的事情放在眼里——』
「唔————————————」
有东西涌上来,表情扭曲了。
——那是她不想听到的话。
过于把千佳当成竞争对手,因而看不到周围的状况。
组合因为自己的错变得一团糟。
由于执着于千佳,一切都白费了。
这个苦涩的事实好像绞住了她的脖子。
她摇摇晃晃地抬起头,看到大镜子里映出了自己糟糕的脸色。
只考虑自己的事情,什么都看不到,浮于表面的愚蠢领队。
由美子感到难以忍受,低头趴在地上。
「什么……什么领队啊……明明……什么都看不到……!」
她吐出挤压在胸口的话语,将拳头捶打在地板上。
自己的任性和执着把事情搞成了这样。
难受,难受,难受到想死。
难堪得不得了。
她甚至对千佳感到抱歉。
自己这么丢人,净是失败,所以千佳那「不想输」的心情也会被一同否定。
「薄荷酱……对不起……对不起……!」
泪水溢出来。
只看着千佳,没有看向周围。
这份执着把组合搞成了现在的状态。
然而,她还是无能为力。
自己仅仅在一个劲受到打击,什么也做不到。这又让她感到十分难堪,泪水扑簌簌地流出来。
「歌种」
由美子抬起头。
是芽来打开了培训室的门。
由美子还以为她回去了。
呆在这里也没用,但由美子也没精神回家。
正好没有其他人,她就靠在墙上,仅仅坐在那里。
「芽来酱……」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
芽来叹了口气。
芽来也感到无语吗。自己又做出了同样的失败。
明明过去的柚日咲芽来那样忠告过自己了。
跟惹火芽来的时候一样,自己把饰莉惹火了。
芽来走到眼前,又叹了口气。
由美子忍不住开口:
「抱歉,芽来酱……抱歉……」
「别道歉」
听到芽来干脆的声音,身体几乎要跳起来了。
芽来果然在生气。
甚至不让由美子道歉。
「不是那样」
芽来这样嘟囔了一句,坐到了由美子面前。
她降下视线的高度,注视着由美子。
她平静地讲:
「你反省过了吧。那就不用道歉了。这次——只看这次,错也不只在你身上」
芽来伸出手,抓住由美子的鼻子。
这下,由美子跟她对视了。
「确实,你的视野又变得狭窄了。如果换个人,或许就注意到了那孩子的异状。然而,对方是拦不住的小孩,到头来肯定会在什么地方翻车吧。那孩子跟着你翻车了,但也可以说是幸好现在翻车了」
况且现在的状况也不是无可挽回——芽来继续说着,站了起来。
「而且,在我眼里,你——你也好,御花也好,都是拦不住的小孩子啊。有年轻人的样子,让感情爆发,互相碰撞」
「芽来酱……」
视线又回到了由美子身上,径直看过来。
芽来就这样缓缓开口了:
「我不会要你不去在意,但是不要为此烦恼。总会解决的。我会解决。这样就行了吧。这次就这样了结」
芽来的劝告十分吸引人。
如果说反省过就可以结束,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但是,做不到。
因为,问题还没有得到一点解决。
薄荷也好。
饰莉也好。
随后,芽来的视线朝向了外面。
「我会解决御花那边。那孩子也是上头了吧。出道作乱成一团,很不安吧。毕竟那孩子特别胆小」
是这样吗。
由美子没有这种感觉,大概有些事情是芽来才能看到的吧。
芽来轻轻摇头,背向由美子。
「我要回去了。你要是消沉够了,也回去吧」
「芽来酱……」
「怎么」
「谢谢……」
由美子道谢后,芽来又叹了口气。
「这是工作。演唱会不成功的话,对我来说也很麻烦。而且,你那副样子太让人糟心了,我看不下去。仅此而已」
说完,芽来快步走出了培训室。
由美子目送她的背影离开,稍微变得精神了一些。
那位前辈真的总会让自己精神起来。
那份体贴让由美子十分开心,但她还是感觉十分难堪。
为了让泪水流走,她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