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翻译:vessjessy
那一日,在马莱巴跟前建立起来的国王军的阵地上,笼罩着一种异样的氛围。
原以为已经是马上就要陷落的马莱巴在昨日深夜突然又取回了生气,相反,国王军内部却似乎有了什么重大的事态变化。
“对臣而言,总觉得,那个……不是很明白,即使如陛下所言汉多利库伯爵从亚努亚侯爵那里得到了全权委任,可是,这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鲁卡南大队长一面绞尽脑汁一面对国王陈情到。
昨夜,汉多利库伯爵突如其来的造访了国王军的营地,并下令让鲁卡南大队长离开国王军归入自己的指挥之下。但是以大队长看来则是毫无理由去接受的。即便说是近卫司令官也明白无误的是国王的麾下。更何况现今的大队长正是这国王军的组成部分之一。明明如此,
汉多利库伯爵却还要说什么脱离国王军。
虽说是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近卫兵团,鲁卡南大队长却并没有立刻服从这项命令。
也可以说是无法服从吧。
鲁卡南大队长首先是保留了自己的行动,然后便等到天亮以后来到国王的面前申告。
“恕臣僭越,陛下。臣是否要服从这个命令?”
刚刚享用完早餐的国王,一副一如往常的样子脸上挂着微笑。
“服从命令吧,如何?大队长。”
因为这样子显得过于安稳,反倒使得大队长这边困惑了起来。
“那个……也就是说,臣可否认为司令官的命令就是陛下的意志?”
“听闻让汉多利库伯爵穿上紫绀外套的人,不是别人而正是亚努亚侯爵。既然如此,大队长就不得不服从伯爵的命令。”
“可是……”
大队长依旧一脸疑问的样子。
虽然身为将校是很愿意服从司令官的命令的,但是国王对司令官也应该是有着命令权的。
既然如此国王又为何会说着对司令官这么客气的话呢?大队长对此不是很明白。
难不成是自己招来了什么怀疑要客气地赶自己走,鲁卡南大队长这样不安的想着,也因此感到了不满。
或许是知晓了他心中的不满,国王特别温和地说到。
“抱歉,大队长。现在还不能对你说的太详细,因为有一个处理起来稍稍有些困难的问题。我们就在这里分道扬镳吧。到汉多利库伯爵的麾下去吧。”
“是……”
“就我个人而言是感到很遗憾的。明明是很期待能够授予卿以联队长的外套的。就卿至今为止对我的协助我表示深深的感谢。”
被这样说了以后也就没有什么理由再有异议了。大队长也一边感到莫名其妙一边从国王面前告退了。
在他的身影消失不见之后,一直守在国王身边沈默不语的伊文,这时也小声地提醒道。
“你啊,给我注意一下说话的方式啊。你那种口气,简直就像是要坦白自己已经连授予他联队长资格这事都做不到了啊。”
“难道不正是如此吗?”
“我说啊,渥尔。”
伊文绷着个脸,坐在椅子上,俯视起这个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家伙来。
“你给我醒一醒。这是内幕,这是秘密,这是严禁说漏嘴的,顺便一提,这也根本就不是事实。”
“不要乱说啦。”
这边也一改先前的温和,露出怃然的表情。
“哪里是能一直隐瞒下去的事啊。我还想要尽快公布来解决问题呢。”
“你倒是说说看你这么做能得到些什么?”
“这不是得失的问题。而是信义的问题。”
“听好啦。国王大人。”
伊文将正好在手边的男子的头用力一揉,接着便用像是在对记性不好的小孩子温柔的说教一般的口气说到。
“正直,有的时候也是要分场合的。在这个世上呢,有不能撒的谎,也有不得不撒的谎。”
就在国王要反驳之前,莉便像是和大队长换班一样来到了这里,听到了这句话,她也不禁认同的点了点头。
“说得好。”
然后便看着一脸怃然的男子轻笑了起来。
“这位国王大人,一直是这样黑着个脸的吗?”
“是啊。起床之后一直如此。看来是心情非常不好呢。”
“你以为是谁的错啊!”
这样生硬的回答道。
“莉。还有你也是的。上次说的就我们两个人前往寇拉尔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啦?”
“说是这么说啦。但是从常识来看,仅仅靠两个人潜入那个寇拉尔城中,将佩尔泽恩侯爵一刀两断,而且还能逃出生天,不管怎么说都不太可能吧。”
“巴尔德的女儿在说些什么不像样的话呢?你不是潜进了北之塔的地下然后又轻而易举的出来了吗?”
“头脑稍微冷静一下吧。(插话:高町奈叶在这一刻附体)建在王宫角落里被禁止入内的北之塔和正中央的执务室相比根本就是两回事。在到达佩尔泽恩所在地之前,可不会谁都碰不上的哦。”(插话:直译的话是办公室,这里应该是指内阁或者军机处一类大臣处理政
务的地方。但是考虑到日语词汇进入汉语的现象,照录原来的汉字)
“可是啊……”
男子仍是一副不满的样子准备说些什么,但即使如此少女也还是一边用小手抚摸着男子的头一边说着。
“听我说啊,你这个国王大人说不定是想着只要能够打到佩尔泽恩就算当场被杀也无所谓啊。但是,我不同。我既不想和你一起死也不想你去送死。”(插话:其实原文“心中”也可以是两人以上一同赴死或者陪葬的意思,而且这时也还看不出他们两人有这种感情,但
是不管是在打趣还是单纯只是一同赴死的意思,我都认定是殉情的意思啦)
“是啊。确实应该避免。”
伊文配合着说道 。
“因此你就应该是王。至少,直到打倒改革派为止。”
在受到这番着实同声相应的左右夹击之后,男子依旧是怃然的沉默着。
昨夜,知晓了自己身世的这个男人,立刻便要离开国王军孤身一人往寇拉尔而去。
他连正好在场的莉的劝阻都不听,甚至对着刚好来到的德拉将军和纳希亚斯郑重其事的低下头,说起了告别的话语。
“两位,非常感谢你们这么久以来对像我这样的年轻人的帮助。接下来,我将独自一人前往寇拉尔以讨伐父亲的仇敌。我们已无缘再见了,至今为止你们的大恩大德,在下没齿难忘。”
两人都大惊失色。
“陛下!!”
“我已经不是了。在下不过是个既不知自己出身也不知父母之名的卑微的自由战士罢了。两位不要被反乱军的同伴们发现了,快点,请回到你们自己的领地去吧。”
“陛下,还请稍安勿躁!此事之真伪还都尚未明了!万望陛下谨慎行事切莫如此轻率!”
德拉将军说罢纳希亚斯也说到。
“陛下若是独自前往寇拉尔,那么这个军队就会陷入大混乱之中。这可不是只要我们撤回领地就能够解决的问题!”
他像这样拼命地劝说着男子。
少女更是一副快要冲出军帐的样子站在男子的面前。
“你这个笨蛋!你倒是说说看你一个人能做到什么?欲速则不达!你要是确实想要为费尔南伯爵报仇的话,首先要做的是打到改革派。而为了做到这一点,这支军队无论如何都是必要的。因此,现在先把事实放一边,你还非得再当一段时间的国王大人不可。”
“我可不喜欢像这样去搞欺诈。”
“这可不是你喜欢还是不喜欢的问题!”
闻言,那两人也重重地点头。
虽然,两人都有注意到这个少女已经知道了实情,但在询问其立场之前少女自己就先开了口。
“正是如此。陛下,这可不是喜欢还是不喜欢的问题。”
“我也觉得事情正如巴尔德的女儿所说的那样。”
虽说这不愧是三人份的劝说,但纵使如此,男子也没有点头。
“不。至今为止,我所倚仗的只有一个。那正是我身为王家的血脉,前国王的遗孤这一事实。就连这支军队也是因为认为我是国王的庶子才得以聚集起来的。像现在这样事实明了了以后,我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去做国王的。我还是就此退场吧!”
“我不是说了让你给我等一下了吗!”
少女终于火大了起来。在她毫不畏惧体格上的差距要和男子打起来的时候,不料伊文出现了。
由于青梅竹马毫不客气的缘故,一没看到守卫,他似乎就会像这样擅自闯入。
但是,此处异样的气氛也还是让他目瞪口呆了。
明明已经三更半夜了,国王却身穿外套腰挂佩剑,而少女则从后面抓住他的腰带想要制止他。德拉将军和纳希亚斯也不知为何面色全无。
“……打扰到各位了吗?”
虽然德拉将军和纳希亚斯慌忙从中抽身,但少女却没有瞒着这个山贼出身的亲卫队长的意思。
“来得正好。伊文。问你一件事好吗?”
“什么?”
“虽说是假设,但假如渥尔不是前任国王大人的孩子的话。伊文你会怎么做?”
山贼那碧绿的眼中发出锐利的光芒,接着他看向像是在探询些什么似的一脸苦涩的德拉将军和纳希亚斯,很快便呵呵地笑了起来。
“对我来说,这是无所谓的。我只知道他原本不过就是我的发小罢了。因此,不过是他刚好要戴上王冠而已。”
“即使没戴也无所谓咯?”
“那是当然的。难不成不戴王冠他就会变成另一个人吗?”
听了这话的国王大人露出了深深的笑容。
“实在是不枉我和你做了这么久的朋友。那么就趁早一起向寇拉尔进发吧。”
“所以我不是说过了吗给我等一下啊!伊文,快阻止他!这个笨蛋,刚刚说要潜入寇拉尔斩杀佩尔泽恩哦!”
“你说什么?”
一脸惊讶的伊文,对着一身酒气的男子皱起了眉头,然后又对着少女问到。
“等一下。难不成……喂!这家伙,喝光了多少?”
“全部。”
眼见着少女一边说着一边指给他看的酒瓶堆积的小山,伊文瞪大了眼睛,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对男子说到。
“果然。你啊,醉了。”
“我很正常。”
虽然男子平然的回答着,但伊文却敲着自己的额头。
“不行啦,这下子。这已经完全醉得不行了。快点去让他睡着的比较好哦。不然,会发生什么我可不知道哦。”
“是吗?”
少女显得更为惊讶,抬头看了看被她抓住的男子。
“可是姑且看上去还算正常啊?”
“所以是说要摆平很麻烦啊。如果没有喝醉的话,就算是这个笨蛋也不至于说出这种无谋的话来。再说,枸杞酒连喝五瓶还能保持正常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仅仅是还能站着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被这么一说,纳希亚斯便去嗅了嗅酒瓶里残留的香味,一副确实如此的样子一边点着头。
“确实如此……”
“这可是喝完一瓶连壮男都能醉倒的东西哦。”
“我不是说了我没醉吗?”
伊文对着不停主张自己没醉的友人,轻轻地摇了摇头。
“够了。现在还是给我老老实实去睡觉。有话明天再说。”
“正是正是,陛下。请歇息吧。”
德拉将军也急忙进言。
但男子还是顽固的摇着头。
“我已经不是什么陛下了。比起这个,让佩尔泽恩,甚至让他多活一天也是不能够的。”
面对一边说着一边朝外面走去的男子,伊文一把抓住他的脖子然后用尽全力将他按了回去。
“真是个麻烦的国王大人啊。够了,都说了给我老老实实的回去睡觉啊!”
说着,伊文便眼疾手快的将男子腰间的佩剑取下,扔给了少女。接着,只见他以漂亮的手段将男子转过身去并押回了床上。
男子虽然也抱怨和抵抗了一阵,但果然还是醉了。一躺下便立刻打起了呼噜。
让男子睡下以后,伊文回头对德拉将军和纳希亚斯说到。
“这家伙就由我来看着。所以下面的人就拜托你们啦。总觉得有种微妙的气氛啊。”
“嗯。是汉多利库伯爵的事吧?”
“是啊。即使在这样的深夜那件外套也很显眼啊。况且马莱巴那边似乎也有动作了……据守卫跑回来所说,本应是在幽闭中的骑士团长似乎出现了并且还潜入了城门。不光是杂兵们就连塔尔博和嘉兰斯这些老爷们也因为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而不安着。”
平复这种不安也是身为大将的职责所在。两人都表情严肃的点了点头然后便要离开,但德拉将军又回过头来这样说到。
“两位。我希望你们能够了解导致不安的原因仍是详细不明的事。”
“我什么也没有听到过。”
伊文轻飘飘的说罢,少女也疑惑的说到。
“改革派肯定又耍了什么肮脏的手段,强行让国王大人的同伴听从他们的话。说不定是有谁的家人被绑做了人质被人做了些什么也很有可能。”
这样果断的说到。
将军微微苦笑着,同时满足的离开了国王的中军帐。
当只和躺在床上的国王的旁边的少女两人相对之时,伊文脸色一变,一副可怕的神情,一边抑制着声音一边靠向少女。
“刚才的话是说真的?”
少女也一脸严峻地点着头。
“到底怎么回事?居然事到如今,才知道渥尔不是前国王的孩子!”
无话可说的低吟声从伊文的口中传出。
“开什么玩笑!这样的话那费尔南伯爵又是为了什么而死的呢?”
“渥尔也是这么说的。”
这个男人比起自己的出身,对那个人的白死要更为愤怒,无法达成那个人的心愿毫无疑问的让他借酒消愁了起来。
伊文又一次呢喃到。
“就算那是真的,那又为什么事到如今才搞清楚呢?不,再说这真的是真的吗?不是改革派传出来的谣言吗?”
“要是可以的话,我也想这么想。但是,这很困难。”
少女慎重的表示着异议。
“要说为什么的话,那是因为不管是汉多利库伯爵还是巴鲁都正是因为相信它才过来的。本应是绝对不愿相信这种事的人们,本应是即使弄错了也不愿与如今的国王军为敌的人们,即使不情不愿也不得不赞同改革派,为了阻止国王军的进军而来。凭此就可以判断出是因
为出现了非常确凿的证据。”
“什么证据?”
“我也不知道。但是,这样下去的话,迪雷顿骑士团和近卫兵团就要变成我们的敌人了。”
伊文再次发出了不知该说什么好的呻吟声。
“寇拉尔明明就在眼前了……怎么会这样?”
“德拉将军和纳希亚斯也在想着同样的事吧。但是,即使知道如此,那两位也不像是会在这里与我们分道扬镳的。”
“那你呢?”
发出提问的山贼,他那碧绿的眼中闪耀着可怕的认真的目光。绿瞳的少女静静地答到。
“我是为了完成渥尔的心愿才将力量借给他的。原本就只有这个打算。”
“可是,要是那是真的,这家伙就……没办法继承王位了。”
“现在比起王冠更想要佩尔泽恩的项上人头。他是这么说的哦。我也觉得这样就够了。”
这次轮到少女一副认真的神情抬头看着对方。
“我这边才想问你呢。你现在也是,即使渥尔不是国王也愿意站在我们这一边吗?”
“我听见了什么?不是我自夸,在这支军队里能够毫不犹豫地说出这家伙即使不是国王也无所谓的,就只有我,大概还有你而已了。”
少女点了点头。正是觉得如果是这个男人的话就没有问题,所以才和他说起。
“渥尔好像打算就我和他两个人一起前往寇拉尔去取佩尔泽恩的首级,但是这太乱来了。或者不如说是不可能。这段时间以来一直看着寇拉尔城,我很清楚这一点。无论如何除了依靠军队打到改革派并将其逼入绝路从而可以打到佩尔泽恩以外别无他法。”
“因此这家伙就不得不再做一段时间的国王大人啦。”
伊文郑重地断言到。接着他又一副这下可头疼了的样子挠挠了头。
“他可不会同意的,一定如此。他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在这种事上无法通融的家伙。”
“这一点就交给你去想办法了。”
少女也如此断言到。
“你们不是发小吗?威胁也好讲道理也好,什么都好,总之让他接受他还得再做一段时间国王大人这件事。”
虽然对于这不管怎么说也太过于断然的态度,伊文瞪大了眼睛,但是少女是认真的。
“要是让他知道了,这个笨蛋才说不定会在军队里到处大声宣扬自己不是国王了。至少这一点不能让他发生。”
“是啊,至少这一点。”
伊文也同意到。要是发生了的话,德拉将军和纳希亚斯的觉悟也好努力也好就都打了水漂了。
他们的意见在这时达成了一致。无论如何都要取得当事人的配合,以国王军的身份,向着迪雷顿骑士团和近卫兵团以及寇拉尔进发。
“话说,你让我去说服这家伙?”
“胁迫也好强求也罢,什么都行。这已经不是可以选择手段的时候了。”
“当然。不过你要是再发育成熟一点的话就可以用美人计了。”
“这不在我的管辖范围之内,所以就全拜托你这塔乌的山贼啦。”
实在是骚然不安的相谈。
被三番五次叫作笨蛋的男子并不知晓枕边那不稳的气氛,一直安稳地睡着觉。
至于第二天早上,面对着烂醉如泥的男子,伊文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虽然不明,但是他的劝说姑且还是奏效了,因为男子沉默着一脸不高兴。
“会变成什么样我可不管哦。”
虽然基本上是自暴自弃的说着。
“这就够了。”
“是啊是啊。这并不是需要想的太复杂的事。”
但还是被两人轻巧的避开了。
可是,军营内的紧张感是相当深重的。
就在少女现身前后不久。纳希亚斯便向国王提出了面会的请求,并提案让军队后撤。
“后撤吗?不是撤退吗?”
“是的。这里离砦太近。如果是到昨天为止的马莱巴的话,那么无论如何也不会随便出击的不是吗?可是指挥官一变军队的性质也会跟着大为不同。况且,依照从寇拉尔回来的斥候的报告来看,至今为止保持静观其变态度的领主们好像也开始一齐整装待发了起来。”
原因显而易见。毫无疑问是对佩尔泽恩的指示感到不满而按兵不动的诸侯们也已经获知了关于像是亚努亚侯爵,汉多利库伯爵,骑士巴鲁甚至侍从长布鲁库斯等等这样的人物都成了反国王派,并且在着手进行着针对国王的攻击的情报的缘故。
“按照打仗的定式来说,马莱巴先等待他的援军,然后砦与援军一同夹击我们,是更为安全且成功率更高的战法,但是……”
纳希亚斯虽然脸色上看得出稍有忧虑,但还是振作地说到。
“我可不认为骑士巴鲁会天真到依靠坚固的砦和援军来打防守战。他一定会力求一战才对。为此就要向有利于展开军队的场所移动。”
男子看着这样的纳希亚斯说到。
“明知道巴鲁会来,您还说要做好迎击的准备是吗?”
“陛下。请先改正您的说话方式。您对我说敬语,我会感到很困扰的。”
“我是故意讨你嫌的。请不要在意。”
纳希亚斯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神情。该笑好呢还是该生气好呢?为了作出判断他烦恼不已。
但是,显而易见的是现在可不是能够笑得出来的时候。
“陛下。撤退已经是做不到的事了。我们无论如何,不管用什么手段也非要夺取马莱巴不可。同样的,巴鲁也是无论如何要将我们粉碎于此的。昨晚是万幸,而今晚我们遭到奇袭的可能性就很大了。还望您迅速作出决断。”
男子深深地叹了口气。
“纳希亚斯阁下,昨晚我也说过,只要我一个人离开这支军队,无论何事不就都能解决了吗?只要说您只不过是被我的花言巧语所欺骗了,不过是个受害者而已,那么同室操戈以致无意义的流血不也就没有必要了吗?”(插话:原文是“口车”,我真想翻译成嘴炮)
纳希亚斯慢慢地摇了摇头。
“陛下。事态的发展已然超过这样一个阶段了。响应政府军的号召的人在增加之中,而与我们联络的领主们的数量也在到了这里以后开始逐渐激增。这已经不是什么小打小闹了。这已经是发展到将国家真正一分为二的内战了。”
这可不是什么能让人高兴的话。
“您虽然和我们说要将事实公之于众,但是那个佩尔泽恩的话是连想都没想过的。只要考虑到这个事实将给王国带来的影响,这也是理所当然的。然而……这种说法虽不是我的本意,但这正是我们的可乘之机。”
“也就是说,佩尔泽恩是绝不会将我的身世给公之于众的咯?”
男子呆然地耸起肩膀。
“那个男人会将这个后手留到何时呢?这不会让疑问更甚吗?”
“正因如此,所以要先压制马莱巴。”
虽说是平日里让人想象不到他是骑士,只给人以优雅印象的纳希亚斯,果然也是与剑一起长大的人,是在动乱的时代里身经百战的人。
“我是骑士。不知道其他的方法。这也不是双方坐下来谈谈就能解决的。巴鲁毫无疑问会带着足以击破我们的军队向我们攻击而来。他是不会听任我们失败了再从头来过的。正如改革派所算计的,我们背负着反乱军的污名,要是走错一步就会变成国贼。”
越来越不是什么让人高兴的话了。
像是追着纳希亚斯而来的德拉将军也完全是相同的意见。
“虽然,不是什么让人心情好的话,但是在战时,胜者才是正义。反过来说,败北就会径自变成恶的意味。别看我这样也好歹是侍奉过前国王的亲信。不管是不战而退还是违背本心而被人叫做恶汉,我可都敬谢不敏。”
被两人催促着“因此你就这样担负起军队的指挥之责吧”的男子,一边抱着头一边说到。
“两位。关于我们接下来要面对的敌人,你们到底有没有对你们两位的副官和令爱说些什么啊?”
“照直说了。看来是不得不要和最不想与之成为敌人的人成为敌人了。”
德拉将军说罢,纳希亚斯也接着说到。
“那家伙也有那家伙的想法和信念啊,但是,也和他们说过不要有顾忌。嘉兰斯也是在实战之中身经百战的强者。他在迪雷顿骑士团中也有很多认识的人,不愿与之起冲突的人也是像山一样多,但这也是战时常有之事,面对着无可奈何之事也已做好了觉悟。最重要的是
他也是非常了解如果有所保留的话被打倒的就是我们这边了。”
男子依旧一脸苦涩。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在其顽固之处已有定评的人。要是对照着自己的正义感来看的话,继续像这样顶着国王的名头这样的事明明应该是在范围外的。
可是,德拉将军也好纳希亚斯也好都顽固地没有退让的意思。
终于,少女也帮腔说到。
“虽然也不是不能理解你的心情,但你要是想要佩尔泽恩的人头的话,此时,多少要能容得下欺诈行为才是。首先将改革派打倒才是先决条件不是吗?”
“打到了改革派。取下了佩尔泽恩的人头。不再做王。你觉得这就能了结了吗?”
德拉将军摇了摇头。
“不。陛下。真正明辨是非的人是决不至于赞同以佩尔泽恩为中心的独裁体制的。他们所担心的不过是不可将王冠授予原本就没有资格的人而已,应该仅仅是在这一点而已。”
“那么让这个原本的话是没有资格获取王冠的人继续这样窃据国王军的主将之位,你不觉得很矛盾吗?”
“这种事情不用说我也知道。可是,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再加上就老夫个人而言,费尔南乃是老夫的好友。作为老夫来说,老夫也不愿做些会落得个无颜去见亡友的事啊。现在我要是对你放任自流的话,就是眼见着你自己落到佩尔泽恩的手里。”
“就是如此。”
少女也点了点头。
“如此小心谨慎为求逆转的人又怎会放过这么重要的诸恶的根源呢?”
“真是过分的说法啊。”
就算是伊文也苦笑了起来,但少女是认真的。
“才没有这回事呢?因为,既然从佩尔泽恩看来是诸恶的根源的话,那么对于我们而言不就是王牌吗?”
纳希亚斯笑着点了点头。
“真不愧是巴尔德的女儿,说得好!”
德拉将军那满是胡须的嘴角也浮现出了微笑。
“正是如此。你就是我们的王牌。佩尔泽恩是绝不敢讲明你的身世的。比起这个,当前的问题是,拥有了指挥官的迪雷顿骑士团会和逃入马莱巴的领主们相互呼应,过不了多久肯定就会对我们发起大规模的攻击。对于我们而言,你这样一个有着国王之名的指挥官,无论
如何都是必要的。”
男子深深地叹了口气。
看来自己大概是没有拒否权了。
况且身为父亲的友人,同时还对自己有着大恩的德拉将军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也就只能将个人的感情暂时压下了。
少女为了保险起见说到。
“到打到改革派为止,到取下佩尔泽恩的人头为止,真的只要很短的一段时间哦!”
“你觉得很短的一段时间就能了断吗?”
“当然能。现在的国王军不正是有着这种程度的力量吗?”
强有力的话语。
德拉将军也好纳希亚斯也好伊文也好,甚至渥尔都不假思索地盯着少女的脸。
就算是少女也终于变得焦躁起来,虽然是一副十分罕见的狼狈不堪的样子,但也还是没有退却。
她直直的注视着男子的眼睛这样说到。
“一定会胜利的!”
所有人都不禁把话吞进肚子里。
男子一边沉浸在不可思议的感慨之中,一边也注视着少女。
“你,难不成真的是为了给我们带来胜利而降临于此的吗?”
“渥尔。”
少女慢慢地摇着头。
“我既然不是巴尔德的女儿也就不是神仙。那种事情我是不知道的。但是,至少这一点我是明白的。费尔南伯爵是个了不起的人。他是个好父亲。改革派却将这个伯爵以莫须有的罪名给杀害了。渥尔难道你会甘心吗?你不愤怒吗?”
“我已经气得怒火翻腾。”
“那么,该做的事不就早已经注定了吗?”
倒不如说是莉在一副愤怒的样子摇晃着男子的肩膀。面对如此情况,男子倒是苦笑了起来。
“你啊,老是把人家又是叫做笨蛋又是叫做石头脑袋的,倒是你才是更为直肠子不是吗?”
“那是当然。至今为止你都是怎么看我的?”
“那个因为不管怎么说好歹都是战神的女儿。所以,我觉得你应该是深沉大度,或者说深谋远虑,无论何时都是一副只有冷静地事先考虑过才会对事物作出判断的样子。”
“你开玩笑的吧?”
少女这样耸起肩膀平淡的说到。
“我可是很不擅长那种事的。我呢,要是觉得想做的事情,觉得自己是对的事情,就会当场去做。无论何时都是如此。在思考之前就会行动起来。再说了。渥尔想要为伯爵报仇。而德拉将军和纳希亚斯想要对改革派采取行动。这不就是利害一致了吗?既然如此那么这就
既不是欺诈也不是无意义的事。不利用这支军队的话就没有别的手段咯。”
面对极其强硬且明快的理论,男子长出一口气。
这个少女到底是成熟呢还是幼稚呢,根本让人搞不清楚。她既有着像是断言自己不会顾忌在思考之前就行动起来这样的孩子气的地方,也有着像是说着不用客气尽管利用我这样的像是老奸巨猾的军师之策的地方。
“明白了。既然都被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得不做了。当前我还是再稍作一段时间的国王来装点一下门面吧。”
虽然在场的全员都深深地长出了一口气,但是国王还是一脸恶作剧的神情笑着对少女叮嘱到。
“约好了哦。到时候要负起责任,帮我来个深夜出逃哦。”
“就包在我身上吧。渥尔是要翻越帕奇拉山咯?那座山的话我也能翻越哦。逃跑路线不管多少都能做出来。干脆,我们来一场华丽的私奔怎么样?”(插话:没错,原文是爱的逃避行,也就是男女之间为爱私奔。)
国王的爆笑声穿透帐篷响彻四周。
实在是过于豪快的笑声,就连身在远处的士兵们都被惊动以为发生了什么而往国王的帐篷里赶了过来。
“陛下!?”
虽然非常清楚这很无礼,但是他们还是冲进了帐篷之中。可是,里面只见德拉将军弯着腰,纳希亚斯一边捂着肩膀上的伤口一边忍着笑意,至于伊文则是身体弯成一个九字形拼命在忍耐着爆笑的冲动。
只有少女一人平然地交叉着双手,环顾着这群男人。
国王则一边依旧高兴地笑着一边出声和士兵们打招呼。
“辛苦啦。大家伙都过得怎么样啊?吃饭了吗?”
“是!全军,都等待着陛下的御旨!”
“好的。那么各就各位,准备向这里移动。也向大家这样传达。”
“遵旨。”
虽然在作出命令的这段时间里国王也是咬着牙忍耐着笑意,但是听到要移动之后士兵们也还是神色一变。士兵们散去之后,将军们和少女也都匆匆忙忙地离开为出发做准备去了,单独留下来的亲卫队长终于回过神来。他眼里含着泪水,一边肩膀颤抖着忍耐着笑意。
“真是败给她啦。对于这位小姐。”
“真是的!仅仅只是去认真的烦恼一下都让我觉得太蠢了。”
男子不如说是呆然地说到。
接下来自己这些人要做的事情即使恭维地说也很难说是正确的事情。但是,也已经没有道理要回头了。既然是无论如何都不得不去做的事的话,那么比起走一条前途黑暗的悲壮之路,选择一个光明的方向要来的更好。
这虽然是理所当然的事,但是实际做起来却是相当困难的。
更何况这一次,更是明知道劣势完全是在自己这一边。
男子依旧一脸苦恼的神色,可伊文却轻轻地耸了耸肩,咧嘴笑了笑。
“不也挺好的吗?而且啊,就算对这个状况感到烦恼你也没有办法。更何况答案也没有可能就这样出现。”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是我想要这么去想。”
国王干脆的说到。
恐怕,在这前方肯定有着比至今为止遇到过的都要艰险的多的难关在等待着。这并不是什么能够让人心情好的事。
但是,没有退路,只能前进。
伊文一边不知在高兴个什么一边说到。
“嘛,在他们面前我是绝对不会说的,那就是不管是哪边赢了,我都对你不再是国王这件事感到谢天谢地。”
“是吗?”
男子稍稍惊讶的反问道。
“那当然是因为,要是你成了国王大人的话就不太好意思总是去打扰你,这下可就能够毫不客气地找你玩了。”
男子脸上一副极其怀疑的神色。
“伊文。你这听起来简直就像是在说,至今为止你有跟我客气过的样子啊。”
“不是吗?”
“在哪里?”
“你这话也太伤人了!我可是倾尽全力地在保证对国王陛下礼数周全啊。”
“所以说,在哪儿啊?”
不管哪一边都是认真争论着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