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决定在来年三月举行。
虽然家臣们都对好不容易决定的主君的结婚扶着胸口松了口气,
但这之后才辛苦。
就算当事人都认同伪装结婚,但家臣们可不知情。因为太过喜悦和紧张,无论什么事都强迫王女[要像个王妃的样子],因为实在太过烦人,【我要暂时离家出走】
王女这样宣言后,真的就跑出去了。
那之后,
秋意变浓,即使枯叶纷飞,最后到寇拉尔被大雪妆点的时节都没有回来。
家臣们一同陷入了恐慌。就连沉着冷静的女官长也对此焦急了起来。
这可是国王的结婚。不是在仪式现场立个誓就完了。在此之前要做的事可是堆积如山。
【结婚礼服也还没准备好,还必须备齐嫁进来时的各种嫁妆。本来这必须由公主大人的娘家准备,阿诺亚侯爵大人想要代替汉德利库伯爵大人收养王女,但关键的王女不在也办不成这件事。不让王女记住仪式的顺序也不行。在祝宴上大家会向王女述说祝词,明明还要记下如何回应不可……】
就这样,没完没了。
这份不安不仅投向王女,还投向一起失去了踪影的侍女。
【雪拉也真是的。又不是不会读写,至今还在王女身边的话,为何连一封书信都不寄来…】
在城内的人都左右奔波的时候,只有国王一个人泰然处之。但就算如此在今年快结束的时候,也终于开始担心起来。
至今确实好几次都不知不觉地失去踪影,但是王女还是第一次离开城内那么长时间。
实际上国王有一件挂心的事。
似乎有一部分贵族阶级的人,至今依然不愿认同这场结婚。
理由就是关于王女的血统。既不知道双亲是谁,也不知道家在何处。她不配作为荣耀的大华三国的王妃,这么强硬地主张着。
最初国王也只是苦笑一下就算了。回想一下自己那时候也是如此。居然把王冠交给区区的私生子真是岂有此理,实在难以作为臣下来侍奉那种国王,越是古老家门出身的贵族反对得越强烈。
这次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吧,并没有太过在意,但似乎稍有不同。
这些反对派非常过激。绝不原谅这种婚事,不论使用何种手段也要阻止,听说他们鼻端生火地这么说道。
虽然不知道这是出自对王女个人的憎恨,还是出自搞错方向的尊重自国王家血脉的忠义心,但没有什么比钻牛角尖的人更危险的了。因为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来。
如果对方还是拥有一定程度权力的人,就更是如此了。
虽然觉得王女不会被这种家伙干掉,但凡事都有万一。虽然注意着没让眼睛离开在反对派中也可算是过激的那伙人,但让人头疼的是,那些反对派的中心人物就是艾拉公主这件事。
德拉将军以一副咬碎黄连的表情说道。
【该说真是位学不乖的大人,还是该说真想让她适可而止一点,我真是搞不懂那位大人的想法。如果不喜欢陛下坐上王位,那么谁成为王妃对她来说应该都无所谓才是,但是……】
让那种女孩坐上王妃之位真是岂有此理,这不是国王做得出来的事情,对方为此激愤着。
没有道理可言。不管国王做什么,总之就是不舒坦。反对派可说就是抓住了艾拉公主的这种情绪,乘虚而入地煽动她。
国王对这位公主有稍有顾忌的一面。虽然对方是一再做出愚蠢之事,让人头疼不已的人,但不管怎么说也是巴鲁的母亲和自己的叔母。可以的话想尽量避免给与她严厉的处罚。
而且德拉将军也说。
【让巴鲁大人去处理怎么样?虽然是位倔强的大人,但那位大人非常惧怕身为自己儿子的巴鲁大人。我想这样她就会收敛一点不做傻事……】
但是,国王只是命令时刻注意出入公主宅邸的人物,什么都没有对巴鲁说。
虽然开口拜托巴鲁一定会去布拉希亚一趟,但本来就是关系不好的母子了。不想再加深两人关系间的鸿沟。
但是,当时的巴鲁正因久久不归的王女快爆发了。以他的身份,对王家的结婚到底是怎么样的非常清楚。
也知道对王女的身份反感的那些人对如今的事态非常不快。
【不如说快嫁人的新娘居然离开住处半年之久简直荒缪至极!】
他这样向纳西亚斯发泄自己的焦躁。
这是发生在拉莫纳骑士团根据地毕鲁古纳的对话。
【你稍微冷静一点。就算是公主大人也会在仪式前回来的】
【那样就太迟了!不如说现在已经迟过头了啊!】
那么长时间都不回来应该是出国去了,看穿这点,向国境周边的堡垒传达了提高对入国者的管理,即使如此还不满足,像这样跑来了毕鲁古纳。但别说消气了怒火反而更加上涨,正咬牙切齿。
【就算现在开始仔细地教会她,但要把那个王女变得像模像样需要花费庞大的工夫和时间。至上不能让她在来宾面前踩到礼服,或是大声喧哗,或是对表兄大人无礼…就算只在仪式和祝宴期间!とらぬように。(译者注:意义不明,留下原文)要让她那样大变身不可啊!】
确实前途多灾多难。
纳西亚斯也不如表面上那么平静。水色的瞳孔中有着深深的忧虑。也对现在开始也太迟了这个意见深表同意。
【但就算这样我们又能做到些什么呢?你也知道公主大人的脚程吧?而且海那边找过没有?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性吧?】
【我注意了。已经下令从特雷尼亚湾和菲卡斯湾驶进来的船,一艘不落都要检查】
【连只老鼠都不放过? 】
【没错。下令不论船籍,从一袋货物到基层船员的出身底细都要详细确认。至少如果有可疑的地方那就只有陆上了】
纳西亚斯露出一副哑口无言的表情。
虽然说得简单,但整个大陆都会有驶来寇拉尔的商船。要全部检查所有的货物恐怕要花费让人晕厥的工夫和时间。更不用说商人都讨厌上岸检查,有时还会贿赂官员逃避税款。
【…现在不论哪个港口都正忙着私下贿赂吧】
虽然纳西亚斯半认真地说,但巴鲁露出虎牙笑了。
【太天真了。菲卡斯湾派去了迪雷顿骑士团,特雷尼亚则派去近卫兵团作为上陆审查的监察。如果有敢在他们面前接受贿赂的大胆官员,我倒想见识见识】
这次纳西亚斯终于轻声呻吟着拍了拍额头。
那么现在就不是私下贿赂,而是苦情和抗议和哀叹的暴风雨正要杀到王宫了。
同时也感到不可思议。就算萨沃亚家是大贵族,也不可能调动得了近卫兵团。
握有命令权的只有近卫兵团长和司令官,然后就是国王。
【陛下对公主大人还没回来这件事那么担心吗?】
【这是当然的吧。你有点悠哉过头了啊】
【不,但是,公主大人并非是会毁约的人吧?如果是其他人我也会在意。也要考虑有被卷入了危险的可能性,但公主大人的话即使遭遇天地异变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比起天灾人类要更棘手啊。而且我的那位母亲又被不知哪来的白痴们骗得团团转,似乎正在策谋着什么呢】
笑容从纳西亚斯的脸上消失了。
从这个团长室内可以将冬天的毕鲁古纳尽收眼底。
再过两个月就会被绿意渲染的丘陵和山峰现在仍是一片荒凉。
注视着那山野的巴鲁表面上看起来似乎很平静。
【表兄大人对我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我的耳朵可没有那么没用。如果母亲想要单枪匹马开启那条血路的话那倒无所谓,可以让她闹腾个够,但麻烦的是有人利用了母亲的不满这点。假设结伙的他们为了妨碍仪式做出暴行,就算王女再怎么神勇也是有极限的,如果有个万一,最后要是母亲的名字被抬了出来,不是光想想就让人受不了嘛?】
虽然脸上在笑,但眼里只有认真两字。
纳西亚斯白皙的脸也严肃起来。
【那位大人,还怨恨着陛下吗】
【不知道能不能把那个称做是怨恨,不管表兄大人做什么她都看不顺眼。前段时间的那件事以玛古达尼尔和我的吵架收场了,实际上母亲并没有被问罪。因此得意忘形地尽没完没了地琢磨些混账事。表兄大人也不要顾虑她是叔母,应该下令让她闭门思过啊。要是王女有个万一,这次表兄大人一定不得不降下某些处罚。但不论是为了萨沃亚家的名誉,还是为了表兄大人,我绝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真的是不管使用怎样的非常手段,我也一定要让王女和表兄大人一起站上祭坛啊】
【这是当然的】
纳西亚斯也重重地点头道。
那个时候,拉莫纳骑士团的新晋骑士乔修亚正和同僚一起巡视罗榭街道的周边。
说到为什么这么做,就是为了搜索正离家出走的王女。
但是这就好像是要人去抓住云朵一般的要求。
说到底王女是往北边去了还是下去南边了,或是真的出国了,连基本的方向都搞不清楚。
但是,以迪雷顿骑士团长为首,在国王身边的人们似乎都不约而同地感觉到实在没法安静呆着。
【那也是当然啦,万一国王陛下的结婚仪式被迫中止了的话可就是大事了……但话说回来,在这种地方巡视也是白费吧?】
看着眼前荒凉的景色,乔修亚不假思索地嘟囔。走在一旁的是同龄的名叫麦鲁斯的骑士,果然他也在马上帮腔说。
【应该以河为重点监视才对嘛。如果假设是从西边回来的话,无论如何都要渡河才行啊】
【已经在忒巴河的关口和堡垒配置了人员,而且也向专门接受无许可引渡的渔夫分发了公主大人的画像,已经用高额的报酬要他们万一公主现身了就拖住她。但即使如此也还不足够,对吧?】
乔修亚模仿起身为副团长的嘉兰斯在向两人下达这个任务时的口气,然后和麦鲁斯两人一起笑起来。
【因为公主大人在紧急关头,可以游着渡过忒巴河,不会吧……】
【如果是夏天的我也知道。渔夫的孩子也可以渡得过。但在现在做这种事试试啊,在到对岸之前多半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虽然抱怨着,但仍是一副取乐的口气。
两人都还年轻。经过长长的见习后刚刚才得到骑士之位。因为能骑着好不容易获得的属于自己的马匹尽情奔跑,心情毫无疑问非常痛快。
越过山丘,穿越树林,奔跑于森林间,终于停下来喘口气的时候,从马身上已经冒出热气。
【抱歉抱歉,太勉强你了啊】
不重视马的人没资格称作是骑士。两人把马牵到森林中的小河边,让它们喝水。
乔修亚也掬起河水喝起来。水冰冷得让人心惊。冷过头都让人觉得手被烫伤了般。
【喂……】
麦鲁斯发出奇怪的声音。
抬起头不经意地看向河对岸的树木的乔修亚也吃了一惊。
有细烟在缓缓升起。
有人在森林里点火。
【太不像话,这里可是骑士团的直辖领地啊】
【哦】
这片森林是为了放牧用作骑士团冬天食材的猪,换言之也兼任天然牧场的作用。
但是,至少应该不是偷猪的人。放养的猪在冬天来临之前已经一头不剩地被捕捉,现在早就变成经过熏制和盐渍的肉收藏在驻地的食物仓库里了。
两人轻手轻脚地接近生火的地方。
看起来十六七岁的衣着贫困的少年正在生火。
而且,还堂堂正正地把剥了皮的兔子放在火上烤。
【你在做什么!这里是禁猎区域啊】
乔修亚一这么尖锐地诘问后,少年一脸吃惊地站了起来。一脸呆头呆脑的样子看着抓住剑柄脸色大变的两人。
【禁猎……】
【没错,可别说你不知道啊!】
【只要是住在附近的人都应该知道这片森林是拉莫纳骑士团的领地。还是说,你是从其它地方流浪而来的吗?】
不管是谁都会对外地人有警戒心。
看着快要把剑拔出来的两人,少年毫无胆怯。老实地低下头。
【这还真是抱歉了。我对这附近不太熟…还请原谅】
和寒酸的衣着相反,举止却显得优雅。
但这却显得奇怪。
【不,不行。你跟我们走一趟。我们不能对在领地内的作恶者视而不见】
乔修亚尽可能装得有威信的样子回答。然后,头被从后面咔地打了一下。
【是,是谁?!】
跳着回过头。
回头的同时也拔出了剑,这次拿剑的手在绝妙的时机被打了一下。
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乔修亚的剑已经落在了地上。
【不过是一只兔子,别那么死脑筋。我肚子饿了】
这边则是非常耍赖的口气,果然又是个看起来十六七岁的少年。
穿着洗旧了的衣服的少年用棒子敲打了乔修亚的手,把剑打落了。
【你这家伙,胆敢无礼!】
麦鲁斯生气地想要拔剑。
在此之前,少年非常轻巧地踏入一步,用手上的棒子嘿地突击勃然大怒的麦鲁斯的肚子。
明明看起来是非常轻巧的动作,麦鲁斯竟然就以正要拔剑的姿势,当场筋疲力尽地倒在地上。
在这期间乔修亚总算回过神来,慌忙地捡起了剑。
手上并没有留下痛感,为什么那么轻易地就出现了放开了剑的失态,以咬牙切齿的心情瞄准了拿着棒子的少年。
【给我乖乖听话!要是敢抵抗,我就斩人了!】
少年瞪圆眼睛,嘴角甚至浮现微笑。
【那也要你,能斩得到我啊】
【你竟敢愚弄骑士!】
少年轻而易举地躲过说话的同时袭向他的乔修亚。轻巧地避开斩向他的刀刃,用一只手咚地攻击乔修亚的背部。
【哇,哇!】
光是这样就快要向前摔倒。和刚才一样。不是凭力气,是一种可以说是诀窍的技巧。
看也不看摔倒在地的乔修亚,少年拿起了用火烤着的野兔。
【正好烤熟了,走吧】
【好的。但是…听他们说这里是禁猎区域哦?】
【我才管不着。总比饿死好。而且如果还活着那另当别论,都已经烤熟了。如果不吃的话那才是浪费了呢】
【是的…嗯,那倒也没说错…】
【叫你站住!】
乔修亚学不乖地站住前面阻挡了对方。
允许了这些荒唐的家伙在禁猎区狩猎,如果最后还被侮辱了身为骑士的荣耀,那身为骑士团的一员真是没脸见团长了。
【不会让你们得逞的!赌上拉莫纳骑士团的荣耀,绝不会让你们逃走!】
口吻耍赖的少年看着乔修亚,只是歪了歪头。
【你,是骑马来的吧?没错吧,哪有骑士不骑马的呢。正好。借给我吧】
【你、你、你说什么?!】
看着快要气死的乔修亚,另一个少年着急地插入对话。
【非常抱歉。这个人不太了解拜托别人时该用什么态度,他只会用这种直接的说法。即使这样他也是没有恶意的】
【你啊,这样算是在替我说话吗?】
【你言语粗暴不是事实嘛,看,对方正在生气哦】
都这样还不生气,不是相当的大人物就是完全的蠢蛋。
乔修亚当然不是以上两种人,对着手拿兔肉的少年不理不睬地砍了过去。
虽说是新晋,但乔修亚也是个每日积累训练的骑士。可以把农夫的少年从头劈成两半。
但是,小个子又纤细,换言之看起来完全没练过武的少年,在头被乔修亚的刀刃砍到前,迅速地动了动,小小的拳头一击就击中了乔修亚的心窝。
【唔…?!】
简直难以置信。只凭这一击身体就一下子沉重起来,高举起的两手也没了力气,再次松开了剑。宛如要压倒左手拿着兔肉的少年似得,乔修亚向前倒去。
他的身体被少年用一只手支撑住,看起来对方是为了避免乔修亚以正面着地。
朦朧《もうろう》とした意識の中で間近に確かめた少年の顔が意外に整っていること、美しい緑の瞳をしていることなどを見るともなしに見て取ったのが最後だった。
朦胧的意识中在近距离看到的少年的脸意外的端正。最后只记得看着那双前所未见的美丽的绿色瞳孔看呆了。(译者注:后半句不确定,故留下原文)
【帮我向纳西亚斯和嘉兰斯问好啊】
竟然直呼团长和副团长的名字也太无礼了,这些话已经说不出口了。
不知道在当场失去了意识多久,被一脸青色的麦鲁斯摇醒时少年们早已不见身影,两人的马也不见了。
年轻的骑士们就那样呆然地,对望着彼此发白的脸。
拉莫纳副骑士团长嘉兰斯用无语的表情俯视着一脸深青色颤抖着的两个新晋骑士。
【换言之,怎么说。你们一起受到不是本地人的流浪者少年的暴行,被抢走了马,就是这么回事吧?】
两人勉勉强强地点了点头。本来就很有威压感的嘉兰斯的巨大身体现在看起来更是大了两三倍。
那之后走到了附近的农家,借了马后回来了,但两人已经犯下了岂有此理的失败。就算再怎么被严厉处罚也是应该的。
但是,两人都没有企图隐瞒发生的事。不成熟可以靠本人的修行改善。只要下次不再失败就好。但是,隐瞒失态,企图蒙混过关的行为作为骑士来说是最为羞耻,两人一直被这样严格教育着。
纳西亚斯也在当场听着两人的报告,然后不可思议地问道。
【但是,连剑都没有的少年能这样轻而易举地摆布你们两人,这还真是奇怪啊】
【真、真是让我无地自容……】
【我会回归初心,从头开始锻炼自己……】
【诶呀,等一下。你们说对方是两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吧】
【是的】
【虽然不管哪个都是寒酸的衣着,但其中一人有着不管走到哪里都不丢脸的言行举止,另一个人……】
【并没有什么好多说的,简直就像是得意忘形这个词语具现化般的贼人。在禁猎区狩猎,但却一点都没有歉意。即使说他无礼至极也不为过】
【但是,非常强。让你们两个连用剑的机会都没有。是这样吧?】
【我、我真是太丢脸了……】
【说了要你等等。嘉兰斯,你怎么看?】
【我有一种预感啊。这两人确实是新人,但应该不是那种会输给空手的外行人的废柴才对】
【就是这样。你们两个有没有其他觉得在意的事?】
乔修亚和麦鲁斯都狼狈起来,不禁看了看彼此的脸。
本来觉得会被严厉叱责,但现在却有种奇妙的气氛。不论是纳西亚斯还是嘉兰斯都异样热情地探出身体。
虽然麦鲁斯没有其他什么要说的了,但乔修亚惶恐地说道。
【其实那个…或许这只是我的错觉……】
【什么都可以,旦说无妨】
【那个,得意忘形的化身般的家伙,好像说出了你们两位大人的名字……】
瞬间,被美剑士纳西亚斯和豪战士嘉兰斯的锐利眼神刺穿,乔修亚把身体越缩越小,用宛如蚊子叫般的声音说道。
【……虽然是不可能的事,但他说要我向纳西亚斯和嘉兰斯问好】
被关照问好的两人瞪大眼睛,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乔修亚。你记得那两人的样子吧】
【是、是的……】
【既然是这样你会输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要太难过】
留下莫名其妙的两人,拉莫纳骑士团的最高负责人们站起身来离开了。
被叮嘱留在原地,不禁缩起身体等候,但凭这两人的耳朵也能知道驻地中变得吵闹起来。
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惊胆战着的时候,纳西亚斯回来了。带着巴鲁一起。
迪雷顿骑士团长涨红着脸,一看见两人就发出怒吼。
【你们两个蠢货!为什么没有看紧他们!】
【哈?!那、那个……】
【明明可以留下一人跟踪,再由另一人来通知,到底在干什么!】
两人翻起白眼。纳西亚斯委婉地告诫这样的友人。
【别胡说了。这两人可是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啊。似乎一直把对方误会成是农家的少年】
巴鲁乍了乍舌重新面对年轻的骑士们。
【得意忘形的具现般的态度,暴言宝库般没口德,能空手夺白刃宛如怪物般本领高超,只看外表差不多是个十六七岁的孩子,就是这样吧?】
【是的!】
【就、就如您所说】
【そんなものが二人といてたまるか!(译者注:看不懂,故留下原文)是格林妲王女啊!再过一个月就是会成为我们国家王妃的人物啊!欸欸,可恶,说出来我自己都觉得像在开玩笑!】
【不要乱发脾气了,这是在半年前我们都同意的事啊。总之已经确认了对方平安无事。这比什么都好啊】
终于消化了事态的两人脸上面无血色,
麦鲁斯的喉咙咕噜一响。
【不会是说,那,那个就是,公主大人……?】
【这怎么可能……!小、小人在以前从远处拜见过那位大人的身姿!】
看起来根本不是同一个人,对着如此强调的乔修亚,纳西亚斯淡然地说明道。
【你所见到的公主大人应该是袒露着一头长发戴着银冠,脚跨那匹黑马的样子吧?那副样子太让人印象深刻了。那位大人知道自己的外貌引人注目。有时会让人吃惊地变装为各种不同阶级的人,让人头疼的是她就喜欢那样】
巴鲁又责怪道。
【真想让她多考虑一下时间和场合和立场】
【虽然我也是同感,但既然对方正以洗旧了的农夫的衣着骑着骑士团的马移动,那就有对策了】
【嗯。就算不想也会引人注目。要捉她的话是个绝好的机会】
【不要当她是猎物。应该是我们去迎接下届王妃才对。你们两个,虽然辛苦了但之后来协助搜索吧】
【是的!】
乔修亚和麦鲁斯满脸都是汗水,一边脚跟对齐地敬礼。
第二天清晨骑士团总出击开始进行王女的搜索,但找到的只有马匹而已。
在从两人与王女相遇的森林向东大约五十卡迪乌的农家里,团员发现了混杂在骡子里悠然地吃着草的马匹,问了家里的人后,总有一天骑士团的人会来取回,被这么说的他们保管了马匹。
询问留下马匹的两人的样貌,就是变装后的王女和她的随从。
看来王女在晚上驰马飞奔,到了早上为了不引人注目就用走的往寇拉尔前进。
【既然她平安无事,而且也有回城的意向的话,那就不要把事情闹大为好】
纳西亚斯这么说道,劝解断言一定要扩大搜索的巴鲁。换乘快马前往了寇拉尔请安。
乔修亚也同行了。陛下应该会想直接听你说,出于纳西亚斯这样的考虑。
被王女露骨地形容成笨蛋啊大熊啊的国王,对乔修亚来说也是云上之人和憧憬的英雄,同时也是绝对的君主。
紧张得咔几咔几,一边用走调的声音把看到的情况都报告了。
【公主大人自不用说,随从的女官也实在是漂亮的变装。小人稀里糊涂地把他们误会成了农家的少年,就这样跟丢了他们。小人感到深深的羞耻】
国王和上司为什么会咬紧牙关屏住苦笑,乔修亚恐怕是不能理解的吧。
另一方面,听闻王女正赶回来后,主持婚仪的式部省和女官长都欢欣雀跃起来。
就算是带着雪拉一起,王女也不可能乖乖穿越城门回来。必定是和往常一样越过帕奇拉山直接回到西离宫才对。
这么判断后,向近卫兵团寻求协助,虽然要他们严密监视西离宫,但王女反其道而行,不先回到西离宫,而是以越过帕奇拉的双脚来到了卡林的住所。
成了女官长后就会在本宫中有自己的房间。说是房间,但因为和其他的建筑分离开来,也可说是一栋小小的家宅。
那天早晨,穿好衣服的女官长正走向早餐的桌子,就看到王女坐在饭桌旁,笑嘻嘻地朝自己挥着手。
虽然女官长一瞬间无法消化事态呆立原地,但马上回过神来。因为大大地安下心来于是一边用半哭半笑的脸连绵不断地重复着牢骚,一边招待说肚子饿的王女小山般的家常菜。在把最后的盘子送上餐桌后,挺起胸说道。
【请您快点吃完吧。必做不可的事可是堆积如山】
干劲真不是普通的足。
半年没有回到城内的王女诶呀诶呀地耸耸肩。
离结婚仪式还有一个月。
看来接下来就会是严酷的新娘修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