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领增援的是帕拉迪。
看到纳西亚斯微微一笑,看着巴鲁,稍微低下头。
仅此而已,就能同时表达了“好好地回来了”和“平安比什么都好”。
看到帕拉迪的脸的纳西亚斯也非常安心。
出来时虽说是做做样子,但还是要对这人拔剑了。为了再次向那件事道歉,从马上下来的纳西亚斯身后突然传来了悲鸣。
反射地回头。
嘉兰斯像被击中的大树一样缓缓地倒下了。
“嘉兰斯!”
“队长!”
纳西亚斯和嘉兰斯队的骑士们都脸色变青,跑到把地面砸出震耳欲聋的声音的男子身边。
躺在地上的男子的身体上,实际上被十三支箭射中。虽然也有格挡箭矢的东西,但大部分都贯穿护甲深入肉中。
普通的男人早就死了。
嘉兰斯呼吸很浅,意识朦胧。即使呼唤也无法响应。
“来人啊!抬担架来!”
担架响应悲鸣般的请求被搬了过来,但这是不够的。比起担架,被搬运的男人要大得多。怎么也载不上。
作为代替运送兵粮和蜡的货车被紧急准备了。
嘉兰斯被装上大车和其他的死伤者一起被运送到桥上。
两个关口已经被拉蒙纳骑士团控制了。
而且,也占领了桥前的帕莱斯德领地、桥后,迪尔菲尼亚领地里也有迪雷顿骑士团的阵地在监视着。
多亏如此才没有受到攻击,他们平安地渡过桥梁回到了德尔菲尼亚的领地。
这个阵地是由萨克斯指挥的。
当他回到萨克斯的营帐时,萨克斯看见巴鲁的脸轻轻地低下了头。
相反,巴鲁则是一副强硬的表情。
萨克斯装作没有注意到那个表情。
“杰克团长在比尔格纳要塞附近。可以去汇报您回来了的事情”
“我会留在这个最前线”
“这是团长不允许的。下达了如果生还一定要回比尔格纳要塞的命令。——在那之前请稍微休息一下比较好。”
战斗了一天一夜,只是稍微小睡一会儿其他时间都持续动着。第一次意识到身体像铅一样沉重,但是巴鲁摇了摇头。
即使身处这个营帐中,也能听到纳西亚斯拼命呼唤负伤男子的名字。
嘟哝了一下。
“……阿斯汀的病情如何?”
“肯定是重伤,但是从卫生兵的说法来看,没有生命危险。反正,在这里不能充分的治疗。就和拉蒙纳骑士团的伤员一起搬运到比尔格纳要塞。如果你说不需要休息的话,你也和他们一起出发吧。”
被那样说巴鲁也不能拒绝。
行了一礼退出副团长的营帐时,巴鲁又犹豫了一会儿,小声说道。
“……非常抱歉”
萨克斯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
“不,您没事比什么都好。您要是活着不回来,我就要被团长和您的父亲命令去死了。”
巴鲁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再次行礼离开萨克斯的营帐。
纳西亚斯不知道那样的谈话。
带着负伤的迪雷顿骑士团的士兵们,马上从阵营出发了。
连续走了一天,不久就到晚上了。
本来是夜营留宿的地方,但士兵们不肯休息。正如纳西亚斯对嘉兰斯的病情很在意一样,迪雷顿骑士团员们都很担心阿斯汀的病情。
一刻也好希望早一点能送到要塞,抱着这样的决心继续走着,第二天早晨,平安地进入了比尔格纳要塞。
这段时间,纳西亚斯一直陪伴在嘉兰斯的车旁。
为了救出巴鲁,整整两天不眠不休。
抵达比尔格纳要塞时,纳西亚斯的体力和精力都接近极限。
但是,回到要塞的纳西亚斯被告知要当场被关紧闭。
不顾罗宾斯的制止跑出来是当然要受罚的。
纳西亚斯默默地按照这个处分,解除武装之后,进入了禁闭室。不过,巴鲁对此不能忍受。
受到杰克团长的热烈欢迎的巴鲁听到这个处理有些晚了。
一听脸色就变了。
确实愤然,脚步声也粗暴地跑到罗宾斯的房间,对他抗议了。
“这是不当的处分。不能理解。他没有任何罪过。如果被问罪的话,要问我的罪。请把我关进去。”
“古拉斯美亚卿……”
罗宾斯为少年意料之外的一本正经而感到苦笑,但毕竟不能听从他的愿望。用对不听话的孩子说话的语气做了说明。
“你不明白吗?你是迪雷顿骑士团的人。我没有惩罚的权限。如果你违背团纪而犯罪的话,处罚你也是迪雷顿骑士团长的职责。”
巴鲁咬住嘴唇,握紧拳头,淡淡地说。
“杰克团长不仅不责怪我的行为,还对我的生还感到高兴,并决心处罚无视命令拒绝救援活动的萨克斯副团长。——他就是这样的人”
“尽管如此,他是你的上司,也是指挥官。如果他处罚萨克斯的话,我无权提出异议。同样,既然你和萨克斯都是迪雷顿骑士团的一员,那么就必须遵从杰克团长的决定”
巴鲁抬起头。
那黑色的瞳孔里燃烧着激烈的火焰。
“罗宾斯团长怎么想的?你认为杰克团长的行为是对的吗?”
“那不是我该判断的。”
罗宾斯安静地说道。
“但是,那个时候,在那种情况下,判断不可能救出你的萨克斯副团长的判断是正确的。如果强行返回,与等候着的敌人碰撞,会有严重的损失吧。我也和副团长有同样的见解。所以我命令不能去。纳西亚斯无视那个命令逃出了。无论有什么理由,违背团命就是重罪。必须给予适当的处罚。否则,骑士团就不能发挥作用了”
“但是!”
“古拉斯美亚。你知道你抗议我也违反了纪律吗?一介骑士向其他团长要求取消团员的处分。率领拉蒙纳骑士团很长时间,我从未听说过这么奇怪的事情”
用锐利的目光注视着巴鲁,巴鲁很害怕。
其实还有很多话要说,但是一口气咽下去低下了头。
“……失礼了”
进入禁闭室的梨子躺在硬硬的床上。果然没起来。
睡得很香,下午才醒。
筑于城堡地下的禁闭室,上面开着非常小的窗户。
从那里进入的光可以知道时间。
如果说不在意国境战况那是在撒谎,但事到如今,着急也是没办法的事。
虽然是犯了罪的违逆者,但过得特别好。
虽然也担心阿斯汀和嘉兰斯的病情,但恐怕是禁止与自己会面吧。过了一整天也没人来见。
吃饭也只是从门下的小窗户送来的,纳西亚斯没有和任何人说话,只一个人过了三天。
就这样第三天的夜晚,罗宾斯悄悄地出现在了禁闭室。
团长会见受到惩罚的违逆者,是破例中的破例。
为了不引人注目,罗宾斯在深夜出现,纳西亚斯马上察觉到了声音,醒了。
起床后,在简陋的床上坐下,与进入禁闭室的罗宾斯对视了。
即便是透过微微渗入的月光也能窥视到他的表情,但罗宾斯并没有在生气。
凝视着纳西亚斯的脸,微笑着说。
“你活着回来,难道你不觉得我高兴吗?”
纳西亚斯盯着罗宾斯的脸,默默地摇头。
“你还平安地带回了古拉斯美亚。我不可能不高兴。本来不管怎么感谢都是不够的……”
“……”
“但是,我有作为骑士团长的立场。有必须遵守的纪律。不能说你做的很好”
“我知道”
纳西亚静静地说。
实际上,已做好了这样的觉悟。
尽管如此自己不想让巴鲁死。
自己坚信那个男人不是应该在这种地方死的人。
“阿斯汀的病情怎么样呢?”
“不重。伤口不算多。听说很快就会好。那也是个了不起的男人啊。”
“嘉兰斯队长呢?”
罗宾斯露出了笑容。
“不要担心。那个男人那种伤不会有事的。负责治疗的医生说他非常结实。”(译者吐槽:本来看正传以为嘉兰斯是个搞笑角色呢,没想到居然有周泰这种不死小强的属性。)
纳西亚斯松了一口气。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罗宾斯苦笑着说。
“仅仅五十个人就对三百人进攻,这太鲁莽了,但你们所做的事决不是徒劳的。由于受到了那个奇袭,塞内格罗恐惧得发抖,判断了继续的交战不是上策。向我申请了和平。”
“那么,战斗就结束了。”
罗宾斯点了点头。
“必须要结束。那个也是对我们稍微不情愿的。本来应该把一部分领地让给我们这边,但正如你所知,这很难。如果强行要求割让的话,就会给对方的国王以绝好的借口”
纳西亚斯也点了点头。
以前纳西亚斯对德鲁瓦国王只是一味地要守护着他,现在他明白拉蒙纳骑士团存在的意义。
罗宾斯脸上浮现着很好的笑容说。
“尽可能要求对方用赔偿金支付吧。幸好塞内哥罗是富饶的土地啊”
就这样,经过多次交涉,国境之战结束了,但巴鲁还是没有满足。
这本来就是从那边开始的战争。
尽管如此,如果以这样不完整的形式缔结了和议,对不起战死的同伴而盛大的抱怨。
“我们可以要求所有的塞内格罗的领土都归德尔菲尼亚。罗宾斯团长到底在干什么!”
“闭嘴。关于国境之战,你向我们的团长发牢骚还早一百年呢”
纳西亚斯冷淡地说。
那时候被允许离开了禁闭室。但是,武装还没有得到许可,所以还是赤手空拳。
这对骑士来说是非常的屈辱。不过,纳西亚斯很平淡的接受了。
在战场上不拿武器是性命攸关的,但现在,比尔格纳要塞不是战场。
这样的话就没有战斗的必要了。
两人现在,以夜间巡查的名义,站在了要塞的围墙边上。
纳西亚斯一边看着街道的方向一边说。
“不能要求割让领地。如果这样做的话,最后对方的国王会很高兴地出兵”
塞内格罗领主会哭着对他说,德尔菲尼亚横暴地夺去了土地。家臣的苦心怎能置若罔闻。那个奸智的国王会这么说着出兵,所以我们无奈之下只好收兵了。
“那又怎么样!这不只是想象吗?”
“真的发生了怎么办?帕莱斯德国王要是出战了。总兵力有两万以上,最坏的情况超过三万吧。那么多的战力要怎么对抗?”
虽然巴鲁有点胆怯,但还是没接受。
“但是,这样的话……如果有那样的打算,帕莱斯德国王为什么不赶紧举兵呢?”
“因为在国内也有臣下之间的对立。为了把他们归结到一个朝向德尔菲尼亚侵略这个同样的目的需要借口。没有人可以反对的借口。为此,塞内格罗恐怕接受了帕莱斯德国王的密令,想找个借口。但是,我们团长没有上当。仅此而已”
“……”
“你也要记住。这就是国境之战。我们拉蒙纳骑士团一直就是这样战斗着”
比充实战力更注重谈判和策略,是高度的需要头脑的战场。
只会猛冲的野猪是无法生存的。
“虽然没能取得领地,但却索取了一大笔赔偿金。寇拉尔也会高兴的吧。”
纳西亚斯倒是高兴地说,但巴鲁似乎忘记了刚才为止的愤怒。
他以出乎意料的严肃表情说。
“但是,纳西亚斯。怎么说呢……永远守护到底的话是有极限的”
“我知道。我也经常这么想。但是,考虑到现实的时候,我们是不可能攻入对面的。仅仅靠两千人的拉摩纳骑士团”
“如果动员国内战力的话……”
“不行。寇拉尔是绝对不允许的,没有王命要怎么动员国内有势力的人?”
既然要举国之力和其他国家作战,就必须有相应的手段和大义名分。
现在的德尔菲尼亚没有那个手段。
无法在国王的号令下,把国内的全力统一起来,马上应战。
即使想那样做,也是无法做到的状态。
与表情强硬的巴鲁形成鲜明对比,纳西亚斯抬头仰望星空用温柔的语调说道。
“要是艾维娜公主早点康复就好了”
“……”
“这样的话,我会发誓对新女王忠诚。如果女王陛下下命攻击帕莱斯德,我们将高兴地听从命令”
“是啊”
巴鲁也简短地回答。
王国需要王——正当的国王。
我们衷心希望那个时刻早日到来。
国境一安定,迪雷顿骑士团就回到到根据地马来巴。
巴鲁也和纳西亚斯约定了再见之后就离开了。
只有身负重伤的阿斯汀在比尔格纳要塞进行疗养。
顺带一提,当时杰克认为不管怎样都要处罚萨克斯,但由于巴鲁的抗议,杰克不情愿地放弃了处分。
纳西亚斯和阿斯汀听到后松了一口气,抚摸着胸口。
“虽然不能大声说,但是副团长离开的话,迪雷顿骑士团就无法运转了。”
“是啊。”
阿斯汀的伤口也治愈了,正想一个人去马来巴的时候,穿着华丽服装的使者携带盖有狮子徽章的信来到了比尔格纳要塞。
那是萨沃亚公爵对纳西亚斯进行直接的传唤。
说无论如何想见一次。
不知是怎么回事,所以和罗宾斯商量了一下,罗宾斯笑着说,既然是特意邀请,你就去吧。
“和现在掌管德尔菲尼亚的人见一次面也不是什么坏事。国境的事也告一段落了”
“那么,我去了。”
就这样,纳西亚斯与痊愈的阿斯汀并肩向东出发了。
阿斯汀比想象中年长。本以为和自己只差两三岁,其实比纳西亚斯大八岁。
这让自己大吃一惊。明明是个看上去很年轻的人。
阿斯汀中途转向南边前往马来巴的道路,但纳西亚斯还是向寇拉尔前进。
像往常一样,先住入第三城郭的官邸。
向第一城郭的萨沃亚官邸询问方便的时候时,马上回信就来了。说今晚就可以见面。
纳西亚斯洗好了澡,准备好了打扮,在被指示的时间去了萨沃亚馆。
卡萨像往常一样来迎接,说这次多谢你救了少主,纳西亚斯苦笑着说
“巴鲁是这样说的吗?”
“是的。少主对老爷也这么说了。所以老爷叫你来了”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纳西亚斯低下了头。在卡萨的带领下被送到公爵自己的房间。
萨沃亚公爵正对着书桌挥动着羽毛笔。
卡萨悄悄地告知来客,将纳西亚斯引入房间,公爵也不抬头动手,但卡萨将纳西亚斯留在原地后,就恭恭敬敬地离开了,公爵终于停下手抬起头。
这个父亲和儿子不太像。
纳西亚斯在无意识中想象着他应该和巴鲁、德鲁瓦一样,眼睛、头发都是黑色的优秀人物,但完全不同。不能说就不像是父子。只是没有那么像。
眼睛和头发都不像儿子那样明亮,但也是有品位的细长相貌。给人的气氛也很好,非常柔和,甚至可以说是典雅。
如果是儿子在战场中战斗的骑士,父亲是无论怎么看像是正统血统的高贵之人。
不,这种感想是不正确的。
纳西亚斯想,难道巴鲁不像是与王家血脉相连的大贵族吗?
同时想起来莱文夫人的事情。
和她分别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可这人却把夫人当作了爱妾,一想到而且把她赠与了巴鲁,总觉得心里像在骚动。
萨沃亚公爵根本不可能知道纳西亚斯的内心。而且公爵是现在的寇拉尔最忙的人物。
不做浪费时间的事,单刀直入地说出来。
“听说你救了我儿子一命。”
纳西亚斯平静地微笑着低下了头。
“如果是指那个的话,不是我的功劳。您的儿子一个人出色地脱离了危机”
“我儿子才没有这样说呢。”
“是吗?”
“我赞美你,是因为他认为自己能够活着回来,完全是因为有了纳西亚斯相助。”
“这话太过分了。我没有做过那种事。”
在首席公爵的面前丝毫没有紧张的样子,而是爽朗地说着话。公爵对纳西亚斯有了很好的印象,笑着说。
“叫你不是为了别的。因为我想给你奖赏”
“您说的是指……?”
“不明白吗?我对儿子的救命恩人怎么可以什么报酬也没有,我可不是吝啬鬼。”
“……”
“如果国王还健在,另立一家贵族不很很难,但是,在没有国王的今天,不能仅凭借我的力量授予你爵位。但可以给你在王宫一个拜候的身份。好吧,不管怎样,作为我的助手进入政坛也是可以的”
水色的眼睛眨了几下眼,凝视着公爵。
公爵浮起悠然的笑容点了点头。
“有希望就说出来。无论是领地,还是身份,都按你的意愿给予吧”
“您说可以实现我的愿望吗?”
“正是”
萨沃亚公爵用细长的眼睛称,注视着纳西亚斯。
想到要给这个年轻人奖赏,其实是公爵的心血来潮。
今后,如果能让他为了儿子而工作,不让儿子做坏事,就打算把他当作养子的计划。
但是,听到公爵的这个打算后,巴鲁讽刺地笑着说。
“这是没用的。父亲大人。那个男人不会想要领地和身份什么的”
对于公爵来说,那是不可能的。
事实上,眼前的年轻人正在考虑要得到怎样的奖赏。
无论是说要作为自己的助手在王宫使用,还是说要给领土都不是谎言,所以无论被要求什么,公爵都打算马上答应,摆出一副大方的架势。
但是,年轻人抬起头这样说道。
“那么,请允许我罢免杰克团长。”
“什么?”
“公爵说,只要是我所希望的,什么都可以实现。所以说。请罢免现在的迪雷顿骑士团长。”
即使是萨沃亚公爵,对此也大吃一惊。
因为是出乎意料的要求。
“那是你的愿望吗?”
“是”
“嗯……”
正在沉思时,年轻人一脸困惑地低下了头。
“如果这个团的人事不在公爵的管辖之内的话,我对向您提出无理的要求表示歉意。”
“不,等一下。”
忍不住苦笑。如果那样的话,就只能说丢了大脸了吧。
虽然外表看起来很温顺,但公爵一面重新审视着年轻人,一边问道。
“为什么想要那样的东西呢?”
纳西亚斯斩钉截铁地说。
“因为那样的骑士团长会给我们带来困扰。那样的援军来了也没意义。儿子被困在敌区的契机也是杰克团长的愚蠢策略。”
“原来如此。那么把你当作新的迪雷顿骑士团长可以吗?”
血是不可争辩的。尽管外表完全不像,嘲笑般的讽刺语调和巴鲁一模一样,纳西亚斯笑着摇头,说“请不要开玩笑”。
“我是拉蒙纳骑士团的人。我为守护比尔格纳要塞而感到自豪。但是,如果说可以对继任者插嘴的话,请务必升任萨克斯副团长。如果是他指挥的迪雷顿骑士团,应该会成为非常可靠,比什么都让人放心的友军。那么,我会很高兴他们作为援军。”
“哦……。但是,那样的话……”
公爵怀着恶作剧的心情说道。
“那么,虽然早了点,但还是让我儿子当团长吧。”
“那可不行。”
纳西亚斯立即做出了断定。
“当然,您的儿子作为优秀的骑士有着充分的素质。我并不怀疑他将来能成为一名优秀的指挥官,但带领两千名团员的立场实在是太快了。可能还需要数年,应该让他在萨克斯大人的身边修行”
萨沃尔公爵这次露出了讥讽的微笑。
“听到这些,我儿子会怎么想呢?”
“什么意思呢?”
“如果你觉得萨克斯比他强,儿子会失望的。”
这么说来,大多数人都会慌张地辩解说:打算贬低您儿子什么的,是绝没有的事情。
面对萨沃亚公爵,指出作为下一代的公爵的古拉斯美亚卿的不足和不成熟的人,到现在为止一个人也没有。因为没有必要特意说那种话来招致公爵的不满。
实际上,巴鲁在武术和学问方面都很出色,无论是谁,都在公爵面前都赞扬巴鲁,并把优点说得天花乱坠。
对公爵来说那是理所当然的反应。
可是,纤细而温柔的年轻人微笑着,堂堂正正地说了出来。
“这是事实,没办法。目前,萨克斯副团长是远比您的儿子优秀的骑士。也是有丰富的实战经验的指挥官。不管怎么说,这样的事即使我不指出,您儿子自己也充分地明白”
“是吗?”
“是的”
纳西亚斯平静地点头。
但是,公爵无法知道,在乍一看很温柔的笑脸的背后,如果巴鲁说出自己比萨克斯更优秀之类的开玩笑似的梦话,纳西亚斯会彻底地打倒巴鲁来重新教育他的性格。
公爵再次确认。
“撤掉杰克,将萨克斯提升为团长。这样真的可以吗?”
“是的。如果能这样做的话,我就没有比这更高兴的了”
“你自己什么都不需要吗?”
“我只不过是一介骑士。是只知道战斗的人。即使领取身份和领地也没有作用”
“这样的话,也很简单。给你拉蒙纳骑士团的地位就可以了”
“哪里的话。”
这真是吓了一跳,纳西亚斯瞪着眼睛反驳道。
“我目前的任何地方都比不上罗宾斯团长。我早就想为团长做点贡献,可我还很不成熟。正因为团长还在比尔格纳要塞,所以才在河边阻止了帕莱斯德的阴谋。作为代替的话,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根本不可能”
“现在的你是吗?”
“是”
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不能做什么。
但是,同时显露出了自信。
公爵又一次觉得这真是个有趣的年轻人。
因此公爵浮起了微笑,纳西亚斯也悄悄地微笑了。
“如果硬要说的话……”
“什么呀?”
“您的儿子,将成为我所依靠的优秀骑士。其实那是我最大的愿望。而且,在不久的将来,我确信您的儿子一定会满足我的期待。”
“哦……”
公爵完全惊讶地笑了起来。
“儿子会满足你的期待吗?话说反了吧。不是应该你不要辜负我儿子的期望吗?”
“我不知道您的儿子要我做什么。从以前开始就不知道。不明白的东西是无法回应的”
这是纳西亚斯的真心话。
但是,那不是什么大问题。
重要的是巴鲁作为真正的骑士不断努力,真正担忧着德尔菲尼亚的未来。
就像自己和其他很多骑士一样。
萨沃亚公爵一本正经地吐了一口气。
“你觉得儿子会成为一名出色的骑士吗?”
“是”
“但是,那是我的继承人。早晚要继承公爵家的地位。虽然勇猛果敢是必要的,但作为我来说却永远不打算把他置身于战场。这个国家不久也会诞生新的国王吧。那时候这个寇拉尔,作为国王的辅佐不得不在政务上工作”
“我知道”
考虑萨瓦亚公爵家的家格,那是当然的事。
巴鲁客观地认为自己与普通的兵卒是不同的。他是与王国的未来有很大关系的人。
“这是只有您儿子才能做到的事情,所以不打算反对。只是……”
“只是,什么?”
纳西亚斯犹豫了一下,淡然地说道。
“我是个乡下人,很难理解像您这样出色的家族的事情。我知道的只是和自己一样拥有骑士之心。虽然所属部门不同,但您的儿子至今确实是我的战友”
“……”
“虽然觉得离得远有些寂寞,但无论您儿子放下剑离开战场,还是作为王的重臣进入王宫,我想您的儿子就是我的战友,这一点不会改变。”
“真是个令人吃惊的家伙”
公爵好像真的大吃一惊。
“好像你还是不明白啊。我儿子和单纯的骑士是不一样的。虽然以本人的希望从属于骑士团,不过,不是像其他的骑士一样地被使唤的立场。本来就是使唤别人的人,处于上位的人。把那个当做战友看待,我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我也这么想”
纳西亚斯悄然垂头丧气。
“您的儿子从来没有因为我那样做而责备过我,所以请允许我的任性。但是,既然是使用别人的立场,就必须了解被使唤的人的心,让他们理解并服从。在这一点上,虽然有些失礼,但我不得不断言杰克团长既没有领导人的素质也没有资格”
一脸连虫子都不忍心杀的表情,一面清楚地说出可怕的话。
“嗯……”
再次苦笑着,萨沃亚公爵陷入了沉思。
假装在正经地思考。
杰克的团长职务,公爵也知道是靠门第获得的。
作为指挥官缺乏适应性和能力,在这次事件中没有服从萨克斯的命令很是恶劣。
虽然罢免并不是什么难事,但还是附加了讽刺。
“但是,重要的萨克斯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当得知靠你的力量晋升为团长的时候,就觉得欠你人情,不由得低声下气,或者愤慨万分吗?”
纳西亚斯微笑了。挺起胸膛回答。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并不是为了萨克斯大人提出这样的请求。刚才也说了,为了自己和拉蒙纳骑士团。那样的迪雷顿骑士团现在让我们感到为难。因此,请求希望他们能成为可以正常战斗的状态。那个真意应该会充分地传达给萨克斯先生。不过,即使无法传达导致我被怨恨了,我也相信这个人事对两骑士团是有益的,所以很乐意被怨恨。”
公爵终于发出惊讶般的叹息,笑着结束了谈话。
“知道了。明天就办手续吧。差不多再过三天就会有调令了吧。”
“谢谢。衷心感谢您。这样就可以拯救迪雷顿骑士团”
真的高兴地说行了一礼,纳西亚斯从公爵面前离开了。
纳西亚斯离开后,与那扇门不同的门悄悄打开,从隔壁的房间里巴鲁出现了。
完全听到了所有的话。
“那是个有趣的男人啊。”
公爵高兴地对儿子笑了笑。
“虽然多少有些难以驾驭,但那样的男人会成为忠实的狗的。一旦你有事就成为你的盾牌而死去。为了那个时刻,趁现在尽量珍惜”
“话虽如此,父亲大人”
巴鲁用有点儿卡在喉咙里的声音说道。大声呼气,努力发出冷静的声音。“如果只是打了这样的算盘,装作可爱,不管什么狗都不会亲近的。”
公爵笑得很开心。
“当然。当然,装作也是要不被发现的。必须让他觉得自己真的是被爱着的。要熟练掌握。那样的话,狗会忠实地跟随主人,发愤工作吧。忠诚心强的狗不会反省自己,而为主人献出生命而死。正因为如此,才值得疼爱。”
说到这里,公爵感慨颇深。
“已故的义兄在这一点做的很好啊……”
不用说,指的是死去的德鲁瓦。
“巧妙地驯服下人,按照自己的意愿操纵,义兄大人正是杰出的人物。有那么多本领的人,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还有谁。谁都为义兄高兴地工作,献出了生命。但是,义兄并没有因为让下人死去而心痛。当然,他也装作很心痛的样子,自己的心底不是能让人看透的人。无论为了目的而做出怎样的牺牲,无论让谁去死,这种事马上就被遗忘了。不拘泥于那些小事——倒不如说,虽然很凄惨,但真正的支配者就是这样的”
“真是让人无言以对”
虽然这句话和父亲一模一样,像是在开玩笑其实在讽刺,但是儿子用这种说话方式,公爵也没有生气的样子。
一边微笑,一边温和的说。
“真是认真啊。对下级感到亲切不是坏事。不如平时大大方方地亲近就行了。但是,在关键时刻必须有毫不留情地抛弃那些人的觉悟。不管喜欢不喜欢,统治者要同时有那样的温情和无情”
巴鲁耸起了健壮的肩膀。
“真不巧,我很笨拙,不适合这样正反两面的表演。我深切地感受到,幸亏我不是支配者”
“巴鲁啊……”
公爵对顽固的儿子一脸担心的样子。
“作为骑士想驰名于世的你的心情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但是,你是我的后继。是绝对不能死的立场。事到如今,两个王子已经去世了,这还算得了”
“……”
“如果是士兵的话,可以更换。优秀的骑士的替代品也有很多。他们可以替换,但你不能替换。只有这一点不要忘记”
虽然知道公爵的说法是正确的,但巴鲁敢于顶撞。
“那又怎么样呢?这个萨沃亚公爵家应该是王家的家臣。从王家看来,不也是一个可以替换的家臣罢了。对此,轻率地说出这样的话,我不认为父亲的话是正确的”
“因为不得不说,所以现在才说。”
公爵压低了声音了。
从椅子上站起来,靠近儿子,在耳边低声私语。
“——艾维娜恐怕没救了”
“父亲大人!”
“别大声说话!根据医师团的判断,无论如何也没有希望康复。虽然勉强地活着,但不知道能一直坚持到什么时候”
巴鲁的脸被强烈的冲击和恐怖所袭击。
德尔菲尼亚的最后一个公主死了。
直系的王位继承者一个也没有了。
父亲说,万一发生了最坏的事态。
面对面无表情凝视父亲的儿子,公爵浮现出难以形容的微笑说。
“如果你即位的话,我就是国王的父亲,亚拉是国王的母亲。她想必会高兴得跳起来吧”
“不要。我拒绝。首先,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实现的”
巴鲁几乎是反射性地拒绝了。
虽然王位继承者消失是令人震惊的事情,但当时的巴鲁,并不认为这是降临在自己身上的问题。
因此,对父亲的话感到有些愤怒,以半开玩笑的口吻说了。
“即使母亲是下嫁的王族,但萨沃亚公爵家是臣子的家世是确实的。神殿就不用说了,诸侯们也绝对不会承认这样的事情”
“我知道,就算这个发生了。先考虑殿下的公主才是理所当然的吧”
德鲁瓦有一个弟弟。
如果他还活着,王冠应该会交给他的弟弟,但是这个人比哥哥先死,剩下的孩子也全是女孩子。
如果那些公主们是前国王的侄女,那么巴鲁也是前国王的侄子。条件看起来是一样的,但有决定性的不同。
前国王的侄女们是堂堂正正的王族,巴罗是臣下。
在这种状况下,王冠不会给自己,所以巴鲁用尖锐的语调向父亲顶撞。
“如果父亲想给我戴王冠的话,那才是给别人的口实吧。虽然没考虑过,但是世道如果说我们与王子公主的死有关,这难道不是百口莫辩吗?”
“对。这才是最可怕的”
以那样的认真脸点头,公爵露出了深深的叹息。
“我打心底里希望你能活着。如果是那个傻子,脖子上系着绳子拖着转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给他王冠,让他坐在王座上当装饰品,这样就太好了。以后的事情应该全部都由我们来处理了”
莱昂王子在世的时候,小心翼翼地回避着谴责王子的公爵,在王子去世的现在,毫不客气。
莱昂王子是一位无论怎么骂都不够的傻瓜,巴鲁也沉默着。
公爵凝视着个子比自己高的儿子,高兴地说
“所谓君主,除非是比义兄还高明得多,否则还不如愚蠢。一想到这一点,你就会成为有些难以驾驭的王”
巴鲁也笑着说。
“这样的话我就有自信了。让父亲和佩尔泽恩侯大受烦扰吧。”
“哈哈,好可怕啊”
不知道公爵当时在想什么。
也许他认为无论用什么手段都要给儿子戴上王冠,但那并不直截了当,而是说给他听。
“但是,巴鲁啊。王国需要正当的王。即便不是这样,我国的国王不在的时间也太长了”
“我知道”
巴鲁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唯有这一点全面赞成父亲的意见。
和父亲告别后,巴鲁来到二楼的阳台,仰望夜空。
满天的星空。
表妹艾维娜说不定马上就要死了这样的事是巨大的冲击。
虽说如此,自己继承王冠的理由还是不能理解。并不想要那种东西。
自己想要的——想要的东西是完全不同的。
(您的儿子,我最希望他成为我所依靠的优秀骑士)。
那句话巴鲁反复地回味无数次。
眼睛湿润得不成样子。
为了掩饰那个,抬头向上,看向了星空。
只有那个男人。既不用萨沃亚公爵的后继,也不用古拉斯美亚卿,仅仅把自己作为一介骑士对待,即使知道彼此身份的差异,但态度没有改变的,只有那个男人。
认为巴鲁是独一无二的伙伴的阿斯汀,也有因为巴鲁是萨沃亚公爵的儿子而竭尽忠义的一面。这也没关系,自己很感谢阿斯汀的忠义,但是纳西亚斯的态度明显不同。
公爵好像没注意到,不过,刚才那个男人包围的空气明显地变冷了。是在问萨克斯和巴鲁哪个更优秀的时候。
如果现在的巴鲁希望得到迪雷顿骑士团长的地位,那纳西亚斯绝对不会沉默。也许他会拿起剑说“请辞退吧”,如果再坏一点,他会再次冷淡地抛出那句话。
“这是真心话吗,古拉斯美亚卿”
光是想象那个场面就觉得寒冷。
自己也感到完全不可思议的心情,不过,不想被纳西亚斯轻视。
那个男人也希望自己能成为真正的自己。
所以没有背叛。
我想要成为他所希望的自己。
(即使放下剑离开战场进入王宫……)
他说得对。自己总有一天会继承第一公爵的家。
那时,作为国王第一的臣下积极地工作不容易。
虽说如此,却丝毫没有放下剑的意思。
这天,作为下一代的萨沃亚公爵的古拉斯美亚爵,并且作为迪雷顿骑士团员的诺拉-巴鲁-戴尔-萨沃亚立下了一个誓言。
那不是为言语而立的誓言,不是书面记载的。岂止如此,巴鲁恐怕一生都不会再说出那个誓言了,尤其如果被纳西亚斯知道的话,他应该会耻辱地选择死亡,但即便如此,他终生也不会打破,那是最庄严而神圣的誓言。
巴鲁一边仰望星空一边思考。
如果说疾病要走那个男人,那就没办法了。
即使在远方,发生了意外的事故,那也不是自己能办到的,所以没办法。
但是,在战场——。
只要在同一个战场,只要呆在目光所及的地方,自己绝对不会让那个男人死。
没错,纳西亚斯-嘉佩尔不会成为诺拉-巴鲁的盾牌而死。
无论什么时候,不管在什么战场,诺拉-巴鲁都会成为纳西亚斯-嘉佩尔的盾牌。
即使为此而丧命,那也是骑士最高的荣誉吧。
这样下决定的话心情就轻松了。
想起那时候的情景,总觉得好像变得很快乐,连微笑也浮现出来,巴鲁回到了家里。
德尔菲尼亚黑暗的时代持续了很长时间。
首先,正如萨沃尔公爵所预料的那样,第二年,艾维娜公主在长期的病魔斗争中去世。
虽然失去了所有王子公主的国内动摇非常严重,但第二年,事实上连萨沃亚公爵也去世了。
这时纳西亚斯也在比尔格纳。
和德鲁瓦的时候一样,对这么突然感到惊愕不已。终于到了那个时候了。
巴鲁成为萨沃亚公爵,将代替他父亲所做的一切。
可是,这个新的公爵不是呆在寇拉尔一动不动的性格。
继承爵位的同时,成为了迪雷顿骑士团的副团长的巴鲁把重点放在骑士团员的活动上,有时甚至远征到东部边境地区。
实际上,这个时候那是必要的。
邻国正虎视眈眈的对准德尔菲尼亚。
此时,防止邻国进攻,是以佩尔泽恩侯爵为首的寇拉尔政府的工作,全面支持寇拉尔的近卫兵团以及各骑士团,有很大的功绩。
并且,与巴鲁继承了父亲公爵地位的同时,纳西亚斯也升为副团长。
因为帕拉迪突然提出要退役。
理由因为担心年老的父母而回乡下,不过,罗宾斯好像努力挽留了。
“隐退也有顺序。让我这老骨头干活,就自己一个人隐居乡下,这不是太自私了吗?”
帕拉迪顽固不屈,推举纳西亚斯继任副团长。
纳西亚斯大吃一惊,马上推辞了。
在巴鲁的情况下,因为他有身份的人所以不是那么奇怪的人事,不过,自己无论怎样也责任太大了。
虽然这么说着坚决推辞了,但是帕拉迪不听,罗宾斯也苦笑着,成为迪雷顿骑士团长的萨克斯也笑眯眯地说了。
“放弃吧,去升职吧。这样的话,就能稍微理解被迫出人头地的人的心情了”
知道那句话不是真心的,纳西亚斯也笑着反驳道。
“萨克斯的团长升迁与我的情况不同。这是适材适用吧”
“是吗。你也敢说这样的话”
对突如其来的反击缄口不言。
萨克斯看着低着眼发愁的年轻骑士,高兴地说。
“不升迁的话会产生各种麻烦。特别是我们的副团长会大吵大闹的”
纳西亚斯对巴鲁进行剑术指导,迪雷顿和拉蒙纳骑士团员都知道。
“还是说,你不喜欢被说成是因为萨沃亚公爵的偏心而升迁的呢?”
“如果是那种毁谤的话,我无所谓。但不管怎么说,我认为副团长职位真的不适合自己”
“别这样。光想也没用。那不是你自己决定的事情”
纳西亚斯吃惊地瞪着眼睛。
“帕拉迪是早就看好你了的。这回轮到你了。”
纳西亚斯虽然相当想要推辞,但帕拉迪毕竟是个极其沉默寡言的人。几乎被他怒目而视,结果陷入了被迫接受副团长职务的困境。
由于战役时受伤,萨克斯卸任迪雷顿骑士团长,推举巴鲁为继任者,从这时起又过了两年。
二十岁左右的年轻骑士团长诞生了。
紧接着,罗宾斯以年龄为由引退,推举纳西亚斯继任团长。
这时纳西亚斯也非常苦恼,经过深思熟虑,最后决定接受。
罗宾斯的本领和功绩近在咫尺,虽然也担心自己能不能做到同样的事情,但是环视团内,虽然这是狂妄的说法,但确实没有别人能够做到了。
硬要说的话,嘉兰斯是例外。
他的刚勇、经验、年龄都适合做团长,纳西亚斯说如果你愿意就请接受,但他却豪放地笑着摇头。
说自己终究是喜欢成为别人的手臂作战,当大脑的话会不习惯。
于是纳西亚斯成为了团长,作为嘉兰斯作为自己的副手。
此后,与迪雷顿骑士团一起行动的时候,年轻的团长旁边有作为副团长服从的阿斯汀的身姿。
和纳西亚斯一对上眼睛,就笑着打招呼。
纳西亚斯也微笑着还了目礼。
对于血气方刚的团长,人格高尚的副团长正合适。虽然现在的巴鲁在过去的失败中受够了教训,不再胡乱地冲锋陷阵,但攻击性的性格和冲动的势头没有改变。
这个时候,骑士团的出动与其说是国境之争,不如说是为了治理国内的混乱而进行的。
也就是说,在这个时刻德鲁瓦已经死了五年了,德尔菲尼亚还没有新的国王。
国民的不安自不必说,寇拉尔的焦急也是一样的。
虽然把巴鲁作为国王的活动也很活跃,但他顽强地拒绝接受王冠。
虽说是首席公爵,但萨沃亚家毕竟是臣下的血统。毫不客气的说如果那个臣下戴上王冠,是明显的王位篡夺。
巴鲁罗不能成为如此不光彩的王,他的主张是正确的,有道理的。尽管如此,寇拉尔还是没有放弃。现在的德尔菲尼亚也正处于危机之中。
寇拉尔认为,比起早已被遗忘的王弟殿下的遗孤公主,勇猛果敢而闻名的骑士巴鲁更能作为国王而显得美观,这是理所当然的。
当围绕王冠的巴鲁与寇拉尔的攻防达到了最高潮时,出现了前国王的遗孤。
这个通知在德尔菲尼亚中如同电光般奔跑,纳西亚斯也收到了巴鲁的来信。
已经和那个人见面谈话的巴鲁在信中说道:“人品不错。跟伯父长得不太像。像沉睡在向阳处的牛一样稳重。”
这样写下了没有任何具体描述的感想。
纳西亚斯把比尔格纳托付给部下,找了个借口赶紧去寇拉尔。
只靠巴鲁的语言是无法把握的。想用自己的眼睛去确认那个人的身份。
纳西亚斯请求会面时,那个人露出高兴的笑容伸出了右手。
“能见到您我感到非常荣幸。拉蒙纳骑士团长。我当然知道守护西边国境的英雄的名字。没想到他是这么年轻的人”
握住伸出的手,纳西亚斯仔细地注视着那个人。
虽然比自己小几岁,但身体却远远地健壮。眼睛和头发都很乌黑。
这些部分虽然像德鲁瓦,但是表情不一样。德鲁瓦也有让人感到亲切的地方,不过,那是对身份低下的人上级做出让步一般的亲切。
相比之下,这个人的笑脸真是开朗而无忧无虑。
因此,关于威严这一点——虽然自己不是巴罗,但不得不说感觉就像花一样。
王宫对这个人的责难很严。
认为是假的,是欺骗的人络绎不绝,女官们的态度也是冷淡的。
只是,因为女官长全面地做了这个人的担保,虽然是不情愿但也只能尊敬地低声下气。
尽管如此,他本人还是很坦然。
“我是个乡下佬,换衣服洗澡都是自己做是理所当然的,至于食物的试毒,我还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不管怎么说,在这绚丽多彩的宫殿感觉有点拘束。”
因为看起来真的悲哀地说那样的事,纳西亚斯不禁露出了笑容。
和巴鲁对话后,发现这个喜欢挖苦人的男子完全倾倒在突然出现的“表兄大人”上,纳西亚斯简直是大吃一惊。
声音就不一样。与曾经向莱昂王子说“表兄大人”的声音完全不同。
“真少见啊”
当他吐露了老实的感想时,巴鲁问他“你说什么?”这样反问道。
“你看上去很中意那个人。被你那么喜欢的人真少见呢?”
虽然巴鲁被指出了这点,感到很害羞,但他还是马上挺起胸膛反驳道。
“与其这么说,不如表扬我的先见之明吧。不断拒绝篡夺王位的我是正确的。因为出现了一个正合适的国王”
“啊,是啊。”
纳西亚斯和他的养育之父、作为监护人的费尔南伯爵见了面,谈了起来。
第一印象是很少说话,无表情的人。
但是,一点私利私欲也没有。这个人真的很担忧王国,为了把至今为止作为儿子抚养长大的前国王的遗孤还给王宫,来到了王宫。
当明白这一点的时候,纳西亚斯打心底里说。
“虽然力量微薄,但我很乐意帮助您的儿子。”
费尔南伯爵用严厉的眼神看了纳西亚斯。
那是打算看透他心底的眼光。
纳西亚斯没有动。暴露一切,让对方随心所欲地观看,站在他眼前,伯爵似乎理解了他的心意。
脸上露出微笑,深深地低下了头。
“非常感谢。如果拉蒙纳骑士团长是友方的话,那就没有比这更让人安心的事了”
凝视着纳西亚斯慢慢地笑了的眼睛仍旧尖锐,尽管温柔。感觉好像退休了的罗宾斯就在那里,纳西亚斯也微笑了。
这个人恐怕不是普通人吧,但对前国王的遗孤的忠诚是无可置疑的。
之后,经过多次协商,终于决定让前国王的遗孤即位时,纳西亚斯抚摸着胸口。
这样德尔菲尼亚也终于升起了太阳。
光明的未来到来。
不仅仅纳西亚斯和巴鲁是这样想的。
国民都那么相信。可是,新国王即位后,仅仅半年时间,寇拉尔再次发生剧烈震动。
说起来出现了令人害怕的疑惑。
据说,费尔南伯爵为了给义子王冠,接二连三地暗杀了前国王的遗孤们。
那个通知到达了在比尔格纳的纳西亚斯手里,不过,他对此深表怀疑。
居然有这么愚蠢的事,真受不了。王子公主在世期间,费尔南伯爵几乎没有离开北部的斯夏。
虽说计划了也无法实现,但反国王派的舆论操作却十分巧妙。
为首的就是佩尔泽恩侯爵。
结果,国王逃离了寇拉尔,费尔南伯爵被投入监狱,巴鲁被软禁在家中作为代理国王,也就是王冠形状的装饰人偶,亚诺侯爵,德拉将军等亲国王派的人也相继被拘留。
纳西亚斯蛰伏待机了。
他装作一动不动,表面服从被称为改革派的反国王势力,一心一意地等待着国王的归来。
这个祈祷通向天空,国王带着胜利女神回到了德尔菲尼亚。
纳西亚斯欢迎出现在比尔格纳的国王,在德拉将军的协助下组成国王军,为了解放以巴鲁为首的亲国王派的人们,并且为了击溃改革派而意气风发地以寇拉尔为目标开始进军。
那时,他打败了政府军的先锋,眼看着马来巴就要解放。
“……你是个很过分的男人”
巴鲁的声音颤抖着,眼看就要哭出来的表情,向纳西亚斯控诉。
“你到底要我怎么面对你,用什么声音命令我的团员,要与拉蒙纳骑士团为敌?他们已经化身为叛乱军的同伙,和他们战斗,讨伐他们的团长纳西亚斯?你要我用什么表情来面对我的部下?”
纳西亚斯的表情也很强硬。
自己知道巴鲁说他在为自己和国王着想。尽管如此还是不能同意。
并且,既然听到如此拼命的乞求,那么巴鲁会做什么很明显。
即使被刺,即使被杀,也完全不会生气。
岂止如此,只是想叹息。
(你从以前开始就做得太极端了……!)
从在对抗赛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已经过了十年。
与那个时候相比,剑术已经和以前有天壤之别,每一击都很沉重,不断地被砍,被逼入防御。
尽管如此纳西亚斯不能认真反击。
现在的巴鲁在想什么,在感受什么,感同身受一样地明白了。
巴鲁一边用怒涛般的攻击击打纳西亚斯,一边也问自己。
(我能砍他吗——能砍纳西亚斯吗?)
一边这样问,一边拼命地说自己不是能不能做,而是必须要做。
如果在这里放弃,就这样放过纳西亚斯,拉蒙纳骑士团的名誉就会跌落地底。
纳西亚斯比什么都——比自己的生命都重视的骑士的名誉已经沾满了污泥。
不是开玩笑。自己不会让他做那样的事。
只有那个必须要阻止。
即使要夺取纳西亚斯的生命,也必须要保护他的名誉。
巴鲁一边忍耐内心的激情,一边快要哭了,一边为了刺杀朋友而挥舞剑,那个时候。
虽说是夜晚,却有让人目眩的黄金之光,飞进了两人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