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将军突然醒了。
最近无论昼夜都精神朦胧,思考力也变得迟钝,呆呆地抬头看天花板。
两个月前,将军突然的被病魔袭击了。
过了五十五岁,将军还非常健康,虽然身体很健康,但突然腹部剧痛,实在站不住了。
大家都脸色苍白,立刻喊来了医生,但是每一位医生在诊断后都脸色苍白地摇了摇头。据说这并不是医药所能治疗的疾病。
从那以后,馆内的一个房间成了病房,将军一直无法离开床榻。
与不停的疼痛战斗夺走了将军的体力,使其消瘦了。
将军特征的大胡子也稀稀拉拉地夹杂着白色。
有时疼痛会突然减弱,这时可以稍微喘息一下。
现在也是那样。
窗外天亮了。
自己觉得天快亮了。
将军用朦胧的眼睛,死气沉沉地仰望着已经看腻了的天花板。
现在的自己站起来也不能打开那扇窗户。也不能发出声音叫人。
刚倒下来的时候,不管昼夜,仆人都会把他关在这个房间里,但将军却不愿意,至少晚上要让他一个人呆着。
他们在枕边担心地不安地望着这边,眼神让他难以忍受。
仆人们也考虑到将军的心情,现在都在隔着一扇门的隔壁房间里,但现在的将军连叫人的力气都没有。
(竟然会死在这样的地方……真是无情)
怀念穿过罗亚草原的风和马背。
除此之外,现在这个时候,这个肝肠寸断的时候,对不能为国王效劳的自己感到十分空虚和遗憾。
懊悔得眼泪都渗出来了。
令人厌烦的抬头仰望的天花板朦朦胧胧,眼前映照出令人难以置信的东西。
“——呀,将军。”
将军觉得自己似乎越来越不行了。
这个姿态是幻觉,这个声音一定是幻听。
将军感叹自己是不是因为太过怀念,甚至看到了无影无踪的幻觉,但她却以温柔的声音再次向他搭话。
“快起来,德拉将军。你想睡到什么时候?”
“哦,哦……”
几次眨眼,凝视着站在枕边的人的身影,将军情不自禁地呻吟起来。
强烈地觉得自己在做梦。
闪耀着的宝石般的绿眼俯视着将军。恶作剧般微笑着的红色嘴唇、比黄金更耀眼的头发、额头上闪耀的第三只眼,全部都留在记忆里。
脸上濡湿了汗水,满脸憔悴的微笑着,德拉将军终于发出了声音。
“……真是怀念。你是……你来接我了吗?”
“是啊。”
“……谢天谢地”
将军柔弱地说着,从寝具里拿出颤抖的双手,静静地合掌,王妃微微地笑了起来。
“——喂,别误会了。不是去那个世界。那个还太早了。因为德拉将军还活着,所以要站起来战斗”
“真是胡言乱语……”
令人怀念的声音也强有力地回答了这叹息。
“没关系。将军还能站着。站起来战斗”
将军想,哪怕是做梦,只要听到这个声音就足够了,可是王妃又说道。
“我和黑主先去。”
啊啊,果然这是梦啊,德拉将军绝望地呻吟着摇了摇头。
“妃殿下……。黑主是……已经换代了”
“这样啊。毕竟过了十年啊。”
“是的。很遗憾,现在的黑主是……不是载着你跑的黑主”
罗亚的黑主不习惯臣服于人。
所以将军想说不可能让王妃骑上去,可是枕边的王妃又笑了。
“罗亚的领主在说什么无情的话啊。你以为黑主只是一匹马吗?”
“毫无疑问。但是……”
“黑主是黑主。即使换了一代也是我的朋友”
断言之后,梦中的王妃窥视着将军的脸。
“如果有什么怀疑的话,我们赌一赌吧。我赌上现在的黑主还记得我。记住的话就是我的胜利,不记得的话就是将军的胜利。我赢了,将军就站起来战斗!”
仍然那么蛮不讲理。这是以前王妃的语调。那是一种喜悦,即使在痛苦中将军也微微地笑了。
“……我赢了的话,能给我什么呢?”
“这样的话,到时候我就带将军一起去。——但是,不会变成那样的事”
王妃在将军的床上屈了身子。
浮现出微笑的嘴唇的触感,确实出现在自己沾满了汗水的额头上,德拉将军吓了一跳。
如果王妃做了这样的事,自己就对不起国王了。在朦胧的痛苦中发了牢骚。
“……你打算以不敬罪把我下狱吗?”
“能说出那么令人讨厌的话就好办了。快点起床啊。在寇拉尔,将军的女儿女婿和那个笨蛋在等将军来”
这也是将军的愿望。打败这该死的病,能飞到那里该多好啊。
不知什么时候好像迷迷糊糊的。
屋里没有人。
将军深叹一口气说,果然是梦啊,在那里发现了异变。
身体变得开玩笑一样轻松。
不分昼夜地被折磨得够呛,那种剧烈的疼痛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将军怀着难以置信的心情慎重地抬起头来。
还没到仆人进来的时间,窗户却被打开了。
黎明的风轻轻地吹进了病房。
塞隆的儿子乔迪十四岁了。
他的父亲塞隆在罗亚是富裕的领民。
有大宅邸,养着百匹马。
每天太阳一升,就到处看那些马有没有异常,这是乔迪的重要工作。
在罗亚,通常即使是家畜马,晚上也不放进马厩里。一直放牧着。
其他地方的人都很吃惊会不会因为这样做而被小偷偷走,但是因为罗亚的家马仍旧有很强的野性,所以当陌生人靠近的时候一定会警戒起来。不会那么容易就被小偷拿走的。
因为为了偷马,必须先挂上缰绳。
退一步说,就算被人强行套上缰绳,也不可能从罗亚逃走吧。
首先,没有人分辨不出那是谁的马,第二,在对待马和马术上,罗亚人是不会输给任何人的。
只有塔乌的自由民可以比肩。
也就是说,即使偷了马,一旦被领民发现,就逃不掉。也就是说一定会被逮捕。
乔迪自以为自己也是其中一员,所以想抓一次马贼试试——一边这样想着,一边一头一头确认了父亲的马匹们。
马有这么多的话,个性也很丰富。现在乔迪骑着的伯纳姆是十岁栗色母马,她也正享受着早上的工作。乔迪虽然是骑手,但是对习惯了这项工作的伯纳姆几乎没有必要发出指示。
托马的福,爸爸经常开玩笑。
“她比儿子聪明多了。”
等等。
伯纳姆突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
抱怨的时候,乔迪也注意到了。
在树丛的对面瞥见了黑色的身影。
浑身是紫灿灿的乌黑。鬃毛和尾巴都黑漆漆的。
是黑主。
过于靠近的话,黑主可能会很吵,所以乔迪在鞍子上一动不动,屏住呼吸注视着那个身影。
令人迷恋的马体自不必说,就连那种粗暴的性格也让人无法想象是马,乔迪也多次体会到。
罗亚除了家马以外还有很多野生马。
黑主是野马。因此,谁也没有抓到并驯服它,在现实中这是不可能的。
洛亚的黑主是罗亚中唯一一匹不属于任何人的马。
正如它的名字一样,它是可以称为罗亚之主的马。
据父亲说,黑主早在百年前就在这片土地上,大约每隔十几年就更换一次。每次都会出现和以前完全一样的漆黑的马体。
乔迪一开始不相信那件事。因为那是父亲和大人们满怀敬畏的马,所以知道不可以用手去抓,但是没有比这更漂亮、端正的马了。
长大后一定要驯服黑主,抱着非常大的野心,但这不仅仅是说笑。
捕获野马并驯服它们也等同于出生于罗亚的少年的本能,所以也曾和年龄相近的朋友发生过脸红的争执。
“我一定要驯服黑主!”
“你怎么可能!由我来做!”
欢欣雀跃地幻想着那个时候的事,已经是三年前了。黑主突然变年轻了。
准确的马的年龄不调查马体的话是不知道的,但是乔迪也是罗亚的少年。
就算多少有点误差,也绝对不会看错十五岁以上的马和四岁以下的马。
尽管如此,看起来毫无疑问是同一匹马。
这是乔迪第一次对黑主感到敬畏。
罗亚的黑主不是普通的马。我终于理解了父亲口若悬河般教诲他的意思,他说,无论如何也不是人能驾驭的东西。
这也是出生在罗亚的人都会遵循的道路。
如果对伯纳姆说话的话,他会说“开玩笑吧”。实际上,和不懂事的人类的孩子不同,罗亚的野马和家马都认为黑主是自己的“王”。
发情期的雄性也不会和黑主争母鸟,而是会顺从,平时不会像现在的伯纳姆那样保持适当的距离接近。
吃草的黑主抬起头,悠然自得地向河边走去。
想着从早上开始就看到了好东西,于是笑嘻嘻地回看了看。
这种巡视很少有什么异常。
想快点赶完吃早饭回家,但是今天发生了变化。
发现了一个陌生的奇怪的人。
看到他堂堂正正地进入吃草的马群中,舒服地抚摸着马体的样子,乔迪大吃一惊。
没有缰绳的马让不认识的人摸着身体。马还并不讨厌。
自己不相信那个。
这么早在马场里转来转去,亲昵地接近马的外人不可能不奇怪。
乔迪驱着伯纳姆急忙靠近,握住事先插在腰上的短刀的柄,从马上向可疑者打招呼。
“你是谁?”
“问我之前,你是谁?”
听到声音吓了一跳。是个年轻的女人。
乔迪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人。
领主的女儿夏米昂也很喜欢女扮男装,但夏米昂是个更加凛凛美丽的人。
相比之下,这个女人的头发、服装、语调都完全像山贼一样。
“你有看见黑主吗?刚才应该还在这附近”
乔迪露出了一副臭脸。
“——你怎么知道黑主?”
父亲也是如此,罗亚人却不会轻易地把黑主的事告诉其他地方的人。
因为不是谁的马,就把它当成自己的东西,这种愚蠢的家伙总会出现,所以要警惕。
不过,罗亚人担心的不是黑主的身体安全,而是愚蠢者的生命。
黑主的脾气那么暴。如果想要强行捕获的话,会毫不留情地对人类进行制裁。
虽说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但在眼前出现人死的场面还是要避免的。
而且,光是知道黑主的外人就足够可疑了。
因为乔迪提防不回答,所以她这次和伯纳姆说话了。
“你呢?没看到吗?”
作为马的伯纳姆不可能用人的话回答,可是女人看着伯纳姆的脸,笑着点了点头。
“——谢谢。是河那边啊”
女子向伯纳姆道谢,然后跑了出去。
“等等!”
乔迪慌忙拿起缰绳追在女人后面。
女人跑的方向刚才正是黑主在的地方。
虽然觉得黑主不会允许这样的女人接近,但也不能置之不理。
父亲常说,如果发现可疑者就不要胡乱追赶,要马上通知他们,但乔迪的注意力完全在这个女人身上了。
抱着必须阻止这个女人的想法驱了马,但是他的脸色渐渐苍白了。
乔迪骑着伯纳姆。
伯纳姆响应乔迪的指示,全力奔跑着。
另一方面,女人用自己的脚在跑。
尽管如此,乔迪和伯纳姆还是赶不上眼前跑的女人。
“——骗人吧!”
世界上不可能有比马跑得快的女人。
一会儿就看见了河。
虽然水流缓慢,但河面有十米宽。
那里有黑主。虽然在岸边喝水,但或许是因为乔迪等人改变了脸色逼近自己而感到烦恼吧,仅仅靠助跑一下子越过了河。
如果是黑主的话,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但是,无论是伯纳姆还是乔迪都无法做出这样的事。当然,这个女人也不行——乔迪这样想。
那个想法是正确的。女人确实被河流阻挡住了脚步,但她并没有放弃追踪黑主。
是大声喊的。
“格雷亚!”
对于乔迪来说,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就算太阳从西边升起,蓝天坠落,大地裂成两半,也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不应该发生的奇事在眼前出现了。
黑主在河的另一边停下了脚步。
只是伸长脖子,惊讶地回头看,一直盯着奇怪的女人。
把傻了眼的乔迪放在一边,来历不明的女人愉快地、高声地、清澈的声音搭话。
“如果你还记得我的话,如果你还以为我是朋友的话——能帮我吗?”
乔迪一边惊愕一边想,她在说什么可怕的话。
竟然把黑主当朋友看待,真是厚颜无耻。尽管如此,女人还是开朗地继续说话。
“我接下来去救那个笨蛋。无论如何都需要你的力量”
乔迪觉得必须阻止她。
虽然男人不能砍女人,但是就算拔出腰上的短刀,也不得不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沉默。不然的话——感觉会发生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在河对岸,黑主掉头向这边跑去。和刚才一样轻松地越过十米宽的河面,发出地声在这里着陆。
伯纳姆胆怯地想要后退。
乔迪的心情也完全一样。
和黑主的距离只有几米。
有生以来第一次在这么近的地方看到黑主。
自己在气势上被压倒了。就是相差那么大的魄力。
乔迪想起了霸王这个词。
黑主确实是马中之王,是站在所有马之上的存在。
尽管如此,在乔迪面前的女人却一动不动。
黑主慢慢地上下摇动着头,一步一步,以压倒性的巨大身体接近女人。
如果自己站着的话,乔迪也许会跪在那里。
实际上,他只能在马鞍上僵直着,对于这种压迫性的黑主,奇怪的女人毫不畏惧地伸出了右手。
不应该有的事情又发生了。
来到女人面前的黑主用高兴的声音低低地叫着,温柔地用长长的脸推着她。
女人开心地笑着轻轻地敲了一下黑主的脖子,黑主坦率地将身体交给了她。
用双手包住漆黑的长脸,女人笑着说。
“还是一如既往的男子汉。和以前一点也没变”
黑主又轻轻地叫了。
简直就像在笑“你也一样”。
一个女人突然一个动作跳上了什么马具都没带的黑主。黑主的个子比女人还要高。
面对因过于震惊和惊愕而变成活雕像的乔迪,女人笑着说。
“请告诉德拉将军。”
“……嗯?”
发出声音是奇迹。
“把鞍子拿来。这样很难骑乘”
“……诶?”
“我先走了。赶紧准备鞍子。一定要快。——没有时间了”
刚反应起过来的时候,黑主就全力跑了出去。
没有马具的马如果做出这样的动作的话,背上的人应该会被扔到空中,而女人却只凭抓着马背就采取了骑乘的姿势。
明明没有系缰绳,奇怪的女人和黑主的气息却很合拍。眼看着远去。
乔迪在鞍上茫然地呆着。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自己也——恐怕没有缰绳也不能自由自在地操纵马。因为向马传达人的意思的手段是缰绳,是辔。
而且,骑的是罗亚的黑主。
怀疑这是在做梦,但注意到了远去的马蹄声。
“……糟糕!”
连忙尽情地踢马腹。
伯纳姆火速跑了起来。
这天早上,罗亚领主的馆里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骚动。
原本身体不好的将军精神抖擞地出现,命令出征。
“将军大人!”
“您的身体?”
“已经没什么了。”
将军用坚定的声音说。
自己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心情舒畅爽快,睡了很长时间,浑身好像充满了朝气。
“拿我的护甲来。”
“是!”
现在的德尔菲尼亚处于怎样的状况,国王处于怎样的困境,德拉将军当然知道。
可以很容易地想象女儿和女婿留下年幼的孩子们,赌上性命出征。
或许梦中出现的王妃给予了自己最后的力量——想到了这一点。
如果那是胜利女神的意思的话,就必须回应那个指示。那是武人的意志。
在两个月的时间里,死气沉沉的领主的随着主人回归战斗的指示,变得生机勃勃。
就在这时,突然来了客人。
是带着儿子的塞隆。
塞隆当然和德拉将军相识。
虽然他说想尽快和领主见面,但是只要是领民,谁都知道那个人的病情严重。
所以,来到领主馆的塞隆首先被馆内热闹的场面吓了一跳,又被笑着迎接自己的活泼的将军的身姿吓了第二跳。
“领主大人!您身体好吗?”
“哦,已经不要紧了。让你担心了啊,塞隆。今天怎么了?”
塞隆带着困惑的表情俯视着儿子。
“事实上,我的孩子无论如何都想和领主见面说一句话……”
如果只是人乘坐野马的话那是很普通的事情,但如果成为黑主的话,那就是动摇罗亚的大事件。
所以,塞隆特意把儿子带来了。
“我没有撒谎!”
比起被带到领主馆的惊讶、冲击和恐惧,乔迪在使命感驱使下拼命地诉说着与憧憬的将军直接对话的喜悦。
“非常奇怪的,像男人一样态度的,语气很恶劣的女人骑上了黑主!”
“说什么傻话?”
吃惊的说这个话的,是一直忠实的在德拉将军身边的塔尔博。
“不会有能驾驭罗亚黑主的人。连缰绳都搭不上的马怎么……”
“是真的!黑主自己接近那个女人了!她轻轻松松地跳上黑主——没有缰绳就能全力驰骋!而且,而且——那个女人要告诉将军!”
因为是黑主的话题,忙碌工作的仆人们也在倾听。乔迪只是为了让别人相信自己的话而拼命地继续说。
“说要快点准备鞍子。现在骑着不方便!”
“别胡说了。你从早上开始就在做白日梦吗?”
“等等”
德拉将军用认真的表情问了乔迪。
“黑主自己靠近了?”
“是的!那个女人叫黑主的时候黑主就回头看了……真的!不是骗人的!对了,那个女人叫黑主格雷亚!”
无声的悲鸣响彻了领主的馆。
一个令人害怕的寂静来临了。
十四岁的乔迪不明白这种异样的沉默的意义。
塔尔博的脸现在已经被激情染成了红色。
“……小伙子你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如果是开玩笑的话就不会原谅你!”
“塔尔博”
德拉将军以认真的表情制止了身边的人,注视着少年沉吟。
“拜托准备鞍子——那位大人这么说了吗?”
“……是,是”
在这里乔迪第一次胆怯了。
将军对奇怪的女人使用敬语。
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慌慌张张回头看父亲,父亲也茫然了。
“……真的用那个名字称呼了黑主吗?”
王妃不在了之后,等到黑主回到了罗亚,大人们自然就不提那个名字了。
因为无论是谁都默默地把它深深地刻在心里,用这个名字称呼罗亚的黑主只有一个人——这并不是我们口中所说的名字。
“领主大人”
父亲面向德拉将军,真挚地诉说着。
“我儿子很淘气,但他不是会说谎的孩子。”
德拉将军点点头,向塔尔博下令。
“快,拿黑主的鞍子。”
“将军大人!”
“那位大人刚才也站在我的枕边。我一直以为是梦……”
王妃说,站起来战斗吧。
确实说过要和黑主先走。
“要是我和这小伙子两个人都没有做白日梦的话……快点!必须尽快把鞍子送去!”
“是,是!”
塔尔博勇敢地回应,将军再次转向少年。
“小伙子。你的名字是?”
“我是塞隆的儿子乔迪。”
“年龄是?”
“十四岁了。”
“作我的随从一起来吧。准备出征了”
乔迪激动得哽咽了起来。
德拉将军和黑主一样,对罗亚所有少年来说都是英雄。
作为那个人的随从迎接初次的战斗。
对乔迪来说没有比这更大的名誉了。
“啊,这真是难得的荣耀………”
虽然想办法装模作样地说,但将军的脸很严肃,比那个更认真。
“你的任务是到时候把马鞍准备好。然后再确认一下。看到的到底是谁?”
乔迪屏住呼吸,战战兢兢地问。
“……到底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