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周围突然的变化,莱蒂西亚大吃一惊。
就在几分钟前自己的头上应该是下午的晴天,现在却一片漆黑。
时间明显是晚上。
然后自己站在屋外。
察觉到了这一点,莱蒂西亚的身体开始颤抖。气温不低却让人觉得发冷。
正确地说,这就是——不快感。
有什么来历不明的恶心的东西,好像从脚下爬上来似的,莱蒂西亚小声咂嘴。
虽然体内的警戒信号警告说要立刻离开这个地方,但是那是不行的。
(好歹打个招呼啊,不要随便把人扔到这种恶心的地方……)
莱蒂西亚一边全力抱怨,一边冷静地把握现状。
因为从明亮的地方突然向黑暗移动,所以现在的莱蒂西亚也突然失明,但那黑暗也是有力的线索。
虽然是晚上,却没有任何人工照明。
这是联邦大学行星提拉-本的晚上不可能有情况情。
抬头一看,夜空中密密麻麻地埋藏着无数的星星在闪耀着。
不知不觉中似乎已经习惯了相当明亮的夜晚,久违地看到了这样的星空。
还有一个重要的线索很臭。
这与最初感受到的不快感也有关联,但也有潮湿的泥土气味、呛人的绿植气味、独特的动物气味。
每个都有莱蒂西亚熟悉的味道,但他皱起了眉头。
泥土和绿植也分干净的和不干净的。
这里的臭味明显是后者。比起怀念更强烈地感到不快感。可以说很肮脏。
如果注意一下自己的话,衣服和刚才不同。穿着令人怀念的黑色服装,腰上有一把小小的大刀。也有许多装备的触感。
即使不喜欢,自己的样子也改变了,莱蒂西亚苦笑了。
现在的自己不是十七岁的高中生。
照镜子的话,虽然身材矮小,但应该有一张20多岁的男人的脸。
稍微站一会儿的话,眼睛就会适应黑暗,能抓住周围的情况。
看来自己在的是宅邸的后院。
背后有高高的围墙,正面是气派的官邸。
右手是马厩。有马的气息。
左手边也有小屋,这里没有生物。恐怕是仓库什么的吧。
莱蒂西亚察觉到有人从那个仓库的背后出现。
以为是仆从工作到很晚,但不可能。因为他走在这黑暗中却没用灯。
而且走路的方式也不寻常。
这是受过消除气息走路训练的人的脚步。
虽然莱蒂西亚反射性地做好了准备,但是对方的反应也一样快。
习惯了黑暗的眼睛认出了彼此的脸,莱蒂西亚哑然地说。
“你也是吗……”
班特亚的想法也完全一样,看起来像二十几岁的他发出了呻吟般的诅咒之声。
“……我刚才还在影像图书馆呢”
“不错了。我刚才在马桶上”
“……马桶?”
“嗯。你也听到了吧。去没有监视装置的被遮蔽的空间。”
莱蒂西亚经过一个大公园,很幸运地走向了公共卫生间。
刚进到单间坐下,就变成这个样子。
用谁都听不见的小声,莱蒂西亚大声地发了牢骚。
“那家伙,真是致命的沟通不足啊,不能好好告诉我想让我做什么吗?”
“我也有同感,不过说那句话也没用。能和他好好地沟通意思的只有王妃”
“没错。”
但是,既然让自己回到了原来的样子,又把自己送到了原来的世界,那应该有什么意义。
那个线索就在眼前。一眼就看出气派的馆是有身份的人的住处。
两个人像影子一样地动了起来。
首先为了攻克眼前的建筑物,在可能进入的地方拐过建筑物的拐角,就能看到上面漏出的灯光了。二楼的窗户开着。
两人停住了脚步。
因为眼前出现了意外的东西。
昏暗不明,但那是一块巨大的墓碑。
在世世代代延续的馆的一角有墓地并不稀奇。
至少,在这个世界上是经常有的事。
那么为什么会感到意外呢?首先墓碑太大了。
在这里,身份高贵的人即使是亲兄弟姐妹,一般也会建别的坟墓,所以坟墓本身一般比较狭小。即使土地上再富裕,如果建了几个大墓就没完没了了。
然而,这座墓却像国王的坟墓一样大。
但是却找不到其他的坟墓。
如果是馆主的墓的话,附近应该有同族的坟墓,只有这一座被豪华的铁栅栏包围着,静静地建在后院。
虽然看起来是为了躲避别人的目光而被隔离,但是墓碑和地基也太过气派了。
坟墓是有人参拜才有意义的,但这是想让人看到还是想藏起来,真是说不清楚。
他们并不是对其中一两座墓感到吃惊,但他们的不协调感怎么也抹除不掉。
但是,现在不是那个时候。
两个人都无视墓,靠在了房子的墙壁上。
像以前一样用刀柄轻松地爬上了墙壁,确认了没有人的迹象,从二楼的窗户侵入了馆中。
走廊上点着蜡烛。
虽然走路没有什么不方便的,但是莱蒂西亚不知道为什么,踌躇着踏出脚步,皱起眉头。
班特亚也是一样。
两个人都自认为对气息很敏感,但长年培养出来的第六感强烈地诉说着异常,警告说还是离开这里比较好。
问题是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如果是在深山中的话就正常了。有时会有这样的地方。
一靠近就会感到发冷、头晕等,呼吸困难,被高烧袭击。也有因为失去意识而倒下的情况。
最坏的情况下甚至会丧命。
原因主要是从地下喷出的有毒物质在地表淤塞。当地人将这种现象表现为“瘴气”。
不知为何,这个馆充满了对身心产生恶劣影响的瘴气。
虽然没什么兴趣,但是忍着内心的不安,走进了馆的深处,遇到了先到馆里探听的客人。
和两个人穿着完全一样的黑色服装,抹除了气息走着。特征性的银发为了不显眼而藏在黑布里。
几乎同时对方也注意到了两个人,瞪大了眼睛。
“…”
雪拉也大吃了一惊。
虽然勉强忍受了大声喧哗,但还是用怒容满面的语调质问了两个人。
“……你们在干什么?”
虽然问题脱口而出,但是雪拉觉得这是个愚蠢的问题。现在的两个人是第一次见面时的20多岁的样子,穿着和自己一样的黑色服装。
能做出这种事情的只有一个人。
果不其然,莱蒂西亚带着苦涩的表情回答。
“我倒是想问你在干什么。我们连一句通知都没有”
“这里原本是哪里?”
三个人很快就躲进了暗处。这个世界的夜晚和建筑物在这种时候实在是难得。
也没有讨厌的监控。
对于两个人的问题,雪拉悄悄地回答了。
“这里是布拉西亚的馆。现在是奥隆王的据点”
“布拉西亚?”
在搜索还记得的脑海中的地图时,班特亚歪着头,莱蒂西亚也纳闷地说。
“是德尔菲尼亚北部的领地吧?那为什么会成为奥隆的据点呢?”
用平常人听不到的小声,雪拉简单地说明了至今为止的事情。
在这里已经过了十年,奥隆王以压倒性的战力开始进攻德尔菲尼亚,把渥尔逼到了绝境,但是莉却把一切推翻了。
特别是当听说莉以王妃的姿态回到这里时,莱蒂西亚惊讶地说。
“……可以吗?你们这些家伙太放肆了”
“我也有同感……王妃的搭档既然做到了这种地步,应该有什么理由”
班特亚并没有因为自己卷入其中而生气。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令人毛骨悚然的什么——导致的不快感一下子逼近了。
对于这种不快,莱蒂西亚坦率地向雪拉询问。
“喂,这个馆为什么这么恶心?”
“你都这么说的话那真是完了。”
虽然雪拉信口开河,但表情很严肃。
“我潜入这个馆,理由不明……因为那个人和陛下认为布拉西亚有问题”
“好好说话啊。宾语是?”
雪拉露出了险恶的表情。并不是对莱蒂西亚生气。因为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说明才好,但还是如实地告诉了事实。
“军队的情况很奇怪。随着接近布拉西亚……明显变得有些士气不振了”
“明明有王妃在吗?”
“对了。大家的气势都很足——与之相反……不知为什么身体不舒服。”
莱蒂西亚和班特亚都察觉到了。
“……妖术吗?”
“我是来确认那个的。”
在那边的世界里,用一句这不符合科学的话就结束了,但在这边是有可能的。
事实上,奥隆王过去也曾使用妖术陷害过莉。
莱蒂西亚和班特亚面面相觑,耸起肩膀。
“你要我们去寻找那个吗?”
“真是比王妃更会使用人”
虽然发了牢骚,但两个人都没有选择退出。
因为在这里退出也没有意义。
对雪拉来说,和这两个人的邂逅是令人厌恶的,只能暂时忍耐。
看到篝火中扭曲的这个馆的时候,无意识地皱起了眉头。
很难用语言表达当时的印象。
馆的周围有好几支帕莱斯德军队布阵,但并不可怕。
杀气腾腾的空气和血腥的臭味都是战场上常有的事,对雪拉来说并不少见。明明是熟悉的东西,为什么会这么退缩呢?一边鞭策自己一边拼命地在黑暗中前进,不让巡逻的士兵注意突破了营垒,总算潜入了馆内。
但是,不知什么原因身体很重。
馆的构造从巴鲁那里详细地听到了。
虽然记得奥隆王使用的里面的大厅和主卧室的位置。尽管如此,当往那里走时,第六感就会敲响警钟。
莱蒂西亚和班特亚都处于同样的状态,但没办法。三个人都是强行勉强自己往里看。
听到了悦耳的音乐。
总觉得蛊惑的香味也飘来了。
那个香味和音乐的起源正是里面的大厅。
大厅的入口被截断得很大,没有门。三个人偷偷地看了看,发现那里正在举办酒宴。
帕莱斯德的主要部将们聚集在一起。
与质朴刚健的坦加不同,帕莱斯德是一个享乐主义的国家。明明战争进行到高潮,却摆满了美酒和美食,焚烧着香,武将们也轻松地谈笑着,抱着斟酒的女人们。
占据酒宴中心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男子,身穿豪华豪华的服装。
没错,这就是奥隆吧。
身材微胖,一脸红光,高高兴兴地喝酒。
奥隆武士身边的是从南方带来的女人们,穿着大胆露出皮肤的服装,施了浓妆。
颓废的美丽的女性们。像血一样染红的嘴唇上浮现出淫靡的媚态,用柔软的动作抚摸着欧隆。
面对在战争中难以想象的烂国王的样子,雪拉和班特亚皱起了眉头。
但是,最显著的是莱蒂西亚的反应。
那个莱蒂西亚一看到奥隆,就马上跑走了。
雪拉吓了一跳。班特亚也是。
虽然两人都目瞪口呆,但莱蒂西亚却像一只全身毛发竖立的猫一样,时刻保持着警惕。
不仅如此,还用动作催促赶快。
两个人目瞪口呆地跟着莱蒂西亚。
这个男人脸色这么苍白,雪拉一次也没见过。
交往多年的班特亚也瞠目结舌。
莱蒂西亚离开大厅后,小声地问了雪拉。
“你是从王妃的阵营来的吧?”
“啊啊”
“给我带路。”
雪拉一瞬间露出了厌恶的表情,但看到莱蒂西亚的表情,忍住了想说的话。
无声无息地溜出了馆的他们,在雪拉的引导下,在五万大军的间隙中穿行而去。
布拉西亚馆不是城堡。
既没有护馆的护城河,也没有围墙,也没有高台。简直就像裸体一样。
在那里长于防守战的帕莱斯德军队在馆的周围摆着几层倒下的树,作为临时的拒马。
雪拉瞄准篝火无法触及的黑暗,穿过了拒马。
途中,自然地看到了帕莱斯德军队的样子。
虽然雷森斯库鲁公的大败应该已经传开了,但是士兵们并没有特别的动摇。
因为是半夜,几乎所有的士兵都睡得很安静。
这是没有感到不安的证据。
德尔菲尼亚和桑塞贝利亚联军约三万人。
帕莱斯德军队是近其一倍的五万兵力。也许是在等着对方过来。
记住敌军阵形的雪拉回去的时候也打算从同一个地方回去,但是正好有一个拿着火把的守夜士兵走了过来,不得已绕了远路。
一边避开篝火和火把,一边寻找能跨过茂木的地方,感到强烈的刺激气味。
正如字面意思那样,是“鼻子好像要坏了”的恶臭。
发源地是位于拒马内侧的一个巨大的木桶,用木板盖着。盖子是防虫的东西。
通常这里面是粪尿。作为武器是非常有效的,但这不是粪便的臭味。
祸不单行的是,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莱蒂西亚靠近大桶,取下了盖子。
像是贯穿了脑部的恶臭一下子冒了出来,但是莱蒂西亚不管不顾,往大桶里看了看。
德尔菲尼亚和桑塞贝利亚的军队距离布拉西亚接近十二卡提夫。
但是,无论是发动奇袭还是正攻,都有点太远了。为了居于优势地展开战争,应该把军队推进到更近的地方,但在国王的判断下选择勉强保持了这个距离。
王妃加入阵营已经三天了。
士兵们的兴奋和热情至今还在继续。虽然看起来干劲十足,但和逼近跟前的奥隆决战的样子很奇怪。
明明战斗的意志已经足够了,决心,一定要胜利的决心也没有丝毫虚假,不知为何行动上却差了点意思。
就好像在看不见的迷宫里一样。
而且,大部分的士兵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状态。
国王不能放任不管。
如果兵力相同的话,气力充实的士兵和泄气的士兵哪一方会胜利再显然不过了。
加上帕莱斯德军队是我方的近两倍。
感到危机感的国王拜托信任的部将们,探寻士兵们有没有什么不满。
最重要的是有没有对指挥官的不满。
但是,对于迎接现世的战女神,沸腾于奇迹胜利中的德尔菲尼亚-桑塞贝利亚联军,两者都不适用。
只有一点,随着越发接近布拉西亚,不协调感越来越大。
像是被什么袭击了一样,甚至有士兵控诉身体不适。国王宣布停止进军,王妃命令雪拉悄悄地去探索布莱西亚的馆,现在正在国王的帐篷里等他回来。
经常不离开国王身边的近卫们也很机灵地离开了座位。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这两个人的行动也说不上是夫妻团圆。
“我没听说布拉西亚流行什么恶疾……”
国王用担心的表情说,王妃也很认真地陈述了意见。
“即便如此,影响到这个距离也很奇怪。首当其冲布阵布拉西亚的帕莱斯德军应该是最先被影响的”
“确实。”
国王原本就表情很严厉。
没想到在遇上敌人之前会变成和这种莫名其妙的状况对峙的窘境。
但是,也有好消息。
告知王妃归来的传令跑到全国的结果是,塔乌一口气恢复了力量,西和东都一转攻势。贝诺亚的吉尔给国王寄来了信,告诉他不久就能和国王会合。
当贝诺亚的头目参战的时候,如果还处于原地踏步的状态,那就太不好了。正因为势头完全在己方,所以更令人着急。
王妃站了起来。
“我去巡夜。”
“哦,拜托了。只要看到你的身影,士兵们就会振作起来”
两个人去的话效果更好,白天就不说了,现在是晚上。国王得留下来防备意外的事态。
那是王妃出了帐篷,准备环视军队的时候。
从黑暗中,悄悄地被搭话了。
“莉……”
王妃也是个聪慧的人。没有停下脚步。
也没问为什么不马上来报告。
虽然没有回头和打招呼就回去了,但并不是国王的帐篷。
是在附近的自己用的帐篷。
王妃几乎都是在国王的帐篷里度过的,所以也没有站岗。里面一片漆黑。
趁着黑暗中先行一步进入的雪拉点上了蜡烛,因为那里有意料之外的脸,王妃大吃一惊。
“为什么连你们都?”
“有意见就跟你的伙伴说。”
虽然班特亚粗鲁地说了,但看到王妃的样子,也确实悄悄地放心了。
从被送到那个馆的时候开始就一直纠缠着的,讨厌的感觉,在这个人的身边就会消失得一干二净。
莱蒂西亚也同样,轻松地说。
“喂,王妃,要不要喝酒?”
雪也是王妃的侍从。虽然脸上很讨厌,但还是招待了两个人一杯。
王妃马上向那样的雪拉劝酒。
“脸色不好啊。发生了什么?”
雪拉和班特亚默默地看着莱蒂西亚。
因为几乎没有什么可以对自己说的,但是莱蒂西亚也在为构思自己的语言而犹豫。
“——王妃。这一仗有点不好办”
“根据是?”
“是奥隆。刚才看见了”
莱蒂西亚大口喝着酒,用不像他那样认真的表情说。
“我以前见过奥隆。我说我不能接受你的暗杀,所以就去拒绝了,但那时还是——人类”
“你说什么?”
“那家伙不普通。和你的情况不同——但也已经是人类以外了”
出乎预料的话让莉瞠目结舌。
被盯着的雪拉老实地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以前的奥隆王。没有判断的方法。和你一起潜入奥维庸城的时候也在附近没有看到。我不知道那之后发生了什么……看到现在的奥隆王,确实觉得很恶心”
“我也是。”
稀罕的是,班特亚自己开口了。
“除了妖术和咒术之类的,虽然在这里从以前开始就时常有。正常的人会把灵魂出卖给什么不好的东西,然后被束缚住变得很奇怪”
“奥隆也是那样吗?”
“不知道。不能断定。我也没见过以前的奥隆啊。”
在班特亚意味深长地说完之后,莱蒂西亚非常认真地说。
“看到的瞬间,我就想到了。‘糟了!’嗯。我对自己的直觉和工作很有自信。我对自己的技术更有自信。能杀的人和不能杀的人是能区分清楚的”
莱蒂西亚的工作是夺人性命。
虽然班特亚和雪拉也是,但两人都承认没有比莱蒂西亚更擅长这项技能的人。
“我觉得那个我杀不了。不是因为技术不足而不能杀。普通的刀是不行的。这始终是我的直觉,没有确凿的证据……”
莱蒂西亚犹豫地说,声音越来越低,悄悄地告诉他们。
“那家伙,我觉得非你的剑不可斩杀。”
莉再次瞪大了眼睛。
如果那是事实的话,确实不是人。
但是,莉知道了另一个事实。
“我看到的时候的奥隆毫无疑问是个普通的人。……真的不能被你杀掉吗?”
“杀不了”
莱蒂西亚断言。
“我的专业是解决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
这句话有着可怕的意义。他说现在的奥隆已经脱离了这个范畴。
难以形容的沉闷空气充满了现场。
莱蒂西亚皱起眉头发牢骚。
“这种东西本来应该是你搭档的任务。为什么他自己不来?”
班特亚也同意。
“应该比让我们去找还要快。”
那是雪拉也很在意的事情。
不由得窥视了莉,但是莉好像有什么想法。绿色的眼睛闪着光说。
“路法不来是……你一个人的印象大概不够吧”
虽然回答有点意思不通,但莱蒂西亚并未触及这一点,而是战战兢兢地说。
“嗯……我也是第一次看到那样的。那家伙发展到那种地步的直接原因,果然是对你和国王大人的过分仇恨吧?应该再有一步就能成为大华三国的霸者了。但是,都是你们的错,一切都完蛋了。如果在这里已经过了十年的话,那就更不用说了,在这期间,仇恨和憎恶已经慢慢地成熟到让人产生恶臭的程度了吧”
莉深呼吸。
“……他恨我吗?”
“大概吧。”
“……光是这样,人就变成魑魅魍魉了吗?”
班特亚摇了摇头。
“不,我觉得这是有什么东西结合在一起的。”
“我也这么认为。只是单纯的怨恨一般是不会到那种程度的”
王妃用力咂了下嘴。
麻烦到让人感到胃疼,如果不是自己的剑的话,是不是真的无法斩断,只能亲自去确认一下。
并且,在腐臭这一词汇的刺激下,雪拉以生硬的表情说了出来。
“莉,帕莱斯德军队准备使用毒药。”
班特亚也嫌恶地皱着美丽的脸。
“光是想用那样肮脏的手段,就足以证明现在的奥隆越轨了。”
他说了在茂木内侧看到的大桶的故事。
“通常那个里面是粪便。虽然是肮脏的手段,但是军队之中,从以前开始就作为有效的武器被使用。但是……”
“木桶里的东西是——腐烂的肉。比屎尿还臭。不盖上盖子的话,苍蝇马上就涌过来了。”
“那是很好的毒药。如果箭头和枪尖上涂抹的话,命中时的致死率会大幅上升”
“——你觉得那是什么肉?”
莉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严厉了。
如果是这三个人都不敢说的肉的话——答案只有一个。
莱蒂西亚一脸厌恶地继续着。
“适当地剁碎,加水,故意让它腐烂。这种大桶到处都有”
“……肉是从哪里来的?”
莱蒂西亚默默地耸了耸肩。
虽然是想都没想过的事情,但那也是他的专业领域。
“一般来说是士兵的尸体,但也有很多不是士兵的。”
“确实吗?”
“嗯。有女人的骨头。而且数量相当多”
果然莉的表情变得很紧张。
“——那是作为医学生的见解吗?”
莱蒂西亚皱起眉头。
“王妃。我不希望你太小看我。男人的骨头和女人的骨头之间的区别,我在这里的时候就不会弄错了”
莉慢慢地摇了摇头。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能力。只是,在这边像这样处理女人的遗体不管什么战争……正因为是战争,所以对男人来说应该会相当抗拒”
“确实。如果是普通男人的话,连想都不会想吧。明显过线了”
班特亚也深思地说。
“据我所知,帕莱斯德是一个品质优良的国家。虽然不说奥隆,帕莱斯德人的士兵们,我不觉得能若无其事地使用这种毒药……现在的他们在那个毒的旁边若无其事地打着呼噜。”
雪拉打了一个冷战。
“我不相信那种神经。在那混浊的空气中,为什么能不在乎呢?”
“不是被奥隆的毒气熏到了吗?”
王妃说。
“班特亚。那些士兵怎么样?真的是人类吗?”
被问到意料之外的事情,莉蒂西亚沉思起来。
“……怎么样?老实说我没注意到那一点。我想尽早离开那个形迹可疑的怪物”
光是让这个男人如此警戒,就已经足够异常了。
“——知道了。剩下的就是我的工作了”
班特亚询问了燃起平静决心的王妃。
“你打算怎么办?”作为王妃,就这样留在这里吗?”
“别胡说了!”
莉笑着否定了。
“我赶紧收拾完奥隆回对面去。我从一开始就打算那样。——你们呢?”
和莉不同,两个人出生在这个世界。
问他们有没有留下来的意思,两个人都无精打采地耸了耸肩膀。
“明天有个有趣的实验。我和高中的伙伴也有约了”
“我正在看电影呢。”
如果是一年前的话,也许会回答其他的答案。
但是,现在的两个人已经适应了联邦大学的生活。和莉一样。
虽然雪拉也是这个世界的出生,但是雪拉有着自己要在莉身边的坚定信念。
对三个毫不动摇的人感到满意,莉进一步说道。
“在那之前是这边的明天。——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恐怕会和魑魅魍魉决战。——你们跟哪一边?”
两个暗杀者面目狰狞。
“不管怎么说……”
莱蒂西亚的行动原理简单明快。
选择有趣的方面。
但是,这次做判断很难。
虽然协助魑魅魍魉是讨论外的,但是自己加入到德尔菲尼亚军队去战斗——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能让我们先在一边参观吗?”
“好啊。”
王妃轻轻点头,对雪拉说。
“请准备两份尺寸合适的士兵的衣服。这身黑色服装在白天太显眼了”
班特亚露骨地皱起眉头,莱蒂西亚简直是目瞪口呆地说。
“……王妃,要好好听别人的话啊”
“我在听。即使是参观,如果不是从近处看也没有看的价值吧。我来收拾餐桌吧”
王妃笑着说道。
“但是,绝对不要在渥尔面前露脸。特别是莱蒂,你是”
“我会小心的。”
虽然是深夜,王妃和国王还是悄悄地把主将召集到了国王的帐篷莉里。
因为是在最前线并不稀奇的事情,所以大家应着召集马上就来了。有德拉将军,巴鲁,伊文,纳西亚斯,嘉兰斯,阿斯汀,五位军团长,罗莎蒙德和夏米昂。
没有叫奥特斯。因为是半夜,渥尔判断在这样的时间把一个国家的国王叫过来真是太失礼了。
渥尔告诉聚集在一起的人们,帕莱斯德军队准备使用毒箭。
不过,关于那个毒的真面目倒隐藏了一些。
不用说,是隐瞒了有女性遗体混杂这一点。即使不说,说了要用人的尸体作毒箭,大家都脸色苍白地呻吟着。
“那是——亵渎!”
“多么卑鄙啊……!”
“但是,这么多尸体从哪里来……”
德拉将军情不自禁地嘟囔着,慌慌张张地闭上了嘴。
因为出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预测,国王似乎也有同样的疑问。
“如果有交战的话,可以随便捡尸体,但是布拉西亚一次也没有遭受过战火。应该不会去捡敌兵的遗体。如果当地人被带到馆里没回来的话……不可能不成为谣言……”
沉闷的空气弥漫在会场。
王妃故意用明朗的语调岔开话题。
“只要弄清敌人的意图就可以了。——嘉兰斯”
“是!”
“擦伤也是致命伤。需要可以完全隐藏身体的盾。大量的”
国王也考虑到王妃的意图,勇敢地说。
“虽然对当地人有些抱歉,但还是请他们提供民房的门吧。大车的底板和桌子也可以用吧。虽然是有点奇怪的代替品啊。”
军议会上有点笑声,国王强有力地环视大家断言。
“士兵的气势没有提高,现在回想起来也许是蚊虫的原因。但是,这样一来,对方计谋既然明确了,原地踏步反而会削弱士兵的气势。明早进攻!”
“是!”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明天中午左右到达布拉西亚。早上之前能准备好吗?”
最后一句话是看着五个军团长说的,他们勇敢地点头。
“交给我吧。”
明早,准备好盾就决定进攻,军议解散,王妃叫住了巴鲁。
“团长,能不能留下一会儿?”
“哎呀,是悄悄话吗?”
“要说的话,不算悄悄话。”
“啊?那我也听听吧”
因为好奇心,伊文说出了这句话,纳西亚斯也留下了。罗莎曼德也是。当然,巴鲁的副官阿斯汀也留下了。还有帐篷的主人国王。
王妃在众人面前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清楚地问了巴鲁。
“——亚拉公主为什么死了?”
帐篷内的空气冻结了。
伊文一边想着应该早点回去的一边痛切地后悔,一边偷偷地看了青梅竹马。
那位国王也露出了可怕的苦涩表情(不愧是王妃!)卷着舌头。
没有勇气对巴鲁说这个话题。
当然在伊文也没有。
罗莎曼德用蓝色的脸交替凝视着丈夫和王妃,纳西亚斯和阿斯汀的表情也很强烈。
总是豪爽的笑容不断的巴鲁的脸上消失了所有的表情。
但是,他不愧是历战的武将。
在明日即将决战的这个时候,大概察觉到了王妃不可能毫无意义地提起这个话题吧。
用和他不相称的冰一样的声音说的。
“我也想反过来问,王妃。现在的状况和那个女人有什么关系吗?”
“我很好奇奥隆为什么选择布拉西亚作为据点。”
奥隆王已经变成了不成人的东西。
王妃认为,发表莱蒂西亚的这个意见还太早。
因此,指出了常识性的问题点。
“亚拉公主生活的不是城堡,而是女人喜欢的贵族馆吧?入口只有警戒盗贼的升降门,听说既没有护城河也没有城墙”
“的确”
“这不是很奇怪吗?”奥隆是擅长坚固防守战的王。至少和我战斗的时候是这样的。如果是据点的话,应该还有其他防御力更高的城堡和城堡,为什么是布拉西亚呢?”
这实际上在德尔菲尼亚军队之间也经常成为话题,但那时谁也没能说明特别是这个的理由。
结果得出结论,那所房子符合喜欢奢侈的奥隆王的兴趣。
“如果说奥隆和布拉西亚有什么接触点的话,我不太想去想,但是住在布拉西亚的亚拉公主也和奥隆一样,恨得要死。”
“的确如此。王妃”
巴鲁正颜厉色地点了点头。
“你问了那个女人死的理由,而你也刚才说过答案。——因为怨恨死了”
“……团长,怨恨的话人是不会死的”
“那个女人是例外。”
在这里国王不能沉默了。
为了不再刺激表弟,一边注意最大限度,一边小心翼翼地插嘴。
“亚拉公主是去年去世的。听说不是突然生病……表弟所谓仇恨而死是?”
伊文很机灵(实际上想尽快从这里逃走)举起了一只手。
“啊,那我就告辞了。毕竟,这是关系到萨沃亚公爵家的内情,所以不想被山贼听到吧”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巴鲁留下了他。
“不,呆在这里吧,独骑长。也请贵公听听吧”
伊文在嘴里喊着“咕嘟……”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为什么要把自己卷进来呢?虽然他带着怨恨的眼神望向了巴鲁,但巴鲁却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开始说话。
“这是在去年,为已故的伯父大人——德鲁瓦陛下主持法事时的事。坦加的比巴斯王和他的家人一起吊唁了我国。这是极为罕见的。在寇拉尔城逗留期间,那边的殿下和表哥还有大儿子们的关系变好了。看了那个样子的比巴斯王,提出了要让自己的大公主和费尔南结婚的请求”
王妃大吃一惊。
“比巴斯和露西安娜还有公主吗?”
“当然。有两个呢”
“可是不在西塔。”
“当然。公主不能成为人质。为了惩戒而被迫杀人的时候,如果流血的是公主,叛乱军的残暴会被世人所谴责”
虽说如此,但也不能算是自由之身。
那是战争的严酷现实。
两个公主被寄养在露西安娜的亲戚家里,决定今后在那里生活。
那些公主们恐怕现在也和父母、兄弟再会了。
“大公主九岁了。如果比巴斯王再被幽禁五年的话——恐怕会假借叛军之手嫁给叛军首领的儿子或孙子吧。如果父母和兄弟被当作人质的话,也无法拒绝。如果继承王家血统的男子出生的话,他就可以成为正当的坦加国王。王妃,你自己好像不知道,但你是坦加救国的英雄”
渥尔立刻说。
“而且是救了两次。”
“表兄大人。如果像说别人的事情一样说的话我会很困扰。原本,比巴斯王下定决心要让庶子费尔南娶公主,也是为了向世人展示比巴斯王如何重视与我国的邦交”
王妃问。
“你拒绝了那件事吗?”
渥尔耸了耸肩。
“我只感激了他的心意。费尔南才9岁。娶媳妇什么的……太早了”
巴鲁尖锐地反驳了。
“您的话,我已经听腻了。如果继承德尔菲尼亚王家的话一点也不早。我觉得这是应该接受的事情”
“表弟……”
渥尔有一句话绝对不能对巴尔洛说。
对于继承自己的国王来说,巴鲁的儿子尤里更适合。
毕竟巴鲁是巴鲁,唯独这一点不会让国王说出口。
王妃又坦率地问国王
“你自己怎么样?”
“……”
“费尔南是你的长子。想当国王还是不想做?哪一个?”
以巴鲁为首的忠实臣下们一齐凝视着国王,国王深吸一口气。
“……说实话,我不知道”
王妃默默地看着国王。
想还有什么想说的吧,视线在催促着。
看着那双眼不禁苦笑。
这绿色的视线,无论怎么隐藏,都能看清自己的内心深处。
“正如你所知道的,我是一个和王位毫无关系、成长起来的男人。虽然戴着王冠,但是心现在还是如同斯夏的山猿一点也没有变”
“不是做得很好吗?”
王妃说。
“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变成了一个理所当然的统治者,那我就不会帮助你了。”
国王笑着点了点头。
“——但是呢,莉。现在的我确实知道王冠的分量。同时还记得没有王冠的自由。和二十二岁时被强加王冠的我不同,费尔南还很幼稚。我觉得现在逼迫他选择其中一个是很残酷的。那孩子再大一点的话,我打算确认他本人的意思”
不管怎么说,一个国家的命运和一个少年的未来是紧密相连的。正因为是重大且微妙的问题,王妃现在也没有要求丈夫做出决定。
作为代替她问了国王的表弟。
“——尤里怎么样?如果说费尔南没有继承王位,那时候有代替他成为国王的思想准备吗?”
罗莎曼德露出几乎绝望的表情仰望着天空。
她的丈夫完全变成了人形老虎,在骚动中一边咬牙一边呻吟着。
“你是说要我背着叛逆罪被处死吗,王妃。即使只是把这件事告诉儿子——成为未来的萨沃亚公爵的古拉斯美亚卿,也有可能被当作是背叛王家的证据。我经常告诉儿子继承王位的是费尔南,你将来要成为他的右臂工作”
“亚拉公主没这么想吧?”
对于突然的话题转换,巴鲁一点也不动,正颜厉色地点了点头。
“那当然了。那个也联系到了去年的一件事。听说比巴斯王向费尔南提出想让大公主出嫁,那个女人完全疯掉了。这一荣誉是尤里该接受的。据侍女的话,一部分人都在看着,在房子里回响着的诅咒声不断地传开,之后突然瞪大了双眼,全身僵硬——好像棒子倒了一样,突然仰面倒下了”
有点奇怪。
“……头上的血管也断了吗?”
“就是那样吧。听说带着那可怕的神情,屏住了呼吸”
就算脑溢血这个词不存在,这个世界的人们也知道因为这个原因人会死。
“公主的遗体怎么了?”
“埋葬在布拉西亚的馆里。”
莱蒂西亚和班特亚所见的仅一座墓就是这个吧,王妃歪着头。
“为什么要去布拉西亚?确实——萨沃亚公爵家不是有专用的墓地吗?”
“当然。在巴罗亚有世世代代的墓地。我早晚也会进入那里”
王妃面有难言之隐,一面窥探对方的脸色,一面又战战兢兢地问。
“……团长不会吧,因为不想和妈妈一起进坟墓,所以说什么不埋葬了吧?”
以国王为首,大家这次可真是叫苦不迭。
任何一张脸都想着(现在就想从这里逃走!)虽然确实如此地诉说着,但身体却动弹不得。
如果动了的话,老虎的爪牙就会朝向这边。
只是一味地屏住呼吸,注视着猛虎和佩剑的小兔的对决。
巴鲁再次消失了表情。
只有黑色的目光寄宿着烈焰,盯着纤细的小兔子。如果不是这只小兔子的话,只靠视线就能让心脏停止跳动。
“——我最讨厌那个女人,但我知道作为一个人的礼节。前萨沃亚公爵夫人要睡在前公爵的旁边,这就是道理”
“我也这么认为。不那样做的理由是?”
“那个女人留下了遗书。在那里清楚地记载着自己的尸骸不要葬在公爵家的墓地。应该尊重死者的遗志吧”
王妃变得不知所措。
其他的人也一样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前萨沃亚公爵夫人不想进入公爵家世代的坟墓,即使不是王妃也很难理解。
“写着埋葬在布拉西亚的房子里吗?”
巴鲁的脸因可怕的愤怒扭曲了。
原本高大的身体,由于过于激动,看上去浮肿了一圈。
“——一辈子,都不能说出去。可以吗?”
王妃在那魄力的打击下点了点头。
“我不会鲁莽地违背和团长的约定。”
其他的人也完全有同感,就连伊文也无言地点了点头。
巴鲁狰狞地笑着。
那是一张夹杂着自嘲的脸,同时也不知为何又带着一种清爽的笑容。
我很感谢你,王妃。回来的正是时候。这是我一生都不想说的话,但是如果是生活在与地上法律无缘的地方的你的话,我会跟你说的”
王妃已经做好了无论听到什么都不会动摇的觉悟,但是巴鲁的话却远远超出了想象。
“那个女人啊,那个女人根据遗书——想在王家的墓地埋下自己的遗骸!在她哥哥——想在已故的德鲁瓦陛下身边永远长眠——堂堂正正地!”
伊文和纳西亚斯脸色一起变绿了。
国王也变了脸色屏住了呼吸。王妃也是。
也就是说,亚拉公主在遗书中公开表示“要把自己当作王族来对待”。
亚拉-卢辛达确实是作为王族出生的,同时也是嫁入国内第一公爵的人。她是一个比任何人都要有作为女性榜样立场的人。
尽管如此,她仍不忘作为公主度过的女儿时代的光辉,要求并不是作为萨沃亚公爵夫人,而是作为王族来埋葬。
正因为出生在王家,所以这是绝对不能做的愚蠢行为。虽然不能说是反叛罪,但肯定是轻视王室。
显然,这是一种虽然已经出嫁了,但却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傲慢自大的行为。
罗莎曼德的双唇失去了血色,吓得颤抖,用她的眼睛看着丈夫。
从她的脸色来看,她也不知道吧。
听说过的人只有阿斯汀。
低着头嘟囔着。
“真可怜……是个寂寞的人”
不用说,这不是可以解决的问题。
这样的遗书怎么也公开不了。
所以,巴鲁对妻子罗莎曼德也没有说出口,只是偷偷告诉了心腹的阿斯汀,直到母亲死亡为止都进行了事务性的处理。
巴鲁发出了呻吟的声音。
“直到最后都是个不知所云的愚蠢女人。从那样的女人的肚子里生出来——是我永远不会消失的唯一的污点”
虽然对亲生母亲的行为感到愤慨,但语气却比这更让人觉得可怜和羞耻。
“不是的。团长”
王妃正颜厉色地对那样的巴鲁说。
“这样的话,亚拉公主就做了一件好事。——生了团长”
巴鲁瞪着黑色的眼睛,微微地笑了起来。
“这样那个女人的罪就一笔勾销了吗?”
“当然。”
用嘶哑的声音说的是渥尔。
“关于这一点,我非常感谢婶婶。不管怎么感谢也不够。……表弟,很感谢你向我坦白了”
“不。我才是,因为没有说出来所以必须要道歉”
“别说啊。当然要保护亡母的名誉”
“表兄大人。那种东西早就掉在地上了。不是那样的……”
巴鲁微微苦涩地笑着摇了摇头。
“我知道,如果是表兄的话,即使看了那本恶作剧一般的遗书,也会相信我没有背叛之意,也相信萨沃亚家的忠贞没有谎言,但是,我的亲生母亲死了,不仅我不悲伤,而且我还打心底里……感觉放心了。这样一来就不会再被那个女人烦扰了……真是心情舒畅。但是,作为一个人这到底怎么样呢……像我这样的人也会想这种事情”
巴鲁用格外明朗的表情回头看。
“——也就是说,你知道吗,独骑长殿下?不可泄漏”
“……不可能说出来吧”
伊文的口气像是要吐出来。
“我说了要离开座位。为什么要告诉我呢?”
“当然,我只是相信你这种程度。”
伊文在嘴里嘟囔着:“真是该太感谢了,还是该不感谢呢?”但是表情很认真。
纳西亚斯也同样紧绷着表情,怀着复杂的心情看着多年的朋友。
无论是身份、容貌、才能,拥有一切的巴鲁,有一种无法得到的东西。
就是母亲的爱。
两个人都理所当然地拥有那个,所以什么也说不出来。
巴鲁带着无畏的笑容对王妃说。
“——那么,我说的话有用吗?王妃?”
王妃的脸很苦涩。同时也感觉到最初的疑虑越来越大。
“侍奉亚拉公主的人们在公主去世后是怎么了?”
“不管怎么说,还是让他们继续在馆里工作。”
“即使主人不在了?”
巴鲁摇了摇头。
“没有人住的房子很快就会破败的。虽说如此,只有佣人在的话,家里的气氛会混乱。因为之前的主人是那种人,所以很难把房子让别人住,但是幸运的是,有个醉鬼远房亲戚想要隐居,向我提出了“可以让我住吗?”的请求。那个时候,我想应该多辞退了一些人,但毕竟是豪华的馆邸,不管有多少手人都不够。大部分都应该就那样继续工作。从亲戚那里收到了好几封信,上面写着讽刺的话:“不愧是那些侍奉有气质的女性的女仆,很难对付啊。”
王妃一边想着讽刺和毒舌真不愧是萨沃亚家的特征,一边问。
“帕莱斯德攻过来了,您的那个亲戚情况怎么样?”
“恩。因为帕莱斯德的入侵速度太快了,所以来不及避难了。虽然曾一度被俘虏,但帕莱斯德把老年人作为人质也没有意义吧。以放逐出馆邸的形式解决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就放心了”
“在馆里工作的人们也放逐了吗?”
“应该吧。既然决定了那个馆要当做奥隆王的据点,那就只希望把自己国家的人放在身边。德尔菲尼亚人的佣人可以说是没用了,所以应该全部都放出去了”
王妃好像有什么忌惮似的低下了声音。
“——那个,你有确认过了吗?”
“王妃?”
巴鲁露出诧异的表情看着王妃,王妃用力点了点头。
“——大概,这些人就是毒药的真面目。”
“什么?”
“刚才说的是大桶的毒药。据说有女人的骨头混合在里面”
从大家口中发出了强忍住的悲鸣声
“怎么可以!”
“女人的遗体”
脸色变得最厉害的是国王。
“——难道不是婶婶的遗体吗?”
“没有那个。如果是去年去世的话,现在已经只剩下骨头了。只是,如果是大的馆邸的话——寇拉尔城也是这样——是不是有很多女人在工作呢?”
罗莎曼德喘息不止。
“光是婆婆的房间侍女就应该有二十个人。把他们……难道把所有人都?”
身经百战的武将们脸色苍白。
侍女和仆人基本上是非战斗员。
即使被牵连而死是不可避免的,但从一开始就为了做毒药而杀人利用遗体,是过于卑劣的行径。
国王不胜愤慨地呻吟。
“……如果那是事实的话,已经不是人的所作所为了。这是魔鬼干的勾当”
王妃也严肃地点了点头。
“是的。明天的对手就是这样。大家要小心”
第二天中午——。
德尔菲尼亚桑塞贝利亚联军开始攻打布拉西亚。
虽然是没有护城河和围墙的布拉西亚馆,但现在在其周围建有无数的拒马。
仔细一看,拒马以馆为中心摆了三圈。
作为第一、第二、第三防线。
防线内侧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士兵。
正因为有五万的兵力才能做到。
尽管兵力压倒性地有利,帕莱斯德军队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想出阵。
在馆周围布阵,摆出迎击的架势
事实上,对于攻击的德尔菲尼亚军队来说,这是非常困难的阵型。
正因为是在平坦的土地上视野很好,所以无法暗中进行行动。
渥尔-格瑞克并没有分兵,朝着馆的正面谨慎地推进三万大军。
正面决胜负。
在一定距离内停止进前进,发出信号。
部将们按照指示一个接一个地下达命令。
“骑马的人往后退!”
“弩兵队!步兵队!向前!”
弩虽然发射需要时间,但威力巨大。
为了保护组成队伍的他们的周围,步兵队开始配置。
这个步兵队有奇葩的盾
大小和形状都是七零八落的,拆开的民房的门,拆开的货车的板,再加上拆开的仓库的墙壁等,随随便便绑起来,做成了盾。
这个盾的背面有皮革把手,可以完全隐藏人的身影。
这个时候外形怎么样都无所谓。
确实能保护全身才是重要的。
虽然不美观,但有用的盾紧紧靠在一起,踏踏实实前进就像被坚硬的壳覆盖的甲虫一样,为了突破这个壳,帕莱斯德军洒下了箭雨。
这是即使擦伤也会导致致命伤的剧毒之箭。
德尔菲尼亚军用甲壳牢牢地固定在前方和头上,防止其攻击,从壳的缝隙中不断地射弩。
弩有贯穿拒马打倒士兵的威力。
虽然命中了很多,但不管怎么说帕莱斯德军队的数量更多。不管有多少人倒下都会继续射过来。
好像是在比哪一方先忍耐不住,不过,在甲虫阵某种程度上接近了拒马的时候,帕莱斯德军队从拒马之间发起了突击。
不仅是步兵。也有骑兵。
看到这一幕的德尔菲尼亚军队解除了甲虫阵。因为帕莱斯德军的士兵既然来到了战场,就应该不会使用毒箭。
然而——。
帕莱斯德军队采取了无视战争常识的战术。
尽管我方的士兵开始与敌人激烈混战,但还是下起了毒箭之雨。
“什么?”
解除了甲虫阵形的德尔菲尼亚的士兵们完全惊呆了。
成为目标的不仅仅是德尔菲尼亚兵。
如果命中就会成为致命伤的毒箭也毫不留情地袭击了帕莱斯德的士兵。
明明己方就在眼前噼里啪啦地倒下,帕莱斯德军队却毫不在意地继续射击。
近卫兵团的军团长们为敌人的异样而脸色大变。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命令撤退,打响了撤退的铜锣。
大声喊着“暂时撤退”。
“退下——!”
“被箭射中的人要赶快处理!”
“往河里跑!赶紧把毒洗掉!”
迎接慌慌张张撤退的士兵们的德尔菲尼亚的本阵中,始终注视着战况的沃尔在呻吟。
“竟然不分敌我……”
今天早上,从渥尔那里听到毒箭的奥特斯也失去了血色,同样地呻吟着。
“不能理解。如果敌人运用那种战术的话,敌人士兵的士气肯定会变得萎靡”
倒在了己方的箭上。
一般情况下,这样的战术即使下命令也不会执行。
即便能做到这一点,也一定会对下达如此惨烈命令的指挥官感到排斥和恐怖。
这个世界的士兵们即使是主君的命令,也不会绝对服从。
反对不讲理的命令。如果是杂兵的话就逃跑,至于部将级的人,如果反对残暴的主人,就干脆跟着别的主人。
指挥官需要有统率士兵,引导他们走向胜利的才能。国王那就更不用提了。
视部下的生命如草芥的君主是不会有士兵追随的,国王如果说出了那样的话,士兵的动摇和惊慌失措是不可避免的。
明明这样,却看不到帕莱斯德军队的士兵们动摇的样子。
这是普通神经无法想象的事情。
帕莱斯德军队没有回收尸体,再次加强了防守。
什么感觉都没有的样子令人毛骨悚然。
本应以甲虫的阵形动摇敌人,但相反害怕的是德尔菲尼亚军队。
很危险。如果不马上采取有效措施,战争就会陷入胶着状态。
如果帕莱斯德军队的目标是持久战的话,就要被他们得逞了。
虽然国王始终保持着泰然自若的态度,但其他的部将和军团长却做不到那样。
大家都很动摇。虽然也有隐约的焦躁感,但现在的德尔菲尼亚军队确实有人能打破这种困难的状况。
“格雷亚”
王妃笑着和站在自己旁边的爱马说话。
“你跑得比箭还快吧?”
黑马目瞪口呆地看着王妃,愉快地叫着。
王妃回望着军队,提高了嗓门
“我去破坏那些箭和木桶!”
士兵们跳了起来。
“王妃殿下”
“请稍等!”
“一个人很危险!”
“那是当然的。哪里有不危险的战斗”
刚说完,王妃就猛地跑了出去。
如果不进行令人胆战心惊的一击,就无法打败这个军队。
黑马在她旁边怒涛般地跑。
王妃没有骑乘是因为格雷亚不带多余的行李能跑得更快。
与全力奔跑的马并肩而行的人——年轻的王妃毫不犹豫地奔跑着,向敌人阵地逼近。
面对这样的景象,德尔菲尼亚军队大惊失色,大跌眼镜。
其中热烈的王妃信徒们,对在王妃面前胆怯的自己感到非常羞耻。
而且,不能忍受迟到的不光彩。
各自举起自制的盾果敢地跑了出去。
“不能让王妃殿下一个人!”
大盾单独很重,不好架。
两个人或者三个人一起支撑着前进,但是以这种状态步行就不必说了,跑起来非常困难。
“唔!真是慢吞吞的!”
嘉兰斯大叫着。从部下手中夺取了盾,靠着刚力一个人拿着突进。
“让开!”
被这个姿态刺激的是迪雷顿骑士团。
拉蒙纳骑士团擅长防守战,迪雷顿骑士团擅长突击的模式至今没有改变。
如果在眼前被拉蒙纳骑士团的副团长夺去了先锋的话,突击部队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别落后于嘉兰斯副团长!”
“前进吧——!”
迪雷顿骑士团员举起轻便的盾飞奔了出去。用这个盾也可以完全阻挡上半身。
因为敌人使用的是毒箭,所以为了以防万一,为了防止碰到手指和脚,把民房的门作为盾牌使用。
用习惯的防具可以快速移动。
但是,王妃连盾都没有。
毒箭如暴雨般从王妃上面降下。
一发也不能命中,否则就会危及生命。
这就是战争的现实,王妃用与常人不同的速度和眼力,勉强躲过了毒箭之雨。
格雷亚也是。与普通的马相比,它运用着无法比拟的速度和弹跳力,像跳跃一样奔跑着。
看到这个样子,振奋起来的是罗亚人。
虽然勇猛地想要跟上黑主,但却被德拉将军制止了。
“等一下!我们不能和黑主一样!”
罗亚人的真正价值在骑马战中发挥。
现在还不是那个时候。
虽然在眼前看到这样的状况会咬牙切齿,但同时也很自豪。他们想大声喊出来那是我们的——罗亚的黑主。
年轻的乔迪代表大家的想法,感动得心颤抖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快看!那是黑主!是罗亚的主人!”
一人一匹像疾风一样在矢雨下跑过去,没有受伤地逼近了拒马,跃入其中。
同时王妃拔出了腰上的剑。
帕莱斯德军也对只身闯进来的王妃大吃一惊。
近战中不能使用箭。慌慌张张扔掉弓换成了剑,但是那把剑也完全浸在了雪拉所说的大桶的毒里了吧。
每一把都有很重的臭味。
王妃的眼睛里充满了愤怒的火焰。
“竟敢用那种不洁的武器面对我!”
她是一个人沉两艘军舰的人。
震怒的王妃之剑毫不留情。
将纠缠不休的帕莱斯德兵像木偶一样斩断,一个不留地击飞。
在那附近,黑马也毫不留情地践踏着成群结队的士兵们,踢得乱七八糟。
此时,以嘉兰斯为首的步兵队赶上了,在王妃的支援下,拒马内侧的敌人崩塌了。
敌我双方混战中,王妃大声命令。
“放火!”
部将们也发出了号召。
“把拒马烧掉吧!”
这是事先计划好的
火是净化毒的最便捷的方法。
德尔菲尼亚军队瞄准了拒马放了火。
枯萎了的树木立刻被火焰包围着燃烧起来,吞没了大桶。
如此顽固的帕莱斯德兵们也坚持不了,变得胆怯起来。
渥尔-格瑞克不是会错过这个机会的男人。立刻叫了起来。
“冲锋!”
等候已久的骑兵队一齐冲锋
帕莱斯德军队束手无策,只能将士兵彻到了第二道防线。
另一方面,跑上去的德尔菲尼亚军队的士兵们将燃烧着的拒马打碎,灭火。如果不马上熄灭的话,很有可能会烧到自己身上。
因为有很多士兵在工作,所以很快火就灭了。
熄灭后还在冒烟,焦臭难闻,但远比那令人讨厌的恶臭强得多。
由于在三重防御中最外侧的防线被攻下,德尔菲尼亚军气势大增。
必须突破的拒马还有两个,以这个气势瞄准下一个防御准备进攻的时候,馆的正面发生了变化。
经常被卷起来的大门现在为了和外部取得联系而被打开。
从那里出现了大约五百人的队伍。
涂成两色的盾牌——高高举起画着帕莱斯德徽章的旗。
“是奥隆王!”
“喂!”
虽然是在双重的拒马的后面,但因为敌人的指挥官从根据地里出来,所以德尔菲尼亚军勇往直前,但同时其实却迅速衰退。
德尔菲尼亚的士兵们也感受到了昨晚莱蒂西亚所感受到的东西。
虽然不能说哪里怎么样,但是从馆里出现的队伍却留下了可怕的、令人不快的印象。
五百人的队伍肃穆地向前布阵,在第一防线那里,因为有些距离所以脸也不清楚,不过,穿着格外华丽的护甲的人率领五百骑,悠然地布阵。
肯定是欧隆。
虽说第一防线崩溃了,但兵力压倒性的是在后面。也确保了阵地。
尽管如此却不主动出击。
在德尔菲尼亚的本阵中,主将自然地聚集在国王面前,展开军议。
奥特斯比谁都清楚奥隆是怎样的敌人,悄悄地向渥尔进言。
“请注意……一定有什么诡计”
“嗯”
虽然奥隆是慎重的国王,但他绝对不胆小。
这样的胜机不可能放过。
肯定有着一种打击我军的方法,所以现在谨慎才是正确的。
看到帕莱斯德的本阵的渥尔的表情非常紧张。眼前终于捕捉到了敌人的身影。在紧张的同时,激烈的斗志一下子涌了上来。
奥特斯好像感觉到了同样的事情,嘟囔着。
“——时隔十年。”
“在这场战争中,你一次也没见过奥隆王吗?”
“是的。”
一国之王。很少有见面的机会。
无论是帕莱斯德强迫参战,还是转移到马来巴去的命令,奥特斯都只不过是从奥隆的使者那里听来的。
一想到那个,现在来到了这里。
绝对不能后退。
同时也不能上奥隆的圈套。
王妃也表情严肃地嘟囔着。
“到底想干什么?”
战场是一片视野开阔的原野。能隐藏着士兵的山很遥远,在这个地形下很难隐藏伏兵。
“看起来像是想让我们向他突击——难道是在挖陷阱吗?”
伊文嘲弄了王妃的疑问。
“虽说中央广阔,但能满不在乎地使用这种手段的也就只有塔乌的自由民了吧。我不认为戴着王冠的国王大人能做出同样的事情……”
巴鲁立刻断言了。
“怎么可能呢。传出去的话对名声的影响太坏了”
虽然没能识破敌人的计谋令人有些不安,但在这里无法停止。只有前进。
渥尔-格瑞克在烧焦的第一防线之外,再次下令形成甲虫的阵形。
也有探出帕莱斯德计谋的意义。
他认为通过加强防御慎重地进行,可以应对意料之外的事态。
数十只甲虫气势汹汹地逼近第二道防御,但帕莱斯德军还没有行动。
毒箭也飞不过来。
就在国王准备命令冲锋的时候。
在甲虫阵形的背后,德尔菲尼亚本阵的眼前发生了可怕的异变。
“诶?!”
“——尸体。”
激战后的战场上凄惨地士兵的尸骸。
那具些尸体突然动了起来。
失去意识的人绝不能复活。粗略地被斩在脑袋上的尸体,胸口被压碎吐了血的尸体,被箭射中变成了刺猬的尸体,被枪插在地面上的尸体,一边拖着枪一边爬起来,被火烧成焦黑的尸体也快要崩溃似的以惨不忍睹的姿态站了起来,开始行动了。
德尔菲尼亚-桑塞贝利亚联军的士兵口中发出了如同灵魂消失般的悲鸣。
苏醒的不只是帕莱斯德军队士兵的尸体。
还有德尔菲尼亚和桑塞贝利亚士兵的尸体。
就在刚才丧命的同伴们用空虚的眼睛举起剑,用沾满鲜血的手臂举起枪,以蹒跚的步伐向这边走来。
国王鸣着铜锣,大声喊叫。
“撤退——!”
怎么也不能和这样的敌人战斗。
但是,只有全面崩溃是必须要避免的。
眼前发生了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被恐怖所驱使的士兵们的理性和斗志都被消失了。虽然很有可能会一溜烟地逃走,但如果在这里溃败的话,什么都会化为泡影。
国王意志坚强地提高了声音。
“回到最初的阵地!重整队伍!”
他毅然命令说这只是暂时性的后退,王妃用毫不动摇的凛然的声音说。
“你们要去哪里,我就在这里!”
这个确实有效。
被恐怖心理驱使的士兵们之所以振作起来,正是因为他们依靠了王妃的这句话。
尽全力防止溃散,在原来的地方整顿了队伍,但是哪个士兵都失去了血色,一边颤抖一边观察着战场。
虽然移动的尸体现在已经停了下来,但是那个——那个亡灵们如果逼近了我方,就丝毫没有不溃散的自信。
那不限于一般的士兵。
连身经百战的勇士们也脸色苍白。
这是一个过于强烈的对比,鲜明而晴朗的蓝天和凄惨的活动着的尸体。
就在这时,莉板着脸说。
“渥尔。以后打我也好踢也好”
“——能做那么可怕的事吗!”
那要有多恐怖啊!国王吼叫着,王妃不服气地擦着额头上的汗呻吟着。
“那不是你该对付的事。——真是难办啊。这是我的事情”
在完全准备逃跑的德尔菲尼亚军队中,只有王妃安静地斗志高涨。
“奥隆已经不能说是这个世界的人了。那已经不是普通的了。如果斩断的话,只能靠我的剑”
断言了的王妃轻快地骑乘爱马,回头看国王说道。
“你就在这里。”
“等一下!莉!”
“不要来。这是我的战争”
在德尔菲尼亚,王妃这样说的话,即使是国王也不能反驳——真可怕。
但是,虽说与妻子珀拉完全不同的种类,但对王妃倾注了深厚感情的国王是不可能顺从的。
“但是,不能让你一个人去——”
马上王妃回头一笑。
灿烂的笑容。
“我不是一个人。”
跨上了黑主的王妃头上,一片晴朗的天气。
在万里无云的天空中突然有雷电打下。
“哦!”
晴天霹雳,说是晴天霹雳,其实是漆黑的闪电。
面对将天空的蔚蓝劈成两半的黑色闪电,三万个士兵大吃一惊,屏住了呼吸。
“什么,怎么回事?”
“这也是奥隆王的妖术吗?”
更可怕的轰隆声响起。
在动摇的他们眼前落下了雷声。
伴随着闪光的漆黑之雷。
黑得刺眼,不知道为什么。
但是,眼睛怎么也睁不开。
当三万大军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战战兢兢地打开的时候,那里出现了意料之外的光景。
身着华丽黑色战装的黑色天使,在惊天动地的士兵们面前,笑着和伙伴说话。
“我试着尽量华丽地登场,怎么样?”
现在是德尔菲尼亚王妃的金天使也笑着抱怨。
“有点太戏剧性了”
帕拉斯雅典娜的各位都呆住了。
刚才坐在旁边的路法的身影消失了,现在在内线画面里。
连作为机器的戴安娜都目瞪口呆地说。
“……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大型夫妇也吓破了胆,但茉莉拥有和普通女性无法相比的坚强神经,不禁提出了疑问。
“……为什么影像没有停?”
凯利回答了自言自语般的碎碎念。
“如果中断了反而不好吧。因为想通过这条线路回来”
线路这个词是否恰当还不清楚,但是自己的词汇汇起来就没有其他的表达方法了。
茉莉和路法的交往没有凯利那么久。
在这种异常的情况下,丈夫看起来能那么坦然,真的是被吓到了,有点佩服。
“我知道你在女性和男性中都很受欢迎,但你竟然把天使也加进来了……”
“不要说这种难听的话。——不管是谁,都是我被卷进去的啊
画面中,路法走近沃尔,用认真的表情和他说话。
“国王大人。以后打我也好踢也好”
继王妃之后,连黑天使都这么说,国王不由得呻吟起来。
“……所以为什么会有这种可怕的事情发生呢?”
“差点让你死了。”
路法对着哑口无言的渥尔叹息道。
“难怪国王被逼到了绝境。你是人,那不是活人能对抗的。必须要感谢这里的人们的“喜欢王妃”的心情。所以你才被送到了艾迪那里”
黑色天使用痛苦的眼神望向战场。
“不能那样使用去世的人。——多亏了你,我才来到这里”
“什么意思,拉维殿下?”
“我为了干涉这个世界,需要证明有明显超越了人类智慧和力量的存在出现。——已经没有怀疑的余地了。因为死去的人一般不会站起来拿起武器”
国王严肃地问路法。
“拉维殿下,告诉我。我军的士兵们——是被妖术污染了吗?难道战斗而死的他们连安稳的长眠都不被允许吗?”
“没关系。那些人只是被操纵着而已。只要打倒奥隆就一定会回归泥土”
国王大放了一口气。
“……能拜托你吗?”
路法正色点点头。
“我是为了那个才来的。不能置之不理。——王先生的马,可以借一下吗?”
国王爽快地把自己的马提供给了路法。
正因为是一国君主的爱马,虽然不如黑主,但却是堂堂正正的黑鹿毛。
骑上了格雷亚的王妃等待着伙伴来到身旁。
黑色天使用左手剑。
所以自然地把马停在王妃的左侧。
然后伸出空着的右手。
王妃也伸出了左手。
马上的两个人紧紧握住对方的手指,以此为信号跑了出去。
但是,奥隆却停留在了两层防线的另一边。除此之外,帕莱斯德军队除了有移动的死者外,还有拥有肉体的五万名士兵。
只有两个人的突击立刻被帕莱斯德军队阻止,被无数的敌人包围了。
如果是普通的骑士的话会被淹没而战死,但是王妃像黄金的龙卷风一样激烈,黑色装束的天使像刚才的闪电一样锐利地挥舞着剑。
两个人都以与外表完全不同的坚强踢散了像蚂蚁一样聚集的帕莱斯德士兵,但是敌人没完没了。
从后面像流沙一样涌出来。
看着的国王低吟着。
刚一跳上被随从拉来的替换马,就回头看了一下军队,高声地喊道。
“听着!勇敢的德尔菲尼亚的士兵们啊!然后赶到这个穷途末路的桑塞贝利亚的人们啊!”
响亮的声音在战场上嘹亮地回响。
“在那里倒下的是我们的伙伴。他们是为了胜利而勇敢战斗,并做出宝贵牺牲的人们。那些人现在被当作妖术的道具!被剥夺了死者理所当然的安息,暴露了凄惨的姿态!那些是我们的兄弟!是朋友!难道要让他们作为幽鬼彷徨吗!”
被恐怖支配的士兵们的眼神恢复了力量。
国王进一步说道。
“敌人的妖术一定会被王妃击破!我们的任务是让王妃到达奥隆王的身边!有骑士的骄傲和气概的人跟我一起上!”
国王的话漂亮地提振了士兵们的士气。
战女神在自己的眼前战斗着。
只是咬着手指看的话,不是男人能做出的事情。
“死灵别想打到活着的人!”
“不要给王妃殿下捣乱!”
不是想保护那个人,那样太狂妄了。
但是,如果能帮忙的话,我们自己能做到。
巴鲁也命令迪雷顿骑士团突击。
“跟上陛下——!”
伊文也率领着罗亚人跑了出去。
“现在是关键时刻,混蛋们!”
当然奥特斯也不落下。
“现在要让人们见识桑塞贝利亚骑士的意志!”
三万大军如同一个生物般突进。
避开了只有死灵们出动的战场,德尔菲尼亚-桑塞贝利亚联军像怒涛般向帕莱斯德军袭击。
发生了大混战。
这样的话,最后的部队也不能使用毒箭了。
王妃和路法比谁都激烈地战斗着,伙伴们赶到了那里。
“王妃殿下!这里就交给我们吧!”
纳西亚斯叫道。
巴鲁大喊道。
“杂鱼由我们来处理!去吧!王妃!”
“哦!”
王妃和路法甩开纠缠不休的士兵,突破第二道防线,逼近了帕莱斯德本阵。
奥隆像是在等着它一样,迅速地指挥着,五百骑突击过来。
只有两个人和五百骑在第一和第二防线之间激战。
这五百骑不愧是守护国王的精锐部队,胆战心惊。准确地说——太强了。
王妃和他的搭档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路法!”
“快点!”
就这样交谈就结束了。
正因为两个人都拥有着和常人不一样的技能,所以才注意到了这一点。这些骑士的强大明显超越了作为人的界限。
有句话叫“火灾现场的爆发力”,他们就是在这种状态下战斗的。
如果一直持续使出这种无法无天的力量的话,身体就会坏掉。尽管如此,骑士们却不顾一切地进攻过来。
这时,箭从莉和路法的背后飞来,直接攻击了敌兵的脸。而且在战场中,少见的武器接二连三地向帕莱斯德兵袭击。
不知什么时候,三骑跟着两个人的后面。
射箭的是雪拉,投了短剑的是班特亚,放出铅玉的是莱蒂西亚。
“好重的劳动啊!”
纵横驰骋地放着铅玉,莱蒂西亚兴高采烈地说,班特亚一边不断地打倒敌人一边皱起眉头。
“这样粗野的工作不适合我做。”
他们的本职是暗杀者。即使夺走人的生命这一点没有改变,但本职工作还是要调整好舞台,秘密地进行。
即便如此,也毫无疑问是非常强大的。坚强的掩护。
“不是说要看热闹吗!”
莱蒂西亚反驳了莉的问题。
“现在这个好像更有趣!比起那个,如果不好好收拾那家伙的话就麻烦了!”
他好像觉得现在的奥隆很恶心。
即使不说也要收拾奥隆,两个人突进了,但是奥隆却从对面来了。
奥隆刚才将身边的亲信留下十来人左右,沉着地坐在地上,直到现在才完全不顾。
跳上了随从牵着的爱马,拿起长矛,朝着王妃冲了过来。
奥隆用闪闪发光的豪华护甲包裹着身体。头盔和护手上有黄金装饰,套在马背上的马具上也有着豪华的装饰。
的确是喜欢华丽的奥隆式的战装,但这样的护甲即使适合在本阵指挥,战斗却十分困难。
原本奥隆就是与勇猛无缘的国王。
在军队的最后面坐下,一边注视着整个战争的动向一边指挥应该是他的擅长,他却一个人不顾一切地进行了突击。
而且这种势头并不是零星的。
“格林迪艾塔-莱丹!”
作为男人的气势异常地高,用怒吼的声音喊叫,奥隆瞄准莉挥下了枪。
威力惊人的一击。当然,王妃也坚决挡住了,但不由得皱起眉头咂嘴。
因为是使手臂麻木程度的冲击。
无论如何,这并不是人类能发挥出来的力量。
深深地感受到了莱蒂西亚的感觉并没有错。
以前的奥隆是奸诈智谋的王。现在的他什么计算也没有。那样的脑袋恐怕没有留下。
被不明身份的坏东西附身,恐怕本来的奥隆早就死了。
这场战争开始的时候还是原来的奥隆——或者应该还留有冷静的头脑。
如果不这么想的话,就不可能想到把奥特斯关在马来巴这样的战略。
但是,现在不同了。一看脸就知道。
是看到王妃的样子后就怒发冲冠了,还是放弃了最后留下的理性和灵魂,现在的奥隆只不过是因怨恨而行动的恶鬼。
正因为如此,很不好对付。
(可恶!)
奥隆发出的黑色波动,甚至影响给了德尔菲尼亚军队的勇士。
路法从激烈地与莉交锋的奥隆的死角上,二话不说就斩了过去。
尽管是绝对不可能躲过的一击,但是奥隆还是用不可能的动作来防御。以电光的速度把枪靠过来,用一只手瞄准了路法。
枪法的道理和人的身体构造都完全无视了。
路法是教莉剑术的师傅。那两个人正在全力攻击,但是奥隆还没有倒下。
别说倒下,现在还只是僵持。
在激烈的战斗中,追上的德尔菲尼亚军队的勇士们谁也没有出手。
虽然先是收拾散落在周围的可怕且顽强的五百骑,但国王着急地叫了起来。
“莉!拉维!”
不知道是受了那个声音的什么刺激,奥隆的身影突然摇动了起来。
戴着头盔的五十岁男子奥隆的脸和一个丑陋而扭曲的女人的脸轻轻地重叠在了一起。
(不能原谅!)
确实听到了充满诅咒的声音。
(庶子的身分……不能原谅!可恶!)
国王屏住了呼吸。
因为明显不是活生生的人。
比起国王脸色更加苍白的是巴鲁。
他早就知道现在的是谁的脸,是谁的声音。
迪雷顿骑士团长巴鲁在马上,忘记了战斗,无力地垂下了剑。
在那样的巴鲁旁边战斗的纳西亚斯也沉默了,脸也变的苍白。
他记得那个人虽然已经过了年轻时期,但却也是一个有着蛊惑的美貌的人。
但是现在却是不堪入目的样子。
屏住了呼吸,但纳西亚斯马上清醒过来,想踢马肚子跑到巴鲁前面。
最重要的是必须从那个人那里保护巴鲁。
一介骑士团长的自己和国王的表弟巴鲁到底谁能活下来,必须该活下来,纳西亚斯知道得很清楚。
但是,迟了一步。
巴鲁恢复了精力,低沉地呻吟着。
“……直到化为怨灵都要和表哥作对吗,妈妈啊!”
气势汹汹地手持剑,巴鲁驱着爱马向奥隆猛冲。王妃与欧隆持续激烈的剑枪对战。
“不要来!团长!”
“说什么!如果那个女人是原因的话,我会亲手收拾的!”
“胡闹,适得其反!”
路法也尖声喊叫。
“正如艾迪所说,快离开!”
路飞把自己的马挡在了巴鲁的马前,强行挡住了去路。
“很遗憾,那个人看到老虎也不会高兴。只会让它更愤怒”
“那个女人从来没有翻身过!”
巴鲁也因为已故母亲的过分形象而忘记了自我。
在他的眼里,死了的母亲为了向表哥复仇,附身于敌国之王。
为了保护萨沃亚家的名誉,这样的东西不能置之不理。虽然充满干劲地想用自己的手来收拾,但路法却紧紧地按住了巴鲁的马的缰绳。
明明是优雅男人的纤细手腕,巴鲁却都挣脱不开,真是强大的力量。
“老虎先生。她已经死了。明白吗?着不是你妈妈的意思”
“别说胡话了…!”
巴鲁脸上浮现出扭曲的嘲笑。
“不可能。我最清楚那个女人多么憎恨表哥,恨他恨到因为恨他而死”
路法顽固地摇了摇头。
“那个人已经没有这个意思了。只是,留下的怨恨太强烈了——所以有不好的东西附身了。只是利用了那个人的想法而已”
“即便如此,那也一定是那个女人吧。”
“那么,老虎先生想怎么办呢?”
“什么?”
“你是希望消灭吗?还是——想要拯救?”
巴鲁带着轻微的惊讶看了路法。
当然是消灭了——虽然瞬间就这么说了,但那是靠力量来消灭的。
如果真的不是本人的意思的话。
如国王所说,作为死者理所当然的权利,如果连安稳的睡眠都被剥夺来操控的话……。
巴鲁拼命调整呼吸,呻吟着说。
“如果能救的话,希望能救她。作为儿子……我能为母亲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谢谢”
身着黑色服装的天使微笑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被道谢,但是笑容很美。
“有你在真是太好了。”
这段时间,莉一个人做着奥隆的对手。
谁都明显看出奥隆的战斗姿态超出了常轨。
那个王妃只能防御,被逼得走投无路。
虽然想多次帮助,但这并不是一场可以对自己出手的战斗。王妃说,唯一解决的方法是打败国王,那是只有自己的剑才能斩杀的。不管怎么着急,也只能提心吊胆地看着。
但是,王妃却很冷静。
用超出常轨的力量来对抗对手只会消耗能量。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她会巧妙地应对将身体一刀两断的攻击,决不仅仅是阻止,耐心地等待着奥隆产生间隙。
黑主帮助了那样的王妃。如果是其他的马的话,早就被打败了,但是不愧是洛亚的黑主。明明没有缰绳,却和骑手齐心协力,展开人马一体的攻防战。
路法赶到了那里。王妃从右,路法从左,交替进攻着,黄金的闪光和黑色的闪电以火花散落般的锐利激烈攻击着奥隆。现在的奥隆一个人和这两个人作为对手,只能说是“狂战士”,但制造契机的却是路法。
瞄准了奥隆的背后尖锐地挥下了剑,就在这时,奥隆的头和上半身以人类不可能的角度转动着,防御了这一击。
结果,正面的防御变得疏忽了。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王妃并没有放过这个空隙。
马上踢了马肚子。黑主也同时作出反应。
转眼间剑逼近了,王妃在倾斜的奥隆的身体面向这边之前,就全力地斩断了他的身体。
足够强力的一击。
然而,尽管以致命伤的深度斩杀了他,但他仍不吐血。
周围响起了喊声。
因为现场有很多目击的人,所以很快就发现了那个奇怪的地方。
因为王妃的一击从马背上摔下来,突然从倒在地上的奥隆周围产生了黑雾。
令人毛骨悚然的黑色浑浊的东西像包住了奥隆的身体一样涌上来。
参观的德尔菲尼亚军队的士兵们这次可真是吓破胆地倒退了。
王妃大大皱起了眉头。
两人在奥隆倒下的同时跳下了马,拖着拔出的剑向欧隆走去。
“……谁来做?”
“同时。那样确实更好”
两人再次将剑刺向已经不再是人的奥隆的身体。
就在这时,奥隆的身体雾散了。
骨头也不留,一瞬间就消失了。
剩下的只有刺穿地面的两把剑。
看到这一幕,莉不服气地说。
“真是麻烦死了……”
累极了的声音。
脸上冒着汗珠,心在跳动。
对于拥有超群战斗能力的这个人来说,无疑是消耗了相当大体力的战斗。
剑插在地上,莉用双手支撑着膝盖反复激烈的呼吸。
总是泰然自若的黑色天使也屏住呼吸,白色的脸上薄薄地流着汗。
目睹了奥隆的尸体烟消云散,德尔菲尼亚军队的勇士们连声音都没有。
在意料之外的奇怪结局中,王妃高呼胜利也忘记了,茫然地站了起来。只有一个人,因为渥尔希望这场战争能尽快结束,所以就在此时大喊起来。
“把剑放下!奥隆王战死了!”
听到这个大声音,不用说德尔菲尼亚军队的士兵们都活跃了起来。
大声传开了。
“奥隆王去世了!”
“我们的王妃讨伐了奥隆王!”
“继续战斗已经无益了!”
“投降吧!”
即使劝告,因为是担任奥隆亲信的骑士们,到最后也要忠义抵抗。
德尔菲尼亚的骑士们已经做好了再打一仗的觉悟,但意外的是,帕莱斯德的精锐们坦率地听从劝告投降了。比起这个,他们似乎已经没有战斗的力量了。
在奥隆的遗体消失的同时,驱使他们的来路不明的冲动似乎也消失了。
回过神来的他们连下马都勉勉强强的样子,在下马的同时也有倒下的人。
长时间以来,一定是超越了界限,持续过度使用肉体。如果战斗再延长一点的话,他们恐怕会在马上断气吧。
回过神来,周围变得异常安静。
战地相当宽广。不认为其他的帕莱斯德势力注意到了奥隆的异样死亡,但在渥尔的面前传令匆忙地跑来。
“陛下!敌人——敌人消失了!”
“什么?”
传令用苍白的脸说,和己方战斗的帕莱斯德军队有半数以上突然消失了——而且,帕莱斯德的士兵们也对这个事实感到惊讶,看起来不知所措。
国王怀着怀疑自己耳朵的心情听了这个报告。
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看了路法。
“……拉维殿下。这也是妖术吗?”
“是啊。源头不在了,余波也消失了”
路法蹲在刺穿地面的剑的旁边。
旁边有莉。抱着胳膊,凝视着刺穿地面的自己的剑。为什么不拔起来呢?
路法也一样。好像在调查刺穿的剑周围的地面,摸着土站了起来。
“国王大人战斗的十万帕莱斯德士兵中,真正的军队只有五万人。剩下的——和帕莱斯德的国王一样都是邪恶的东西”
国王不由得沉吟起来。
“这种妖术是谁设的?”
“谁都不是。”
“什么?”
路法抬头看了马上的国王,摇了摇头。
“如果在找主谋的话,这件事上没有犯人。虽然以帕莱斯德的王和老虎的母亲为契机是确实的,但硬要说的话,是因为这个世界上自然产生的扭曲。——就是这样”
“真是愚蠢!仅靠这个是动员不了十万士兵的!”
渥尔的声音有些粗暴,但路法向传令询问。
“消失的敌人在你们战斗的时候突然消失了吗?”
面对不知是男是女的美貌,传令瞠目结舌,怀疑这个人是谁,但既然是和国王亲切交谈的对象。就用敬语回答了。
“没有。是我们战斗的部队背后的部队。没错,数千名士兵在列阵着……那个大部队忽然消失了”
路法说:“是吧?”对国王笑了。
“国王也会高举旗帜,采取让人看到实际上没有的士兵的战术吧。和那个是一样的”
马术达人渥尔在马鞍上不由得失态,差点从马背上滚下来。
一边感叹着如果用自己的脚站着的话,可能会因为太过无力而跪在地上,一边低沉地呻吟着。
“——骗人的吧?被五万个伪兵骗了,我的人民差点失去了国家……”
“没有。不只是那个。活着的士兵肯定也受到了帕莱斯德国王的影响。——你们战斗的敌人怎么样了?”
被路法问到,传令一脸困惑地回答。
“突然提出中止战斗的申请。因为是奸智的奥隆王,所以很注意这是不是什么计策……但这似乎是对方的真心话”
现在,各方面的战斗都中断了。
难怪从刚才开始就没有听到喊叫的声音和马蹄的声音,静得出奇。
“移动的尸体也已经不动了吧?”
“是的。但是那个……”
传令以一副依赖的表情询问了神秘的丽人。
“……还会动吗?”
“没关系。使用妖术的奥隆王消失了。那些死者从术中解放出来了。也请告诉别人。不要再害怕了。之后就可以普通的埋葬了”
“是!”
传令带着放心的表情跑了过去。
出乎意料的结局使国王茫然自失,但也有人脸色更差了。
“——是那个女人的原因吗?”
巴鲁现在一点儿也不像他,脸上因害怕得僵硬变蓝。
“因为那个女人超乎常轨的憎恨……你是说引起了这样的事态吗?”
“不是的。妈妈不过是其中一个诱因”
遗憾的是,这句话似乎没听进去,巴鲁迅速下马,正颜厉色地逼近了马上的国王。
“表兄大人。请狠狠地揍我一顿”
“表弟……别乱来”
“没有。是我的责任。我知道那个女人对表哥有着怎样的感情。明明知道却置之不理。——这是我的责任”
在因强烈的后悔而颤抖着巨大身体的巴鲁身后,更是挤进了一个脸色苍白的罗莎曼德。
她应该听了刚才丈夫和路法的对话吧。同样下马来到渥尔面前。
“陛下。请在萨沃亚亚公面前尽情地打我踢我。拜托了”
渥尔无力地垂下了肩膀。
“……贝尔敏斯塔公。能不让我一辈子都被城里的女人们恨着生活吗?”
一本正经的罗莎曼德表情很强硬。
“我和婆婆交换了信件。虽然我想稍微安慰一下婆婆,但是我比萨沃亚公还清楚婆婆对陛下怀有怎样的心情。虽说是书面上的,但婆婆对陛下……我知道她在说什么无礼的话,却没有谏言。本来有报告的义务,但是因为她是可怜的、不走运的人,所以因为同情…”
国王举起双手,想办法安慰这对相似的夫妇。
“这样就可以了。你的处理没有错。当然,表弟也是这样”
“可是,表哥你!”
“陛下!”
在两人齐声诉说着“那我们会很不舒心了”的面前,黑色天使走了出来。
“老虎先生”
看着脸上带着痛苦的巴鲁,路法微笑了。
“下次带着夫人和孩子来给妈妈扫墓吧。”
罗莎曼德突然看到丈夫的脸。
巴鲁扬起一只眉毛,用讽刺的眼光反视对方。
“那是命令吗?拉维殿下?”
“能命令你的只有王大人一个人吧。这是我的请求”
“……”
“你的妈妈不是很聪明的人。确实没错,但还不至于是个极恶的人。真的只是个可怜的人而已”
“……”
“我不会说要你原谅妈妈。也不能说是爱。——即便如此,至少也能可怜她吧?”
巴鲁用鼻子笑了出来。
“那个女人最讨厌的事。”
“但是,你连那个都没给吧。——只是厌恶而已”
“我可真是小看你了。”
路法露出了一点安慰的笑容。
“老虎先生。妈妈已经不在了。对你和你的孩子们也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比起这个,像虫子一样讨厌去世的祖母的父亲对孩子们的教育上不是不好吗?”
巴鲁在亚拉公主还在世的时候,一次也没有让孩子们见到过公主。
在巴鲁看来,是没有见面的道理的。
“表弟。我也拜托你了”
渥尔下马,把手放在了巴鲁的肩上。
“姑母去世后,我也对表弟顽固的态度视而不见。——但是,姑母去世了。而且,表弟没有必要永远对姑母抱有执念。差不多了,让你的心自由吧”
巴鲁深呼吸。
“如果表兄您说到这种地步,那就没办法了。确实,去扫墓也没什么坏处吧”
罗莎曼德松了一口气,把感谢的目光转向了路法和渥尔。
渥尔-格瑞克召集了帕莱斯德军队的主将开始了协议。
本来想决定终战后的条件等等,但是对帕莱斯德来说这次的失败并不只是输。
国王奥隆战死了。
在失败中也是最严重的大败。
“首先必须完成奥隆王的葬礼,让下一任国王即位。一切都在那之后”
即使是德尔菲尼亚,也必须尽快决定支付赔偿金的负责人。
渥尔提议在下一任国王即位后重新讨论战争的赔偿问题,剩下的帕莱斯德的部将们感谢地接受了这个提议。
如果奥隆死了的话,帕莱斯德的任何人都不能和渥尔-格瑞克战斗。
即使挑战,也没有取胜的希望。
恢复理智的他们最清楚。
帕莱斯德的将领们都一副被狐狸精迷住的表情,仿佛从噩梦中醒来似的。
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也自觉自己攻击了德尔菲尼亚。
但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好像也不能完全说明。
“根据主君突然的想法,决定进攻德尔菲尼亚……”
“即使和渥尔陛下征战,我国也没有任何利益,知道这是不利的。为什么主君会有那样的想法……”
“尽管议会的意见一致认为应该和德尔菲尼亚结成友谊而不是敌对关系,但我们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可以说是气势吧。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在这里和渥尔陛下战斗,失败了……”
和国王一起听了他们的主张的巴鲁一脸苦涩的表情。
虽然是开玩笑的说法,但正因为知道当事人真的很困惑而脸色苍白,所以也不能抱怨。
巴鲁也是出生在王座旁边长大的男人。
知道不仅是战争,政治也是一种生物,有时甚至无视君主的意愿而暴走,即使这样也太过分了。
但是,不管怎样,德尔菲尼亚取得了胜利。
帕莱斯德的部将们日后也同意作为战败国加入协议,但仍存在重大问题。
他们必须尽快回国,在国内宣布国王的驾崩,拥立新的国王,但是举行葬礼的话没有重要的奥隆的遗体。
国王战死了,这样太难看了。
他们低着头想能不能准备一个棺材,渥尔也同意了。
因为他认为,悼念君主之死,最好采取一种看得见的形式。
而且,如果只是空着的棺材的话就太乏味了,于是就把奥隆去世的地方的土收进了棺材里。
这是路法的建议。
到那时为止,路法和莉一直把自己的剑插在地上。命令人不要靠近,甚至站到那里看守,说着“差不多该好了吧”,就拔走了剑,擦拭了刀刃上的泥土。
对帕莱斯德阵营来说,奥隆遗体的消失也是无法理解的怪异现象。但是,在那个地方奥隆死了,遗体消失了,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他们按照提案,把现场的土装在棺材里带回了祖国。
决定了这些事情后,渥尔带着亲信去了布拉西亚的馆。
这里有好几个非战斗员在工作。几乎是外国人。也有从遥远的南国带来的女人。
主人失败了,会变成什么样呢?每个人都害怕,脸色苍白,颤抖着。
渥尔在帕莱斯德人的随从放走了,女人们安排好回到各自的故乡。
不用说女人们哭着感谢了。
室内充满了奥隆带来的财宝。
帕莱斯德的金币自不必说,金银酒杯、香炉、镶有宝石的大刀、护甲等,都令人目眩。
作为宅邸的主人的巴鲁向渥尔提出了将其作为战利品来收纳的申请。
“只要把这个房子还给我就足够了。”
继莉之后,雪拉战战兢兢地走进了馆内,说实话,感到很困惑。也许是因为和昨天晚上不同,阳光射进来了,或者是因为奥隆不在了,几乎感觉不到那种恶心的感觉。
“……和昨天晚上的情况大不相同”
虽然只是轻轻地向莉喃喃自语,但莉也环顾四周点了点头。
“是啊。我也感觉不到那么坏的东西。只是……真臭啊”
这是昨晚雪拉也感受到的香味。
虽然是最高级的香味,但是莉好像很不舒服。
巴鲁也皱起了眉头。
敌国国王留下的痕迹很浓,大概是不喜欢吧。命令侍从立即打开屋子里的窗户。
里面的大厅里也摆着奥隆带来的豪华家具。乐器也有几件。
路法一边看着乐器一边说道。
“——正好。要唱点什么吗?”
莉和雪拉的脸闪闪发光。
渥尔也变了脸色。
“拉维殿下要唱歌?”
“啊,做好觉悟吧。——其他人也会叫来”
王妃匆忙地说:“快来!”之类的把人招集起来,大家都以为是出了什么事。
以德拉将军为首,巴鲁、伊文、纳西亚斯、夏米昂、罗莎曼德、副官们也脸色一变聚集在了一起。
那时,雪拉在大厅里摆上了椅子,莉和渥尔在正面的特等席。
巴鲁不可思议地问。
“表兄啊,什么要开始了?”
“首先是入座。接着请侧耳倾听”
虽然大家都愣住了,但是看到选择乐器的路法,似乎理解了。
但是,同时也感到失望。
馆外战事刚刚结束,尸体也还曝露在原野上。
在这种杀气腾腾的情况下,办一个人的演奏会,虽然每个人的脸上都表现出来,但是这个穿着黑色服装的人是和王妃一样的人。
十年前,罗莎曼德因为不知道是男是女之类的原因,脸上皱起眉头,这次却首先在国王身后谨慎地坐了下来。
“——我来听一下。能听到天界人的歌,这可能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
大家都接受了罗莎曼德的话就坐了。
嘉兰斯、阿斯汀、塔尔博等人在入口附近谨慎地站着。
路法选择了乐器,坐在了椅子上。抱着乐器,调节琴弦,用手指弹奏,就会发出清脆的光泽音色。不愧是奥隆的所有物,真是名器。
好像喜欢那个音色。
路法微笑着向听众点头说。
“为了庆祝国王的胜利。然后,为这场战争中丧命的人们唱一首安魂之歌”
白色的指尖开始奏响华丽的声音。
熟练,漂亮的手。
光是这个演奏就很值得倾听,但是随着那个声音,路法开始唱没有歌词的歌。
优美的声音。那声音让人联想到闪闪发光的小溪的潺潺细流和清爽的微风。
大家“哦……”于是瞪大了眼睛,但那轻微的惊讶立刻变成了巨大的惊愕。
黑色的天使,只有一开始在压制力量。
小河的潺潺细流立刻变成了大河,微风变成了响亮的黄金乐器。
雪拉感觉到后背在颤抖。
虽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人唱歌,但在身体上力量的流动却和以前不同。
怎么也想不到是从人的喉咙发出的声音。
不仅仅是雪拉。几乎所有的听众都为有生以来第一次听到的至高的声音而愕然。
对于优秀的技艺,人们能够坦率地感动,但是如果遇到了远远超出预想的冲击,反而无法作出反应。
因为灵魂被鹫抓住了。
以压倒性的声音,路法演唱的是听众谁都不知道的语言歌曲。
所以不知道什么意思。
但是,这没有关系。
即使无法理解语言,发出语言的声音的光泽和表情、歌曲所表现的言灵比起任何东西都要雄辩、有力、打动听者的心。
清流的爽快感,鸣响的大地的压倒性的震撼力和厚重感,随风飘散的细雪的纯洁,净化的火焰的粗暴,庄重的舞蹈——这些相反的要素一个接一个地出现在听众面前。
谁也不能动弹。
与其说是听得出神,倒不如说是一个劲地屏住呼吸,颤抖着,想趴在歌声面前——充满了那样的魅力和气魄。
国王也沉默了。
之前听到的时候也觉得声音很好听,但是和那个时候的魄力相差很大。没想到这个人是如此强大的力量的主人,但这已经不属于唱歌这种技艺的范畴了。
在切实感受到这正是神的领域的同时,渥尔也坦率地将自己委托给了那个歌声。
这时,在馆后院里,莱蒂西亚和班特亚也在听这首歌。
奥隆消失了,房子发生了什么变化,好奇地想确认一下,从房子里传来了歌。
无意中停了下来,就再也动不了了。
两个人都对歌声感到惊讶,感受到了让人瞠目结舌的有生以来的第一次体验。不只是那个。那样令人不快的后院的泥土和绿色,连空气也都被净化了,生机勃勃地散发着光辉。
歌曲一下子充满了人们的心。
虽然无法相信被歌声所震撼的自己,但这也并非不愉快。非但没有不快,反而更想听,更不能相信一直想留在这首歌里的自己。
在声音中断的间奏时,莱蒂西亚呻吟着。
“……真厉害”
“……”
“这种东西放任不管可不行啊。如果是这边的世界的话,会被当做魔性来对待。王妃握着缰绳也正好”
班特亚为了不让自己的声音充满感动,要最大限度地注意——也就是说,用生硬的语气说。
“掌握王妃缰绳的也是这位歌唱家。确实刚刚好吧”
一看,蓝天上升起了好几缕白烟。
那个大桶被烧了。
即使看起来很近,那股臭味也传不到这所房子。
这首歌乘着风,和那烟一起升天吧。同样倾洒在大地上,治愈受术影响的土壤,恢复到纯净的状态吧。
为了送走迎来不幸临终的死者,再也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了。
包含余韵的歌声结束了,弦声消失了听众也忘记了动。
虽然满是即使针掉下来也能听得见的寂静,王妃却吐出了更深的气息。
那成了信号。
以从梦中醒来的国王为首,所有人都立刻站了起来,毫不吝惜地向黑色天使送去赞美。
就连讽刺家巴鲁也显露出了感动,比谁都热情地赞美了现在的歌。
“真漂亮——真漂亮!”
几乎没有的全力歌唱的路法稍微喘了口气,开心地微笑着,优雅地鞠了一个躬。
莉出现在面前,在演奏的时候,把伙伴的剑交给了他。路法收下后挂在腰上。
虽然王妃和国王有很多轻松的对话,但和这个人似乎在沉默中就结束了交谈。
对于这两个人的样子,感觉到了什么,德拉将军带着有些紧张的表情和路法说话。
“你来接王妃殿下了吗……”
“是的。”
大家面面相觑。
戏剧性的登场,与奥隆作战的出色的手法,再加上现在神气活现的歌声,谁也不能对穿着黑色服装的人发表意见。
更别说抗议了。
但是,不能沉默。
勇敢地,罗莎曼德在国王走出来之前向王妃提出了请求。
“王妃殿下。拜托了。请你现在再稍微——能不能延长一段时间,回到天界?”
她带着逞强的表情拼命地说。
“在寇拉尔中也应该已经传达了王妃殿下的归来。尽管如此,如果大家知道王妃殿下没有在寇拉尔中现身就回天界了……最坏的情况下,很有可能发生暴动。那就不能说是真正意义上的战争结束。最重要的是必须要让市民的心回到日常生活中”
虽然罗莎曼德作为代表国家的公爵发表了正确的意见,但其本意稍有不同。
夏米昂说明了本意。
“如果不带王妃殿下回寇拉尔的话,我们一生都会被珀拉大人和拉蒂娜大人所怨恨。对阿兰娜也是这样”
“确实是这样。”
罗莎曼德也用可怕的认真表情点着头。
“三位都是非常崇敬的淑女,正因为如此,在这样的问题上会以比男人更严厉的态度来对待。至于拉蒙纳骑士团长的妹妹,连萨沃亚公都把她当作值得敬畏的真正的士兵”
作为公爵家的主人的罗莎曼德除了用剑和弓箭解决的战斗以外,也擅长使用微笑和语言来进行激烈的战斗,但她痛切地想避开那三位女性与之为敌的事情。
纳西亚斯也向这个人发出了罕见的哭诉。
“我也拜托了。如果妹妹知道了这样的事……会被宣告断绝关系。只有妹妹的话还说得过去,要是连妻子都参加的话,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是我没有胜算”
大厅的入口里站着卡里根。
巴鲁回头看了看这边,用手势示意你也要说点什么,虽然在身份高的人面前,但还是战战兢兢地向他们诉说。
“王妃殿下。姐姐这十年来,比谁都仰慕王妃殿下。年幼的侄子和侄女们也从姐姐那里听到过好几次王妃殿下的话,和姐姐一样,都很仰慕王妃殿下。无论如何,一眼也好,能让只有看肖像画才知道王妃殿下的孩子们看到你的身影吗?”
这也是,说的话与真心话有点不同。他本来就怕姐姐生气。如果那个和王妃纠缠在一起的话,光是想想就觉得发冷。如果珀拉知道自己一个人和王妃见面时说的话,会遭到什么样的目光呢?
当然,比谁都热心说服的是国王。
“莉。如果你不带你回去的话,可以赌上这把剑,至少今后十年一定会成为家庭不和的根源。你能不能帮我来寇拉尔一趟?”
原以为一定会很痛苦,不料王妃却愤然说道。
“不用说。我会先去寇拉尔。因为有很多必须要收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