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处坍塌的混凝土,在那样经久老化的室内。
墙壁和天花板多处倒塌,可以说是半露天状态的通道里,顺平走着。
迎着从墙上的洞里吹过来的潮湿的微风,顺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在来到这座建筑之前,捡到了一封来自一个被认为是大叔的人的信……
——涂满了血,几乎没能读出文字。
铁处女、苦恼的梨、头钳……从好不容易才读出的文字里罗列着这些类似拷问器具的名字……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无足轻重的东西。
在从满铁锈味的室内——不,顺平一边环视着设施内,一边喃喃自语。
「监牢……吗」
正如顺平所说,建筑物内用铁栏杆与通道隔开。
牢房的数量超过数十,或许有数百个吧,建筑物的长度从一端到另一端有相当长的距离。
咔嚓咔嚓,顺平的皮鞋发出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
左右眺望,大约有三分之二的房间是空的,剩下的三分之一里的是曾经在那个房间的主人的白骨。
顺平凝视着无言的尸体。
牙齿和手指的骨头粉碎、缺损就像是理所当然一般,室内因为干燥的血液而产生的斑点可怕地蔓延着。
「拷问……吗?嘛,那个大叔应该没有被打倒吧」
我想起刚才拾到的涂血信和拷问器具的名称。
「……恐怕,栽在这里的话,会比死更难受吧」
想起在食人族的村子里被切脚的事,被凯尔贝洛斯咬断手臂的事,以及在与觉的战斗中切腹的事,苦笑了一下。
「如果可以的话,那就是……真希望能被原谅」
通常,拷问有两种。
首先,第一个是为了让对方张嘴的拷问。
虽然在现代的地球上不知道还有没有,但至少在很久以前,在战争时期对俘虏和犯罪嫌疑人进行拷问是有历史记载的事情。
还有另一个——就是为了愉悦而拷问。
如果这也是现代的地球,那就是极端的虐待爱好者的犯罪了吧……
顺平一边想着这样的事情一边走着,但在那里停下了脚步。
因为他在四米开外的右手边发现了一条某些地方溅有崭新鲜血的通道。
顺平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着,探头望着监狱。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靠在墙上坐着。
房间里真的是一片红色。
看不出有因氧化而变黑,确实是鲜艳的红色。那意味着是刚刚发生了行凶事件。
血的原因——男人的右臂,从指尖到肘部被冲压机粉碎的惨状。
「喂,你……没问题吧?」
顺平一开口,奄奄一息的男人就回应了。
「啊啊,没问题啊……嘛,意思是没有生命危险。」
「……是谁干的?」
男人摇摇头,无力地回答。
「……你最好早点离开这里」
「……?」
「你看到监狱里的那些人了吗?」
「啊啊」
男人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能够到达这里的阶层……那个意思,你明白吧?」
「……啊啊」
「不用说,所有人都是强者。但是,被抓住的人都是……结果都是拷问到死的。谁也没能逃出这个监狱……抓住了就完了。另外,在这里的整个设施都是安全地带……只要有水和食物,就不会轻易让你死去。」
顺平沉默了一会儿,确认了左右。没有人的迹象。
看着充满了血与肉块,弥漫着腐烂的油脂臭味的室内,然后顺平开口了。
「帮你逃跑……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事吗?我不打算承担风险……如果没有风险,我想做我能做的事。」
听到这句话,男人脸上浮现出僵硬的表情。
「一般来说……在知道这里是什么样的设施的瞬间,哪怕一秒也好也会尽快离开的吧。」
哈哈,顺平无力地笑了。
「这个设施的BOSS……虽然不知道是人还是魔物,但是我想要经验值和掉落物品。即使一个人不能打倒,两个人的话也有可能打倒……而且,你也……也许我的旅途可以带上你」
不管怎样,顺平继续说。
「也不是百分之百的善意。也有不少打算哟」
「……原来如此。也有这样的想法吗,因为是第一次碰到,老实说,有点吃惊」
男人浮现出不知道该如何对待眼前的少年的表情。
然后,思索片刻之后,指着牢房的铁栅栏的一端——顺平后方墙壁上配备的控制杆。
「能帮我拉一下那个控制杆吗?在这里进行的拷问,平时是在自己的房间——嘛,就是在这个房间里进行的。拷问器具会被带到这里」
「……」
「齿医者,人体挤压器,苦恼的梨,头钳……嘛,算是比较轻微的拷问——没有生命危险的拷问,会在这里进行」
顺平差点裆长倒下。
苦恼的梨,是在阴道、肛门或口内插入那个器具,通过扩大洋梨状的外壳来对人体内部进行破坏的拷问。
在过去的战斗种,有过失去胳膊和腿的经验的顺平——正因为如此,才能理解到男人的那一堆不寻常的单词的恐惧吧。
「在进行大规模拷问的时候,会被带到看守室。那个时候,那个家伙为了开关门会操作那个控制杆。」
「喂,等一下……说到大规模的拷问……?」
「铁处女,还有很多其他的东西,比如法拉利斯的雄牛……」
于是顺平问男子。
「法拉利斯的雄牛……?」
「啊啊,你好像不知道呢。真是的……这是令人作呕的器具」
「令人作呕的?」
「总之就是金属牛的模型。关键是金属牛的模型。但是,在其中,正好可以进入一个人」
「在模型中,人……吗?」
「是的。也就是说,把人关在牛里,从下面开始……嘛,是肚子的部分吧。在那里点火」
「……是指焖锅吗?」
嗯,男人点点头。
「……对,就是焖锅哟……但是,不像普通的焖锅那么简单」
「……?」
「一般烧死的死因你知道吗?在大多数情况下,在烧死之前被烟熏死了,所以会失去意识的。或者,吸入被加热过的空气导致死亡。所以,痛苦是……这不是你能想象的呢」
「……?」
「这牛有嘴。不,准确地说,模型内部有一个给人用的呼吸口。那个呼吸口连着牛的嘴……不是被加热的空气,而是冰冷而新鲜的空气,能够在灼烧的地狱中呼吸。被关在模型里,肚子里的温度被加热的时候,你认为人类会采取怎样的行动?」
顺平倒吸了一口气。
确认那个表情后,男人继续说。
「是的。正如你所推测的那样,在灼热中,没有吸入烟,也没有吸入热气……能从呼吸口中呼吸。没有比这更残酷的事了吧?」
顺平沉默不语,坦率地说出了感想。
「……延续生命。其结果,肉被烧透,骨头被烧焦的时间被推迟了……连昏厥都不容易吧?这真是……活生生的地狱啊」
「然后,和牛的嘴直接相连的呼吸口的管子,是类似于长号之类的管乐器的形状吧。……肉被烧了,人当然会在牛身上哭出来,或者叫出来吧?」
「啊,是这样啊」
「也就是说,他的叫声会在内部回响,听起来像一头带着寄居蟹的雄牛。或者说,是被设计成能听到的,这就是法拉利斯的雄牛。」
「……真是的……真是个恶趣味啊」
就这样,男人苦笑着说。
「这一层的雄牛是特制的。燃烧的速度和安全地带的恢复速度,好像被设定成差不多相同的值。一般的情况下,好像连烧死都做不到」
「……真是的……真是个恶趣味啊」
说到这里,男人好像想起什么似的问顺平。
「……差不多可以拉杆了吧?」
顺平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哈?你正是这个喜欢拷问的变态家伙这件事,已经暴露了哦?大部分情况下,只要拉动手柄就会触发某种陷阱来抓住我,是这样展开的吧?如果是这样的话……真是讨厌啊。很遗憾,我将会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个地方。」
「……?」
「虽然还有各种各样的理由……但你为什么能断定『被捕的人都是在严刑拷打下死去的』?」
啊啊,男子像是放弃了似的摇了摇头。
「我以为我能很好地演绎出拟态后的受伤……确实是失言了。」
「还有别的理由吗?『因为是第一次碰到,老实说,有点吃惊……』这么说也不自然,于是我的怀疑变成了确信」
说起来……顺平继续说。
「至今为止都有过以这种形式遇到冒险者的经历,没有帮助就被搁置不管,不就是这样的设定吗?而且,从你和我见面的时候开始……嗯,很淡然的。如果有从拷问的日子里得到帮助的可能性的话,只要不是异常者就应该会拼命地紧紧地抱住他,这才是正常的反应吧?」
男人好像无视顺平的话一样,开心地笑了。
「………………是法拉利斯的雄牛,对吧?」
「啊?你说什么?」
「所以主菜是法拉利斯的雄牛,对吧?啊啊,当然是指关于你的拷问全程的事?」
「哈?」
突然,咣的一声,杠杆从上往下拉的声音。
回头一看,顺平眼前站着一个和牢房里的男人一模一样的男人,手里握着控制杆。
「……呐?」
瞬间,走廊的地板——消失了。
必然开始的自由落体。
短暂的恐慌。落下之际,男人的声音传到了耳边。
「是我的技能——【双子】的能力哟。自由配置本人的劣化复制品……而且可以操作。意外的方便……稀有度也高哟?」
反复回味着男人的话,顺平在脑内整理状况。
「……地狱」
就这样说完之后,顺平全身心地投入到了降落之中。
滴答、滴答、水滴从天花板上以一定的间隔从两米高的地方落下。
注意到的时候,顺平在设置着幽暗的石板的地下室中被束缚在椅子上。
浓浓的铁锈味和腐烂的血脂味笼罩着周围,地板上粘满了几层黏稠的血液。
天花板上悬挂着无数的白骨,墙壁上陈列着无数的拷问器具。
铁处女——除此之外的,我都不知道名字,总之,大型的器具都被擦得闪闪发光。
向室内瞥了一眼的顺平全身一阵恶寒。
——这里是,毫无疑问的活生生的地狱。
如果不尝试尽快逃离的话会很危险。
总之,对着束缚自己手脚的锁链使用了【鉴定眼】之后,叫了出来。
「这个啊……是十分周到的VIP待遇呀。」
【奥利哈钢之锁】
物品等级>>>伝説級
特徴 >>>用神话时代流传下来的素材制造而成的锁。奥利哈钢有时会从古代文明的遗产中被少量地挖掘出来。就像现代所说的强化陶瓷那样的素材,非常硬质且轻量。但是,因为其硬度,普通的工匠完全无法加工。
在顺平面前抱着胳膊的男人面无表情地说。
「啊啊,晚了自我介绍。我的名字是吉尔。这是一个会让你感受到比死更痛苦的痛苦的男人的脸。你最好记住。顺带一提,我的等级超过了2500级。无论选哪条路,做什么事,你都不是我的对手」
「多谢您的客气……」
「然后……我为什么会做这种事……是吧」
「我没有打算听这种事……」
无视了顺平的话,男人始终面无表情地淡然地继续说。
「我是時之囚犯……当然,飞龙,或者是神,我和那些有点不同……只是一点点地不脱离了人类。生活的岁月也比较长……话虽如此也不过几万年而已。我甚至不能离开这个阶层……所以变得有点奇怪。逃出飞龙的巢穴,逃到低阶层……所以啊,欺负新人,就是这么回事」
「……关键是,要打发时间吗?」
「就是这么回事啊。要活几万年……在迷宫内,特别是这里,太没有娱乐了。」
这句话让顺平恍然大悟。
比如说,不管对那个正太神大人说什么都不可能说服他的吧。
恐怕这个男人的疯狂爱好,也是那个神一路走过来的精神异常的一个过程。
那样的话,和神一样,眼前的精神病也不可能被说服。
「只是,我有一点在意的事情。」
「……嗯?」
「是关于飞龙的,你看起来好像知道。然后想问……」
「……?」
「你不觉得有疑问吗?」
「为甚这么说呢?」
「我是时之囚犯,最高的命题是自己的死亡」
「啊啊,是这样啊」
「从那时的牢笼中解放了出来」
稍微思考了一下,顺平点了点头。
「确实,这么说也许是吧。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埋头于迷宫的深层攻略呢……」
男人点了点头。
「是的,就是这样——这是我也一直以来的疑问……。说起来,为什么在这个世界里会有等级制度呢,或者,为什么在这个世界里,会有无视包括魔王在内的所有生态系统的极端难易度迷宫呢……对我来说,这太不可思议了。」
「…………确实啊……」
这时他想起一件事,向顺平提出了忠告。
「啊啊,不要打算咬舌头哟。你知道做那个在这里是徒劳的吧?毕竟,连内脏飞出来一样的伤口都没能死掉就——再生了。」
接着,男子握住了手腕被固定在椅子扶手上的顺平的手。
「喂……你在做什么?」
面对顺平的话,他面无表情地回应。
「你的打扮不错啊……好像没有兴趣呢」
看到顺平的样子,男人皱起了眉头。
在生存至上命题的迷宫内,服饰文化是不可能发展的。
那个服饰技术在日本的话是接近绳文时代的东西吗?
顺平的服装也是在食人族村落等地采购的朴素服装。
自称是吉尔的男人露出了讶异的表情,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吧。
「算了,不管你对打扮有没有兴趣……怎样都行」
总之。男子继续说。
「这会是一个不好的经历哟」
男人从怀里取出,整整十根锥子。
「没什么,现在做的只是单纯的美甲……不过是全程中的一道开胃菜」
面无表情的男人抛来了媚眼。
抓住顺平中指的男子,将手上的锥子插入指甲和手指之间。
「……啊……啊……啊……啊啊……」
顺平拼命压抑着快要溢出来的尖叫,一心想着。
——怎么办……怎样才能从这种情况下……活下来的事……可以做到……吗?
左右各五根手指,全部扎进了锥子。
「好了……美甲总算结束了……」
接着男人拿出蜡烛,在其前端点了火。
「喂……你打算做什么?」
「诶……?不管你要说什么……」
男人始终面无表情,淡然地回应。
「把烫过的蜡,倒在锥子针头的部分吗?啊啊,当然是要把针插在你的手指上啦」
顺平血色全失。
「那么,用好听的声音叫出来吧?」
每滴下一层蜡,就像男人刚说的一样,地下室里回荡着尖叫声。
轰天的惨叫声——本不应是人类的声带能发出的声音。
眼泪、鼻涕、口水。
几分钟后,他的大脑便不能处理痛苦了。
结果,作为逃避的方法,选择使意识水平和思考水平下降到极限的事。
即是——思考停止了。
他被放在带轮子的底座上,咕噜咕噜地被带到某个地方。
砰的一声上下摇晃,一松懈就差点咬到了舌头。
模糊意识的顺平被放到台车上运了过来——放在那里的是金色的牛。
——法拉利斯的雄牛……?
他像事不关己一样茫然地想着,男人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中。
「这两天,都有好好努力了哦。你是第一个没有因为牙医的拷问而失禁的人……嘛,那很好。来吧,这是第一天的法拉利斯的雄牛——其实物哟。」
顺平无力地回应了轻描淡写的男子。
「杀了……杀了我……拜托……杀了我……吧」
直到第一天的血之美甲和蜡烛拷问,都勉强维持着对生命的渴望。
然而,第二天的齿医者——顺平的心彻底地折服了。
男人的工具只有钳子,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折磨。
但是,这里就是安全地带,这实在是太难受了。不断重复的牙齿粉碎和再生。
虽然在经历了众多事情之后多少有些顽强,但顺平原本就是个普通人,而且还是个高中生。那种程度的心理是无法承受的。
「杀了……杀了我……求你了……拜托……杀了……我……」
顺平一直嘟囔着什么,男人面无表情地回应。
「我的情况说明过了吧?我一个人活了几万年,思考回路坏了。所以,消磨时间是必要的。你是玩具。」
作为结论,男人继续说。
「到我厌倦为止,死亡就意味着是你的解放,是绝不可能的。反正,只要不死……在这个意义上的照顾是可能会做的。」
接着,男人开始往牛肚子下面添柴火。
——法拉利斯的雄牛。
古希腊的西西里岛。这是根据地方领主法拉利斯的「想看看新的处刑方式」的任性而开发的处刑器具。
将人放入牛的模型内部,在腹下烤火以达到烧死的目的。
但由于模型内设置了类似长号的管道,所以可以从外部引进新鲜空气。
因此,即使在业火中也不会失去意识,保持活着、保持着意识的状态下被烧死。
顺带一提,制作者佩利罗斯在进贡物品时,被法拉利斯指定为第一个牺牲者。
再进一步说,法拉利斯自己也在后来的权力斗争中失败了,成为了公牛最后的牺牲者。
「什么……是认真……的吗?」
平时强势的眼神也完全消失了,顺平带着像害怕的小狗的表情问道。
男人一边烧柴一边望着顺平,只是点点头。
眼前的男人虽然不如神,但精神状态却十分糟糕。
——不管怎么说,这家伙都绝对不会听的。
带着半放弃的想法,顺平只是,呆呆地待在那里。
把他锁在椅子上的锁链被解开。
男人的等级已经超过了2500级,没有办法反抗。
事实上,他在前一天的齿医者的时候进行过反抗,但毫无效果。
好象也有对毒的耐性,那个也不通用。
如果不是让男人的直肠直接摄取顺平的血液,就不会起到神经毒的效果。
手铐和脚铐被拆下之后,顺平被男人扛在了肩上。
「喂,喂,求你了……拜托了……如果是美甲的话,我会陪你好几次的。所以……所以……」
对于顺平哀求的话语,男人完全没有反应。
只是,他面无表情地抓住手柄,淡然地打开了通往牛模型内部的后门。
「拜托了……只有这里面……饶了我……饶了我吧……」
男人用干涩的声音笑了。
「哈哈哈。你在说什么啊?法拉利斯的雄牛之后,还有加热的铅之眼药水……我还有很多其他的想法呢。因为法拉利斯的公牛是我最喜欢的拷问。所以不止这一次哦,还会有很多、很多次。」
「……诶……?」
「在安全地带,除了饿死以外很难会死掉哦。所以要吃饭。会持续给予的。如果你表示不想吃的话,就让食物直接从直肠里摄取。我不会让你那么简单……就死掉的」
男子随手将顺平扔进牛的内部。
「放心吧。不会死的。我就是这么调整的……所以请放心」
取而代之……男人继续说。
「好听的声音不要停哦?」
说到这里,男子把门盖上,锁上了。
这头牛本身用【鑑定眼】确认过了,作为人类要破坏这个器具是不可能的吧。
首先涌入的是让眼睛都睁不开的热气。
接着,是与金属的贴合面——从手掌传来咣的一声。
「────────啊!!!!!」
想呼吸的时候,被加热过的空气灼烧着肺。
顺平瞪大了眼睛,看着四周。
——有了!
他毫不犹豫地咬住像管乐器尖端一样的呼吸口。
因为有了冷空气,肺不回被灼伤。能做到正常呼吸这种程度……一瞬间,仿佛找到了绿洲。
可是这里是地狱的漩涡,不,这个呼吸口是恶魔的奸计。
只为了让痛苦的延续而存在的生命维持装置——证据就是,能从呼吸口能通过管道进行呼吸,全身被灼烧的顺平痛苦的呐喊声回荡着。
「啊啊啊啊啊————!」
盛放的公牛痛苦时的悲鸣声回荡在地下室。
顺平在牛的内部呼啸着,一个男人的声音传到了顺平的耳朵。
「哈哈哈……哈哈哈!哎呀,真是愉快的叫声啊……我真的很喜欢这个。啊啊……我觉得……这个叫声……最喜欢了!!!!哈哈哈!哈哈哈!」
到现在为止都贯彻着扑克脸的男人——高兴地笑了。
没有比这更让人愉悦的声音了。
皮肤被烧焦,肉被烧毁。
不停地呼气。
雄牛的悲鸣。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肉被烧溶,骨头被烧焦。
不停地呼气。
雄牛的悲鸣。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肉被烧溶,骨头被烧焦。
不停地呼气。
雄牛的悲鸣。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男人的叫声听起来很刺耳。
从骨头烧焦的那一刻起,他的意识渐渐远去。
原来如此,这样一来总算可以让我晕过去了吗……虽然顺平认为可以事不关己了,但与此同时,银色的粒子也开始了肉体的修复。
渐渐远去的意识渐渐复苏。
「再……生……吗……可恶!开什么玩笑!」
看来,我的意识不会消失……好像有调整过火候呢。
皮肤被烧焦,肉被烧毁。
不停地呼气。
雄牛的悲鸣。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肉被烧溶,骨头被烧焦。
不停地呼气。
雄牛的悲鸣。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肉被烧溶,骨头被烧焦。
不停地呼气。
雄牛的悲鸣。
意识渐渐远去,银色粒子出现。再生开始。意识再次觉醒。
皮肤被烧焦,肉被烧毁。
不停地呼气。
雄牛的悲鸣。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肉被烧溶,骨头被烧焦。
不停地呼气。
雄牛的悲鸣。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肉被烧溶,骨头被烧焦。
不停地呼气。
雄牛的悲鸣。
然后出现的,是银粒子。再生开始
到底重复了多少次呢?在熊熊燃烧的奥利哈钢之上,顺平一边挣扎一边思考。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是因为在这个阶层里疏忽大意了吗?那当然是吧。不小心被打倒了一切都会被夺走,这是这个世界的定律。
但是,这次变成这样……根本原因不在于此。
——为什么会被丢进这样的迷宫呢?
在灼热的地狱中,顺平思考着。
紀子、木戸,啊啊,必须打他们一顿啊。嗯,就像我被虐待一样……要让他们遭受比死还痛苦的痛苦也未尝不可。
但是,这次变成这样……直接的原因不是他们。
——为什么自己这么无力呢?
对了,就是这个。
无论是我在这里被凄惨地烧成烤肉,还是被推落至这个迷宫里,彷徨在这里——无助,这就是原因所在。
他紧紧地握着烧焦了、露出了骨头的右手。
从心底里涌出了一些热乎乎的东西。
——那就是愤怒。
对自己的无力,对这个世界的无情,如激流一般的愤怒。
「可恶、可恶、可恶……混蛋混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使用呼吸口,尽最大的力量叫喊着。
热气会灼烧肺部,让人无法忍受。
然后用力——用右手殴打奥利哈钢的地板。
他知道会成为无谓的抵抗。但是,不可能不打一顿。
咣的一声,拳头同时燃烧了起来。这是知道的事情,但是尽管如此——
但是,顺平注意到了异变。
本应预料到的感触,无论过多久都没有到来。
然后,他对眼前的光景张大了嘴巴。
——雄牛模型的右肩到腹部……完全消失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顺平为了躲避热气,立即滚出模型内部,落到地上。
不仅是顺平自己,更加惊愕的是那个自称吉尔的男人。
「奥利哈钢制成的……经年老化了?不,这是不可能的……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对像鸽子吃到铁豆子一样的表情的男人喃喃自语着,顺平向他露出了可怕的笑容。
刚才还如此害怕的顺平高声笑着说。
「说起来,那个神明也说过不要太过依赖了吧。不管是发动条件还是效果……真是让人惊讶的技能啊。话说回来,虽然不知道是哪里的谁,但对人的身体,随意地……搞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顺平用自己的【鉴定眼】,确认了寄宿在自己身上的技能,才明白到了异物的存在。
【悪魔的右手】
技能等级 >>> 解析不能
特徴 >>> 不论是物体、还是人体,大部分的物体,只要触摸就能破坏。繝シ繧ソ繝シ縺ョ隕区婿縺ッ縲後お繧ウ繝ゥ繝ウ繝峨阪縲瑚逕ア遐皮繧繧繝い繝ゥ繝懊?邏ケ莉九@縺ヲ縺?∪縺吶り?逕ア遐皮繧繧繝?い繝ゥ繝懷?縲悟慍逅??貂ゥ證門喧縲阪?縲悟蠎ュ縺ァ縺ァ縺阪k蝨-逅??貂ゥ證門喧蟇セ遲悶?阪r縺碑縺上縺輔>縲。(※発動条件:極限状態的苦痛。对世界的强烈愤怒。词典值在80以下。另外,不能根据使用者的意志来发动技能)
(翻译菌:你没有看错,这段就是乱码,原文就是乱码,是乱码,乱码,码……)
顺平更是笑出了声来。
那笑容来自压倒性的优势立场,是胜利者的笑容。
「哈哈哈……真讨厌。大部分的东西都能破坏……真是乱七八糟啊。尽写些不得了的事……。而且这个乱码是怎么回事啊……还隐藏着什么吗。真是的……完全搞不懂原因啊。……算了,这种事只要让我用一下就能知道了吧」
以顺平的话为信号,男子开始向后方跑去。
目的地是墙边的拷问器具收藏品——从里面拿起了一把巨大的锯子。
「反正,你的等级顶多也就1000级左右吧……不管怎么说都不是我的对手」
与此同时,男子拿起锯子冲向顺平,然后挥下。
伴随着风切声,凶器划过天空。
「——可惜,我是以回避力为傲的。在速度上看来是我赢了。」
躲过锯击的顺平直接用右手抓住了落在地上的锯。
——炫目的閃光。
瞬间,构成锯的物质被转化成光。
紧接着,顺平握住了男人的右肩。
再次的閃光。
砰的一声,男子的右臂落在地上,溅起的鲜血在顺平的脸颊上轻轻化上了妆容。
「原来如此……真是不得了的技能啊」
顺平扬起了嘴角。
男人的伤口也被银色的粒子包裹着,出血很快就止住了。
男人的脸上第一次露出焦急的神色,额头上的汗也随之流了下来。
「嘛,只要不是笨蛋,就能知道现在敌我战斗能力的差距了吧」
「……」
沉默了片刻之后,男人举起双手,仿佛是要投降。
只靠绝对的力量单方面地玩弄对手——对花费了大半人生来做这种事的他来说,自己右臂的缺损是足以让他失去战意的伤害。
「投降了……承认我输了」
男子很不安地问顺平。
「喂……你……。你……接下来,你打算对我做什么?」
顺平平静地把脸转向男人。
「没关系的,我很温柔的啦」
害怕的神色从男人的表情中消失,瞬间恢复到无表情。
「是……是那样啊。的确,你就是那种看见受伤的我还想着要来帮助的老好人……」
啊啊,顺平苦笑着说。
「确实,在安全地带恢复伤口所需要的只是水和卡路里,对吧?」
由于无法理解顺平提问的意图,男人歪起了头。
「啊啊,的确如此……」
男人有点不安地继续说。
「那又怎么样了?不会吧……你……果然是要对我下很大的毒手吗……?」
顺平再次露出温柔的笑容。
「所以才说了吧。我很温柔……和你不同,我不会胡作非为的。」
「……那就好」
嗯,顺平点了点头。
「和你不同,我很温柔。所以不会给饭。也不会给水。没什么,放心吧,痛苦……不会永远持续下去的」
「……诶?」
面对表情僵硬的男子,顺平爽朗地继续说。
「你也知道的吧。下令制造这个雄牛的法拉利斯,在权力斗争中败北之后,自己也被放进了这只公牛——成为了最后一个牺牲者。那么,这个器具最后的牺牲者,也应该是你吧?」
顺平扬起嘴角,露出了凄惨的笑容。
「来吧,用好听的声音叫吧?」
男人发出无法判断是悲鸣还是摩擦的声音。那时,他的表情第一次染上了明显的恐怖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