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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源:真妹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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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年的目标是让深月小姐比去年更幸福。」
一月一日。过了午夜十二点,全日本都响起除夕钟声的时候──
在彼此互道新年快乐之后,和深月缔结契约婚姻的帅哥魔法师桐谷这样宣示。
深月回想这段日子,觉得去年已经很幸福了。
去年夏天的某个夜晚,疲惫不堪、年近三十岁的上班族高山深月捡回了倒在路边的绝世美男桐谷。
隔天早上,他自称自己是一名「魔法师」。
桐谷用肉眼看不见的不可思议「魔法」冲泡咖啡,还告诉深月,魔法师一旦到了二十五岁,大自然就不会再提供「魔力」,也无法自由地使用魔法了。
──「为了让我继续当魔法师,请你和我契约结婚。」
他恳切地拜托深月,和魔法师缔结与一般人类不同的「契约婚姻」。
这是以结婚的形式,让魔法师能够从签约者身上持续获得魔力的契约关系。签约者透过提供「爱」给予魔法师魔力,如此一来即便过了二十五岁,魔法师也能够持续使用魔法。
当时的深月对于每天像转紧发条似的工作和承受来自周遭的结婚压力,以及骯脏的屋子和颓废的饮食生活感到疲惫,所以成功地被他高超的家务能力和「我会让你幸福」这句话说服,决定尝试和他同居。
桐谷没有违背承诺,每天都亲手制作美味的料理,完美达成打扫洗衣的工作,而且在深月有困难时也会伸出援手,每天都让深月过得很幸福。
和他同居,每天都过得很充实……深月无法想像,还有比这个更幸福的事情了。
深月觉得这样就已经很足够,心里感到非常满意。
然而,过了半天之后的现在──
「好、好幸福……哇啊,每一样都好好吃喔……」
对著木盒里豪华的山珍海味,深月感动地这么说。
这些全部都是桐谷亲手做的料理。
活用食材原味的甜煮虾、烤螃蟹;温和调味山产的筑前煮等炖煮料理;香甜柔软的伊达卷搭配煮得蓬松又有光泽的黑豆、鲱鱼卵、蜜汁核桃小鱼干等三种节庆菜肴;适合去油解腻的醋渍萝卜丝;仔细过筛、口感滑顺的栗子金团……每一样都不是现成的熟食,而且还是深月至今吃过最好吃的料理。
大过年就吃到美食,让人觉得味蕾非常幸福。
「你这么喜欢,我努力做菜就有价值了。」
看深月感动到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桐谷满足地笑了出来。
明明准备了这么多,他却一点也没有露出得意的样子。看样子,他看到深月开心的样子真的很高兴。
「你在我睡觉的时候准备了这么豪华的料理……是说,才半天要怎么做?应该有很多要准备的东西,没办法轻松完成吧?」
「是啊,两天前就已经开始准备了。」
「果、果然是这样……真的很谢谢你,也很抱歉。」
「没关系啦,毕竟深月小姐一路忙到圣诞节,而且我也喜欢看你吃得很香的样子。」
桐谷隔著年菜噗哧一笑。
他的笑脸,好像让料理变得更美味了。就像施了魔法一样。
「……我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年菜。而且,过年只有一个人也不会准备,回老家的时候才会吃年菜。」
「嗯,我自己一个人的话也不会特别做。我想深月小姐会想吃,所以才做的。那你在老家的时候,是谁做年菜啊?」
「妈妈会准备,我和妹妹、爸爸都只负责吃──」
就在这个时候,深月的手机响了。
看到手机画面,就觉得「说曹操、曹操到」。是妈妈打来的。
「喂──」深月接起电话。
『喂,深月啊,新年快乐!你过得好吗?』
「新年快乐!我过得很好啊!」
『有大扫除吗?有没有吃年节料理?你该不会又在堆满垃圾的房间里,一直吃便利商店的便当或泡面吧?』
深月保持把手机贴在耳朵上的姿势,环视整个屋内。
妈妈大概难以想像,屋内每个角落都打扫得乾乾净净、闪闪发光。每天都是这个样子,所以也不觉得需要大扫除了。
而且,眼前还有豪华的年菜料理,妈妈担心的便利商店便当和泡面,完全不存在。
「没、没问题啦……我是说今年喔。大家都过得好吗?」
『很好啊──尤其是──啊,等一下。』
『老姐,新年快乐!』
妈妈的声音消失在电话另一头,取而代之的是朝气蓬勃的年轻声音。
听到这个才刚过年就火力全开的声音,让深月不禁苦笑。
「啊哈哈……柚月还是这么活力充沛。」
柚月是深月的妹妹。
两个人差八岁,所以柚月现在是大学三年级。深月离开老家的时候,柚月才读国中,每次回老家都会看到她不断长大,每次见面,柚月都像换了一个人。
不过,听电话里的声音,她活力充沛这一点倒是一直没变。
『欸欸,老姐,你过年不回来吗?我的就职活动暂时休息,想跟你一起玩的说──啊!』
『欸,快点把电话还来……真是的,柚月太活泼真令人头痛啊!』
妈妈好像把电话抢回来了。
虽然深月没有亲眼看到,但是完全可以想像电话另一端的光景。
『爸爸也在问说你真的不回家吗?』
「不是啊,都已经过完年了……新干线应该也订不到票了。」
『不是过年也没关系啊!周末休息的时候回家一趟不就好了?你看,过完年不是时机正好吗?』
「什么时机正好?」
『相亲啊!』
呃,深月瞬间僵住。
眼神与她刚好对上的桐谷歪著头,露出一副「怎么了吗?」的表情,深月赶紧摇摇头表示没什么。
「我、我才不相亲。」
『可是,你阿姨斗志满满耶。她说会拚命帮你找对象,所以要你回家的时候一定要跟对方见上一面。』
「不对不对,想要我相亲的人是妈妈吧!」
这样回嘴之后,妈妈反而在电话那一头说:『这我是不否认啦!』
『只是去相亲而已,有什么关系?先去见个面,如果觉得不错就继续交往,反正你现在也没有对象吧?』
「现在喔……」
妈妈这样问,深月便一直盯著桐谷。
……我有对象啊。
而且,连婚都结了。
虽然说是结婚,但这个婚和一般婚姻不同,是「和魔法师之间的契约婚姻」。
不过,这对普通人来说太奇怪了,告诉家人这件事应该不太妙。
……要怎么回答才能蒙混过关呢?
正当深月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
『老姐,你现在该不会有男朋友吧?』
电话又再度回到柚月手上。
她应该又抢了妈妈的电话。
「呃,也不能算是男朋友……」
『蛤~那是什么?啊,该不会是……不可告人的关系?』
妹妹的声音听起来已经擅自想像成姐姐正在谈不伦恋,又或者是只有肉体关系的恋爱,深月则是大声否定。
「为什么你会想到那里去啊?」
『毕竟老姐的前男友很渣啊!所以感觉你会朝禁忌的恋爱发展。』
被这样一说,深月无法回嘴。
悲惨的是,自己没办法否认前男友的确很渣。
「总、总之,你跟妈说我不会去相亲啦!再见!」
『呃,等一下啦,老姐──』
深月马上挂断电话。
唉──用力叹了一口气后,一杯茶就递到眼前了。
「桐谷,谢谢你……」
「家人逼你去相亲吗?」
「嗯,差不多啦。」
「你要去相亲吗……」
「不去不去。」
深月出言否认后,桐谷一脸松了口气的样子说:「太好了。」
从桐谷说的话和由衷放心的表情,深月可以感觉到他真的很喜欢自己。
几天前还没过年的时候,他也对深月说过:「我很喜欢深月小姐。」也是在那个时候,他对深月说希望能正常结婚,而非只是缔结和魔法师之间的契约婚姻。
当时反而是深月什么都没说。
虽然心里觉得,如果是桐谷的话,直接结婚也可以──但是想到很多事情,令深月犹豫不决。
现在这样已经很幸福了,一想到万一结了婚反而会让现在平稳舒适的生活以及和桐谷之间的关系生变,她就难免会认为「不必拘泥于结婚这个形式也无所谓」。
因为这样,深月迟迟没有向他表明心意。
(不过,如果魔力的来源就是爱,那他该不会早就知道我的心意了?总觉得他没有感受到,难道是桐谷太迟钝了吗……)
「……我去跟你的家人打声招呼的话,深月小姐可能就不用再被逼去相亲了。」
桐谷对正陷入思考的深月低声说出自己的提议。
「你觉得怎么样?」他对上深月的视线后,难为情地微微一笑。
「还是说,我不够有说服力……?」
「没、没那回事!你不是没有说服力……反而是太有说服力了。我的家人很有可能会太过兴奋,然后无视我们两个,自己瞎起哄。」
见父母、婚礼、宴客……
一旦把桐谷的事情告诉家人,不用想也知道话题会马上跳到那里去。
而且,深月本来就不是一个能应付结婚以及相关活动的人。
因为她本来就觉得自己一辈子单身都无所谓,如果能和桐谷在一起,一直维持舒适的同居生活,不拘泥于形式也是无所谓的。
虽然不知道桐谷怎么想,但是深月可以断言,家人一定会在意那些形式。桐谷帅到连嚎啕大哭的小孩看到他都会忘记要继续哭,这样的人成为大女儿的男朋友,妈妈和妹妹一定会说:「好东西要跟大家分享啊!」然后召集亲朋好友,竭尽全力逼自己办婚礼。
(是说,如果真的要结婚,应该会是西式的婚礼,那就要和桐谷接吻了吧……)
深月的视线自然而然朝向桐谷的嘴唇。
漂亮的薄唇……正用筷子夹起炖煮蛤蜊往嘴里送的桐谷感受到深月的视线。
深月慌慌张张地避开眼神。不对不对,我到底在想什么啊!深月一边反省,一边和桐谷一起吃炖煮蛤蜊以免他问起。嗯,这道菜也好好吃。本来打算把注意力转移到料理上,但实际上并不顺利。
两人本来就连手都没牵过,也没有拥抱过。
彼此之间的柏拉图式恋爱,要是旁人知道,一定会吓一跳。
尽管深月也知道,明明都已经到了跳过好几个步骤直达终点也不奇怪的年龄,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自己就是这种个性也没办法。不过,在这种状态下,还得在婚宴的宾客面前,没有心理准备和事前彩排就来个誓言之吻……而且还是两个人第一次接吻……
「……嗯,不行,绝对不行。」
「嗯?深、深月小姐?」
「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这个步骤就先跳过。毕竟这一段应该是可以按照个人意愿决定才对。」
「要跳过什么?」
「啊,没事!什么也没有……」
深月用力挥手。
面对目瞪口呆的桐谷,深月只能笑著带过。
「呃……总之,我暂时还不想把你介绍给家人。等过完年假,工作又会开始变忙,如果又要把你介绍给家人,感觉会忙不过来。」
「啊,说得也是。深月小姐的工作一直都很忙啊。」
「我不希望生活步调被打乱……而且,如果我家人说要让双方父母见面,你不会觉得很困扰吗?」
「啊──」深月这样一问,桐谷便吞吞吐吐。
他以前就说过,和老家有过很多不愉快所以一直没回去。深月的父母很可能会追问这件事。
「因为还有这些问题存在,所以我想还是暂时不要告诉他们比较好。尤其是我妹妹根本就是行走的扩音机,我不能随便开口。我们还是按部就班来比较好。」
「按部就班来吗……原来如此,按部就班的确很重要。」
深月说完,桐谷就用手抵著下巴。
他陷入沉思,盯著深月的左手,喃喃叨念「尺寸应该是九号……不对,还是八号?」之类的话,但是没有结论。
「罢了,这些事情就先放到一边吧。现在吃饭比较重要。」
深月结束话题,把筷子伸向色彩丰富的木盒。
思考要吃哪一道菜,才是当务之急啊!因此,关于要不要把他介绍给家人之类的事情,现在还不需要思考,暂且拋诸脑后。
然而,偏偏就在深月选择乐观面对的时候,事情突然开始急遽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