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流星雨北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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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格纳王国的西方,艾尔特地方。
在一座远离人居的森林深处,有一幢偌大的宅邸。
席恩•塔列斯克──一位过去曾经拯救世界,却因为某种内情,无法与人群居的前任勇者,现在就在这样的边境生活。
和少年共同生活的人,是四名女仆。
雅尔榭拉。
菲伊娜。
伊布莉丝。
凪。
这四名外貌姣好的女仆们──她们也同样有著各式各样的内情,失去故乡和家人,最后前来投靠席恩。
前任勇者与四名女仆。
他们都是拥有悲痛的过去,无法活在阳光底下的人们。
他们没了栖身之所,因此在远离人居的森林深处,过著宛如互舔伤口的日子。
这些遭到世界排除的人们,如今──
「好啊,赞啦啊啊啊啊!看到了吗?我这压倒性的强运!」
「咦咦咦!好诈太诈了!没有人像你这样啦!呜哇啊啊啊啊!再一局!伊布莉丝,再一局!」
在宅邸的某间房内。
席恩正享受著红茶,一旁却传出恼人的喧嚣声。
仔细一看,原来是伊布莉丝和菲伊娜正在玩扑克牌。
不过看散乱在桌上的货币,以及两人极为认真看著手牌的表情,似乎不是单纯的玩乐。
「……她们在搞什么鬼啊?」
「似乎是以薪水为赌注的玩乐喔。」
站在席恩身旁的雅尔榭拉开口回答他。
席恩每个月会支付薪水给在这幢宅邸工作的四名女仆。
至于给的金额,则是包括席恩五个人一起协商的结果──但说实话,数目并不高。
没有像小孩子的零用钱那么少……然而顶多也只能算大人的零用钱程度。
席恩是觉得可以再多付一点,何况菲伊娜和伊布莉丝也要求加价。不过雅尔榭拉考虑到宅邸的整体财政,凪则是以为质朴俭约是美德,在两人的要求下,协议结果就变成现在这个金额了。
说起来,既然住在这幢宅邸里了,基本食衣住的开销都由席恩负担,就算薪水稍显微薄,对她们的生活也没有影响。
薪水其实只是为了让她们用在自己的兴趣嗜好上罢了。
(……既然当成薪水付给她们了,我也无意干涉她们怎么用钱。)
要怎么使用,是她们的自由。
连怎么使用都要开口干涉,这实在超出主人的分际了。
席恩是这么想的。
虽然这么想──
「好,开牌!太可惜啦!」
「呜哇啊啊啊!伊布莉丝是笨蛋!」
但在眼前这么正大光明赌博,就算席恩再怎么恪守分际,也忍不住想碎念几句。
(怎么办呢……)
正当席恩怀抱著复杂的心情,菲伊娜她──
「呜噎噎噎,小席大人……」
来到席恩身边哭诉。
「我这个月全部的薪水都被伊布莉丝赢走了啦……」
「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我都说我不想赌了,伊布莉丝却强迫我……」
「……我从头看到尾,只看到你兴致高昂地吼著要决胜负耶。」
「因为因为……我就是觉得今天会赢嘛。」
「……唉,每个赌徒都是这么想的啦。」
席恩叹了口气。
「啧,不要输了就假装自己是被害者啦。反正上个月是你赢,这样就算扯平了吧?」
「才不平!你又没输得这么彻底!」
菲伊娜反驳伊布莉丝后,再度向席恩哭诉:
「呜呜,小席大人……让我预支下个月的薪水吧。」
「到头来是想要这个啊……」
真是够了──席恩轻轻叹了口气。
就在他苦思著该如何回答时……
「菲伊娜,不行喔。」
雅尔榭拉宛如要先发制人,首先开口说道:
「席恩大人怎么可能同意预支薪水呢?更别说你是为了填补赌博输掉的钱……别这么不知羞耻。」
「呣……我又没有问雅尔榭拉你。」
「教育你们也是我身为女仆长的职责。像这种跟人要钱的低俗行径,必须好好调教一番。」
「……我才不是『要』,是『预支』啦。」
「一样意思。反正你是自作自受,好好反省一下。」
「呣~~……」
遭到无比正确的言论抨击,菲伊娜鼓起腮帮子。
「算了,也无所谓。要怎么使用薪水是个人自由。」
席恩说道:
「下不为例喔,菲伊娜。」
「真的吗!」
菲伊娜喜形于色,席恩则是点头说「对」。
如果是预支,他原本就打算同意。
但他认为要是轻易同意,那也不太好。
(不过雅尔榭拉已经替我告诫过了。)
既然女仆长扮黑脸,那他就扮白脸吧。
「耶~我最爱小席大人了!」
「真是的,席恩大人就是太宠她了……」
菲伊娜开心地举起双手,雅尔榭拉则是满脸无奈。
总之这件事算是处理好了。
正当席恩这么想──
「好极了,伊布莉丝!我好像可以预支薪水,所以再来一决胜负吧!赔率翻倍!我要把输掉的钱全赢回来!」
「不不不,慢著慢著慢著!」
席恩急忙阻止洋洋得意地回到赌局的菲伊娜。
「小席大人,你很讨厌耶~怎样啦?我好不容易点燃斗志了耶。」
「……我……我问你,你刚才想做什么?」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挽回我输掉的钱啊。」
听见这么理所当然的回答,席恩觉得头好痛。
「赌输了就要用赌局赢回来。这可是常识喔。」
「……那根本是陷入万劫不复的人的常识。」
「要怎么用薪水是我的自由不是吗?那预支的钱要怎么用,也是我的自由吧?」
「就算是这样,你也……那个,该怎么说啊……应该要更……啊……算了。随便你。」
只有借钱的时候低声下气,达成目的后就变得不可一世。尽管席恩心底涌现一股想教训菲伊娜的心情,却在途中觉得麻烦,就这么放弃了。
「……结果雅尔榭拉你是对的。」
「请您宽心。」
席恩大大叹了口气,雅尔榭拉则是深表同情。
菲伊娜无视他们两人,再度沉迷于和伊布莉丝的赌局中。
就在这个时候──
「属下回来了。」
外出买东西的凪回来了。
「凪,你回来啦。怎样啊?你要不要也加入战局?」
「嗯……」
面对菲伊娜的邀约,凪稍微思索了一会儿──
「也好,偶尔也该陪陪你们。」
然后说出这句话。
「咦?真的吗?」
「菲伊娜,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你邀我下场的吗?」
「没有啦,我邀你来玩,是不该这样讲,可是你很古板,我以为你不会碰赌博这种东西。」
「我是没有很喜欢……但也不算讨厌。以前我常和我们一族赌博。不过都是点到为止而已。」
凪一边说,一边看著菲伊娜她们手里拿的卡片。
「那个卡片是叫做扑克牌吗?」
「哎呀,凪,你没看过扑克牌啊?」
「几乎没碰过。」
「那玩牌的规则……」
「完全不晓得。」
「这样啊……那……那你绝对要玩!」
菲伊娜突然大吼。
「这个很好玩喔!我会从零开始教你玩!安啦安啦,你一定很快就学会怎么玩了!钱也是……一点点,我们就赌一点点!这样显得比较认真,游戏才会更好玩!」
她越说,表情越狰狞。
(……根本是想把人家当肥羊宰。)
席恩在心里叹了口气。
嘴上说得亲切,想把初学者当肥羊宰的企图却极为明显。
大概是因为刚才输光身家,让她失去了原本的从容。
凪则是没发现菲伊娜的企图──
「这样啊,你真好心。」
决定请菲伊娜教她。
菲伊娜听完,见猎心喜,开始说明扑克牌的游戏规则。
「──然后啊,这样之后这样,像这样凑到牌就算赢了。」
「嗯,原来如此。玩法跟花牌差不多嘛。」
凪兴致勃勃地点头。
不过──
「我大概懂了。可是菲伊娜……」
规则大致说明完毕后,凪说道:
「这种……叫扑克牌的游戏……就是各自隐藏手牌,在互相虚张声势、吹牛中,享受骗到对方多少赌金的游戏对吧?」
「嗯。」
「这样的话──对方要是从背面看出底牌花色,不就不用玩了?」
「咦?」
菲伊娜愣住了。
而她的背后……可以看到伊布莉丝瑟缩了身体。
「凪,你在说什么啊?怎么可能从背面看出花色?」
「对对……对啊对啊!菲伊娜说得对!凪,你在说什么啊!」
菲伊娜不解地问著,伊布莉丝则是慌了手脚。
但凪的态度没有动摇。
「不,看得出来啊。」
说完,凪拿起几张扑克牌。
「乍看之下,每一张的确都一样……可是右下角这个星星的图案,每一张都不一样。应该是看星星的缺角来分辨花色吧。」
凪确认著手上好几张扑克牌,同时感到不可思议地说著。
「像这样可以从背面看出花色,自然看得出对方的手牌。我觉得在这种条件下打赌,也没什么好玩的……」
「…………」
菲伊娜整个人呆在原地。
在她身后的伊布莉丝手抚著额头,一脸「完了」的样子。接著她企图直接开溜──菲伊娜却迅速飞扑过去。
「伊~布~莉~丝~你竟敢阴我!」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耶……」
「我就觉得奇怪!你今天突然拿一副新的牌来玩!」
菲伊娜激动地说著,伊布莉丝却尴尬地错开视线。
看来她是出老千了。
伊布莉丝拿来的扑克牌是可以从背面的花样判读正面花色的种类。
菲伊娜玩的时候完全没发现,却在解说规则时,被凪看穿了。
洞察力──说她没有偏见应该更贴切吧。
正因为凪不懂扑克牌这个东西,从零开始学习,才能注意到平常没有人会关注的背面花样。
(对了……菲伊娜邀凪一起玩之后,伊布莉丝就突然不太讲话了。)
她大概是怕多了一个人参战,会让她出老千的事曝光吧。但硬是阻止人家反而可疑,所以才从头到尾保持缄默。
「……呿,既然穿帮了,那也没办法。」
伊布莉丝一开始还想蒙混过关,没想到却这么快就恼羞成怒了。
「我告诉你,出老千这回事,是上当的人自己笨!」
「呣!就算你脑羞成怒,我也不会放过你!刚才的局全部无效!把我的钱还来!」
「哈,先出老千的人明明就是你!上个月的赌局……居然搞小动作,把手腕上的香水沾在牌上,再靠嗅觉分辨。」
「那……那个才不算老千!只是香水碰巧沾上去而已嘛!即使我用嗅觉分辨出来了,那也纯属巧合,是超合法的老千!」
「怎么可能纯属巧合啊!你平常明明不会擦香水!」
双方你一言我一语。
(两边半斤八两……)
席恩轻轻叹著气。
这时候凪有些伤脑筋地来到席恩身边。
「……看样子属下踩到地雷了。」
「别理她们。你完全没错。对了,凪。难得你学会扑克牌的规则了,要跟我还有雅尔榭拉一起玩吗?」
「可以吗?」
「是啊。」
「这个主意不错。那么我去拿扑克牌过来。拿背面没有动手脚的普通牌组。」
「拜托你了。我们不用筹码,开心地玩吧。」
在席恩的提案之下,他们三人决定一起玩牌。
接著雅尔榭拉将扑克牌拿来,并发牌给他们。
「这个……」
「凪,怎么了?」
「首先丢出一张不要的牌就行喽。」
「是这样没错……」
凪盯著手牌,苦恼地说著:
「如果没有要丢的牌,那该怎么做呢?」
「……咦?」
席恩顿时僵在原地。
「呃,凪……可以让我看看你的牌吗?」
「好的。」
凪不明所以地摊开手牌──席恩差点把嘴里的茶喷出来。
因为她手上的牌──
分别是红心一、二、三、四、五。
「属下记得……这是同花顺没错吧?」
「是……是啊。」
席恩有些尴尬地点头。
(第一把就同花顺……)
在扑克牌的牌型中,同花顺是很强的牌型。
照理说,凑齐的条件相当困难……没想到一个这辈子第一次玩的人,竟然第一把就凑齐了。
「……雅尔榭拉,你做了什么吗?」
发牌的人是雅尔榭拉。
她可能会为了第一次玩的凪,给她较强的手牌,以示体贴。
「……不,我什么都没做。」
但看来雅尔榭拉什么也没做。
她也是一脸惊讶。
照这样看来,第一把就凑齐同花顺纯粹是凪的运气问题。
「主公……这是很强的牌型吗?」
「是啊……很强。没换牌就突然拿到同花顺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
「第一把就凑成牌型……这就像花牌里的『喰付』或『手四』吧?」
「……应……应该是吧。」
席恩虽然知道花牌这种卡片游戏存在于东方的岛国,却不懂它的规则。
「那么以点数来说,这样是几点?」
「不,扑克牌的牌型没有算点数,只有强弱之分……用自己的牌型决定下多少赌注就是扑克牌的醍醐味。」
「嗯……」
「第一把就拿到同花顺是很了不起的强运……不过冷静下来思考,可能也不是什么好事。」
「是这样吗?」
「如果不愿拆牌,只要别交换手牌就行了……可是这样等于向对手宣布自己的牌型很强。这么一来,对手很快就会认输。一旦对手认输,难得拿到一手好牌,也无用武之地。」
「噢,原来如此。」
「反过来说,就算手牌全都派不上用场,也可以靠虚张声势或吹牛,让对手弃权。这种斗智也是玩扑克牌的乐趣。」
「这门学问真深。」
凪一脸佩服地说。
「不过你好厉害。我还真没想到同花顺会突然跑出来。」
「……经您这么一说,我记得凪很擅长博弈吧?」
雅尔榭拉回想往事说著。
「以前在魔王军中,有一种低俗的活动,是让抓来的魔兽互相战斗,然后赌谁输谁赢。凪也曾经因为应酬性质,参加过这个活动……不过我好像没看过她输的模样。」
「真、真的吗?」
「不,那都是碰巧。是属下运气好罢了。」
凪以谦逊的口吻继续说:
「赌博这种事,属下在祖国也只为了应酬玩过几次……」
「你在故乡的时候很强吗……?」
「很强吗?属下也不清楚。因为和属下比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最后都说再也不和属下赌,然后就走了……所以属下赌博的次数非常少,不晓得到底强不强……」
「…………」
「就连属下陪同去赌场,也常常被禁止出入。属下觉得自己应该没做什么坏事才对……真是不可思议。」
「…………」
席恩哑口无言。
(我看只是凪本身没发现,其实她很有赌博的才能吧……)
究竟该不该让她发现自己有这种才能呢?
正当席恩这么想时──
「……欸欸,小席大人。」
理应还在吵架的菲伊娜来到席恩身边,叫了他一声。伊布莉丝也站在菲伊娜身后。
「怎么了?」
「我们也想加入这边耶。」
菲伊娜装可爱,歪头这么说道。
「……有什么企图?」
「才没有咧。因为我看你们好像玩得很开心呀,弄得我觉得吵架很蠢。对吧,伊布莉丝?」
「毕竟继续吵下去也不能怎样。」
「……我们不赌钱喔。」
「我知道啦!」
「那就随你们高兴吧。」
「耶~我最爱小席大人了!」
这下菲伊娜和伊布莉丝也加入,成了五人牌局。
雅尔榭拉替所有人发牌。
「……不过你们不这么觉得吗?玩扑克牌不赌钱……没什么干劲耶。」
「我说过不赌钱了。」
见伊布莉丝一边看著自己的手牌,一边慵懒地说著,席恩也马上告诫。
不过席恩也稍微懂伊布莉丝的意思。
与其较量手牌的强弱,确定手牌后的斗智才是扑克牌的醍醐味。玩扑克牌没有赌注,说实话是有点美中不足。
「啊。不然我们赌钱以外的东西嘛!」
菲伊娜双眼一亮地说。
「钱以外的东西……?」
「比方说……衣服?」
「衣服!」
席恩差点喷出口中的茶,然而菲伊娜不怀好意地笑著往下说:
「输的人要一件一件衣服慢慢脱……换句话说,这是脱衣扑克牌。」
「别、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跟你们赌这个!」
尽管席恩发出大叫──
「哦,不错嘛。就是要有点风险才叫赌博嘛。」
伊布莉丝却是兴致都来了。
「也、也就是说……如果我赢了,席恩大人就要脱衣……!如果我输了,就能合法脱衣,向席恩大人展现我的肉体……!不论输赢,都是天国……!太、太棒了……世上竟然存在这么幸福的赌局!」
雅尔榭拉也涌现方向错误的干劲。
「好,五个人里有三个人同意,达成多数决了!」
菲伊娜宛如夸耀胜利般的大声宣布。
「呃……喂,你们……」
尽管席恩试图发声……
「至于规则呢──」
菲伊娜却已经没在听他说话了。
「几局定胜负实在太麻烦了,而且要玩很久,所以简单一点吧。我们五个人一起开牌,最弱的人就脱。」
「喂……」
「啊……可是这样感觉也会比很久。不然给牌型强的人一点红利吧。凑到同花顺和铁支的瞬间,就算独赢。赢家以外的所有人要脱两件衣服!然后拿到同花大顺的人……就算抽到上上签,除了赢家,所有人都要直接脱到全裸!」
「我……我根本没说我要赌……」
「有趣。我不讨厌这种赌博要素。」
「呵呵呵,要我多脱一倍也无所谓哟。」
三人兴致勃勃的情绪,就这么淹没席恩的抗议声。
(……可恶,算了,我不管了。)
席恩放弃劝说。
除了舍命陪君子,已经没有别条路可走。
幸好规则并没有非常脱离常轨。既然只有输的人会一件一件慢慢脱,那游戏刚开始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
只要暂时配合她们,在游戏中思考突破手段就行了。
「……唉。好啦,来玩吧。」
「不愧是小席大人,就是通情达理。那我们轮流换牌吧。我先换两张。再来换凪喽。」
「我看看……」
此时凪露出非常苦恼的表情。
「刚才的解释属下听得不是很懂……到头来,在这个游戏中,如果没有必要换牌,该怎么办才好?」
因为她的一句话──现场所有人都定格了。
「呃,凪……总之你先摊牌给我们看看。」
席恩以颤抖的声音说著。
所有人看著凪摊开的手牌,全都讶异得停止呼吸。
黑桃十、J、Q、K、A。
毫无疑问──是同花大顺。
「…………」
所有人都鸦雀无声。
只有凪一个人一脸不明所以。
(凪她……她果然……有某种……某种可怕的运气。)
天运、强运、赌才……席恩不禁觉得凪一定拥有只能用这种词语形容的某种特质。
(……不,不对!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
根据菲伊娜即席拟定的脱衣扑克牌规则。
一旦出现同花大顺──
「……呼──好,脱吧。」
菲伊娜充满觉悟地说道,随即开始宽衣解带。
「呃……喂,菲伊娜。」
「没办法了。赌输了毕竟不能赖帐嘛。」
伊布莉丝发挥多余的乖巧,毫不犹豫地开始脱衣。
「真是的,事情居然变成这样……实在幸运……不对,真是不幸呀。」
雅尔榭拉以懊悔的声调说著,嘴角却扬起一抹藏不住的微笑。
赌输的三名女仆各个不拖泥带水,逐一褪去身上的衣物。
没脱的人,只有席恩一人──
「好了,小席大人,你要乖乖脱喔。」
「别……别开玩笑了,为什么我要……」
「你都答应要赌了,愿赌不服输很诈喔。」
「唔……」
席恩说不出话来。
此时菲伊娜的身后,正上演著伊布莉丝拉著凪的手的戏码。
「来,凪,这是赢家的特权。你可以去脱少爷的衣服喔。」
「别、别闹了,伊布莉丝!开什么玩笑……我怎能对主公做出如此暴行……」
「不然呢?难道你想让少爷……变成那种会毁约的窝囊男人吗?」
「什……」
凪露出极度为难的表情。
而雅尔榭拉则是缓缓靠近席恩。
「席恩大人……要我协助您脱衣吗?」
「慢、慢著,雅尔榭拉……而且你未免也脱太快了吧!为什么已经脱掉一半以上了!」
「因为我奉行的主义,是愿赌就要马上服输。」
「你绝对是乱说的吧!你一定有别的企图对吧!」
「您说呢,席恩大人……」
「小席大人,脱啦,快脱。」
「少爷,你这种时候开溜,可没有男子气概喔。」
「主、主公!属下罪该万死,都是属下的错……!属下也会负起责任,和您一起脱!」
已经半裸的女仆们都要席恩也脱衣,不断逼近。
(为……为什么我要遇到这种……!)
被逼得无路可退的席恩──
「啊啊!那是什么!」
决定用古典的方法逃跑。
「咦?什么什么?有东西吗?」
「……啊。奇怪!少爷不见了!」
「难道席恩大人……大喊一声『那是什么』,诱导我们的视线看向别处,自己趁著一瞬间的空档逃走了吗……!」
「真是神机妙算……不愧是主公。」
「现在不是佩服小席大人的时候!我们得快点追上去啊!」
四名女仆被主人抢得先机。
席恩就这么冲出房间,在走廊狂奔。
「……你们这些人,把我耍著玩也该有点限度啊。」
这句老掉牙的台词之所以显得没什么气势,是因为他好歹也算参与了赌局,却半路逃跑,让他感到有些过意不去。
这时候,女仆们终于发现席恩。
事态演变至此,一场半裸的美女们追逐少年的奇异捉迷藏,就这么在宅邸内上演。
他们是背负著悲痛过去,并遭到世界排除的人们。
但不知为何,他们今天看起来也非常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