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是什么声音啊?」
事情发生于某天。沙优娜原本正在艾达飞基住处的门口前拔草,却听见天空传来了「答答答答答答……」的声音,便停下了忙活的手。
她抬头仰望,只见陌生的飞行物体正朝著这里──
砰!
「好痛喔……!怎、怎样!这是什么?敌袭吗!」
飞行物体直接撞到沙优娜的侧头部,就这样掉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沙优娜痛得犹如被石头砸中,眼含杀意的她瞪向坠落之物。不过,万一坠落的物体是魔物就太可怕了,因此她没有靠近确认。
「呼啊啊……出了什么事,沙优娜?刚才那阵声音听起来简直像轻小说里的拟声词。」
「什么叫轻小说的拟声词啊……老师,请你看看这边!」
身为师父的艾达飞基一脸爱困地从屋内现身。
沙优娜把自己肿起来的侧头部指给对方看,彷佛在强调「都肿成这样了耶」。
「比你的胸部还肿呢。肿在那个部位,你不觉得空虚吗?」
「我现在认为让你看伤势才更空虚。」
「说笑的啦。唔嗯,好像有什么东西飞来了我们这里。」
艾达飞基说著就把手举向沙优娜的伤口。于是肿胀在转眼间消退,伤势痊愈了。尽管艾达飞基开口尽是那些不正经的话,只要沙优娜受伤或生病,为师的扯来扯去还是会立刻帮她治疗。沙优娜为此感到有些暖心。
另一方面,艾达飞基似乎认得坠落的物体,就毫不警戒地凑过去把那东西捡起。
「老师……那并不是魔物吧?」
「嗯。所谓的发明物之一。名称我不记得了,但是它会自动飞到指定的地点,说来就好比以机械组装而成的传信鸽。」
「发明物……?机械……?」
艾达飞基常会动手重现异界的道具,难不成还有别人具备跟他类似的嗜好?沙优娜对此并不太了解。
虽然称作传信鸽,坠落之物却长成圆盘状,还附了几支看似小型风车的物体。艾达飞基打开那块圆盘,取出里面所装的东西。
那是一封信。
「哎呀。这可稀奇了,没想到他会寄信过来。」
「上面并没有寄信者的姓名之类耶,老师认得出是谁寄的吗?」
「毕竟就我所知,只有一位仁兄具备这种道具与字迹。你要看吗?」
「啊,好的。我看看……」
──有事要借助你这小子的力量,所以过来一趟吧。
一张信笺上就写著这句话而已,沙优娜不由得跌破眼镜。
「内容比想像中还短,吓了我一跳……不过,这是委托老师的信吗?」
「看来是如此。唉,他并没有灵光到懂得用书信跟人沟通。那么,我们准备出门吧。」
「马上就要动身啊……我明白了。请问这次要去哪里?」
「王都『雷欧斯泰普』。因为他目前住在那里。」
「……!」
雷欧斯泰普──如名称所示,那是雷欧斯泰普王国最大的都市兼首都。这次的委托者,似乎就住在号称大陆上数一数二繁荣的那块地方。由师徒俩主动去见对方,以往从未有过这种形式的委托,但艾达飞基既然说要去,当徒弟的注定得随行。
「话说回来,这块圆盘要怎么办呢?」
「带去归还嫌碍事,我对这类物品又属于门外汉,先埋起来吧。」
「咦……唉,好吧。」
师徒俩简单准备过后,就启程出发了。
*
以往沙优娜陪师父去过各种不同的国家、城镇及村庄,却没有来过人称王都的雷欧斯泰普。至于艾达飞基似乎来过好几次,都不必翻阅地图之类的,就能阔步前行。据说,他在隐世独居前,曾来过这座都市几趟。想到这里,沙优娜突然发现自己完全不晓得师父的过去。
沙优娜刚如此思索,艾达飞基就在大街上的某间店家前停下脚步。还以为师父是要买什么东西,他便向看似店员的女子开口问候了。
「好久不见,伯母。」
「哎呀,我还以为谁来了呢,这不是小基吗!你长得还是一样帅~」
「老、老师,这里就是目的地吗?」
「对啊。」
店面陈列著五颜六色的布匹。也就是说,乍看下寻常无奇的布坊里,有这次的委托者。难道说这位大妈就是委托者?但沙优娜想起师父称呼委托者为「仁兄」,因此恐怕不对。
「小基旁边的可爱女孩,该不会是你的这个吧?」
大妈一边呵呵笑,一边竖起小指。
「不不不,错了喔。她是我的这个。」
于是艾达飞基就对大妈比了中指。
「老师你未免太狂放了吧!」
「这样啊,原来她是你的徒弟沙优娜。小基也有一番出息了呢~⋯⋯」
「你为什么看得懂老师的意思啊!」
「哪里、哪里,我还不成气候。不提这些了,耀瑟勒快瑟勒过得好吗?我接到了他捎来的信,这次才会应邀拜访。」
「唉,是啊,他过得可好了……不好意思喔,小基,每次都这样麻烦你。」
「哈哈哈,请伯母别介意。毕竟我跟他是知交。」
「我家这孩子啊,真该以你为榜样……啊,请进、请进,你们俩都进来吧。虽然家里没有什么可以招待。」
就这样,师徒俩被领到了布坊二楼。沙优娜逐渐认清委托者与艾达飞基之间的关系了,但她决定先静观其变──
「他就在这间房间里,不过或许还睡著呢。到时候你大可把他挖起床,麻烦你喽~」
「我明白了。请交给我吧。」
大妈──名为耀瑟勒快瑟勒的委托者母亲,在向师徒俩致意后便又回去顾店了。
艾达飞基和沙优娜想打开委托者私人房间的门。然而,那似乎上了锁,门把转不动。
「怎么办呢,老师?」
「嗯~要施魔法开锁也是可以,但我看就用踹的吧。」
「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吝于使用魔法呢……」
「耀瑟勒快瑟勒~!我~们来~玩~吧~!」
伴随轻松的呼唤声,艾达飞基在助跑后跃身而起。尽管这一点容易被人忘记,但是他姑且也继承了勇者血统,因此在修长外表下有著高超的体能。话虽如此,艾达飞基似乎抱持完全不肉搏的主义,因此对沙优娜来说,看师父发挥腿上功夫在某方面还挺新鲜的。
──于是艾达飞基浑力使出飞踢,将私人房间的门踹破。
「安安喽~!」
「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要去了去了去了去了!」
──唔(发射声)!
滚进房里的艾达飞基开口打招呼,跟那名男子达到快乐巅峰几乎在同一时间。
沙优娜带著冷漠至极的眼神缓缓关上门。她打算直接到王都观光,然后再回去。
「慢著,你这娘们想去哪里?」
然而,下半身依旧显露在外的委托者,却把手伸向门予以拦阻。
「我想去没有你这种变态的地方……」
「你叫谁变态啊!喂,齐莱夫,在小生的领域之内怎么会有这样的娘们?」
「除了变态以外,没有人会把湿答答的小老弟到处乱甩吧?用不著担心,沙优娜没有我允许是无法溜掉的。」
「你、你这小子──该不会这就是那个了吧?你终于成功制作出会自律工作的情趣人偶了吗!」
「嗯,对啊。」
「我可是堂堂的人类!」
在房间门口吵吵闹闹也不是办法,男子只好边穿衣服边把师徒俩领到房里。尽管沙优娜已经料到了,看来这个叫耀瑟勒快瑟勒的男子,果然也是个怪人。
房间里昏暗又有各种东西散乱在地,可以踏脚的地方不多。即使跟艾达飞基住处的别院一样杂乱,感觉这里和他那间工坊还是有些差异。
「──趁现在先寒暄几句吧,你俩来得好。小生我名叫『耀瑟勒快瑟勒.沼燮』……像你们这种凡庸之辈,可以尊称我为耀瑟勒快瑟勒博士。所以说,你俩都读了小生用『御风之星』送去的信了吧?既然如此,再不情愿也该明白小生我具备的能力有多么优秀才对。」
对方穿上衣服、披上白袍,然后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并翘著腿。他的外表跟艾达飞基同样修长,个子略矮。留的发型就像黑色香菇头,而眼镜镜片好似牛奶瓶底,戴在他脸上散发著诡异的光彩。
由于对方外表看起来到底也是个怪人,沙优娜就语带叹息地向师父问:
「这个人是什么来头啊,老师……?」
「耀瑟勒快瑟勒是我和尤金的童年之交,我们三个从小就常常一起玩。啊,这位是我的徒弟沙优娜。以后还请多加关照。」
「哼。是小生我肯陪你跟莱恩多玩耍才对。话又说回来了,徒弟是吗?这娘们跟你对女人的喜好差远了,亏你还愿意收她当徒弟。胸脯简直像镜子一样可以把照到的阳光反射回来。难道这是神圣彗星反射力量?你说啊?」
「把我可爱的徒弟当成陷阱卡可不行。」
「我要消灭你们这些做出攻击宣言的人渣喔。」
「噢,可怕、可怕……然后呢,耀瑟勒快瑟勒。能不能请你谈一谈把我们俩找来这里的理由?总不可能是希望见个面而已吧?」
「当然。齐莱夫,我要找的人倒是只有你。不过在那之前,先把小生的『御风之星』还来。毕竟它只装了单程的燃料,抵达你家理应就不会动了。若然如此,你该把东西奉还给小生才合乎道理。」
耀瑟勒快瑟勒把一只手伸过来;艾达飞基和沙优娜则望向彼此。
「那块圆盘已经告老还乡了。」
「欸,你骗谁啊!小生的房间才是它的故乡吧!难道你忘在家里了!」
「老师,说它入土为安了会不会比较正确?」
「那倒也是。它死了。」
「FUUUU●K!死了是什么意思?你毁了它吗!为什么!」
「何苦问为什么呢……你只能等托予信任送出门的圆盘寄影片回来报平安了。」
「别用卑鄙龌龊的NTR情节来暗示我!混帐,不用再说了!」
(虽然有错的是我们这边……反正我也被那东西撞伤了,算了。)
耀瑟勒快瑟勒屈服了,对于圆盘的下场便不予追究。照他的说法,那是想做就能立刻做出来的东西。
「至于这些玩意儿,可不是轻轻松松就做得出来。你们俩先看看这个。」
耀瑟勒快瑟勒说完,就拿出一颗黑漆漆的球体。尺寸差不多可以摆在手掌上,材质略硬。光照到会反射发亮,因此似乎有经过拋光。这究竟是什么呢?沙优娜完全不懂。
「怪怪的一颗球……」
「凡庸之辈。这看起来像球吗?」
「莫非是睪丸?」
「居然都没人识货!别闹了!」
颜色再黑也要有个限度吧──耀瑟勒快瑟勒朝老友怒骂。
「反正看著吧。你们这种凡庸之辈,不亲眼见识根本就无法理解。」
「那我们就仔细观摩吧,沙优娜。他要来示范睪丸怎么用喽。」
「请老师不要那样称呼啦……明明是一颗黑色的球……」
「你下次再叫一声睪丸,我就要揍人了……!」
除了球以外,耀瑟勒快瑟勒还在墙上挂了块薄薄的板子。板子是透明的,可以看得见后头的墙面。材质状似玻璃板,但又好像并非如此。
接著耀瑟勒快瑟勒紧握黑球,把那朝向师徒俩。于是,宛如镜子一般,薄板上鲜明地映出两人的身影。
「哇!这、这个美少女是怎么来的!」
「…………」
「…………」
「啧!」
「你咂舌个什么劲啊。呃~虽然有傻子破坏示范的气势,不过这就是小生发明的『致幻转码仪』与『非现实主义图谱』!如你们所见,『致幻转码仪』捕捉到的影像,会即时显示在这块『非现实主义图谱』!」
「睪丸配薄板,就这样。」
「叫你别擅自取名了吧!」
耀瑟勒快瑟勒气得踹向艾达飞基,艾达飞基却轻巧地躲开了。另一方面,出脚的人用力过头,导致自己摔了一跤。
看来这两个人在体能方面是天差地远。
「……这个人讲话还满爱刻意装腔调作调的耶。虽然开口大骂以后就会露馅。」
「他以前倒是比较可爱一点。啊,请继续说吧。」
「别替小生我分析形象!混帐东西,不跟你们扯这些了……!喂,娘们,你讲点能让小生我勃起的词来听听。」
「这不是随口交代就会有人答应的要求吧!」
「棘手得像是逛窑子的烂嫖客呢。」
「何止棘手,他的脑袋有问题……看起来像全人类都好色的游戏里会出现的声优。」
「──好。已经可以了。」
「咦?」
耀瑟勒快瑟勒按下黑色球体的一部分。随后,房间里响起了「叮」的陌生声响。紧接著,耀瑟勒快瑟勒又拿出白色的「致幻转码仪」,再用手指按下那颗球。于是──
『这不是随口交代就会有人答应的要求吧!』
『棘手得像是逛窑子的烂嫖客呢。』
『何止棘手,他的脑袋有问题……看起来像全人类都好色的游戏里会出现的声优。』
──「非现实主义图谱」竟然将师徒俩刚才的互动,连同声音一起播放出来,宛如将过去的情境直接原声原影地重现。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沙优娜瞪圆了眼睛大吃一惊。
「吓到了吗?『致幻转码仪』可以像这样将拍摄的影像记录下来,之后再播到『非现实主义图谱』上面!」
「意思是说,先用黑睪丸摄影,再用白睪丸储存……要播放记录好的影像,就得操作白睪丸。而薄板则是用来播放影片的显示板喽?」
「老、老师说得好容易懂……!」
「给我用正式名称!」
「要适应那些陌生的自创名词很累人耶。我想读者恐怕也这么认为。」
「你在替谁发言啦!」
先不管名称,耀瑟勒快瑟勒用的奇妙技术著实令人称奇。不愧是艾达飞基口中的知交,照这样看来,他果然并非单纯的怪人。
「所以说──你应该不是单纯要展示那颗睪丸和板子才对。那么,你的真意是?」
「当然另有所图。且让小生先从结论说起。我想用这些道具,来拍摄『荣武威』!」
「……『荣武威』?」
虽然沙优娜没听过这个字眼,但是根据以往的经验,她已经隐约料到,那不会是什么正经的玩意儿了。
「唔嗯……原来如此。」
「但是你可别误解了,齐莱夫。小生我终究只是『肯让你帮忙』,而不是『想求你协助』。单纯是人手不足才会特地选中你,就是这么回事。你搞懂以后再来帮忙。」
「嗯,可以啊。那么请务必让我提供助力。」
「哼。说话真坦白。这是你唯一的美德吧。」
在老交情的两个人之间,事情越谈越有进展。至于被晾到一旁的沙优娜,则是在犹豫要不要插嘴质疑。她想起某个恐怖分子党会的会长来委托时,自己曾胡乱插嘴而遭殃。不对,为此遭殃本来就很奇怪,所以是那个会长脑袋有问题,然而沙优娜仍感到犹豫。
「怎么了吗,沙优娜?瞧你愣得连乳头都可以拿来当打鸟的弹丸了。」
「除了淡淡的桃红色弹丸以外,小生我都不认同。」
「我、我能想到的回话方式就只有叫你们去死……!」
「莫非你不知道什么是『荣武威』?」
「啥?喂,齐莱夫,你的徒弟学识是有多浅薄?这算基础学养吧?」
「如两位所言,我确实不明白。但我可以确定那不算什么基础学养。」
为师的看出徒弟的无知,便默默思考片刻。沙优娜想叫对方别费心,却还是等著艾达飞基说下一句话。
「会读这种轻小说的读者,总不可能对『荣武威』一无所知,因此我不想花太多行数来说明就是了。」
「老师从刚才开始就在替谁代言啊!」
「话说齐莱夫,你不要自然而然就把行数当成时间的单位使用。」
「要简单用一句话来形容『荣武威』的话,那就是异界的浪漫吧。」
「异界的浪漫……?」
「没错。异界似乎有著跟我们完全不同体系的发达文化,当中就有一项跟耀瑟勒快瑟勒重现的相同,会将情境连贯的景象撷取成一整串。」
沙优娜成为艾达飞基的徒弟,已经过了满长一段日子。而这段期间,多得是机会让她接触异界文化。因此沙优娜对异界的知识本身,应该是处在远比寻常人丰富的状态。
即使如此,沙优娜仍未听过「荣武威」这个字眼,对于异界的文化更是不清楚详情。看来就像耀瑟勒快瑟勒的发明物那样,异界在「影像」领域的文化似乎非常发达──
「说穿了,异界似乎把色情影像称作『荣武威AV』。」
「老师你总结得有够简洁耶!还有所谓的浪漫果然就是那么一回事嘛!」
「女人是不会懂的吧,对于小生崇高的目标与浪漫。」
「我根本不想懂耶……」
「毕竟我们三个,小时候都拚了命地想看异界的『荣武威』嘛。」
艾达飞基眯起眼睛,回想著过往岁月的光景。虽然他差点忍不住扔出怀里的「无效券」,却被沙优娜阻止了──不需要那种回忆场景。
「小生想将『荣武威』的美好,散播给这个世界的凡庸之辈认识,所以只好将其中一环交给你俩分担。你懂了吗?」
「我完全没办法理解……何况叫我帮忙,是要做什么才好?」
「这个嘛,总之拍摄『荣武威』,起码需要导演、女演员、男演员和摄影人员。然而现场只有三个人──」
「导演除小生以外不作他想。因此,摄影人员和男演员要由齐莱夫兼任。」
「总觉得好像演话剧喔。所以说,你们要的女演员就是……」
「幸好这里有胸部特别能闪躲刀砍剑挥的沙优娜在。」
「唉……小生认为随便拍个路边的杂草都比她强,但这也是不得已。」
「喂,都给我低头央求。」
两名男人的无礼态度让沙优娜为之发飙。耀瑟勒快瑟勒提到的需要人手,现在沙优娜总算懂他的意思了。这确实是一个人忙不来的事。
然而,沙优娜对「荣武威」尚未有正确的理解。
「总之我们尽可能拍看看吧。那么,沙优娜,请你把衣服脱掉。」
「…………啥?」
「别一脸傻楞楞地摆出那副蠢样。小生以导演身分对你下令,脱。」
「为……为什么需要脱衣服?」
「沙优娜,刚开头就要挑战著衣情色的话,难度可不低呢。」
「反正你的身材脱不脱都没多大差别,赶快脱。而且要亮出你用来打鸟的弹丸。」
「有差别啦!信不信我脱了衣服就会把你射成蜂窝!」
沙优娜大呼小叫吵个不停,艾达飞基才又对她说明关于「荣武威」的详情。
换句话说──这是要拍摄男女结合的流程,从头到尾。
「我绝~~对不要!为什么我非得跟老师超电磁合体!」
「这娘们的比喻品味好怪。」
「请你放心,沙优娜。」
「我是要放心什么啦!」
「因为我也不要。」
「小心我杀了你喔!」
「你这娘们到底是想维护尊严还是不想,把话讲清楚啦!」
女演员面有难色,摄影便始终没进展──身为导演的耀瑟勒快瑟勒叹了气。
语带焦躁的耀瑟勒快瑟勒,朝沙优娜短短骂了一句。
「下次再抱怨就罚你骑高潮脚踏车。」
「罚我骑高……你说的那是什么!」
「据说存在于异界,可以让人同时获得舒适与快感的移动手段之一。」
「照老师的说法,就是类似汤匙加叉子的设计理念……?」
「娘们,那才不是『旨在将两种方便组合在一起』的产物啦!」
「要谈到人生中用上的机会之少,或许高潮脚踏车和叉匙各有千秋呢。」
「啥?我在人生中用上叉匙的频率可是高了一千倍耶?」
「哪可能用得到那么多!你这娘们是多爱用叉匙!」
「照沙优娜的算法,等于骑过一次高潮脚踏车的人会用过一千次叉匙。」
「话说这娘们好像从刚才就脑袋搭错线,乱可怕的……!」
「总之我绝对不脱,更不想让你们记录下来!」
「伤脑筋了呢。既然如此,只好强迫她进行组合Build up……」
「那种做法小生不允许。小生的出道作得在双方同意下进行指挥挺组合。要说的话就是走正统路线才符合理想,不认同戏路转型。」
「毕竟第一部作品就是青春校园轻悬疑嘛。」
「老师在讲谁的事情啊?」
耀瑟勒快瑟勒咂嘴一声,便让沙优娜坐到自己房里的床铺上。然后,他让艾达飞基拿好黑色球体预备,自己则在椅子上坐稳。
「我们换个思考方式。反正这娘们只有特定的小众客层会接受。这次摄影所求的,终究在于测试『致幻转码仪』与『非现实主义图谱』,以及『荣武威』的拍摄雏形,就当成所谓的前导片来进行。只拍片头也无妨,你开工吧,齐莱夫。」
「我明白了。接下来请回答我的问题,高潮叉匙小姐。」
「老师我真的会揍你喔。」
拥有众多不体面绰号的沙优娜,身为女主角难免发火了。
艾达飞基用安抚野马的要领出声劝阻后,便进入摄影阶段。
──那么,先请你告诉我名字好吗?
「咦?已经开始拍了吗?呃~我叫……沙优娜。」
──你胸部好小耶(笑)。年龄呢?
「我1*了耶。」
──1*岁?胸部长成这样?
「请老师把摄影机停一下。」
「那不叫摄影机,而是『致幻转码仪』。别搞错,凡庸之辈。」
「怎么了吗?」
「还问怎么了,刚才那是什么怪声!」
每次提到年龄就会有某种尖尖的声音响起,沙优娜便打断摄影。拿著黑色球体掌镜的艾达飞基,就用空著的手亮出「无效券」。
「我这『无效券』啊,其实有用力握紧就会发出高音的附加功能。」
「功能再没意义也该有限度吧……」
「呃,不过小生也认同齐莱夫的机智。也就是让观众有妄想的空间。透过那种消音手法,这娘们年纪的前一位数就有了0~9的幅度。」
「有人看见我会代入0或1吗!」
「妙就妙在刻意掩饰啊。那我们继续拍摄吧。」
「话说回来,为什么我们要拍这种问答的过程……?」
「别显露你的无知,娘们。谈到『荣武威』的醍醐味,就是在片头的访谈。」
谁晓得那些啊,沙优娜心想。然而,无论徒弟怎么想,为师的都已经自顾自地开始摄影了。艾达飞基再次融入自己扮演的角色,并且对女演员沙优娜拋出问题。
──你的经验人数呢?
「我还没有杀过人。」
──这样啊(笑)。
「喂,先把这出烂戏停掉。」
导演打断摄影说话了。
「你俩刚才是在讲什么?」
「经验人数啊……?」
「哪个世界会有问到经验人数,就跟杀人扯在一起的神经病啦!」
「呃,一般谈起经验人数,不是都会想到干掉的人数?」
「谁会啊!你活著都在想些什么!」
「是上过的人数才对喔,沙优娜。」
稍改用词的艾达飞基告诉沙优娜以后,沙优娜就红著脸微微嘀咕:
「咦……!呃~这个嘛,我想差不多是零……跟一之间。」
「娘们,别替自己添上名为虚荣的解读空间。」
「何况你现在讲也没有拍到喔。」
艾达飞基嘀咕似的说完,就把黑色球体搁到了地上。
「更重要的是──我对沙优娜提不起干劲。能不能让我卸下男演员之职啊?」
「以理由来讲是不得已……但你专注于拍摄的话,就会缺男演员。那样拍出来的便不是『荣武威』,而是这娘们毫无实用性又魅力零蛋的『相武威IV』了吧?就算说是前导片,那并非小生我所要追求的。」
「为什么我身为女演员的尊严不被放在眼里?」
「不要紧。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打算补起这块缺少的拼图。」
「你有什么法子吗,齐莱夫?」
「是的。既然缺男演员──把男演员叫来就行了。」
(我可以猜到接下来的发展……)
艾达飞基弹响手指,在耀瑟勒快瑟勒的房间里,便有一道光轮浮现于半空。光轮闪烁了一下,然后就随著「咚」的声音,排出了某样物体。
紧接著出现的是──全裸的尤金。
「…………」
「我就知道!」
「喂喂喂,莱恩多根本就已经准备好了,可真是男演员的楷模!」
「提供体液的一流男演员,就连衣服都鲜少穿上呢!」
「…………」
尤金左右张望,认出沙优娜和两位老友的身影。接著他扭响脖子,缓缓走向艾达飞基。使尽全力的拳头随即砸在艾达飞基脸上,跟著反手一拳就粉碎了耀瑟勒快瑟勒的脸和眼镜。所费时间连一秒都不到,而且不发一语,极为轻易的残暴行径。
「喂。」
「是、是的,尤金先生!」
「先拿套衣服给咱。」
「马上就来!」
他的嗓音完全不带感情,打从心里害怕的沙优娜只好照办。沙优娜没办法像艾达飞基那样传送人类,但是传送无机物她还办得到。虽然不确定尤金是否知道这一点,沙优娜却无比庆幸,还觉得自己有学魔法实在太好了。这个男演员,比寻常的魔物更危险。
尤金一边穿上沙优娜帮自己传送过来的衣服一边问她:
「你们在搞什么?」
「呃,这个嘛……」
「话说咱还纳闷这里是什么地方,不就是阿耀的房间吗?印象中你跟阿耀没有见过面,看来咱记错了。」
「这次委托老师的人,就是耀瑟勒快瑟勒先生……」
「哦~你们两个废物给咱起来。」
「眼睛……」
「看不见前面……」
「咱没干掉你们已经有留情面了。」
「我每次都觉得,这不是行商者会讲的台词耶……」
今天尤金似乎是准备要洗澡,所以才会全身赤裸。艾达飞基并没有算准时机要召唤全裸的尤金,终究是出于偶然。脸变得像压瘪面包一样的艾达飞基这么辩白,却又被对方揍了一拳,意思是叫他打从一开始就别乱召唤。
「别、别这么生气嘛,莱恩多。小生根本无意叫你过来。找你来是齐莱夫独断独行,换句话说,我对你先前的无礼可以不予追究。」
「为什么话说到最后是你在摆架子啊?哎,反正咱今天闲著,也没有什么好气的了。然后呢?刚才咱也问过这丫头就是了,你们几个聚在一起耍什么蠢?」
「哼。凡庸之辈,听完包准你吃惊!小生竟然──」
「有屁快放啦。」
「──尤金,我们是在拍黄色影片喔。」
(这三个人,以前感情真的很要好吗……?)
艾达飞基说过连他都拦不住生气的尤金,看来绝非虚言。耀瑟勒快瑟勒只是个瘦皮猴,就算口气再狂妄,力气也根本比不过常外出旅行又身强体壮的尤金。沙优娜望著他们三个,觉得力量上的均衡简直一团糟。
尤金问完艾达飞基等人这次聚集的理由以后,就「哦~」地咕哝。
「你们是傻了吧?居然拿这种摄影机和电视来玩。」
「尤金先生说得好直接耶……」
「别对小生我用那些名词。」
「话虽如此,尤金,以前你不是也热情地跟我们一起追求过『荣武威』吗?虽然因为性癖好互相冲突,印象中你总是兴趣缺缺。」
「记得莱恩多就喜欢年幼女童吧?就连异界都少有那种类型的『荣武威』,有的话事情可就不妙了。」
「还不是因为你们俩失控起来就像猴子一样,咱才要负责盯著﹑帮忙踩剎车!」
「没关系的喔,尤金先生。大家都已经知道了。」
「你们对咱是懂什么!」
「差不多该请尤金就位了。我们继续来拍摄吧。」
在艾达飞基这么说的瞬间,耀瑟勒快瑟勒的房门就「喀嚓」一声打开了。
「小耀,我拿饼乾来了喔~」
「臭老太婆,不是跟你说过进房间要先敲门的吗!」
「真是的,讲话不可以这么冲喔。哎呀?连小尤都来了呢~」
「啊,伯母好久不见。」
「各位,麻烦你们对小耀多包涵喔?」
「少啰嗦,臭老太婆!你想被*哔掉吗!」
「刚才那是什么声音啊?」
「啥声音……?」
「不晓得是什么声音耶。」
「老师这次救得妙……」
耀瑟勒快瑟勒变了脸色,对母亲口沫横飞。至于做母亲的似乎是习惯了,就呵呵笑著把饼乾还有茶搁下,然后将房门带上。尴尬的沉默弥漫片刻,耀瑟勒快瑟勒便咳了一声清嗓。
「虽然有人来打扰,我们继续。」
「欸,在这种气氛下照样要拍摄?不可以喔,你对令堂用那种态度讲话是不对的。」
「那位夫人可漂亮了,不是吗?还有对巨乳。」
「喂,齐莱夫,你别用有色眼光看我家臭老太婆啦。」
「请称我为轻小说界的佩塔吉尼(注:出自罗柏托.安东尼奥.佩塔吉尼。娶了自己朋友母亲的棒球选手)。」
「你的好球带上方未免广过头了吧!啊~这种话让咱来讲也不太合适就是了。阿耀,你总该找份工作了吧?」
尤金规劝似的开口,而耀瑟勒快瑟勒把手指插进了自己的鼻孔。这是不必用到耳朵,便可以表达自己听不入耳的动作。
沙优娜对耀瑟勒快瑟勒不熟,就咬耳朵似的问师父:
「难道说,耀瑟勒快瑟勒先生是……」
「嗯。用异界的话来说,他就是尼特族。」
「尼特族……」
「不工作也不出家门。要谈到他会做什么,就只有窝在房间搞一些莫名其妙的发明──以前倒还算可以,但混到现在总说不过去吧,你都这把岁数了。假如你以为能永远靠啃老过日子,迟早会自找苦吃喔。」
「莱恩多,天真的是你。有老能啃直须啃,这就是小生的生存之道。」
「你把自己当白蚁吗!」
「老师,这个人跟之前求见的都不一样,该怎么说呢,他好废喔。」
「假如以为住在异世界便能培养独立精神……那可就大错特错了──他正是这样的一名角色。」
艾达飞基好歹也有在工作;沙优娜则是协助他的徒弟;尤金中规中矩地在做生意。耀瑟勒快瑟勒跟他们三个不同,至今从未有份固定的职业。
其才能虽有让艾达飞基和尤金两名童年玩伴认同之处,当事人自己却完全不打算积极活用,耀瑟勒快瑟勒这名尼特族的生活方式便是如此。
「拍『荣武威』这件事没啥不好,坦白讲,咱跟阿基应该也发明不出那些道具,你就不会想趁这个机会独立吗?」
「这次监导『荣武威』,若能拍出心目中的会心之作,小生倒是可以考虑。」
「换句话说,只要尤金亮出KADOKAWA克尽男演员的职守──」
「老师真的想让那个代称词在世上定型吗!」
「居然要看咱配不配合……受不了,你们从以前就老是这样──」
尤金一面说一面把手伸向好不容易穿回去的衣服,总之先脱了上衣。
「──从现在起,叫咱金手指之鹰。」
「怎么连尤金先生都跟著闹了?」
「口哨吹起来~!就等你说这句话!哟!让女人在床上喷的次数比让人笑到喷的次数还要多的男子汉!」
「好耶!传说中还没学会站就先学会勃的性之骄子!」
「舔到女人都不敢跟你斗嘴的前戏王!」
「在茫茫欲海中指引众生的一盏淫灯!」
「人型半兽人!」
「踏进精灵村落立刻被列为拒绝往来户!」
「呼气就能让女人怀孕!」
「睪丸拟人化!」
「咱要干掉你们喽?」
(啊……这几个人果然感情很要好。)
沙优娜看著他们三个起哄,体会到些许疏离感。尤金生气起来凶归凶,基本上好像仍是个关心朋友的男人。如果耀瑟勒快瑟勒能走上正途,他似乎也不是不愿意拍「荣武威」。
「小生我也得到了天启!这娘们目前缺的,就是外号!」
「我倒觉得她缺的是魅力和胸部。」
「阿基,别把答案讲出来啦。」
尤金有了干劲,使得担任导演的耀瑟勒快瑟勒似乎也涌出某种灵感。总之他们开始挑起沙优娜的毛病。
「从商人的观点来讲嘛,咱觉得替商品编个顺口的行销词确实要紧。尤其你们想拿这丫头当主打角色的话。」
「尤金果真厉害。当商人就是要连路傍之石都能够高价售出。」
「请老师不要暗指我是路傍之石好吗?」
「那就来帮这娘们取个顺口的外号。齐莱夫你先。」
「唔嗯……这种集思广益的事情要有主题才方便吧?」
「老师你是想拿我玩大喜利吗?」
「找异界的东西当题材吧,阿基。」
我明白了──艾达飞基稍作思索。
就这样,他帮徒弟想出的外号是──
「叫平面世界怎么样?」
「Mr.Game and Watch!」
「你是用什么思路才会在这种时候想到大乱斗的场地名称啦!」
「因为你提到主打角色啊。」
「心思未免被那个词牵得太远了吧!」
「呃,但是并不坏。这娘们的胸部确实是平面世界。」
「小心我把你们都轰出场地喔!起码想个比较有买气的促销词啦!」
耀瑟勒快瑟勒无视于平面世界的抗议,朝著尤金伸了伸下巴。意思似乎是说:下个换你。尤金反射性地给了回答。
「终点。」
「我听了只觉得你在讲我坏话耶!」
「谁教我们都是大乱斗玩家。」
「何况这娘们的胸部上没有任何机关。算他说得妙。」
「有啦!我还是有弹丸的机关啦!」
「咱们也都有一样的机关啊?」
「我们像这样取出来的外号如何,耀瑟勒快瑟勒?」
「唔──可是小生疏忽了一点,0无论乘以多少还是0。」
「我真的会用陨石把你轰到地狱喔!」
以结论而言,就算取名多少能起到粉饰作用,对沙优娜也无济于事。
耀瑟勒快瑟勒交抱双臂,并且嘟哝起来。难道自己就没有更猛的点子吗?难道自己就拍不出惊世之作吗?他心想。
「乾脆我们把担任的工作试著顺延错开,你觉得怎么样?」
「你突然说这什么话,齐莱夫?」
「我来执导,沙优娜当拍摄人员,尤金扮女演员,然后你来当男演员。试试看这样的职责分配如何──这就是我的意思。」
「这样片子的类型不就转了一百八十度吗!」
「你这样分配就不叫『荣武威』,会拍成『尾威得流BL』吧!败事有余的凡庸之辈!」
「老师准备让这部轻小说面对什么样的客层啊……?」
「特定的女性客层。」
偏腐的那种──艾达飞基补充了一句。
「阿基,那种客层才不会读电击文库啦!她们八成都在看JUMP之类的!」
「你这小子不晓得事实上只有阴郁之人才会读轻小说吗!」
「而且我的存在大概会对老师指定的客层构成否定耶!」
提出危险想法的艾达飞基,被其余三人倾全力阻止。像那种在JUMP求生存的密技,岂能在轻小说里实践。
然而被责怪的艾达飞基,却难得情绪毕露地扯开嗓门说:
「你们就没有为了大卖而不惜将灵魂卖给恶魔的决心吗!按照最初交上去的剧情大纲,明明每一话都是我和沙优娜替女访客解决色色委托的煽情喜剧才对!初稿打开一看却变成尽只有男角的低级搞笑小说!既然如此,剩下的活路就只有由我们三个男人演出又B又L,互吞王者之剑的情节了吧!」
「出卖灵魂之前,老师你有发现自己正在得罪各界人士吗!」
「阿基,你讲的那种L基本上就跟食品模型一样,不可能勾起任何客层的胃口啦!」
「我认为应该趁现在拜托かれい老师,看能不能将我们的下巴加长几公分。」
「为什么要改下巴!」
「咱问你,谁会想读登场人物都是戽斗下巴的轻小说啊……」
「是小生不好,齐莱夫。拜托你冷静下来……」
「这个人让耀瑟勒快瑟勒先生道歉了耶……连我都觉得自己的师父好恐怖。」
由于意见实在太离谱,身为导演的耀瑟勒快瑟勒低头了。耀瑟勒快瑟勒是装成狂人的常人,艾达飞基和尤金则是装成常人的狂人吧。沙优娜以徒弟的立场如此分析。
「话虽如此,演对手戏的是这丫头,咱要拍也拍不了。」
「被小生等三人组成的型男军团围绕却成不了事,这娘们实在不中用。」
「以状况来说,她可是女性向游戏的主角呢。」
「要在这种跟地狱包围网一样的女性向游戏当主角,我可是敬谢不敏!」
话说你们别若无其事地把自己当型男啦,沙优娜扯开嗓门吼了出来。
纵使是拍前导片,靠沙优娜仍有困难……艾达飞基对平面世界感受到极限以后,便想出下一招。
「我们找耀瑟勒快瑟勒的母亲来吧。」
「欸,再讲我毙了你!连情色漫画都很少出现找死党家长拍A片的桥段啦!」
「老师那么做才会让故事整个走样吧……取向更偏门……」
「阿基,你干嘛把自己搞得这么佩塔吉尼啊。」
「你想嘛,跟沙优娜一比的话……懂吗?」
「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请老师别怪到我头上好吗!」
「总之我先去叫伯母喽。」
「住手──!莱恩多,现在立刻干掉这个夜晚的全垒打王!」
「你自己要动手的话是无所谓,吩咐咱动手就让人不是滋味了。」
艾达飞基打铁趁热似的准备离开房间,门却先打开了。
出现在房间的,是处于话题核心又端了东西过来的人母。
「小耀?我拿了补充的饼乾过来喽~」
「东西放了就快滚,臭老太婆!」
「真是的,对妈妈不可以这样说话吧?之前被爸爸训的时候,你不是讲好不会再这样了吗?跟人讲好了就要守信,不守信就是坏坏!懂了吗?」
「小生正以现在进行式守卫著你的第二贞洁啦!」
「伯母,我有事相谈。」
「喂,阿基,你当真要──」
「这样啊。所以,你是说小耀想拍摄……荣武威?」
「她的理解能力到底怎么练出来的!这个人是从字里行间推敲的天才吗!」
「可比魔女耶……」
耀瑟勒快瑟勒的母亲不知为何已参透一切。冷静想想,性方面的隐私被亲生母亲目睹,会是满羞耻的事。然而,耀瑟勒快瑟勒在这部分似乎意外挺得住,他本身倒是只担心自己母亲的第二贞洁。
艾达飞基成了轻小说界的罗柏托.安东尼奥.佩塔吉尼,既能说又能干地准备逼近好朋友的母亲──然而,当母亲的先是蹙眉,然后直望著身为亲儿子的耀瑟勒快瑟勒。
「妈妈不是很了解你们说的荣武威……可是小耀,以往你都没有跟女孩子交往过吧?」
「老……老太婆……!」
「而你居然要找女孩子主演东西,妈妈认为这种事情,你实在做不来耶~」
「臭老太婆咕哇!」
耀瑟勒快瑟勒从口中吐出血。无论是哪一个时代,会当面把事实戳破让人难看的都是父母。不,或许正是为人父母,才该这么做吧──
「小基和小尤也这么认为吧?基本上,你们俩有跟女生交往过吗~?」
「哎,要说的话……当然有啊。咱俩都有年纪了嘛。」
「下次请伯母务必陪我喝杯茶好吗?」
「拜托老师不要若无其事地向人妻搭讪。」
「臭、臭老太婆喔喔喔喔!」
「吵死了!没词的话就给咱闭嘴!」
「这样啊……毕竟你们俩是帅哥嘛~小耀就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有牵过喔。」
「闭嘴!与其牵女生的手,小生属于宁愿先让对方握老二的类型啦!」
「阿耀,别突然就直冲主寨啦。你当自己是前田庆次吗?」
「这个人只有要求的口气特别大耶……」
耀瑟勒快瑟勒缩成一团嚷嚷。在不知不觉中,场面已经变成不具暴力的凌迟。虽然没有任何人怀有恶意在抨击。
当母亲的看到儿子那副模样,便叹了口气。接著,她缓缓牵起沙优娜的双手,亲切地笑了笑。
「你是叫沙优娜吗?」
「啊,是的。我不要。」
「我什么都还没说耶。」
「别跟魔女较量预判字句的能力啦。」
「我家这孩子……你觉得怎么样呢~?」
「诚挚感谢您这次报名应徵本作正选女主角的男伴,自荐与小女子我配对。经过严谨公正的选拔,很遗憾结果未能迎合府上之美意。无法应允耀瑟勒快瑟勒先生高堂的心愿,固然令人百般遗憾,还请见谅包涵。于文末再次向您参与应徵一事致上谢意,并衷心祈愿耀瑟勒快瑟勒先生今后更加飞黄腾达。」
沙优娜咒诅般地念完某段词以后,便断然摆出拒绝的态度。
「你回覆得太谦恭了吧!咱还以为你发癫了!」
「谦恭过头,反而让我有制式化的感觉呢~」
「伯母,顺带一提这是KADOKAWA的祈愿致谢函格式。是我之前教她的。」
「阿基你也一样,别讲这种真伪难分的内情啦!」
「可是,我觉得好遗憾呢……沙优娜,该不会你比较中意另外两位?」
「对不起,基本上这种状况好比只用三张JOKER来玩抽鬼牌。」
「喂,阿基,你这徒弟教得一点都不够严。」
「因为胸部大小会与姿态高低呈反比啊……最近的沙优娜就是这样。」
给人感觉好说话的沙优娜无情回绝,使得耀瑟勒快瑟勒的母亲泄了气。
耀瑟勒快瑟勒把监督之类的架子挂在嘴边,但他本身是个茧居在家的尼特处男。假如说那会让他自卑,或许平时用狂妄口气讲话就是为了便于维护尊严。
……艾达飞基特地把这些推测,像旁白一样地说出口。
「齐莱夫!你别玩这种用手刀挖小生伤口的花样!」
「咱听起来比在伤口上洒盐还痛耶。」
「但我只是开个小玩笑啊。」
「小耀?妈妈思考过了。现在对你来说,最要紧的就是白天要走出门,才有机会跟女生好好相处。假如你办不到,又还是想拍摄荣武威的话──就来拍妈妈吧!」
「哎呀,这下不能拖拖拉拉的了。沙优娜!你现在就拿起黑睪丸掌镜!」
「请老师不要拿出行动力和爆发力。」
「阿基,你在性方面的导火线太短了啦。」
另一方面,无视于兴致勃勃的艾达飞基,耀瑟勒快瑟勒正面临事关重大的二选一。明明是他自己起头的事情,主导权却不知不觉由母亲握在手里,而且朋友们不会帮他任何忙。话说其中有个人,还毫不掩饰自己可以轻松把他母亲纳入晚上的射程范围。
「唔……!唔呣呣……!」
「来吧,小耀你要做出选择!是要拍妈妈呢!还是走出家门!」
「……正常都会选后者对不对?」
「阿耀就是不正常啦。」
被某种危机逼到绝境时,生物往往会采取两种行动。一是挤出剩余力气,对抗眼前的困难。二是动员所有知识,打破眼前的困难。
穷鼠啮猫,是为了求生。然而,要把猫咬死求生存,还是让猫退缩再开溜苟活,就只有穷鼠自己才明白。
这次茧居在家的处男穷鼠,究竟会选择怎么行动──
「──我要睡觉觉了!」
「…………啥?」
「我说要睡就是要睡!晚安!」
耀瑟勒快瑟勒不由分说便钻进床铺、盖上棉被。
──没错,逃避现实!这正是第三种选择!不面对所有问题而将其推迟!所以才会变成尼特族!不存在的决断力!全然腐化的行动力!放弃思考!换句话说!
「好、好渣喔……!」
「……唉,小耀真是的~明天你可要给妈妈答覆喔。」
──有错就推给爸妈!
「本话到此完毕。」
「老师这算什么收尾方式啊!」